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咬牙坚持,才赢得掌声(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5 20:4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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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东旭

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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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咬牙坚持,才赢得掌声

谁不是咬牙坚持,才赢得掌声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谁不是咬牙坚持,才赢得掌声作者:王东旭设计:李洪达排版:郝禾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2-01ISBN:9787513918800本书由北京博采雅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辑我们总要学会一个人行走我为什么拼命地工作和生活01

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大学毕业之后远行千里,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抵达上海。她工作的单位是一家世界级能源公司,原本公司配有套间宿舍,但因为资历深些的前辈经常留男友过夜,于是,她就在附近的公寓里租了一个单间,过起了复杂的合租生活。

前些日子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因为一部电视剧而难过落泪:剧中的女主角站在黄浦江边大声对着江水哭诉,一个背景简单、相貌平凡的女孩在上海生活,艰难到如蝼蚁般蜗居于此,而背景是灯火辉煌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听完她的话,我并没有在意。

后来,我听她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她已经和几位优秀的适婚男士见过面,但见过面之后再无发展。有些人的缺陷触及了她的择偶底线,所以再无联络,但更多的是她被别人拒绝,因为她的收入、身高、户口等问题。再加上那几个月正是试用考核的最后阶段,于是,她整个人处于极度浑噩崩溃的状态。终于,等到考核通过,拿到稳定编制之后,她买了一张回家的机票。

到家的第二天,她便被她母亲强拉着约见了心理医生,聊了许久。

我最近一次和她通话是上个月中旬。接通电话之后,她没有讲话,只是发出让人心疼的抽泣声。我没有让她收住眼泪,更没有教育她,而是安静地等着她,听她抽泣着表达她的委屈。

她再一次搬了家。合租的另外三个舍友是老同学,她在那间房子中从来不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等到那三人的晚餐上桌,她也已经没有了任何食欲,倒头就睡。这样压抑混乱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月,等到合租舍友提出要上涨房租时,她才决定离开。她再一次求助公司,公司为她安排了一席床铺,和实习生混住在一起,上床下桌,公共厕所,和学校时期的宿舍一模一样。

委屈发生在搬离合租房之时,三个女孩强势如匪,拒绝退回押金,并且将她的箱子藏了起来。她和那三个女孩理论的时候,发生了肢体冲突,一时间乱作一团,等到她恢复意识才看到地上有她一根根的头发,再照镜子,看到自己正流着鼻血,狼狈不堪。

于是,她给我打了电话。当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愤怒,更多的是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难过和心疼。一个清秀、弱小的妙龄姑娘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磨难和艰辛呢?我没有强制要她报警,因为她说是她先动手打了旁人,那女孩的伤势也不轻。我建议她找同事帮忙,她却哭着说:不不不,他们会嘲笑我没有能力。我只是向你哭哭,明天就好了。

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了。

后来,她终于拿到了箱子,又在酒店住了几天,等脸上的瘀青和红肿淡了些的时候,她才搬到公司宿舍,满脸堆笑地开始了工作。

昨晚我在微信上问她:实在不行就回家吧。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坚持不幸福的生活呢?

她说:我不想让旁人看我落魄回家的笑话。02

去年冬天,我调休几日,错开了客流高峰回家过年。

还没等回到家,我的领导打来电话,莫名其妙一阵吼叫,说他忘记了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希望我赶回公司完成任务。那时,我在距离广州千里之外的宁夏,火车无票,机票昂贵,关键在于我的调休流程是正规审核并且通过了的。当我明确拒绝之后,领导说了我认识他之后的第一句粗话:你是不是有病,别再回来了。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刺耳的电流声和滴答声。

我突然难过起来。我想起我为了能够提早回家,将半个月的任务没日没夜地结案上报,甚至在飞机引擎剧烈的轰鸣之中我睡死过去,还被隔壁座的女孩提醒不要打呼噜。我也想起被外派出差的路途,冰雪、燥热、风沙,以及各个区域同事的钩心斗角。我也想起,为了能在陌生的广州落地稳脚,我有过多少次低头与妥协。可是等到最后,就因为领导决策的失误,我仍被骂:你是不是有病!

在那一刻,我才有了一个冲动,不再回那个冰冷艰难的城市。

推开家门,一股雾气和着各种美食的气味扑来,一刹那我被感动了。母亲还在案板前忙碌着,我看着她的背影,宽厚如以往,但确是佝偻了不少,头发也从根部开始白起来了,母亲老了。

晚上,有一个很多年交情的邻居到家里串门儿,她提着儿子从海南邮寄回来的几个芒果,说家里太多吃不完。我母亲回赠她我从广州带回来的脐橙,母亲告诉她那脐橙是她吃过的最甜的了。阿姨坐在椅子上给母亲说了许多她儿子在海南的丰功伟绩,还像数年前考试之后,她拿着试卷到我母亲那里对比我的分数一样。我在那一刻并没有感到厌烦,我觉着阿姨很可爱,也感到一丝悲哀,同样作为外出的孩子,我知道她儿子过着怎样的生活,并不像她儿子告诉她的那般光鲜。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母亲在听了一顿赞扬之后,正襟危坐,开始夸我,夸我的生活、公司以及超白领的待遇。对比之后,我母亲显然站在了高处,于是,她又让我把箱子里的广州红肠拿出一些送给邻居,我虽舍不得,但也照做了。等到聊天快要结束之时,我母亲又说,我们辉娃,工作清闲得很,你看,还有时间写书,到全国各地签售。来,你把这本我儿子写的书拿回去看看。

我还是没有被两个老太太的对话逗笑。我有些沉重,原来我在母亲心里过着完满幸福的生活。原来,我在母亲心里是那般高大与光鲜。甚至在那一瞬,我有理由相信,我已经成为母亲后半生所有的寄托与骄傲,我成了她仰头走路的重要支撑。于是,我变得不安并且压力顿生。

春节过后,我提着礼盒特产去看望领导,请求原谅。如今,我继续在原来的岗位上拼命地工作和生活着,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抱怨,再也没有了轻易离开的冲动。

我终于能够清楚地警告自己,我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自己,我身后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庞大的家庭和责任,它们来得如此早。于是,我看看满脸皱纹与傲气的母亲,再看看她佝偻的身体,我失去了任何抵抗的能力。我想我不能再稚气地贪图享乐,而将操劳一生的母亲再次置于兵荒马乱之中。我于心不忍。03

高三那年,因为高考的户口问题,我从宁夏银川九中转学到陕北定边的一所学校。本来以为,在那样忙乱的时间点不会交到什么真正的朋友,但高考过后数年了,在那一年里交到的挚友依然亲密无间。那些朋友中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叫虎斌,他来自陕北农村,我已经忘记了那个村子的名字,只记得四周有沙地,他们在沙地里种着辣椒和西瓜,等到暑假来临,他就开着一辆笨重的拖拉机到县城贩卖成熟的瓜果和蔬菜,辛苦地生活着。

虎斌大学毕业后进入华为的通信部门工作,是我们老同学中待遇最好的,发展前景也是最好的。那时我在广州工作,他在深圳。两个城市距离着一个多小时的城际铁路,很近。然而,一年过去了,我们并没有在当地见面,见面的位置是河北石家庄,我和他恰巧同时在那里出差。

去年冬天,石家庄雾霾严重,我一下飞机就呼吸困难,一天之后,我拖着因为过敏而浮肿的身子与虎斌见面。

我穿着肥厚的羽绒服站在火锅店的门口等着虎斌。远远地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的方向走来,近了些,我看到他戴着口罩,眼睛也浮肿得厉害,我才知道已经在石家庄出差一个多月的他也出现了许多的综合征,身体看上去很不健康。

我们没有喝酒,只是不停地说着话。我们用尽量真实、准确的语言描述着自己的生活,两个不同背景、不同行业的老同学,竟能在慌乱的生活中那么相像。虎斌在深圳的城中村租了一间比较便宜的房子,需要长期出差的时候,他会把行李打包放在床下,再把自己的房子临时转租给旁人,为了省钱。等到我们见面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笔可观的存款,大部分都给了他年迈的父母,听说老家的房子在翻新。

我能听到虎斌一直剧烈地咳嗽,咳嗽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没过多久,眼里就盛满了因为咳嗽而聚集的眼泪,他拿纸巾擦拭着。我有些心疼地问他什么时候离开,他说最少还需要三个月,而我似乎可以想象出三个月后他又该是怎样的狼狈形象。

饭后,我陪着他在超市买了许多厚厚的口罩。我说不能为了工作而不顾身体,最好申请换个地方。虎斌淡定地说他身后是千千万万等他离开的人,只要他提出离开的要求,马上会有人顶替他,甚至可能丢了工作。于是,我没再继续说下去。

途中有电话打进来。虎斌的二姐做生意急需用钱,向毕业不久的虎斌求助。他答应凑一万块应急。

挂了电话,虎斌对着我说:“东旭你看,我怎么能不继续工作呢?我身后是一家子人哟!”

许久未见我本打算与他长谈,但他说晚上要通宵测试软件,能够赴约和我吃饭也是偷偷跑出来的。虎斌打车离去时,突然下起了冬雨。我看到他站在雨里挥动着手臂,头发很快被淋湿,很冷,他跺着脚。汽车远去,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长吁了一口气。

那次之后,我们再没有机会见面,偶尔从微信中得知他也和我一样奔波在全国各处,不得安定。等我有时负能量爆棚找他倾诉时,他会告诉我他要靠自己买房买车、结婚生子,他比我更加难挨、更加痛苦,而他还在坚持,并且会长久地坚持下去。

我问为什么,他回答:我家是农村的,父母衰老。在以后的路途中我不能指望任何人,坚持拼命地生活是我能够拿出的唯一筹码,这个筹码决定我人生的输赢。

于是,我能理解他孤注一掷拼命生活的无奈。在未来的生活中,他身后没有助他一臂之力的人。他是一个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孤独个体,就像一只被抛弃在戈壁的野狼一样。而我反思,在这个偌大的社会,又有几个年轻人不是孤独的野狼呢?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雄厚的家族背景,也不是出自豪门。

于是,只能像一只野狼一样,为了生存,为了繁衍,不论是在风沙中还是冰雪中,我们都只能咬牙前行,别无他路。

你说,我为什么如此拼命地工作和生活?我们总要学会一个人行走01

最初南下工作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爱情,二是想要见识更大的世界。

我在刚到广州工作时便与她分了手,于是广州牵绊我的绳索就只剩下“见识更大的世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见识了很多大场面,也因为工作的关系走遍了中国的绝大多数地方。于是,最后一条让我留在广州的理由也变得不那么坚定,再加上父母年纪渐老,而我也终究是一个恋乡的人,所以,思考过后我决定离开广州,放弃一年的打拼成果,回到最初的地方。

我在广州生活的那一年,租住在萝岗区的一个城中村,那套公寓距离公司很近,走路也才需要二十分钟。我记得为了这样一套价格与位置都合适的住所,我顶着七月的台风雨找了许久,大黑伞被雨水拍烂才找到,后来又经历了许多波折,最终安顿下来。

我们城中村的后院是个不大的学校,我每天闲余时间都会去操场打一场球,那里的饭菜也不贵,我尤其钟爱烧鸭配例汤。我经常在早晨上班的时候到凉茶店买几杯凉茶再配上几个叉烧包带给与我关系较好的同事。我刚到广州的时候,他们开着车带我去过许多有名的沙滩和度假村,吃遍了老广东人常常光顾的早茶店、糖水店。现在想起来还是温热感动。

所以,离开远比到达的时候艰难,毕竟动身前往广州的时候我一无所有,只有比天还大的梦想。但走的时候呢,我有了新的朋友和社会关系,以及一个年少无知的毕业生逐渐成熟、坦然的成长历程,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

朋友开着他那辆白色的大屁股别克车载着他怀孕7个月的老婆和另外两个关系要好的同事送我到机场。我手里拉着来广州时的那个箱子,背着才买不久的黑色背包,路过熟悉的机场厕所,想起来曾经半夜抵达机场、昏睡在厕所的经历,不禁唏嘘不已。

空乘小姐用扩音器说着飞机即将起飞,目的地为咸阳机场,那里的温度是多少多少,我没心思听那些,和送我的几个人并排走着,但也想到目的地的荒凉,这种荒凉与环境无关,是心境的一种荒凉。可能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了离别的含义。

但我没有什么夸张的情绪,怀孕的嫂子多愁善感,最先落泪,情绪蔓延得很快,其他几个人也就要开始落泪和拥抱。我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大学毕业分别的时候我与朋友便是如此,拥抱了一次又一次,几个大老爷们也是在喝醉了之后哭得稀里哗啦。终于在一年之后,那看起来更像是难以再见的分别却没有了拥抱,没有了海誓山盟,只是说了几句后会有期之类的话,我就急匆匆地挥手进入安检通道。

这是真正意义上一个人的行走,情绪可以上升到很高的顶点,此时书写时也可以被我用擅长的方式渲染得很煽情感人,但我终究是要一个人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告别,要独自承受这其中所有的情绪冲击,所以还是回归到平静与理性。

于是我掐了自己一把,切勿矫情,要学会一个人走。02

最初回到西安的那几个月,我都是寄住在朋友的出租屋里。那是一套30平方米左右的一居室,虽然不够大,里面却挤着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有时候甚至是四个。那套终日见不到阳光的房子盛着我们几个人的梦想,我的两个朋友正在悬梁刺股地复习,他们报了许多公职考试,希望将来能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而我则梦想着尽早融入新的工作环境。

有了暂时落脚的住所,心境便由那种惶恐不安变得平静了许多,也开始思考、打量我那时的处境。

离开广州之后,我所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同事,他们的年龄都长我许多,共同话题也并不那么多,所以熟络得就比较慢。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好像才明白了正常同事的关系就应该是围着同一个目标尽自己的力,有某种维系的合作关系,仅此而已。这种关系可能会因为很多天时地利人和而变得温情,但若不能升华成温情,那也再正常不过,不必强求与纠结。

记得去年深秋的一天,我提着行李赶往机场,匆忙赶路之间,被一辆庞大的摩托车撞倒,一只鞋子飞出了很远,另一只鞋子的底子和帮子完全分离。我在那一刻确实没有什么知觉和心理活动,也不觉着疼痛,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坐在地上。等到我有了意识时,已经在小诊所的沙发上了,那时医生正在给我的伤口擦药,我没有打听我的状况。

按照当时的情景,我是需要处理伤口,而后去大医院拍一张X光或者做一做别的什么检查,以确保我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飞机即将起飞,下一班飞机不知何时才有。于是,我先给一个同事打了电话,他支支吾吾不做决断。我又给我的领导打了一个电话,目的是想由他出面帮我调整档期。

我至今都记得我和领导的对话。“领导,我出了车祸!”“什么?没事吧?”“没事儿,但需要检查一下,所以能不能让别人替我?”“如果你觉得身体没事,那你就继续去赶飞机吧!”

我的领导没有说下面的话,诸如如果我自己觉得身体受伤严重该如何处理,他没有说,也就没有给我任何选择。

在考虑了几分钟之后,我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双新鞋,奔向机场。

等到我拖着行李走在候机大厅的时候,我才算是完全清醒。我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抱怨社会、职场的冷漠。但我没有,我在慢慢懂得,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每个人需要的都是结果,尤其是在以利益为主导的职场,个人在获取结果的过程中到底遭遇了什么根本不是重点,因为可能每一个人都在承受比你更巨大的痛苦。所以,一切都变得那么平淡无奇,不需要大惊小怪。

在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我在职场中变得很从容。不再刻意寻求什么志同道合或是同僚的惺惺相惜,因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仅仅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有时候需要合作,有时候也需要残酷地竞争,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讲,我们都是独立的一个人。

终于,我不再与朋友讨论工作上的不如意,也不会在朋友圈发一些消极的话再屏蔽领导和同事。与我同住的那两个朋友如今已经有了很好的归宿,他们初入职场,也会在我们的微信群里吐槽种种,我没有说什么,也不担心什么,因为我相信,在职场,他们终究会和我一样,学会一个人行走,坦坦荡荡。03

萌生买房的打算是在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那时我已经23岁。掐指算了一下,我需要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够支付一套普通住宅的首付。于是,我又设想、执行了许多赚钱的方式来支撑“不吃不喝”,终于在26岁生日之后不久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在2017年春节期间,我趁着假期寻找了许多位置合适的楼盘,最后在春寒还没有过去的时候,敲定了一套地铁口附近的房子。从签订合同到拿到房产证,这其中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我的公文包里也总是塞满了密密麻麻的手续和证明。

那一段难熬的时间也是我工作的转折期,我之前的公司与母公司合并,所以我也被并入有上万员工的大企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好在我没有因为混乱的状况而让自己变得混乱。根据工作安排,我给自己的买房时间表做了细致的规划,并且严格执行。

等到3月17日,手续全部办妥,管理员把房门钥匙给我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是严重的充血状态,整个人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但好像实际情况并不允许我做过多的修整,我之前租住的房子即将到期,我无处可去,所以那时我紧接着要做的事情就是抓紧一切时间进行装修。而我所面临的两个巨大问题是资金和时间。

我没有告诉朋友我的艰难,也没有告诉父母,因为从我心底里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挑战,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不会去打扰任何人。于是,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切地理清我到底是怎么样调配的时间,也不知道我用了什么方法周转资金。

我只知道装修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我亲自跟进,并且我每个月出差平均超过23天。至于资金的周转,我几乎是每发一笔工资或者奖金便结清一个工人的工费,每收到一笔稿费便买一件必需的物件。很奇迹,很奇迹,竟也顺利地竣工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如今我居住的这栋二层楼房真的是由我一手添砖加瓦而成。

虽然现在房子还没有彻底完整,还缺一台客厅的立式空调,电视也还没有买。但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因为我确信一切都会像其他的物件那样,逐渐地完整,时间久或者不久,都没有什么问题。

如今坐在我挑选的地毯上敲打着这些文字,阳光从纱帐透进屋子,我觉着很心安理得。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确实有过委屈与难过,也确实抱怨过不能给到我切实帮助的父母。但这些情绪很快就消散了。因为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独自行进中,我发现其实我要比想象中的自己更加强大。我也逐渐接受并且开始享受“一个人行走”的事实。我也确实能够懂得,并不是每一对父母都有完全的义务帮助我们成家立业,能够帮助那是锦上添花,若不能,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抱怨的事情,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人生。

未来的生命和路途还很漫长,在这场生命之旅中,我与你还要面对很多个亲情离别、职场风云以及更大的类似于成家立业的选择,我们不得不承认,在面对这些的时候,我们大都独自一人,但请不要害怕,喝一口茶、吸一口气。最不该委屈的是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是谁将我教育成了一个“平和,顺从,甚至是为了不委屈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人,我只知道,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很疲惫。01

毕业离开西安的那天,我的好朋友L和别的一些朋友送我坐上出租车。上车之后,我回过头,看到颓废的L,他要连续送走几个要好的朋友,最后留他一人继续在学校里学习一年,因为他没能顺利毕业。

我应该帮一帮他,我很愧疚。在他赶制毕业设计的最后关头,我没有帮什么忙,而是在完善我已经成稿的设计图,我想光荣辉煌地毕业。甚至后来他的生活更加困难,我心中的愧疚又上升了一个级别,我开始认为是我毁了L,我开始自我折磨,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格。

后来,我到了广州开始工作。我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去适应饮食、气候和文化,每天都过得辛苦又小心翼翼。当我在被生活压抑到就要崩溃的时候,L发微信让我发500元的红包给他,他和父母吵了架,但他要买考研究生的复习资料。

我实习期间的工资只有3000多元,除掉房租和生活费用所剩无几,但考研对他来说是好事,应该支持,于是我东拼西凑地给他发了500元。

但没过几天,他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今天遇到一个傻兮兮的队友,毁了我新买的装备(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

看到那条朋友圈的时候,我正在广州八月的烈日之下,身边的男男女女大都打着遮阳伞,拿着一杯杯冒着冷气的冷饮。而我却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面装满了出差要用到的乌七杂八,没有伞,也不舍得买一杯冷饮。

逐渐地,我的工作稳定了下来,新书也出版了,总体说来,过得还不错。有一天晚上,L很兴奋地给我说他父亲把他安排到了一个体面的事业单位上班。我问他不考研究生了吗?他说当然不考了,一直都没有决心要考。

我回复他,好,加油。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奈。

有一天我在动车站候车,突然想起L,想要问一问他的近况。我拨通电话后好久他都没有接,过了一会儿,他发来短信说他在睡觉,让我半个小时以后再打给他。当时是上午的十一点钟,半个小时以后,我没有给他打电话。

前天,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我从外地赶回出租屋后就打开电脑修改书稿。他发给我一条微信,问我在干吗,还问我能不能给他充一下电话费。我不想浪费安静的时间,于是很快地用网络帮他充了电话费。他又问我有没有零钱。

他在网吧,饿了,要买外卖,可是没钱了。

我没有问他在网吧做什么,也没有问他需要多少零钱。我什么都没有回复,只是给他发了一个二百元的红包,备注的祝福语是:早些休息。

然后,我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五味杂陈之后是彻底的放松,原来这一场漫长的心理煎熬之中,我已经尽显疲态。在善待了旁人太久的情绪之后,我回过头来发现,我委屈了自己太久。所以,不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义无反顾。02

第一天搬行李到达合租屋的时候,合租室友没有让我径直进门,而是让我脚上套两个塑料袋再进去,理由是地板刚才拖过。我笑了笑表示理解,并且开始叫他大哥。

第二天,热的汗流浃背。我跑到电器修理铺准备买个空调,但是太贵没舍得,于是买了两台二手电扇,一台摆在床头一台摆在床尾。那晚九点多的时候,大哥进了我的房间让我关掉一台风扇。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蚊帐里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电费是均摊,只能用一台风扇。

可是他房间里的空调24小时都吹着凉爽的风。但我毕竟是一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容身之所的穷人,我需要忍耐和克制。

有一天夜里十二点,我从外地出差回到合租屋,推开门,走进房间,我的床上睡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个人我记得,是合租大哥的朋友。我就那么有些为难地站在屋里,手里提着行李。我把房间的灯关掉,睡在了没有空调的客厅沙发上,因为太累,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起是被合租大哥叫醒的,他拿着牙刷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说:东旭,下次要回来的时候给我发短信说一声,你看看,我朋友都有点尴尬了。

那一刻,我发自心底的委屈。但我忍住了,我想我应该谦卑地照顾他的情绪,我是外来者,我需要平和宽容地与一切相处。

于是,我揉着眼睛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合租第二个月,我去外地出差,在出发前就把钥匙留给了合租大哥,因为他说他朋友会来我们的房子住几天,有了我的钥匙会方便些。等我出差结束,在回到广州的前一天晚上我用微信告诉大哥我会在第二天中午到家,需要钥匙开门。大哥让我去他公司找他,我说好。

果然是一个能把活人晒得融化的天气。我提着一个大箱子,坐了四十分钟的公交后到了大哥的公司。大哥在电话里让我等一下。于是我从中午一点钟等到了下午两点四十,看着眼前一缕一缕升腾起来的热浪,说真的,坚强的我突然有些想要流泪,很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再等大哥,有些难过地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胳膊和脸被太阳晒得很痛很痛。我打开手机翻看朋友圈,大哥的朋友圈更新了:羽毛球八号场,爽!

我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掉落了,我从心底里知道眼泪的复杂,也从心底里开始讨厌大哥,也开始真正地讨厌自己,我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地折磨自己的情绪?

终于,那天晚上我在没有找好新住处的情况下搬走了,没有收拾我卧室的残局,在宾馆里过了一夜。

那天很晚的时候,合租大哥发来微信:你怎么走了,卫生都不打扫就走了吗?什么素质?

我在收到微信的那一刻迟疑了,我有些犹豫,因为我确实应该先打扫干净房间再离开的,这是租房客最起码的素质。但我质问了自己很多遍是否应该给合租大哥道歉或是发个红包表达歉意,最终我选择的是:不道歉、不发红包,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我想真正开始善待一下我的情绪,于是,那晚我在宾馆里睡得非常踏实。03

生活已如此艰辛,为什么还要那么自我苛责?我们这一生,最应该照顾和善待的不是旁人,而是我们自己;我们最应该照顾和善待的不是旁人的情绪,而是我们自己的情绪。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毫无目的01

从大学开始至今,我靠着稿酬和工作的收入完成了很多次旅行。翻看日记,我能看到我出发的原因形形色色,但总可以归结为“那几天的我,心里不怎么舒服”。

我从甘肃莫高窟的壁画沙漠到杭州断桥的流水人家;从哈尔滨玛利亚教堂外的马迭尔冰棍到云南昆明的滇池水鸟;再从新疆天山上的白雪到广州北京路的一家咖啡厅。纵横交错中国的东西南北,在那些刻满了“到此一游”的地板上留下了我许多的驻足浏览。

很多人不止一次地问我,带着垃圾情绪旅游,并且在密度和强度都大到把旅行当作生活的时候,你会感觉疲惫吗?还有人更加尖锐地说,你违背了旅行的真谛,你是在糟蹋旅行。

我停下脚步,问我自己,我是否真的糟蹋了旅行,而旅行的真谛或意义又是什么呢?02

2016年,我因为很多复杂的原因最终放弃了一些被旁人认为是极好的工作机会,而义无反顾地选择回到并且驻扎在西北。我的父母也不理解我,他们和许多人都认为我是害怕吃苦,并且他们认定我没有一个优秀男人该有的勇敢和魄力。无力辩解,看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咬咬牙,我买了许多张打折的机票。

我到现在都不能完全理解我当时想要出去走走的初衷,只是一个冲动,因为是打折机票,所以不退不改,无路可退。既然如此,也就有了正当的上路的理由。

飞机落地新疆乌鲁木齐的时候是北京时间的深夜,但是我走出接机大厅的时候,依然能看到一股一股的人流,远处的建筑也还是放着各种颜色的光。排了很久的队,我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高鼻梁的少数民族大哥,我没有问他,于是也就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哪个民族的。出租车里放着我听不懂的音乐,鼓点很重,让我飞行的疲惫减轻了一些,我把车窗摇下来,六月的晚风还是有一点凉,但是并不冷,我有些莫名兴奋,心情也随即好了起来。我和司机大哥基本没有什么交流,因为他的汉语真的不怎么顺畅。我只是问了一句,新疆哪里比较好玩?他说一定是天山。

第二天早上六点,新疆的天还是灰蒙蒙的,朋友开车把我送到了已经约好的旅行社门口。那里停着五六辆车,灰白相间。车子是中巴,并不是很宽敞,我顺势坐到了一个单人座上,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导游唱了一首《达坂城的姑娘》,还介绍了新疆的三座大山和两块田地,整个车厢的氛围轻松融洽。

我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我是被坐在我隔壁双人座上的老太太叫醒的,当我睡眼惺忪地不太情愿地聚焦后,看到的就是那个老太太在我面前站着,她打算下车去。

老太太穿着亮色的皮肤衣,脖子上套着花色的防晒围脖,很薄的样子。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发干枯得厉害,真的像是杂草,再加上那张爬满皱纹的黑色的脸,是的,她的肤色是中国人被晒伤之后特有的黑,我心里升腾出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走在她身边的那个老大爷也是类似的装扮,他比她精神一些,动作也很敏捷。

我不知道那一个团体有二十个人,而为什么我与那两个老人就走在了一起。导游带着旁人走在前头,两个老人距离导游有五百米的样子,我紧随着两个老人。新疆天山的景色确实很好看,六月的天,山顶上还是有许多白雪没有融化,甚至也还能看见正在星星点点飘落的雪花。游客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摄影器械在拍摄着。

我手机画面里面有很多杂物和人,不算是一张好照片,打算删掉。但是,我看到就在一片乱景之中,有那对老人,老大爷搀扶着老太太,像是在说:“小心,路滑。”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看着手机里面的那对老人走在大路上。我其实很想笑一笑,因为虽然有些雪,但是落地之后就已经消融,路面铺的是摩擦力很大的碎石子,根本不会打滑,更别说摔倒了。但是这对老人这么一搀扶,倒是显得我孤零零的,有些单身狗被虐的感觉,于是,就有些想笑。

就在我注视他们的时候,老大爷叫我过去给他们两人拍一张合影。老太太蹲在地上,把自己背上的背包打开,又把背包里的毛巾拿出来放在地上,翻翻找找多次,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圆柱形的枣红色的东西,像是罐子。她把它放在肚脐的位置,两只手拖着。老大爷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老太太。老大爷一声令下,我拍了那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高大的松树林子,松树上落着雪,他们脚下踩着木板,雪水化了之后,木板的颜色深了些。总之,非常漂亮。

午饭过后,团队里的团友熟络了起来,两位老人也分给我了苹果和杏子。我们同导游向高处登去,团友不愿意两位老人跟着,倒不是怕他们遇到危险,而是嫌弃他们的速度过慢。后来,我答应陪两位老人到别的地方走走。

老人在天池边拍了很多张照片,每一次,他们都会从背包里把那个像罐子的东西搬出来,两个人换着抱,拍完照片之后再将罐子放回原位,再铺盖上那条毛巾,一丝不苟。于是,我对于那个圆罐子的好奇心越来越重。“阿姨,你手里的这个是什么?”老人半跪在地上,准备把罐子再一次搬出来。“这个啊,是我儿子的骨灰盒,他去年得病去世了!”老人已经拿到了木罐子。

老大爷一声令下,我再一次拍下了那张照片。他们身后是碧绿碧绿的天池水,远处雪山的倒影也能看到。他们两位老人的动作和之前一样,有些呆滞,好像并不很会摆姿势。我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到老人手里的那个罐子上,那罐子突然变得意义深重并且沉重起来。其实在那一刻,我有些后悔问及老人手里捧着的到底是什么。因为,当我知道那个罐子里装的是骨灰的时候,伤感的人是我,我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爱联想和动感情的人。我能想到老人手捧着儿子骨灰时的感受,即使他们看上去那么淡然、自若。

拍完所有想拍的照片,我与两位老人坐在休息区等下山的团友,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看到老大爷身上背着一个背包,原本应该是绿色,但是因为长时间不清洗,很多地方已经变了颜色。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其他东西也并不是很干净,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太阳和风侵蚀得有些陈旧。我知道他们已经出门在外有些时日了。“大叔,你们从哪里来?”我随口一问。“我和你阿姨从上海过来的,出来快两个月了,我们是骑自行车来新疆的!”老大爷显然有些自豪。

Excuse me?当我听到老大爷给我的回答时,我心里说了无数遍“excuse me,你是在逗我吗”。但其实当他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相信了。

两位老人退休不久,实际年龄并没有外貌看上去那么老。老太太的身体原本很好,但是她在从甘肃往新疆骑行的过程中受了伤,所以看上去行动缓慢。甘肃至新疆乌鲁木齐,开车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我想着一对老人背着补给和那个装着骨灰的木罐子,骑行在茫茫大漠里。夜晚来临时,搭起帐篷休息,天亮起来时,再一次出发。按照他们告诉我的每日骑行150公里计算,他们从甘肃到新疆用了至少十天的时间。在其间,他们借住过农民家,遇到过大风沙尘,遇到过烈日,遇到过老太太受伤,遇到过车胎爆裂,遇到过所有我们能够预想到的骑行路上的困难。于是,他们皮肤黝黑、头发枯黄地站在我的面前了,手里捧着自己儿子的骨灰。面对此情此景,我应该发自内心地敬佩和感叹。但是当我回过头看到两位老人的面容时,我心里生出一种悲壮和感伤,当然还有一丝怜惜。“你们为什么会想到骑着自行车横穿中国呢?我都做不到啊!”虽然知道应该和他们的儿子有关,但我还是想知道别的一些不太伤感的答案。“他得病之前,一直想要骑着自行车横穿中国,但是我和你阿姨为了他事业的稳定,就一直没让他辞职,你要知道上海的竞争很大的呀!你看,小伙子,这就成了我们终身的遗憾了。儿子去世之后,你阿姨的抑郁症很严重,整个家庭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生气。那时候,我没办法才建议我们骑着车子替儿子完成心愿,只是想让老太婆恢复点动力。一开始,我们只是在上海骑,慢慢骑到了江苏。最后,就发发狠,骑到新疆来了。你阿姨好久不吃抑郁药了,她都能自己修理爆胎了。”大爷依旧淡然,眉目间镇定且能看到骄傲。

而老太太毕竟是个敏感的女人,她不知道因为哪一句话而变得有些伤感,但没有哭。我又看见那头枯燥的头发,想到她曾经在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靠边停下,蹲在路边修理着爆胎的车子,于是,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难过。

那天下午回程的时候,我们被带到了一个特产店里自愿消费。我匆匆走出那条摆满了商品的小街,也叮嘱了那对老人不要在那里买什么东西。但最后,当我听到里面有吵架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两位老人出事儿了。

穿着正式工装的女销售员,手插着腰,头抬得很高。她说她是按照老人比画的数量磨碎了那些三七,老太太没有想到他们的三七是按照克数销售,但三七已经变成了三七粉,只能买走。我试图去理论,但被大爷拉住,他付了四千多元。

交完钱,我走在两位老人的后面,老太太手里提着几罐三七粉,老大爷走在她旁边,没有一句指责。夕阳从小窗户那里射进来,照在他们身上,给我说不出来的感受。

回到车里太阳已经落山。团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老太太被骗的经过,他们说早就看明白了那个售货员的把戏,但是他们跳过了为什么不当场戳穿的片段。老太太很耐心地回答着每一个人的提问,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钱既然花了,就要开心。花了钱,还要不舒服,那就很麻烦啦!”浓重的上海口音,从一个老人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绵软好听。“这一路骑过来,这种事情遇见太多了,没什么的!”老大爷补充着。

我用车厢里微弱的灯光看着两位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的老人。老太太那个装着骨灰罐的包儿被抱在她的怀里,面容平静。老大爷耳朵里面塞着耳机,不知道他听的什么歌曲,手指头放在膝盖的位置,弹动着。在上海那个庞大又细密的城市,两个老上海人曾经一定是敏感又细致的,讲求着道理和优质的素质服务,然而在这条漫长的路上,他们似乎已经超然到看透了很多东西,也看淡了很多东西,变得平静、平和、豁达,当遇到我都无法忍受的事情时,他们给我的解释也只是“赶路重要,这些事情见多了也就好了,我们没多少损失”。此时,在他们心里,或许只有路和行走,也好像并没有什么宏大的目标,却充满着意义。我想,很多时候,给我们致命的悲伤留下一段缓冲,让生命和生活继续下去,把生命的长度拉长,把生命的宽度拓宽,把细致的生活过得粗糙随意,就是旅行最好最伟大的意义,甚至都能披上神圣的颜色。

汽车到达市区后,两位老人在闹市区下车,他们想在繁华一些的地段打一辆车去宾馆。老大爷给我塞了一罐三七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不见了。我打开车窗把头伸出去,本来应该说些感谢的话,但不知道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们下一站去哪里?”“西宁!”大爷的声音已经被风吹得微弱,我回头望去,两位老人在向我招手。突然间,忍了很久的眼泪有些不争气了,落了几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充满力量。03

前几天,我在工作间隙前往敦煌休假,一共只有三天的空余时间,我打算去看一看莫高窟洞窟里的壁画,为月牙泉拍几张漂亮的照片,如果时间允许,我还想去雅丹魔鬼城,听说那里的地貌非常独特。

武威至敦煌的火车需要行驶14个小时,整趟列车就只有卧铺,没有座位。我的床铺是下铺,上面睡着两个比我年长很多的人。睡在我对面的是一个与我相差无几的男生,他的上铺是同他一起的女生,看起来,他们是一对情侣。

在我们那间车厢的其他人都互相熟识了之后,那对情侣提议大家玩扑克牌。我因为读高尔泰先生的《寻找家园》而没能入伙。于是,他们就占据了我的床位,开始打牌。

我顺眼看过去,女孩是长头发,披散着,很清秀的模样。她把下巴支在男生的肩膀上,一只手拿着一袋零食,另一只手搭在男孩的另一个肩膀上。男孩专注并且豪放地拍打着扑克牌,看得出来是一个阳光的男孩。女孩的话也挺多,对于男孩手里的牌指指点点,还从包里拿出来一些小吃与我分享,很青春的样子。

我是一个对于睡眠环境比较挑剔的人,在酒店的时候会有许多被人诟病的癖好。于是到了只能凑合的列车上时,我就只能闭着眼睛,而精神却被列车轨道的吵闹以及车厢的晃动折磨得即将崩溃。

就在夜已经很深的时候,我也说不清楚是几点,能听到上铺几个人传来熟睡的声音,我懒得看表。这时,我听到睡在我对面的男孩声音很小地叫着睡在他上面的那个女孩。女孩做了回应,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到了男孩的床铺上。

什么?难道我要在第二天写一篇报道文《青年男女,不忍情欲,大战火车厢》吗?什么?我看过太多报道写年轻男女不顾颜面而在车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做不雅的事情。我当时的心情要比第一次看成人电影时还要紧张,但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我貌似还有一点变态的兴奋和期待。“明天到了月牙泉,你不要哭,你哭我也会忍不住!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哭!”男孩声音很小。“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你别怪我!”女孩前言不搭后语,答非所问,声音有些哽咽。“把脸转过来让我亲一下你!”男孩过了很久才说。

能够听到男孩轻轻地吻了女孩,女孩终于发出了轻微的哭声,很隐忍。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起来的。睡在我隔壁的男孩很早就起来了,他用水杯戳了我几下,给我指了指车窗的外面。我爬起来,喝了一口水,看向窗外。

虽然我是地道的西北人,也是从毛乌素沙漠边沿成长起来的,但是当我的眼睛恢复功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时,我还是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发出了几声赞叹。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偶尔会有隆起的沙丘,太阳也还不能叫作太阳,它被遮挡着,但是黑红黑红的光从戈壁很远处漫射出来,把那一片原本看不到摸不着的云彩映得就好像在我的眼前,而且那云彩是分层的,每一层的颜色都很复杂,但很好看。凸出的沙丘因为是背光,原本是看不到的,但是随着列车的移动,我们的视线渐渐转移,沙丘也就像站在一个旋转台上一般转动了起来,我似乎能够看全它的样貌。

我从窗外的景色中抽离出来,心事重重地看向那对情侣。男孩还在看着外面,中铺的女孩还在睡着,也不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你们两个是学生吧!”车厢里醒来的人很少,很安静,我突然问他。“毕业了,兰州大学临床医学,我考到中山临床,她要去美国!”男孩给我指着中铺的位置。

我没有动什么声色,但我终于明白昨晚那一幕的缘由。

下车之后,是十点左右,太阳已经很高,很晒。火车站门口有许多去往莫高窟和月牙泉的一日游旅行团,人越多越便宜,那个中铺女孩把马上就要分散的几个人聚拢在了一起,商量着同一个车厢的六个人报一个团,图个便宜。于是,我们几个人就没有分开,一同前往沙漠深处。

女孩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纱巾,颜色很素,她努力了很久都无法把自己的头发完美地包裹起来,我看到男孩用力将纱巾重新甩上空中,让它舒展开,再把纱巾折叠成三角的形状,捣鼓了许久,虽然不是多么好看,但终究还是帮女孩把纱巾戴在了头上。女孩追着男孩说他把自己包裹得奇丑,像个村里的大娘,男孩一边跑一边张大嘴说着什么,我没能听清。

在月牙泉畔,女孩蹦跳着让我给他们合影,微单镜头里的景色非常好看。浩浩茫茫的黄沙中心有一团水,水边还有一簇绿色,他们二人就与那绿色相接。等到我将镜头聚焦在两个人身上的时候,我能看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女孩就要哭出来了,男孩茫然无措。“嗨嗨嗨,干啥呢你们两个,笑一下,抱一下。”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讨厌!”女孩立马转变了一种情绪,故作娇嗲地指着我,而后我们三个人都笑了。

我为他们拍了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把手握在一起,高高举起,脸上的笑容特别真实。“在一起几年了?”那个强迫我们消费了许多的暴躁导游问那个女孩。“高三那年我追的他!我想去兰大,他就跟去了。算下来,六年了。”女孩一边拍着沙漠一边回答着导游的问题。“呀,那要结婚了吧!”导游不知深浅地继续八卦着。

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很复杂的眼神交流。男孩先说话“嗯,是的!”,于是,就没人再说话了。

莫高窟洞窟的外面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女孩还在洞窟里看着千佛的造型,我和那个男孩已经坐在了休息区。他到超市买了几瓶冰水,递给我一瓶,对我说了一句:“一看到道士塔我就想起高中的那篇文章,余秋雨写得真好!”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或许他只是想起了那篇文章,也可能他想起了许多那文章之外的事,诸如过去等。我没有再臆想,开门见山地问他:“她去美国你愿意吗?”“她在选择去美国的时候就跟我提出了分手。我们上个月已经分手了,所以不存在愿不愿意!”他把手上的汗水擦在了裤腿上。“我知道所谓的分手旅行对于我们这个年纪是有些幼稚,但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个多月,攒起来的奖学金也就要花完了,你看,现在我们已经在玉门关附近了,很奇怪是不是?嘿嘿嘿!”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的第一句话,于是,就只是听他自顾自地说着,说到嘿嘿嘿时,能看到他脸上稚嫩的无奈。

从洞窟走出来,又在沙漠中走了走,我就看到太阳已经在西落,沙子的温度也变得温和了许多。我们一行人都把鞋子和袜子脱掉,走在沙子里。快七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季节还是会有风,一阵阵温暖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我们挑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导游嫌我们散漫,于是让我们签了一个免责说明书之后,便扬长而去,剩下我们几个人倒是清净了些。太阳就要下山了,把天的那一边映衬得比朝霞还要火红漂亮,沙漠似乎也变成了红色。我拿出手机提议自拍一张作为纪念。镜头里的几个人因为夕阳的缘故而满脸通红,但还是勉强拍了一张大家都笑着的照片,我发给了女孩的微信上。

因为行程安排的原因,那天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就分开了。女孩和男孩拿着酸奶递给我,他们装不下那么多了。

我透过栅栏看向他们,他们已经背向我走远了。车站广场的人并不是很多。我远远地看见女孩蹲在了地上,男孩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于是又蹲下去帮女孩整理了头发,继续站起来手足无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的心情已经变得不那么轻松,无能为力的无奈侵袭而来,觉着有深深的惋惜。

检票口终于响起了开闸的铃声。我托起行李,再一次看向他们两人的位置时,已经没有了人,广场上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只落下几盏发着黄光的路灯,孤孤零零,照射着一片小小的地方。

晚上,我再一次失眠。无聊翻看朋友圈,看到女孩发了一则状态:走在路上就全身心地走在路上,没有悲伤,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配图是我给他们两人拍摄的背影。逆光的两人看不清服饰,只能看到两个牵着手的黑色人影。在老成持重的年纪里年少轻狂

说真的,不再年轻的我已经逐渐释怀对于年龄的恐惧。

从前几年开始,身边所有的奶气小孩儿都已经将我称为“叔叔”,并且我总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当中寻到“三十而立”四个字,我才开始惶恐。原来,我的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大到成为长辈,大到要独自一个人生活打拼,要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生活琐碎。我甚至认为老成的我不应该再落泪,也不应该再去争夺什么,甚至我曾认为人生已然如此,顺其自然便好。

可是几年过去,经历了许多事情的我慢慢淡然平和,开始接受年龄在我身上留下的所有东西,并且享受它。我也逐渐忘记了人们对于年龄的刻板定位,于是,我才说,要在老成持重的年纪里年少轻狂,活得自我。01

我刚在爷爷的坟前烧了纸。原本他老人家的棺材因为没有吉日而被放在早前挖好的洞窟里,没有堆成坟冢,我还能触碰到他的棺材。但等我在他老人家离世的“四七”那天烧纸时,棺材已经被固封在洞窟里,也堆了冢,冢上搭了一层层的花圈。就这样,我有了生命中第一次的深切体悟,何为阴阳永隔。于是,我落下泪来。

去年夏天,已经患有多种致命疾病的爷爷摔倒了,一病不起,成了半个植物人,不会说话,不会吃饭,但意识清醒。

我第一次到医院看望他老人家时,他插着尿管、氧气管、针头,整个人骨瘦如柴。我走近他,低头叫了句爷爷,于是,他把插着针头的手抬了起来,摸了我的头,呼吸急促,他想要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住院的日子一久,老人的生命质量就低了。由于肾脏功能问题,爷爷的身体开始浮肿,尿管里也时常有血流出来,医生说出了电视里时常能够听到的那句话。所以,我们把老人接回了家里,并且开始准备后事。于是,他老人家奇迹般地在家里撑了四个多月,但在2016年元旦前夕,离开了人世。

早些日子,我写了一篇文章叫作《死亡的颜色》,那是我在爷爷去世之前经历过的几次死亡,在文章里我说,我见过了五颜六色的死亡,于是在差不多快要成熟的年纪,对于死亡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感性或者情感波动,我只把它当作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生命过程。然而等到我连夜赶回老家,走进灵堂,看到冰棺里被冷冻的爷爷,他穿戴整齐,面色青紫但面容安详,灵堂的桌子上摆满了贡品,插满了鲜花,但无论如何,爷爷他老人家终究是吃不到嘴里,看不到眼里了。于是,我几近晕厥,号啕大哭,如今回想,已经有数十年不曾那样毫无忌惮地哭泣了。

最难的路是将爷爷从家里送至坟地的那一公里,我和大哥走在车队的最前头,我举着幡,大哥抱着相片,我喊:“爷爷过路。”大哥喊:“来了。”我想,是我亲自把爷爷从温热的家引至冰冷的洞窟,再被厚厚的土埋上,然后再堆成一个坟冢。每每想到这里,我的情绪都会比较激动,心口憋得厉害。

我终于知道,任何死亡都不是五颜六色,它只能是黑色或者灰色。这个世界上也绝对不存在任何死亡是欢乐的、平淡的,它只能是悲怆的、剧烈的、撕心裂肺的。

于是,在人们认为的老成持重的年纪,我原本不应该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但我放声大哭,像一个婴儿,我只希望我声音够大,爷爷的脚步够慢,慢到能听到我的哭喊,来弥补未见最后一面的遗憾。

所以,我想说,不再年轻的你,在该流泪哭泣的时候请放肆哭泣。02

2016年初,我的第一本书由“悦读纪”出版发行,我成了一个有了自己作品的半职业写作者。即使不敢称自己为作家,但最起码,我离它不那么遥远了。在25岁的年纪有了一本属于自己的书,我是幸运的,但比起幸运,这一本书还带给我许多东西,让我不知所措,诚惶诚恐。

我忘记了那场签售会的具体日期,但应该是假期,因为工作日我有许多工作任务需要完成。那晚,台下坐着几百名大学生,花花绿绿的,很是青春洋气。等到读者提问环节,有一个姑娘拿起话筒说:“您的书里,我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是那篇序言,叫作《我用二十年死去》,我和您的经历相似,谢谢您教会我在生命中坚持,也谢谢您告诉我生命中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斗争,而是相处!”她全程用“您”,场下的学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我已经不知如何回复她,心里有些慌乱。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问题,说完那些话之后,把话筒递给主持人,平静地坐了下来。等到签售会结束,我要离开会场的时候,那个女孩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说:“抱一下可以吗?”于是,我就抱了她一下。她有些哽咽,说了一句“谢谢”。

在那一刻,我开始有了些许不安和不知所措。如果按照出版社的嘱咐我应该淡定自如,我应该表现得像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但我毕竟难掩喜色,拥抱过后,我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签上了名字,写了很长的祝福语,送给了她。

这一年中,有许多人关注了我的微信和微博,在验证通过时都会备注许多恳切的话,所以,我并没有拒绝多少。有一些加了我微信的人在嘘寒问暖之后便直接进入主题,向我要一本签名书。如果我不答应,还有人破口大骂,我觉着无理取闹,只能拉黑。于是我看到他登录微博,说一些难听的话,并且@我,还会带上关于我那本书的话题,络绎不绝。

2016年年末,我的公众号发布了一篇原创文章,后来我在后台看到一则留言:“你爷爷死了没多久你就玩手机,真是不孝!”

那个留言的人并不知道我的公众号有专业的编辑团队在运作,我并没有参与多少。而正在奔丧的我那时正穿着孝衣,夜深人静,似五雷轰顶,一时间无言辩驳,难受至极。

等到处理完丧事,我将事情的原委回复给他,他不依不饶,我也回复了一句难听的话,然后将他拉黑,心里极其顺畅。

在旁人定义的应该老成的年纪里,我曾以为我是一个学会了淡然处之的成年人,淡然平和。但此刻,我才真切理解,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人,或好或坏。我想,我们并不需要无条件地接受所有人,也并不需要喜怒无形。我想我还是一个少年。我还是会因为某一篇文章入选媒体的年选或者合集而雀跃,甚至奔走相告,也会为了陌生人的指责或者谩骂而难过。我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老成持重,我还是那个生活在平常世界里的年少轻狂。

路还很长,要遇见的人还很多,我想说,不再年轻的你,不要再受旁人的委屈,更不要去委屈自己的情绪,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我们需要善待我们自己。03

我看过许多优秀的电影,我对于“优秀”二字的判定标准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它能让我惧怕或者不忍片尾曲的响起。

我们都很害怕终结,一场努力筹划许久的期盼会在结束的那一刻变得情绪复杂、怅然若失。这是正常的,因为在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我们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支撑起生活的重心。

我也曾有一段时间是浑浑噩噩的,我热爱自然,我已经在过去的年轻岁月里走过了中国的大多数地域;我梦想有一本属于自己的书,而我的书已经属于畅销;我热爱我的工作,但我已经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没有激情,按部就班;我渴望爱情,但屡屡无果后我避而远之。于是,我突然好像变得没有什么目标,就像是一幕幕大剧已经全部落下帷幕,一切都要结束似的,一切都已经注定似的。我有些恍惚。

我的朋友圈里有几位有名的作家,其中有一人登上了中国作家富豪榜单,有一人与“水木年华组合”拍了一部公映的电影,还有一人参与录制了数档电视节目(她在新一季的“奇葩说”中表现非常优秀,圈粉无数),还有包括十点读书在内的许多媒体的创始人。

你猜,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还在不停地奔跑着。李尚龙大哥在凌晨四点的书店里读书写作;午歌在两天内完成两个省份四场新书签售会,之后他回到公司检修电梯,因为他是机械工程师;傅首尔姐姐把飞机上的座椅当成了自己的床;林少先生天南海北地参加各式各样的会议。

我想,他们的生活中,每天都会有许多大剧落幕,会有许多片尾曲响起,也会感到迷茫无助。但他们依然像是一个猛虎一样生猛地前进。

他们其中有人在去美国度假之后发了一条朋友圈:所有的拼命并不是为了证明我存在的价值,我碌碌无为或是大名鼎鼎都是天地间的唯一,无须证明。我是为了这一刻:我终于可以自由选择,选择我的生活,选择我的工作,选择我的爱人。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我发现我好像并没有强大到能够选择什么,我在更多的时候都像是无奈地妥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着我,而我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我要生活,我要活命。听起来,很悲惨的样子。

未满30岁,好像并没有我描述中的那么年老,于是,我又把它定义为还可以悬崖勒马的年纪。

现在是凌晨两点,西安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我披着毛毯坐在椅子上写着这些文字,而这是我目前的生活状态,白天的正职工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越来越热爱与得心应手,晚上写作也是享受至极。Kindle里的书也以每周一本的速度“消亡”着,认识了许多不怎么著名的作家。我突然变得不那么恐慌了,踏实下来了,有一种舒适的安全感弥漫开来。

于是,我在逐渐老成持重的年纪里,像一个少年般开始再一次迈开步子走了起来,满是期待。我知道我期待着什么,我期待着可以自由地选择,选择一切我想要的,做一个尽量不被生活胁迫的人。

于是,我已经不再惧怕年龄,不再惧怕年龄下的刻板定义。我接受并享受年龄,我要在老成的年纪里年少轻狂。我要在悲伤的时候流眼泪,我要在开心的时候大笑,我要在愤怒的时候发怒,我要在没有动力的时候再一次为了自由而奋力前进。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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