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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9 08:3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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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谨

出版社:北方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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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鸡汤全集

心灵鸡汤全集试读:

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一直以来,很向往,也很怀念一种幸福的感觉,那是从坐在道边一对收废品的夫妇那里感受到的。每每和朋友们谈到幸福,我便回想起多年前,那个酷热的夏日午后,那对坐在道沿上休息的夫妻,以及他们脸上的坦然与默契。从那一刻起,我开始悟到:幸福,其实就是一种心态。

幸福日记

约翰·卡耐因

有了幸福日历,一个人就可以有更多勇气去面对严酷的日子。是的,今年今月的今日,也许所有倒霉的事都压到了我的头上,但是,灾难无法压倒我,因为在这之前,这个月的这一天我曾经非常幸福。而且,我们可以坚信,将来某一年,这个月的这一天还会更加幸福。

1986年3月12日,我在工作方面遭受了一次大挫折。不必谈它了,我不想对挫折反复回味。我花了一个小时为自己惋惜,我的一切努力统统落了空,只剩下惋惜了。然后,我从办公室墙上取下一个特殊的日历,读着日历上标明的幸福,一股自豪感油然升起。

我把这个日历称为“我的幸福日历”。1982年在一次工作挫折后,为了从失败中振作起来,我创造了这个日历。首先买了一本每天日期旁有大空格的日历,然后,我在空格里填上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和谁一起感到非常幸福。数年之后,我会收集到365个幸福的日子。

刚开始,这工作很简单。在我的幸福日历刚开头的地方,我写下这样一句话:“我只算幸福的日子。”这是我在儿时看见的一句铭文。这样,我把所有日记查遍,又研究了从父亲那里弄到的一堆日历。父亲在我9岁时参军离家,走时,把他用不着的1944年的日记留给了我。在我的日记上,1945年2月15日这天后边写着:紧紧拥抱的日子。

从这一大堆纸堆中,我收集到自己生命中许多幸福的日子,从儿童时代到1982年。我把它们列表抄好,然后,我制订了一个简单的三步骤计划来继续收集幸福的日子。首先,每个月末,我挑出这个月三至四天最幸福的日子后,把它们写在那个月开头的地方。举个例子,1982年1月的开头是这样写的:“迈克尔和亨利庆祝假期来临”和“海德同我一起庆祝维吉尔的生日”。迈克尔和托马斯·亨利是我们的儿子。他们1月1日和2日抱着吉他自弹自唱,自我陶醉。海德是我的妻子。我们1月11日为我们的朋友维吉尔·巴内特欢度生日开了一个小庆祝会。

在新年的第一天着手进行第二步。把每个月首记下的那三四天分类,再把这些日期登入“幸福日历”,这个比每年例行的新年宣誓有意义得多。“可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们总是问我,“把幸福的日子记进去就完了吗?”没有完,有第三步呢:我把新的幸福日都记在日历的后面。记满了这个幸福年后,我再开始第二年,当然,一个人不会有好几年幸福的日子。

下面是我记下的一些幸福日子,这些幸福,完全可以组成一个幸福年。当灾难接踵而至时,它能使你保持奋斗的勇气。而你当然知道,生活中灾难是不可避免的。

一月:1966年的30日最幸福。日历上写道:“和儿子们一起滑雪橇。迈克尔,四岁;亨利,三岁。”那一天,我让两个孩子从背后搂紧我,然后从亨利·哈德逊塑像那里沿着雪坡一直溜到大栅栏。

二月:我的生日是2月7日,很荣幸地与查尔斯·狄更斯同日。1971年2月6日,我和妻子举办了一次聚会,这次聚会被朋友们称为“一次庆祝查尔斯·狄更斯诞生的化装聚会”。我化装成匹克威克先生,我们的朋友莫里·布鲁斯劳化装成索威伯里《奥列佛·退斯特》中的殡葬承办人。那是一个十分美妙的夜晚,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明白了一条真理:拥有好朋友便是一种幸福。

三月:1985年3月27日,我看见灰鲸群游离加利福尼亚海岸,我的心狂跳不已。我至今不明白景象怎么会创造出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之一,可它确实创造了幸福,完整的幸福。

四月:1959年4月8日是至今为止我最幸福的工作日之一。我作为记者,参加了洛克菲勒学院授予卡尔·桑德伯格名誉学位的仪式。在参观本地的一个博物馆时,桑德伯格盛赞了一些木刻,这些木刻的作者是洛克福德地区的一位退休农场主艾克塞尔·法尔普。

尽管按计划老桑德伯格应休息一下,然后马上参加仪式,但他坚决放弃了休息,前去拜访这位退休农场主,告诉他,他的木刻非常出色。在那一天我明白了挤出时间向别人表示感谢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事。我的报道上了头版,我还因此而赢得一项写作新人大奖。

五月:1959年5月7日,我去为一个学院关于安提戈涅的论文写评论。这篇论文是个来自伊拉克巴格达的女学生写的,她的名字叫海德·娜莎姆。我对她的评论相当好,这次评论成为我娶她为妻的思想基础。

六月:1956年6月2日,我从学院毕业,光彩的一天,而且,这一天还是我母亲的生日。

29个6月过去了,像所有的月份一样,它们有幸福和不幸福的日子。1985年6月6日是最幸福的一天,海德和我邀请了母亲同我们一起去参加亨利从哈佛大学毕业的典礼。

七月:1980年7月4日,我从加利福尼亚飞往纽约。整个航程碧空万里,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我一直把鼻子贴在舷窗上,这样度过了那个美国独立日。

八月:1984年8月15日,我和海德乘飞机到了伦敦。我们去看了滑铁卢大桥,接着吃了一顿早餐:牛排和鸡蛋。然后,我们走进预定的旅馆房间,像孩子一样入睡了。

九月:1985年9月27日,台风刚刚过去,我和妻子向哈德逊河漫步而去。一切都变得灰白,然后蓝天渐渐露出脸来,河边还有一个人,他兴高采烈地冲我们喊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天气!我爱台风过后的大地!”

他使我记起了一件事,有一次我去理发,理发师吉米·英格哈德告诉我,就在一个这样的日子,他看见我的奶奶为一个产妇接生后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我的爷爷冲我奶奶大声喊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天气!我爱台风过后的大地!”

真想知道那天是几号。如果知道,我将把这个日子记入我的幸福日历——为了支持爷爷。

十月:1965年10月16日,我和海德带着幼儿去散步。忽然,她喊道:“你们听!树叶的沙沙声。”我把她的这句话记到一个信封上。17年之后,我又从故纸堆里发现了这个信封,于是,我把16日命名为“优雅的落叶日”。

十一月:1984年11月4日,我听见我家小楼对面一棵树上一只模仿鸟还在高唱。这种模仿鸟是美洲特产,善于模仿其他鸟兽的声音。我聆听着,它接着唱了七首不同的歌曲,然后又从头开始。我冲上楼去取我的录音机,可等我出得门来,模仿鸟已经飞走了。我又学到了非常重要的一课:聆听鸟儿歌唱,千万不要错过机会。

十二月:像所有的人一样,我的假日总是愉快的,可我不能说所有的假日都是幸福的。不过,1985年12月24日的圣诞节真令我难忘。我们那天晚上玩字谜游戏——我的外甥女耶斯门·拉萨姆10年来头一次参加——我们玩的是电影片名。

我的内弟乔·基丁亮出了他的秘密武器:1946年拍摄的平庸影片。因为根本没在电视上放映过,所以看上去乔是胜券在握了。

这时,耶斯门尖叫道:“《迪克·特蕾西遇见克鲁巴》!”我们大吃一惊。她怎么会知道这部片子!乔上次使用他的这个秘密武器是在1975年,当时大家谁也猜不着,结果乔的一方大获全胜。那时耶斯门头一次参加我们猜字谜,那年她才9岁。

答案很快找到了。9岁的耶斯门当年也和我们在一方,10年来,她一直念念不忘乔最后获胜的洋洋得意的神态。她发誓要打败乔。所以,在这10年中一直记着这部片名。这一回,是我们大获全胜。

有了幸福日历,一个人就可以有更多勇气去面对严酷的日子。是的,今年今月的今日,也许所有倒霉的事都压到了我的头上,但是,灾难无法压倒我,因为在这之前,这个月的这一天我曾经非常幸福。而且,我们可以坚信,将来某一年,这个月的这一天还会更加幸福。

幸福在哪里

穆尼尔·纳素夫

尽管他们的生活并不奢华,但爱的心愿充溢着他们的心房,欢乐的歌声在屋内回荡,幸福涌满胸怀,美好的前程宽广无量。太阳的光辉照亮了大地,他们打开了窗户,让绚丽的阳光射进小屋,这是幸福的阳光,它照亮了人们的心房。然而,只有懂得生活真正含义的人,才会感受到它的温暖。

钱并不等于幸福,幸福的宝塔并不是用钱堆起来的。

人生真正的幸福和欢乐浸透在亲密无间的家庭关系中。

人间的幸福在哪里?

是在充斥衣兜、箱柜的钱堆里,还是在显赫的权位上?或者在花天酒地的吃喝玩乐中?

不,不,都不是。

美国哲学家艾玛尔逊说:“幸福用钱是买不到的,它是蕴藏在男女内心深处的一种珍贵的感情。这种感情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感觉得到。它与金钱及权势并无必然的联系。”

真正的幸福只有当你真实地认识到人生的价值时,才能体会到。用金钱买来的爱情不会长久,用诚挚的感情培植的爱情花朵才会永开不败。

有一个青年,婚后有了孩子,在别人眼里,这是个多么美满幸福的小家庭呀,然而,他总觉得自己的家庭与他见到的豪门望族相比,显得太土气了。于是,他告别了妻儿老小,终年在各地谋生,处心积虑地挣钱。年长日久,他妻子感到家庭毫无生气,尽管有了更多的钱财,却无异于生活在镶金镀银的墓中。小孩子长大了,却不知道叫爸爸。后来,爸爸终于回来了,可是,却成了一个衣衫褴褛、垂头丧气的人。他在一次大赌博中破了产。孩子望着这位泪流满面的“叔叔”,惊异地说:“要饭的,我妈妈不在家,待会儿,她买好吃的回来了,再给你吃吧!”

妻子回来了。她是位忠厚、贤惠的妇人,丈夫走时除了留下些钱外,留给她的更多的是无尽的悬念、牵挂。孩子醒时,她要精心照看;孩子睡了,她把含泪的目光定格在天花板上,心被空虚和担心咬噬着。别人的家庭笑语欢声,而她的家里却冷清沉寂。她那失神的目光落在丈夫的脸上,无须一句话,一切都明白了。

丈夫像孩子似的扑进妻子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心血全被那帮赌徒吸干榨尽了,我没有活路了,我的路走完了,我后悔死了。”

妻子仔细听完了丈夫详尽的叙述和痛心疾首的表白后,用手轻抚他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微笑,说:“不,你的心终于回来了。这是我们全家真正幸福生活的开始。只要我们辛勤劳动、安居乐业,幸福还会伴随我们。”

是的,幸福与诚恳老实是分不开的,而任何企图搞邪门歪道的人,都休想踏进幸福的大门。从此以后,夫妻二人带着孩子辛勤劳动,用自己的汗水换来了丰硕的成果,共同努力克服了生活中的重重困难。尽管他们的生活并不奢华,但爱的心愿充溢着他们的心房,欢乐的歌声在屋内回荡,幸福涌满胸怀,美好的前程宽广无量。太阳的光辉照亮了大地,他们打开了窗户,让绚丽的阳光射进小屋,这是幸福的阳光,它照亮了人们的心房。然而,只有懂得生活真正含义的人,才会感受到它的温暖。

英国有位倾国倾城的美貌少女,因一心迷恋钱财,贪图安逸的生活,答应嫁给一个大商人。这个大商人跟她爷爷一般大,整天只知道发财赚钱,只是把她当做花瓶。新婚时,她过着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久而久之,她的内心十分空虚,豪华宫殿、盛大宴会再也提不起她的精神了,整天只有泪水洗面,悲苦难言。她的朋友后来问她:“你这么年轻貌美,生活一定很幸福吧?”“哪里,事事不顺心,事事拧着。”“难道就没有一致的时候吗?”“有,那次家里失火,我们倒是一齐跑出来的。”

所以,钱并不等于幸福,幸福的宝塔并不是用钱堆起来的。人生真正的幸福和欢乐浸透在亲密无间的家庭关系中。

幸福的开关

林清玄

有时这种幸福不是来自食物,而来自于自由自在地在田园中徜徉的一个下午。

有时幸福来自于看到萝卜田里留下来做种的萝卜开出一片宝蓝色的花。

有时幸福来自于家里的大狗突然生出一窝颜色不同的、毛茸茸的小狗。

我小时候对汽水有一种特别奇妙的向往,原因不在汽水有什么好喝,而是由于喝不到汽水。我们家是有几十口人的大家庭,小孩依次排行就有18个之多,记忆里东西仿佛永远不够吃,更别说是喝汽水了。

喝汽水的时机有三种,一种是喜庆宴会,一种是过年的年夜饭,一种是庙会节庆。即使有汽水,也总是不够喝,到要喝汽水时好像进行一个隆重的仪式,18个杯子在桌上排成一列,依序各倒半杯,几乎喝一口就光了,然后大家舔舔嘴唇,觉得汽水的滋味真是鲜美。

有一回,我走在街上的时候,看到一个孩子喝饱了汽水,站在屋檐下呕气,呕──长长的一声,我站在旁边简直看呆了,羡慕得要死掉,忍不住忧伤地自问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喝汽水喝到饱?什么时候才能喝汽水喝到呕气?因为到读小学的时候,我还没有尝过喝汽水到呕气的滋味,心想,能喝汽水喝到把气呕出来,不知道是何等幸福的事。

当时家里还点油灯,灯油就是煤油,台语称做“臭油”或“番仔油”。有一次我的母亲把臭油装在空的汽水瓶里,放置在桌脚旁,被我误认为是汽水,我趁大人不注意,一个箭步就把“汽水”拿起来往嘴里灌,当场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经过医生的急救才活转过来。为了喝汽水而差一点丧命,后来成为家里的笑谈,却并没有阻绝我对汽水的向往。

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位堂兄快结婚了,我在他结婚的前一晚竟辗转反侧地失眠了,我躺在床上暗暗地发愿:明天一定要喝汽水喝到饱,至少喝到呕气。

第二天我一直在庭院前窥探,看汽水送来了没有,到上午9点多,看到杂货店的人送来几大箱的汽水,堆叠在一处。我飞也似的跑过去,提了两大瓶的黑松汽水,就往茅房跑去,彼时农村的厕所都盖在远离住屋的几十米之外,有一个大粪坑,几星期才清理一次,我们小孩子平时很恨进茅房的,卫生问题通常是就地解决,因为里面实在太臭了。但是那一天我早计划好要在里面喝汽水,那是家里唯一隐秘的地方。

我把茅房的门反锁,接着打开两瓶汽水,然后以一种虔诚的心情,把汽水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一瓶汽水一会儿就喝光,几乎一刻也不停的,接着,我把第二瓶汽水也灌进腹中。

我的肚子整个胀起来,我安静地坐在茅房地板上,等待着呕气,慢慢地,肚子有了动静,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气翻涌出来,呕──汽水的气从口鼻冒了出来,冒得我满眼都是泪水,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喝汽水喝到呕气更幸福的事了吧!”然后朝圣一般打开茅房的门栓,走出来,发现阳光是那么温暖明亮,好像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在茅房喝汽水的时候,我忘记了茅房的臭味,忘记了人间的烦恼,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年叹息的情景,当我重复地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喝汽水喝到呕气更幸福的事了吧!”我的心里百感交集,眼泪忍不住就要落下来。

贫困的岁月里,人也能感受到某些深刻的幸福,像我常记得添一碗热腾腾的白饭,浇一匙猪油、一匙酱油,坐在“户定”(厅门的石阶)前细细品味猪油拌饭的芳香,那每一粒米都充满了幸福的香气。

有时这种幸福不是来自食物,而来自于自由自在地在田园中徜徉的一个下午。

有时幸福来自于看到萝卜田里留下来做种的萝卜开出一片宝蓝色的花。

有时幸福来自于家里的大狗突然生出一窝颜色不同的、毛茸茸的小狗。

生命的幸福原来不在于人的环境、人的地位、人所能享受的物质,而在于人的心灵如何与生活对应。因此,幸福不是由外在事物决定的,贫困者有其幸福,富有者有其幸福,位尊权贵者有其幸福,身份卑微者也自有其幸福。在生命里,人人都会有笑有泪;在生活中,人人都有幸福与忧恼,这是人间世界真实的相貌。

爱的觉悟

克雷格·诺瓦

在这个特别心爱的地方,我度过了许多个愉快的下午。我仿佛存在于时光之外,但同时又会产生某种回忆,以及些许透人内心的亲切感。说我此刻心境悠然自得,倒不如说我身心舒畅,生气蓬勃,满怀兴奋。我虽是孑然一人,却决不孤独。

近来,我在教12岁的女儿学用假蝇饵垂钓。这通常既有趣又安全,不过也有麻烦的时候,比如对付涨潮和急流,我教女儿时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早春时节,我最中意的那片水塘便开始有蜉蝣出现。这种小昆虫身体略呈紫红,正如树木开始长出嫩叶前那种特有的赭色。为把这种颜色掺入人造蝇饵,我在用来充做蝇体的仿狐皮中加进一点紫毛。此外,我又买了些澳大利亚袋貂皮,取一块放在锅里染色。

染的时候,我站在锅的一边,女儿站在另一边。她突然问我:“爱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口气坦诚率真,宛若在问我水里什么时候会有白色的蜉蝣。

我俩透过锅里腾起的紫色雾气相互对视着。“有各种各样的爱。”我回答。“比如说?”“嗯,你可能会热恋。”我说。女儿望着我,似乎在玩味这话的意思。“另外,”我接着说,“还有别的爱。你可以爱朋友。你会同某人结婚,白头50年,到那时候,你的感情会与求爱之初大不一样,它会变得更强烈。爱的种类多着呢!”“哪种最好?”

我看看锅里,沸滚中微微起伏的紫色表面结了一层蛛网似的泡沫。我用长叉把毛皮从锅底捞起。染液流下,滴回锅里,这声音似乎代表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和女儿对未来期望的绝妙结合。“我喜欢那种历久不渝的爱。”我说,“不过,你喜欢哪种该由你自己决定。”“我们春天去钓鱼,是吗?”“当然,”我说,“去的,一定去,宝贝儿。”

一场关于爱的讨论就这样微妙地同捕钓鳟鱼混为一体,给我留下许多问号。我告诉了女儿蜉蝣和五彩虹鳟的习性,但我真正想要向她传达的是什么呢?

一次,当我想起常去垂钓的那个狭长池塘时,答案突然出现了。池塘边有棵苹果树,到蜉蝣开始出没的季节,树上的花朵便倒映在水面上。鱼儿浮上来找食,使池水泛起阵阵涟漪,有时则跃出水面溅起水花。我于是投下蝇饵,在那些有鱼浮上的地点垂钓。

在这个特别心爱的地方,我度过了许多个愉快的下午。我仿佛存在于时光之外,但同时又会产生某种回忆,以及些许透人内心的亲切感。说我此刻心境悠然自得,倒不如说我身心舒畅,生气蓬勃,满怀兴奋。我虽是孑然一人,却决不孤独。

我想,我试图传达给女儿的正是这么一个时刻。但愿有朝一日,当她站在这同一池塘边抛下钓丝时,也会想起父女一起染毛皮、一起讨论爱情的夜晚。

快乐在于你的选择

刘虹

快乐与痛苦原是一对孪生兄弟,不同的只是在于你的选择。就好像夏天和冬天一样,如果你喜欢夏天,认为夏天会给你带来快乐,那么冬天来临时,其实它并不会给你带来不幸和痛苦,但因为你喜欢夏天而拒绝冬天,所以就会有不幸和痛苦的感觉。唯有当你不执著于其中之一时,你才能够享受两者,让快乐永存。

一位名叫塞尔玛的妇女陪伴丈夫驻扎在一个沙漠里的陆军基地。丈夫奉命到沙漠里去演习,她一个人留在陆军的小铁皮房子里。天气热得受不了──即使在仙人掌的阴影下也有50多度。她没有人可以谈天──身边只有墨西哥人和印第安人,而他们不会说英语。她非常难过,于是就写信给父母,说要丢开一切回家去。不久,她收到了父亲的回信。信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两个人从牢房的铁窗望出去,一个看到泥土,一个却看到了星星。”

读了父亲的来信,塞尔玛觉得非常惭愧,她决定在沙漠中寻找“星星”。塞尔玛开始和当地人交朋友,她对他们的纺织、陶器很有兴趣,他们就把自己最喜欢的纺织品和陶器送给她。塞尔玛研究那些引人入迷的仙人掌和各种沙漠植物,观看沙漠日落,还研究海螺壳,这些海螺壳是几万年前当沙漠还是海洋时留下来的……

原来难以忍受的环境变成了令人兴奋、令人流连忘返的奇景。塞尔玛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并就此写了一本书,以《快乐的城堡》为书名出版了。是什么使塞尔玛的内心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呢?沙漠没有改变,印第安人也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她的心态,一念之差,使她把原先认为恶劣的情况变为了一生中最快乐、最有意义的经历,塞尔玛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星星”。

快乐与痛苦原是一对孪生兄弟,不同的只是在于你的选择。就好像夏天和冬天一样,如果你喜欢夏天,认为夏天会给你带来快乐,那么冬天来临时,其实它并不会给你带来不幸和痛苦,但因为你喜欢夏天而拒绝冬天,所以就会有不幸和痛苦的感觉。唯有当你不执著于其中之一时,你才能够享受两者,让快乐永存。

世间许多事情本身并无所谓好坏,全在于当事人的看法。因此,当我们面对一件事情时,学会如何保持乐观豁达的心境而避免自寻烦恼就显得十分重要。

19世纪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说:“人们不受事物影响,却受到对事物看法的影响。”——实乃至理名言。生活是一种伟大的艺术,只要你学会选择,别让世俗的尘埃蒙蔽了双眼,别让太多的功利给心灵套上沉重的枷锁,你就会发现快乐如同星星般散布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随手可得。

塞尔玛看到父亲来信中的那句话而明白了烦恼的根源:一切烦恼皆源于你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它。如果你选择以乐观的心态面对烦恼,那么快乐就会时刻与你同在;如果你选择以悲观的心态面对烦恼,那么你就会时刻被烦恼所纠缠。也就是说,快乐与否,全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一个小女孩的梦想

巴兹·迪尔

从此,每当我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我总会想起那一时刻:炫目的灯光、吹进帐篷的冷风和那令人痛苦的想法——我不行,太迟了,然后我就会想起父亲的声音和那轻轻的一推,还有领班的话:“我知道有一个想骑象的女孩。”

每一个人,当他年轻时,都应该努力去实现一个梦想,那会使他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获得一种信念,一种对生活前景的信仰。这应该是一个伟大的、重要的,你认为不可能实现的梦。譬如在校园演剧时当主角,或者独自一人吃掉整整一个生日蛋糕。而我的梦想是骑象。

在经济大萧条时期,我们的小镇上只是偶尔才有小马戏团来表演一次,而且他们常常根本就没有象。我家的附近又没有动物园,观看大象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了,甭说骑象了。

但是我爱象。在我看来,大象似乎是最大、最仁慈的动物,它似乎是一种自然的启迪,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并不总是以玲珑小巧的形式出现的。这是我需要信奉的启迪,因为我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我。坐在大象背上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从那样高的地方去看世界一定是极美的,我也会是很美的。

九岁那年,我仍不忘诸如骑象那样的事。那时我母亲刚刚去世,父亲在另一个镇上找到了一份工作,我跟祖母住在一起,我很爱她,她待我很好,但是我感到陌生。我常常看着放在起居室壁炉台上的那排象牙制的小象出神地想象着真正的大象。

一个秋天的傍晚,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马戏团的海报。以往,当马戏团到城里来的时候,我们总是要去看的。但是今年,我没有把握,我不能想象祖母会和我坐在沿街破烂帐篷的帆布下。在黄昏时分,站着看那花脸的小丑、穿芭蕾舞短裙的女士和翘鼻子的大象,突然间,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星期六有两场演出。那天下午,我坐在胡桃树间的秋千上看书,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大街上的马戏团,不去想大象,不去想那消逝了的时光:那时,爸爸、妈妈和我会一起走进那奇妙的帐篷。

然而,五点钟时,父亲的小车在家门口停下来了,我向他跑去,“喂,宝贝,”他说,“听说马戏团在镇上演出,我想我可能会说服你去看看表演。”

他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开了60英里的车来接我。

搭在镇边的帐篷里,观众连一半都不到,风不断地吹进来,聚在看台中央人数不多的观众们都把手插在口袋里,但是我们谁也不在乎这些。马戏团里有小丑、有一个光背的骑士和一个表演空中吊架的演员,还有狗、马和穿着画满彩球外衣的魔术师。过了一会儿,在这样一个萧条时期的落后城镇的黑暗的夜里,我们看到了人类的奇迹──那些技巧娴熟的、多才多艺的、旋转着的、出色的表演者,他们给我们以愉悦、享受和鼓舞。接着,一头大象被领进场来。

它很老了,岁月在它身上刻下了许许多多高低不平的褶皱和印记,使得它显得既美丽又可怕。它走进场来,停住脚,用后腿站立着,接受我们的掌声。“我真希望我能骑骑这头象。”我轻声地说。“你说什么?”父亲问道。“没什么,”我说,“它好大,也真好看。”

这时,马戏团的领班大声地说道,“这是苏茜,它喜欢人类,”他故弄玄虚地停了一下,接着说,“我们知道观众当中有些人很想骑骑大象……”

我屏住了呼吸。“哪一个男孩想骑象,请上前来。”

当四个男孩子冲下看台的时候,人群一阵骚乱,耍象人拉了拉大象的耳朵,它便蹲了下来,领班帮着四个男孩骑到象背上。

我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咬咬牙齿。当然了,总归得是男孩子,他们什么都能做。他们大笑着,互相紧紧地抓住,骑着苏茜在场上打圈了。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唉,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做他最想做的事情,生活就是这样的。

这时,领班又在讲话了,我没有去听。“你的机会来了,”父亲说。“什么?”“他在叫想骑象的女孩子呢,那不就是你吗?”

我看看父亲,又看看大象,我做不到,那是不可能的。“快!”他催促我说,“还不太晚。”“我不行的。”我说。我站不起来,不能走下看台骄傲地坐在苏茜的脊背上。

我会静坐着错过选择的机会,然后面临不可挽回的损失,我将永远后悔,我本可以骑上大象的,却终于没有。我老这样。

但是父亲又说了:“站起来,宝贝,那样领班就会看到你了。”他轻轻地推着我站了起来。“来啊,”领班说,“我知道至少有一个想骑象的小女孩的。”

我双脚麻木地走下看台,跨过表演场地的栅栏,后面跟着另外三个女孩。我站在场地的中央,闻到了锯木屑的芳香,也闻到了苏茜的气息。现在我不是怕大象,也不是怕盯着我看的人群或者是我向前游行,而是感到我的梦想得以实现的巨大的惊喜。

我们爬到苏茜的身上,她的皮肤很粗糙,在我的光腿下磨来磨去。我抓住面前的鞍具,另一个女孩抱住我的腰。苏茜站了起来,我就坐在那里,高高地坐在大象的背上凌驾于世界之上。

那是我父亲带我去看的最后一场马戏,但是自那以后,没有马戏我也能好好地生活了,因为我已经骑过大象了!

从此,每当我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我总会想起那一时刻:炫目的灯光,吹进帐篷的冷风和那令人痛苦的想法——我不行,太迟了,然后我就会想起父亲的声音和那轻轻的一推,还有领班的话:“我知道有一个想骑象的女孩。”

蓝色的连衣裙

靳希

当一个老师送给一个小女孩一件蓝色的新衣裳时,谁能料到会引起什么奇迹呢!

1909年的春天来到了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城,可是,它没能给盖特街带来新面貌。临近的那些漂亮街道上的住户们都已忙开了:拾掇闲了一冬的小园子,粉刷、油漆房屋,为夏天准备好剪草机……盖特街却仍是老样子:又脏又乱。

盖特街是条短街,但走过这条街的人都嫌它太长了。当然,住在这儿的人都没多少钱,穷人的要求是不高的。

他们有时能找到点儿活干,有时为找工作而奔波,他们的屋子多年没有油漆粉刷了,院子里连自来水也没有,盖特街的住户只好到街角的水栓那儿去提水。

街上的景象当然好不了——没有人行道,没有路灯,街道一端的铁路线给这儿增添了更多的嘈杂声和尘土。

春天来了,别的街上去学校读书的小姑娘们都穿上了漂亮的新衣裳。但是,这个盖特街来的小姑娘还是穿着那件她已穿了一冬的脏罩衫,也许,她只有这一身衣服。

她的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多好的小姑娘呵!她学习起来可真用功,她懂礼貌,见了人总是笑眯眯的。可惜,她的脸从来也不洗,还有一头蓬乱的头发。

一天,老师对这个小姑娘说:“明天你来上学以前,请你为我洗洗你自己的脸,好吗?”老师看得出,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第二天,漂亮的小姑娘洗干净了脸,还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放学时,老师又对她说:“好孩子,让妈妈帮你洗洗衣服吧!”

可是,小姑娘还是每天穿着那身脏衣服来上学。“她的妈妈可能不喜欢她?”老师想。于是老师去买了一件美丽的蓝色连衣裙,送给了小姑娘,孩子接过这礼物,又惊又喜,她飞快地向家里跑去。

第二天,小姑娘穿着那件美丽的裙子来上学了,她又干净又整齐,兴高采烈地对老师说:“我妈妈看我穿上这身新衣服,嘴巴都张大了。爸爸出门去找工作了,可是没关系,吃晚饭时他会看到我的。”

爸爸看到穿着新衣服的女儿时,他不禁暗暗地说,真没想到,我的女儿竟这么漂亮!当全家人坐下吃饭时,他又吃了一惊:桌子上铺了桌布!家里的饭桌上从来没用过桌布。他不禁问:“这是为什么?”“我们要整洁起来了,”他的妻子说,“又脏又乱的屋子对我们这个干净漂亮的小宝贝来说,可不是个好事。”

晚饭后,妈妈就开始擦洗地板,爸爸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就不声不响地拿起工具,到后院去修理院子的栅栏去了。第二天晚上,全家人开始在院子里开辟一个小花园。

第二个星期,邻居开始关心地看着小姑娘家的活动,接着,他也开始油漆自己那十多年未曾动过的房屋了。这两家人的活动引起了更多的人的注意,于是,有人向政府、教会和学校呼吁:应该帮助这条没有人行道、没有自来水的街上的居民,他们的境况这样糟,可是他们仍然在尽力创造一个美好的环境。

几个月后,盖特街简直变得让人认不出了。修了人行道,安上了路灯,院里接上了自来水。小姑娘穿上她的新衣服的六个月后,盖特街已经是住着友好的、可敬的人们的整洁街道了。

得知盖特街变化的人们管这叫“盖特街的整洁化”,这个奇迹愈传愈远。

其他城市的人们听到这个故事,也开始组织他们自己的“整洁化”运动,到1913年,有上千个美国城镇组织了修理、油漆房屋的活动。

当一个老师送给一个小女孩一件蓝色的新衣裳时,谁能料到会引起什么奇迹呢!

亲爱的,我来了

卡伦·欧考那“什么事?”我问。“没什么,只是想你,亲爱的。”他望着我,接着又指了指远处的群山,温柔地补充道,“太阳快下山了。在一天结束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一个细微的手势,一份充满爱的礼物,我的眼泪涌上来了,丈夫只是希望我在他的身边。

亲爱的,我来了。

在我40岁时,丈夫为我举办了一个令我惊喜的生日晚会。

当我走进餐厅,在缤纷的鲜花与柔美的音乐中见到亲爱的朋友们,看到那里陈列着我的照片——它们记录着我走过的人生旅途——此情此景,此时此刻,铭刻在了我的心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从一张桌子走到另一张桌子,问候着每一位客人,沉浸在喜悦与温馨中。蓦地,我的目光停在了房间最里面的一位老人身上,他看着我,慈祥地微笑着,手臂还环着一个头发雪白、一双蓝眼闪着激动的亮光的妇人。“爸爸、妈妈!”我喘息了。亲爱的双亲,为了我的生日,一小时前就从芝加哥飞抵洛杉矶。望着眼前的两位老人,我抽泣起来。是他们,不仅养育了我,也谆谆告诉我:“亲爱的,我来了。”——这是他们经常赠予别人最好的爱的礼物,今天,他们把这份礼物赠予了我。

大约一年以后,我和丈夫收到一位朋友的请柬,邀请我们参加她的婚礼——几年前他们举行过一个非宗教的婚礼,而现在他们希望在主的面前重申他们的婚誓。

婚礼前一天早晨,我决定打个电话向朋友告假。“凯茜,我是卡伦。”我试探地说。“你明天一定来的,是不是?”她打断我的话,同时语气显得格外急切。

我踌躇了一下,而恰在这一瞬间,父母赶来祝贺我生日的那一幕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我便赶忙对她说:“是的,亲爱的,我当然去!”

于是我们去了,我很高兴我们这样做。我们坐下不多一会儿,凯茜就进来了。

她容光焕发,但眼眶里含着泪水。她诉说着我们的出席对她意味着怎样的情意,给她带来多大的快活,而这一份情意和快活她的亲戚们却没有送来:这一天,她的儿子和两个她深爱的姐妹都没有来。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她那被伤害的心。“我原先想的是不来了,多可怕呀!”我对丈夫耳语道。

现在我知道,从感情来说,当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在她身边是一种责任,无论代价如何,我们都应该负起这种责任。“亲爱的,我来了。”──在这一刻,不仅是自己,还有对方,我们的爱和友情都有了更深的含义,我们的情感和精神都有了更新的内容。

不久前,一位邻居的丈夫病重住院。在她守护丈夫的漫长日子里,我每天总在她的门口放一束玫瑰花或一张慰问卡片,但从未进去坐几分钟或讲几句话。

然而,有一个早晨,我在门边发现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昨晚,10点30分,卡尔去了天堂。

几天后,我们不期而遇,她真可以说是一个疲惫而孤独的老妇人了。“菲莉丝。”我小声唤道。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就彼此进入了对方的心灵,像两个孩童一般。我们一起走进她的房间,这时候,我看到她苍白脸上的悲痛减轻了许多。

卡尔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不在那儿。但现在,她需要我,我在这儿。

去年春天,我们在山中的周末别墅度假。一整天的刈除杂草和播种令我精疲力竭。回到家,正当我走上楼梯时,听到敲窗的声音,原来是我的丈夫查尔斯,他的脸沾满泥土,但两眼炯炯发亮。“什么事?”我问。“没什么,只是想你,亲爱的。”他望着我,接着又指了指远处的群山,温柔地补充道,“太阳快下山了。在一天结束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一个细微的手势,一份充满爱的礼物,我的眼泪涌上来了,丈夫只是希望我在他的身边。

亲爱的,我来了。

真挚友情

伯兰特

亿万人的情绪感觉各有不同:有的孤独,有的抱着希望,有的烦忧沉郁。在人生的长途中,这种心情和感觉均需要伙伴,需要友情。本来是陌生人,有一个人伸出手来,就成了朋友。

苏格兰名作家及笑星劳得常打趣观众说:“你们比肩并坐了两小时,没有一个和邻座的人谈话!”观众觉得他这句话真逗人。于是,很少有人不转头和邻座交谈。

就是这么简单容易。一句话,一个微笑,邻座的人就可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在我们的一生中,时常会因为太自高自大,或者太自惭形秽而得不到好的友情。

有一次,大风雪后,积雪满街,交通断绝。我们公寓大楼中的煤用完了,食品杂货店的人没送货来,没有自来水,电梯也因故障而不动。从来没有交谈过的邻居们相互敲门,愿意接济食物、牛奶、唱片等等。有户人家举行舞会,使我们大家兴致热烈起来,参加舞会的人从11到75岁的都有。我们这才发现,大楼的管理员会弹钢琴。

当时我想:如果平时能有这种友好互助的精神,那幢大楼中每天的日常生活会多么生色!

你当然在旅行时可以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那种态度也会使你不能享受众人之乐。你如果看不到世人的内心,你就看不到世界。打开袜盒让顾客挑选的女店员、街头值勤的警察、公共汽车司机、电梯司机、擦鞋童,他们都是有个性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丰富的内心世界。我们大多数人总是陷入刻板的生活,每天见同样那几个人,和他们谈同样的事。其实,和陌生人谈话,特别是和不同行业的人谈话,更能给你提供新的经验和感受。乡野的农人、偏僻地点加油站的工人、抱着孩子的极为得意的女人,全能使我们欢心愉悦,觉得世界上充满了生机。

我们许多人自觉没有什么可以给人,但是我们至少可以接受别人的盛情。如果我们不是熟视无睹,而是仔细看人,我们很可能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他心有疑难。我们如果看见车站上有一个女人在流泪,一个孩子眼露痛苦之色,或是一个外国人身在异乡、手足无措,而不上去询问协助,我们就不该原谅自己。

我认识的一位妇人乘火车西行,在中途一个荒野小镇停车时下车散步。这时东行的火车也抵站,两列车有很多的乘客在车站上悠闲踱步。她看到个面带笑容的男子,两人便谈起话来,一同散步,火车鸣笛促乘客上车时,那男子说:“我们也许从此不会再见面了。”他们握手道别,却登上了同一列火车。

其后许多年,他们互相通信,直到离世。两人所求者都不是恋爱,而是珍贵的友情。

问问你自己:你的知己中,有几个是经过正式介绍而认识的?我记得我在一处海滩上认识的鲍尔德,就是他从水中走上来,我正要走下水去时认识的。我在纽约一家餐馆中遇到艾伯特,是他正在看一本我当时极为欣赏的书时认识的。我在大峡谷遇到戈登,他初睹奇景,急欲找人一谈,就在他对我一吐为快时,我们相识了。

亿万人的情绪感觉各有不同:有的孤独,有的抱着希望,有的烦忧沉郁。在人生的长途中,这种心情和感觉均需要伙伴,需要友情。本来是陌生人,有一个人伸出手来,就成了朋友。

重修旧好

爱德华·齐格勒

我的朋友说他不断想着这件事,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不论你多么坚强,多有成就,仍然要靠你和别人的关系,才能够保持你的重要性。

与旧友之交淡下来了,本来大家来往密切,却为一桩误会而心存芥蒂,由于自尊心作祟,我始终没有打电话给他。

多年来我目睹过不少友谊褪色——有些出于误会,有些因为志趣各异,还有些是关山阻隔。随着人的逐渐成长,这显然是不可避免的。

常言道:你把旧衣服扔掉,把旧家具丢掉,也与旧朋友疏远。话虽如此,我这段友谊似乎不应该就此不了了之的。

有一天,我去看另一个老朋友,他是牧师,长期为人解决疑难问题。我们坐在他那间总有上千本藏书的书房里,海阔天空地从小型电脑谈到贝多芬饱受折磨的一生。

最后,我们谈到友谊,谈到今天的友谊看来多么脆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奇妙,当一个老师送给一个小女孩一件蓝色的新衣裳时,谁能料到会引起什么奇迹呢!”他说,两眼凝视窗外青葱的山岭,“有些历久不衰,有些缘尽而散。”

他指着临近的农场慢慢说道:“那里本来是个大谷仓,就在那座红色木框的房子旁边,是一座原本相当大的建筑物的地基。“那座建筑物本来很坚固,大概是1870年建造的。但是像这一带的其他地方一样,人们都去了中西部开发较肥沃的土地,这里就荒芜了,没有人定期整理谷仓。屋顶要修补,雨水沿着屋檐而下,滴进柱和梁内里面。“有一天刮大风,整座谷仓都被吹得颤动起来。开始时嘎嘎作响,像艘旧帆船的船骨似的,然后是一阵爆裂的声音。最后是一声震天的轰隆巨响,刹那间,它变成了一堆废墟。“风暴过后,我走下去一看,那些美丽的旧橡木仍然非常结实。我问那里的主人是怎么一回事。他说大概是雨水渗进连接榫头的木钉孔里,木钉腐烂了,就无法把巨梁连起来。”我们凝视山下,谷仓只剩下原是地窖的洞和围着它的紫丁香花丛。

我的朋友说他不断想着这件事,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不论你多么坚强,多有成就,仍然要靠你和别人的关系,才能够保持你的重要性。“要有健全的生命,既能为别人服务,又能发挥你的潜力,”他说,“要记着,无论多大力量,都要靠与别人互相扶持,才能持久。各行其道只会垮下来。”“友情是需要照顾的,”他又说,“像谷仓的顶一样。想写而没有写的信,想说而没有说的感谢,背弃别人的信任,没有和解的争执——这些都像是渗进木钉里的雨水,削弱了木梁之间的联系。”

我的朋友摇摇头不无深情的说:“这座本来好好的谷仓,只需花很少功夫就能修好。现在也许永不会重建了。”

黄昏的时候,我准备告辞。“你不想借用我的电话吗?”他问。“当然,”我说,“我正想开口。”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知道吗?

珍妮

如果说可爱的赞美字眼对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重要的,那它在一个人的生命开始时更为重要。孩子们还没有学到医治痛苦的经验,不知道幸福总是伴随着痛苦,失败经常点缀着成功。因此,如果他们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必须有人指导且坚持磨炼。但更为重要的是,孩子们渴望得到真诚的爱和赞美。为了丰富他们的情感,必须让他们听到:我爱你,我为你骄傲,我喜欢你在这儿。这些柔和的声音,友爱的眼神,文雅的字眼,将把感情的信息传给每一个孩子。

寒冷的春雨敲打着窗子。本来我的情绪就因手术后长期恢复不好而压抑,这样一来就更加低落了。四周沉寂无人,我油然产生一种孤独感,仿佛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显然,没有我它照样很好。

这时,邮递员来了,带来一张纸条。这是一位老师写的,我每天早晨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她,后来偶然相识了。“亲爱的珍妮,”她写道,“我的班马上就要上课了,但在我的学生来到之前我必须写上几句话。今天早晨我没见到你的微笑和招手致意,自从你病了后一直如此,我祝愿你早日恢复健康。收到这个条子你可能很惊讶。但是没有你,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就失去了快乐。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知道吗?”

一下子,因绝望而麻痹了的感觉消失了。有人想念我,有人需要我。这个认识比医生所能开的任何药物更有效。

我仔细地把这些话重读了一遍,玩味着每一个字。最后一句引起了我的深思:“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知道吗?”当然,我一直不知道。如果我们不得到一些字眼,一些手势,怎么能知道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我们中的许多人自以为深于世故,喜欢掩饰自己的情感。我们不习惯使用爱、赞美、同意这些字眼,尽管这些字可能会给那些痛苦的人短暂的安慰,甚至可能使他们原来沉闷的生活闪耀出一些光芒。

我忆起最近一次去市场的情景。在我前面的一个男子对一个面孔冰冷的售货姑娘温和地微笑着,并称赞她如此小心地包装了他买的物品。看得出,她对这出乎意料的称赞感到惊讶。不过她脸上泛起了光彩,原来紧绷的、疲劳的神色消失了。她温柔地向他道谢,然后转过身来以愉快的笑容接待我。那天,她为之服务的数百人中偶然出现的这件事,给了她热情,并由她传给了别人。

一个人,如果他尽了最大努力去工作,他就需要别人注意他,评价、赏识他。

我认识一位年轻的教师。她被指派到一个城外小学为六年级学生代一个星期的课。

她满怀热情,希望和学生们一起分享这一周愉快的时光,分享她对原野、对树林的爱。但这一个星期真是糟透了,五天内有四天在下雨,孩子们很粗野而且不做作业。在最后一天,当孩子们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的时候,年轻的老师含着眼泪来见我。

她说:“现在我知道了,我不能和孩子们在一起,我不适合这个工作。”

多大的损失呀!如果她经验多些,老练一些,这个敏感的女孩子一定会成为一名杰出的教师。但我知道,我已不能改变她的看法了。

后来,当孩子们拥挤着上汽车时,一个女孩儿在后边磨蹭着。过了一会儿,她对这位教师说:“我想为这一个星期感谢您,感谢您教给我们好多知识。您知道,以前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树林中的风声,它是那么可爱,我永远也不会忘掉它。这是我为您写的一首诗,我差点没有勇气把它给您。”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了老师,然后就跑到孩子们中间去了。

读完这几行铅笔字,年轻教师眼里充满了泪水,不过现在是幸福的眼泪。我的心里,对这个做出了正确选择的女孩儿表示了真诚的感谢。我明白她的这一举动将使无数的孩子们享受到友爱并得到一位好老师。

如果说可爱的赞美字眼对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重要的,那它在一个人的生命开始时更为重要。孩子们还没有学到医治痛苦的经验,不知道幸福总是伴随着痛苦,失败经常点缀着成功。因此,如果他们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必须有人指导且坚持磨炼。但更为重要的是,孩子们渴望得到真诚的爱和赞美。为了丰富他们的情感,必须让他们听到:我爱你,我为你骄傲,我喜欢你在这儿。这些柔和的声音,友爱的眼神,文雅的字眼,将把感情的信息传给每一个孩子。

那张使我浮想联翩的纸仍在我手里。我想讲述一件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并要尽可能快点把它告诉别人。离我房屋不远处住着一位农场主的妻子,这位老妇人把道路两旁清扫得干干净净,并且种上了花。我每次路过那儿都得到了享受,使经过一天劳累而疲惫的精神感到振奋。如果这位老妇人知道这些,她一定非常高兴,但我不告诉她,她会知道吗?

梦中之屋和我的宠儿

弗罗斯特·贝尔德

最近,我又开车回到我的梦中之屋,灿烂的阳光正透过那52扇窗户照射进来,的确,这是个美妙的场所,但我再也不会自寻烦恼了。

在华盛顿的斯波凯恩,有一块松林和溪流环抱的地皮。一发现这个地方,我和妻子乔尹就觉得这是建造我们梦中之屋的理想之地。

然而,这块地皮出价很高,远远超过了我这个哲学教授的支付能力。于是我开始白天在学校兼课,晚上到别处去赚外快。终于,我们买下了这块地皮。有几次,我把小儿子索伦背在背袋里,带着他到我们未来的住处散步。

接着那个令人神往的夏天到来了。我开始帮承包人建造我们的房子。挑选建材时,我总是说:“要最好的,我们打算在这儿过一辈子了。”这期间,我的脑子很少跟家人们完全呆在一起,而是不停地盘算着日趋上升的建房花费。

终于,我们实现了四年来的愿望。乔迁那天,我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满足。

可仅仅一个星期之后,由于卖不掉原来的房子我们就不得不搬出新居。

乔尹说:“弗罗斯特,我们没法拥有这所房屋了,还是把它卖掉吧。”

内心深处,我明白她是对的。精美的布置,出色的设计,这都意味着新房子比旧房子更容易卖掉。我勉强同意了,但失望的心情让我很长时间郁郁寡欢。尽管我在宗教和哲学方面所做的研究应该教会我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事情,这也是我要求我的学生们了解的,可是,我仍然情绪低落。

第二年的四月份,我们一家随同我的岳父岳母到加州度假。一天,我们搭乘汽车去圣·朱安·凯匹斯特莱诺传教区游玩。

四个大人轮换着带孩子们喂鸽子,参观卖纪念品的商店以及在修剪一新的草地上嬉戏。临上车时,我发现乔尹和别的孩子及两个老人在一起,但不见索伦。“索伦呢?”我问。“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一阵恐怖袭上心头,我们意识到已有将近20分钟没见到他了。小索伦才22个月,可他好动。天哪,但愿他现在正在哪个地方,安然无恙!

我们立即分头在这个5公顷大的传教区奔跑寻找。每遇上一个人,我就问:“你看见过这么高的一个小男孩了吗?”我跑遍了后花园、房前屋后、商店内外。我开始害怕了。

突然,我听到乔尹一声尖叫:“不!”只见索伦四肢摊开躺在喷水池的边上。

他浑身肿胀,气息奄奄。这情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我的心。此刻,我感到生活再也无法跟以前一样了。

一个妇女抱着索伦的头给他做口对口人工呼吸,一个男子在按压他的胸部。“他会没事吗?”我叫道,我害怕知道真相。“我们在尽力抢救。”那妇女说。乔尹瘫倒在地上,一遍遍地说:“怎么会这样?”

不到一分钟,救护人员赶到了,给索伦装上了救生用具,并把他送往医院。

一个医疗小组开始对他施行手术,主刀的是一个“近期溺水”方面的专家。“他怎么样了?”我不停地问。“还活着,”其中一个护士说,“可很危险,要看接下去的24小时了。”她善意地看着我,又说:“即使救活了,脑子也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您必须做好思想准备。”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西部医疗中心急救室见到的儿子会是这副样子:他身上接了数不清的管子,赤裸的身躯显得特别小;他的头顶旋进了一个血压探测仪,顶端有一个蝶形螺母;一盏闪烁的红灯连接在他的手指上。他看上去像个外星人。最初24小时,索伦挺过来,接下去的48个小时,我们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他的体温超过了105华氏度,我们给他唱他最喜欢的催眠曲,希望给昏迷中的他带去抚慰。“你们俩该休息一会儿了。”我们的医生坚持说。于是,我和乔尹开车出去兜兜风,一路说着话。“除了索伦的事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搅得我心神不宁,”我告诉她,“听说在遭受这样的不幸之后,可能会导致有的夫妇分手。我可不能失去你。”“不管发生什么,”她说,“都不会拆散我们。我们对索伦的爱源自我们相互的爱。”

我要听的正是这话。于是我们又哭又笑地追忆着逝去的时光,诉说自己是如何挚爱我们顽皮的儿子。“你可相信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对失去那幢房子耿耿于怀?”我说,“可要是我们回到家里看见的只是空荡荡的卧房,新房子又有什么用处呢?”

尽管索伦还在昏迷之中,这些谈话仍给我们带来了一丝宁静。那些天,我们不断得到来自亲友和陌生人的安慰,感觉到他们的祈祷产生的力量。

接下去的几天,有四个人来探望索伦。首先来的是发现索伦溺水的那个传教区的巡回医生。“那天我一大早就来了。我站在喷水池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说,“那是因为我看见了索伦穿着的网球鞋的鞋底露在水面上。此后,我便是凭着天性和所接受的训练行事了。”

不久,给索伦做口对口人工呼吸的那位妇女来了。“我受过救护训练,”她告诉我们,“刚见到他时,脉搏已经找不到了。但后颈微弱的颤动告诉我他还在努力呼吸。”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如果发现索伦的人缺少医务知识,如果他们很快就放弃了抢救,情况会是怎么个样子啊!

接着,两位救护人员也来了。他们说,平时他们驻守在离传教区10多分钟路程以外的地方,那天正好到离传教区一个街区的地方办点事,就在那时,接到了求救电话。

我们记得医生说过,索伦存活全在于得到及时正确的抢救。因此,他们所讲述的一切使我们深为感动。

第三天,电话铃叫醒了我,“快起来,”乔尹叫道,“索伦醒了!”我到的时候只见他慢慢地蠕动着身躯,揉着眼睛。几小时后,他恢复了知觉。可他还会是那个曾经带给我们家庭无限快乐的小男孩子吗?

几天后,乔尹怀抱索伦坐在那里,我手里拿着一个球。他试图去抓那个球,口里叫着:“球!”我几乎不能相信!接着他指指一杯苏打水。我插上吸管给他,他开始对着水吹泡泡。他笑了──虚弱无力的笑,然而这的确是我们的索伦!我们又是哭又是笑,医生和护士们也是一样的激动。

几个星期后,索伦就在家里到处乱跑了,还像往常一样,边拍球边喋喋不休。他那种无法无天的调皮劲儿,使我们感到生活馈赠给了我们一个奇迹。

几乎失去索伦的这番经历,使我重新考虑我这个父亲在家庭中应起的作用。其实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我能否为孩子们提供一个理想的居室,一个完美的游戏房,甚或是树林和溪流。他们需要的是我这个人。

最近,我又开车回到我的梦中之屋,灿烂的阳光正透过那52扇窗户照射进来,的确,这是个美妙的场所,但我再也不会自寻烦恼了。

漫步星光下

奥维斯特·里特

夜间散步使我们发现了许多东西:夏夜盛开的茉莉花的幽香,落日后聚拢的云霞,最先露脸的群星以及黑夜中树木奇形怪状的形态。不久,夜色渐渐笼罩四周,使我们再也看不清对方的身影。每当踏上归途的那一英里坡路,我们的思绪就放松开来,嘴上的话语滔滔不绝。比起家里的交谈,户外的言辞要自由活泼得多,因为谁都能轻易地做到在谈完一个话题之后独自沉思一会儿,然后再回过神儿重新开始一个全新的话题。

对那些工作一天之后还能打起精神热情地给孩子读故事、帮助他们做功课或纯粹陪他们闲聊的父母,我总怀着一丝妒意。

10年前,倘若哪天我能在彻底精疲力竭之前收拾好餐碟关门上锁,那就算幸运了。当时,我丈夫刚死于癌症,留下我和三岁的儿子、六岁的女儿。白天,姐弟俩有保姆很好的照料;晚上,他们本也需要一位尽心尽职的母亲,可我呢,只想快些穿上睡衣,倒床酣睡。

是那次“面条大祸”迫使我认真对待夜里与孩子们的闲谈,并使之成为一项家庭惯例。那天晚上,我正靠着沙发闭目小憩,两个孩子正吃着晚饭,不一会儿,我突然被从厨房方向传来的奇怪的“卟──哇”声和嬉笑声惊醒。我赶紧跑去察看,只见两个孩子正起劲吹着面条,四周锅架上挂的、墙壁上沾的、厨台边吊的,全是一根根面条!两人脸上、衣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面酱。

我猛地把两个捣蛋鬼抱离坐凳,拉起他们沾满面酱的小手,呵哄着带出屋外。“咱们散步去。”我憋着火说。“天黑了呀,妈妈。”女儿不解地问。“好冷。”儿子也说。“知道。”我勉强应了一声,生怕憋不住发起火来。

我抓住他俩黏乎乎的小手,一边一个牵着朝前走去。走了不到两个街区,我心里感觉好受了些;走完了三个街区之前,孩子们就已挣脱我的双手,独自欢快地跑在了前面。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回到家门口时,嘴上都哼着歌曲。

第二天夜里我们又去散步,以后的几个晚上也都如此。孩子们对这种夜间漫步的热衷使我大为惊讶。这两个白天走路有气无力,牢骚满腹的小家伙竟能在夜间散步时雀跃前行。

也许,他们是满足于能在大多数小孩子都准备上床睡觉的“大人时间”里出来欢蹦乱跳一番,要不就是某种不可言状的快乐感吸引了他们。黑夜里,我们似乎没有了长幼之分,只是三个同样大小不见脸面的伙伴,一样的傻笑,一样的伤感,一样的沉默无语,谁也不干涉谁。

天气越坏,姐弟俩越喜欢出去。他们会一边挥舞着雨伞,一边朝天欢叫:“下雨!下大雨!”同时,用脚踏溅着道上的积水,搅乱街灯闪亮的倒影。

夜间散步使我们发现了许多东西:夏夜盛开的茉莉花的幽香,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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