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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9 21: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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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东野圭吾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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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作品:挑战

东野圭吾作品:挑战试读:

大叔滑雪客诞生始末

我决定涉足单板滑雪运动——准确地说,已经在学了。说起来,走到这一步,过程还挺漫长的。

单板滑雪始于20世纪60年代,发源地是美国的密歇根州,一度是比较小众的运动。我在读高中和上大学时,经常去玩双板滑雪,其间只见过一次单板。当时见到的那玩意儿和现在的单板完全不同,和地面上玩的滑板差不多大,也没有固定脚的装置,一群年轻人玩得正欢,我猜想那大概是他们自制的。

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领略单板滑雪是在银幕上。电影《007之雷霆杀机》的片头,大名鼎鼎的詹姆斯·邦德驾驶雪地摩托奋力摆脱敌人追捕。中途雪地摩托被毁,四分五裂,邦德竟然跃上一条从摩托上脱落的雪橇,冲浪一般地在雪地上滑行。背景音乐是“沙滩男孩”乐队作品的翻唱。这一幕的替身演员无疑是职业滑手。我内心受到强烈震撼,心想世上还有这等高人呀。

然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把单板滑雪放在心上。参加工作后,我连玩双板滑雪的次数都少了。偶尔听到双板滑雪客的抱怨,说现在玩单板的越来越多,碍手碍脚烦死人,当时听了也没什么切身感受。后来单板的人气渐长,说是玩家的人数要反超双板,我就不淡定了,脑子里浮现出雪地中邦德的飒爽英姿,心想将来一定要玩一把单板滑雪。

话说回来,凡事总有限度。现在流行“年龄不是问题”,可我想自己一个年近不惑的大叔,玩单板有些勉强吧。就这样,跃跃欲试的冲动渐渐淡薄了。

不料命运弄人(这么说有些夸张)。一天夜里,我在银座喝酒,邻桌忽然跟我搭话。这位似乎比我年长的男士,竟然是《单板滑手》杂志的总编。之所以跟我搭话,是因为当时我的一部新作品定在他们出版社出版。(顺便给自己打个广告,这部作品就是悬疑小说《湖畔》。)

总编感谢我在他们出版社出书,我且听且附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吧?便试着对M总编说自己想挑战单板滑雪。M有些醉了,随口应承:行啊,下次约上您。

得来全不费工夫,倒让我忐忑了——到时候给我来一句“酒桌上的话当真不得”,那还得了。我当即决定,这事得落实。“我是认真的,不是喝高了瞎说。您一定要来约我,可别想蒙混过去。”

我心里想着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口气不免带些威胁。醉眼蒙眬的M见状,正色道:“我这也是真心邀请您。为了表示诚意,我送您一块新的滑雪板。”“哎?此话当真?”

当时的我肯定是眉开眼笑了。“送您”两个字,我最爱听了。

当晚我们就此作别。说实话,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当面谈得挺好,最后该不会是一场玩笑吧?不料几天后,滑雪板真的送来了。我吃了一惊,同时接到了T女士(负责《湖畔》的编辑)的电话。“我听M说您要挑战单板滑雪。等您写完《湖畔》,咱们来一次滑雪旅行吧,就当庆功。”说来也巧,这个T女士是M总编的旧部,据说参加过单板滑雪的集训,身手相当了得。

自从那天起,我就像一头鼻子前吊挂着香蕉的大象,全身心地投入小说创作中去。其他出版社对我的举动表示惊讶:“您都忙成这样了,还有工夫写新作品?”个中门道就在于此。

初稿写成后,我也无心听T女士的读后感,催促道:“那件事,有什么说法吗?”“M也挺期待的。初步定在3月份。”

我沉吟半晌。再拖拉下去,这个滑雪季能滑上一次就不错了。我问T女士《湖畔》的清样什么时候出来,答曰:“2月27日。”“您觉得28日如何?”“啊?第二天?”T大惊。“再磨蹭,雪就没了。事不宜迟啊。”

大概是精诚所至,T女士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时间就初步定下来吧。”

计划逐渐成形,我的心情就像春游前的小学生,到处宣扬我要挑战单板滑雪,亲朋好友都知道了。我本以为会收获大家的艳羡,结果让我大跌眼镜——来自朋友的是一边倒的威胁和恐吓。“一把年纪还玩单板滑雪,你牛!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直接把腰给摔断了。”“滑雪场抬上救护车的人里头,玩单板的比玩双板的多得多哟。”“听说单板很容易摔,这一点跟双板没法比。”“我听说有人摔的姿势不好,被滑雪板的边刃削破了脑袋。”

家人得知我要进军单板滑雪,第一反应是:你又心血来潮了?

家姐说:“都这把年纪了还从零开始,我看过多少年也成不了。”

姐夫说:“干吗自讨苦吃呢?优雅地钓钓鱼不好吗?”

老母说:“你说什么来着?什么板?”

再看出版社的编辑们,他们内心自然是反对的,看表情就知道了。

某出版社的编辑说:“您千万别受伤。一定要保护好手指和手。真要受伤,也请在交稿后再受伤。”

不过,最终所有人都对我表示声援:“既然要做,那就努力去做。”为我送上不甚走心的助威。

终于到了初次挑战的那一天,目的地是GALA汤泽滑雪场。同行的有T女士以及她的上司、实业之日本社旗下小说杂志《J-novel》的S总编。《湖畔》在此前一天顺利出了清样,两人的表情那叫一个开朗。我四十四岁,S总编比我小一岁,T女士的年龄按下不表,总之我们三人的年龄总和超过一百二十岁。恐怕在今天的滑雪场上,我们这个三人小团体绝对是平均年龄最大的一伙。

这个GALA汤泽滑雪场,各位或许都知道,下了新干线就是。我们取了事先寄来的行李,去更衣室打理好行头,等着坐上吊厢缆车。我从M总编那里只获得一块滑雪板,别的装备都是在御茶水一家知名运动用品商店购置的——来店的顾客当中,我的年纪显然是最大的。

抵达滑雪场后,课程马上开始,准备运动主要是拉伸。指导我的是铃木教练,二十八岁,很帅。“他的迷妹一定不少”,我暗忖。

铃木教练首先讲解滑雪板的穿卸方法、正确的摔倒姿势以及滑雪场的规章制度。这部分跟双板滑雪一样。接下来练习单脚蹬地前进,称作“skating”,然后是徒步上坡的方法。说实话,skating和徒步上坡很是累人,毫不夸张地说,光是这两项练习,就耗费了我的六成体力。

匆匆做了一些基本的练习,铃木教练提议乘坐吊椅上坡去。这就要上坡滑雪呀?我觉得操之过急,不过徒步上坡真心累,便满口答应。吊椅是双人座,我和铃木教练同乘一台。途中他问我年龄,我如实回答,他一时语塞,进而安慰我说:“没事,没问题的。”心中或许在想,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人。

下了吊椅,就是正儿八经的滑雪练习了。练习的内容恕不详述,简而言之就是滑、拐弯、停住。我和S总编老是摔,起步时摔,拐弯时摔,停稳之前也摔,心想要往这边摔了,它却往另一边摔。话说回来,摔得真开心。四十四岁和四十三岁的两个大叔,雪地里摔得一身白,要多有趣有多有趣。再看T女士,滑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时不时停下看看我俩。我和S总编眼下的目标就是T女士。毫无疑问,这是我有生以来摔得最多的一天

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我也学会转向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滑我滑我滑滑滑,我拐我拐我拐拐拐,像模像样的嘛,有模有样的嘛,瞧一瞧看一看,大叔我也玩单板啦!”

以上是我内心的欢呼。

迟来的M总编端着相机拍照,对我说:“第一次就能滑出这水平,厉害。”(我可没迟钝到听不出他是在拍我的马屁。)

一直滑到傍晚。大汗淋漓,筋疲力尽,随后泡温泉,做拉伸,爽得我几乎要晕过去。晚餐后,我应M之邀外出闲逛,喝着兑水威士忌,欣赏M白天为我拍摄的录像——尽是我摔倒的画面,偶尔也在滑,拐个弯什么的。

我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邦德的飒爽英姿——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滑雪呀?会有那一天吗?不想这么多了,反正这第一步是迈出去了。

大叔滑手奋斗中

总而言之,我的心思都在单板滑雪上了。受人之托,我得把随笔写下去,各位可别嫌我烦。插一句,上回的题目是《大叔滑雪客诞生始末》,《单板滑手》杂志的总编M对此提了意见:“大叔滑雪客的称谓不好,要说‘滑手’。”

原来如此。还是有很多讲究的嘛。我一介新手,前辈的话必须听,所以这一回开始,我自称“大叔滑手”。

我在GALA汤泽滑雪场第一次体验了单板滑雪,浑身酸痛。不适感退去之后,我再也按捺不住想滑雪的心情。现在已经是3月,再磨蹭下去,这个滑雪季可就结束了。情急之下,我决定赶紧去水上高原滑雪场。为什么选择水上高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其实我在去GALA汤泽滑雪场之前,就有人邀请我去水上高原了。很久没玩滑雪,什么地方有怎样的滑雪场,我一无所知。

我预订了滑雪场的酒店,距离入住还有几天(还得等这么多天呀),便给T女士打了电话:[1]“听说SSAWS滑雪场 9月份要停业了。停业前去滑几次吧?”“好呀。随叫随到。”

T女士多年没碰单板,兴致很高。她去约S总编,S说哪怕是调整开会的时间也要去。一百二十岁三人组,元气满满!说一说SSAWS滑雪场,它是世界最大的室内滑雪场,位于千叶县。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将于年内遗憾停业。

我和T女士碰头,开我的车去了SSAWS。到达时,S总编已经在滑雪场前等我们了。见他整装完毕,连滑雪鞋、针织帽都穿戴好了。这份热情来自哪里呢?他在工作岗位上是否也这般激情四射?听他说,他这次自掏腰包购置了滑雪板和固定器,但滑雪鞋是别人送的(买一双不行吗),滑雪服是借的(买一套不行吗)。

见面匆匆打了招呼,我们走进SSAWS。当时是工作日的上午,我们本以为会很空,没想到满满的人,都是高中生打扮。我们仨面面相觑。

原来是高中放了春假,学生们无事可干,便蜂拥而至,来玩滑雪。“一百二十岁三人组”混迹于高中生之中,一般来说处境相当困苦,但是我们并不在意,毕竟上回在GALA已经受了一番磨炼。我们一边滑一边回想上回滑雪课的内容。两个小时后,S总编因为工作关系不得不提早走。“哎呀,真遗憾。”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是窃喜的:嘿嘿嘿,这样一来我就能多练一会儿,跟你拉开差距咯!S总编幽怨地瞥了我一眼,离开滑雪场。

此后,我和T女士一同滑到单板时段结束(SSAWS分单板时段和双板时段),玩命地滑。要说有多玩命——事后T女士告诉我,第二天起床时,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大变样,赶紧贴上好多舒筋活络的膏药。

我在SSAWS复习滑雪课的内容,两天后就出现在水上高原滑雪场。这事S总编不知道,我也让T女士保密了。彻头彻尾的开小灶。

我有一点失策。在水上高原滑雪场,亲子滑雪客比较多。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玩双板的人远远超过玩单板的。处处可见双板滑雪的夫妇俩教孩子。大人的年龄和我相仿,显然他们不是玩单板滑雪长大的一代。

我观察着他们,越看越别扭。在我看来,父母像是在给孩子洗脑,要把孩子培养成“双板派”。他们严密监视孩子的一举一动,生怕孩子的心思跑到单板上去。因为一旦孩子沦为“单板派”,那么父母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不能借助双板彰显自身的伟大,更不能将来与孩子共享双板之乐……总之绝不让孩子落在可恶的“单板派”手里!莫非是我的心理太阴暗了?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水上高原就是玩双板的多,感觉就连滑雪场本身也是为双板量身定做的,所以滑得也就不是那么尽兴。话说回来,将出发前塞进脑袋的理论付诸实践的机会还是十分充分的。所谓的理论,是从《单板滑手》杂志和《单板滑雪五天超快速成》(实业之日本社)上学来的。尤其是《单板滑雪五天超快速成》这本书,十分厉害。照着书练,不出五天,应该就能熟练驾驭U型池和跳跃技巧。日后我找到这本书的负责人M,在我的质问之下,他很快招供了:“那是骗人的。区区五天,怎么可能掌握那些技巧。哈哈哈……”答得倒是理直气壮啊。不过,他的回答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不气也不恼。

两周后,我把在水上高原的秘密练习告诉了S总编,见他眼角上挑,向我抗议:“啊——不带这么玩的!你这不是耍赖嘛,光自己练,真龌龊啊。有没有搞错!”

我一心以为他会付之一笑的,没想到遭到他疯狂白眼。四十好几的大男人,就因为我多练了一回,就懊恼到这般地步,至于吗?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入迷了。

估计是急红眼了,S总编命令T女士策划第二次滑雪之旅。任务艰巨啊!眼下已经是4月,积雪越来越少,有的滑雪场甚至已经关门歇业。T女士一番斟酌,最终决定去神乐田代滑雪场。那一带海拔高,能滑到五一黄金周呢。

住宿定在苗场王子大饭店。从这个滑雪季起,苗场和田代两地之间架了一条长度极其夸张的“龙缆车”(DRAGONDOLA)。乘坐这条缆车也是我们此行的盼头之一。

说一个题外话。我在出发前无论如何要准备一样东西——新的滑雪服。你也许会问我:不是刚买了么?其实是有深层次原因的。说实话,我是个极度怕热的人,还非常容易出汗。上次去汤泽,我在滑雪服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就这样还热得浑身湿透了。春天玩滑雪,更是需要薄款的滑雪服。

我去了运动用品商店林立的神田。不出所料,出售冬季运动商品的柜台已经大幅萎缩,我还是找到一家甩卖单板滑雪用品的店,一进门就向导购妹子要最薄的滑雪服。“您要超薄的?”“嗯,要那种不热的。”

导购听了我的解释,热心地帮我寻找起来(她似乎挺闲的),最后向我推荐了一款布料很薄而且不带风帽的。“不带风帽,旁人看着就觉得凉快。”“唔——”

我穿上,果然凉快。旁人感觉如何与我无关,心平则气和,便买下了。

万事俱备,马上出发。我们三人乘S总编驾驶的车辆,第一个目的地是苗场。网上显示此时苗场滑雪场的积雪有一百一十厘米厚。不料我们到达之后,跃入眼帘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乌黑的地面上,肮脏的积雪斑斑驳驳。个别雪况极差的地方,我们竟然看到了草坪和水坑障碍——这是高尔夫球场么?原计划在苗场也滑上一遭的,现在完全没想法了。“什么玩意儿嘛。这哪是滑雪场呀。”“好像只有前往龙缆车的那段路程有积雪。”T女士说。

于是我们驱车直奔田代滑雪场。在田代,乘坐索道往上升,眼前银装素裹的大地让我们惊叹:都4月份了,还有这样的地方。

废话少说,赶紧开始。很可惜,田代的坡度比较平缓。即便是我等初学者,也能顺畅滑行,几乎没有摔倒过。三人一致认为这样不行,当即启程前往神乐。从田代到神乐,又是乘吊椅又是在林间小径滑行,路途之长,令人有些厌烦。说是滑行,其实也就是沿着道路笔直前行,斜坡平缓,以至于速度慢下来,不免焦躁。不比双板滑雪可以依赖雪杖,单板如果中途停下,那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事实上,S总编屡屡落后,他说半道上会停住。我往往是在他后头出发的,却经常反超他。两人的体重差别有一定影响,关键是他的滑雪板不够滑。为什么呢?第二天早上给滑雪板打蜡的时候我明白了:他怕麻烦,蜡没好好打,甚至有一种“不就是往死里抹吗?”的不良倾向。他倒是自以为手艺不错呢。

神乐滑雪场向我们呈现的是一片完美的雪地:地形起伏丰富,坡度也够。我们爽爽地滑了几轮后,稍事休息。去餐厅必须滑另一条道,这条道可不得了,斜坡上满是鼓鼓的雪丘,个个都齐腰高,令其他滑手畏葸不前,却让我肾上腺素飙升,将驻足观望的T女士和S总编置之脑后,朝林立的雪丘猛冲过去——我腾空而起,摔倒,站起来继续滑,拐弯,被雪丘撞飞,摔倒后连续翻滚……总之就是一系列动作的循环反复。几分钟之后,我成功抵达餐厅。他俩落后许多,姗姗来迟。“哎哟,那么多雪丘,可真折腾人。”“东野先生,您吓了我们一大跳。二话不说,一个猛子就栽下去了。”“话说那是条什么道呀?”

我们查了查T女士带来的地图,大吃一惊:我们滑下来(倒不如说是滚下来)的这条道上,标着“猫跳滑道”字样。“猫跳?不会吧。这不是里谷多英滑的路线吗?”

三人大笑。这难度可太大了啊。这时我心里有了一个目标。如果能够攻克如此高难度的滑道,那该有多棒啊。瞧好了,总有一天我能做到的!春天玩单板,让我有了一种成见:滑雪=很热的运动。八个月后,我才有了新的认识:滑雪其实很冷

当晚我们住在苗场,第二天总算是坐上了“龙缆车”,全程约十五分钟。好一个龙缆车,简直逆天了。眼看它顺着山坡往上升,转眼又往下坠,幅度之大不亚于过山车。我心想有恐高症的人这下惨了,忽然发觉邻座的S总编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一天主要在神乐滑雪。大概是气温比较高的缘故,积雪松松垮垮的。话说回来,有雪就不错了。而且因为时间是周一上午,人非常少,可以放开了滑。当然,不好的地方也是有的——处处可见停运的吊椅缆车。我们担心起来:这还回不回得了苗场啊?

三人滑到下午,又乘“龙缆车”回到苗场,换了衣服坐上车。并非回东京,而是去田代泡温泉,用温泉水疗治疲劳的身体。这时当然少不了啤酒,问题来了——S总编是驾驶员。“哎呀,真不好意思。那么东野先生,我们干杯。”

T女士说完举起大扎啤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也举杯相碰。我和T女士面前有关东煮,有盐煮毛豆。S总编举起的杯子里装的是乌龙茶,面前一碗油豆腐乌冬面。

啤酒滋润着干渴的喉咙。我心想:可别在回程的车上睡着了。

世界杯观战

2002年世界杯的举办权花落日本,说实话,当时我的内心是反感的。因为随之而来的,必然有铺张浪费,乱花纳税人的钱,到处建设一些将来利用率极低的体育场馆,来路不明的外国球迷纷至沓来,当中个别人赛后非法滞留日本——总之满脑子都是阴暗面。

然而开赛后,事情没我预想的那么坏。外国球迷温顺和善,足球流氓也没抛头露面。仔细想想,日本获得举办权时的状况和眼下的状况相比较,各方面都变了。要我说,没人会花高昂的路费跑去一个远东的岛国仅仅为了制造骚乱,也没人会动非法滞留的心思——日本这个地方一没有魅力,二找不到工作。

至于铺张浪费,乱花纳税人的钱,这一点应该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日本最不缺“老狐狸”,压根儿对足球没兴趣,却总想着趁机捞一把。有人挣钱就意味着有人亏钱,那么谁亏了钱呢?这件事我很在意。我担心,最终遭殃的,还是那些真心爱足球的日本球迷。

别说我开篇就散播一通负能量,其实是有原因的。我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正是世界杯决赛一周后。正所谓狂欢之后的落寞,我的情绪也比较低落。回顾过去的一个月,我不禁要问:世界杯到底是什么嘛。此时此刻的心情,宛如一个人仰望秋天的天空,追忆一段夏天的恋情。像我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吧?

说实话,世界杯开幕前,我不怎么关心它,也并非完全不想看。我对一切冠有体育运动之名的东西都感兴趣,也自以为比普通人懂得更多。而足球是我比较薄弱的一项。原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想当年,日本职业足球联赛刚起步,为了多了解一点足球,我还订购过体育报纸和足球杂志。

所以在世界杯开赛之后,我以为自己只会看有日本队参加的比赛以及半决赛、决赛之类,从来没想过会亲涉赛场观战。观看半决赛和决赛的机会竟然落到了我身上,令我小小吃惊。“走……走……走吧。错……错过这次机会,21世纪没机会在日本看……看世界杯了。去……去吧。死……死也要……去。”

打电话来的是某川书店的编辑E君,听语气相当兴奋。据我所知,他对足球也就是一知半解,然而票一拿到手,就成了这副样子。“能去现场看球当然很感谢。拿人手短,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呀?”“瞧您说的,没什么大的条件。就是请您看看球,给我们写写稿子嘛。嘿嘿嘿……”

什么嘛,还不是来要稿子的,就这么回事。我表示理解,心中窃喜不已。众所周知,世界杯一票难求,如今我要去看半决赛和决赛,必然会成为小酒馆妹子的注目焦点。我马上行动,大摇大摆地驾临银座,说自己要去看世界杯了,心中暗暗期待收获大量艳羡的眼神——哪来什么艳羡的眼神,转眼间,我就被众妹子的口水淹没了。“你对足球一窍不通,凭什么你去呀。”“我费了好大劲都搞不到票,你倒好……”“喂,你把票交出来,我替你去。”“哎哎哎,你倒是拿出来啊,听见没有,把票掏出来!”

我感觉自己要被她们扒光了,落荒而逃。话说回来,她们的心情我理解。毕竟这次的票荒闹得太凶了。热心球迷再怎么努力搞票,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很没道理。购票的手续既难懂又麻烦而且没效率,拜罗姆公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日本政府直到事态乱得不可收拾,这才出手干预。

这么想来,球票落到我这样的人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为了不浪费宝贵的球票,我必须在比赛到来之前成为球迷。自从拿到票的那一天起,只要时间允许,我就在电视上看球赛,好多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去讨教好友驰星周。速成球迷也好,伪球迷也罢,总之我要大摇大摆地进场看球。

半决赛前,我看了十来场球。大家可能觉得没啥了不起,但就我个人而言,这个数字已经大大超过世界杯开赛前我计划看的场次了。只不过全是通过BS卫星电视和无线收看的。驰星周听了,奚落了我一番:[2]“外行了不是?看电视的话认准Sky Perfec TV!,里头有个疯子一样的解说员。”

我家用不了Sky Perfec TV!,说了也白说。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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