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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4 04:5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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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乔治·吉尔德著,邹笃双译

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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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谷歌时代:大数据的没落与区块链经济的崛起

后谷歌时代:大数据的没落与区块链经济的崛起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后谷歌时代:大数据的没落与区块链经济的崛起作者:乔治·吉尔德著;邹笃双译排版:汪淼出版社:现代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9-01ISBN:9787514372441本书由现代出版社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言回到未来

20世纪90年代初,我在马萨诸塞州西部靠近胡萨托尼克河的一处旧仓库里经营着一家时事通信公司。未来款款而至。

与此同时,历史也伴随着道格拉斯·特朗布尔那娴熟精湛却略显乖戾的特效跋涉而来。世界正在迅速地数字化,而他却固执地坚守着各种模拟技术不放手。这就意味着他需要为电影中的所有形象都搭建起实实在在的模型,再将那些重层的图像呈现到高分辨率的胶片上。

特朗布尔和我的朋友尼克·凯利创办了一家名为“莱德菲林(Ride Film)”的公司,主营业务是基于罗伯特·泽米吉斯的系列电影《回到未来》建造一座驾乘体验式主题公园。我也参与了投资。

没过多久,一尊全尺寸、由塑料加混凝纸浆制成的雷克斯霸王龙便悬挂在我们那间落满灰尘的木质楼梯间里了,它也是吉尔德出版社(Gilder Publishing)的非正式吉祥物。对于这条霸王龙,我们并没有太花心思,但是它却成了到主题公园里来体验时光之旅的游客们的最爱。在尔后的16年里,风靡于奥兰多、好莱坞和大阪等多个地方的主题公园。

特朗布尔自己也一直希望能踏上时光之旅。1968年斯坦利·库布里克执导的电影《2001:太空漫游》结尾处“星际之门”的特效就是特朗布尔的手笔,这让他名噪一时。此后他便淡出了好莱坞,开始了自我流放的生活。他在马萨诸塞州的一个小镇子里安下身,在那里他依旧保持着对自己模仿天分的抵抗和怀疑。电影《2001:太空漫游》大获成功之后,特朗布尔还为好几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电影制作了特效,其中包括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第三类接触》(1977),以及雷德利·斯科特1982年执导的《银翼杀手》。

但这个世界早已经开始了数字化的进程,特朗布尔几乎已经被大家彻底地忘记了,他寄希望于作为一名发明家重新归来。此间,他发明了名为“秀扫”(Showscan)的浸入式系统,此系统使用70毫米胶卷,每秒可播放60帧。他还发明了一种三维体验电影,其效果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虚拟现实”体验。但特朗布尔的发明,不需要戴上三维眼镜,也不需要戴上虚拟现实护目镜就实现了全沉浸式效果。

1985年迈克尔·福克斯的原创电影备受市场热捧,总收入高达50亿美元,但是与特朗布尔所经营的驾乘体验项目相比,那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环球影片公司的制片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认为《回到未来》的剧情足够刺激,以此为基础制作一部动感电影,没准能够超越迪士尼公司基于乔治·卢卡斯的《星球大战》系列而制作的动感电影。卢卡斯对这个想法不屑一顾,他认为环球影片公司制作的场景根本不可能和《星球大战》匹敌。“要不要打个赌?”斯皮尔伯格答道。项目在他的主持下开始了。

未来和历史相互交融。肆虐的霸王龙、未来感十足的德罗宁牌(DeLorean)汽车、头发苍白目露魔性光芒的布朗博士、古风浓郁的钟顶建筑“希尔峡谷”在加利福尼亚州建成了。也许你还记得那种无与伦比的“冲击”。这一切穿越时光来到我们这栋3层的楼房里。伴随着那只霸王龙以及德罗宁牌汽车外壳一起到来的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剧场,以及长达1年的电影拍摄。

特朗布尔耗费了4亿美元对好莱坞博斯工作室的电影进行了压缩,以便制作4分钟的三维动感电影。在接下来的15年里,这部电影获得了数倍于此的收入,进而让环球影片公司在奥兰多的主题公园能够抵挡“迪士尼世界”的碾轧而不至于彻底崩溃。在几间租来的办公室里,这部电影最初的观众就是我和我的3个孩子。那时,我最小的孩子南妮娜只有6岁,我不让她观看这部电影,害怕她不能将现实和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电影形象区分开来。

事实却是,我们谁也无法做到彻底地区分。坐在德罗宁牌汽车里,系上安全带,头顶上是一块iMax银幕。意识逐渐消散,人们很快就忘记了自己所乘坐的汽车其实只能在三四英寸的范围内晃动。但这已经足以在我们备感压抑的大脑里形成一种腾云驾雾的动感。剧场里灯光熄灭的那一刻,我们已经被带走了。去追赶那种穿越时空的“冲击”。一瞬间我们就被带入“希尔峡谷”之中,撞破德士古公司的红色招牌,拐个弯直直地冲上那蜿蜒的街道,冲向那座钟顶建筑所在的市政大厅,穿过市政大厅之后便是冰河时代。

透过冰天雪地的远景,眼前是逼真的三维苔原远景。从一处喷涌的火山上跌落下来,没过多久,我们便置身于白垩纪时代。在那里,我们不停地躲避着霸王龙獠牙的攻击。怎奈无处可逃,我们乘坐的汽车磕磕碰碰地钻进了恐龙的巨齿,滑进了它的食道。幸运的是,我们又被它吐了出来,踏上了继续追寻那无与伦比的“冲击”的旅程。正如布朗博士所说的那样,当车速达到88英里每小时的谐振点,观众都会跌坐在汽车的座椅上。“唰唰唰”,一刹那我们又回到了现实中。哦,不要!——我们会不会冲破全景屏幕的玻璃隔窗呢?太棒了!伴随着数不尽的玻璃碎片坠地,终于回到了地面,回到了最初出发的地方。大家迈出德罗宁牌汽车来到昏暗的大平台上,却发现四下里连一片玻璃碎屑都没有。

这趟旅程只有短短的4分钟,但是虚拟现实技术的强化效果让时间膨胀变长。我们的眼睛快要蹦出眼眶了,心跳加速,呼吸紧张,感觉自己好像至少在汽车里坐了两个小时。其实我们经历的只是一场时间的旅行。

和地球一样,宇宙也不是平的。那些贫瘠的命定论理论认为世间的一切都是泾渭分明的物质存在,一切都只受到物理和化学原则的支配,根本没有给人类的意识和创造力留下任何空间。正如三维动感电影超越了二维电影,其他维度的经验也一样是真实的变体和艺术性存在。查尔斯·桑德斯·皮尔斯曾经是哈佛大学的数学家兼哲学家。他早在1个多世纪之前就已经指出,对于一切符号和物体,不论是柔软易1耗的棉毛织物,还是语言和艺术,都需要解释性思维的调解。

人类的思想开启了潜在的“虚拟实境”(metaverses)和想象现实的无限的维度——各种反设事实,各种类比,各种诠释性情绪,以及各种思想和创造力的飞跃,小说家尼尔·斯蒂芬森创造了“虚拟2实境”这个词。杰伦·拉尼尔是“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的先锋。他们竭尽全力探索人类的思想,视之为无上的珍宝。倘若在扁平的宇宙之外没有更多的维度,那么我们的生命和视野必将衰退,并终将凋零。

在阅读了克莱夫·斯特普尔斯·刘易斯的《转换》(Transposition)3一文之后,我想到了“扁平宇宙(flat universe)”这种类比,并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假设你生活在一个二维的绘画图景之中,对二维图景中的一切都了然于胸。如果有人告诉你二维世界只是三维世界最为模糊的再现,只是无限世界的苍白回响,你该如何回应呢?舒舒服服地生活在二维的世界之中,你用二维的平面理论解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颜料的色调、远近物品的平行关系、角度和边缘。一切数学关系都得到了转换。“三维?”你可能会说,“我不需要这种假设。”

20世纪90年代初期,也就是我致力于“回到未来:驾乘体验”项目的同时,我也一直在预测电视的终结以及互联网电脑时代的兴

4起。在《后电视时代》一书1994年的修订版中,我解释道:“未来10年最常见的个人电脑将会是一部拥有网络地址的数字移动电话……5借此和成千上万不同的数据库相连接。”我在很多的演讲中都这样宣称,“它将和你的手表一样便携,也会像你的钱包一样与众不同;它能识别语音,能够指引方向;它能收发邮件,能够收集新闻,也能支付账单。”此处会有意义深远的停顿,“它不一定是‘视窗(Windows)’,却可以控制你的门——房门、车门,也可能是你的认6知之门”。

鲁伯特·默多克是第一批认识到该书价值的人之一。他将我从太平洋彼岸召唤到澳大利亚的海曼岛,目的是要用21世纪的媒体知识重塑新闻集团和20世纪福克斯高管们的视野和眼界。好莱坞的超级经纪人阿里·伊曼纽尔认真思考了书中的内容,并公开地宣称该书将是他面向未来电子时代的向导。我也是后来才从史蒂夫·乔布斯的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乔布斯读完这本书之后还把它推荐给了同事们。《后电视时代》中所预测的内容大多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现实,但是我们仍然还有回到未来的必要。互联网依然没有兑现那些最为重要的承诺。1990年,我曾经预测生活在网络计算机的世界里,人们根本不用看到不想看到的广告。遗憾的是,在谷歌的引导之下,互联网上不仅满是不受欢迎的广告,还充斥着各种机器自动转发的恶意软件。它不仅没有把权力交到每个人的手中,反而将其变成了一团龙卷风,把所有的金钱和权力刮到了顶部。

我们所处的谷歌世界——它的界面、图片、视频、标识——都是二维的。它是扁平世界理论和物质主义的拥趸:认为化学和数学的命定论理论足以解释一切;认为作为随机进化过程衍生品的人类思想,完全受控于人脑这个客观存在。它相信制造芯片大脑的可能性,相信机器可以像人脑一样“学习”,而意识只是人性中无关紧要的一部分,是物质的自然浮现。它认为想象力只是完整逻辑世界的幻象而已;认为人类已经无所不知,余生只是过上领取旱涝保收的养老金的退休时光。诸如拉里·佩奇、谢尔盖·布林和埃隆·马斯克这样的人,只是银河系中高墙深宅中的存在,这些人生活在他们自己的私人星球上,存在于那个赢者通吃的宇宙中。

但是你的德罗宁牌汽车拒绝承认这一切。在一个全新的多维世界中,每个人都可以是赢家。来吧,让我们一起踏上这段短暂而刺激的旅程。第一章勿窃此书

当前经济发展到了基本上为每个人都生产了足够多产品的阶段……

故而,我们正在步入的这个新时代所面临的不再是生产多少产品,而是关于分配,关于人们如何分享生产所得的问题。1——威廉·布莱恩·阿瑟,圣菲研究所,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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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能还想看一看我们根据算法筛选出的同样选择这本书的人还选择了哪些其他书籍。正如风险投资家马克·安德里森所言,这些书籍解释了“软件正如何吞噬世界”,以及谷歌搜索和其他软件如何构建起了“人工智能”(AI)。这无异于“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件”。谷歌人工智能提供了神秘的“深度机器学习”算法。这让时任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大为震惊,因为该算法能比他以及其他人更准确地识别视频中的猫。这些书中所讲述的“深刻思想”将电脑从对人类智能的依赖中解放出来,并将很快变得“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若想下载这些精心挑选的书籍,你需要提交信用卡卡号和安全码,以及与信用卡账户相关联的地址。如果发生任何变化,你可以回答有关你的出生地、爱犬的名字、母亲的姓氏、在哪里上了学前班、社保号的后4位数字、最喜欢的歌手的名字,或者第一位教师的姓名,诸如此类的安全问题。希望你的答案能保持一致,如此便可以继续了。你还可以修改密码。请认真选取一个超过8个字符的密码。请不要使用其他账户的密码,并确保包含数字、区分大小写的字母和数字符号。谷歌将发送一个临时代码到你的电子邮件地址以便激活你的新密码。对不起,你的电子邮件地址无效。是否需要再试一次?也许这本书不适合你。

许多知名人士都认为,该行业正迅速接近“奇点”时刻。那些存在于“云”中的超级计算机正变得比人更聪明。并且它们能够从你的大脑和身体中获得非常完整的多维数据流,以至于未来的生活中,你希望这些机器能帮你作出大部分决策。先进的人工智能以及生物密码领域的突破使得许多研究者相信,像人类这样的生物仅仅是算法的产物。该算法嵌入DNA和神经网络逻辑之中,可以通过机器学习进行解释和控制。

云计算和大数据公司,诸如谷歌凭借名为“深度思维(Deep Mind)”的人工智能,可以在大到人生关键抉择,例如选择配偶和选择医疗保险,小到管理个人比特币钱包密钥以及苹果Mac电脑驱动器密码等诸多方面超越人类。这种能够自我学习的软件也能胜任你的大部分工作。在即将到来的数字世界里,人可能并非不可或缺。

别生气。很有可能,你可以趁着收入不菲就退休。拉里·佩奇、埃隆·马斯克、谢尔盖·布林和蒂姆·库克等众多硅谷顶尖的雇主们都认为,大多数人之所以无法就业,究其原因是他们在智力上远比人工智能算法逊色。你知道谷歌人工智能直落5局战胜了世界围棋冠军吗?你甚至都不知道“围棋(Go)”是什么意思吧?围棋是一种风行于亚洲的战略性游戏,长期以来,人工智能研究人员都将其视为一种智力挑战,它在难度、自由度和复杂性方面远远超越了国际象棋。在如此严苛的运用中,你不具备与计算机竞争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也不用担心。遥遥领先的硅谷巨头们已经建议联邦政府保证每一个过时智人的年金收入。没错,每年都有“白给的钱”!此外,像你这样老练的网络高手,很可能是杰出精英中的一员。据拉里·佩奇、奥布里·德·格雷一样的天才们所言,你们也正加速成为社会的失业人口中的一员。

你可能信心满满,认为自己就是大数据的造物主,似乎拥有些许神性。这样说你觉得怎么样?

谷歌搜索几乎达到了无所不知的境地。历史上的人类部落将这种能力归因于神,那么你可能就成人间之神。在谷歌园区里,有一位颇受大家喜爱的演讲者,他的名字叫作尤瓦尔·诺亚·赫拉利。他的新书2的书名便是《未来简史:从智人到智神》。

在过去,关于人间之神,关于无所不知和精英至上的言论可能主要局限于深夜的吸血鬼或精神病院一类的故事之中。21世纪第二个10年即将结束的这些年里,硅谷的大部分利润来源于谷歌、苹果和脸书之类的公司。它似乎正在经历一场精神崩溃。这在某种程度上表现为对全能和超越的妄想,而在另一层面上则表现为对消费者所使用设备“安全”指令的过度敏感。在看似任意的模式中,程序总是要求输入新的密码、用户名、个人识别码、登录信息、加密密钥和注册要求。每个网页都需要你特别关注,就好像它是你的“掌上明珠”似的。程序总是和机器冲突,你越发频繁地发现自己处于败局之中。每当你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识别不清的对话框,询问“你的密码”的时候,就好像你只有一个密码似的。

与此同时,互联网安全显然已经崩溃。谷歌派出了一支“特警队”来对付那些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安全故障。正如格雷洛克风险投资公司的安全大师阿西姆·钱德纳向《财富》杂志透露的那样,归根结底,那都是你的错。人类天生就容易受到恶意软件信息的攻击。故而,《财富》杂志宣称,“抵御黑客的攻击注定是一场永不停息的战斗”。3

在反乌托邦科幻电视剧《太空堡垒卡拉狄加》中,保护文明不受半机械电子人入侵的关键规则是“绝不连接计算机”。在我们的星系之中,在网络的概念被怀疑之前,还有多少次破坏和错误的修复承诺被打破?许多行业,诸如金融业和保险业,基本上已经脱轨了。医疗保健行业更是这个数字沼泽的最底层。公司对防火墙和256位安全代码背后的安全保证已经被另一条戒律所取代:网上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除了视频游戏大师组建的业界特警队以及黑客组织之外,硅谷几乎已经放弃了对安全的追求。是时候雇用另一位副总裁以负责多元化和计算碳足迹了。

正当计算机精英们沉迷于自己所研发机器的性能不能自拔,并对人类客户表现出的种种相对克制的傲慢不满之时,安全系统其实已经崩溃。与此同时,这种无所不能的错觉并没能阻止其首次公开发行(IPO)就表现平平,没能让谷歌领导的冠军企业走出反垄断的困境,也没能帮助那些饥饿的“独角兽”企业(人们对价值逾10亿美元的私营企业的称呼)摆脱无利可图的虚假繁荣。导致IPO不景气的原因是硅谷业已失去了企业家的优势。

硅谷巨头们当中的谷歌派认为当今的技术——硅微芯片、人工智能、机器学习、云计算、算法生物学和机器人——是人类最终的成就。算法的末世致使人类劳动和人类思想统统成为过时的存在。

这一切在时间维度上都是地方主义和短视的表现,夸大了他们所处时代的成就,夸大了自己公司的贡献、夸大了自身哲学和幻想的特殊性与重要性。假设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围棋”机器和气候理论就是历史的终结,他们就可以“赢家永远通吃”。诡异的是,那些对硅谷持批评态度的人也有着同样的错觉。反乌托邦主义者与乌托邦主义者一道,设想了一个能力无限、极具远见的硅谷。其领导者就是垄断了信息和情报领域的谷歌公司。

就像当年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一样,人工智能被认为正在重新定义人类的意义。达尔文认为人类是动物中的一员,是一种经历了危险进化的猿而已。但谷歌派认为,人类在智力上并不比自己公司的算法机器更高明。

与尤瓦尔·诺亚·赫拉利、尼克·博斯特罗姆、拉里·佩奇、谢尔盖·布林、蒂姆·厄本和埃隆·马斯克等人的看法相反,《后谷歌时代:大数据的没落与区块链经济的崛起》一书认为,改变世界的人工智能巨头实际上只是工业版图的末端而已。当前秩序下在安全、隐私、知识产权、商业战略和技术等方面的危机才是根本问题。这些问题都不能在当下的计算机和网络体系结构中找到解决方案。

安全不是通过增加新的密码层,增加更多着装随意的“特警队”队员,增加入侵检测方案,提供反病毒补丁,增强恶意软件预防和软件修复就能实现。安全是所有其他服务的基础,对所有的金融交易都至关重要。它是所有信息技术中最基本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在商业运行中,执行协议的能力并非可选项目,它在所有经济学习和经济增长中发生。如果你的产品是“免费的”,那它就不是产品,即使你可以从所谓广告商那里榨取钱财以便资助它,你也不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如果你不为你的软件服务收费——如果它们是“开源的”——你便可以避免对其中出现的“漏洞(bug)”负责。如此一来,虽然可以巧妙地避开国家专利局对小型软件进步或“业务流程”的荒谬规定,但也不要假装你真的拥有客户。

安全是任何系统中最关键的部分。它使机器具有初始的“状态”或支撑位置,并由此获得经济上的牵引力。如果安全性不是信息技术体系结构的组成部分,那么就必须替换该体系的结构。

当一切都是“免费的”时,原始的分布式互联网架构就足够了,因为互联网不是任何协定的载体。当它所做的只是显示网页,发送电子邮件,运行讨论论坛和新闻群组,以及超链接的学术网站,网络并不绝对需要拥有一个安全的基础。但当互联网成为货币交易平台的时候,新的安全机制就变得不可或缺了。亿贝(eBay)率先收购了贝宝(PayPal)。本质上讲,贝宝并不提供互联网服务,而是提高在线交易效率的外部力量。外部合作关系要求客户信息通过网页传输完成交易。网络上充斥着信用卡号码、安全码、消费日期和密码。

21世纪之初,随着亚马逊、苹果及其他在线商场的崛起,互联网上充斥着各种交易,这个产业退回到了“云端”之上。硅谷的领军企业抛弃了分布式互联网架构,取而代之的是诸如贝宝、亚马逊、苹果的iTunes、脸书和谷歌云之类的集中式和分段式订阅系统。优步、爱彼迎和其他尚在成长期的“独角兽”紧随其后。

要是这些所谓“有围墙的花园”真的能与互联网的其他部分隔离开来的话,那倒也没有什么问题。苹果公司的史蒂夫·乔布斯最初试图通过禁止第三方软件应用程序来实现这种分离。亚马逊成功地隔离了自己的域名,并与信用卡公司等外部第三方建立了联系。但这些集中的堡垒违反了公司影响力提升的科斯定理(Coase Theorem)。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纳德·哈里·科斯在一篇著名的论文中指出,如果一个企业在发掘并与外部各方签订合同时的成本,超过了实际价格、内部市场以及规模经济缺失所带来的低效率的话,那么该企业则更应4该追求交易的内部化。在有围墙的花园中集中数据会增加安全的成本。该行业寻求集中的安全,但集中并不能保证安全。

在所谓“强盗大亨”的时代,公司的商店并不是资本主义的巨大进步。如今,它通过云计算、通过广告提供的资金,外加分享虚假免费商品,也依然没有取得更好的效果。现在的全球经济到了构建新信息架构的时候了。

幸运的是,这个新架构的建造方兴未艾。第二章谷歌的世界体系

目前,以市值衡量谷歌的控股公司字母表(Alphabet)是全球第二大公司,苹果公司排名第一,紧随其后的是亚马逊和微软,以及排名第七的脸书。这5家公司合在一起形成了日益令人担忧的全球寡头垄断。

美国日益强大的信息公司逐渐占据全球的主导地位,这着实有些出人意料。10年前,世界上市值最高的公司还是诸如埃克森美孚、沃尔玛、中国石油公司和中国工商银行。当时没有一家互联网公司进入前5名。时至今日,前5名中有4家都是美国的信息技术巨擘。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本书不叫《颠覆苹果车》呢?又或者叫作《脸书与四骑士》呢?

因为在这五强之中,谷歌是当下这个崭新且成功的“世界体系”中的主角。无论是在美国所有最具声望的大学,还是在全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中心,都能找到它的拥趸,它正在全世界的知识分子中迅速地传播,从山景城到特拉维夫再到北京。“世界体系”一词是我借用了尼尔·斯蒂芬森小说中关于艾萨克·牛顿和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的巴洛克式循环小说(Baroque Cycle novel)中的表达。它反映了一种文明,代表了渗透在一个社会1的技术和制度之中的一整套思想。

在他所描述的18世纪的世界体系中,牛顿提出了两个主题。一个蕴含在他的微积分和物理学中,力求物理世界的可预测性和可测量性。另一个却不那么有名,牛顿在建立一个值得信赖的金本位制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这使得经济估值与贸易项目的实物尺度变得同样可靠。

自1948年克劳德·香农和20世纪50年代彼得·德鲁克以来,人们普遍认为信息经济是一个新概念。但其实牛顿的物理学和他的黄金标准都已经是信息系统了。更具体地说,牛顿系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信息理论。

为牛顿写传记的人,通常低估了他在建立坚实可靠的货币信息理论方面的成就。其中的一位传记作家这样写道:

监视一个国家铸造硬币的过程,抓捕一些造假者,增加本已相当可观的个人财富,成为一个政治人物,甚至向自己的科学家同僚(作为皇家学会的主席)发号施令。这些行为让你所著的《自然哲学的数2学原理》一书,看起来是那么地粗鄙无礼且野心勃勃。

但事实却是,若能建立起更完美的货币制度,世界就会循径而来。你便可以遍历全球,买卖所需商品,传递交易的价值,帮助英国这么个小岛统治一个比罗马帝国更强大、更富有的帝国。

炼金术试图用铅和汞等贱金属来制造黄金。许多人嘲笑牛顿对炼金术的痴迷。“大家都知道牛顿是伟大的科学家,却很少有人记得他花了半辈子的时间在研究炼金术,在寻找点金石。那才是他真正想要3找寻的法宝。”现代那些批评牛顿的人没有意识到,炼金术是牛顿捍卫金本位英镑的关键知识。

所有的财富都是知识的产物。物质守恒,进步理应包括如何学习4知识,如何使用知识。牛顿的知识,体现在他的世界体系中。最关键的区别在于,他出生之前是长达千年的经济萧条,他逝去之后世界经济却出现了持续300多年的奇迹般增长。他在炼金术上的失败给他和这个世界留下了宝贵的知识:任何一个敌国或私人银行,不管手里攥着什么样的点金石,都无法比英国赚到更多的钱。自1696年牛顿就职于英国皇家铸币厂之后的200年里,基于黄金化学成分的不可逆5性,英镑一直作为一种稳定可靠的货币如日中天。

由于英镑以稳定的价格锚定在黄金之上,交易者便有了保证,即他们的商品和服务所换取的货币将总是与预定的价值相符。他们就可以承担长期承诺——债券、贷款、投资、抵押贷款、保险政策、合同、海洋航行、基础设施项目、新技术——而不必担心由于伪钞或法定货币通胀侵蚀他们未来支付的价值。几个世纪以来,所有的金本6位国家都有能力发行利率接近3%的债券。牛顿的理论认为货币本质上和黄金一样不可逆转,和时间一样不可逆转。

在牛顿的金本位制之下,经济活动的视野得到了极大的扩展。数以万计英里的铁路线遍布英伦三岛和大英帝国,以金融和商业为基础日益扩大的信任圈从未随着太阳的落下而坠落。自由贸易最重要的结果也许就是奴隶制的终结。可靠的金钱和自由高效的劳动力市场使得拥有人力变得无利可图。这是商业对体力的超越。

在谷歌时代,牛顿的世界体系——一个宇宙、一种金钱、一个上帝——已经黯然失色了。他那建立在单一基础之上的不可逆转的物理学和他那不可分割的黄金货币,都已经被无限的平行宇宙和众多易于被法定货币操控的多种纸币所取代。金钱,正如宇宙一样,变得相对和可逆。300年牛顿式的繁荣已经结束,新的多元宇宙似乎无法再现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奇迹。现在人们普遍认为,公民属于他们赖以生存的国家。伴随着金钱交易变得不再那么值得信赖,奴隶制以及奴役式政府的形式有卷土重来之势。

幸运的是,世界新系统的轮廓已经显现。可以说,它诞生于1930年9月初。当时,以黄金为基础的德国马克开始抑制自20世纪20年代中期以来肆虐德国的恶性通货膨胀。

它的诞生地哥尼斯堡不为世人熟知,这是波罗的海沿岸一座拥有7座桥,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哥特式城市。伟大的数学家莱昂哈德·欧拉在18世纪初就证明了,在这里如果不两次跨越其中的一座桥,就无法跨越所有的7座桥。欧拉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情:无论数学以何种形式出现,包括计算机软件的所有典型表现,都比表面看起来更有欺骗性。

这一年的9月,数学家们齐聚哥尼斯堡参加“德国自然科学家和医生协会”的一次会议。此次会议由他们这个领域的巨擘之一大卫·希尔伯特主持。希尔伯特即将从哥廷根大学退休,他是著名的思想领袖,是在人类思想的顶峰建立数学哲学的人,而且他本人就出生在哥尼斯堡。

1900年希尔伯特给出了这样一个颇具挑战的定义:基于确定性力学原理,可以把所有的科学都归结为数学逻辑。正如他向社会解释的那样:“在理论和实践之间,在思想和观察之间进行协调的工具是数学;它建造连接的桥梁,使它变得愈加强大。因此,当下的整个文化,都是基于对自然的理性认识和驾驭之上,都建立在数学的基础上。”

数学的基础是什么?在回应拉丁语格言“不知和无知”(意为“人类不知道,也不会知道”)时希尔伯特宣称:“对我们(数学家)来说,没有不知和无知。在我看来,自然科学中也没有无知存在。我们的口号应该是: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终将知道。”这句话作为一个7宣言,后来铭刻在他的墓碑上。

在正式的会议之前,有一个为期3天关于“精确科学认识论”的小型会议,由当时正在崛起的数学之星、理论学家鲁道夫·卡尔纳普主持。所有参会的人都是希尔伯特认识论阵营中的战士。其中包括数学哲学家阿伦特·海廷,以及希尔伯特的助手,多才多艺的天才数学家约翰·冯·诺依曼,所有的人都是希尔伯特认识论阵营中的战士。所有的人都如希尔伯特一样,希望大会前的这场小型会议能成为主要会议胜利庆典的热身。

会议结束后,每个人都打道回府。但是一个与希尔伯特的决定论观点完全不相容的世界新系统早已开启了序幕。他那场在数学和自然现象之间桥梁上的盛大游行结束了。数学家和哲学家可能还会就此津津乐道几十年,却不知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位置。他们的继任者甚至到今天还在谈论这一盛事,但是信息理论和技术的胜利终结了宇宙决定论,终结了那些企图为整个宇宙建立完整数学体系的想法。

当时,希尔伯特计划的领军人物是冯·诺依曼。作为20世纪欧拉和高斯式的人物,冯·诺依曼为此事业撰写了7篇重要的论文。1932年,他将“希尔伯特空间”扩展为一种具有连贯量子力学的量子理论。沿着这样的职业生涯,冯·诺依曼似乎会成为希尔伯特的门徒和继任者。

会议结束前,卡尔纳普、冯·诺依曼、海廷和其他参会的杰出人士举行了圆桌会议。人群最边上坐着库尔特·哥德尔。这位24岁的男子,身材矮小,长着一双大眼睛,神情惶恐而羞怯。得益于两年前在维也纳大学完成的博士论文里证明了功能演算的一致性,他似乎是希尔伯特阵营里又一名忠诚的士兵。

然而,20世纪哥德尔以必胜的心态体现出了冷酷的死神形象。他证明了希尔伯特、卡尔纳普和冯·诺依曼最珍视的数学目标根本无法实现。哥德尔在他的论文中不仅展示了对数学,还展示了对所有的逻辑系统——即便是阿尔弗莱德·诺斯·怀特黑德和伯特兰·罗素的《数学原理》中所揭示的权威系统,甚至是卡尔纳普和冯·诺依曼的理论集合——都注定是不完整和不稳定的。这些理论之中必然存在似是而非和悖论。仅是正式系统的一致性并不能保证所证明系统的正确性,每一个逻辑系统都肯定要依赖那些不能在该系统内得到有效证明的观点方能存在。

哥德尔的观点将偶像们打落在地,他的证明方法犹如天外惊鸿。他设计了一套算法,其中所有的符号和指令都是数字。在驳斥牛顿数学背后的宿命论哲学和希尔伯特的帝国逻辑的同时,他也为一种新的8数学——信息数学——开辟了道路。这次会议中诞生了颇具创造力并带来连连惊喜的数学模式,由此萌发了一个现在由谷歌领导的计算机和通信新产业。

哥德尔的证明看上去像一个功能软件程序。在此程序中,每一个公理、每一条指令和每一个变量都用数学语言表示,十分适于计算。在证明了逻辑的局限性后,他阐述了将为人类主人服务的计算机所具备的线性结构。

除了冯·诺依曼之外,听众中没有任何其他人为哥德尔的证明所具备的重大意义所打动。大家还以为冯·诺依曼听到有人对他所热爱的数学进行如此尖锐的抨击定会感到愤怒,但他的反应符合世界顶尖数学家的风范,他鼓励哥德尔继续发言,并随后进行了跟进。

哥德尔的证明让许多人感到沮丧,但冯·诺依曼却认为这是一种解脱。逻辑的局限性——希尔伯特寻求一个封闭的普遍定理的徒劳——将会解放人类的创造者,他们便是电脑的程序员。正如哲学家威廉·布里格斯所说的那样:“哥德尔证明了公理化永远不会停止,归纳——直觉必须始终存在,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仅凭理性得到证9明。”这种认识也让冯·诺依曼自己得到了解放。人类不仅能发现算法,还能编制算法。这种新观点最终导致冯·诺依曼和休伯特·约基在10原则上提出了一种新的生物学信息理论。该理论认为,人类最终可能对自己的部分DNA进行重新编辑。

哥德尔的证明更直接的后果是促使艾伦·图灵在1936年发明了图灵机器——通用计算架构。他用这个架构证明了计算机程序就像其他逻辑方案一样,不仅是不完整的,甚至连结论都无法证明,任何特定的程序都可能导致它永远地流失。这便是所谓图灵“停机问题”。11计算机需要图灵所说的“神谕”来给出指示和判断其输出。

图灵表明,就像物理学的不确定性来自利用电子和光子测量自身一样,计算机的局限性源于递归的自我参照。正如量子理论陷入了自我参照的不确定性循环中,是因为它使用由原子和电子组成的仪器测量原子和电子本身。故而计算机逻辑也不能逃脱自我参照的循环,因12为它自己的逻辑结构会自动地告诉它自己的算法。

哥德尔的洞见直接导致了克劳德·香农的信息理论。这个理论构成了今天所有计算机和网络的基础。把比特位(bit)作为数字计算的基本单元,香农将信息定义为令人惊讶的比特位——而不是机器预先决定的比特位。信息变成了图灵神谕信息的内容——是出乎意料的比特位,而不是机器本身的封闭逻辑。

香农的正则方程将路德维希·玻尔兹曼的模拟熵转化为数字项。1877年玻尔兹曼建立了方程拓宽并深化了熵作为“错误信息”的含义。70年之后,即两次世界大战之后,香农又一次拓宽和深化了这个概念。虽然方程式一样,但玻尔兹曼的熵是热力学失序,而香农的熵则是信息的无序。

香农利用熵指数作为衡量信息的标准,展示了如何计算任何通道或管道的带宽或通信能力,以及如何测量冗余度,从而将误差降低到任意的水平。正因为如此,计算机最终才可以驾驶飞机和汽车,以此为工具,使得依靠庞大的计算机系统和网络(如因特网)开发可靠的软件成为可能。

作为熵的信息也把逻辑与不可逆的时间流逝联系在一起。热力学熵的单向通道为此提供了保证。

基于哥德尔和图灵的成就,格雷戈里·蔡汀提出了算法信息理论这个概念。其突破在于通过生成消息所需的计算机程序的长度,判断该信息的“复杂性”。譬如,蔡汀证明物理定律本身不能解释化学或生物学,因为物理定律所包含的信息比化学或生物现象所包含的信息要少得多。宇宙是一个由信息层构成的层次结构,是一个由上到下控制的宇宙“堆栈”。

蔡汀认为,计算机科学的问题恰好反映了牛顿以降的现代数学的成就,其确定性和严谨性赋予了它描述可预测和可重复现象(如机器和系统)的最高权力。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生活是可塑的,充满了创意。我们如何能用静态的、永恒的、完美的数学来构建它呢?我们只好使用后现代数学,即在哥德尔(1931)和图灵(1936)之后13的数学,一种开放而非封闭的数学,充满了创造力的数学……”这就是信息理论的数学,蔡汀是这种数学迄今依然健在的代表。

创造力和决定论是剖开所有信息的分割线。令人吃惊的信息熵和热力学信息熵之间可预测性的下降、熵与熵之间的故事、捕捉到某个特定的事实与揭示枯燥普遍性规律的统计数据、保存在密码散列之间的信息与数学混合对其的消解、蝴蝶效应与一般规律、奇点与大数据——简而言之,这一切都显示了意识和机器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信息理论,这个由香农于1948年提出的新理论,其实早在1930年9月哥尼斯堡的那个房间里已经首次被提到。它不仅意味着一门新的科学的诞生,还由此造就了一个基于世界新系统的新经济。

这个新的世界体系是由我们所知的谷歌公司完成的。尽管谷歌在市值竞争中仍屈居第二位,但它却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最典型的公司。然而,我相信谷歌系统终将会没落,它一定会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里一扫而空(我现在78岁了)。它会败落,是因为它的每一个主要前提都将会失败。

从伟大的牛顿开始,我们如何能把“世界系统”归因于几个年轻的孩子?他们只是几个在大学实验室里创办了一家电脑公司,发明了网络爬虫和搜索引擎,并主导了网络广告的人而已。

世界的系统必然是结合了科学和商业、宗教和哲学、经济学和认识论的体系,它不能仅仅描述或研究变化,它还必须体现和推动变革。谷歌凭借其强大的智力、商业天赋和战略创造力,成为牛顿、哥德尔和香农的有力竞争者。它是历史上第一家开发和实施世界体系的公司,可以同众多的前辈,如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和英特尔,与托马斯·沃森的大型机和半导体存储器,与鲍勃·诺伊斯的处理器以及戈登·摩尔的学习曲线等在技术动力和成就上相提并论。但是摩尔定律(Moore’s Law)和蓝色巨人并不能提供一个连贯的世界体系。

在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的领导下,谷歌开发了一套综合的哲学体系,以不断取得成功的方式来塑造我们的生活和命运。谷歌提出了一种认知边缘理论和一种心智理论,使世界上占主导地位的科技的前景充满活力。这包括货币的新概念以及表示价格的新符号;一种新的道德观念,一种关于进步意义和过程的新观念。

名曰“大数据”的谷歌知识理论,和牛顿的理论一样激进,也和牛顿的理论一样令人生畏。牛顿提出了一些相对简单的定律,通过这些定律,任何新的数据都可以被解释,知识的储存也可以得到扩充和调整。原则上,当下的大学和高中以及成千上万的公司,都有一些价格低廉的工具。在此帮助之下,任何人都可以做一些物理和微积分的研究,或者任何一项其他的研究和工艺。此时此刻,成千上万的工程师正在通过一次解释一个数据的方式,增加人类知识的储备。

大数据则采取了相反的方法。其理论认为如果满足两个条件,人类大脑先前那种缓慢、笨拙、按部就班地搜索知识的状态便可以被取代了。世界上所有的数据都可以在逐个单一的“地方”进行编译,并且可以由此编写出分析每个数据的算法。

坚持这一知识理论是源于对人工智能的追求。如此看来,从根本上讲大脑也是一种算法,通过迭代处理数据的方式达成某种结论。与大脑的概念相矛盾的是对实际大脑的研究。而实际的大脑更像是感官处理器而非逻辑机器,然而,人工智能研究的方向基本上没有改变。与方法行动者一样,人工智能行业也承认,它的职责是“似乎”认为大脑是一台逻辑机器。因此,大多数对人类智力的训练仍然是在计算机越来越快的处理中进行的。最终,人工智能虔诚地认为人类的思维将被极其快速的逻辑机器所处理的无限数据所超越。这种超越不仅仅发生在这个或那个特殊的过程中,而是发生在所有的方式中。

关于知识和心智的谷歌理论不仅仅是抽象的练习,还决定了谷歌的商业模式。其模式已经从“去搜索”发展到了“去满足”。大量的证据证实,当有了足够的数据和处理器,谷歌就能比人类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渴望。这也是谷歌的致富之路。

以往的世界系统在当时的关键技术中得到了体现和运用,当下的谷歌系统是在一种被称为“云计算”的技术愿景中得到体现和运用的。谷歌理论认为,如果可以通过对大量数据的迭代处理来获得普遍知识,那么数据必须存储在处理器上某个可以访问的区域。在这种情况下,可及性由光速来定义。光速极限——每1/10亿秒运行9英寸——要求处理器和内存集中在某个中心位置,并提供可访问和处理数据所需的能量。“云”是人们给这个时代伟大的新型重工业所赋予的一个机巧的名字:庞大的数据中心组成巨大的系统,构建起数据存储和处理器。数百万英里的光纤线路连接在一起,消耗着电力,释放着辐射热。这种消耗超过了历史上大多数工业企业的消耗。

在工业革命之中,机器十分依赖动力以及与动力紧密相连的动力源——建立工厂之初最重要的考量是水。水往往是比原材料或人力供应更加重要的因素。

谷歌的进步理念源于它的技术愿景。牛顿和同伴们受到的是犹太基督教世界观的启发,以人类的创造力和自由意志为核心,进而提出了一种进步的理论。谷歌必须提出异议。如果通往知识的道路是对所有数据进行无限快速的处理,如果我们用来追求事物真相的思考工具——引擎——只是一个逻辑机器,那么算法和数据的结合就能产生出唯一的结果。这种观点不仅是决定论的,而且最终也必将是独裁式的。如果追求真理有某种道德要求,而真理只能通过对世界上所有数据的集中处理才能找到,那么世界上所有的数据,按照所暗示的道德秩序,必须与某个牧羊人合二为一。关于个人隐私,谷歌可能只会夸夸其谈,但是私人数据却是其所代表的世界系统的死敌。

最后,谷歌提出,也必须提出某种经济标准。包括货币和价值理论,包括交易和交易所传递的信息的理论。这种理论与牛顿给世界一个可靠的金本位制带来的结果截然相反。

与云计算的温和形象一样,谷歌的货币和价格理论一开始似乎完全是良性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表现得非常虔诚。谷歌规定,至少在其直接控制的领域内,根本不存在价格。除了少数微小却至关重要的领域,谷歌向其“客户”提供的一切都免费。网络搜索免费,电子邮件免费。估计要花费300亿美元来建造的数据中心及其所蕴含的巨大资源,也基本上免费。

但是免费绝非偶然。如果你的商业计划是访问整个世界的数据,那么免费就势在必行。至少对你的产品来说是这样的。但对你的广告商来说,这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投放广告的人所付出的代价是通过处理大量的数据而获得的洞察力,而这一切都是通过“免费”得以实现。

于是,“免费”的连锁反应开始了:免费地图以惊人的覆盖范围和分辨率使谷歌成为移动和本地服务大师;免费YouTube视频以惊人的质量和多样性正在成为互联网影音的首选载体;免费电子邮件,优雅简洁和略带神秘的垃圾邮件过滤器,方便的附件和数以百兆的存储空间,还能免费链接查看日历和联系人列表;免费的安卓应用,免费的游戏,免费的搜索带来了速度,提高了效率。免费,免费,免费。免费的假期幻灯片,免费的道德提升(“不作恶”),免费的世界文学经典,免费的答案。你的一切心血来潮,都来自谷歌的大脑。

免费有什么问题呢?问题是它就是一个谎言。归根结底,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什么真正的免费。你正在为此付出无法估量的代价。如果你想看一段你可能想看的短视频,你需要先看一段足够长的广告,然后才能点击将其关闭。你不是用可交换的具体金钱来支付,而是用信息和被分散的注意力这种滑溜溜的硬币来支付。

如果你的软件服务不收取任何费用——如果它们是“开源的”——你便可以避免对其中出现的“漏洞”负责。如此一来,虽然可以巧妙地避开专利局对小型软件进步或“业务流程”,如一键购物的保护持续17年这样的荒谬规定,但也没必要假装你真的拥有客户。

很明显在谷歌的所有基本原则中,零价格是最为温和的原则,但它将被证明不仅是其最有害的原则,而且是毁掉谷歌的致命缺陷。10年之后谷歌很有可能依然是一家重要的公司,搜索依然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服务,谷歌也还将继续提供这项服务。在这个过程中,即便是零价格,它依然会繁盛一时。但谷歌那套阴险的世界体系将会被一扫而空。第三章谷歌的起源和信仰

在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的领导下,谷歌开发了一套综合哲学。这套哲学融合了知识理论(绰号“大数据”)、视觉技术(集中式云计算)、平民崇拜(根植于“开源”软件)、金钱概念和价值(基于免费产品和自动化广告投送)。它认为道德的理论是“礼物”而非利润,认为作为进化结果的进步具有必然性,认为需要不断减少“碳足迹”。这一套哲学正在塑造着我们当下的生活和财富。

这种哲学支配着我们在美国乃至全球的经济生活。随着谷歌机器“深度学习”的发展,以及2014年将发明家兼预言家雷蒙德·库兹韦尔延揽至其麾下,谷歌正在开展一场将人类与机器认知融合在一起的运动。库兹韦尔将其称为“奇点”。“奇点”到来的标志就是计算机战胜人类智能。可以说谷歌网络、云和服务器场(server farms)已经完成了其中的大部分工作。

谷歌绝不仅仅是一家电脑或软件开发公司。从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当它的创始人还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时,它就是斯坦福计算机科学系最钟爱的孩子。在和街对面的沙山路上的金融公司联姻之时,它的雄心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单纯的商业范畴。

1996年,当它在斯坦福大学盖茨计算机科学大楼的实验室里诞生之初就得到了校长约翰·轩尼诗的资助。尚在萌芽阶段,谷歌就能随意使用该大学T-3线路的全部带宽,后来是每秒高达45兆比特带宽的权利。从那个时候起,它就和约翰·多尔、维诺德·科斯拉、迈克·莫里茨以及唐·瓦伦丁等风投巨头建立了联系。计算机理论家特里·威诺格拉德和赫克托·加西亚·莫利纳直接指导了两位创始人博士阶段的学习。

继承了克劳德·香农疯狂的敬业精神,谷歌的创始人沿着斯坦福计算机科学先贤祠的走廊疾驰而过。他们与诸如软件概念之王唐纳德·克努斯、并行计算开拓先锋比尔·达利,甚至人工智能之父约翰·麦卡锡等学术巨人交往甚密。

1998年,布林和佩奇开始教授CS349课程“数据挖掘、搜索和万维网”。美国太阳微系统公司的创始人安迪·贝彻尔谢姆、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和思科网络巨头戴夫·切里顿都对谷歌项目进行了大量投资。谷歌为获得佩奇在斯坦福大学的专利,也向其转让了180万股公司股票(2005年,斯坦福大学以3.36亿美元兑现了这些股票)。

1999年,谷歌离开了斯坦福大学,来到苏珊·沃西基在门洛公园的车库。2007年,布林与安妮结婚。这象征着硅谷、沙山路和帕洛阿尔托最具繁衍气息的拥抱(他们于2015年离婚)。到2017年,谷歌自己的计算机科学家在这一领域发表的高引用论文数量,超过了斯坦1福大学教职人员的同期成就。

谷歌的创始人们总是以预言的方式构思着他们的项目。作为一名杰出的计算机科学家,佩奇是这一领域两位博士的后代。没有人会否认,甚至连他的母亲也不会否认,他基于谷歌搜索而撰写的关于“网2页排名(PageRank)”论文比任何一篇博士论文都要棒。他的父亲卡尔是密歇根州立大学和东兰辛市家庭餐桌旁的一位狂热的人工智能传道者。“googol”一词的意思是“10的100次方”——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数字。布林将其视为公司影响力和雄心的象征。作为一位著名的数学家、计算机科学家,同时也是斯坦福大学的“大数据”大师,布林提供了一种数学魔法,将网页排名的搜索算法转化为一种可扩展的“爬虫”(crawler),使其能够覆盖整个互联网以及其他领域。

通过搜索——佩奇称其为“计算机科学和形而上学的交集”3——谷歌正在深入研究哲学和神经科学领域的深刻问题。搜索就意味着一个世界系统:它必须从一个“镜像世界”开始。正如耶鲁大学计算机科学家和哲学家大卫·格勒恩特所说的那样,那就是一个真实4可用的宇宙模型。为了用计算机搜索某物,你必须把它的语料库转换成数字形式:被香农定义为不可约的二进制信息单位的比特位和字节。借助镜像和万维网,佩奇和布林动手将世界转变成一组组可读的数字文件,变成一个可访问信息的“语料库”,变成一个庞大的数据库。

随着岁月的流逝,谷歌几乎数字化了世界上所有可以获取的图书(2005),数字化了世界语言这个大织锦挂毯上的所有语言及其翻译(2010),数字化了这个星球的地形(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2007),甚至细致到了各个街道的面貌和结构(街景)以及其交通状况(位智,2016)。它甚至在其数字面部识别软件中(2006年,现在已大规模升级,是谷歌照片的一部分),将整个世界的面部表情都数字化了。2006年,随着YouTube的来袭,谷歌指挥了一场爆炸性的、不断扩大的数字表演,其内容囊括了世界上大部分图像、音乐和访谈。

通过一个名为盖亚(Gaia)的密码系统——盖亚是地球女神的名字——这个数字镜像世界及其不可计数的交互,组成了一个动态的微型宇宙,形成一个堪称谷歌总部(googleplex)的宇宙。正如佩奇所说,“我们并不总是生产人们想要的东西;这真的很难。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很聪明——你必须了解世界上的一切。在计算机科5学领域,我们称之为人工智能。”

将地球表面了无定形的混乱的表面、声音、图像、账目、歌曲、演讲、道路、建筑物、文件、信息和叙事都统一到一个行星式的数字工具中,这是一个举世无双、价值连城的伟大壮举。没有其他哪家别的公司能赶上互联网的指数级增长,互联网的流量和内容每年都翻一番。将网络的网址(url)以大规模并行的自动计算线程进行编织和包装,谷歌的网络爬虫技术的确是一个奇迹。通过使互联网上的大量信息易于为公众所获取,并将其延伸到陆地表面的每一个角落,谷歌由此开启了一种全新而且关键的技术。

过往的系统中,某个普通的公司可能已经向谷歌出售了对其信息的访问权,或者为获取该信息所需的软件收取了许可使用费。通过开发高效、流畅的交易处理系统、优化其计算机处理,以及随着规模的扩大和成本的降低,这么多年以来谷歌可能已经获得了巨额的利润。哪怕每年你只为其42,000赫兹(每秒1000次搜索)的搜索引擎花费一美分,谷歌就能产生约130亿美元的收入。事实是大部分都会比这个价格更低廉。价格下降,会促进购买的增加,利润的积累符合所有资本主义的增长模式。

然而,谷歌并不是一家传统的公司。它决定将所有的内容和信息免费提供:用经济术语来说,使其成为一个公有物,人人可得。这符合互联网先驱斯图尔特·布兰德的精神。他的口号是“信息想要得到自由”。

布林和佩奇是美国学院派的宠儿,他们的成功是用金钱而非声望来衡量:优雅而闲适地做一些研究,最重要的是职务任期(美国对上议院席位的要求)。学院派的成员们渴望得到这样的保证:无论何时走出神圣的殿堂,他们总被认为是“房间里最聪明的人”。谷歌的文化沉迷于对学业成绩、考试成绩、学位和其他证书的关注。

谷歌的哲学透露出对资产阶级社会搜刮钱财的蔑视。正如前工程总监艾伦·尤斯塔斯所说,“这里的人在我眼中都是传教士,而不是雇佣军。”谷歌不需要为提供商品和服务而流汗,也不需要为了现金和信贷而卖命。它免费提供信息、艺术、知识、文化和启蒙。

然而众所周知,这种表面上牺牲的战略并没有阻止谷歌成为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公司之一。在本文写作之时,仍排在第一位的是苹果公司,它先于谷歌20年成立,凭借人人梦寐以求的苹果手机在全球市场上独占鳌头。2006年,谷歌收购了开源操作系统安卓(Android),这让包括谷歌自己在内的全球公司有能力与苹果手机一争高下。

苹果是一家老派的公司,它对其所提供的一切都收取不菲的费用。苹果的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在回忆录中尖酸地说道:“如果服务免费,你就不再是客户,而是产品。”苹果商店每平方英尺的价格是其他零售商的10倍。如果市场转而反对它的产品,如果三星、小米、HTP、乐金(LG)、联想、Techno、Zopo或任何其他在谷歌的刺激下成长起来的亚洲产品以极低的价格出现,苹果很可能会在财富的榜单上迅速地下滑。

谷歌的成功几乎不可思议。它的新控股公司字母表价值将近8000亿美元,仅比苹果少1000亿美元而已。谷歌是如何通过“免费”获得财富的?他们运用了商业史上最巧妙的技术方案之一来实现这样的辉煌。

佩奇和布林的关键见解是,麦迪逊大道为代表的现有广告系统与以电视为主导的旧信息经济联系在一起,谷歌将把这种经济推翻在地。电脑颠覆电视是我的《后电视时代》一书的主题。如果谷歌能够成功地“组织世界信息”并为之所用,那么现有的广告制度将会被取代。

他们二人最初的想法是开发一款由非营利性大学维护的搜索引擎,使之远离商业的侵蚀。在1998年的论文中他们解释了对广告的看法,并介绍了他们的搜索引擎:

目前的商业搜索引擎的主要商业模式是广告……我们预计商业搜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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