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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26 19:5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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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约翰·罗斯金著/张璘(译)/刘荣跃(主编)

出版社:山东画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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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七盏明灯

建筑的七盏明灯试读:

前言

[7]

若干年前,笔者曾与一位艺术家进行过一番交谈,此人也许是目前唯一在作品中将完美的绘画与绚丽的色彩相结合的艺术家。在交谈中,笔者请教了如何才能轻易获得那样的效果。得到的回答言简意赅却又全面:“了解自己必须做什么,然后放手去做。”说它全面不仅是因为它适用于所谈论的这门艺术,而且是因为它表达了人类一切活动取得成功的伟大原则。我认为失败往往不是因为方法不对或者缺乏耐心,而是因为对实际所做事物缺乏清楚的了解。所以,尽管当人们为自己提出某种改善计划时,只要稍加咨询,就会发现因为缺乏必要的手段而不可行,从而成为嘲笑有时甚至是谴责的对象,但是让对手段的考虑干扰我们的概念,或者说——并非不可能——甚至妨碍我们承认这些人身上的善与美,这种错误则更加危险。这一点必须谨慎地牢记,因为尽管一个人的理智和良心如果得到真诚的指引,在上天启示的帮助下,足以让他发现什么是正确的,但是无论是理智、良心还是感情,都会因为无此意图而不足以让他确定什么才是可能的。他既不了解自己的力量,也不了解其同伴的力量,既不了解对其盟友的依赖,也不了解意料之中来自对手的抵抗。这些都是涉及哪一种激情可能会影响他的结论的问题,对此一无所知必然会歪曲其结论,不过倘若对自己或同伴的力量的不了解,干扰了自己对责任的理解或者对权力的承认,那只能是他自己的过错。据我对聪明之人失败的原因考察,尤其是政治上失败的原因,我觉得主要是由某一个错误而不是由多个错误造成的。能力、机遇、抵制和不便之间的关系令人怀疑,而又有些无法解释,对这些关系的探究即使不能完全代替绝对必需和正义的决策过程,但也总是先于确定究竟什么才是这一决策过程。有时我们过于冷静的计算反而使得我们轻易接受自己的缺点,甚至导致我们犯下弥天大错,误以为我们的揣度能力本身没有问题,换句话说,误以为侵犯本身的必要性使得侵犯变得无害。我觉得适用于人类政府的也同样适用于独特的建筑政治艺术。长期以来,我一直觉得,在不完善或受到局限的实践过程中,建筑业已经充斥着杂乱而不完整的传统和教条,为了建筑自身的进步,有必要采取一些毅然决然的措施,从杂乱的传统和教条中,整理出适用于每一个阶段、每一种建筑风格的正确的大原则。就像人类把灵魂和肉体结合起来一样,建筑把技术因素和想象因素在本质上结合起来,反映出了同样的勉强才达到的平衡趋势,亦即底部胜过上部,建筑要素与反光材料的纯洁和简朴相互干扰。这种趋势同其它各种形式的物质主义一样,与时俱进,抵制这种趋势的唯一法则是建立在不完全的先例的基础上的。因此如果说这一法则还没有被视为独裁而加以反对的话,则已经被贬为老朽无用,显然无法适用于新的艺术形式和功能。然而日常生活需要的却正是这些新的艺术形式和功能。我们无法猜测有多少会成为日常生活必需品,它们迫不及待地从每一次现代变革的阴影中爬起来,看上去怪怪的。我们无法通过具体的计算或观察来确定能够在何种程度上满足它们的需要,同时却又不用牺牲建筑艺术的基本特征。建立在过去的实践基础上的任何法规和原则随着新情况的出现或新材料的发明,随时都可能被推翻。为了避免我们的实践活动中一切系统一致的原则,或我们的判断过程中的古老权威的土崩瓦解,如果说这不是唯一方法的话,那么最合情合理的方法就是暂时停止努力,不再理会那些越来越多的奇怪的滥用、限制或要求,而要设法作为每一种努力的指南,确定一些永恒的、普遍的、不可辩驳的公理法则——建立在人的本性而不是知识基础上的公理法则,它可能包含一种事物中的不变的部分,其它任何事物的增长或不完善部分都不能攻击这一部分或者使之失效。

格言1:我们可能随时都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但却并不总是晓得什么是可能的。

也许并没有专属于某种艺术的公理法则。这些法则的范围必须涵盖人类的一切行动。然而它们却都有一些修改了的形式和行动,专属于人类的每一种追求,而且肯定不能认为这些修改后的法则的权威性也随之减小。那些专属于建筑艺术的独特的法则,我已经在本书中努力去描述。由于这些法则一旦得到如实表述,就必然不仅防范各种错误的发生,而且成为各种成功的源泉,所以我认为把它们称作建筑明[8]灯并非言过其实,而且在努力弄清它们的火光的真正特性或高尚之处时,对无数常常扭曲或阻挡其光辉的障碍,拒绝进行好奇的或特别的探寻并不是懒惰。假使进行了进一步探究,本书毫无疑问将会变得令人更加讨厌,变得不那么有用,因为那样做的话,目前这种简约的形式所避免的错误就会出现。尽管简约,本书涉及的范围却极广,要想深入论述,必须挤占其它研究时间,这一点笔者觉得难以做到。书中的体例安排和术语都是出于方便考虑,而非自成体系;安排纯属主观,术语则不合逻辑;另外,本书也不打算囊括有利于艺术健康的一切原则,甚至是其中的绝大部分。不过读者将会发现,很多重要的原则可以从那些进行特别论述的原则中临时产生出来。对于更明显、更严重的错误,必须进行更真诚的道歉。前文刚刚说过,人类任何工作的永恒法则总是和人类的其它努力的法则相类似。不仅如此,就像我们简化这些实际法则一样,我们将会发现它们已经超越联系或类似关系,成为统治道德世界的伟大法则的一些终极神经或纤维的实际表达方式。无论这些法则多么微不足道,其中总存在着某种与最高形式的男性德操有关的东西。真理、果敢和节制被我们尊称为精神条件,全都对手工作品、身体移动和智力活动产生影响,通过它们表现出来。

因此,每一个动作,包括画一条直线或者发出一个音,在方式上——有时候我们通过说它已经真正完成了(就像直线和声调是真实的一样)——都有其独特的尊严,在动机上则可能有着更高的尊严。这是因为一切动作都不会那么渺小,那么毫无疑义,相反,都可以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因而变得崇高;任何目标也不可能大到渺小的动作对它毫无帮助,相反,渺小的动作可能会对它产生很大的帮助,尤其是所有目标中最重要的目标,亦即取悦上帝。难怪乔治·赫伯特[9](George Herbert)说:“仆人用这个卡鲁斯(caluse),

使沉闷的工作变得神圣;

似汝辈清扫法律般打扫房间

使得房间和动作干净。”

所以,在举荐任何行动时,我们面临着两种不同的理由:一种是基于理想关系的表现或工作的内在价值,因此常常微不足道,总是引起争议;另一种则是基于与更高层次的人类德操的关系上,基于能否被一切德操的根源(上帝)接受。前一种方式一般更具有说服力,后一种则无疑更容易得出可靠结论,只是这种方式会引起反感,仿佛在无足轻重的转瞬即逝的话题中,讨论如此严肃的问题有些不恭不敬。不过我却认为在所有错误当中,就数这种错误最轻率。假使我们把上帝排除在我们的思想之外,而不是在小事情上谈论他的意愿,那才是对他的不敬。上帝的权威和智力是无限的,不怕任何小事。世上没有任何事小得使我们不能请求上帝指点,以示对他的尊重,小得只要我们一经手,就足以构成对他的侮辱;凡是适用于上帝本人的,也都同样适用于他给人类的启示。当习惯成为自然,我们使用它时,也最尊敬:在行动中从不提及上帝的意愿才构成我们的无理,把上帝的意愿到处应用才是对上帝真正敬重。我曾经因为用通俗方式介绍上帝的言辞而遭受谴责。我很遗憾这样做曾经给一些人带来痛苦,然而我的本意却是让这些言辞成为每一个论点的基础,每一个行动的试金石,这也就是我这样做的原因。这些言辞我们说得还不够多,记得还不够牢,在生活中我们对它们还不够忠实。白雪、水汽和暴风骤雨对上帝的旨意说一不二。难道说我们的行动和思想比风雪更轻更狂?轻狂得我们要把他的旨意给忘记?

格言2:一切实际法则都是对道德法则的解释。

我已经冒着使某些段落看上去缺乏恭敬的危险,在凡是有迹可寻的地方,都采取了比较高调的论点,而且我想请读者注意,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我觉得它是到达最终真理的最佳方式,更不是因为我觉得这一话题比其它话题更重要,而是因为在当前这样的时期,无论是何种话题,要么以此方式进行讨论,要么干脆就不讨论。岁月就像它充满神秘一样,满脸严肃地呈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与之搏斗的邪恶就像泄漏出的水一样,重量在不断增加。这不是进行无聊的玄想的时刻,也不是进行艺术娱乐的时刻。世人对上帝不敬的言语越来越响,苦难日增。每一个好人都被要求付出努力,压制或减轻这些苦难,假使在这样的努力过程中,我们有权要求但是并不迫切需要得到某种思想,或者片刻时间,或者某种尝试,那么我们最起码有义务以此人的思维习惯来研究那些我们让他思考的问题,希望他的热情和用处不因少了一个小时而降低,向他显示即使是那些看似机械、无足轻重或值得鄙视的东西,其完善也依赖于对信仰、真理和顺从这些神圣原则的了解,而这些原则已经成为他为之终身奋斗目标。

格言3:我们时代的艺术千万不能奢侈,我们时代的玄想千万不能无聊。 第1章牺牲明灯

Ⅰ建筑是一种艺术,它为了某种用途而对人类建筑的屋宇进行布置或装饰,使得人们看见时,在精神健康、力量和愉悦方面有所收益。[10]

任何研究首先必须对建筑和建造之物进行仔细区别。按照普通人的理解,建造就是将任何屋宇或者任何足够大的容器的几个部分连接在一起或者使得彼此配合。因此,我们可以建造教堂,也可以建造住宅、建造轮船和建造马车。一座房屋建在地上,另一座浮在水面,而第三座悬吊在弹簧上,从建筑艺术(假如我们能够这么说的话)的本质来说,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表现这门艺术的人都是建造者,按照各自作品的性质可以称之为造庙者、造船者等。建造之物并不仅仅因为其稳定性而成为建筑,建造教堂或者对教堂进行装饰,使之可以舒适地容纳规定数目的神职人员,这并不比使马车更宽敞或者船只更迅捷而更有权被称为建筑艺术。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关于建筑这个词,人们很少甚至不能合法地使用它的这种意义(就像我们谈起造船学时的那样),而是说在那种意义上,建筑就不再是一种艺术,因此我们最好避免用词不严谨,从而避免因为把纯属于建造之物的原则应用于建筑领域,而可能造成的混乱或者已经造成的混乱。

格言4:凡是建筑都必然对人的思想产生影响,而不仅仅为人体提供服务。

所以,请让我们立刻把建筑定义为一种艺术,这种艺术利用并且保留建造之物必不可少的部分和一般用途作为其工作的条件,在此基础上增加一些庄严或美丽的特征,而这些特征并非必不可少的。因此,[11]我想谁都不会把决定胸墙高度或城垛位置的法则称为建筑法则。但是假使在城堵的石头表面增加一幅不必要的特征作为嵌线,那么城[12]垛就成了建筑。只要城垛或突廊仅仅是架在突出的基础上的长廊,出于防御目的而使下面悬空,那么就同样没有理由把它们叫做建筑特征。但是假使突出的基础被雕成无用的圆弧形,假使悬空的部分被砌成无用的穹隆或三叶型,那么它就成了建筑。有时候两者的界限很难如此泾渭分明,因为凡是建造之物多少都具有一些建筑的特征或色彩,而一切建筑又都必须建立在建造之物的基础之上,一切优秀建筑都必须建立在优秀建造之物的基础之上。牢记这些观点,充分理解建筑只是和屋宇的一般用途之外的特征有关,这一点不仅轻而易举,而且非常必要。我说的是一般用途,因为凡是为敬神或者纪念亡灵而竖起的建造之物肯定会具有适合于建筑装饰的某种用途,但是却没有因为必不可少而限制其计划或细节的用途。

II建筑本身自然而然地分成五类:

祭祀用:包括一切用于敬神的建造之物。

纪念用:包括纪念碑和墓碑。

民用:包括各个国家或社会出于公共事务或娱乐目的而树立起来的建造之物。

军用:包括一切私人和公共防御建筑。

家用:包括各种居所。

正如我说过的那样,尽管我努力阐发的原则全都适用于艺术的每一个阶段、每一种风格,然而在这些原则当中,有一些,尤其是那些起着激发作用而不是引导作用的原则,必须更适用于某一种建筑而不是另外一种。在这些原则当中,有一条原则我要把它列在首位,这种精神对所有艺术都会产生影响,但是却特别适用于祭祀用和纪念用建筑,它为这种建筑奉献珍贵的东西,其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些物品本身珍贵,不是因为必不可少,而是因为这些物品是作为对某种我们自身所渴望的东西的奉献、放弃和牺牲。在我看来,不仅仅在大多数情况[13]下那些负责建造当今的祭祀用建筑的人毫无这种情感,而且我们当中的许多人甚至把这种情感看成是危险或者说有罪的原则。我没有篇幅对反对这种情感的意见进行一一反驳——这些意见太多,而且似是而非;我将罗列那些让我相信它是一种善良正义的情感的简单理由,相信它就像对我们目前所关心的那种艺术作品的产生必不可少一样,会让上帝高兴、让凡人觉得光荣,不过在这之前我请读者能够耐心一点。

III 首先让我们来给这盏牺牲明灯或这种牺牲精神一个清楚的定义。我已经说过它让我们奉献珍贵之物,其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些物品本身珍贵,而不是因为它们有用或者必不可少。比方说,它是这样一种精神,为了在同样范围内展现出更昂贵、更多思的特点,它让我们在两尊同样美丽、同样适用、同样耐久的大理石雕像中选择较贵的一尊,其原因仅仅是因为它较贵,或者在两种同样有效的装饰中选择更精巧的一种,其原因仅仅是因为它更精巧。因此,在渴望用最低成本产生最大结果的现代社会,它作为流行情感的对立面,非常热情,非常不理智,定义也许也最马虎。

这种情感有两种独特的形式:其一,仅仅为了自律的缘故而进行自我否定的欲望,这种欲望的实现就是放弃所爱或所欲之物,而这样做却没有直接的目的;其二,通过高价的牺牲来尊重获取悦某个人的欲望。在第一种情况下,实现欲望的方式既可以是私下的,也可以是公开的,不过最常见、或许也是最恰当的方式却是私下的方式;在后一种情况下,实现的方式通常是公开的,优势也最大。如今,当为自我否定而自我否定成为日常生活所必需、并且其程度远远高于实际情况时,一开始就强调其厉害就难免显得徒劳。不过我相信仅仅因为我们没能够将其本身看成是一件善行,所以在必要时往往不能完成其义务,并且带有几分偏见地计算我们对他人所做的善事,是否和我们给自己带来的痛苦相当,而不是爽快地接受牺牲的机会,把它当作一种个人优点。即使如此,此处也没有必要强调这件事,因为对那些选择牺牲的人来说,总是有比艺术方面的牺牲更高级、更有用的自我牺牲渠道。在第二种牺牲中,亦即与艺术有专门关系的牺牲中,情感的合法性仍然更加值得怀疑,取决于我们如何回答一个更广泛的问题:通过将有价值的物品奉献给神祗或者把对人类没有直接好处的热忱或智慧指向神明,神真的会感觉受到了敬重吗?

请注意,这不是建筑的美丽和庄严是否能够实现某种道德目标的问题,也不是我们所谈论的某种劳作的结果,而是纯纯粹粹的贵重而已——是物品、劳作和时间本身:我们不禁要问,不管这些事物的结果如何,难道说这些就是上帝愿意接受的祭品、被他看作是对他的敬重吗?只要我们把这个问题仅仅和感情、良心或者理智的决定联系在一起,答案就必然会不完善或者矛盾重重。只有当我们遇到另一个大相径庭的问题时,亦即《圣经》究竟是一本书还两本书以及《旧约》所刻画的上帝和《新约》中的是否相同时,我们才能得到完整的答案。

IV 如今有一点已经不容置疑,那就是尽管人类历史上某一阶段的某个特殊法令会在另一阶段被同一个神圣权威废除掉,但是古今任何法令中诉求或描绘的上帝的形象却永远不会因为法令的废除而改变,或者说被认为已经改变。上帝是唯一不变的,尽管某个时刻他只能表现出一种快乐,尽管令他开心的方式已经被他仁慈地改成人类的仪式,然而让他高兴与不开心的都是同样的事物。所以,比方说,为了让人类理解赎罪计划,从一开始就必须用一种流血牺牲来预示该计划。然而与今朝相比,摩西时代的这种牺牲并不会让上帝更加开心;作为赎罪,他只接受一个人的牺牲;在必须进行这种牺牲时,其它任何牺牲都是毫无价值的,对此我们不应有一丝怀疑。上帝是一种精神,只能在精神上和真理方面对他进行崇拜,就像如今他要求我们对他付出真心一样,我们每天对他进行礼拜或供奉时必须一心一意。

因此,一个最安全、最可靠的原则就是:如果在举行某种仪式的方式中,能够找到某些条件,我们从别处得知它们当时曾经让上帝开心过或者自己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么在举行一切可以利用这些条件的仪式中,除非后来的情况显示,上帝出于某些特殊目的,希望撤走这样的条件,否则这些同样的条件时刻都会令上帝高兴。如果能够证明这些条件在人力使用和人的举止方面对履行仪式并非不可或缺,只是为了取悦上帝而添加进来的,那么这种观点将更加有利。

V 那么首先,作为一种类别,要完成利未式牺牲,或者作为对天意的一种解释,为了受益者的幸福,受益者就必需付出一定的代价吗?恰恰相反,它所预示的牺牲将是上帝的免费礼物,某种牺牲的代价或者获得这种牺牲的难度,只会使得这种牺牲在一定程度上变得模糊,使得上帝最终为所有人作出的牺牲变得廉价。然而这种高价通常却是牺牲能被接受的条件。“我不肯用白得之物作为燔祭献给耶和华[14]我的主。”因此,那种高价必须是人类在任何时候所作出的任何牺牲的一个可接受的条件,因为倘若它能让上帝开心一次,就必然能让他永远开心。除非他有时候严令禁止,但是这件事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其次,为了完成典型的利未式牺牲,就必需得用最好的羊吗?毫无疑问,牺牲品的纯洁无瑕使得它在基督教徒看来更加昂贵,但是不是因为它具有深意,所以上帝才的的确确张开大口索要的呢?一点都不是。上帝索要的理由和世俗统治者的相同,都是作为对他们敬重的[15]证明。“你献给你的省长。”廉价的牺牲品被拒绝,不是因为它不能代表基督,也不是因为它不能实现牺牲的目的,而是因为它表现出一种吝啬,不愿把上帝赐予之物中最好的物品献给上帝,而且是因为它表示在众目睽睽之下,胆敢对上帝不敬。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无论我们目前奉献给上帝的牺牲品是什么(我不想说它可能是什么),其可接受的一个条件一如既往,就是牺牲品必须是最好的。

VI 再次,为了实现摩西的制度,犹太神堂或庙宇的形式或仪式中必需具有艺术或华丽吗?为了完成某个仪式,必需悬挂蓝色、紫色和猩红色的幕布吗?必需使用铜钩银扣吗?必需使用香柏、镀上黄金吗?起码有一件事很明显:这样做有着一种深刻而可怕的危险,这种危险就是埃及农夫曾见到其他神祗享受类似的祭品和尊重,因此在他们的心目中,把基督教徒所崇拜的上帝与其他神祗联系起来。在我们这个时代,与对偶像崇拜的埃及人给予的同情给以色列人所带来的危险相比,同情偶像崇拜的罗马天主教徒的可能性绝对不足挂齿;没有投机,没有未经证明的危险;但是在他们为期一个月的肆意妄为中,体现出的堕落以最危险的方式得到了证明。他们堕落成为最顺从的崇拜,但是随着他们的领导一次又一次受到指示,要求他们向上帝进行奉献,因此却又以向偶像提供这样的奉献而著称。这种危险迫在眉睫,经久不衰,而且是最可怕的一种:为了防备这种危险,上帝不仅仅通过命令、威胁、承诺,通过这些最急迫、最深刻、重复次数最多的方式,而且通过临时下达严令,严格得使得他在子民眼中黯淡了他那温和的个性。神权政治的每一条制度化的法律及其作出的每一个判决的主要目标就是告诉人们上帝对偶像崇拜的憎恨。当时耶路撒冷的街道上儿童和婴儿晕厥时,当撒马利亚沙漠里的狮子跟踪其猎物时,这种憎恨写在人们前进的脚步之下,用的是迦南人的鲜血,而更为严厉的[16]是用他们自己的毁灭。然而为了防止这种致命的危险,并不能仅仅用某一种方式(人类心中的最简单、最自然、最有效的方式),仅仅在敬神时,把可能带来感官愉悦、影响想象或者把神的概念仅仅局限于某个地点的部分撤除。上帝拒绝这种方式,要求信徒像异教徒对待他们的偶像一样,给予他敬重和住所。那么其原因何在?必需用神庙的辉煌来向他的子民心中传达他神圣的荣耀吗?对那些曾经见识过因为受到他的诅咒埃及的大河一直红到大海的人们来说,有什么必要使用紫色或猩红色?对那些曾经见识过天火像斗篷一样落在西奈山上、见识过金色的天庭敞开大门迎接人间的立法者的人们来说,有什么必要使用金灯和金色的天使?当他们见识过红海的银波卷走战马和[17]马上战士的尸体时,有什么必要使用银扣银带?不,没有必要。只有一个原因,一个永恒的原因,那就是:由于上帝和人签订的契约伴有某些外部符号以表示契约的延续不断,表示上帝对契约的惦记,因此为了表示接受这份契约,人可能会用某些外部符号来表示他们的爱和顺从,表示让他们自己及其意愿屈从于上帝的意愿,表示他们对上帝的感激、对上帝的念念不忘可以立即得到表示,可以得到持久的证明。人们不仅仅把最初生的牛羊,不仅仅把地上出产的水果以及十分之一的时间,而且还把他们一切智慧和美丽,把发明之思想、劳动之手,把木之财富、石之沉重、铁之力量、金之光泽,全都奉献给他。

此时此刻,请大家牢记的这个广泛而不可废止的原则——我也许可以说,只要人还从上帝手中接受凡俗的礼物,就不可能废止。在他们拥有的一切之中,该交给上帝的什一税必须交给上帝,或者把他完全忘记:人在把所拥有的技巧和财富、力量和心智、时间和劳作奉献给上帝时,必须毕恭毕敬;如果说利未式奉献和基督教式奉献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就是后者的范围更广,而意义却不那么典型,表示的是谢意而不是牺牲。不能因为上帝并不住在神庙里让凡夫俗子看见,就成为不接受的借口;倘若我们看不见上帝,那只是因为我们的信仰不够坚定;也不能因为其它的召唤更紧急、更神圣,就成为借口。这件事该做,但却并不意味着另一件事可以留着不做。不过对这种常见而又微弱的反对意见,必须进行更加具体的驳斥。

VII 我们已经说过——我们应该总是这么说,因为这是真的:在救济穷人、宣扬主的名字和在以主的名义行善时,与在神庙中进行物质祭祀相比,我们对主的奉献更好,也更体面。有一点毫无疑问:凡是以为可以用其它种类或形式的奉献来取代这些奉献的人注定要倒霉!人们需要某个地点进行祈祷吗?需要某种召唤才能听到主的声音吗?那么我们要的不是光滑的廊柱或雕花的讲坛;请让我们首先拥有足够的墙壁和屋顶。人们需要挨家挨户进行传教吗?需要每天赈济面包吗?那么我们需要的是牧师及其执事,而不是建筑师。我坚持这一点,我为此而呼吁,但是请让我们自己检查一下,看一看这是否真的就是我们的建筑落后的原因。问题不在上帝之屋与他的穷苦的子民之间:不在上帝之屋和他的福音之间。问题在上帝之屋和我们的屋子之间。难道说我们的地板没有涂成格状的颜色?我们的屋顶没有极富想象力的顶画?我们的回廊没有放置雕像的壁龛?我们的室内没有镶金的家具?我们的厨内没有价值连城的宝石?我们可曾把其中的一部分奉献给上帝?它们都是,或者说应该是,一些标志,表示已经为人类管理进行了足够的奉献,除此之外还有节余,我们可以奢侈一下。然而和这种自私的奢侈相比,还有一种更伟大也更值得自豪的奢侈,那[18]就是将其中一部分用来祭神,将它们作为一种纪念而奉献出来,以示我们的幸福和辛劳因为不忘赐予我们力量和报酬的上帝而变得神圣。除非这样做了,我看不出拥有这样的财物能有什么样的快乐。对那种将自己的大门砌得堂皇气派、将自己的门口铺设平整而却将让教堂的门很窄、门槛被踏烂了的感情,对那种将自己的内室不惜工本装饰得富丽堂皇而让教堂四壁空空的感情,我不能理解。甚至很少有这样的选择要做出,很少需要作出这样的自我牺牲。偶尔也会出现一些零星情况,人们的幸福和精神活动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室内的豪华;那样的话,这种豪华则是真正的豪华,可以感受和体验得到,可以从中受益。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事情既没有尝试过,也不可能得到欣赏;人的平均资源无法触及这样的高度,而能够触及的又不能给人带来快乐,可以被舍弃。在以后的章节中,读者可以发现我并不主张把私人居室弄得破破烂烂的。我想尽可能地把一切堂皇、用心和美丽引入其中,但是我不赞成把钱浪费在无人注意的华丽或细节上,如使用飞檐的天花、磨砂的门、带有饰边的窗帘等千万种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已经愚蠢而又麻木地成为习惯——一切的一切都依赖于这些事物的应用,然而这些事物却不能提供一丝一毫的真正快乐,也不能具有任何哪怕是最渺小、最可鄙的用途。这些东西花去了一半的生活费用,毁掉了大半的舒适清新、阳刚之气、温顺随和和令人敬佩之处。我说这些话全都是根据经验:我晓得住在铺着冷杉地板、使用冷杉屋顶、装饰有云母壁炉的小屋里的感觉;我晓得这比住在土耳其地毯和镶金天花之间,比住在钢制炉格和漂亮的火炉围栏旁边,更加健康,更加幸福。我并不是说这样的东西毫无用处,我想强调的仅仅是:如果不能说用于室内奢华的钱毫无意义,只是带来不便和不舒适,那么假如各家各户把其中十分之一捐献出来,聪明地使用,就会为英国的每一座城镇建造一座大理石教堂,在我们日日经过时,给我们带来欢乐和祝福,从远处看时,只见它在一片紫色的屋顶中高高耸立,让旁观者为之目迷。

格言5:家庭奢华应当为国家的辉煌牺牲。

VIII 我说过为每一座城镇建一座教堂:我并不希望每一个村子都有一座大理石教堂;不,我希望为建造大理石教堂的精神而不是大理石教堂本身而建造大理石教堂。教堂不需要任何看得见的辉煌;它的力量不依赖于这些辉煌,而且其纯洁则在某种程度上与之完全对立。简朴的乡村教堂比庄严的城市教堂更加可爱,而且对一般人来说,这[19]种庄严是否曾经导致过人们更加虔诚则更值得怀疑;不过对建筑者来说,它不仅已经如此,而且并将永远如此。我们要的不是教堂,而是牺牲;要的不是敬仰之情,而是崇拜之举;要的不是礼物,而是奉献。在天生具有对立情感的各阶层人士中央,看看充分理解这一点之后,还能多出多少善心,在工作中还能多出多少高尚之处。没有必要通过纠缠不休的自封的辉煌来惹人生气。你的礼物可以用一种不那么傲慢的方式送出。对于那些只有使用者才知道其珍贵的斑岩,请用它雕出一两根柱子;对于一万个人当中也不见得有谁会看见或喜爱其精细之处的柱头,请再多花一个月的功夫对几个柱头进行精雕细琢;确保最简单的泥瓦活完美结实;要让留心这些方面的人看得清楚,印象深刻,要让不留意这些方面的人起码不会生气。别把这种感情本身看作是愚蠢,把动作本身看得毫无用处。花费巨资购买得来却被以色列国王用来撒在亚杜兰洞(Adullam)中的尘土上的伯利恒的井水有什么用?这样难道不比他喝了更好?基督教徒那种热情的牺牲行为有什么用——我们如今将要征服的反对这种行为的观点首先被假意说[20]出,却永远含有一股怒气?因此,也不要让我们询问我们的奉献对教会有什么作用:对我们来说,最起码比留着自己享用更好。对其他人来说,或许也更好:尽管我们总是心存畏惧、广泛地避讳一种想法,亦即庙宇的这种辉煌可以提高崇拜的效率或传教的力量,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有这么一种机会存在。无论我们做什么,无论我们奉献什么,请别让它干扰一方的纯朴,或者降低另一方的热情,仿佛要取[21]而代之似的。

IX 尽管我对除了奉献时表现出的精神外,特别反对把礼物的可接受性或者有用性归结为礼物本身,但是我们也许值得注意:无论遵循任何正确而抽象的原则,总是有一种低级的优势相伴随。当上帝向以色列人索要最初的果实以证明其真实时,付出这些最初的果实是有所回报的,尤其是增加奉献者的财富。财富、长寿与和平尽管不是奉献的目标,但是却是上帝承诺的并且很多人已经享受过的回报。缴到仓库里的什一税就是这种赐福的明白无误的条件,而这种赐福任何房间都容纳不下。上帝永远都不会忘记爱的劳作,凡是将最初、最好的部分奉献给他的,不管奉献的是什么,他都会将它增加到原来的七倍。这一规则从无例外。因此,尽管宗教也许无意承认艺术的服务,但是艺术必须主要用于这种服务,才会繁荣。这种服务必须来自建筑师和业主双方,其中建筑师一方进行一丝不苟、真切而充满爱意的设计,而业主一方在开支方面起码比他在放纵自己的情感时所愿意承认的要跟坦白些,少几分斤斤计较。让这一原则在我们中央得到承认,不管在实践中这一原则受到怎样的冷遇和压制,不管它的实际影响多么微弱,不管其神圣性因为受到虚荣和自私的反作用而减弱了多少,但是仅仅承认这一原则就会有所回报。凭借我们目前的方法和知识的积累,将会给予艺术一种自十三世纪以来就已经阔别了的冲动和活力。我把这一点看作是自然结果:的确,我本该预料到凡是得到聪明而虔诚的运用的地方,每一种伟大的精神才能都要更强些,但是通情达理地讲,我谈到的冲动是肯定无疑的,是服从牺牲原则的两个伟大条件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这两个条件其一是我们凡事都要尽力,其二是我们应该把建筑中看得见的劳作的增加看成是美的增加。我已经从这两个条件得出几个实际的推论。

X 关于第一条原则:这一原则本身就足以取得成功,而正因为没能够遵守这一原则才使得我们不断失败。作为建筑师,我们谁都没有好到可以不需要竭尽全力工作的地步,而另一方面,就我所知,近年来兴建的建筑无不明明白白地表明无论是建筑师还是建筑工人,都没有尽力。这是现代建筑的特点。所有古老的建筑几乎都是呕心沥血之作。它们也许是儿童、野蛮人或庄户人的作品,不过他们却都尽了力。我们的建筑总是散发出铜臭气,看上去凡是能偷工减料的地方总是偷工减料,看上去总是得过且过,偷懒糊弄,从来看不出我们已经尽了全力。让我们立刻结束这种建筑:抛弃种种诱惑,不要让我们自己自甘堕落,然后却抱怨和哀叹自己的缺点。让我们坦承自己的贫穷或小气,但是不要就我们的才智进行撒谎。这甚至不是我们该做多少的问题,而是如何做的问题;不是做得更多的问题,而是做得更好的问题。不要让我们用蹩脚的、钝边的、粗制滥造的玫瑰花饰来装扮我们的屋顶,不要在我们的大门两侧对中世纪的雕塑进行毫无生气的模仿。这样的东西仅仅是对常识的一种侮辱,使我们无法感受到原作的高贵之处。假定我们有大笔钱用于装饰,那么就让我们去找当代的弗拉克斯[22]曼(Flaxman),不管他究竟是谁,请他为我们雕一尊雕像,一个中楣或柱头,或者尽我们的财力,多做一些,把它们放置在最有价值的地方,然后心满意足。对雕塑家只有一个要求:这些雕塑等必须是最好的。我们其它的柱头也许仅仅是方块,其它的壁龛都是空的。这都没有关系:与其让我们的建筑成为彻头彻尾的坏建筑,还不如就让它半途而废。也许我们并不想要这么高档的装饰,那么就选择不那么高级的风格,愿意的话,材料也可以选择粗糙一些的,而我们正在实施的法则却要求我们假装着在做和给予的都必须是最好的,所以,请选择诺曼人的粗凿的作品而不是弗拉克斯曼的精雕细琢的中楣和塑像,不过粗凿的作品必须是其同类作品中最好的。倘若你用不起大理石,就用石灰岩,但必须是从最好的矿床上开凿下来的;倘若用不起石头,就用砖,但必须是最好的砖。与高档的差作品或差材料相比,总是选择低档作品或材料中的好作品或好材料。这不仅是改善各种作品、更好地利用各种材料的方式,而且也更诚实、更朴实,与其它正直、阳刚原则相一致。

格言6:近代建筑师能耐有限,但是却甚至连这些有限的能耐都不愿拿出来。

XI 我们必须注意的另一个条件是付着在建筑之上的劳动所表现[23]出的价值。我在前面已经提到过这一点;的确,尽管是在一定的范围内,但是它却是快乐最常见的源泉之一。乍一看,似乎不容易解释为什么用有价材料来表示的劳动竟然会没有对错感,竟然会容忍浪费,而另一方面,实际手艺的浪费一旦变得明显,总是十分痛苦。然而情况却往往是:一方面贵重的材料常常用于很少有看见的辉煌,而且有一定的富余,使用者往往漫不经心,另一方面人的工作一旦轻易付出,没有目标,立刻就会有负罪感,就好似造物主从来没打算让这种生物浪费气力似的,尽管有时候我们最好放弃我们所珍视的东西,显示此时它已经变成了渣滓和尘土。我们一方面吝啬努力或热情,另一方面却又毫无结果地将之抛弃,在这两者的微妙平衡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只有非常正直善于观察的感情才能回答。一般说来,与其说让我们愤愤不平的仅仅是因为白费了气力,不如说是因为白费力气[24]所暗示的缺少判断力,所以假如有人坦诚为工作而工作,而且他们也似乎不晓得如何使自己花费的气力表现出来,我们绝对不应该义愤填膺。相反,倘若气力消失在实现某一原则或避免某一种欺骗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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