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豪威尔:一个士兵的一生(2014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2 04:09:44

点击下载

作者:(美)卡罗•德斯特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艾森豪威尔:一个士兵的一生(2014版)

艾森豪威尔:一个士兵的一生(2014版)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作者:排版:情缘出版社:出版时间:ISBN:本书由~~~~~~~~~~~~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曲一个令人惊叹的人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曾经历过许多富有戏剧性的紧张时刻,但没有哪一刻,能与他勇敢地决定在1944年6月6日发动一场战争史上最伟大的军事进攻相提并论。战争的最终结果取决于这一行动是否成功。失败是不可想像的,但是,艾森豪威尔自己也十分清楚,失败也是完全可能的。

超过15万的盟军部队、大约6000艘各类舰船,还有大批军用物资堆积在军舰、登陆艇和飞机场上,只等艾森豪威尔一声令下,就开始后来被称为“伟大的东征”的跨海行动——这一行动是在欧洲赢得战争胜利的必要前提。

但在最后一刻,大自然的力量介入进来。6月4日,大西洋上刮过一股强风。艾森豪威尔被迫推迟预定的进攻发起日,把计划推迟到6月5日,也就是说,至少要推迟24小时,以便气象员查看海图,收集新的数据,作出新的气象预报。1944年6月5日凌晨4点15分,盟军司令部开会讨论是发动进攻还是无限期推迟。据气象学家预测,在大风天气中有一小段间歇,足够发起进攻,艾森豪威尔作出了一项历史性的决定:盟军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关键的一场战役——这一战役将决定谁是胜利者,谁能赢得最终的全面胜利。行动能否按计划实施取决于那一小段间歇,而这又将成为艾森豪威尔作出决策的基础。他最终决定:在6月6日发动进攻。

这时候,在公开场合,艾森豪威尔显得很自信;但私下里,他却极度紧张,忧心如焚。他的英国女司机、红颜知己凯·萨默斯比曾注意到“艾克紧张得不得了”。他的吸烟量增加到每天4包,极少能见到他手里不夹着烟卷。“每个烟灰缸里都有一些已经点燃的香烟。他总是点着一根,放下,忘了,然后又点一根。”在6月5日这天,他一壶接一壶地喝咖啡。有人曾听见他小声嘟囔:“真希望上帝知道我在做什么。”时间长得没完没了,每一小时似乎都像一天那样漫长。

那天晚上早些时候,艾森豪威尔只带着他的英国副官吉米·高尔特中校,让凯·萨默斯比开车送他到威尔特郡纽伯里区。美国第101空降师正在那里集结,准备当晚在诺曼底科坦登半岛跳伞或用滑翔机机降,以掩护盟军在犹他海滩的登陆。从当天下午开始,101师已经在该师乐队演奏的《地狱之路》的曲调中来到登机地点。这首歌又名《他再也不会一跃而起了》,实际是美国的战歌,歌词非常适合伞兵部队。艾森豪威尔没有通知任何人就来到这里,他下令把自己车前的四星铭牌遮住,只带一名师级军官陪他到士兵中随意走走。战士们的脸已经涂黑,他们周围到处是鼓鼓的战斗背包,每个背包平均重达125磅到150磅。他们等着天黑和信号发出后就开始艰难的登机。艾森豪威尔从未详细谈起或写出这段经历,但他不可能忘记他的空军司令、英国皇家空军元帅特拉福德·利-马洛里爵士曾发出的不祥警告,后者预测,盟军空降兵精锐部队的伤亡情况将高得令人难以忍受。

在完全非正式的情况下,艾森豪威尔走到一队又一队士兵的身旁,战士们簇拥在他周围,急切地想见到这位名叫“艾克”的将军。在战士们中间走动的时候,艾森豪威尔不断地问:“士兵,你老家在哪儿?”“入伍前你是干什么的?”而这些年轻人的回答表明,他们来自美国哪一个州的都有。有些战士和艾森豪威尔开开玩笑,另一些人则面容严肃。有个人邀请艾森豪威尔战后到他在田纳西州的大牧场去放牛。他们变得疯狂起来,大叫着,欢呼着,因为“艾克”来给他们送行了。

在一张可能是艾森豪威尔在二战中最著名的照片上,他被一群“尖叫的鹰”(101空降师的昵称)围着,正在询问负责指挥跳伞的军官华莱士·斯特罗贝尔中校什么事情。华莱士·斯特罗贝尔向他保证,自己和部下已经作好完成任务的准备了,训练的目的正是为了完成这一任务。斯特罗贝尔后来在谈到他与这位盟军最高长官的短暂会面时说:“说真的,我认为他因为和我们在一起而振作起来。”另外一些人则插入这样的评论:“别担心,将军,我们会替你把这事料理好的。”当暮色降临南英格兰,101空降师开始了艰难的登机过程。艾森豪威尔来到跑道上为他们送行,祝他们好运。有些士兵向艾森豪威尔敬礼,艾森豪威尔向他们回礼。能听见有位伞兵大声宣布:“小心点吧,希特勒,我们来了!”

在某些方面,这幕场景并不真实:勇敢的年轻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将在随后几小时和几天中负伤或牺牲——用虚张声势的举动来掩饰本能的恐惧;而他们的统帅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微笑和短暂的交谈来掩盖内心的恐惧。艾森豪威尔后来对凯·萨默斯比说:“当你怀疑自己正在送战士去死时,你很难看着他们的眼睛。”但是,在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对那些见到艾森豪威尔或跟他有过交谈的人而言,他们是带着这样一种信念投入战斗的:最高长官关心他们每一个人。

黄昏时分,艾森豪威尔已经去过3个机场,每到一处都引来阵阵欢呼。他后来说:“我发现战士们士气高昂,许多人开玩笑劝我不必担心,因为有101空降师在,一切都会很顺利。”最后一个登机的是师长麦克斯威尔·泰勒少将——不久,他在跳伞时掉进了诺曼底一家奶牛场里。当泰勒的军机缓缓开动、加入到等待起飞的庞大机群中的时候,艾森豪威尔向飞机敬了个军礼。

飞机起飞的声音震耳欲聋。艾森豪威尔及其随行人员来到师部的楼顶,默默注视着数以百计的运输机、滑翔机隆隆驶入正在迅速变黑的夜空,他又一次向每一架掠过的飞机致以军礼。对艾森豪威尔这位不习惯在公开场合表达情感的人来说,这是一次令人感奋的痛苦经历,他将作为一名战士与他们紧紧在一起。NBC(全国广播公司)的记者梅里尔·米勒当时就站在附近,他注意到,艾森豪威尔的手深深地插在裤兜里,眼中噙着泪花。

直到最后一批飞机起飞,它们巨大的轰鸣声渐渐消失在夜空的时候,艾森豪威尔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萨默斯比看着艾森豪威尔慢慢回到汽车里,陷入沉思之中,他的肩膀像往常遇到麻烦时那样垂着。那一刻,她觉得,艾森豪威尔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对他内心的忧惧,人们只能去想像,而他脸上的表情已胜过千言万语。“嗯,开始了,”他严肃地说,又一次抬头仰望夜空,“现在没人能使行动停下来了。”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是他的本名,但昵称“艾克”却是他最为人熟知的名字。早在成为美利坚合众国总统之前,艾森豪威尔就已经是位民族英雄了,他是那个时代最受尊敬的人之一。对于他的儿子、后来以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为研究对象的著名历史学家约翰·艾森豪威尔而言,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是个令人惊叹的男人,是美国历史上最令人惊叹的人之一”。

艾森豪威尔的一生就是一部令人惊叹的实现美国梦的英雄传奇。他来自卑微而平凡的美国中西部底层社会,却在人类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那场战争中跃升到他做梦也没想到的地位。作为和平主义者的儿子,他的生活和事业都由自己父母所厌恶的战争而塑造,他成了一个士兵。然而,他依然强烈地反对战争,认为“战争是人类冒险行为中最愚蠢、最悲惨的一种”。如果1909年他从堪萨斯的阿比林高中毕业后听从命运的安排,那么,他本应去教授历史,而不是去创造历史。

1941年,当美国卷入与日本、意大利和纳粹德国的世界大战时,艾森豪威尔的抱负并不远大。一位早期的传记作家已经注意到,艾森豪威尔头52年的生活不但毫无出奇之处,而且也与人们观念中的应该充满戏剧性的英雄生活和引人注目的业绩完全相反。他本来认为自己在老友——那位作风浮夸的小乔治·巴顿将军手下做个装甲师的中校就算成功了。

然而,他后来却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西方盟军的最高统帅。1944年6月,与德国作战的命运落到了他的肩上,他所要承担的令人恐惧的、有可能失败的可怕责任,在历史上是极少有军事统帅曾面临过的。

到1945年5月德国投降时,艾森豪威尔的名字已经广为人知、传遍世界了。“他带着来自伦敦、巴黎、纽约和堪萨斯的数百万人的欢呼声,带着美国历史上从未有人获得过的沉甸甸的奖章、嘉奖令和勋章回到了家乡。”然而,在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上,面对自己深爱的家乡父老,他谦卑地说:“今天我所能说的、最令我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我来自阿比林。”

我们对艾森豪威尔的了解究竟有多少?关于他的著作已经很多了,但令人吃惊的是,这些著作极少揭示这位统帅的种种痛苦,或者反映对他后来大有帮助的幕后20年的辛勤工作、学习和实践。也很少谈到使他虚弱无力的健康问题——这些问题中随便哪一个都有可能结束他的军旅生涯。本书试图回答的就是:这位盟军最高统帅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究竟怎样面对那些几乎会摧毁他的难题;他如何处理自己与温斯顿·丘吉尔、乔治·马歇尔、富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以及一大群英国军人之间的好恶——这些人的经验比他更丰富,其中还包括三位陆军元帅:哈罗德·亚历山大、阿伦·布鲁克和那位饱受争议的伯纳德·劳·蒙哥马利。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世纪,但要想充分了解他先在地中海、后在英格兰所肩负的重大责任和所承受的巨大压力(这一切在1944年6月进攻诺曼底的时候成为他的最大考验),仍旧是非常困难的。揭去笼罩在他1945年后的生活经历上的面纱,我们就会清楚地看到,艾森豪威尔所受的训练和他的经历,并未给他在二战中的职责提供充分的准备。“他胜任这项任务”不过是我们今天想当然罢了;但是,在那个充满危机的血腥岁月里,没有什么事情是确定的。实际上,根据艾森豪威尔早期在北非的表现,许多人都认为他会失败。

艾森豪威尔也许并不符合罗伯特·李、J. E. B.斯图尔特、“石墙”杰克逊或者乔治·巴顿等人所创造的传统英雄武士的模式,但是他绝对是个合格的士兵。他的宝贵遗产就在于,他让两个敏感的、富有独立精神的、战争的指导思想完全不同的国家结成联盟。许多人被艾森豪威尔的好脾气和迷人的微笑所蒙蔽,但是,在他令人消除敌意的外表背后,却是一个立场坚定、富有进取心的军官。他响应战争的号召,奋力推进自己选择的事业,最终达到了一个士兵的生涯顶点。艾森豪威尔隐藏得很好,但他的雄心壮志、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以及一生对成功的追求,与巴顿一样,都是他成就辉煌事业的鲜为人知的秘密。正如他在战时的英国下级、中将弗雷德里克·摩根爵士所说的那样:“在任何战役中,他的微笑都等于一个军。”“但是最重要的,”历史学家艾里克·拉腊比说,“这是艾森豪威尔试图在公众面前掩盖的品质:智慧,一种像冰上升一样上升到更高层次的美国生活的智慧。”

从世纪之交的堪萨斯州阿比林的贫民到盟军最高统帅,艾森豪威尔走过的道路像戏剧一样传奇。当然,新千年的到来是一个把艾森豪威尔介绍给对这位名人所知甚少的年轻一代的好机会。在记录他在二次大战中的生活的时候,我想起为克莱尔·陈纳德将军写传记的作家玛莎·伯德说过的一句话:“为一个人写传记是一件乐事,是一种殊荣,是一项严肃的职责。”—— 第一章 ——艾森豪威尔家族 1741-1909

历史是向前发展的,但却是在回顾中记录下来的。在找到事件的起因之前,我们已经知道了它的结果;但是仅仅知道起因,我们将永远不能完整地掌握历史的真相。——C. V.韦齐伍德《沉默的威廉》已知的最早一张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的照片,3岁。前排:还是婴儿的罗伊和德怀特。后排:阿瑟和埃德加。年轻时,艾森豪威尔便养成了一种对户外运动的热爱。这张照片拍摄于1904年阿比林附近野营旅途中,年轻的艾克明显过得十分快乐。长大后,艾森豪威尔家的6个儿子很少回阿比林。唯一一次全家团聚是在1926年。在门廊上,在艾克、戴维、艾达身后(从左往右)是罗伊、阿瑟、厄尔、埃德加和米尔顿。  第一节 “艾森豪威尔”意为“铁斧”

他们是门诺·西蒙斯的信徒,西蒙斯宣称,在《圣经》之外没有权威。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最早踏上美国土地的祖先是汉斯·尼古拉斯·艾森豪威尔,他1741年从德国莱茵地区移民到宾夕法尼亚。按照当时的拼写,艾森豪威尔的意思是“铁钳”或“铁斧”。

根据家族世代相传的说法,艾森豪威尔最早的祖先可能是中世纪查理大帝时期的武士,他们居住在巴伐利亚的奥登瓦尔德农业区。随着时间流逝,艾森豪威尔家族渐渐从武士转变成了和平主义者。当时许多德国新教徒都是门诺·西蒙斯信条的追随者,这位瑞士人是门诺教派的创始人,他在1528年宣称,在《圣经》和个人的良知以外,不存在任何宗教或者政治的权威。西蒙斯主张和平主义,要求追随者抵制物质主义的邪恶。他说:“真正的基督徒决不和这个世界妥协……(而应)听从上帝的启示和指引,追随自己良知的支配。”

在门诺教派的信徒中就有艾森豪威尔家族的祖先。毫无疑问,他们也和其他门诺教徒一样,因为信仰而成为“三十年战争”中的牺牲者。艾森豪威尔家族在这一时期的迁移目前仍不十分清楚,但他们很可能是为了寻求庇护所而逃到了瑞士。到18世纪,宗教迫害、鼠疫和瘟疫已经促使大批欧洲人到英国统治的“新世界”殖民地去寻找美好的生活。许多人在贵格会殖民地的创建者及首任总督威廉·佩恩的劝说下移民到了宾西法尼亚,当时那里也是所有其他受迫害教派的天堂。虽然佩恩的新殖民地可以给移民提供许多东西,但那里主要是工匠和商人,严重缺乏熟练农民来开垦土地、生产必需的食物。在18世纪40年代,这种缺乏农民的现状促使佩恩来到德国莱茵地区,在那里发表演说,鼓励德国的新教农民移民去宾夕法尼亚,因为那里有各种有关精神充实的故事和适宜耕种的土地。结果,一股从德国移民去宾夕法尼亚的热潮出现了,艾森豪威尔家族也在其中。

艾森豪威尔可以确认的最早的祖先,是住在莱茵地区埃尔特贝克的汉斯·彼得·艾森豪威尔。他最小的儿子汉斯·尼古拉斯·艾森豪威尔搭乘“欧罗巴号”客船于1741年11月2日到达费城。在发誓效忠英国和宾夕法尼亚州以后,艾森豪威尔家在靠近哈里斯堡的贝塞尔镇定居下来。1753年1月20日,汉斯·尼古拉斯以尼古拉斯·艾伦卡特的名义买下了一座168英亩的农场,书记员在他的汇票上写下:艾森豪威尔的意思是铁斧。200年后,这句话成为他的子孙在就任第34届美国总统的典礼上所说的一句话。

汉斯·尼古拉斯死后,农场交给他的小儿子约翰·彼得·艾森豪威尔——又名艾伦卡特,后来成为宾夕法尼亚州弗雷德里克堡附近的一个成功的农场主和商人。约翰·彼得·艾森豪威尔于1802年在78岁时去世,同年,他17个孩子中最小的那个出生了,他是艾森豪威尔的儿子中又一个叫弗雷德里克的,也是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的曾祖父。

弗雷德里克既是农场主也是织布工,他和妻子巴巴拉·米勒打破了大家庭的传统,一共只生了6个孩子。在弗雷德里克之前,人们对艾森豪威尔家族的宗教活动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绝大多数是路德教派的信徒。结婚时曾带来大笔嫁妆的巴巴拉·米勒属于江河教友会,弗雷德里克在1816年也加入了。

江河教友会本来是门诺教的基本教义派,由于宗教纷争而与后者决裂,1862年,作为基督教中的友爱会正式成立。

弗雷德里克的儿子可敬的雅各布·艾森豪威尔是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的祖父,也是他的祖先中最有活力、最受人敬佩的一个。作为一个信仰虔诚的农场主,他在伊丽莎白维尔以外翠绿的莱肯斯山谷里买下了100英亩未开垦的土地,这块地方在哈里斯堡西北大约25英里处,是许多江河教友会成员的居住地。

为了实践他们的信仰,艾森豪威尔一家仁慈地开设了有9间屋子的庄园大房,款待那些旅行者、流浪汉以及任何需要食物和居所的人。宽敞的房间同时也是艾森豪威尔先生与江河教友会的教友祈祷和交流的地方。正是在这里,艾森豪威尔用德语——当时仍是大多数伊丽莎白维尔居民的母语——来布道。他是个公认的演说家,按照清教徒和宾夕法尼亚州门诺教社区的习惯,下巴上留着引人注目的胡子而把嘴唇上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多年以后,他的孙子埃德加·艾森豪威尔还记得,雅各布是怎样“用一种蹩脚的宾夕法尼亚德语讲话的”。

在南北战争时期,艾森豪威尔家有几个亲属为联邦政府服务,但是,雅各布·艾森豪威尔没有加入其中。这场战争使雅各布·艾森豪威尔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困境,虽然他既不反对也不赞同联邦政府,但他非常敬仰林肯总统,甚至为他的一个儿子起名为亚伯拉罕。

在堪萨斯成为一个州以前,许多地图都把曼哈顿城以西的地方标示为未经探测区域。有些地图把这一地区标为“美国大沙漠”。1877年,有些江河教友会成员冒险来到了堪萨斯。毫无疑问,他们是被广告上说的堪萨斯庄稼丰产和报纸文章称赞这里土地肥沃、空间广阔而诱惑来的。他们到达时正赶上收获季节的高潮,结果发现这一地区拥有富饶的、可以出产大量庄稼、水果、牧草的土地,拥有未经破坏的河流和伫立在悬崖与河边的大批木材。他们对堪萨斯生活的描述是如此鼓舞人心,以至于在江河教友会社区引发了一场关于把整个教派搬到狄金森县的讨论。因为人们认为狄金森县是最佳地点。这导致了一项重大的集体决定,许多江河教友会成员自愿放弃他们在宾夕法尼亚的房屋和农场,集体搬到了美国中部那块充满希望但又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美国向西部的扩张受到了铁路爆炸性增长的刺激。从1865年到1880年,美国铁路从3.5万英里增长到了9.3万英里。1869年,当犹他州安装好最后一根象征性的金质道钉时,美国的铁路横贯了整个大陆。

在林肯的重大土地改革的刺激下,广阔的美国西部变得更加诱人了。1862年的《宅地法》规定,给予每个新的西部定居者160英亩土地,这同时加速了印第安人丧失传统上属于他们的土地。这些部落被残酷地赶进保留地,而白人农场主接管了这片肥沃的土地,在上面立起了篱笆。他们开始使用由约翰·迪尔发明并倡导的新型农业机械。对西部印第安部落的征服也许是不可避免的,但虐待他们却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悲剧之一。

由于铁路铺进得克萨斯还是数年以后的事情,因此得克萨斯的养牛人到达市场的唯一途径,就是沿着尘土飞扬的奇瑟姆小路,赶着牛群进入堪萨斯,穿越19世纪60年代仍属于印第安领土的俄克拉何马。

从1867年到1885年,堪萨斯已经成为理想的牛市场,得克萨斯的牛可以赶到这里,卖给家畜经纪人。在最早意识到把牛贩卖到东部市场有利可图的生意人里,有一位来自伊利诺伊州斯普林菲尔德、名叫约瑟夫·麦科伊的年轻经纪人,他在未被强盗和恶棍所玷污的堪萨斯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麦科伊选择了小村庄阿比林,因为这里既是奇瑟姆小路的终点,也是1867年修建到这里的堪萨斯太平洋铁路的尽头。

当1867年麦科伊在这里建起住房的时候,他把阿比林描述为,一个死寂的小地方,只有大约12幢屋顶肮脏的小木房和一间酒馆,酒馆的老板养了一群草原犬鼠,靠把它们卖给东部来的游客赚点收入。尽管如此,麦科伊仍然认为阿比林是个理想的地点,不仅因为它的地理位置,还因为这里出色的草场和饮水供应。在决定把阿比林变成一个繁荣的铁路尽头的牛市以后,麦科伊在短短60天里就建起了一座交易场,大得足以装下1000头牛。很快,养牛人开始把牛赶到阿比林。

阿比林的定居者很快达到了约3000人,一个繁忙的贸易中心仿佛一夜之间出现了,同时也迅速吸引了大批商人、赌棍、骗子、罪犯等各色的乌合之众,当然最多的还是牛仔。经过了艰辛的跋涉后,他们急切地盼望能享受一顿家庭烹饪,能光顾酒馆、舞厅和妓院。阿比林的大多数商业集中在得克萨斯街,这条街与堪萨斯太平洋铁路平行。这条街在后来演变成罪恶渊薮的过程中曾有过许多名字,诸如“半英亩地狱”、“得克萨斯镇”和“魔鬼的领地”等,大约100名妓女在这里卖力地做着她们的生意。一位阿比林的居民在描述“魔鬼领地”的畸形繁荣时说:“这真是名副其实……是魔鬼统治的地狱的峡谷。”1868年托皮卡的一家报纸评论说:“邪恶势力现在主宰了阿比林。”“西大荒”这个词就是在堪萨斯发明的。在它的全盛时期,没有哪个从事牛交易的城市能比阿比林更野蛮。在初建之时,阿比林是个极其不适于居住的地方:肮脏,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又冷得要命,一下雨街道就成了烂泥塘。从约瑟夫·麦科伊使阿比林上了地图的那个时候起,这座城市就开始了流氓恶棍的恐怖统治。这些家伙的公然对抗,使政府控制他们的努力归于失败。最初的一批执法官不是退缩就是被撵走了。没有人注意到这座新城市里禁用军械的泛滥。结果监狱刚建好,就被一伙喝醉酒的牛仔给拆毁了。谋杀和暴力变得如此稀松平常,以至于在1871年阿比林全盛之时,当地最早的一家报纸的创办者说,这个地方的亡命之徒比美国任何同等城市的亡命之徒都多。

1870年,为了控制阿比林无法无天的状态,市长雇了一位说话柔和、勇敢无畏的执法官,他的名字叫托马斯·J.史密斯,外号“熊河边的汤姆”,以前曾是纽约市的一名警察,现在成了边疆执法官。史密斯很快建立起崇高的威望,在他短暂的任期间,阿比林不再有杀人案。汤姆·史密斯之所以能所向披靡,就在于他用拳头而不是枪来管理城市。1870年11月,史密斯在逮捕两个农场主时被残忍地杀害了。汤姆·史密斯之后是臭名昭著的“野鸟嘴”希科克,他保持了阿比林的和平状态,他杀了敢于挑战其权威的罪犯同伙。

在南北战争结束以后,阿比林代表了正在发展和扩张的美国最好的一面与最坏的一面。小魔王比利和怀亚德·厄普都曾在阿比林作为西部最野蛮城市的时期来过这里。一位历史学家写道:“阿比林是腐败的象征。那里的生活忙乱、粗俗、下流、可怕。”

1867年9月,从阿比林运到芝加哥的第一头牛使阿比林登上了地图。在1876年到1879年阿比林的全盛时期,一共有1 046 732头牛从这里运往东部。然而最后,麦科伊却在这里亏了本,搬走了。极富讽刺意味的是,笃信宗教的麦科伊十分厌恶他一手创造的阿比林的暴力和邪恶。

阿比林作为牛交易城市的脆弱的垄断地位只持续了4年,到1872年,它已经成为不断向西扩展的铁路以及大量农业居民强烈反对牛交易的牺牲品,从事农业的居民声称“狄金森的居民……再也不会向邪恶的牛交易屈服。”其他地方,比如威奇托、萨莱纳、艾尔斯沃思等,很快成为繁荣的牛交易城镇,它们的扩展还得到了堪萨斯太平洋铁路的强劲竞争对手——艾奇逊、托皮卡&圣菲铁路的帮助。到1875年,道奇市的恶名已经超越了阿比林,这主要得归功于那些富有西部色彩的人物,如怀亚德·厄普、小魔王比利、“蝙蝠”马斯特森、“野牛”比尔·柯蒂、道克·霍利迪等。

在全盛时期结束以后,到1880年,阿比林已经变成了一个为农场主服务的典型的堪萨斯农业城市。狄金森县开始吸引土地投机商,他们买下大片未经开发的土地,分成许多小块,然后在东部报纸上作广告,吸引那些盼望在西部寻找新生活的定居者。一本1887年的小册子上不无夸张地写道:“阿比林将在几年内成为一座拥有1万人口、许多工厂、精致的商业街区、漂亮住房的城市,甚至还有一条有轨电车线。”而另一本小册子则作广告说:“阿比林什么好东西都有。”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后来写道:“在当时许多美国城市里,市民的自豪感才是当地最繁荣的工业。”虽然阿比林最终变成了土地投机商的一个糟糕的投资场所(到19世纪80年代晚期,投资商的数量竟然超过了买家),但它还是吸引来了急于利用《宅地法》的定居者。阿比林从“西大荒”转变为一个农业中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江河教友会的成员们没有被它的坏名声所吓倒,距约瑟夫·麦科伊把阿比林变成“美国最大的牛交易城市”不到10年,他们迁到了狄金森县。  第二节 充满希望的土地

他们是好人。——米尔顿·艾森豪威尔

1878年,雅各布·艾森豪威尔和他的家人随数百名宾夕法尼亚江河教友会成员迁到堪萨斯的狄金森县。4月,他们第一批到达阿比林,在阿比林西南12英里的地方定居下来,雅各布在那儿买了160英亩未经开发的土地。在他为家人修建的宽敞新居完工前,他们在一辆带篷的马车里住了将近一年。

没过多久,江河教友会成员就证明他们离开宾夕法尼亚的决定是非常明智的。即使在19世纪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的大萧条时代,他们在堪萨斯的生活也很富足。棉花、牧草、小麦、燕麦和大麦非常充足,他们庞大的牛群总能生产出大量牛奶。他们富于合作的宗教精神也扩展到经济领域,江河派教友被证明是精明的商人。

1886年,江河教友会在雅各布·艾森豪威尔的农场附近建立了百利思普灵乳制品工厂。工厂从牛奶中制取乳脂,按照每个农场主的股份分给他们红利。后来证明,这对狄金森县农场主的经济状况而言,是一笔极其重要的额外收入。1890年,乳制品厂搬到了阿比林,在那儿,它成为艾森豪威尔家族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成为阿比林社区的主要经济支柱——无论是就它的产品,还是就它所提供的重要的工作机会而言,都是如此。

虽然雅各布·艾森豪威尔的职业总是伴随着风险和失败,但他在堪萨斯甚至比他在宾夕法尼亚更为成功。他们家的生活主要围绕着庄稼和宗教展开。他们每周工作6天,耕种土地;到星期天,雅各布就要在他家宽敞的大屋里为教友们布道。几年之内,他就富得可以投资于一队赛马和一家小银行,而且在堪萨斯的霍普——在百利斯普灵靠近他的家庭农场的一个地方——购买了不动产。雅各布在堪萨斯的成功也保证了他的孩子们可以过上好生活。虽然他严厉而苛刻,但却非常慷慨。孩子们结婚时,每个人都从他那儿得到了2000美元和160英亩土地。

雅各布的大儿子戴维·雅各布·艾森豪威尔出生于1863年,长着一头黑发、性格忧郁的他对农业不感兴趣。尽管父亲在农业上取得了成功、拥有了一小笔财富,但是戴维·艾森豪威尔正处在一个反叛和躁动的年纪,充满了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讨厌种田,认为种田单调乏味、没有回报,他一直坚持决不继承家庭传统。戴维唯一被人知晓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工程师和一位成功的商人。虽然戴维喜欢用自己的双手干活,特别是修理农场的机械,但他仍然相当文静、内向,拥有一颗好奇而活跃的心灵。出于兴趣,他学习了希腊文,后来他的儿子们还忆及他阅读希腊语圣经的情形,他认为这才是唯一可以信赖的圣经版本。后人曾描述,他长着一双特别大的手,一头薄薄的黑发,而且“个子很高、肌肉发达、肩膀很宽——宽肩膀是艾森豪威尔家族所有男人的特征”。

基督教联合友爱会是堪萨斯境内人数很多的一个狂热的基本教义派,他们的宗教信条比浸信会更严格。虽然莱恩大学强调宗教教育,但它也提供文科教育和职业教育。整个大学由10位老师和大约200名学生组成。

戴维在这里学习了希腊语、修辞学、机械和数学,不久还遇到了他未来的妻子——一位活泼的年轻女士,名叫艾达·伊丽莎白·斯托弗。200年前,艾达的祖先基于和艾森豪威尔祖先一样的理由离开欧洲来到了美国。艾达1862年5月1日出生在弗吉尼亚的蒙特西尼,一个坐落在斯汤顿附近谢南多厄山谷中的小村子。艾达在西蒙·P和伊丽莎白·林克·斯托弗的8个孩子中排第7,也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她最初在路德教堂施洗时起的名字是伊丽莎白·艾达,后来,她给自己改了名,正如若干年后,她为自己那位著名的儿子改了名字一样。

许多人曾深情地回忆说,艾达·斯托弗是一位非常迷人、美丽的年轻女士。她具有坚定的宗教信仰和和平主义的观念——这主要来源于奴隶制度和战争带给她的痛苦记忆。她母亲于1873年去世以后,她父亲无力抚养这么多孩子,于是把11岁的艾达送到她外公威廉·林克那里。艾达不满外公对妇女接受高等教育的蔑视——这是那个时代大多数男人的想法,他们认为女人上学是没有必要和不守妇道的。但是,爱冒险的艾达不管有没有外公的批准,并没有因此放弃那一直燃烧的、获得受教育机会的雄心。18岁时,艾达离开家到斯汤顿的一所高中去上学,她靠为人家烤馅饼和煮饭——这是她从7岁起就掌握的技能——赚钱养活自己。艾达的学业里包括圣经,她能记住1365句圣经里的箴言,无论哪一句都能随口引用。在弗吉尼亚的最后两年里,艾达在蒙特西尼附近一所只有一间教室的学校里教书。

艾达21岁时,得到外公留下的一笔1000美元的遗产,艾达决定去找她的哥哥们,当时他们已经迁往堪萨斯。1883年6月,艾达来到勒康普顿,和她做牧师的大哥威廉同住。

艾达最大的爱好是音乐,她甚至从自己宝贵的嫁妆里拿出600美元买了一架用乌木做的钢琴,终其一生,这是她最珍爱的财产。她现在可以自由地作决定了,于是,1883年秋季,艾达进入莱恩大学学习音乐和其他文科课程。

早期的一些照片显出,她是一位自信而迷人的年轻女士。莱恩大学很少有女性,因此,一头金发的艾达很快就成为极受欢迎的学生,同时也成为那些想获得她垂青的小伙子们注意的目标。艾达直到1884年秋天,也就是戴维·艾森豪威尔入学那一年才见到他。起先,戴维对其他几位女同学有兴趣,但她们断然拒绝了他的追求。不久,戴维和艾达就开始一起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了。如果“相反相吸”这句话是真理,那么这当然适于戴维·艾森豪威尔和艾达·伊丽莎白·斯托弗。

年轻的艾达一切性格特点与戴维正好相反:她聪明、活泼、开朗、爽直。莱恩大学的同学认为,戴维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而艾达却人缘很好。有一个同学曾惟妙惟肖地描述戴维,说他刚入学时骄傲自大、自以为是、非常聪明、自我膨胀。“他总认为自己最好……但没过多久就跌落下来,发现自己其实跟一只旧鞋子一样普通。”一天晚上,在一个学生聚会上,戴维对艾达非常粗鲁,结果引来许多同学强烈斥责。这使他明白,他们不会容忍他对艾达粗暴的态度……打那以后,他似乎尽力取悦艾达,变得通一点人情了。

戴维有时不那么敏感,但这并没有阻止艾达被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所深深吸引——他出众的才华远远重于他内向的性格。偶然的吸引很快变成正式的求婚。戴维成了林克家经常的拜访者。艾达的外甥女内蒂·斯托弗曾回忆,有一天晚上10点钟,威廉的第二任妻子安妮直截了当地说:“正派的人现在都应该回家睡觉去。”戴维认为这是对他个人的侮辱,他发誓“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件事,不让任何人告诉他应该什么时候走。”(戴维的一个特点是,在他下定决心前总是犹豫不决;可是一旦下定决心又变得一意孤行、不听劝。这两个特点都不能很好地帮助他。)

根据内蒂·斯托弗的说法,这一事件只是加快了戴维对艾达的求婚,然而,直到1885年9月23日,戴维22岁生日,也就是他和艾达结婚的日子,他再也没有上过威廉·斯托弗的门。有意思的是,婚礼既不是雅各布·艾森豪威尔也不是威廉·斯托弗主持的,而是由一位江河教友会的牧师在20位亲友面前主持的。

然而,戴维和艾达是否真是江河教友会成员仍有很大疑问。根据戴维的侄子雷沃伦德·雷·威特的说法,虽然戴维和艾达支持江河会的教义,把他们的儿子送到了主日学校,而且直到1895年都一直参加它的宗教服务活动,但他们并不是江河教友会的正式成员。戴维的一个朋友也证实,“从未见过他们家去江河教友会的教堂”。两个在精神上非常独立的人是不会长久属于某一教派的。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后来曾说起,他父母在对待宗教的态度上“有点叛逆”,哪一个教堂都不容易使他们满意。

为了养活妻子,戴维决定未来要经商。他来到父亲那里,准备用他继承的财产换取一笔启动资金,在霍普开一家商店。开店的代价就是戴维放弃他的农场。由于弃农经商,这对年轻的夫妇被迫从莱恩大学退学。艾达是在1884-1885学年结束以后退学的,戴维可能是在1885年年初退学。

在此前的一年,雅各布已经给了戴维的大姐阿曼达2000美元和一座农场,因为她嫁给了克里斯琴·O.马瑟——一位在1884年3月从宾夕法尼亚搬到堪萨斯的年轻江河会成员。克里斯琴·O.马瑟经常参加雅各布·艾森豪威尔主持的主日活动,他在那儿遇见了阿曼达并向她求婚,6个月后他们结婚了。克里斯琴对于阿曼达的嫁妆善加利用,后来这对夫妇成为阿比林的知名人士,在农业和商业上都很成功。

当戴维向父亲雅各布借钱时,雅各布同意用他本想给戴维的农场作抵押。据马瑟说,雅各布问他“能不能从宾西法尼亚借点钱给戴维做生意,开家食杂店?”克里斯琴·马瑟的舅舅用2000美元买下了雅各布抵押的农场,雅各布把这笔钱用于他在霍普拥有的一块闲置地段,建起了一座两层高的商店。

因为戴维缺乏商业敏感,而且很可能是在父亲雅各布的催促下,他选择了一位名叫米尔顿·古德的合伙人。米尔顿在阿比林开了一家服装厂,是位受到高度评价、很善交际的商人,《霍普快报》曾说他“善于精打细算,是最好的商人之一”。

就这样,米尔顿·古德和戴维·艾森豪威尔成了平等的生意伙伴。1885年3月,古德和艾森豪威尔商店开业了。商店楼上有两间公寓,一间是戴维和他的新娘的,一间古德住。

年轻的戴维和艾达在性格和脾气方面差不多是极端地不般配。戴维内向、孤僻、好幻想、十分缺乏幽默感。他脾气暴躁,别人——包括他的家人——如果犯点错,他就大发雷霆。虽然他的正派很令人尊敬,但他一辈子都像他莱恩大学的同学描述的那样,是个不愿与人交际的人。

艾达很快就学会了怎样对付丈夫的牛脾气。在搬到他们的第一个家霍普以后不久,艾达让戴维帮她修理关不好的窗户,但是戴维说“我什么也不必干”,不听她的请求。艾达没有发火,而是静静地想办法让丈夫干活。她第二次这样说:“戴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修好,反正我好像是不行。”结果戴维立刻跳起来去修窗户。这件事对艾达后来抚养孩子有很大影响,她教育孩子们,克服困难并非只有一种方法。但在家庭理财上,艾达自愿把权力和责任交给戴维。

跟其他堪萨斯江河教友会的妇女一样,艾达也穿着传统的服装——一件黑色的长衣、配上一条黑色的披肩和一条黑色的围裙。艾达头上戴着一顶被称为“祈祷者的盖头”的白色帽子,这顶帽子只能在睡觉和梳头时才能拿下来,任何珠宝首饰都不允许佩带。过了一段时间,艾达为了保持自己的独立,永远抛弃了传统的头饰,成为百利·斯普灵地区第二个这样做的妇女(也是仅有的两个)。

一开始生意很是兴隆,这一点要比两个合伙人之间的关系好得多。戴维·艾森豪威尔对他的儿子讲述的,是一个已经被接受但却是杜撰的版本:1887年或1888年,商店倒闭了,米尔顿和他妻子带着店里所有的现金潜逃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留下戴维·艾森豪威尔一个破产的人来负担所有的债务,戴维把债务移交给了一个律师,后来艾达认为,这个律师实际也欺骗了他们。

这个故事从来就没有什么事实基础,只是艾森豪威尔家里人自己这么说罢了。所谓古德背叛的故事传给了戴维和艾达的儿子们,他们把这当做事实接受下来。直到1990年,真相才完全揭露出来。当时,阿比林艾森豪威尔总统图书馆的历史学家和档案管理员托马斯·布兰尼格发表了一篇有关戴维·艾森豪威尔和米尔顿·古德的调查性文章。

古德和艾森豪威尔商店并没有倒闭,它实际是因为双方的不满而解体的。失败的唯一原因在于,两位合伙人经过18个月的合作后难以再相处下去。戴维以他在商店里的全部股份向他父亲抵押了3500美元,又用这笔钱在1886年1月买下了米尔顿的股份,解除了他的合伙人身份。戴维在第二天的《霍普快报》上刊登了正式声明:“今后解除米尔顿对公司的一切责任。”三天以后,雅各布·艾森豪威尔解除了戴维偿还债务的合同。

对于戴维·艾森豪威尔所谓的与米尔顿·古德辛勤工作,以及他如何花了好几年时间偿还债务的英雄般的描述,不过是他著名的三儿子德怀特在他最畅销的回忆录《悠闲时刻:讲给朋友听的故事》中的幻想罢了。

商店不仅没有破产,反而重组并改名为“艾森豪威尔兄弟公司”,这是因为戴维的弟弟亚伯拉罕——一位江河教友会牧师和素食主义者——加入进来,成为新的合伙人。亚伯拉罕·艾森豪威尔的性格非常开朗,与戴维的内向相映成趣。他喜爱马,也喜爱具有同样爱好的人。虽然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缺乏专业技巧,但正如他的孙子清楚记得的那样,他以自己无穷的精力和良好的表现加以弥补。为了鼓励农民们找他给马看病,他会驾着只有两个轮子的马车在乡下疯狂奔驰,仿佛兽医出急诊一样。这个办法很奏效,当地一家报纸称赞亚伯拉罕“在做兽医业务时非常走运”。

戴维经商的最后两年同样打上了不快和怨恨的印迹——如同他与米尔顿·古德短暂而不幸的伙伴关系中的怨恨,这次难以掩饰了。戴维和一位租他的商店开面包房的房客发生了冲突。像那个时代的许多小商人一样,这位房客,E.A.格雷格在1888年初,发现自己陷入了经济困境。很快,有关格雷格已经被债主逼得破产的谣言在霍普地区传播开来。而谣言的来源正是心怀恶意的戴维·艾森豪威尔,他恨格雷格搬走了面包店。为了保护自己,格雷格被迫在《霍普快报》上刊登公开声明:“众所周知,有关我已经破产的说法是戴维·艾森豪威尔传播的,他因为我最近把面包店从他的商店中搬走而心怀怨恨。”

同样,与艾森豪威尔家的说法相反的是,米尔顿·古德并没有携款逃离狄金森县。其实,古德在1886年返回了阿比林,并积极参与当地事务;他在经济情况最不好的1892年还开了一家干货店。

1888年10月,仅仅因为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焦躁不安的戴维退出了艾森豪威尔兄弟公司。就他所承担的家庭责任而言,这个决定简直难以理解。但这并不是心血来潮。很早以前,戴维就已失去了继续经商的兴趣。

没了工作,找工作就成了戴维面临的迫切问题。因为不名一文,而且很明显丧失了勇气,戴维选择离开霍普。在他儿子最早的一本自传里曾写道:“他选择逃避耻辱的做法……违反了他的性格,也违反了西部开拓者充满勇气和依靠自己的传统。”戴维也许感到很丢脸,但实际上他所谓的生意失败和债务根本不算什么。更可能的是,戴维无法忍受自己那种失败的感觉。无论戴维还是艾达,从未向儿子们讲过事情的真相,所以他们的儿子直到走进坟墓,还认为他们的父亲是米尔顿·古德背叛行为的牺牲品。在这件事上,艾达是戴维·艾森豪威尔的同谋。德怀特记得,艾达曾“许多次”向孩子们讲古德背叛这件事。毫无争议,戴维把艾达和大儿子阿瑟留给弟弟亚伯拉罕照顾,自己到得克萨斯找工作去了。

结婚还不到三年,艾达就不得不独自抚养小孩了;6个月后,她第二次怀孕,但仍不得不面对丈夫不在身边的不幸。1889年1月,艾达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埃德加,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自己喜爱的诗人埃德加·爱伦·坡。后来,儿子们告诉她,坡是个酒鬼,她回答说:“我才不在乎呢,我就是喜欢他的诗。”

1889年1月,雅各布·艾森豪威尔决定把家搬到阿比林。在处理了兽医业务以后不久,亚伯拉罕也选择了离开霍普随父母搬到阿比林去。那间商店卖给了阿比林一家五金店的老板。毫无疑问,他们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受到了戴维搬去得克萨斯的影响。

密苏里-堪萨斯-得克萨斯铁路的南部终点是铁路城市丹尼森。一般口头称这条铁路为凯蒂铁路,那时简称凯蒂,在全盛时期,这里连接了5条铁路线。1873年3月10日,是丹尼森历史上最重大的一天,也是美国历史上重要的一天,第一列火车驶入丹尼森——这个城市的历史学家写道:“这一刻,要比火车驶入犹他州的那一刻更为重要……美国所有的地方,东南西北,第一次被铁路的钢铁纽带联结在一起。”

正是凯蒂铁路的出现吸引戴维·艾森豪威尔在1888年10月来到丹尼森,成为一名每周可以挣10美元的低级机械维护员。戴维在附近的一家提供膳食的宿舍租了个房间,过着节俭而孤独的生活。也许是为了排遣寂寞吧,戴维求助于宗教上的神秘主义,以此作为自己的精神指引和安慰。他在墙上画了一幅巨大的埃及金字塔的图表,上面画满了线条、角度,写着具有象征意味的说明文字。这幅图表是一幅令人惊异的独创性的作品——如果不是难以理解的话——曾令他的儿子们极为着迷。终其一生,戴维都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的儿子约翰认为“爷爷有点怪”,他回忆说,有一次他父亲收到爷爷寄来的一张明信片,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好。”

1888年戴维·艾森豪威尔25岁,也是他极为悲惨的时候。从1888年10月到1892年3月,戴维在丹尼森的自我流放的日子,毫无疑问是他一生中最凄凉的岁月。他努力工作也只能获得微薄的薪水,陷入完全的迷茫之中,“仿佛跌进美国社会的最底层,看不到什么未来”。

1889年4月,当亚伯拉罕·艾森豪威尔随父亲雅各布离开霍普回到阿比林,艾达、阿瑟和刚出生的埃德加与戴维重新团聚了。戴维在丹尼森的工人居住区租了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小屋被从旁边经过的火车喷出的煤烟熏得漆黑,戴维和一位名叫詹姆斯·雷德曼的铁路技师同住,后者住在楼上。因为铁路离屋子很近很危险,孩子们没有玩的地方。他们在丹尼森是如此贫穷,以至于艾达偶尔买一个玉米粉蒸肉——5分钱能买6个——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因为母亲李蓓卡在1890年6月75岁上去世,戴维把艾达(艾达此时怀第三个孩子已经5个月了)和埃德加留在丹尼森,自己带着年幼的阿瑟·艾森豪威尔回到阿比林给母亲送葬。这趟悲惨的旅行加深了戴维远离家庭的孤独感。

虽然艾森豪威尔一家人对于增添人口明显不满意,但是随着第三个孩子出生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他们已经没时间去多想了。戴维微薄的薪水要养活又一张要吃饭的嘴,这加重了他的忧郁。因为已经有了两个男孩,所以可以理解,艾森豪威尔一家希望接下来是个女孩。但是,还是一个男孩。

艾森豪威尔的三儿子在1890年10月14日夜出生了,当时正下着一场猛烈的雷雨,天相是天秤座。孩子以他父亲的名字命名为戴维·德怀特。当艾达快要临盆时,詹姆斯·雷德曼碰巧在家,于是他被派去请医生。但是,还没等他回来,孩子已经在富有互助精神的邻居们的帮助下生了下来。艾森豪威尔的哥哥埃德加后来曾开玩笑说,德怀特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在堪萨斯以外出生的人。“他是一个堪萨斯家庭中的得克萨斯叛逆者。”

有人说,艾达的三儿子是她和小戴维·艾森豪威尔(昵称为戴夫)的儿子,艾达对这种说法极为厌恶,所以很快就把孩子的名字改了(“德怀特”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当时一位著名的福音传道者德怀特·穆迪)。艾森豪威尔没有正式的出生证明,他名字的改变只是他母亲一时的心血来潮。不过,他的名字仍然以“戴维·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出现在家里的族谱上。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对于他的出生地没什么印象,也几乎没什么了解。一直到1945年,一个从丹尼森来到阿比林的代表团送给他一张他出生的小木屋的照片,艾森豪威尔才在第二年两次访问丹尼森。不过总的来说,艾森豪威尔对他的出生地的兴趣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因为在他心中,阿比林才是他唯一的家,而丹尼森不过是他父母生活中一段不美好的记忆罢了。

然而,有关艾森豪威尔的另一个神话是:艾森豪威尔认为他出生在泰勒尔的东得克萨斯城,据说他父亲在搬到丹尼森之前曾在那里短期工作过。但事实上,戴维从未在泰勒尔工作过。1911年德怀特进入西点军校的时候,在入学表格上填的出生地就是“得克萨斯,丹尼森”。

阿瑟后来曾回忆,每次一提到堪萨斯,艾森豪威尔家就弥漫着一种浓重的沮丧情绪。埃德加写道:“只有上帝才知道,我父母是怎样依靠父亲的薪水养活了五口人的。”

得克萨斯的岁月不但使戴维成熟起来,也使他认识到自己和家人是多么思念堪萨斯。妻子去世后,雅各布·艾森豪威尔日益孤独。1891年春天,雅各布来丹尼森旅行,戴维一家的不幸生活使他深感震惊。他不断暗示,戴维一家应该搬回阿比林,但因为没有一个明确的工作保证,戴维一直犹豫不决。直到克里斯琴·马瑟——此时是百利斯普灵乳制品厂的一个工头——告诉戴维那儿有一份工作,他才决定搬回阿比林。

1892年3月,在戴维·艾森豪威尔离开霍普3年零6个月后,漂泊结束了,他们全家返回了阿比林,与雅各布和亚伯拉罕团聚了。在他们到达阿比林的那一天,戴维·艾森豪威尔身上所有的财产就是他兜里的24.15美元。戴维在联合太平洋铁路以南的街区租了一间简陋的小屋。这是他可怜的薪水所能负担的最好的房子了。在接下去的6年里,这里成为他快速膨胀的家庭的居所。

对艾达而言,这不仅仅意味着回家。在堪萨斯的3年里,她最珍爱的乌木钢琴交给阿比林的朋友照看。现在她可以把它搬回来了。戴维、艾达(此时已经怀上他们的第四个儿子罗伊)、阿瑟、埃德加,以及还是婴儿的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终于返回了堪萨斯城——这座城市将永远与艾森豪威尔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第三节 培养男子汉的好地方

我们年轻时的生活是充实而有意义的。——埃德加·艾森豪威尔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的童年与诺曼·罗克威尔画中对美国乡村青年的经典描绘没什么不同。米尔顿曾回忆说,他哥哥是“人们所能想像到的最普通的男孩”。棒球是德怀特的最爱,他少年时心目中的运动英雄是霍纳斯·瓦格纳——曾进入名人堂的、匹兹堡海盗队伟大的游击手。“埃德加、罗伊和我就可以组成三分之一个棒球队,我们会想尽办法到学校操场去,抓住一切课余时间来打棒球……我们男孩子常常在一起欢乐嬉闹,生活很少有单调乏味的时候……我们过得很不错。”

不上学或者不干活的时候,小艾森豪威尔经常去凯斯百货店买圣代冰激凌吃,或者摇摇晃晃地坐在某个朋友的车把上,要不就去穆德河戏水、钓鱼,再不然就去打兔子、跟朋友们胡闹、打架或者参加各种体育比赛。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在阿比林的童年表明,在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几乎没有什么活动他没有参加过。虽然艾森豪威尔家买不起玩具,但在戴维的鼓励下,儿子们都很擅长就地取材制作自己需要的东西。野营和划船是户外活动的主要部分,而在谷仓里练习各种技巧和平衡能力则是孩子们在家中的主要活动——他们经常试图摆脱重力定律,结果弄得不是这儿撞青碰肿了,就是那儿割伤划破了。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打水仗,小艾森豪威尔肯定是个热心的参与者。不管是跟亲戚还是跟朋友们玩,他总是用大桶的冷水直接泼到某个倒霉蛋的脸上。男孩子都没有游泳衣,但他们照样游泳,一个朋友曾回忆说,因为穿着“天然的”衣服游泳,结果经常被太阳灼伤。

德怀特有时骑他爸爸的硬胎自行车或是骑马——当时是阿比林的主要交通方式。因为要带6个活跃的男孩,艾达锻炼出一套令人印象深刻的急救技术,以应付孩子们一连串无休止的小伤。艾达还有一些适用百病的家庭医疗方法。其中最不寻常的是,把蜜糖和硫磺调和在一起配置成一种药——艾达每年春天都要做这种脏乎乎的药。更稀奇的是,为了提高他们的毅力,艾达竟让儿子们吃火药。壁橱里还总放着一瓶用于治病的威士忌——不过从来没打开过。

像其他人家一样,艾森豪威尔家的儿子们也被1898年在哈瓦那港沉没的缅因号战舰,以及在接下来的美西战争中英勇冲锋的泰蒂·罗斯福的莽骑兵深深地迷住了。“记住缅因号”和“莽骑兵游戏”成为艾森豪威尔家孩子们童年时无数幻想游戏的一部分。一座小土丘被当成了圣·胡安山,他们在那里勇敢地冲锋、战斗,然后光荣地牺牲。妈妈很少干涉儿子们的游戏,但对此却强烈反对。平生第一次,他们见识了母亲极端的和平主义——她给他们讲起了战争的邪恶。从那以后,一玩战争游戏,孩子们就会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罪恶感。

戴维和艾达的儿子们所掌握的技能令人难以忘怀,其中包括预测天气、根据太阳的位置确定时间、捕捉青蛙、给树治病、做苹果汁、摔跤……松动的牙齿要么是自己用手拔掉,要么是用拴在门把手上的绳子拽下来;而填在齿洞里的不是假牙,却是馅儿饼。在物质财富上所缺乏的,他们会在开玩笑和恶作剧中更多地补偿回来。干这种事时,埃德加和德怀特是核心,比如往邻居家母鸡的嘴里灌啤酒,看看会有什么反应,或者把谁的马车拆了,然后在人家谷仓的屋顶把车再组装起来,等等。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是带着与家乡的亲密关系成长起来的——这种关系的密切,他始终没有丢失。他童年时有两个梦想:一是做一名火车司机,开着火车穿越平原,在汽笛长鸣声中驶进阿比林;一是做个棒球投手,在第9局的后半局,在500名观众的欢呼声中,击败对手。他知道世纪之交的阿比林与西大荒时期的小城已经没多少相似之处了。艾森豪威尔少年时崇拜的一位英雄是汤姆·史密斯。他不仅在小时候听过当地有关史密斯是如何勇敢的传说,而且终其一生,他一直如饥似渴地阅读激动人心的西部流行小说。德怀特和埃德加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游戏就是“西大荒”:在游戏里他们扮演“蝙蝠”马斯特森、“野鸟嘴”希科克、杰西·詹姆斯,或是“小魔王”比利,用假的左轮手枪相互射击。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定期给妻子玛米·艾森豪威尔写信要西部小说,“他特别偏爱那种有很多枪战场面的。一想到当年许多晚上我们听到的假的射击声,就会觉得,他到现在还想看那种充满左轮手枪和酒吧斗殴的小说,真的有点可笑。”因此,随着电影的出现,《正午》成为艾森豪威尔一生最喜爱的影片,也就不是偶然的了。

艾森豪威尔经常去史密斯在阿比林的墓地,在他后来担任总统期间还去过三次。他从镌刻在史密斯墓碑上的铭文里受到了鼓舞:托马斯·J.史密斯阿比林警察局长,1870年去世。1870年11月2日为坚守职责而牺牲。一位边疆时期无畏的英雄。他在牛仔的混乱里建立了法律至高无上的权威。

艾森豪威尔少年时崇拜的第一位活着的英雄是一位阿比林居民,名叫鲍勃·戴维斯,他们大概于1898年相识。戴维斯是个熟悉多种技艺但都不太精通的人,靠打鱼、做向导和设陷阱捕捉野兽为生。在接下来的8年里,对艾森豪威尔而言,戴维斯既是导师也是父亲——这一点是他从自己古板的父母身上难以得到的。鲍勃·戴维斯成为小艾森豪威尔忠诚的朋友时,已经是个50多岁的单身汉了。艾森豪威尔成为一个急于吸收这位老人知识的小学生。戴维斯教会了艾森豪威尔怎样钓鱼、设陷阱、用一支桨划船、射野鸭,以及怎样用篝火做饭。艾森豪威尔不但从鲍勃·戴维斯那里获得知识和鼓励,而且从他的身上发现了一种与阿比林辉煌时期鲜活的联系。德怀特·艾森豪威尔被视为家中最好的射手并不是偶然的。上高中时,他从二哥埃德加那里得到一把16毫米口径、推拉枪栓式温切斯特猎枪,他用这把枪打过狼和大耳兔。他是如此热爱打猎,以至于组织到阿比林以南20英里的里昂河的打猎旅行成为他最喜爱的消遣。好在他的厨艺不断进步,大家都不会挨饿。

毫无疑问,鲍勃·戴维斯持续最久的一项遗产,就是他教会了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打扑克。虽然不识字,但戴维斯还是向艾森豪威尔展示了怎样赢牌——如果小心谨慎的话。在宿营途中,戴维斯训练艾森豪威尔养成一种基于机会和可能的牌感。由于天生擅长数学,再加上老于世故的戴维斯的教导,艾森豪威尔后来成了一位打牌高手,多年以后,他还靠这一手绝活从牌桌上赚钱贴补自己菲薄的薪水。艾森豪威尔家族中有一些秘密,德怀特的扑克教育就是其中之一。

当1892年艾森豪威尔一家从得克萨斯的丹尼森搬回阿比林时,这座城市还是相当落后的,没有下水道,没有马路,只有城市北部的高等社区才有自来水。人行道是木板铺的,街角放着石头,以便天气恶劣时行人穿过街道。一条用骡子拉的车道提供了交通。只有从养奶牛的人或者街头小贩(他们用无盖的容器卖牛奶)那里才能买到牛奶。直到1915年,消防队还在使用马拉的装备,而消防队员们则要靠百利斯普灵奶油厂的哨声来召集。全市只有一名警察(后来增加到两名),其主要职责是每年收所有成年男性的人头税、追那些逃学的年轻人,以及检查当地商人是否把门锁好。阿比林的所有成年市民都是边疆先驱者,他们有着一些共同的美德:说话坦率、宗教信仰坚定以及相信勤劳造就成功。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