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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9 17: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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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马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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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8:喜马拉雅雪人之谜

藏地密码8:喜马拉雅雪人之谜试读:

第五十四章 喜马拉雅雪人之谜

国外有一大部分人深信,雪人居住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某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那里,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加上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处都有传说,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人们就愈发相信,雪人能找到去香巴拉的路,捉住了雪人,说不定就能让雪人带路去香巴拉。

斗蚊

突然,密林之中,响起了整齐的“嗡嗡”之声,那种声音让卓木强巴、巴桑等人本能地汗毛直立,身体曾受到过的严重创伤此刻又被回忆起来。美洲杀人蜂!虽然不确定现在到这里来的是不是那种东西,但声音无疑惊人的相似。

岳阳紧张地举着望远镜,忽然将望远镜丢给了旁边的肖恩,惊呼道:“是蚊子!我从未见过那么大的蚊子!”他开始检查身边的武器,可是选来选去,怎么也找不到一件可以很好地消灭蚊子的武器。那些在空中飞行的杀人机器,无疑是可怕的,只要一想到美洲杀人蜂,岳阳就不寒而栗。

肖恩的脸色也白了,他将望远镜递给卓木强巴时,手腕甚至有些抖动。卓木强巴接过望远镜一看,整片密林由近及远,好像被淡淡的烟雾包裹着,他明白,那些飘荡的烟雾便是成群的蚊子大军。而飞在前面的先锋部队,已经非常清晰地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那只能被称做飞行的怪物——是的,任何人骤然看见体长超过一米的蚊子,都毫无疑问会认为那是怪物。这些怪物有一个布满网球眼的脑袋,大约有婴儿头颅大小,后面拖着一个好似牛皮水袋的腹部;浑身上下,就连翅膀上也布满了钢刺一般的硬毛,在绿色视野的夜视镜下,灰白相间的条纹变成黑色和白色相间隔;脑袋和腹部之间好似被绳子勒过,随时都有断掉的危险,真不知道这两部分是怎么连接在一起的;而真正让人战栗的,便是蚊子那标志性的吸血口器。这些怪物的头上,全长着那足有一尺长的口器,就像一支超大号的注射器针头,不难想象,为了吸到巨蜥的血,这些口器必须足够锋利;而那双触须,则在针头上方挑衅似的上下挥舞。

卓木强巴放下夜视镜时没有递给下一位队员,因为已经不需要了。怪蚊振翅而来,出现在火光之中。黑暗深处,则是一阵阵刺耳的“嗡嗡”之声,让人无法猜测究竟有多少。

张立的眼睛在各个背包上游移不定。岳阳问道:“找什么呢?”

张立有些紧张道:“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杀虫剂。”

岳阳道:“杀虫剂对这些大家伙有用么?要是下层那些巨蜻蜓能来就好了。”

肖恩安慰道:“别担心,别担心,据我所知,远古的巨型蚊子应该是吸树汁的。”“开火!”卓木强巴心知这当头来不得半点犹豫,不管这些蚊子是不是吸血,都不能让它们距离队员太近了。

火光乍现,飞舞在空中的可怕怪兽纷纷坠落,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被枪击落的只是很少一部分。越来越多的巨大飞蚊环绕在他们周围,显然对火障显得十分畏惧,不敢贸然突入,而真正被击毙的蚊子可谓极少,大部分只是被击落,在地上奋力翻身,又重新站了起来,隔着火墙与墙里的人遥遥相望。地上的蚊子数量多了,开始层叠踩踏的时候,巴桑毫不犹豫地将手雷扔了出去,将那些怪物炸得支离破碎,四散纷飞。

而岳阳则注意到,那些蚊子翅膀上燎起的火星,就好像尚未燃尽的纸灰,一道道火线从翼翅上掠过,那些翅膀瞬间变为灰烬。“它们怕火,用火烧它们!”岳阳立刻大叫起来,同时用脚踢起一蓬火星。火星落入蚊群之中,就好像引燃了秋天的草原,那些蚊子身上的硬毛同许多动物毛发一样易燃,而它们的翅膀显然也是易燃品,燃烧速度极快,那蓬火星对地面蚊群造成的伤害,甚至比巴桑的手雷还要厉害。其他人纷纷效仿,一面持枪击落空中的飞蚊,一面用脚踢打火堆,或是拾起燃烧的木棍向蚊群中扔去。

然而更多的蚊子已经升入高空,那一台台振翅的杀戮机器显然已经适应了那道火墙障碍,它们升到火焰无法燎烤到的高度,然后在火圈中心盘旋,跟着羽翼一停,像箭头一样直扎下来。“小心!小心!”避开箭镞一样的密集攻势,在火圈里的人已经顾不上地面的蚊群了,他们的枪口纷纷直指高空,抱着能打下多少就打多少的态度,子弹毫无保留地向上发射。“刷”的一声,一支利剑插在张立身边不足一米远的地方。张立毛骨悚然地看着这个怪物四脚用力,正打算把那支巨大的针头从泥沼里拔出来,他抬手就给了那个家伙一烧火棍,那家伙全身顿时被火星缭绕。眼见火圈的火势小了,张立向右冲了两步,拉动第二根缆绳,另一桶汽油顺着搭建好的沟槽倾泻入火圈之中。火上浇油,火势顿时大了一倍不止,火苗噌地蹿起十数米高。那些升空高度不够的巨蚊被火一燎,顿时跌落火圈之中,它们的躯体则化为新的燃料。

火圈内,飞蚊像轰炸珍珠港的飞机般一架接一架地自杀式袭来。人们狼狈地躲避着,不时开枪还击。跌落在圈中的巨蚊并未死去,有的翅膀被泥沼粘住,腹部朝天六爪乱蹬,有的则四处乱爬,瞪着筛子样的网状眼睛,挺着那针头一般的凶器乱刺乱扎,有的从火中挣扎爬出,浑身蹿火。火圈外也是同样情形,只是蚊群的数量比火圈内更多,层层叠叠,挤挤挨挨,尚有火线蔓延,场面更加惊人。警告声、惊呼声、尖叫声、枪声、爆炸声、振翅声、火烧的“噼啪”声,都夹杂在一起;开枪还击的、躲避攻击的、用木棍引火的、扔手雷的、扔火把的、扔吸引弹的……场面十分混乱,一时间好似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燃烧。

随着跌落火圈的巨蚊越来越多,他们几乎陷入了与巨蚊的肉搏战之中,什么队形、阵法,全乱了套,不是撞上自己人,就是撞在蚊子身上。哪怕只被蚊子身上的刺毛刮一下,也会留下一道明显的伤口,如果被巨蚊那注射针头扎一下的话,很难讲还有多少活命的机会。

混乱中,卓木强巴闪身避开正面冲来的一只巨蚊,只觉大腿火辣辣的一阵灼痛,裤管被那蚊子的硬毛擦破了,三道口子像被猎犬抓过。他飞起一脚,踢翻了另一只巨蚊,卡宾枪的子弹打完了,就用五四式手枪射击,大团大团的稀泥样浆汁被打得飞溅。右边又有一只巨蚊爬行而来,那冲势迅猛,哪里避得开,卓木强巴当机立断,身体一扭,冲着那小脑袋拍了一掌,只觉拍在一个装满谷粒的麻袋上面,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他全身一紧。不过还好,那蚊子脑袋与身体的结合部位果然不牢靠,被卓木强巴这么一拍,竟然将带着注射针头的脑袋给拍掉了,一些好像融化了的巧克力样的物质从那断口处汩汩涌出,而那具身体依然向前冲去,直到冲入火圈中。“啊!”的一声惊呼,唐敏被一头巨蚊冲翻在地,另一只冲过来,整个身体已经趴在了唐敏身上,凶器高高扬起。一直守护在旁边,时时关注着敏敏的卓木强巴,哪里会让唐敏受到一丝一毫伤害,只见他手臂一长,竟然将那注射器针头握在了手里,用力一扯,连同那小脑袋和与身体相连的管状物一股脑儿扯了下来,远远地扔出去。“上面啊!”躺在地上的唐敏惊呼道,连连后退。卓木强巴抬头一望,一只挺着利剑的空袭者正对敏敏扎了下来。已经来不及了,卓木强巴突然伸出自己的左臂,生生承受了这一次攻击。吸血的针管毫不客气地扎穿了卓木强巴的手臂,但同时,卓木强巴右手那把已发射完子弹的五四式手枪也砸了过去,一枪托把那小脑袋砸了个稀烂。

可是后面斜刺里又冲杀过来一只,卓木强巴手臂上挂着针头还未取下,身后护着敏敏,眼看是避不开了。便在此时,肖恩从另一侧冲过来,他不敢直接去抓那巨蚊的口器,便将身体一横,与那只袭击卓木强巴的巨蚊直接撞在了一起,半空中还侧过头来,对卓木强巴露出一个绅士般的微笑。“噢,我的神!”紧接着就听肖恩用英文大叫起来。那只巨蚊的口器不偏不倚,插进肖恩臀部肉多处,只见他捂着屁股又蹦又跳,却始终甩不开那坚挺的凶器。

巴桑帮肖恩解了围,他一脚踢开那巨蚊身体与脑袋的连接处,跟着他自己也差点被偷袭,赶紧一个侧扑翻滚避了开去。肖恩自己拔出了针头,兀自“嗷嗷”呻唤不已。

这时候,有人叫道:“接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扔到了肖恩手里,竟是一个带氧气瓶的呼吸面罩。只见吕竞男拼命地朝着水塘甩动手臂,大叫:“跳进水里去!跳进水里去!”火光映照下,岳阳和张立早早地跳了进去,头却露在水面等着拿呼吸面罩。

亚拉法师守护在一旁,只见他左一掌,右一掌,正拍反拍,就好似随手甩着耳光一般,将向他靠拢的蚊子头部统统拍掉。失去了脑袋的蚊子就算再多,也不容易造成致命的伤害了。而吕竞男在一旁打开背包,向那些仍在避难的人和已经跳进水里的人分发呼吸面罩。

其余的人也拿到了呼吸器,“扑通扑通”一个个跳入水里,向较深的地方潜去。巴桑跳入水中之前,正看见亚拉法师犹似闲庭漫步一般挥舞着手臂,姿态优美得好像交响乐指挥家,心中不由一寒:“这老头儿……”

谁也不敢断定那些从空中俯冲的蚊子会不会像水凫一样一头扎进水中,不过既然是岳阳通过观察分析得出的结论,水底应该是暂时安全的。

透过岸边熊熊的火光依然可以看见,那失去了目标的蚊群在水塘上空久久盘旋,最终才不甘愿地飞舞着离去了。如果没有简易的呼吸装置,他们根本无法在水下待这么长时间。

为了安全起见,又怕蚊群狡猾地躲在一旁,他们在水下多待了一会儿才重回岸上。火光已经渐渐熄灭,岸边就像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到处是弥漫的硝烟和烤焦的尸体,回忆起片刻之前的生死之战,那些仍活着的、还在不住扭动的虫体让他们心神不定。

唐敏检查了大家的伤势,卓木强巴被扎的那一针从尺骨和桡骨之中穿过去,肌肉有所损伤,但并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扎破大血管,进行清创、消炎、引流、包扎之后,甚至还能活动。相比之下,肖恩受的伤似乎要重一些。唐敏看着肖恩左臀的伤口,能让肖恩叫着跳起来,那一针刺得肯定不是一般的深,那拇指粗的创口内全是红色的翻卷的肉,不知道有多深,不过从肖恩的表情看,起码穿过臀大肌直插到髋骨,或许刺穿了髋骨。这种深度伤口,连清洗都很困难,唐敏不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看着肖恩“咝咝”地吸着冷气,唐敏有些犹豫。吕竞男看唐敏手中拿着的并非一次性塑料注射器,而是不带针头的玻璃注射器,大概知道了唐敏打算怎么做,她拿过玻璃针筒在火上燎烤道:“我来。”又对肖恩道:“有点痛,忍着。”跟着将针筒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就像摁钉子一般将整个针筒摁进了肖恩屁股上多出来的那个洞里。“唔……唔!”肖恩疼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

吕竞男将针筒内的液体完全注入那个洞内,拔出针筒,为了让伤口得到彻底的清洗,她又注入一管,并像搓衣服一样在伤口附近揉了揉,只痛得肖恩没昏死过去。“这样的伤口,若不彻底消毒,极易造成感染,是吧?”

唐敏心惊肉跳地点了点头,终于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吕竞男的境界。她想起了那名医师告诉自己的话:“作为一名医生,首先得学会残忍。”

事后大家分析造成巨蚊袭击的原因,已经痛得半死不活的肖恩的解释最为令人信服:普通的蚊子便能感应到一公里外的气息,而那些巨蚊的嗅觉明显更为敏锐,恰恰他们刚干掉了一头巨蜥,估计巨蜥的血液气息便是将那些恶蚊吸引来的元凶。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被这群突如其来的蚊子大军扰得无心睡眠,伤痕累累。更为严重的是,大部分武器在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战斗中消耗得七七八八,如果再次遭遇可怕的怪物集团军,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这一夜注定将无法平宁,同样的悲惨遭遇也发生在另一群刚刚降落在香巴拉的现代人身上。西米一行人就如岳阳所预料的一样,是直接朝着工布村降落的,不过他们仅有十三人成功降落在工布村内,还有四人降落在了第二层平台上。他们的全部装备也只有三个集装箱到达了预定位置,还有两个则不知去向。随后,在工布村的十三名伞降者便由于与第二层平台相距太远,只能听到斑驳的杂音和猛不丁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那些惨叫的声音如此剧烈,以至于不用对讲系统也能听到。“那两个佣兵……咔咔……撕裂……噼叭……撒了一地……啪嗒……咔喀……啊!救……”

西米踌躇满志地告诉其余的人:“听到了吗?这里就是你们想来的地方!这可不是一般的地狱,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听我的!”

马索接口道:“没错没错,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在这里,我们一定要听西米老大的,只有跟着西米老大,我们才能找到那处宝藏,也只有西米老大才能让我们活下去。对吧,西米老大……”说着,咧嘴笑望西米。西米看着马索那副面容,就像看到一只伸长舌头猛摇尾巴的哈巴狗。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带够储存水,离开了那个可怕的水塘。由于大量的武器弹药消耗在昨天夜里,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且快速地前进。卓木强巴给肖恩削了根拐棍,并扛起了他的背包,肖恩像铁拐李一样一拐一拐地跟在后面。做这一切的时候,卓木强巴偶尔用复杂的眼神看看吕竞男和亚拉法师。要知道,如果没有昨天晚上肖恩挡那一下,这时拄拐或是躺在担架上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而吕竞男的话又不时回荡在脑海中,让他脑子里一团混乱。

岳阳和张立在前探路,路上遇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大多都避了开去,实在避不开的也被消灭掉了。奔波大半天,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平台边缘,对他们而言,目前只有沿着边缘前进才不至于太危险。

沿着边缘没走多久,岳阳眼睛一眯,像是发现了什么。张立见状也极目眺望,但毫无所得,转而问岳阳道:“发现了什么?”

岳阳道:“不知道,再走几步就能看清了。”又走了一段,岳阳突然一声欢呼,向前冲去。张立不明就里,也跟着冲了过去,后面的人依次跟上。

这时大家才看清了,一个降落伞在平台边缘被风吹得摇来晃去,但就是动弹不得。在伞的下方有一个长条状的方形铁筒,有些像集装箱模样,不过比集装箱要小。走到近处,才发现那不是一个箱子,而是数个大号的旅行箱紧密地扣接在一起,箱子的外壳都是合金钢制成。张立也认了出来,这是特种兵常用的伞降物资。通常这样一个组合箱,里面有装备一个小组的全部常用物资,包括武器、药品、食物等等……

新装备

岳阳喜道:“哈哈,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一定是那群伞降者的空投装备被风吹得转了向。看看,激光制导仪被撞坏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真是老天保佑啊。”对于他们而言,这批装备无异于雪中送炭。

卓木强巴拍了拍这些钢制金属壳,伸手拉了拉,嵌合得很牢固,根本取不出。张立一面取电脑,一面道:“没用的,现在这些箱子被锁定为一个整体,没有光碟解码根本就取不出来,更别说打开了。”他飞快地接驳上电脑,并开始寻找接口,同时道:“不过我们也有电脑,破解这种密码,并不比破解古人的机关难多少。”

胡杨队长道:“他们怎么运上山的?这可是件大家伙。”

岳阳道:“蚂蚁搬大象啊。分拆出来,里面每一个箱子就等同一个登山背包,譬如四十人登顶,在山顶上再把它组装成四个大箱子空投下来,十个一组。像这个组合箱,就是由八个箱子拼接起来的。”“哐当”一声,张立道:“第一个箱子打开了,取走。”

巴桑就势拖出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横放在地,“叭叭”打开箱子。刚一摁开箱子两旁的扣索,那箱盖就在气压泵推力下自动升起。箱子内部由上及下被金属网格分做三层,每一层里的码放物资一览无余。

第一层是医用物资,包括特种部队急救包、维生剂,还有些不常见的针剂和胶囊。吕竞男从外包装的英文缩写判断,那些针剂和胶囊的作用有麻醉、导致昏迷、毒性气体等诸多品种。

第二层是上下两层中间的一个夹层,显得稍小,里面全是7.5×2.5×1厘米的方形小块,塑料真空包装,有些像压缩饼干,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可以称做含多种微量元素和维生素的压缩饼干。岳阳阅读着包装上的蝇头小字,片刻就露出惊骇的神情,拿起一块小小的方形饼干道:“只需一片,就足以提供人体一天活动的全部能量,我的天哪,恐怖的美国科技!这里有一、二、三、四、五……”岳阳数了数,中间的小格子里放的这些高能压缩饼干不下一千片,足以吃两年多。

吕竞男也接过一片,看了看道:“五年的保质期,外包装用的太空薄膜技术,看来是作为宇航食品研发的。我知道美国正致力于研究一种药丸式高能合剂,他们希望能做到药丸那么大一粒就可以满足人体一天的需求,看来他们已经取得一些突破了。”

胡杨队长对此也很满意,接着道:“为了不让食用者产生厌烦情绪,还设置有不同口味。”

第三层则是武器,像女士的美容盒一样被分做许多小格,武器被泡沫固定在小格中。最大的武器格占了四分之三的空间,正中斜放的主武器外形酷似M16A4外挂榴弹发射器,不过看得出性能和技术指标都要远超M16;左上侧配一对斯太尔TMP微冲,右下是一把战术USP带红外瞄准手枪。微冲和手枪各带五个弹夹,主武器则是十个加长弹夹。在武器格下侧是三排狭长辅助格,第一排十枚榴弹,第二排五枚手雷、五枚闪爆,第三排是腕表式飓风炸弹。主武器格的右侧是数个方形小格,里面装备有一些特种子弹,诸如穿甲弹、照明弹、爆裂弹等等。还有一格里摞了三个小号地雷。

连巴桑也对这样的武器装配震撼不已,这样装配的特种单兵在战场上无疑是可怕的敌人,就差没单兵火箭筒了。

而岳阳则发现,第三层底部距离这个大箱子的底部还有不少距离,他们看到的这三层,恐怕只占了箱子的一半空间。岳阳试着推了推箱子,跟着“哗”的一声,将装有武器的格子像抽屉一样拉了出来,只见箱子的下面,果然还有一套完善的装备……

钩锁、钩锁发射器、安全绳、主绳、快挂、大小8字环、岩塞岩锥、登山镐、鞋、帽、护膝、护肘、探照灯、手电、单人睡袋……一切户外生存装备可谓应有尽有。最下方还压着一个折叠好的硕大背包,显然背着那钢壳箱子不利于长途野外迁徙。

肖恩拄拐蹦了两步,惊呼着:“太完美了,太不可思议了!”他想了想他们自带的装备,居然还有大部分都是自行组装的,顿时有种垃圾的感觉。

张立搭腔道:“一分钱一分货,人家装这一个箱子的钱,装备我们所有人都绰绰有余。第二个箱子打开了,取走!”

唐敏欣喜地望着卓木强巴,现在他们有了这些装备,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几率无疑大了许多。卓木强巴像是知道敏敏在想着什么,对着唐敏含笑点头。唐敏抱着卓木强巴的胳膊,靠在卓木强巴的肩头。吕竞男望着装备,眼角余光却总控制不住。

胡杨队长道:“怎么没有水?”

岳阳道:“除了在特定作战区域,特种部队是不携带饮用水的,至多带一个水壶,绝大多数是就地取水。总不能背着几十斤水满山跑吧。”“连衣服都没有。”胡杨队长又道。

巴桑冷冷一笑,张立忍不住答道:“通常野外作战,一套衣服就穿好几个月,何况通常都是男性单兵,不像我们有女眷。”刚脱口而出,他就感到凌厉的眼神杀气腾腾,赶紧补充道:“不过特种女兵也能和男兵一样行动,不,不,有时候还更优秀。”说完吐着舌头,冒着冷汗,暗骂自己多嘴,继续破译他的密码去了。

幸亏吕竞男更多的思绪并没有放在张立的言语上,她思考着另一件事情,她警告大家道:“别高兴得太早了,这只是敌人遗漏的装备,由此我们可以想见敌人拥有的配置。这样的敌人,难道不应该让我们保持警惕吗?”

吕竞男的话让大家冷静了下来,唯有巴桑爱不释手地调试着那些武器。想想也是,他们只是侥幸发现了其中一个组合箱,而根据岳阳的说法,对方绝不止一个这样的箱子。精良的武器和装备让他们能面对更凶猛的猛兽,适应更险恶的环境,不过同样的装备出现在敌人身上,就只能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八个箱子全部解开了,其中的七个箱子是完全一致的标准配置,不过另一个箱子里则与别的箱子完全不同——里面没有医疗急救包,而是一个装满手术器械的公文箱,是外科医生出门常带的那种:各号手术刀、镊子、钳子、扩张器,还外带一个便携式3D彩超和心电复苏仪,一个冷藏密闭箱内有数袋备用成分血;没有食物,却有一套完善的通讯装备,那套通讯器能比原子表更远距离通讯,还有电子夜视红外视双模式望远镜和激光制导追踪器;没有常规武器,却有两具单兵火箭筒、一架分拆开的中型机枪、两个弹鼓、两把远程狙击枪;下面还有手摇式发电机、雷达、拾音器……

巴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了解他的人知道,这说明他已经非常高兴了。在巴桑看来,拥有这些,才是一个完整的作战单位。

岳阳看着这批器械,分析道:“我们的敌人显然也非常专业。从这些配置上看,他们至少有一个医生、两个侦察兵、两个狙击手、两个爆破专家,专业的通信设施,显然得有电子器械的高手来操作。如此配置的八个人,的确是可怕的特种作战团体,和我们在倒悬空寺遭遇的时候相比,这批人又进步了。很显然,和我们一样,莫金打算将他的士兵都训练成特种部队中的精英特种部队。嗯?奇怪……”“怎么?”在这些问题上,吕竞男有时也要询问岳阳——这个极具天赋的侦察兵,最擅长在普通事物中察觉常人不易察觉的问题。

岳阳重新察看了一遍整套装备,道:“完善的作战系统和辅助配备,可是,如果他们是来寻找帕巴拉神庙的,那神庙可是千年古庙,里面机关重重,怎么可能连最普通的探测系统都不配备?起码蛇眼一类最常用的探测装置应该有一套啊。”

吕竞男已然明白,点了点头。

胡杨队长道:“你的意思是说?”

岳阳道:“如果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极有可能,他们打算分批次进入香巴拉。而这次来的第一梯队,只是作战单位,任务是扫除障碍以及探路吧!”

众人默然。如果说这些敌人只是先头部队,那么后面还有多少人会进入香巴拉就难以估计了,总之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肖恩已经拿起一块饼干,向卓木强巴和吕竞男询问道:“可以……可以吃一块吗?”在早上没有谁愿意去享用那些长满毛的蚊子,后来在路上打到一些节肢动物,但没有油盐的烤肉并不能让人食欲大增,一天奔波下来,此刻腹中已经空空如也。“当然。”卓木强巴毫不犹豫地答应着。

吕竞男看着卓木强巴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搭岩营好了。”她看了看那些手术器械,又道:“肖恩的伤口还需要处理一下。”“好的。”卓木强巴道。

此时,肖恩已将饼干薄膜剥开,嚼道:“草莓口味,我喜欢这种味道。”吃到一半,奇怪道:“这是什么?”只见他从薄膜内侧抽出一片薄薄的好似口香糖的东西。

看着那薄片的包装袋,肖恩不由苦笑了一下,装备差异太大了。岳阳道:“是什么?”他接过薄片,没想到竟然真是口香糖,看了看,他也笑了笑,很是无奈。唐敏也好奇道:“是什么?”

岳阳递过去,道:“真是口香糖。说明上写得很清楚,在进食后服用,可以起清洁口腔的作用,而里面含有的部分物质,有提神醒脑的功能,通过舌下吸收。而且咀嚼增加脑部血液循环,使人的反应性和判断力都大大增加,有助于团队配合和协调作战,这也是许多篮球、足球运动员在比赛时喜欢嚼口香糖的原因。还有最后那一行字,你看到了吗敏敏小姐?里面含有钝化处理过的rdx。”

唐敏不由轻轻呼道:“塑胶炸弹!可是没有引爆雷管啊?”

岳阳道:“充分咀嚼后将包装纸反包过来,那时候就千万不能用任何重力去挤压它了。”

胡杨队长听得一愣,道:“这好像已经不是特种部队需要使用的东西了吧?”

岳阳点头道:“间谍才会使用这种具有隐蔽性的武器。连包装纸也不浪费,我们对手的装备,恐怕已经不是精良所能形容的了。”

张立一直蹲在最后那个箱子前翻找着什么,很仔细,也很小心。卓木强巴道:“找什么?”

张立一头汗水地站起来,摇头道:“激光发射器。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唯独没有准备激光发射器,好像我们的对手不打算再与外界联系。照理说他们是从上面下来的,一定知道顶峰除了激光,再没有任何电信号可以穿越。”

岳阳道:“这个很简单。我们的对手,也害怕他的队员中有不纯成分,他比我们更害怕这里被别人发现呢,这完全符合莫金的作风。”

稍加调试,张立将一个通讯器扔给岳阳。岳阳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将这个装置挂在耳朵上,将半片可开合的眼镜片合过来遮住右眼,耳塞塞进耳朵里,麦筒正对着嘴角,还有两根数据接驳线垂在肩上。张立又扔给他一个手机大小的数据中转器,岳阳将那手机插入胸前口袋,接好数据线,按动耳朵上方那两个简单的按钮,很快他眼前的镜片上出现了其余七个通讯器的方位和与他的距离,由于此刻其余七个通讯器都没通电,所以镜片上的数据都是零。岳阳也不禁得意地吹起口哨来。这套装备,简直就是为他们这种侦察兵量身定做的。

看着岳阳熟练地调试,吕竞男问道:“你以前用过这套系统?”

岳阳道:“哪有机会接触这么高级的东西!教官,你用过没有?”

吕竞男摇摇头,心中暗道:“没用过怎么会如此熟悉?”

张立在一旁补充道:“还有一台中央处理器,到时候由一个人背着,通过镜片旁边的摄像头,我们中的任意一个人都可以调出其余人此刻眼前看到的景象。还有那个毫米波雷达,它会为我们提供生命的活动范围和移动轨迹。”

岳阳双手在胸前握紧拳头,激动道:“不管这是哪批队伍,我都爱死他们了!一人一个背包,简直就是为我们定做的。”

张立道:“谁说正合适?这里只有八个背包,我们却有九个人呢,除非再……”

岳阳赶紧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张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差点又说了句很不吉利的话。

吕竞男道:“别激动了,天色不早了,搭岩营吧。我们的对手使用睡袋,看来他们对香巴拉还是不够了解啊,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失误了。”

其余人员负责搭岩营,张立的小型雷达站搭建好了,很小,但是方便携带,为了测试雷达的扫描范围,张立让岳阳带着通讯器向后移动。唐敏和吕竞男联手对肖恩施行了简单的伤口手术处理,去掉坏死的组织,进行了引流缝合,这次有麻醉剂,肖恩没有受到太多痛苦。只是创口很深,照敏敏的意见,肖恩本不该继续行走,这样对创口的愈合极为不利,不过肖恩却表示没有问题,绝不会掉队。

张立对雷达的探索范围也有了初步定论,最大探测范围十公里,如果天线放置在树顶,探测范围还要大。只是这并非张立想象的生命探测雷达,只是一个动态捕捉雷达,它只能捕捉快速移动的信号,如果是静止不动或缓慢移动的物体,则无法和森林区分开来。

第二天,重新整理了装备,继续向左前进。不过如今他们的信心大增,有了这一身装备,就算再遇到数头那种可怕巨蜥的围击,他们也有信心将其消灭。他们一直沿第二层平台边缘前行,由于不需要再为食物担心,除了取水,他们几乎不需要深入密林,如此一来,行程不由快了许多。但同时他们也想到了他们的敌人,同样的,敌人也不需要为食物担心,因此他们原先估计的十天路程差距,估计得缩短到五至七天左右。

前两日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偶尔有一两只怪兽冲出森林,也很轻易被消灭了。肖恩还能饶有兴致地告诉大家,这只是什么属的生物,从外形能看出什么生物特征,那只是食草还是食肉,从它的器官可以看出它是如何捕猎的,等等。

须弥山

卓木强巴带着他的队伍,在这片野兽横行,却没有人烟的荒野森林中踽踽前行。他们一路抛却了恐惧和疲惫,暂忘了沉痛和忧伤,用岳阳的话来说,既然不管多么悲痛,也要向前走,那为什么不快乐地向前走呢。

这两日的唯一缺憾,就是肖恩的臀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日益加重的趋势。到后来,每拄一拐,都能听到他轻轻发出“咝”的声音,看起来应该是在竭力坚持,但额头的冷汗还是忍不住渗出来。在吕竞男和唐敏联合诊断后,认为肖恩的伤势已经不利于继续行走了。当时肖恩的脸色都变了,这些天,他一直都克制着,尽量不让这种情况出现。但随后,卓木强巴的建议彻底改变了肖恩的担忧。卓木强巴建议,是否能为肖恩做个担架,大家抬着肖恩继续上路。吕竞男和亚拉法师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但最终还是认同了,就算怀疑肖恩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扔下肖恩,他们前进的速度,只可能比抬着肖恩走更慢,更何况他们并没有什么证据,这支队伍也不可能扔下受伤的同伴。

这些天来,亚拉法师和胡杨队长一刻也未停止对工布村日志和经文残卷的整理,希望从中继续发掘一些有用的线索。其他人做完手中的工作,有时也会去帮忙,最近敏敏和吕竞男照顾肖恩的时间要多一些,于是张立和岳阳在完成防御和侦察之后,也来帮手。

原本所有资料只保存在电脑里,仅亚拉法师一人进行翻译和理解,如今,莫金的装备中有小型储存设备,法师可以将电脑里的资料按时间段分发到不同队友的储存设备中,对工布村日志的研究效率大大提高。

张立分到的一段日志,似乎记载的都是琐事,某年某月去某地,带去了多少东西,换了些什么东西。饶是如此,他也发现许多生僻词,他不明白意思,只得向亚拉法师请教。

来到亚拉法师身边,法师正和胡杨队长进行着激烈的讨论,说着六道、八瓣莲花、宫殿什么的。突然,胡杨队长暴喝一声,激动地抓住亚拉法师的手道:“还记得大天轮经是怎么描述这个世界构成的吗?最开头的记载!”

亚拉一失往常的平静,瞪着眼睛道:“你是说,这不是香巴拉?没错,它与记载是不一样的,它是整个世界!”

胡杨队长用拳头捶着旁边的巨岩道:“这就对啦!这就对啦!”

张立一头雾水地问道:“法师,胡队长,你们说什么呢?什么不是香巴拉?怎么对了?”

亚拉法师解释道:“其实,我们在研究工布村的日志时,就发现他们对这里的称谓并不是我们所说的香巴拉,而是另一个词,我们想当然地以为,这个词就是指香巴拉。可是今天,胡队长明确地发现了香巴拉这个词根,按照工布村日志所描写,香巴拉应该是在第三层平台之上的某一个地方。”

张立道:“我……我不明白,法师,你把我搞糊涂了。这里,不是香巴拉?香巴拉在第三层平台上的某一处?那这里……这里是什么?我们翻译出来的香巴拉密光宝鉴呢?又指什么?还是我们翻译错了?”

胡杨队长呵呵一笑,用力拍了张立后背一掌。亚拉法师点头道:“这也正是我们刚才在争论的问题。如果这里,这整个裂谷空间,并不是香巴拉,香巴拉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而就在你来的时候,我和胡杨队长已经得出一个较为准确的结论了。”

亚拉法师将目光投向平台边缘,悠然道:“古代的戈巴族人,将这里看做一个独立的世界。他们认为,无论是穿越冥河,还是翻越神圣雪山,那都是超脱生死的过程。在他们看来,这整个裂谷空间,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这里就是全世界、全宇宙,这三层呈倒锥形的平台山体,就是须弥山。”

张立仍是不解,胡杨队长解释道:“你还记得大天轮经里怎么描述宇宙构成的吗?物质世界是由地、水、火、风四轮构成的。风轮处于虚空之中,其内是它所承托着的火轮,有七重,其第七重为金刚山,或名马面火山;火山的里面是水轮,也有七重,其第七重为盐海;它的里面是地轮,地轮的中央是须弥山,须弥山上下有沿圈,状如铜碟的边缘向外翻伸,下层最小,往上渐大,实指一个上大下小、倒立的圆锥体。你再想想我们寻找这个地方的经历,雪山外,是狂乱的罡风,而整个地下海和冥河甬道结构,都是古火山活动造成的,火山熔岩形成了地下海,而这三层头大脚小的倒锥形平台就在海中。其实,我们一直没有将这种倒锥形的结构与须弥山联系起来,如此看来,我们攀登的这三层倒锥形的平台,就是须弥山啊!”

张立讶然道:“这……这是须弥山?那香巴拉呢?香巴拉密光宝鉴指的不是香巴拉吗?”

胡杨队长道:“我想,我们以前理解错了。香巴拉密光宝鉴中,那条暗藏的线,不是指引我们前往帕巴拉神庙,而是指引我们前往香巴拉。香巴拉,只是这整个须弥世界中的一部分。世人要想在外面的世界中找到香巴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香巴拉,是在这里面的世界中,这……是完全不同于外界的世界。你看这里……”胡杨队长指着电脑对张立道:“这些最底层的工布村人,他们自称村子坐落在圣域与蕃域的交界,这亦是大天轮经中对须弥世界的描述。须弥山沿着山根分做四个象限,每一象限为一洲,每一洲再均分为东、中、西三区。通常对大天轮经的理解认为,我们这些凡人居住在南洲中区的北半部分,而这部分再分为六个区域,由北而南是雪山聚、香巴拉、汉域、黎域、蕃域、圣域。研究学者们认为,佛教是自印度传入,所以圣域当指印度,蕃域指西藏,黎域大致是新疆一带,雪山聚指大陆的最北端,至于香巴拉究竟在什么地方,尚无定论。还有种种论断,一致认定古人所说的须弥山,其实就是指喜马拉雅山,谁又想得到……谁又想得到!原来须弥山,是山中之山!”

张立完全沉浸在震惊之中,须弥山、香巴拉,这些传说中的名词,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们面前。亚拉法师夺过电脑道:“我们还需要查阅更多的日志,看看能不能结合铜镜上的图绘制出一幅详细的须弥山地图来。哦,对了,张立,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立回过神来道:“哦,是的,法师,这里有一些记载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请你帮忙看看。”说着,他将自己分得的一段资料接驳入电脑。

亚拉法师看着资料,奇道:“里面有很多修饰性的词语,难怪你看不懂。咿……”看着看着,亚拉法师露出了祥和的微笑。张立在一旁紧张道:“怎么样?法师,上面写的什么?”

亚拉法师解释道:“这应该是记载村志的那个人,写的一段类似于游记的东西,就是将他本人到过的地方,以及所见所闻描写出来。嗯,这个时间……按天轮历法推算……”亚拉法师重重地敲击在电脑键盘壳上,激动道:“这段资料,或许是我们发现的,距离工布村发生灭族时较近的一段资料了,要好好研究一下。张立,你注意找一下,你拿到的那部分资料中,还有没有类似的段落描写,统统找出来。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工布村被屠村的原因。”

张立点头道:“好的。那,法师,这段到底写了些什么啊?我只知道里面有个人名,应该是叫阿米什么的吧?”“玛吉阿米,好美的名字!”亚拉法师悠然赞道:“看来,这位工布村的记载者对这个小姑娘十分留意,每次提到玛吉阿米,都用了不少修饰词。”

听亚拉法师这样说,连胡杨队长都产生了兴致,张立更是在一旁催促道:“念出来听听,念出来听听。”

亚拉法师酝酿了一番,以低沉的嗓音缓缓念诵道:“今夜,久违的明月普照大地,林海涛声在月光下演绎着一曲优美的合奏,月影斑驳,星斗转移,透过林荫洒下的月光满缀碧绿的芳草地,大地上如有星河流淌。我头顶着星光,脚踏过星河,迎着微凉的清风前行,这美不胜收的夜景让我忘记了时间和疲倦。渐渐月已沉影西去,天边曙光微露,晨曦第一缕阳光透过尚未合拢的雾霭照拂森林,晨露凝结成一个个精灵,颤动的露珠在新发的绿叶上俏皮滚动,幽静的森林中传来清脆的鸟鸣,欢畅的溪水一路轻歌,它们自雪山来,纵贯圣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寻觅到如此宁谧的圣域。这将注定是一个不凡的早晨,我踏着松软的草地,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指引着我去寻找什么,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直到我看见那个颤巍巍的娇小身影。一个采拾榛果的小女孩,她半蹲在草地上,背对着我,脚边有一个简易的小竹篮,她认真地拾掇着,全然未知我的靠近。若说慷慨的自然之神为我展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那她,无疑就是画卷的核心,她是那么和美地与森林融为一体,仿佛我的存在才是多余的。当她回过头来打量我时,我惊叹于她的美丽,恍然明白,原来这如梦如画的晨曦,就是为了映衬出她的美啊!从那张稚嫩的脸上,我能看出她日后绝世的容颜,在她那双眼之中,我更看到了整片森林。满眼的春绿啊,就连我这颗苍老而疲惫的心,也为之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张立和胡杨队长仿佛在听一篇优美的散文,心神正陶醉着,但听得亚拉法师微微一顿,他们不约而同道:“没了?”

亚拉法师微微一笑,接着念道:“我钦佩于她的勇敢。怕只有七八岁年纪吧,独自一人,在这密林深处采拾榛果,难道她不知,这里的任意一种动物,任意一株植物,都有可能置她于死地吗?面对我这个来自森林深处的陌路人,她也没有丝毫惊惶与恐惧,反而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是怎样的笑啊,在这个充满苦难的年代,那样的笑容,足以驱散一切悲痛与哀伤。我稍感安心,拥有这样笑容的女孩,应当受到诸神的庇佑,就算最凶猛的鲁……鲁莫人,看见这样的笑容,也不忍心对她下手吧。她是,拥有天使般笑容的精灵。”“天使?”张立看着亚拉法师。

法师道:“我尽量翻译成你们能理解的语言。”胡杨队长一面示意法师继续念下去,一面对张立露出凶狠的表情,似乎在怪他胡乱打断法师的翻译。“出于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我靠近她,与她交谈。小姑娘告诉我,她叫玛吉,玛吉阿米,一个美丽得令人心醉的名字。她今年八岁了,和她的婆婆住在附近的……共惹拉村,婆婆的身体不好,所以她出来采拾榛果,给婆婆补充营养。在玛吉的邀请下,我们一起采拾榛果,摘野花,编草环,做游戏。她的纯真,令我忘记了自己的年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这无疑是个令我毕生难忘的早晨。因为快乐,所以快乐,这种单纯的快乐,让我重温了真正的快乐。更令我感到震惊的是,从玛吉的口中得知,她的双亲,都已死于战火,与她相依为命两年多的哥哥,也在不久前的饥荒潮中离散,但我从小姑娘的身上,却只看到了一种乐观与坚定。她的快乐,令她身边的一草一木,看上去都是如此欣欣向荣。小姑娘非常肯定地告诉我,婆婆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战争一定会结束,她的哥哥一定会回来接她离开这里,他们将要去外面的世界,这是,约定好了的!他们要一起去寻找那传说中没有纷争的净土,外面的世界无限辽阔,一定会有平宁的圣地,她要让所有的人,都过上相亲相爱的日子。玛吉在说这话时,脸上那认真的表情令我心颤,我愧为工布村的迪乌,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与胆识。我再度震惊于她的坚定与执著,那柔嫩的双肩……”亚拉法师念到最后,皱眉道:“战争?我们以前检索的日志资料中,似乎没有提到过战争。再仔细找一找,或许这与工布村的灭亡有着直接的关系。”

张立却不为所动,在他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个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小姑娘,挎着小提篮,在幽静的森林中认真地捡拾榛果。晨露、小溪、松软的草地,透过林荫洒下的几柱阳光,那该是多美的画面啊!

阿米的故事

接下来又走了两天。这两天,最悠闲的就数肖恩了,他因伤怡然自得地俯卧在担架上,每天就查阅方新教授的电脑,恶补早期的巨型生物知识,现在他已经能更清晰地断定各种怪兽的生活习性。

不过肖恩的悠闲,是建立在巴桑、胡杨队长、卓木强巴和亚拉法师四人忙碌的基础上的,正是这四人在轮流抬担架。另外三人没有话说,巴桑却对肖恩的伤势很是怀疑。肖恩的神志清醒,伤口也没有进一步感染的趋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好转?起码他也应该可以自己下地走两步才对。不过每次换药时,总是能看到吕竞男和唐敏皱起的眉头,每次引流条上的脓液依旧很多,可是如果是伤口感染了的话,肖恩的身体却没出现其他任何症状。对此她们也无法做出解释,能用的消炎药、抗生素都用了,难道说香巴拉的细菌也和外界不一样?而卓木强巴也受了同样的伤,为什么卓木强巴却没事?他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结上了疤。

不过巴桑并不关心肖恩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他所担心的是,肖恩不仅没有分担一部分负重,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重,使整个队伍的行程大大降低,这样迟早会被后面的武装分子赶上的。如果是在他以前那支队伍里,像肖恩这样的队员早就该离开大部队,在森林里自生自灭,如果说是非常痛苦难以存活的话,队伍的其他成员会毫不犹豫地帮助受伤的士兵解脱。

每次看到巴桑那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眼神,肖恩也不免有些愧意,他当然知道目前自己是整个队伍的拖累,不过那次与蚊子的亲密接触或许伤到了坐骨神经,只要腿一沾地就是钻心剧痛,而他也绝不可能为这支队伍的安危牺牲自己。

这两天的休息时间,在张立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又发现两段有关玛吉的记载,亚拉法师韵味十足地给他翻译了——战火,虽然渐渐平息下来,可每当我看到那些孩子无辜的脸、憎恨的双眼,我便知道,仇恨的烙印已经打下,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潮汹涌。我不明白,那些住在上面的家伙是怎么想的。两大王国势力的平衡已经保持了上百年,打破这种平衡,势必导致可怕的后果,他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可惜,我们不能再回到上面,看来,我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不过,在路过共惹拉村时,我看到了令我感动的一幕,一大群六七岁、衣衫褴褛的孩子,围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唧唧喳喳,欢笑不停。他们似乎忘记了战火带来的伤痛,这一刻,他们展露着儿童应有的纯真,与青草树苗,是如此的和谐。我不由驻足远望,不是刻意的,却听到了那些孩子用稚嫩的童音,向那个背对着我的女孩汇报着。“玛吉姐姐,我帮拉噶大叔找到了小屋里的扫帚,拉噶大叔夸我心细……”“玛吉姐姐,我替阿妈洗干净了毛巾,阿妈还说我很能干呢……”“姐姐,姐姐,……家的小羊羔跌伤了腿,是我替它包好的,小羊羔还舔了我的手呢……”“还有我,还有我,我为阿爸的果园浇了水,阿爸说我长大了……”……各种兴高采烈的汇报声,伴随着银铃般的笑语,如春雨般滋润着我这个听众的心灵。我仿佛是第一次知道,快乐,原来还可以这样分享。孩子们争相说着自己高兴的事、骄傲的事,不知不觉中,淡忘了一身的伤痛,忘却了饥饿与恐惧,稚嫩的小脸相互映衬着笑意。那个大一些的小女孩,挎着一个小竹篮,似乎在分发着某种奖励。我总觉得,这样的背影十分熟悉,而玛吉这个名字,也在我心头萦绕。当她转过身来,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令人心中有如春泉甘洌的甜美,是她……我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那个颤颤的身影,玛吉阿米。随着年岁的增长,玛吉出落得愈发美丽,任谁看见她那恬静的笑容,都将成为毕生难忘的回忆。玛吉已经不认识我了,但她的微笑没有变,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变。走近了,我愕然发现,玛吉的小篮子里,装着各种种子,有草籽、果核、谷粒。那些更小的孩子,珍宝似的将这些种子捧在手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好奇地询问他们做的是什么游戏。玛吉悄悄地告诉我,那些孩子,他们在战争中遭受苦难,要么失去了亲人,要么变成了残疾,他们的眼里蒙上了灰暗之色,若没有人帮助他们,他们的心,将冷如雪域高原万年不化的冰。看到那些失去童颜欢笑的孩子,玛吉就想到了自己。她希望这些遭遇战争的孤儿,能在不幸之中找到幸福;她希望她所承受过、体味过的悲痛,不要再降临到别的孩子身上。所以,她采集了许多种子,并告诉孩子们,他们可以用自己每天快乐的事情、令大家高兴的事情,来换取一枚幸福的种子。将那些种子种下,用爱心去浇灌,用快乐去培养,种子就会发出幸福的小芽,茁壮成长,结出希望的果实。这样,孩子们每天都会去收集快乐,他们就会忘记不快。看着玛吉那无邪的笑脸,我不禁心颤。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仅用一枚小小的种子,就能让那些孩子忘记伤痛,收集快乐。她直接将幸福的种子,播撒到了孩子们的心中。抚平战乱的创伤,是我想尽办法也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她仅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啊。走进共惹拉村之后,我听到了更为令人痛心的事:就在半年前,与玛吉相依为命的婆婆,已经去世了。刚才那个装了满满一篮子幸福,分发给孩子们的小姑娘,已经独自挑起生活的重担了吗?当我看到那些孩子眼中的敬慕和崇拜,我愈发相信,这个小天使,是天上的度母转世,来搭救我们这些因战乱而心灵受创的灵魂。……回来再次路过共惹拉村时,拉索迪乌邀请我共度望果节,我又想起了那个小姑娘,玛吉该有十二岁了吧。当篝火燃烧起来,我看到了她。她出落得愈发娉婷,她在火焰中起舞,裙裾飞扬,火焰也随着她的舞姿摇曳,大地也在她的脚下律动,她回眸展颜的那一笑啊……

与张立只关注那些优美的描写不同,亚拉法师与胡杨队长等人更注意的是这些类似私人游记与随笔记载的暗藏信息,如今他们已大致了解,这里应该就是雪山之中,极为难进难出的与世隔绝之地。若将各种传说也算做历史,应该是距今一万年间,陆续有各民族因战乱或灾荒迁徙到这里来。这里的原住民将整个三层平台统称圣域,或许几千年前他们有过统一的模式,只是后来又分散了;自戈巴族人到这里之后,他们将这里称为圣须弥山,而第三层平台的某一处,被戈巴族人改建后,他们将其称为香巴拉,那里被建造得与传说中一样,没有战争,没有饥荒,似乎一切都是自动完成的。

之所以认为以前出现过统一模式,是因为在各种回忆和记录中,提到的各部落的权力分配是极为相似的,就像美洲丛林的库库尔族一样,分为神权与王权,神权的代言人被称做迪乌。亚拉法师解释,迪乌是古苯教中一种能与神灵直接对话、能预卜未来的巫师,也有解除疾苦或降下天灾的能力。在整个第二层平台部族中,迪乌的地位上升到仅次于王权或是与王平等的高度,每一个村落都有一个迪乌,他们代行了村长、村医的职责,在战争中又能发挥像天气咒师或蛊师、操兽师一样的作用。

在各种回忆信息中,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战争。在工布村日志中,几乎没提及战争,或许是战火永远无法波及远在第一层平台上的工布村,又或是工布村的记录员对战争这个词讳莫如深,这些远比天灾、祭祀重大的事情,竟然一次都没出现在日志上。

从不同时期不同人记载的回忆、经历来看,这里不止一次爆发过战争,而且是隔不到几十年就会爆发一次。戈巴族人最初抵达这里也并非一帆风顺,而是与这里曾经的原住民爆发过大大小小无数冲突,最终才确立了其地位。在一份最古老的回忆录抄本里面,说到了戈巴族抵达圣须弥山之后最艰苦的一场战争,那是在最上层,他们与某个部落杀得难解难分。

这一部分内容是岳阳发现的,他很惊奇——其他人找到的一些资料中,对战争的描述都是淡淡几笔。毕竟在当时,能与光军抗衡的势力几乎是不存在的,能让光军鏖战数日的部落,那一定是相当的强大。

岳阳将资料交给亚拉法师。法师看着部落的名字,不禁动容道:“玛桑!”

岳阳道:“这是什么部落?”

法师道:“玛桑,是一个传说中的部落。据传说载,在吐蕃统治青藏高原前,还曾存在更替过十几个王朝,玛桑就是其中之一。它的统治时期,应该还在象雄王朝之前,估计与商朝同时代。而同时,玛桑又是古老苯教中一种实力强横的魔物,后来与佛教融合之后,就是人们常称的夜叉!而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还有一段极为有名的关于玛桑的传说。”

张立最近对传说故事等极为敏感,赶紧探头来询问:“是吗?什么传说?”

亚拉法师简单道:“是另一个有关藏民起源的传说。传说中,我们的先民,一直就生活在高原之上。我们的祖先生活在山腰的岩洞中,又叫岩居人;而在雪山更高的地方,则居住着适合在雪山上生存的雪山人,它们的名字,就叫玛桑。所以玛桑又可以称为雪山人。传说中,玛桑人比我们更高大,体表有厚厚的毛发,手长脚宽,在雪山上健步如飞。在很远古的时期,雪山人常常下山来欺负岩居人,岩居人奋起反抗,但由于身体条件不如对方,所以总是被雪山人欺负。后来,岩居人为了生存下去,去请众神之母萨都艾桑。于是,在一场岩居人与雪山人的决斗中,神母帮助了岩居人,将岩居人手中的武器变成巨大的石块,而雪山人手中的武器却被变成了雪球。最终,岩居人用石块把雪山人一直赶到山的另一边,从此在雪山下快乐地生息繁衍,最后形成了高原上的各个部族。”“咦?”张立和岳阳都认为自己对青藏高原了解得够多了,可法师随便说个故事,都令他们耳目一新。

胡杨队长道:“这个传说我听过。记得当时有位藏学专家还曾分析过,这个传说估计是暗指东方黄种人与那些西方白种人之间的战斗。你们知道的,那些外国人普遍比我们身形高大,而且体表的毛发也长。还有人说是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的战斗。”

亚拉法师摇头道:“不,不是,这或许是在没有文字的时期,一次奴隶时期的王朝更替。而且,关于雪山人,我更倾向于……”“雪人!”胡杨队长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已经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

张立和岳阳马上各自接着道:“夜帝?”“就是上次我们在雪山上听到声音,却没看到的那种?”

胡杨队长点头道:“嗯,青藏高原各处都流传有雪人、野人的传说,各种见闻也是有鼻子有眼,但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世界各国都曾组织过科考队,到西藏和尼泊尔等地查找雪人证据呢。”

岳阳好奇道:“胡队长你怎么对这些猎奇消息这么清楚?”

大胡子咧嘴一笑,道:“这可不是简单的猎奇,许多国家都一直将雪人作为科研项目来调查的。当年,还是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曾跟着老队长来过雪山,找过那种东西。”胡杨队长望天回想了一下,道:“在青藏和整个喜马拉雅山脉地段,关于雪人的故事数不胜数。不同的地区,也有不同的叫法,‘夜帝’的称法最为广泛,整个中亚和东亚山脉都这样叫,几乎就是雪人的代称。而在墨脱地区称‘则市’,拉喀巴山附近称‘康米’,青海以北称‘格里’,清代记载为‘人同’。国家对野人是否存在还是很重视的,不过一直将重心放在神农架,对于雪人方面,外国专家做得比我们多,他们在尼泊尔和印度一侧山脉活动,围绕珠峰附近对雪人的调查探秘活动开展得也比较多。”“不对。”亚拉法师淡淡笑着,很肯定地告诉胡杨队长。

胡杨队长一错愕,还未明白是哪里不对,岳阳已经抢先反应过来,大声道:“那些外国人不是要找雪人!借雪人为幌子,其实是要找帕巴拉!就像二战希特勒和其后各国的珠峰科考一样,都是幌子,都是想找帕巴拉!”

亚拉法师赞许一笑,但仍道:“不对。”

岳阳挠挠头,这他就不明白了。只听法师解释道:“他们是找帕巴拉,但也是找雪人,不是幌子。”见岳阳还在皱眉,法师接着道:“就像强巴少爷一样,他找紫麒麟,也找帕巴拉,不矛盾。就像我们清楚戈巴族人建立了帕巴拉,光军与帕巴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一样,某些西方研究者也坚信,雪人与香巴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这怎么说?”这下,连胡杨队长也感兴趣了。

亚拉法师道:“还是要从福马说起。后人都知道,福马是从阿里王史诗中查找到的关于帕巴拉的线索,所以,也有另一部分人,继承了福马的线索查找方向,他们专门搜集各种神话传说故事,希望从中发现有关帕巴拉的秘密。其中有一个神话故事,源自古苯教,大意是这样:神魔时期,神居住的地方叫耶,魔居住的地方叫岸。岸有各种疾病、剧毒,生灵相残,生存极为艰难;而耶国则花香水美,仙鸟绕云,吃穿不愁。两国被希玛河分隔,岸想占领耶的土地,于是两国战乱不断。后来岸国终于派一位女魔勾引到了神灵,并和神灵产下子女,再后来女魔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抛弃了丈夫与子女,返回岸国,从此耶国就被污染了。所以古苯教所有的仪轨在进行时,一定会有净化仪式,就是为了消除岸国魔女带来的污染,进而演变成如今藏民的一种习俗——煨桑。”

亚拉法师说到这里停了停。张立、岳阳和胡杨队长都没说话,只盯着法师,这故事好像与雪山人和香巴拉没有任何关系啊?

法师这才道:“那群国外的研究者则认为,所谓岸国,应该指的就是古时人们生活的高原,那时候高原环境很险恶,人们生存很艰辛,各种疾病也多;而所谓的耶国,指代的就是香巴拉;而那条希玛河,就是古苯教中通往圣地魏摩隆仁的箭道,也就是通往香巴拉的那条唯一的地球肚脐之道。而雪山人又叫夜帝,同时很多地方音译成耶啼,那些研究者指出,耶国,其实暗含有耶啼人的国度的意思。岸国污染了耶国,也吻合岩居人最终赶跑了雪山人的传说,而今天藏民的煨桑,暗指通过煨的方式,来平息玛桑人的怨念。而事实上我们说的桑,指的应该是洁净、圣洁的意思,整个净化仪轨,应该是通过洒洁净的水,和用柏枝煨出洁白的烟雾,达到驱除污物和病毒的目的。”

岳阳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法师的意思是,那群国外的研究者认为,香巴拉就是传说中的耶国,也就是雪山人玛桑聚居的地方?雪山人、玛桑、雪人、夜帝,都是指同一种生物,曾经和我们古代祖先争夺生存空间,后来被赶跑了,却是被赶到香巴拉了?不对啊,我记得强巴少爷告诉过我,夜帝在夏尔巴语中是岩居人的意思,这里怎么成岩居人的对头了?”

亚拉法师摇头道:“夏尔巴语中,没有雪山人这个词。夜帝指代的就是某种活动在雪山中,身形高大、体表覆毛、状似人形的巨大生物,因为夏尔巴人不知道它们居住在哪里,从未有人找到过它们的巢穴,所以认为它们居住在雪山上的岩洞中,因此,夜帝在夏尔巴语中又可以叫做岩居人。这里的岩居人,和我们前面提到的岩居人是两个概念。至于你其他的分析都不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国外有一大部分人深信,雪人居住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某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那里,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加上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处都有传说,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人们就愈发相信,雪人能找到去香巴拉的路,捉住了雪人,说不定就能让雪人带路去香巴拉。”

岳阳道:“从工布村找到的这些资料来看,那些国外专家的说法,好像也有些道理啊!这里真的有一个玛桑族,只可惜我只找到一小截资料。”

亚拉法师道:“那些国外研究者之所以这样笃信,就是因为前面那则关于耶国和岸国的神话故事,出现得非常早,比阿里王史诗、格萨尔王史诗这些民间流传的故事还要早得多。更有国外藏学研究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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