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邝其照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字典集成试读：
近代中国人编英汉辞典的谱系
内田庆市一、 前 言近代汉外字典是来华西方传教士为传教的目的而编纂的，同时也注1如严复所说是为了“取便西人之学中国文字者耳”。
传教士编的最早的汉外字典是耶稣会利玛窦（Matteo Ricci）和罗明坚（Michele Ruggleri）的《葡汉字典》（稿本）。金尼阁（Nicolas Trigault）的《西儒耳目资》（1626）也是一种音韵辞典。耶稣会士们编的辞典虽然水准极高，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刊行。日本学者高田时雄（高田2001）指出，重视文字是耶稣会和其他教派如多明我会等的显著区别。多明我会的传教对象主要是一般群众，所以他们所学的汉语也以一般民众的口语或俗语为主。
19世纪以前的汉外字典一般以葡汉、拉汉、西汉、法汉等非英语的双语辞典为主，但是19世纪以后，随着新教传教士（如伦敦会）的来华，以及世界范围内英语重要性的提高，英汉辞典成为汉外字典的主流。马礼逊（Robert Morrison）的《华英字典》（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1815—1823）以后，麦都思（Walter Henry Medhurst）、卫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罗存德（Wilhelm Lobscheid）等都编纂了极具影响力的英汉辞典。
这个时期除了上述正式的辞典以外，为了日常商业活动的需要，还出现了一些简单的会话手册。如《红毛通用番话》《红毛番话贸易须知》《夷音辑要》《华英通语》《英话批注》《英字入门》《英字指南》等。这些小册子中使用的外语又被称为“鬼话”“广东英语”或“洋泾浜英语”。详细情况请参见内田庆市、沈国威编著的《语言接触和Pidgin》（2009）。
中国人编纂的英汉字典以邝其照的《字典集成》为嚆矢。邝其照编《字典集成》第一版《字典集成》于1868年刊行第一版，现在只能在日本东京御茶水图书馆、耶鲁大学图书馆和澳大利亚米切尔图书馆（Mitchell Library）看到第一版的实物。第二版、第三版分别于1875年、1887年出版。第一版和第二版的书名都是《字典集成》，第三版则改为《华英字典集成》。与第一版相比，第二版、第三版增加了“杂字目录”“杂字撮要”“语言文字合璧”等附录。“语言文字合璧”也曾作为单行本出版（单行本的书名为《言语文字合璧》）。同样作为单行本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还有“语言文字合璧”中的“英语撮要”。邝其照的字典基本上是从马礼逊、麦都思和卫三畏（主要是麦都思）的辞典中收集素材编写而成的，所以叫作“集成”。关于邝其照《字典集成》的编纂、出版等，可以参考内田庆市、宫田和子、高田时雄、沈国威、司佳等人的研究。邝其照编《字典集成》第二版邝其照编《字典集成》第三版
19世纪末，随着中国接受西方近代科学文明需要的日益增进，为了满足中国人学习英语的需求，英语教科书和辞典的编纂成为一个急需解决的重要任务。商务印书馆的创办可以说是顺应时势。商务印书馆成立后出版的第一种英语学习书是谢洪赉编译的《华英初阶》和《华英进阶》。以后陆续出版了多种外语教科书（以英语为主）和双语辞典。在商务印书馆成立之前，中国人编纂的英汉辞典除了邝其照注2的《字典集成》以外，还有两种，一是《华英字典汇集》，一是莫注3若濂的《The “Tah TS’z”（达辞）Anglo-Chinese Dictionary》。这两种辞典原来都是香港文裕堂的出版物，后由商务印书馆接手。
根据《商务印书馆出版中外文辞书目录1897—1963.9》和《商务印书馆图书目录1897—1949》，1949年以前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英汉辞典有50种左右（参见文末附表）。字典、辞典工具书类的出版，中国有两家著名的出版社，即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但侧重点似不同，中华书局的英汉辞典只有十余种（据《中华书局图书总目录1912—1949》有11种）。谭达轩编、谭宴昌译刊的《华英字典汇集》莫若濂编《达辞》二、 商务印书馆英汉辞典的谱系
下面我们对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英汉辞典做一个简单的整理。
1. 《商务书馆华英字典》（1899）
2. 《商务印书馆华英音韵字典集成》（1902）
3. 《商务书馆袖珍华英字典》（1903）
4. 《英华大辞典》（1908）
5. 《新订英华字典》（1911）
6. 《英华合解词汇》（1915）
7. 《综合英汉大辞典》（1928）
首先从词条［A］的部分观察一下记述内容的变化。（一） 《商务书馆华英字典》（1899）A，亚，阿，一A, the letter a. The broad and open sound of this letter is
expressed by 亚or阿。A, considered as the article of unity, is in Chinese
expressed by 一， between which and the noun, a character
is frequently inserted, by which the Chinese reckon the thing
referred to, and the therefore it's called a numeral:as, a
bottole 一个罇; a dog 一只狗……商务书馆华英字典序《华英字典》正文第1页
这本字典后来又出版了重订本，就是《重订商务书馆华英字典》（1903）。重订本比1899年的初版增加了20，000条词。A, 英文字母首字，一A, the letter a. The broad and open sound of this letter is
expressed by 阿or亚。A, considered as the article of unity, is in Chinese
expressed by 一， between which and the noun, a character
is frequently inserted, by which the Chinese reckon the thing
referred to, and the therefore it's called a numeral:as a
bottole 一个罇; a dog 一只狗……《重订商务书馆华英字典》
这两部字典都是根据邝其照的《字典集成》编写（修改增订）的，所以如下所示，记述也理所当然地与邝其照的《华英字典集成》基本相同。A，亚，阿，一A, the letter a. The broad and open sound of this letter is
expressed by 亚or阿。A, considered as the article of unity, is in Chinese
expressed by 一， between which and the noun, a character
is frequently inserted, by which the Chinese reckon the thing
referred to, and the therefore it's called a numeral:as a man
一个人。（二） 《商务书馆华英音韵字典集成》（1902）《商务书馆华英音韵字典集成》扉页《商务书馆华英音韵字典集成》的蓝本一般被认为是纳韬耳（Austin Nuttall）、罗存德、韦柏士特（Noah Webster）的辞典。特别是纳韬耳的辞典Walker's Pronouncing Dictionary，给当时中国的英汉辞典极大的影响。颜惠庆的《英华大辞典》（1908）也是参考这本辞典编纂的。在日本好像也是如此，例如，日本曾在1885年将纳韬耳的辞典翻译成《英和双解字典》出版。A, The first letter of the English Alphabet. 英语字母首
字。it's broad and open sound is expressed by 亚 or 阿。A.
the indefinite article is expressed by the numeral 一，and is
followed by the classifier defining the noun: as a band of
robbers 一群贼。《商务书馆华英音韵字典集成》一部分袭用了邝其照的记述（如It's broad...），但是后面的无定冠词和量词的说明与邝其照的说明相比有了改进。另外，开头部分的说明取自《字典汇集》（其实最早出现在邝其照的《字典集成》里），如下：A, the first letter or the English Alphabet; 英国二十六字
母首字; the indefinite article, placed before words beginning
with the sound of the consonant, as a man, a tree, a book; 此
字常作壹字用，即如一人，一个人，一树，一条树，一书，
一部书之类，是也,but before words beginning with the
sound of vowel, it is written An. 但每逢用于活字之前，加-N
字于A之后为合式。as, An English an, not a English man; 即
如壹位英国人是也。
以下《商务书馆袖珍华英字典》《英华大辞典》《新订英华辞典》基本上沿用了《商务书馆华英音韵字典集成》的记述：（三） 《商务书馆袖珍华英字典》（初版1903）
A The first letter of the English alphabet. 英文字母之第一字。 A，（文）：a bean. 一粒荳。《商务书馆袖珍华英字典》的扉页和书脊（1904年）（四） 《英华大辞典》（1908）A. The first letter of the English Alphabet. 英文字母首
字。its broad and open sound is expressed by 亚 or 阿。A, the indefinite article is expressed by the numeral 一，
and is followed by the classifier defining the noun: as: a band
of robbers, 一群贼。《英华大辞典》书名页和扉页（五） 《新订英华辞典》（1911）A. The first letter of the English Alphabet.英文字母首
字。Its broad and open sound is expressed by 亚 or 阿。A. the indefinite article is expressed by the numeral 一，
and is followed by the classifier defining the noun: as, a book
一本书。（六） 《英华合解词汇》（1915）
这本词典除了一般常用单词及复词以外，择要收录了不常见的新字、成语和俗语。A is the first letter and the first vowel of the English
alphabet. 英文字母之第一字及元音之第一字。The
indefinite article, contracted from an, and used before words
or singular nouns beginning with a consonant sound.
这本辞典和以前的辞典略有不同，基本上是《英华大辞典》的系统。（七） 《综合英汉大辞典》（1928）《综合英汉大辞典》可以说是一本划时代的辞典，这本辞典的正编包括110,000个词条，1948年又出版了增订版。词条［A］的记述也与其他辞典不同：A.a. 英文字母之第一字。a ［代］ I 之讹 He, she, it 或 they 之讹。a ［他动］ （废，方）Have 之讹。a ［不重读a，重读］［不定冠词］……《综合英汉大辞典》的书名页和版权页（注：两者时间不同，可能是印刷所花费的时间）《综合英汉大辞典》的序言对编辑方针做了如下介绍：现行英汉字典，十之七八，皆以美国Webster氏各种字
典为蓝本，韦书之佳固不待言；然如Century字典，
Standard字典，亦美国之名著，而吾国依据之者殊鲜；又如
英国之Oxford大字典，为英文界空前之著述，惟卷帙过繁，
购置不易，于是有Oxford简明字典，取大字典之精华，重加
编次，期便适用，此书简赅括，世之治英文者无不奉为宝典，
而吾国用者独罕，诚足怪也。《综合英汉大辞典》的编者在“编辑大纲”中指出：O.D., W.N.I.D., N.S.D.及C.D.C,皆卷帙繁重，定价昂
高，不适于一般之用，且其中之古语废语及罕用之材料甚多，
全译势所不能且亦不必，然以供取材及参考之需，则皆重要
之典籍也；C.O.D.为O.D.之节本，W.C.D.为W.N.I.D.之节本，
P.S.D.为N.S.D.之节本，各有新增之材料，内容皆精审丰富
而适用，若综合此三书（COD,WCD,PSD）之长而间采
O.D.,W.N.I.D.,N.S.D.,C.D.C.及他书以补充之，可成一美备之
字典，此则本书编辑之准据也。
由此可知，《综合英汉大辞典》是以《牛津简明英语词典》（Concise Oxford Dictionary，简称C.O.D.）, 《韦氏词典》（Webster's Collegiate Dictionary，简称W.C.D.），《芬克和瓦格纳实用标准辞典》（Funk & Wagnall's Practical Standard Dictionary，简称P.S.D.）等为底本的。
这本辞典的另一个特征是它积极采用了日本的英和辞典，特别是斋藤秀三郎的《熟语本位英和中辞典》（Saito's Idiomological English-Japanese Dictionary，日英社，1915）的译词。编者在“编辑大纲”中继续写道：有时犹虞不足，需参以他书；日本斋藤秀三郎所著英和注4
中辞典，虽往往根据O.D.及C.O.D.，而其自行搜集材料
重新编次之处亦复不少，对于助动词，前置词，接续词，皆
有独特之研究，此外常用之语，如any, as, get, go, have, it,
make, so, some, that, the, well等，亦均有精详之例解，斋藤
氏日本英文法大家，故其书多取文法上之说明比较，在字典
界尤为特色，本书于《斋藤中辞典》之长所悉加采纳，凡常
用之字比较上述各书之例解，择善而从（例如a字大体以
O.D.为根据而采C.O.D.,P.O.D.等以补充之；the字则取《斋
藤中辞典》）。
在《综合英汉大辞典》中，词条［the］的解释如下：the （重读或单读 the; 在元音前不重读the or thi; 在子音
前不重读 the）, ［定冠词］此，彼，其（之意，然不必如
是译之）［注意］“The”之意义及用法有五： 即
Particularizing（确定一物），Collective （集合复数）,
Representative （代表单数）， Abstractive（代抽象名
词）,Qualitative（代“such”）是也，此外则多用于成语。
如下所示，完全是《斋藤中辞典》词条［the］的翻译：獨立に發音すれば-ヅイ-子音の前にある時には-ヅア-
母音にて始まる言葉の前に在るときは-ヅィ-。［定冠詞］
この、その、あの、彼の（の意味にて斯くは譯さず）。
［注意］“The”には五つの異なる意味、用法あり。即ち、
Particularizing（一物確定）、Collective（集合複數）、
Representative（代表單數）、Abstractive（抽象名詞代用）、
Qualitative（“such”代用）の五用あり、又其外に多くの
熟語に用ふ。
除了斋藤的辞典以外，“编辑大纲”明确承认，《综合英汉大辞典》还采纳了《模范新英和大辞典》（神田乃武等编，1919）和《井上英和大辞典》（井上十吉等编，1915）的内容：（英语之解释）有时且许以第三国之英语字典为参考；
日本模范新英和大辞典，注解简洁，学术名辞之译语亦颇审
慎，井上英和大辞典解释精密，而留意于英美之特殊惯用语，
斋藤英和中辞典注重于单语与成语意义之连带关系，并有其
独特之例解，以上三种在日本英语界久称名著，本书亦兼采
其长。三、 《字典集成》与《英语撮要》
邝其照《字典集成》的一个特点是收录了若干种“附录”。如第一版的附录有“杂字”，即意义分类词汇表；“华英句语”，即短语短句一览。第二版又增加了“杂字撮要”“语言文字合璧”“水路轮路纪略”和“中外年表”。第三版的内容则更加详尽。具体情况请参照书末的“解题”。
第一版的“杂字”和第二版的“杂字撮要”的区别在于，第一版只列出了汉语的汉字，而第二版还为英语单词加上了注音汉字。天文类 Asttonomy 亚士拖罗那眉天 Sky 士佳青天 Blue sky 布噜士佳日 San 新月 Moon 扪星 Star 士打
商务印书馆后来还出版了《英语撮要》（The classified list of miscellaneous important terms）的单行本。我收藏有一本《增广英语撮要》，是《英语撮要》的增订本，1917年刊行的第24版，381页。我没有看到初版本，所以具体出版信息也不完全，增订本的版权页上写着“丙午11月初版”，那就应该是1906年出版的。（《商务印书馆出版中外文辞书目录》中也写明此书1906年为初版。）
这本书的内容如下：
第1页至172页是所谓的分类词汇表，有“博物之理”“天文及天空气象各类”“天空气息及奇象（内附天时类）”“地舆类”“分属地方及街道类”“中国日本高丽越南及别处港口并地名”“新金山各埠名”“美国最美大之市场”“中海滨及长江地方名”“国名京都名及人民”“时令门”等，共计107类。
第173页至319页是“英语撮要”，由句子和书札构成。
第320页至330页是“各城市相隔里数”；第331页至333页是“数目语”；第334页至348页是“中国出入口货税则”；第349页至381页是“中外年表”，最后是“德宗景皇帝宣统”。
另外，笔者书架上还有一本《言语文字合璧》，页码标注为181页至371页，好像不是一个全本。这个材料只有“分类词汇”和“中外年表”两个部分。《言语文字合璧》的书名页及正文“分类词汇”的第二页是一段英文：The Miscellaneous Sentences, Forms of letters, Notes,
Bills and Petitions, A Table of Distances, The Tariff of
Imports and Exports of China, the Latest improvement on the
commercial treaty between China and Foreign Countries,
and a Historical Sketch of the Chinese Dynasties, in which
the dates are harmonaized with the Christian Chronology.
但是没有收录实际的词语，后面就是“中外年表”了。这个中外注5年表的最后是“穆宗毅皇帝”，即同治（1862，13），后面是光绪（1875），可知本书是1875年以后出版的。现在皇帝的在位年数是空白，所以应该是1875年出版的。
这个《言语文字合璧》与《字典集成》第二版相比，“言语文字合璧”和“语言”的顺序相反，其内容也是以分类词汇表和中外年表为中心，可能是后人将《字典集成》的附录部分抽出制作成单行本的。
而实际上，两者的词汇分类方法很相似，所收词语也有很多共同的内容。例如，“教习各艺书馆类”，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接受、继承了邝其照《字典集成》的词语：《言语文字合璧》（括号内为商务印书馆《英字撮要》的内容）书馆 School义学 Charity school皇家馆 Government school公家馆 Public school夜学馆 Evening school训蒙馆 Elementary school小馆 Primary school讲解馆 Grammar school中馆 High school女学中馆 Female seminary训练当教习之馆 Normal school（师范学校）习贸易馆 Commercial academy, school or college（商
业学校）技艺书院 Scientific school, or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格致书院或工业学校）大书院 College（高等学校）大书院 University（大学校）习耕农馆 Agricultural school or college（农业学校，农
学馆）习传教馆 Theological seminary水师学堂 Naval academy陆军学堂 Military academy律乐馆 Academy of music（音乐馆）化莠为良之馆 Reformatory or reform school（改过学
馆）瞽目馆 Institute for the blind聋哑馆 Deaf and dumb institute or an Asylum.
《字典集成》（1868）书馆 School义学 Charity school皇家馆 Government school夜学馆 Evening school书院 College贡院 Imperial school黉宫 University育婴堂 Asylum《字典集成》（1875，加入了1868年版的内容）翰林院 Imperial academy乡塾，小学馆 Elementary school郡学院 High school贡学院 Grammar school仕学院，大书院 College太学院，黉宮 University技艺院 Academy of science格物院 Academy for natural philosophy船政院 Naval academy武学院 Military academy通商院 Commercial academy农政院 Agricultural academy丹青院 Academy of arts律乐院 Academy of music师道院 Seminary for teachers,宜道院 Theological seminary女学 Female seminary训瞽目院 Institute for the blind训聋瘖院 Deaf and dumb institute训孤哀子院 Orphan asylum训罪童院 Reformatory
几乎同时期出版的《字典集成》第二版（1875）和线装本的《言语文字合璧》，尽管有若干不同，但笔者认为两书出于同一作者之手。也许线装本是《字典集成》第二版正式出版之前的“试用本”。四、 与邝其照玄孙的相识
笔者2010年末突然收到了一封寄自香港的一信件，大意如下：
亲爱的内田先生:我在互联网上读到了郝明义（Rex How）的文章《打开
东亚数字信息的大门》（Opening the Digital Gate in East
Asia）。在这篇文章中，他写了邝其照的研究，有一些信息
是他从你那里得到的。我也正在做关于邝其照的调查，因为他是我的曾祖父。
我正在试图寻找到更多的关于他的信息。听说你写的书中有
一些关于邝其照的信息，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买到你的著作
吗？你能否提供更多的与邝其照有关的情况吗？致以衷心谢忱。黄植良（Sam Wong）香港建设（控股）有限公司（HKC Holdings）执行董事
我经常收到陌生人的电子邮件，但是这个邮件却让我大吃一惊，因为这是来自邝其照后裔的电邮。邮件中提到了郝明义和他的杂志。这位郝先生以前曾来信向我询问关于邝其照的情况。郝先生后来在杂志中写道：我2002年10月访问日本时，正在进行关于辞典的研
究。我了解到现代中国的辞典很多得益于日本的辞典。我想
我的调查旅行一定会成为收集邝其照资料的宝贵机会。事实
证明我是对的。例如，我希望找到更多的关于邝其照的信息，他是中国
的辞典编纂家，1868年完成了第一本英汉辞典。在过去的
那个世纪里，中国经历了战争和社会变革，邝其照的字典也
未能保存下来。另一方面，邝本人也被他的同胞们遗忘了。
我们很难得到关于他的有价值的信息。在东京期间，我神保
町的旧书店买到了永屿大典写的《兰和·英和辞书发达
史》。令我高兴的是，在这本书的附录里我发现了邝其照的
著作在日本出版的目录。此后不久，一位朋友告诉我日本一
位叫内田庆市的先生正在致力于近代东西方语言和文化交流
的研究。他的著作成了我获得邝其照信息的另一个宝贵的来
源。我直接写信给内田先生，获得了他的著作。我研究邝其照的经验告诉我网络与书的结合是多么有
力。同时我也感觉到，对于东亚，即包括中国、日本和韩国
在内的汉字文化圈中，网络会为我们提供有益的、重要的信
息。但不管网络变得多么聪明，用拼音文字寻找某些东方的
信息仍是一件艰难的工作。例如，我在网上检索Kwong Ki-
chiu，这是邝其照正式使用的英文拼写，但收获甚少。这使
我更坚信，东亚应该开发出新的更有效的方法，通过网络共注6
享我们的信息。
笔者在拙著《近代における東西言語文化接触の研究》（2001）中对邝其照做了考察。台湾学者郝明义出版的杂志《网络与书》（Net and Books），其第5种是《词典的两个世界》。这是关于18世纪以后的英汉词典的特集，其中有一章叫“文字密林中的身影——九个编词典的人”，“邝其照与《英华字典集成》”就是其中的一节。
后来黄植良给我来过几次信，2013年1月27日我们还在香港见面，进一步交流了关于邝其照的信息。
黄植良在邝其照生活过的美国哈特福德（Hartford）出版的报刊上收集了很多关于邝氏的信息，他和与邝其照有深交的容闳后代也有交往。他把自己撰写的邝其照年谱寄给了我。这是他采访邝氏后人制作的。这个年谱对于研究邝其照极为有用，经他同意，我们把邝其照年谱附在书末“解题”中了。我们计划今后进一步收集资料，使这个年谱更加丰富。五、 小 结
以前，我们几乎没有阅览邝其照《字典集成》初版本的机会，因此也就无法对初版和第二版之间的变迁做深入的研究。此次，将两个版本同时用影印的方式出版，必将极大地推动邝其照及其辞典的研究。
参考文献
1. 内田庆市：《鄺其照の〈华英字典集成〉をめぐって》，《关西大学中国文学会纪要》第19号，2001年。
2. 高田时雄：《カトリック·ミッションの言語戦略と中国》，《文学》隔月刊第2巻第5号，2001年。
3. 高田时雄：《清末の英語学——鄺其照とその著作》，《東方学》第117輯，2009年。
4. 沈国威：《近代中日词汇交流研究——汉字新词的创造、受容与共享》，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
5. 内田庆市、沈国威：《言語接触とピジン》，东京：白帝社，2009年。
6. 宮田和子：《英華辞典の総合的研究——19世紀を中心として》，东京：白帝社，2010年。
7. 沈国威编著：《近代英华·华英辞典解题》，大阪：关西大学出版部，2011年。
8. 司佳：《邝其照与1868年〈字典集成〉初版——兼谈第一本中国人编写的英汉字典及其历史实用价值》，《广东社会科学》2013年第1期，149—158页。附表：商务印书馆英汉字典系列
续表（本文正文及附录均由沈国威先生译出）《字典集成》（1868）（注：“华英句语目录”对应页码有误，此处依照原书印出）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