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轩医书医论精选(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6 10:59:26

点击下载

作者:王慎轩,周耀辉

出版社:人民卫生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王慎轩医书医论精选

王慎轩医书医论精选试读:

前言

王慎轩先生(1900—1984)是我国近代著名的中医学家、教育家、中医妇科专家,是近代吴医和越医的代表人物之一。20世纪20年代初,毕业于由清末民初孟河医学代表人物丁公甘仁任校长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嗣后悬壶于苏州,并在上海和苏州先后创办了上海中国医学院、苏州国医专门学校、苏州国医研究院、苏州国医书局及苏州国医杂志等中医教育与出版机构,编辑出版了大量的中医书籍并发行了颇有影响力的《苏州国医杂志》,为当时国内中医界的学术交流和发展、为中医教育的兴起及发展、为中医人才的培养和继承,确实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实为近代中国中医药教育事业的开创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王慎轩先生在20世纪20年代初到30年代后期,先后出版了由他亲自主编或主笔的许多中医书籍,除大量编写中医学校的教科书供教学之用外,先生将其早年随师临证实习的笔记医案、自己的临床治疗经验及案例、妇科专病的学识与研究、当时中国中医学界的一些新观点(含日本研究中医药的动态及成果)及学术争鸣等,逐一加以整理并编纂出版。如本书收集的:《曹颖甫先生医案》《女科医学实验录》《胎产病理学》及《中医新论汇编》部分内容等,这对当时乃至现代中医药理论研究和临床学科的发展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其中《中医新论汇编》被分别收录进《民国丛书》及《民国艺文志》,从而奠定了先生在中国中医教育界和学术界的地位及影响。

王慎轩先生在其长期医疗和教育实践中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验和学识,因此在其所主编或主笔的论著中无不体现他的博学和睿智。无论是医案还是医话,抑或理论探讨,先生都是运用最精湛的语言,最精练的文字,恰到好处地表达其最精要的思想。本书所集先生所著的三部医学著作及医论中,读者能从中领略其风采。

本书主要介绍王慎轩先生在20世纪20年代后叶至30年代中叶由苏州国医书社先后出版的《曹颖甫先生医案》《女科医学实验录》《胎产病理学》三书及部分学术文章。其目的是使读者比较全面地了解那个时期的中医教育界和学术界的一些现状和发展概况,从中也能了解王慎轩先生学术思想的渊源、临床造诣及学术成果。

王慎轩先生对中医事业的另一重大贡献,是他所带教的学生或门人中,有不少成为近现代中医学界的学科领军人物,如浙江绍兴的张又良,江苏南通的朱良春,江苏苏州的陈松龄、郑绍先、胡念瑜和俞济人,南京中医药大学陈丹华,上海中医药大学庞泮池,北京中医药大学王子瑜和李书元,中国中医科学院傅方珍及北京名医巫君玉、福建名医林昭辉、安徽新安黄氏妇科黄从周等。先生晚年退隐苏州后还带有弟子徐友文、蔡小琳及关门弟子周耀辉等。

为了尽可能地让读者更好地全面理解和认识了解这位近代著名中医大师高尚医德和情操,特将本书整理者于近十数年来在中医药类杂志上公开发表的,介绍其在先生身边的亲历见闻所撰写的回忆性文章,重新修订成文,以供学界同仁参考。

人民卫生出版社编辑本着发扬光大中医学、造福人类健康的强烈使命感和责任感,特邀我收集和整理先生早期著作:《曹颖甫先生医案》《女科医学实验录》《胎产病理学》及部分学术论文,集成合刊本,出版发行以飨广大的中医药工作者和中医药爱好者,在此谨表衷心感谢。感谢著名医史专家傅维康教授为之题词及我的好友书法家赵世安先生题写书名,同时感谢在此书的资料收集和整理过程中给予大力支持的上海中医药大学的王新华先生、王荣根先生和张如青先生。感谢丁氏医学第三代传人(张赞臣弟子)林志勇、王慎轩先生的再传弟子上海中医药大学中医博士何勇、丁氏四代传人上海中医药大学顾璜教授、王慎轩先生的私淑弟子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王文君主任不辞辛劳,协助我完成此书的收集整理。北京中医药大学邱浩师侄为本书稿做了许多具体细致的编辑及校对工作。

需要说明的是:此三书及大部分的医论文章均成于20世纪20年代中叶至30年代中叶,当时的文字由于受到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繁体字、通假字、异体字及简体字在书中混杂多见,故对统一为现代简体字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并且有的书文没有标点符号只是句读和断句,这就要求我们在整理过程中既要正确理解原文的写作特点及字词运用,同时还要运用现代汉语知识,给予准确和恰当的标点符号,而且工作量大、时间紧,再加上整理者学识浅陋,书中错漏之处,敬请学界同仁批评指正。周耀辉一代宗师 高山仰止——追忆恩师王慎轩先生之点滴

王慎轩先生(1900—1984),是我国近代著名的中医学家、中医教育家、妇科专家。他出生于浙江绍兴的小吏之家,3岁失怙,家道逐渐衰落。年十六考入浙江第五师范,19岁辞小学教员职,只身一人来上海其同乡开设的绸缎庄做账习(会计),因醉心并好学于中医,便以旁听生身份进入丁公甘仁创办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学习,白天听课,晚上回店加班做账。丁公悯其工作之辛苦,叹其学习之勤奋,赞其敏捷与聪慧,特准允先生以插班生身份正式入学,并嘱师用心学习。师谨遵公命,发奋读书,夜以继日,遂年年以成绩第一而列榜首,一者可以免学杂费,减轻学习所需之负担;二者也不辜负公之一片爱心。公为使先生及一些得意弟子更好地学习和继承前辈学术思想及经验,常将其得意门生精心挑选后,专门送往沪上德高望重之名家处实习临诊。先生当时就和其同班同学章次公师叔等三人被丁公亲自送到著名经方大家曹公颖甫处实习及临诊。先生和章师叔深得曹公之喜爱,师徒们经常就学术问题一起探讨,虽曹公讷于言,但要言不烦,言必肯綮,先生悟其要领,得其真传而受益匪浅。因有感于曹公之知遇之恩,先生于毕业后二年,整理并出版了《曹颖甫先生医案》一书,是书第一次向海内外中医界介绍了经方大家曹颖甫的临床经验和其学生的临诊实习医案。1924年,先生以上海中医专门学校第五届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旋应苏州浙江同乡会之邀,由上海赴苏州行医开业,初拜苏州妇科名家缪公康寿为师并侍诊一年,后在浙江会馆正式挂牌行医。26岁创办了苏州妇科医社及中国第一本《妇女医学杂志》,嗣后又创办了由章太炎任名誉校长的苏州有史以来第一所中医专门学校——苏州国医专科学校,出版并发行了《苏州国医杂志》。又与同学秦伯未、章次公、王一仁等在上海创办了中国医学院。20世纪30年代初叶,出版了其临床医著《女科医学实验录》一书,其独特的见解、精辟的理论、新颖的治疗,震动了当时的中医界,曾被评为苏州四大名医之一。新中国成立后,先后执教于江苏中医进修学校(南京中医药大学前身)、北京中医学院。1958年被卫生部定为卫技三级专家,分别主编或主审了《简明中医妇科学》、二版《中医妇科学》及北京中医学院的《妇科学讲义》,担任北京中医学院妇科教研组及附属东直门医院中医妇科副主任,曾任北京中医学会妇科副主任委员、《中医杂志》及《江苏中医杂志》编委,先后担任过江苏省第一届政协委员、第二届人大代表等社会职务。我与先生师徒情缘

20世纪80年代初,笔者经上海崇明县寿安寺住持广愿大和尚的介绍,去苏州王慎轩先生家学医。先生自1965年从北京退休返苏州后,一直隐居家中,只于每日上午在家中接诊病员。故先生退休后的生活甚为低调,基本上远离了医药卫生界,以至于很少有人再提起或想起他了,当时在苏州中医界很有名望的则是黄一峰、奚凤霖、陈松龄等先生。所以,在笔者往苏州途中还暗自思忖:先生大约是民间具有一技之长或身带绝技的郎中。先生家是在苏州市中心名为旧学前的老街上,经过一条幽静的小巷,顺手转个弯,沿着斑驳的围墙壁便可走到那座并不起眼但很有沧桑感的古色古香的老宅门口。推门进去,一眼就可看到宁静的花园和不远处的水井,也能不时闻到阵阵飘来的檀香香味。这是个静谧且温馨的地方。先生家有前后三进房子,先生和保姆们住在后面,笔者被安排住在阁楼的小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个小书房,里面安放一张单人床,还有就是书柜,安顿好后就被保姆领去先生的书房。先生听说笔者是广愿师父介绍来的,便很客气地说:“我已经知道你要来的消息了,你住下来,先和其他一些来学习的师兄弟熟悉起来。”并问笔者有没有学过中医?笔者回答:“我是自学的,在农场做过卫生员。后来知青回城待分配期间,到我父亲好友一位老中医处请教过,但几乎是看他诊病,也没有学到什么。”先生听后就说:“你在这里多看看医书吧。”就这样,笔者从苏中乡下的启东来到了先生身边。

到苏州以后,笔者上午陪侍先生应诊,下午为老师打理相关内务,晚上则自己看书。一个月下来,生活、学习也渐安定,对先生的敬仰之情也与日俱增,在与师兄弟们的接触中也渐渐知道了先生的一些情况,了解到先生是著名的中医学家、教育家、妇科名家,心中便萌生了想做先生入室弟子之念头。初先生以年事已高(时八十岁)、体力不支而不愿再收徒为由,婉言谢绝,后经先生的一些老友及保姆再三相劝,先生又见笔者学习不错,对笔者在较短时间内能单独替其应诊较为满意,就同意择日举行仪式正式收笔者为入室弟子。

大约在8月中旬,先生家的保姆通知笔者于次日上午买一对一斤重的蜡烛,拿出三元钱买中午的素菜以作供斋,要行拜师礼了。笔者忙遵嘱在次日上午把物品买好并送到保姆手中。临近中午时分,笔者在保姆的陪同下,进入先生书房。先生端坐在椅子上嘱我先焚香点烛,并端菜上供。先生礼佛三拜,然后缓转身躯,用浓重的绍兴夹苏州方言的语调对我说:“我曾带教过上百个学生,你是我最后最小的一个学生,自你之后,我决定关门不再收学生了(以后曾有一位马来西亚华人想把自己的儿子送来学习,被先生回绝)。你是我的学生,也就是王氏的门人,所以,你先拜佛,次拜医圣张仲景(书房的墙壁上,挂有一北京画家画的张仲景读书像),再拜祖宗,最后拜礼我。”就这样,分四个方向,每次叩拜三遍。拜毕,先生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赐号为小轩,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能治病救人的好医生。”这就是先生对我的唯一要求和愿望,我便再三叩谢先生的受纳之恩。当时见证人除了两位保姆外,还有先生的门生胡念瑜、汪锡麟夫妇俩。据笔者所知,先生之后一直到1984年4月逝世,再也没有为其他已学的学生举行过类似仪式,看来是先生对笔者甚为垂青。悬壶济世,情操高尚

先生始悬壶于姑苏,每于诊务之际,必免费应诊送药,尤对穷苦且远道而来之患者,先生总是除给医送药外,还给予往返之车费,尽力缓急救济。邻里街坊有贫病交困者,先生闻讯后还另贴费用以作救济。吴越之地的父老乡亲们因感于先生之高尚品德及精湛医术,便尊称其为“佛医生”或“王神仙”(与王慎轩谐音)之号。

先生于20世纪50年代末在北京中医学院执教期间(门诊在东直门医院),数年如一日慷慨而无私地资助一名女性病患。该患者原患有严重的妇科疾病,慕名来医院求治于先生,但其家庭生活十分困难,而治病费用较高,无力支付便作放弃治疗之想。先生知情后鼓励她与疾病斗争,并当即决定用自己的薪水为其付药费,每月贴补该患者家用。这样的资助经年不断,直至先生离职返苏州而止。这时患者的病也基本治好了,学院师生闻知此事都非常感动。

20世纪80年代初的某天中午,笔者陪先生到因果巷的一位老邻居家去看病人。那时先生已八十岁高龄,身体不太好,腰背亦驼,走路很吃力,就劝他不要去了,让其家属将病人送来诊疗不是更好吗?先生说:“不行,这是位认识已几十年的老邻居,家里经济困难,身体不好经常吃药,负担很重,我不仅仅是去上门看病,还要给她送药。”所以,笔者搀扶着他沿着小巷一步一步地向病人家走去。先生路上叮嘱见到病人时,要有礼貌,千万不能有恩赐之意。他讲,在苏州生活工作几十年中,街坊里的父老乡亲们对他很是照顾和支持,所以,他常以报恩之心善待和接济邻里百姓。由此可见,先生在苏州获得雅名洵非虚誉,确是实至名归。创校办刊,教书育人

先生自20世纪20年代初毕业于丁公甘仁创办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后,应苏州浙江同乡之邀,于1924年初赴苏州悬壶应诊。因他早年毕业于浙江第五师范,并担任过学校教学工作,所以对学校教育情有独钟,尤其在苏州崭露头角之后,深受病家的爱戴,且时常有人欲拜师于先生,又念及丁公在上海办医校之伟绩,遂萌志在苏州集合志同道合的中医界同仁仿丁公之办学方式倡办一所中医学校,以培养中医人才。于是在同学及同乡的支持下,先生于1931年创办了苏州国医学社,这是苏州有史以来的第一所中医学校。后在1932年由中央国医馆备案,正式改名为苏州国医专科学校。

先生为该校的创办人,并自任副校长兼总务主任,校长是他的同学唐慎坊,名誉校长章太炎,校董李根源。国学大师章太炎晚年寓居苏州,并醉心研究中医学及佛学,曾数次亲赴学校为师生开讲座,亲自为学校的校歌填词,其歌词为:“山明水秀,古吴之邦,学风多俊良。创立医校,栽培后进,共把学术阐扬。溯国医,肇岐黄,治疗成效昭彰。愿吾同志,努力研讨,为国为校争光”。

学校从1932年起,于每年暑假面向江苏、浙江及上海等地招生,初每期招生一班,后再办研究生班,共招生五期,学生总数为200多人。该校的师资来源均是苏州当地的开业医师,如经绶章、钱伯煊、顾福如、程文卿、唐泽麟等先生。为提高学生对中医理论与实践的认识,学校还请苏州、沪、浙名医前来任教或讲座,如章太炎、叶橘泉、祝怀萱、颜星斋、吴子深、陆渊雷、祝味菊等。先生的同学及校友亦纷纷前来相助,如章次公、徐衡之、潘国贤、王志纯等。学校还开辟了西医课程(生理、解剖、病理、微生物),基础课设有语文、日文、体育、德育等,学制为4年,其中3年为课堂学习,一年为临床实习。另辟有学生实习基地,专设门诊部,施诊给药,并提供自制的一般丸散及常用饮片,由同学先随师抄方一段时间后,再行试诊,同时分派学生到苏州当地的名医处实习。所以,四年下来学生毕业时均能独立应诊,并有所师承,在各自的专科领域发挥其特点。

因抗日战争爆发,学校于1937年被迫停办,前后毕业、肄业的学生总数为300名,为江、浙、沪及其他省市培养了一批中医人才,如朱良春、傅方珍、陈丹华、陈松龄、郑绍先、俞济人、周自强、胡念瑜等,均为一代中医名家。

新中国成立后,先生于1955年应聘至江苏省中医进修学校任教(校长为承淡安),并兼中医学校门诊部的诊务,参与《中医学概论》的编纂及审稿,主编《简明中医妇科学》一书(主笔为其学生陈丹华)。这两本书在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对中医教育产生很大的影响,而该校学员毕业后又被分配到各级中医医疗及教育机构中,成为中医队伍的一支新生主力军。

1958年底,经时任卫生部中医司司长吕炳奎荐请,卫生部批准先生以专家身份(卫技三级)去北京中医学院任教,北京中医学院指派印会河、程莘农及傅方珍等三人专程到苏州迎接并陪同北上。到京后,受到了在京的江苏中医同道的热烈欢迎(当时在北京中医学院任教的教员中,有很多是江苏中医进修学校毕业的一期学生,如董建华、王绵之、施汉章、程士德、程莘农、王子瑜、傅方珍等),并与其早期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同学、著名中医学家秦伯未先生一起在北京中医学院附属东直门医院工作,负责学生的临床带教及实习。由于王慎轩先生精于中医妇科,并以中医妇科名家而闻名于世,所以经常被邀参与其他医院的会诊,一时名噪京师。

先生从江苏奉调至北京中医学院任教后不久,正值二版中医教材编纂,他参与主审《中医妇科学》,同时被推选为北京市中医学会妇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医杂志》编委会也聘他为编委。先生虽忙于事务及诊务,但对中医教学尤其是临床带教很是关心,认为中医授徒方法很重要,要使每个学生能真正学到带教老师的诊疗本领,学生必须注重基本技能及知识的学习和掌握,临诊时,不能只以听、看和抄为主。他在北京中医药大学的一次座谈会上提出,学生实习时,带教老师可先将病人的病案复印数份发给学生,由他们自己独立思考、分析病案,根据中医理论拟出治疗方案,然后拿出来供大家评论,带教老师参与其中,既有分析,又有提示和启发,并作指导性地总结与评价。这样学生既有思考及实践机会,同时又能真正接受和理解老师的指点,领悟老师的治疗思路与特色。先生的这一做法与丁公当年带教方法如出一辙,可见丁公的授课法给予先生的影响很大。(20世纪20年代初,先生求学于丁公甘仁创办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当时丁公甘仁既忙于诊务,更忙于校务,平时无暇顾及授课,但出诊时带上学生却是必不可少的。出诊遇路途稍远,则由马车送往,车厢可容三五人。丁公胸前佩戴一串佛珠,端坐车厢中,学生围其而坐。公先将病人的病情细述一遍,而后由学生思考,拟出治法或向老师提出疑问。倘若学生认为无疑问,丁公则提问题,由学生作答,答不出就要遭受批评。所以,学生们既高兴和丁公一起去应诊,又担心回答不出丁公的问题,而能被丁公点名带去出诊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其得意门生,先生就是其中一位。)先生发扬光大了丁公的教学特色。许多年以后,笔者在苏州跟随先生学医时,先生也是用这个方法来教育笔者。

有一次陪先生到因果巷去看一位女性高龄患者,途中先生向笔者介绍其病情,要求思考后回答是何疾病,并要口述方药。由于笔者没有顾及该患者年高体虚且舌质红嫩等阴伤之症,仅考虑以痰湿为主,用药偏于辛温劫痰,自以为得意,孰料遭先生的严厉批评。至今忆起当时情景仍历历在目。

先生于1984年因病逝于浙江绍兴,终年85岁。综观其六十多年的从医生涯,可以感受到先生非但是学贯中西、古今融通,精于实践、善于创新,承上启下、教书育人的一代大家,更是一位慈悲喜舍、情操高尚、人钦人敬而为学子所仰慕的宗师及楷模。王慎轩医书 女科实验录王慎轩 著女科医学实验录(第一集)王慎轩 著   曹三省 陆志英 管桂芬      宋文玠 俞步卿 樊慧珍   门人 樊须钦 汪锦珍 董志祥 同辑   徐淑钦 许倚文 张又良   序

治病难,治女科病尤难,故昔人有“宁治十男子,莫治一妇人”之叹。著医案易,欲确实经验,信而有征者不易,此恽师铁樵,尝于《药盦随笔》中慨乎言之。近贤医案,惟《归砚录》《诊余集》诸书,能朴实说理,不蹈虚诞之弊,最有裨于后学。山阴王君慎轩,予金兰交也。曾以第一名卒业上海中医专校,复从名医丁甘仁先生游。见闻既广,造诣益深,对于女科证治,尤具心得。悬壶吴门,以带下医驰名遐迩。迭愈危症,声誉鹊起,四方学子,登门而请业者踵相接,盖实至名归,非偶然者。顷者出其所著《女科实验录》问序于予,予不文,何敢序君书?第念风雨鸡鸣,鞭策相励,君独好学深思,灵机善悟,竟有此特殊之成绩。钝质若予,望尘莫及,良自愧恧。因不揣谫陋,谨书数语,以志钦迟。至本编治验诸案,辨证之精,用药之活,有目者当共赏识,毋俟予之赘述也,是为序。民国十八年岁在己巳莫春弟祝绍钧怀萱氏谨序虚劳不孕治验

表兄谢炳如,年将五旬,膝下尚虚,伯道无儿,时兴感叹。且其继弦之妇,又沾虚劳之恙,咳呛音喑,形瘦肉脱,潮热自汗,几濒于危。甲子之春,适余应绍兴敦源钱庄之出诊,邀往医治。余谓病势已笃,恐难挽救,姑念戚谊,勉与拟方。用沙参、山药、阿胶、兜铃、牛蒡、甜杏、川贝、荠苨、淮麦、秫米、功劳叶、合欢皮、玉蝴蝶、冬虫夏草,连服十余剂,咳呛大减,音声渐扬,潮热已退,自汗亦止。嗣余又应绍兴下大路陈府之出诊,再往诊治。仍以前方加减,重用补脾之药,为培土生金之计。荐服十余剂,竟获痊愈。后因多年不育,委拟种子之方。余谓种子之法,当先审其体质,察其缘故,使其身无纤微之疾,然后再服种子之药,自然螽斯衍庆矣。遂为详细诊察,拟以妇科八珍汤,去川芎、白术、党参,加沙参、丹参、阿胶、杜仲、川断、白薇、紫石英等,间日服一剂。后果身体康强,再服余制调经种子丹,遂举一子。以此虚劳重症,尚能病愈而得生子,诚属大幸,谅系表兄积德之所致欤!带多不孕治验

振声中学教员翁之堃君夫人,常熟人也。结缡以来,仅育一女,以此带下绵绵,九年不孕。翁君年逾不惑,常兴伯道之叹。乃令其夫人来舍就诊,诊得脉象濡涩,濡为湿盛,涩属气滞,乃与香附、郁金、陈皮、沉香、苡仁、芡实、乌鲗、茜草、菟丝、川断、寄生、威喜丸等,煎服三剂。再以前方加牡蛎、白芍、樗根等,改汤为丸,令其常服。次年停经二月,胸闷泛恶,又来就诊。诊得脉象滑数非常,断为有孕。但于法六十日当见尺脉小弱,今反滑盛太过,恐其胎脉不固,有堕胎之虞,切宜慎之。逾一月后,其女友因病来诊,云及彼不知谨慎,操劳过度,果致小产,良可惜也。气郁不孕治验

平江路协大酒号主人潘镇海之夫人,因姑媳不睦,夫妇反目,致郁怒伤肝,多年不育,委余诊治。诊得脉象弦涩,弦为肝亢,涩属气滞。气为血之帅,气滞则血亦滞,故经期腹痛而胀大也。肝之志为怒,肝亢则易怒,故略遇小事而大怒也。大怒则肝火不静,犹如赤地千里,焉得生育?腹胀则诸气俱郁,犹如春风不至,奚能生发?是以望子之心虽切,而梦熊之兆终虚也。余乃先与理气解郁之汤剂,用香附、郁金、柴胡、陈皮、玄胡等药,继投益肾柔肝之膏方,用熟地、沙苑、阿胶、鱼鳔、菟丝等品。讵一料膏方尚未服毕,而一粒珠胎已得暗结。次年因感冒来诊,大腹便便,已系有孕之妇矣。后得产生一子。其夫欣喜异常,曾来邀余赴汤饼之会,且从此夫妇和睦,诚为家庭之大幸也。里急不孕治验

光福镇,俞姓妇,结缡以来,已有九年,伯道无儿,深为焦灼。欲求生育,乃委余诊。诊得脉象濡涩,濡为痰湿内阻,涩属气机不利。气湿互阻,湿注任脉,则为少腹里急,略有带下。气阻冲脉,则为胸闷气短,经期腹痛。先宜理气化湿,而调冲任,连服十剂,脉象由涩转滑,气机渐得流利。胸闷气短已愈,带下连绵亦减,惟少腹急迫。乃仿傅青主宽带汤加味,再服十剂,而少腹急迫又得告痊,带下之症亦已大减,脉象和缓而滑。病根既去,气血已充,预卜梦阑之兆,已不远矣。仍守原章出入,俾竟全功。近据光福有人来诊云,此妇由先生治疗之后,疾病已瘳,且已有孕矣。经期多病治验

江苏高等法院承审员沈芝馨君之夫人,患月经病,已延一载有余,服药毫无效验。嗣经其同乡周裕如君之介绍,来寓就诊。余诊其脉,左弦而细,右濡而滑,两尺郁伏不扬,知系血虚肝旺,气滞痰阻之证。气滞则痰湿不化,血虚则肝阳易亢,肝阳上扰于头,故致头眩耳鸣。肝气横逆于中,乃为脘疼胁痛。肝阳旺则经期趱前,肝气滞则经前腹痛。探本穷源,纯属肝病。夫肝主血海,血海为月经之来源,肝病未已,是以经病亦难愈也。法当养血以柔肝木,和胃而理肝气,佐以化痰湿,理冲任,自有渐愈之望也。遂用归身、白芍、乌鲗、茜草、香附、乌药、陈皮、半夏、赤苓、旋覆、瓦楞、郁金、合欢、川贝、枳壳、丝瓜络、沉香曲等,出入为方。始则脘痛已止,继则胁痛亦愈。至次月之经期已准,腹亦不痛。惟头晕未已,适当冬令,乃仍仿前意为拟膏方,每晨以开水冲服三四钱,于是诸恙均得告痊矣。经后腹痛治验

方书以经前腹痛为实,经后腹痛属虚,但亦有经前属虚,经后属实者。如余治护龙街窦姓妇,患经后腹痛,余断为肝旺气滞、痰湿交阻之证。肝气挟湿内阻,则为经后腹痛,带下甚多。肝阳挟痰上扰,则为头晕耳鸣,惊悸嘈杂。加以四肢无力,面目浮肿,大便燥结,纳谷不旺,舌苔白腻,脉象弦滑。弦为肝旺,滑属痰湿,虽其肝旺由于血虚,痰湿出于脾弱,但本虚标实之症,断不可妄进补养之品。乃先与平肝理气而潜浮阳,如旋覆花、代赭石、半夏、茯苓、紫石英、灵磁石、煨天麻、白蒺藜、瓦楞壳、川贝母、乌鲗骨、生苡仁、橘络之类。心悸嘈杂已减,头晕耳鸣亦愈,再投平肝理气,化痰渗湿之方。服后适逢经行,行而不多,腹痛腰痠,形寒怯冷,面目微肿,午后升火,尤属肝旺湿盛之象,乃于前方加当归、赤芍、真新绛、鸡血藤,养荣活血而柔肝木。经停之后,腹中毫无痛苦,遂得痊愈矣。此症若遵古方书属虚之说而进补剂,势必肝气愈滞,痰湿愈盛,实实之弊,岂堪问乎?经后外感治验

齐门外陈姓妇,因经期之后,内伤生冷,外感风寒,引动肝气,以致腹痛且胀,肠鸣便溏,形寒发热,胸闷纳少,舌苔白腻,脉象弦滑。余先与苏、藿、陈、苓、枳壳、郁金、沉香曲、大腹皮、煨木香等。服后腹痛已减,痛移左胁,形寒肢冷,入夜发热,乃与醋炒银柴胡、苏梗、香附、陈皮、旋覆、郁金、枳壳、降香、橘络等。次日胁痛已瘥,夜间之热,移向午后,大便不畅。余再与柴胡、藿梗、旋覆、杏仁、三子、二陈等,遂得大便通畅,热退痛止矣。此等症候,治不得法,每易热陷血室,致变昏厥重症,临证之际,岂可忽乎?妇人崩漏治验

黄鹂坊桥弄,玉器铺主人王荣贵之长媳,始曾经闭八旬,少腹胀痛,继则崩漏不止,血液浑浊。历请诸医诊治,或以血热妄行,用凉血清热之剂;或气虚血脱,投补气升提之方,诸法遍试,终鲜片效。缠绵不愈,已延三月之久,乃来求诊于余。余诊其脉濡数,断为湿热内阻,血不归经之征。良由经闭之时,必有瘀血逗留。瘀血阻于血管之口,则新血不得归经,且瘀血久停,必致蕴积腐化,酿成湿热。湿热蕴于子宫,子宫内膜炎腐,与血液混合而下,是以久漏不止,血色浑浊。此与宿滞之停于大肠,肠膜炎腐而为痢疾者,其理相同。遂用萆薢、苡仁、泽泻、茯苓、通草、车前、当归、赤芍、丹参、香附、郁金、贯仲、藕节等品,以利湿祛痰。一剂而崩漏之血,混浊较甚。复方去当归、赤芍、泽泻,加滑石、川柏、苦参等清化湿热之品,崩漏即得大减。复因多食生冷,少腹痠胀,诊其脉象,变为濡涩,知其内积之湿热瘀血,又被寒冷所阻滞,乃于原方去川柏、苦参,加玄胡、金铃、牛膝、陈皮,以理气祛瘀。服药之后,随即攻下块,经漏因而即止,少腹痠胀亦瘥。数月之恙,投药数剂,遽奏奇效,诚大幸也。或问久崩必虚,何以补之不效,而先生易补为攻,反能止血乎?曰:是在乎辨证之精确与否耳!此人素体壮盛,始曾经闭,少腹胀痛,明系瘀血内积之征。继以崩漏,血液浑浊,亦属瘀湿内蕴之证。瘀血不去,新血焉得归经?湿热不化,崩漏安能自止?然则舍《内经》通因通用之法,奚足以愈其病哉?今人一见崩漏,概投补摄之剂,忌用攻下之药,若遇此等实证,非特妄补而无效,必致误补而益剧,甚或强止之后,变成臌胀劳瘵等症,余见甚多,良可慨也!妇人血崩治验

狮林寺巷周颂三先生之室,始因生冷伤胃,以致经停三月,继因郁怒伤肝,又致血崩甚剧。历请中西医诊治,打针服药,均无效应。嗣经其友人赵寿田先生介绍,邀余往诊。当余至时,血崩最剧,少腹疼痛,攻撑有形,按之益甚。上则头晕耳鸣,不能高声,下则便秘溲少,久不更衣,心悸不寐,胸闷不食。余知此系冲脉为病,盖冲脉丽于阳明,属于厥阴。始因生冷伤阳明之胃,继则郁怒伤厥阴之肝,肝胃两伤,累及冲脉。冲脉起于胞中,散于胸中,是以上为胸闷呕逆,下为腹痛崩中。此当调理肝胃为主,非见血止血所能见效也。乃与归身、白芍养血以柔肝,牡蛎、乌鲗平肝以和荣,苏梗、砂仁之类理其气,竹茹、陈皮之类和其胃。次日崩下渐减,再于原方中加参须八分,半夏钱半,于是崩下既减,而眩晕呕逆腹痛等症均见轻减矣。后因肝气复逆,略有反复,仍用前法治之,竟得痊愈。室女崩漏治验

曹胡徐巷打线巷潘梅荪先生之女,始因多食生冷,经血得寒而瘀凝,以致经闭两月,继则悲哀太过,经血因气而妄行,变为崩漏甚剧。病延两月,药石罔效,乃由儿科医家郭寿山先生介绍,委余诊治。望得面色青灰,舌苔白腻,青色为肝旺痛极之征,白腻为寒湿内阻之象。诊得脉象弦细,细为血去太多之脉,弦属肝气亢逆之征。血虚则肝愈亢盛,肝亢则血益妄行,是以统藏无权,血下如崩,不能动摇,动则尤甚。肝气与寒瘀内阻,则为少腹有癥,攻痛拒按。肝阳挟痰浊上逆,则为呕吐眩晕,心悸少寐。浊气逆而不降,浊垢积而难下,是以腑行不通。清气陷而不升,血液溢而妄行,是以血崩不止。脉症相参,势非轻浅,勉以归身、白芍、牡蛎等药,养血平肝而降其逆;苏梗、陈皮、砂仁等药,理气化浊而升其清,佐炮姜祛寒以止血,茜草祛瘀而止血,震灵丹镇其妄行之血,全瓜蒌润其枯燥之肠。次日复诊,大便已通,呕吐亦减,眩晕较轻,崩下渐止。再守原方加减治之,服药之后,尚觉平静。乃父因其病势转轻,第三日仍服第二方,不料第四日之上午,血崩复剧,呕吐又发。其父大恐,急来告余,欲邀速往,适余门诊满座,不能离身,乃先给余自制之立止崩漏金丹一粒,令其先服,并嘱切勿恐惧,务宜安慰病人,嗣余门诊已毕,即往诊察。诊得左关甚弦,良由肝气起伏未平之故,又以前方重加柔养肝木之药,血崩大减,呕吐亦平,脉象较和,惟左脉尚弦,脐旁动气,牵引攻撑,纳谷不旺,此亦肝气未平之征。考古人治血症余疾,常以补脾胃收功。盖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血液统摄之主,况脾土得以敦厚,则肝木自能条达,既使统摄有权,又得恢复如常,实为调理崩后余疾之良法,余仿此意,佐以育阴潜阳之品,用党参、山药、云苓、熟地、归身、白芍、牡蛎、龙骨、乌鲗、沙苑、陈皮、瓦楞等类,调理而愈。且病后胃纳甚旺,乃父以其崩久体虚,日与两仪膏、阿胶等滋腻之药,孰不料脾胃机能,又受停顿,以致胃纳大减,复来就诊。余乃略与理脾和胃之剂,数月之后,其姐因病来诊,云及其妹之恙,已得痊愈矣。室女血崩治验

三茅阁巷横街,中医张紫岗先生之令嫒,始病湿温,延绵月余,幸得渐愈,但白满布,迭发不已,身体羸瘦,举动乏力。一日骤患血崩,气喘汗出,头晕厥逆,急来邀余往诊。诊得脉象微细欲绝,望得面色白无神岗余曰:此系湿温之后,阳气大亏,气不摄血,故致崩中。幸弗疑为血热妄行之崩,亦毋拘于暴崩属热之说,当投温补之剂,尚有挽救之望。其父颇以余言为然,遂用熟附子、吉林参、龙骨、牡蛎等温补固摄之药。嗣后紫岗先生来函道谢云:服先生之药,一剂而喘平汗止,再剂而厥回崩止,感激无涯云。老妇崩痢治验

皮市街维新理发馆姓黎之妇,年已七七,始则月经一月二三至,继则崩漏半月余不止,下血紫黑成块,少腹胀急疼痛,加以由泻变成痢疾,亦延一月有余。上则头晕耳鸣,不能举动,中则胸痹脘痞,不思饮食,外则骨楚恶寒,内则喜热恶冷,舌苔白腻,脉象弦滑,病情复杂,莫此为甚。余惟择其急者先治,用荆芥炭、苏藿、二陈、香砂、六曲、枳壳、震灵丹、藕节等品。一剂而崩漏已止,下痢亦爽。次方去震灵丹,加青皮、麦芽、荷叶等,痢疾亦止,三诊用平肝和胃之药,于是头晕胸痹等症均愈矣。或问古人治老年血崩,均以子芩为主,何以先生不用古法乎?余曰:子芩系治湿热之崩漏,此症邪滞内蕴,气机不宣,若用黄芩之苦寒郁遏,必有增剧之害,此等用药之法,全在随证化裁,不可固执耳。老妇经漏治验

东白塔子巷张姓妇人,年逾五旬,经事淋漓,时或如带如浊,时或色紫色红,臭秽不堪,久而不止。前医投以补涩之药,或暂止而又漏,或不止而反甚。嗣闻邻妇亦患经漏,曾由余治而愈,乃来求余诊治。诊得脉象弦滑,望得舌苔黄腻,知系湿热蕴于子宫,内膜炎腐所致。用苦参、黄柏、黄芩、黄连、贯仲、苡仁、泽泻、乌鲗、茜草、侧柏、白薇、藕节等药,一服即效,三服即愈。带多腹胀治验

古人云,宁医十男子,莫治一妇人。诚以妇人经带之病,最难调治,而含羞讳隐,尤难医疗也,且带下之病,更属慢性。惟余治刘姓妇带下之症,奏效颇速,故敢笔之以示后学,并希同仁教正焉。该妇素多白带,住桃花坞贝颂美先生医室之内。迩来忽觉腹部膨胀,酸痛不舒,兼头晕腰酸,胸闷泛恶,纳谷减少,经事超前。其夫闻余善治经带诸病,偕来诊治。余既观其形体丰盛,知痰湿必多,腹胀带下,因于是也。切其脉象,弦细而滑,又知胸闷纳少,乃肝气之所阻也。良以肝气痰湿,阻于任脉,任脉起于胞宫,上行少腹,散于胸中,痰湿下注,则为之带,气湿中阻,是以腹痛而兼胸闷。宜理气化湿,调治奇经,用香附、乌药、旋覆、半夏、陈皮、赤苓、苡仁、泽泻、车前、萆薢、金铃子、黑山栀、沉香曲、大腹皮等,使其气机宣通,则痰湿自行,痰湿得化,则带下腹胀可瘥。服药后,果胀闷较舒,气机得以通畅矣。遂又为加减治之,消胀者,如鸡金、砂仁、枳壳等,治带者,如乌贼、茜草、贯仲等,均加入原方服之。不数日腹胀带下竟除,月事超前者,应期而至,宿恙均痊矣。带下肿咳治验

女门人许毓澄之姑母,即钮家巷潘公馆之太太也。素体丰肥,多痰多湿,每逢冬至前后,则患带下淋漓,夏至前后,则患肿胀泄泻,且津液又虚,舌苔常剥,一届秋燥之令,即肿退而咳嗽作干。屡经苏沪医家治疗,投燥药则舌剥口渴,投润药则胸闷纳减,总之药虽依法连进,而病仍依时续发,如日月之有度,潮汐之有时,咸谓奇异之病也。丙寅孟冬,委余往治。诊脉审证,知系肺虚于上,肃降无权,脾虚于中,健运失司,带脉虚于下,不能约束。因此水谷之精微,不能灌溉于五藏,洒陈于六腑,于是留积而为痰湿,下注而为带下,横溢于外则肿胀,上渍于肺则咳嗽。况脾肺带脉,皆属三阴所主,阴虚则不能潜阳,故肝阳时升而眩瞑。痰湿带下,本属津液所化,津虚不能上承,故口舌干燥而光剥。欲治其病,当求其本,乃与参、苓、芪、术、山药等补其脾土,俾脾旺而肺金自足,痰湿自化;乌贼、寄生、川断等补其带脉,俾带固而肾阴自足,带下自止;佐以二陈、川贝化其痰,薏苡、泽泻利其湿,龙骨、牡蛎、龟板潜其阳,首乌、蒺藜、阿胶滋其阴,以膏代煎。冬至之带下已止,夏至之肿胀亦减,惟秋间尚患咳嗽,又来就诊。投以润肺化痰之剂,即得渐愈。至冬又服前开之膏方,次年诸恙尽释矣。白带如崩治验

钮家巷潘公馆之老女佣,因中年产后,辛劳过度,损伤任脉,脾经湿热,乘虚下注,白崩淋漓延廿载。初因家贫事繁,无力医治,且以饮食起居如常,故不注意于医药也。迨至病久体虚,神疲力乏,将不能佣工度日,始来求余诊治。余诊其脉滑数,望其舌苔黄腻,得闻其声者重浊,问其带下臭秽,知系湿热留恋,法当先除湿热。用萆薢、泽泻、萹蓄、瞿麦、车前、滑石、苡仁、通草、贯仲、川柏等药。始服白崩反多,再服崩下已减,知其湿热渐清,改授白术、山药、芡实、乌鲗、茯苓等补脾愈带之药,调理而愈。计前后所服之药,不上十剂,而廿载之疾,竟得速痊,非特病家欣甚,即余亦甚雀跃也。黄带腹痛治验

阊门外山塘街,中医许玉麟先生之室,因血崩之后,经闭半载,头目眩晕,带下色黄,少腹牵痛,偏于右侧,就诊于余。诊得脉象弦滑,望得唇红颧赤,知系血崩去血太多,肝脏失于荣养,肝阳上亢,则为眩晕,肝气内阻,则为牵痛。当初次来诊之时,适因头晕甚剧,余乃先用养血柔肝理气潜阳之剂,用地黄、白芍、龙骨、牡蛎、乌贼、茜草、赤苓、通草、香附、陈皮等药,头晕渐愈,颧红亦减。继乃再与调理冲任之剂,用丹参、白芍、乌贼、茜草、香附、玄胡、旋覆花、紫石英、郁金、橘红、丝瓜络、贯仲炭、威喜丸等药,少腹之引痛渐止,带下之黄色转白。适届冬令欲服膏方,遂授养血补肾平肝理冲之膏方。惟年已不惑,经停半载,带病虽得治愈,其经恐难来矣。妊娠恶阻治验

妊娠恶阻,病属平常,不足记也,此何以记?血崩后之妊娠恶阻,最足以启后学之智慧也。中医金濂溪翁之女,嫁于上海陶姓。先患血崩,经治而愈,继即经居两月,自觉胸闷泛恶,纳谷减少,肠鸣腹痛,腑行不畅。时适归宁姑苏,先由其父诊治,第在血崩之后,是病是孕实难诊断,故再委余诊察。余初审病情,亦以血崩之后,荣血亏耗无疑,则月经停闭,或基于是。然细察其脉症俱实,略无虚损之状,断非虚证也。盖脉则弦滑,两关尤甚,有妊子之征,非若血虚之细小也。症则胸闷纳少泛恶,呈恶阻之象,非若阴分之亏弱也,断其必怀胎孕,非属疾病。因略予理气化痰之品,俾气机宣通,则诸恙自除。以旋覆、沉香、瓦楞等降气化痰,砂仁、藿梗、陈皮、枳壳、佛手等理气和中,归身、沙苑、桑椹、白芍等养血润肠,连诊二次,纳谷即增,胀闷得舒,泛恶亦止,肠鸣不作,恶阻遂瘳。是症也,或询以崩后大脱于血,肝脾亏损,自顾不暇,何以反能有孕乎?余曰胎儿之生成,先必妇人之卵巢洁净,阴精充实,假令气滞血凝者,必难妊娠,带下来多者,恒少生育。正如果实必生于佳木,苟有湿则腐,有虫则蠹,必无秀实繁衍也。该妇素体气滞血瘀,故血去甚多,瘀血尽行,胞室反得洁净而受孕矣,此所以崩后而有孕者也。胎漏将堕治验

阊门西街杨政记扇庄之小主妇,素体虚弱,怀孕三月,腰痠漏红,腹痛坠胀,势将小产,委余诊治。诊得脉象濡细,细为冲任亏弱之征,濡属湿热留恋之象。故始则带下绵绵,迩来漏下频频,已延三日有余,颇有堕下之虞。况兼胸闷泛恶,形寒头胀,难以骤进大补,乃先与炒荆芥、归身炭、藕节、竹茹等引血归经,桑寄生、络石藤、杜仲、川断等补益冲任,以白薇、白芍和其荣,砂仁、苏梗调其气,黄芩清热,白术化湿。次日来诊,腰酸漏红已减,胸闷泛呕亦轻。再与前方加减,服药之后,腰痠已愈,漏红亦止。惟胸闷泛恶,纳谷不香,再与陈皮、苏梗、砂仁等理气和中,黄芩、白术、白薇等清热化湿,竟获痊愈。尝考古人治胎漏之方,有牛鼻丸、保胎丸、泰山磐石饮等方,一味蛮补,实难合法,每见愈补而胎漏愈甚。讵知胎之不安,实由于病,不治其病,妄补其虚,非特无益,而反害之,何莫非医家之过哉?孕妇昏厥治验

唯亭乡蔡尧青之妇,怀孕六月,先因夫妇反目,大动恚怒,遂致头疼心悸,寝不成寐。继因土匪抢劫,大受惊恐,以致谵语妄言,目不识人,甚至弃衣裸体而出,登高叫詈不休。众人力扯其归,强与穿衣,忽变目瞪口噤,昏愦不语,咸谓其人已死,不可救矣,乃备衣棺殓具,待其气绝而已。惟病妇之父母,大不为然,坚欲请医调治,否则将涉讼矣。其夫不得已来寓求余往诊。适余将赴上海李姓之邀诊,不能再赴该乡,乃细问病状,悬拟一方,用生地、麦冬、元参、石膏、知母、贝母、竺黄、茯神、菖蒲、龙齿、石决、钩藤等药。彼即取方而去,越四日,尧青偕其妻来城就诊,笑容满面,感谢再三,曰:“先生真神医也,服药之后,神识渐清,连服三剂,竟告痊矣。近惟夜卧未安,故特再来求诊。”遂与生地、白芍、枣仁、茯神、龙牡、川贝、秫米等药,调治而安。门人问曰:“此为何病?”余曰:“此子痫证也。古方用羚羊角散,余以石决、石膏代羚羊;用生地、元参、钩藤、龙齿等滋荣阴而熄肝火;用二母、竺黄、茯神、菖蒲等,化痰热而安心神,盖仿古方之意而不拘泥古方者也。”怀孕兼瘕治验

桃花坞贝晋眉先生之夫人,夙患瘕聚,发则胀痛。己巳之春,经居三月,瘕聚复发,攻动胀痛,胸闷纳少,嗳气泛恶。经其夫兄仲眉先生诊治,因孕病未决,颇生疑虑,乃来委余诊断。余审其脉,右濡左滑,两关动甚,以脉合证,颇似孕征。盖濡为气湿交阻之象,滑为怀麟始胎之征,若果经闭为病,脉必细涩沉迟,安有滑脉之可见哉。此即岐伯所谓身有病而无邪脉者,未始非妊娠之确证也。惟是脾虚肝旺,气滞湿盛,既有无形之气湿,复怀有形之胚胎,气机益不宣通,痰湿益加停滞,清气不升,浊气横逆,此所以胸闷泛恶之见乎上,而宿瘕攻痛之发于下也。遂投藿苏梗、沉香曲、香附、乌药、茯苓、陈皮、枳壳、旋覆、瓦楞、橘叶等平肝降逆之剂,以疏瀹气机而化痰湿。服药之后,即觉脘次顿舒,胀痛均减。复诊依前方加减,纳谷渐增,精神渐复。惟至四月有余,腹中尚无动静,又超疑虑,乃另就西医用听筒及子宫镜等探诊,犹谓无孕,益加疑惑不定,复来委余诊脉。余诊其脉,两关动滑尤甚,乃谓之曰:此必是孕,尔其无疑。旋踵半月,其同居刘姓妇人来诊云:晋眉之夫人,腹中已动,果然有孕,感称先生之诊断确切,钦佩之至。产后湿温治验

柳巷张啸风之媳,产后旬日,寒热骨楚,头胀疼痛,胸闷泛恶,口有甜味,恶露已止,带下绵绵,小溲淋痛,连及两腰,舌苔薄腻,脉象濡滑。余曰:此产后百脉空虚,时邪外袭,挟痰瘀湿热留恋也。宜疏邪解表,化痰祛瘀,遂用苏梗叶、佩兰、荆芥、穞豆衣、陈皮、枳壳、半夏、苡仁、茯苓、延胡、郁金、查炭、血珀等。服药后,寒热即已,头痛亦减,惟余邪未楚,湿热逗留,胸闷泛恶,口中甜腻,乃照原方加藿梗、苏梗、陈佩兰及三仁汤宣化之品,调理而愈。产后大汗治验

史家巷陶耕荪先生之夫人,产后患湿温,翕翕发热,升降无定,溱溱自汗,衣席尽湿,胸膈痞闷,精神疲倦,迷迷欲睡,频频欲嗳。历请诸医诊治,或谓肝热上蒸,用清肝降逆之品,或谓虚阳外越,用敛阳止汗之药,皆未获效。已延一月余矣,乃邀余往诊。诊得脉象濡滑,望得舌苔白腻,知系湿温之症。盖因湿热蕴蒸,水汽弥漫,犹如天空之云雾,蒸笼之汽水,故致翕翕发热,而溱溱自汗也。此热非虚热,汗非虚汗,观乎胸膈痞闷,舌苔白腻,便可知非虚证矣。况其神情之迷迷欲睡,不过为湿遏清阳之症,非神虚也。嗳气之频频无已,亦属于湿阻气机之象,非肝旺也。夫湿为粘滞胶腻之邪,当用轻宣开泄之剂,务使气机流利,升降通畅,则肺之天气得降,脾之地气得升,湿热自能渐化,疾病自可向愈。遂用三仁五苓合升清降浊汤加减,服药之后,即觉胸膈宽松,热轻汗减,调理数日而愈。产后三冲治验

住本城石将军弄马姓妇人,产后五朝,形寒发热,骨痛如楚,头晕昏闷,少腹胀痛,恶露已停,更兼呕恶气喘,颇有三冲之险。余视其舌苔黄腻,脉象滑数,断为外感风寒,内停瘀血。荣卫之气失于宣通,是以形寒发热,头痛骨楚,表气不能外达,壅而上升,恶血不得下行,逆而上攻,是以呕恶气急。遂为疏解逐瘀,和胃降逆。以黑芥、穞豆、桂枝等祛其外邪,以茺蔚、玄胡、查炭、郁金、失笑散等行其瘀血,旋覆、半夏、枳壳、象贝等降其逆气,一剂气喘即已,冲势得平。惟少腹酸痛,连及腰胯,乃重用化瘀之品,如血珀、牛膝、车前、赤芍等,服后腹痛即减,寒热亦瘥。惟夜卧欠安,心烦神倦,因去荆芥、桂枝、穞豆衣、枳壳,加菖蒲、远志、橘红化痰安神,即得安睡。而头脑巅顶时时昏晕,少腹尚觉酸痛,此盖荣虚肝亢,浊瘀未去,因加龙骨、龙齿、磁石、紫石英等平肝潜阳,红花、桃仁等破血攻瘀,腹痛头晕均减,诸病若失矣。产后霍乱治验

丙寅之夏,苏垣患霍乱者甚众。余治霍乱,分寒热湿食四证,分别施治。湿证用芳香宣化辛开淡渗之药、寒证用辛热温散宣阳化浊之品、热证用清凉苦泄、食证用和化消导,因此治愈者甚多。惟治汤家巷陈妇之产后霍乱,最为危险,颇有志录之价值,故特濡笔记之。该妇产后半月,受寒饮冷,骤病霍乱,呕吐甚剧,泄泻无度,脐腹痛,四肢厥冷,自汗淋漓。当此产后大虚之体,患此危急之症,阖家慌恐甚矣。余诊之,六脉沉细而迟,舌苔白腻,乃断为寒邪直中三阴之症。脾肾虚寒而为泻,阴寒上逆而为吐;寒盛于中,血凝脉泣,故脐腹痛,阴盛于内,阳亡于外,故自汗淋漓。遂用附子、干姜、吴萸、半夏、茯苓、陈皮、藿香、六曲、乌药、木瓜、伏龙肝等,一剂腹痛减,二剂吐泻止矣。产后泄泻治验

山塘街朱姓妇,胎前泄泻,产后益甚,每交丑时,泄泻尤甚,来寓就诊。审系脾肾之阳气衰微,寒湿之客邪留恋,故兼腰酸带多,腹痛肠鸣,肢倦纳少等症,舌苔白腻,脉象沉细,尤属脾肾阳虚之明征。遂与苍白术、云茯苓、陈广皮、补骨脂、煨肉果、广木香、厚杜仲、乌贼骨、福泽泻、车前子、范志曲、杜藿梗、荷叶之类,健脾化湿,益肾利水,理气和胃,升清化浊,连服三剂。再诊之时,泄泻已止,腹痛亦愈,余恙尚在。再与前方去车前、泽泻、木香,加益智、干姜、谷芽,再服三剂。脾肾之阳气已复,寒湿之客邪已退,而诸恙均已愈矣。古人谓胎前泄泻至产后而尤甚者,法在不治,然余谓对症施药,调理切当,焉有难治之理哉?产后腹胀治验

西中市文义泰神袍店伙友杨君,家居陆墓,其妻产后,脐腹胀大,宛如怀孕之状。戊辰春初,来寓就诊,适余赴杭州出诊,彼乃另就他医诊治,不料服药之后,反增腹痛便溏,继而又感风寒,兼患咳嗽气喘。俟余回苏,即来求诊。余察其病,表里夹杂,势非轻浅,乃先与麻黄、桂枝、杏仁、厚朴等解表定喘,藿香、陈皮、枳壳、大腹等理气消胀。服药之后,喘咳大减,胀痛未除,再予紫苏、藿香、豆卷、苡仁、杏仁、砂仁、鸡金、大腹、沉香曲、香橼皮等加减治之,诸恙日见松减。惟因城乡遥隔,来诊不便,病家以恙势转轻,遂停服药。至四五月间,腹胀又作,再来求诊。其时雨湿甚盛,知系因湿而发。乃与平胃散合二金散加减治之,遂得完全告愈。产后奇疾治验

上海陈再生之室,产后得一奇疾,每次大便之后,必发寒热,先寒后热,经时始退,其余毫无所苦,已延四五月矣。迭请中西医诊治,或作肝郁治,或作外感治,或作疟疾治,或作湿温治,诸法遍试,均无片效。继疑鬼魅为祟,打醮祈禳,亦不应。后闻余名,不惮跋涉之劳,来苏求治。余细细诊之,觉其关尺两部,非常细涩,皮肤干燥,面无华色,余即问曰:汝之大便燥结乎?曰:然。且大便之后,必发寒热也。余曰:此因血虚肠燥,大便燥结,中焦所生之荣卫因不足而不和,始则大便努挣而伤气,故便出则寒,继则阳气渐复而胜阴,故少顷则热,殆至气阴恢复,荣卫调和则热退矣。假令外感客邪,或内伤肝郁,必不致便后而始寒热也,然则病属血虚肠燥可无疑矣。遂用生地、当归、白芍、阿胶等滋阴养血,元参,麦冬、玉竹、麻仁等滋燥润肠,更加蜜姜红枣以调荣卫,服三剂后,大便畅行,寒热已退,身体康强如故矣。产后昏厥治验

南显子巷叶拙农先生之夫人,胎前屡患牙痛热症,新产误服生化热药,火上加油,益增炎热,以致骤然壮热神昏,急来邀余往诊,及余乘车趋至,见其门前堂上,均点香烛,盖已预备其死矣。诊察病人,已僵卧床上,痰声如锯,气粗鼻鸣,面红唇焦,舌苔干黄,脉象洪滑。余谓此乃大热之症,当投大凉之剂。拟方用生石膏、肥知母、鲜生地、鲜金斛、石决明、紫贝齿、天竺黄、鲜竹沥、神犀等。其夫见方,颇为疑虑,曰:“产后服此大剂之凉药,得无害乎?”余曰:“夫血得寒则凝,得热则行,今其热势甚重,血已大行,又何虑其瘀露之凝结乎?况当火热炎炎,危在顷刻之际,若不急投凉剂,安能望其再生乎?”其夫点头称是,遂照方煎服,服后神识渐清,热势浙退,次日复诊,大有转机。仍予原方加减,第三日因乳房胀大,吸乳难出,复增热度。余谓有病之乳,不宜哺乳,莫如消其乳汁,俾能早退其热。遂于前方中加入牛膝、麦芽等药。服后恶露较多,乳胀渐消,诸恙亦逐日见轻减而愈矣。产后痉厥治验

己巳麦秋,应斜塘正大布号之请诊毕,乘轿而回,已行数里,忽有人疾追高呼,邀余再赴该镇,诊治张姓妇人之病。余乃折回,既抵张宅,则见病者昏厥不语,痰鸣气喘,两目直视,两手微搐,鼻干唇焦,舌苔黄腻,脉象弦滑,病势颇险。其家人谓余曰:产甫六朝,昨因小故,躁怒不休,今又赤日之下,徒步归家,乃得此症。余详审病情曰:此肝气痰热内闭也。盛怒之下,气必拂逆,冒暑以后,热必内炽,气火痰热,郁闭于中,是以卒然发厥痰鸣气喘也。况产后荣血亏耗,肝木本旺,更助之以郁怒,无怪风阳鸱张矣。阴液不足,内热本盛,尤加之以暑热,宜乎火势急迫矣。处方宜平肝清热,化痰安神之剂,用生石决、紫贝齿、天竺黄、茯神、龙骨、牡蛎、旋覆、代赭、川象贝、竹茹、枳壳、蒌皮、玉枢丹之类。诊毕已日薄崦嵫,天色向晚,即登车而返。后正大布号复遣人来请,询知该妇服药后,一剂而厥回,神志清明,二剂诸恙均瘥。斯病其来也暴,其去也骤,医治既验,因笔之于此。老妇类中治验

阊门水关桥,陆双成烟管店之主妇,乃余同学王耀堂兄之外祖母也。年逾古稀,体本虚弱,偶因惊恐忧急之后,初则头痛心悸,继而形寒潮热。医投表散之药,头痛益剧,遂致昏厥不省人事,喉咙间痰声如锯,左手足僵直不动,惟右眼尚能轮视,右手足略能举动。余诊其脉,左沉伏,右弦促,细审病情,知系心肝之火上升,神明之机受伤。此即《内经》所谓: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薄厥。亦即西医所谓脑出血也。法当育阴潜阳,平肝化痰,乃用羚羊角、生石决、霜桑叶、滁菊花、抱茯神、生枳实、天竺黄、川贝母、紫贝齿、海蛤壳、玳瑁片、嫩钩藤、鲜竹沥。服后渐觉神识清楚,手足能动,后由耀堂兄调治而愈。逾月又有该处邻居张姓老妇,亦患此症,与此颇同。邀余往诊,余亦以前法治之而愈。妇人喑痱治验

南京秤砣巷,律师林鸿藻君之夫人。素体虚弱,头痛蒙瞀,心悸嘈杂,胸闷嗳气,四肢厥冷,甚则昏厥难苏,喑痱不语。曾经诸医诊治,或作肝胃不和,投以平肝和胃,或作痰气厥逆,施以化痰降逆,遍试无效。乃来函恳余治疗,函中备述经过病状,凡千余字,实为最复杂之病也。余细按来书,详审病理。此病虽似肝胃不和,实属神经不足。若病在于肝,必有胁痛胀闷之症,病居于胃,应见呕吐脘痛之候。惟头为髓海,髓生于肾,肾精不足,脑髓必虚,故头痛昏厥。任脉通于心而贯于舌,肾精亏耗,不能由肾脉以上交于心,而达于舌本,故为心悸音喑。且古人以神经为志,脑髓属肾,故《调经论》谓:志不足则厥,《本神篇》谓:肾气虚则厥,又曰:下虚上实为厥巅疾。诚以脑为神经之总司,而肾为脑海之根源,肾虚则根本不足,枝叶乃摇,此其昏厥之所由来也。其觉胸中不畅,噫气不除者,中焦之神经不舒也。四肢厥冷,全体痿痱者,躯壳之神经不振也。考先哲治此病之方,惟河间地黄饮子及东垣巴戟丸方,最为合法,乃遵其意加减处方。三日后,接读来书,谓照方服药二剂,脑部略觉清爽,精神亦较振兴,心悸已减,肢冷亦瘥。然则其病不在肝胃而在神经,不且以此而益信乎?转方仍从原意扩充,加鹿角以补背部之动物性神经,加龟板以通身之植物性神经,连服数剂,竟得痊愈。窃思神经之名称,虽为西医所发明,但西医不知神经之髓质,发源于肾,故其治脑之剂,每用兴奋之药,只知治标,不知培本,缺憾良多。惟《内经》能明言脑髓生成之来源,东垣、河间能发明脑髓补益之方法,使余得以随证施治,效如桴鼓。益信中国古时之医学确有不可磨灭之精华,决非妄议中医者所能望其项背也。少妇虚劳治验

饮马桥张翁少云之媳,素体虚弱,不耐操作。因乃姑病重,服持辛劳,以致午后乍寒乍热,清晨汗出淋漓,咳嗽声哑,纳少形瘦。因家境清寒,医药乏资,已延及半载有余,方来求余诊治。其时月经已停三月,形肉瘦削已极,按脉左关沉弦而短,右关沉小而虚,是劳倦伤脾,土不生金,木反侮土之证。先哲曰:见咳莫治咳,见汗莫止汗。必当求其所本,治其所因,不治其咳而咳自止,不止其汗而汗自止。乃用小建中汤加减治之,果得渐愈。室女咳血治验

王废基乐益女子中学学生陈女士,乃余门人董志祥之旧同学也。曾在校中从事剧烈之运动,以致损伤血络,吐血甚多,继则咳嗽不爽,胸膺刺痛,痰内带血,心悸少寐,口苦便结。始曾就诊于余,适余远道出诊,不能兼顾。遂乃另就西医打止血针,复请中医服止血药,但其吐血终尚未止,乃再邀余诊治。余诊其脉,弦细而数,古人谓肺病而见细数脉者不治,诚为至危之证也。良由始则血络损伤而吐血,继则肺阴暗伤而咳血,振动血络,损而难复,是以痰多带血,久而不止也。且血去过多,心神失其涵养,则为心悸少寐,大肠失其濡润,则为腑行燥结,口有苦味,为血虚而肝火上炎之象,胸膺刺痛,为瘀阻而络道不通之征。乃用桑叶、菊花、杏仁、川贝、紫菀、丹参、茜草、仙鹤草、鲜竹茹、丝瓜络等,清肺凉肝,祛瘀通络。连服两剂,吐血渐止,咳嗽亦瘥。后依原方加入养血生津之品,调理而愈。室女喘肿治验

苏州半爿巷口,仇姓女,年十二岁。初患疟疾,延成疟母,继因劳苦而大流鼻衄,医用大剂清凉,鼻衄止后,渐变肿胀,面肿不能开目,足肿不能步履,腹肿如鼓,脐突背平,咳嗽气喘,腹痛泄泻,经西医诊治无效。一夜女梦黑衣人来曰:尔生不辰,衣食不丰,吾将为汝投生富家矣。醒而诉于母,自以为死期已至,母女痛哭不已,声闻户外。忽一人敲门而入,谓其母曰:此病急甚,胡不求王慎轩诊治乎?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