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11(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18 10: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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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证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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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11

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11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11作者:郑证因排版:skip出版时间:2017-07-24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七十五回异质本天生稚虎凌波探虎穴

鹰爪王抬头看了看上面,高有十五六丈,虽是险峻,倒还有斜坡,凭自己这身本领,倒还容易上下,遂说道:“不必替我担心,不妨事,你尽管把心放稳。这里比较雁荡边山飞壁悬崖容易得多了,不要介意,随我来。”

鹰爪王仍然是单掌托住江杰,气纳丹田,抱元守一,施展轻功绝技“八步赶蟾”的功夫。身形展动,捷如飞鸟般轻登巧纵,往这座岭头上飞纵上来。江杰哪还敢睁眼,吓得自己心胆俱裂。心想这种深夜,只要一失足,就得粉身碎骨。

自己仅一转念之间,身形已然停住,自己惊魂甫定,睁眼看时,只见自己和堡主全停身在岭头。堡主气不涌出,面不改色,自己从心里敬服淮阳派的掌门人,果然是名不虚传。这种身手,江湖上实在少见,凤尾帮中也很见过几位施展轻功的,只是象这种功夫的还没见过。

江杰不禁一时童心未退,随即向鹰爪王面前一跪道:“堡主,我不求武功练到怎样,只盼堡主能把这种轻功传授与徒儿,我就感恩不尽了。”

鹰爪王听江杰说出这种傻话来,噗哧一笑道:“你快快起来,这种功夫绝不是这么一厢情愿的,你只要有志向,将来甚么功夫全能练的出来。这种轻功,要看个人的本质如何,才能断定,你不要见我这点薄技就能独步江湖。你师祖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全是以轻功提纵术纵横江湖,没遇过敌人。我对于轻功比起你二位蓝师祖来,还差的多哩!”

江杰遂站起。鹰爪王向东北看了看,随向江杰道:“分水关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江杰道:“徒儿倒上过这座岭头,往上还得越过那段石梗去。”

鹰爪王和江杰走向那段石梗子,果然一过这道石梗子,再往东北一看,只见离开停身的地方,有二三十丈远,正是凤尾帮恃为天险的分水关。

虽在深夜里,可是那白茫茫的正是四出的江流。这座分水关高耸出水面,两峰夹峙着,那当中是分水关的门户。水面上疾流奔腾,从里面往外反是顺流,在水上是阻着一段坚固竹栅。在两边的峰头上明着虽没有人,暗中却不断的有黑影晃动。

江杰用手指着那分水关的岭头道:“堡主,你看,这分水关实在够厉害的!你看那上面的黑影,就是帮匪们巡察的。他们没有一定的时候,不按着更次随时全有人不断的到上面察看,下面也……”

刚说到这,猛的在离开立身的地方有六七丈远,突然飞起一只巨鸟,凌空飞去。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仅是那巨大的两翅,忽扇忽扇的带出风声来。

江杰说了半句活,突然住口,向鹰爪王道:“堡主,我们,赶紧躲避,大约是有灯光照过来察看。”

果然在这时候的闪出四道黄光向这边照来,鹰爪王和江杰已全借乱石障身,当时一看这种情形,只要是闪避稍慢,准得被帮匪发觉。这里隐身察看,那帮匪果然厉害,丝毫不肯放松,跟着四道灯光顿敛,立刻象方才那么黑沉沉了。

鹰爪王低声向江杰道:“你可知道他这峰头上有多少匪党了望么?”

江杰想了想道:“从前只有两个匪党,现在可多了,大约上面总有十几名,水面上有伏艇,不时的梭巡。”

鹰爪王道:“我想他这里人少不了,现在已时时提防我们来踩探,一定要多布防守了。”这里才要长身再察看时,倏的六道灯光一齐又猛照过来。

江杰呦了一声道:“好小子们,跟老爷开玩笑!堡主你看见了,帮匪就是这样狡诈。有一次,我月夜操舟,一时高兴,欺近了分水关,他们灯光扫到,跟着一排匣弩。我不是见机得早,险些为他弩箭所伤,堡主看这情形么?这分明是并没看见我们的踪迹,可是偏要疑心,才这么见鬼见神的自起矛盾,我们可不要上了他们的大当!”

鹰爪王点头道:“这种情形,实未可轻视,帮匪是已举十二分的力量来对付我淮阳派。我倒要尽我所学,与这位龙头帮主武维扬一决雌雄。”

这时六道灯光顿敛,眼前又呈黑暗,鹰爪王和江杰沿这孤岭上面,往前试着趟了几步。江杰在身旁低声说道:“堡主,你顺着这道岭脊往西再越过两道峰尖子,就看见分水关里的形势了。”

鹰爪王依着江杰的指示,往西越过了两道岭脊,停身站住,往正北一看,果然乌沉沉的。那分水关的门户,已然看不真切,可是那两边夹峙的岭壁,已然渐渐低下去,隐约的看出那两边岭壁夹峙的水路,竟不是真路,颇有些回环之势;看不见灯光,也看不见有人驻守。再往里探察,自己立身处再往前走,已不行了。往脚下看,浩浩烟波,水流湍疾,下面已是江流湾转处,也看不出是甚么所在?

这时约莫已将近五更,鹰爪王遂向江杰道:“天已不早,我们赶回雁荡山再议踩探之策。”江杰点头答应,鹰爪王遂向下面察看了一番,仍然循原路施展轻功提纵术翻下岭头,仍然乘原坐的梭艇,从这岭脊下潜自驶到江岔子里。

江杰问道:“堡主的心意是从龙口桩这出去,还是仍从雁荡山边由飞壁回石佛洞?”鹰爪王略一沉吟,立刻说道:“这种时候再从边山飞壁走,不好隐秘形迹了。那里上下十分费事,颇费手脚,猱升上去,已到黎明之后。那里凤尾帮的伏桩暗卡,定然警觉,由此知道那一带已有人偷渡,日后定要多设得埋伏,打草惊蛇,反倒误事。这种地方,只宜偷渡,不宜明走,趁这时还是从龙口桩闯出为是。”

江杰答了声:“好吧!好在这梭艇行驶如飞,那里虽有伏桩,谅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鹰爪王立刻嘱咐着江杰:“不要过形大意了,免得多费手脚。我们但分能够不和帮匪朝相,还是暂时先不和他们挑明了。这种江湖道上的情形,你不甚明白;我们只要和他们一挑明了,我就得递帖拜山,这些事将来你自然知道。”

当时江杰仍令堡主坐在前面,自己操双桨,运桨如飞的直向龙口桩如飞的驶来。这只梭艇方来到龙口桩附近,江杰随即低声说道:“堡主,这里已是埋桩的所在,我们闯过去就到了港口了。”

说话间梭艇穿着两面苇塘夹峙的水面上,江杰把所藏的那面小旗仍然递与了堡主,自己高声说道:“洪香主的性情真急,我们是多走这一趟。这就是官差由不了自己,人家嘴皮子一动,咱就得领命照办。”

当时这江杰是故作这套言语,梭艇走的特别的快,跟着这两边苇塘中射出灯光。可是江杰操舟的手段也真够俐落的,这位清风堡主淮上大侠,竟自把凤尾帮的一面令旗挥动,梭艇已如飞的过来。

龙口桩的暗卡子上的四只快艇,因为已交了五更,正是换班的时候,又因为是从里边出来,只想着是总舵上下换班的,才待把快艇放出来,迎接来船接替换带。

就这一错愕之间,来船已经过去,守龙口桩的帮匪不禁咦了一声道:“这是哪儿来的冒失鬼,这么不守帮规!要不是该着换班,我非得看看他倒是哪一舵的弟兄,敢这么放肆。”这时江杰的梭艇已经走出一箭地远,这时东方微透曙色,眼看着天就要亮了,鹰爪王即向江杰道:“你蓝师祖和你分手后,定规在哪里见面呢?”

江杰道:“我蓝师祖从龙口桩分手后,他老人家大约也趟进去了,嘱咐我暂时随侍师父你老。蓝师祖说是有事时自会去找我,并且已说定我那只梭艇如若用完时,给我拴在前面港湾子;若是还没用完,就得晚上送到徒儿的门口。我们先到前面看看,再转过这个湾子去就到了。师父这时回雁荡山,在哪里落脚,请示知徒儿。

现在徒儿还得回家看看我母亲,免得她老人家不放心。徒儿现在还得稍微敷衍一班渔户,免得他们起疑。这一带的渔户,多半是帮匪,和分水关里通声气,徒儿只待把家母移送离开这里,就没甚么顾忌了。”

鹰爪王道:“好吧,你到家中安置了老太太,可以赶到石佛洞猎户夏逢霖家,我淮阳派全在那里集合了。”

说话间,又转过一道水湾,这只梭艇却迳穿进苇塘,里面是一片空寂的水塘。鹰爪王一眼瞥见一只梭艇,停在水面上,向江杰招呼道:“你看那不是你那只梭艇么?”

江杰欣然答道:“不错,正是我们的梭艇,这么看起来,蓝师祖一定是早已回到这里。老前辈的行踪,真是不可捉摸,正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正好,我还生怕我这条梭艇不容易送回,这里的渔户多半是匪党,他们一猜疑,我母子在这里就不易安身了。”

当下与堡主换乘了这只梭艇,立刻把盗取匪党的梭艇仍存放在这僻处,乘着天色已经快亮了,已转过这道港湾。

鹰爪王赶紧的就着接岸地方,自己先行下了船,赶回雁荡山。这江杰先把这位淮上大侠鹰爪王送走了,这时天已经亮了,还是正好,这条梭艇刚到自己门首停船的所在。

跳下船来,方才系奸,那左邻的渔户张阿保,正从家中出来,见江杰从江边走过来,遂招呼道:“你怎么起这么早,这是从哪里来?”

江杰好在把水衣靠已经脱去,早藏在梭艇里,自己向这渔户张阿保道:“这时哪会出去,不过是起得早些,到江边上游玩游玩。我看这一带江边上的鱼很多,那渔船上要是趁着天亮时下网,很能得些个大鱼哩!”

张阿保见江杰说话的情形,很是自然,遂答讪着走开。这里江母是彻夜未眠,提心吊胆,天才微明,来到门口看望,好在等了没多大工夫,见江杰喜孜孜的从江边走来,江老太太问道:“你怎么这时才回来,你蓝师祖呢?”

江杰赶紧到了母亲面前,忙说道:“您请进来吧。”江老太太点点头,随即一同走进屋来。

江杰道:“蓝师祖引我见了淮阳派掌门人后,即自行他去,我随着掌门人把分水关一带全趟到了这才回来。这位堡主鹰爪王不仅是武林中的魁首,还是正气逼人,绝非凶狠暴戾的匪党可比。这位堡主实令孩儿不由己的钦佩敬仰十分,堡主叫我到浙南山石佛洞去,儿因为没禀过母亲,不敢迳去那里,我想到日末时渔船全归了帆,儿再去就不露形迹了。”

江老太太道:“你能得正人君子、侠心义胆的人教诲提携你,我就放心了。不过现在这班侠义道与凤尾帮,已成不两立的局面,你是初入江湖,又没练过武功,自应小心谨慎,不要轻蹈危机,冒险行事。

我是愿意你身入侠义之门,可是我江氏门中,门衰德薄,仅余你这曙后孤星,得延血脉。我含辛茹苦,抚你成丁,实非易事。你不要教我这风烛残年,再为你担忧害怕,就算你尽了孝心了!”

江杰听了一阵心酸,不禁落下泪来,惨然说道:“娘怎么说出这样话来,儿是绝不敢丝毫有背母亲教训。我是深知自己毫无一技之长,焉敢在外争强好胜?儿若不是为将来着想,何尝舍得离开母亲的膝前。好在蓝师祖已经应许下,只要稍事料理这里与凤尾帮践约赴会的事,就叫咱母子同入清风堡绿竹塘。儿到那时定要遵从师门的训诲,虔心受教,侍母用功。那时娘就可以不再为儿担心,儿除了侍母用功,别无他事了。”

江老太太点点头,用手巾拭了拭眼角的泪迹,和声说道:“好孩子,你明白娘的心意就对了,孩子你落生后倒也是丫环婆子们抱起来的,只是那时你还不大记事。到你晓得事了,就在这种贫苦中浸润惯了,眼前所见的也没有甚么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有我这作娘的疼爱你,所以你觉不到甚么苦况,这其间可苦死我了。

我打从你外祖母家,就是富里生富里长,没想到遭逢惨变,既作了未亡人,复又携子避祸异乡。我初尝到穷苦无依的滋味,哪还愿偷生苟活,只为有你这么个无父的孤儿,把娘的肩头放了个重担子。娘到穷愁交并时,总是想着只要熬着把你抚养大了,我就是不白白苦熬这些年了。只是前些年我总是这样想,赶到近二年来,把我稍热的心情又冷下来。

我每一想到虽是受尽干辛万苦,把你巴结大了,可是空盼你长成人又有甚么用?既没教你读书,又没教你习武,你是很聪明的孩子,被我这无能的妇人耽误坏了。你空长到这么大,只跟我念了几个字,不过比那目不识丁的人略强吧,这样焉能指着你替父报仇,恢复家声?所以近来意冷心灰,每一想到从前的事,心如刀搅。

现在居然有这种意外的遇合,我这已冷的心情,又重温起来。可是你才走了一夜,娘何曾闭眼,只怕你有个差错,我那些年就算白苦熬了。你只要肯听从我的话,就是孝子。蓝老侠客嘱咐我们搬进清风堡绿竹塘,我以前还想着师门授艺,已足令人难报鸿恩,再若叫人家供养我母子,我们是太觉不安了。可是现在看起来,我们不那么依着蓝师祖的办法,真不容易两全了。

只好暂依着蓝师祖,你要好好的用功,我们母子存心当报有恩人。你能够不辜负你蓝师祖及掌门老师的期望,能够在淮阳派树立一点声望,就不枉师门成全你一场了。”

小龙王江杰唯唯受教,随向老太太说道:“娘不用叮嘱,儿子遇到这种机会,一定一切谨慎,绝不令母亲失望。儿子现在还没入师门,说甚么也没用。只要入了师门,儿子哪一点不遵着母亲的教训,哪是儿自甘暴弃,枉受母亲养育之恩了。”

江老太太道:“江杰,你不要嫌作娘的说话粘缠,你昨夜一夜未回,我哪还闭得上眼,睡得着觉?我只要听见外面有一点声响,立刻跑出去看看,总疑心是你脚步的声音。前半夜还好,一过了三更,不见你回来,哪坐的住呢?四更过后,我在门外呆了一个更次。我也明知道有燕赵双侠那样的身份的人带你出去,何致再有差错?

只是你我母子的情形,跟别人不同,我们娘儿两个是一条命,有你就有娘的命在,你若有甚么差错,你想我能活么?何况你现在身上担的更重了,重整我江氏门庭要你去作,你父亲的冤仇也得你报,还有我这苦命婆子养生送死,也得靠着孩子你了。”江老太太说到这,泪落下来。

江杰听到慈母这份爱子情殷,江杰哪会忍的住,也是泪落如雨,可是自己不敢过于悲痛,怕把母亲痛心事全勾起来,忙的含悲忍泪劝着道:“娘不要难过,儿子绝不叫娘再悬心,儿一定力图上进,把我应该作的,定立志把他作到了。

现在有我师祖和淮阳派的一班侠义道齐集雁荡山,全是江湖成名的侠义道,儿子不过才入师门,没有一点本领。师祖只因为我熟悉附近一带的港岔子的形势,不过叫我作个向导,真想入凤尾帮,我想跟随开开眼,一班老师倒嫌我碍手碍脚,谁肯带我入险地?我帮不了忙,反倒给师祖们添了麻烦。

掌门人叫我到雁荡山石佛洞那里去,或有用我之处。娘请放心,我绝没有危险可言。”

江老太太听儿子所说确是实情,遂令江杰要遵着师祖的指示,不要对淮阳派门下少年师友起轻视之心,不要把方才的话当作等闲,要牢牢记住,将来到了师门中,就知道这种话是对了。

江杰耗到了晚间,起更之后,向母亲辞别赶奔雁荡山石佛洞。江杰道路熟,自己仍然驾自己那只梭艇赶奔雁荡,可是并没奔山口。

江杰为了省却多走冤枉路,赶来到离东山口还有里许的一片杂草丛生的峭壁下,自己把梭艇驶到山根下,弃舟登陆。敢情这里竟隐藏着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山上。江杰慢慢的拨着荒草荆棘,从这条蜿妮曲折的小小樵径下来。这条小道,是被外山一带樵夫砍柴搜寻着的,被江杰无心中看在眼内,记在心里,不料这时竟有了大用。

江杰上得山来,辨着路径,往石佛洞走来。江杰这一循捷径石佛洞来寻堡主,抄近了一多半的道路。江杰更仗着目力特别的好,身体天生来的轻灵,所以没费多事已到了齐石佛洞这条道上。

江杰这次要真从山口进来,由五龙坪往这里走,还真不容易过来,因为飞壁悬崖和后几处要紧的地方帮匪所埋伏的暗卡子,昨夜已被续命神医万柳堂给挑了。可是凤尾帮哪肯就这么甘服,他们已不敢再从后面悬崖峭壁走了。可是新派下一拨拨的往山口这边到,一路上全有伏桩,下着暗卡子。

这种所派下来的,全是暗中的好手,凡是奉谕充这种差事的,多半是久在江湖上硬拿的主儿,对于埋桩下卡子有特别的本领。江杰仗着道路熟,所经过的地方,全是僻径小道,赶到石佛洞附近,这里帮匪们不敢过露形迹。

这一带淮阳派中倒也设了明桩,堡主鹰爪王是明知帮匪不肯甘心,定要派人来到这里窥探,索性不管他有甚么伏桩暗卡,只把这猎人所居的附近,派出四人来了望守卫,只不叫他们欺近了猎屋。江杰正往前走着,倏的从道旁蹿出一条黑影阻住道路,这江杰忽的一惊,立刻还往后一撤步,阻路的这条黑影,喝叱道:“甚么人?少往前进。”第七十六回破伏挥利剑双侠初次闯竹城

江杰是初出茅庐的手儿,甚么全不懂,甚么全不怕,挺身说道:“你想拦路行劫,你是瞎了眼,小爷专管作贼的,识相的,趁早躲开。”这拦路的冷笑一声道:“你有甚么本领敢在这里张狂,趁早给我回去,免得自讨无趣。

你要是凤尾帮中的朋友,我倒可以引你去见我们堡主,实话实说,免得自误。”江杰呦了一声道:“来的敢是淮阳派门下,没领教师叔贵姓大名?”

这人在暗影中道:“既是一家人,你是哪位师兄的门下,你姓甚么叫甚么名字?谁叫你到这里来的呢?”

江杰这时见阻路这人说着话时把身形从暗影中走出,江杰不仅暗暗诧异。淮阳派门下居然有跟我年岁差不多的,这倒是自己最欣幸的事,自己盼望着多遇几个少年的师友,练功夫之余,一处谈谈讲讲,免得寂寞。

江杰一见这少年好一份相貌,英俊异常,皮肤白皙,在那斯文一派中,含着刚强不可侵犯之气,自己忙招呼道:“师叔,弟子是新入淮阳派门下弟子江杰,奉堡主和二侠蓝师祖的命,到这里伺候师祖。师叔恕弟子是新入门户,不明礼节,多有冒犯。师叔还是赐示大名,弟子也好牢记。”

来人噗哧一笑道:“师弟,你别这么称呼了,我和你是以师兄弟论才对。我姓祝名龙骧,是蓝师祖的徒孙,师门中其余的人,多半比咱们长着一辈,我们应该比别人多亲近才对呢!”

江杰一听心说:“这可倒好,我这是给你先当了一回晚辈,我看你这是存心戏弄我。好,等着遇上机会,多少得给你点苦子吃,你别欺负我这种新入门的,我不是甚么好惹的。”江杰心里虽这么想着,可是不敢失礼,遂重以师弟之礼拜见祝龙骧。

祝龙骧见江杰这份精悍活跃的神色倒是从心里喜爱江杰,遂挽着手道:“师弟,你随我去见堡主,你来的时候正好,再晚来,堡主就要走了。”

江杰道:“我这还是抄着捷路来的,要是从山口走,大约总得到三更天才可以赶到这里吧?”

祝龙骧点点头道:“师弟说的不差,我们初到这里,路途的远近,全不清楚。”两人说着话,已来到猎人所居附近。

祝龙骧和小龙王江杰两人,兴冲冲正往前走着,蓦的从暗影中蹿出两条黑影,手中各提明晃晃兵刃,当途一站,用沉着的低声喝道:“站住,干甚么的?少往前闯!”

江杰不由一怔,祝龙骧噗哧一笑道:“呵!干甚么这么横?这要是端鸡笼拔酒袋的,早叫你们二位给吓唬跑啦!挺快的刀,拿着玩的吗?”

江杰一听,这定是自己人,也不禁一笑低声道:“师兄,这是咱们人吧?”

小侠祝龙骧笑说道:“师弟,别问,没有你的便宜,净等着吃亏。”

江杰听不明白祝龙骧所说是甚么意思,自己才要问时,那拦路的人一齐失笑近前凑了两步道:“小龙子,你敢这么没规矩,你是找打。”

江杰这时已看清来人,两人是相仿的年纪,全在十六七岁上下,一望而知是亲弟兄,相貌差不多,全是生来得虎骨熊腰,非常健壮,天然的练武的身子骨。江杰心中非常高兴,只是听这两人的口吻好似比祝龙骧的辈分长着。

果然祝龙骧笑着说道:“呵!又抬出门规来么?我是说你们二位小小的年纪,贪个大辈儿好没意思!咱们全是一般大的岁数,你兄我弟的随随便便,谈谈讲讲,无拘无束的多有意思!要是扳起面孔来当老前辈,我见了二位,跪倒行礼,师叔师伯的叫出来,你们往嘴唇上一摸,连一根胡子全没有,多没趣呀!我看咱私下里你兄我弟的不必论武林中的规矩,当着堡主,或是外人面前,再论辈分好不好?”

内中身量稍高的冷笑一声道:“小龙子,你真敢这么信口胡说,你觉着你师父和你师祖全没在这,堡主不好意思管你,这倒是实情。好吧!就依你,走走走,师弟,咱们里边坐,我得跟堡主提一声,是好汉子可别含糊了。”

说到这向他自己身旁的少年道:“毓秀,走!本来咱们这种废物,人家祝师父哪会看得起。咱跟堡主说说,咱不配在清风堡绿竹塘掌门人跟前学艺,索性叫堡主把咱们两人没出艺的弟兄,以及傻瓜左恒、祝民瞻,全送到燕赵双侠门下的李遐龄老师门下,倒是可以跟祝师兄排平了,省得祝师兄嫌冤!”

这两人原本是绿竹塘嫡传弟子,不过两人尚未练成,此次随堡主到浙南来,鹰爪王深知他们武功造诣,还没有成就,叫他们出来就为是借着这个机会叫他们历练历练,多长些见识,多认些绿林豪客、武术名家,将来身入江湖行道,怎么也不至到处碰壁了。

这冯毓文、冯毓秀哥俩个,莫看面貌显着勇猛,其实这哥俩最老实不过。祝龙骧是喜欢这哥俩个诚实,可是祝龙骧是时常拿这两位师叔取笑,今夜见两人真生气,一想不好,口中喊了声:“太糟殃!”飕的身形起处,已蹿到冯氏弟兄的头里,口中说道:“师叔,你怎么认起真来,难道就真个肯送我忤逆吗?得啦!我不过说着玩儿,好个师叔,竟没有一点容人之量了。”

当下这冯氏弟兄,竟全停身站住,祝龙骧笑吟吟道:“师叔您也太没有容人之量了!我不过说两句笑话,好意思的和我一般见识吗?你们二位看要是在堡主面前告我一状,我若受了责罚,哪会忘了师叔的好处?师叔我这人是最爱说实话,我总觉着武林中这个规矩不大合理,这种规矩,早晚出了能人,有那种力量,就许给改过来。说真的,冯师叔,你说年岁比人小,反比人长一辈,合理不合理?”

冯毓秀笑道:“祝龙骧,不用和我绕脖子,你是起心眼里对于我这个师叔不大服气,是不是?依我看,你就是能人,简直还是从你这把这种陋习矫正过来吧!你不用客气,论声望,你是燕赵双侠的门下;论本领,得燕赵双侠的真传,你说句话,准有人服!见了堡主我给你提个醒儿,你跟着说准成。”

祝龙骧往后退一步道:“师叔,你老别管年岁大小,总是我的师叔,怎么总想给我苦子吃?这点事,是咱私下评论,说错了没人笑话,你到堡主面前给我扣上,那简直是跟我过意不去。哟!净顾了说闲话,还忘了给师叔引见了。师叔,你老哥俩又多了个徒侄。江师弟,过来见个礼,这是咱们的师叔,这是冯毓文这是冯毓秀。这两位师叔又得堡主的亲传,你往后得求二位师叔多指教你吧!”

江杰虽见祝龙骧是带着玩笑口吻,自己可不敢轻慢,忙规规矩矩向前拜见道:“弟子江杰,是新入门的弟子,二位师叔要多照应,多指教。”冯毓文、冯毓秀恶狠狠瞪了祝龙骧一眼道:“哦,你就是堡主新收的徒弟,听说你水性精通,有小龙王之名吧?”江杰道:“那不过是渔户们瞎哄,哪当得起那种绰号。只是生长江边,性之所近,哪有甚么真功夫。”说话间已到了门口,冯毓文道:“你随你祝师兄进去吧!堡主正等着你呢。”江杰答了声:“是”祝龙骧道:“来吧,咱们见堡主去。”

江杰随着祝龙骧来到迎面的石屋中,只见屋中坐着有十余位,一多半是有年岁的武师。自己紧走了两步,来到堡主鹰爪王面前行过礼道:“徒儿道路生疏,来的太晚了,叫师父久候了。”鹰爪王道:“还不算晚,你从五龙坪来就算很快了。”江杰道:“我没走五龙坪,我仍是由水路来的,距山口还有三里多的水程。那里有一处是川字峰下有一条樵径,一向没人走的地方,从那里上来的,要不然,总得到三更后才到的了。”

鹰爪王的身旁,坐定一位年约五旬的武师,唇上留着燕尾黑须,精神饱满,形态文雅,好像位道学者先生似的。堡主向他招呼道:“万师弟,这就是蓝大侠收的徒孙,此子天赋异禀,很好的水量,还是无师自通,若非亲眼得见,任谁也不相信吧!”说到这向江杰道:“这就是乾山归云堡的万柳堂,江湖上全称他续命神医万柳堂的就是。”

江杰忙叩拜道:“徒儿江杰给师叔叩头。”万柳堂忙伸手相搀道:“毋须多礼!你初入门墙,就能这么给师门效力,令人可喜。你只要往后好好用功,师门中绝不会亏负了你。”

江杰随着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答道:“师叔还得多指教弟子,弟子稍有寸进,绝不忘师门厚赐。”

这时鹰爪王向续命神医万柳堂道:“我们赶紧走吧。这时已到了二更过后,这时起身,赶到分水关,大约已是三更之后了。”

万柳堂道:“那样邱师兄多偏劳,在此处坐镇,沿着五龙坪到这里的弟兄,还是别撤下来,照样往下放哨。我们这样办法,就为是我们在雁荡山能够有栖身之处,以便策应。我们若是一放松,凤尾帮一定把这雁荡山遍布暗桩,我们就要无形中被他监视上,有许多不利处。”

当时金刀叟邱铭点头答道:“万师弟,这点小事,不用再放在心上。我想要随你弟兄到分水关走走,道隆师弟,可好么?”

鹰爪王道:“师兄可以暂在这里等侯,我们先把分水关的形势趟清楚了,等到递帖拜山时,一定要请师兄和众位帮忙。我与万师弟,至迟天明赶回来,但是我们若是趟进凤尾帮,或者天明时因为不便往外退,就许在里面卧一天底,最晚到明晚一定要赶回来。倘若到后天天明后仍不回来,那或许遇到甚么意外的阻滞,亦许被匪党所困也未可知。我想到那时请邱师兄和钟师兄、侯老镖头、蒋老镖头四位径赴分水关投帖拜山,以探虚实,那时也就可以看出情形来了。”

金刀叟邱铭忙道:“师弟不要过谦,谅他凤尾帮虽然厉害,我弟兄还不致就为他所制,天时不早,师弟就请吧!”

鹰爪王和续命神医万柳堂立刻带着江杰起身,江杰道:“师祖打算从哪里走?”

万柳堂道:“师兄既然是从水路走,那梭艇能不能容载三个人?”

鹰爪王向江杰道:“我看那梭艇是载过重了,不好走吧?”

江杰道:“不妨事,还可以行的了,不过稍慢一点。我们先到昨夜寄存匪帮盗来那只梭艇,今夜蓝师祖若是没驾走,我们正好一用。我可以下水给师祖趟道,老弟兄倒替着荡船足行了吧。”

鹰爪王一听点头道:“好吧!我们赶奔川字峰吧。”

江杰在前头引路,万柳堂和鹰爪王随在身后,走了一程,离开石佛洞约有里许,转入丛莽深处,尽走的是荒僻的羊肠小道。江杰不时的抬头望着天空的星斗,和一钩斜月来辨方向。续命神医万柳堂和堡主鹰爪王走在这种江上,倒有些受制了。

江杰的身形瘦小灵便,走在这种荒僻的小径里,倒还容易走,堡主和万柳堂身形高,遇到那荆棘蓬蒿密布的地方,或者矮树低垂,反倒没有江杰走的灵便了。

续命神医万柳堂向鹰爪王道:“师兄,此子将来造诣,实不可限量!天赋异质,实不易多得。”

鹰爪王道:“蓝大侠的眼力真高,给我淮阳派网罗这种得天独厚的门人,将来也是我淮阳派门户之光。”这师兄弟一路夸赞着江杰实是可造之材,老师兄弟十分欣幸。

正走着,先听得一片涛声,跟着眼前豁然开朗。出了这一带丛莽,只见眼前是两峰夹峙的一段奇险的道路,非常难行。往前看去,仅有七八丈远,往下就是去的道了,波涛之声,就起于那下面。

江杰脚下加紧,眨眼间到了山坡。虽是斜坡,可是没有多显明的路,处处是滋生的小树和荆棘,还得回环转折着走,盘着这股羊肠小道来到川字峰下。这条秘密上下的道路,真不容易搜寻着。

到了下面一看,沿着山根水边上,杂生丛草,正可利用他隐避一切。江杰把自己藏着的梭艇解下来,请鹰爪王和续命神医万柳堂分座在梭艇的头尾上,容双侠坐稳了,自己坐在中腰,双桨摇动梭艇离开川字峰。这一带是凤尾帮防守以外之地,没有帮匪的船只,比较还容易走。

江杰这两把木桨居然运用得十分灵活,不一刻,来到昨夜停泊梭艇的所在。一看放分水关船坞盗来的那只梭艇,依然停在水边上。追云手蓝璧原说叫江杰把只艇存在这里,他老人家或有用它之处,哪知依然在这停泊着,没有人动。

江杰大喜过望,遂向堡主鹰爪王道:“师父,我蓝师祖并没来动这梭艇,不知他老人家今夜到这里没有?我想,您和万师叔乘一只梭艇,我自己单独驾一只,徒儿以便先往前趟一程,看看有没有下卡子巡江船出入。若是仓猝的和巡江船遇上虽无所惧,终不如避开的好。”江杰一边说着已换到这空艇上用桨一拨,转过来往外行驶。万柳堂把江杰手中的双桨接过来,运桨如飞的紧缀着往前驶过来。

江杰这时把这从幼小练就的行船技巧施展开,果然身手不凡。这江杰不大工夫,已越出好远去,赶到一处水流交错的地方,所走的方向竟自与昨夜不同。这种路径一不对,双侠有些怀疑,幸而江杰把梭艇也放慢了。

双侠的梭艇贴近了,随即问道:“这里怎么不是昨夜经行之处?这次我们势须趟进分水关才不虚此行。”

江杰道:“堡主和万师叔放心,我是为得绕过了龙口桩,避过第一道巡江总卡子,省却许多麻烦。”

双侠一听这才明白他的用意,遂点头道:“既是这样那再好没有了。”说话间两只梭艇又走出老远来。

江杰把梭艇贴近了苇荡,停桨不动,双侠忙问道:“怎么不往前走了?可是有甚么阻碍么?”

江杰忙答道:“没有甚么阻碍,这里已可转入分水关的正路。弟子想要先趟到分水关,察看有无别的动静?”

双侠点头道:“好。”遂也把梭艇停住,江杰把水衣包扎好,随向鹰爪王说声:“师父把艇尾给定一定。”

鹰爪王把艇尾抓住,江杰挺身立起,一耸身轻轻一纵,蹿入水中。身形没入水中后,水面上炸开一道圆水纹,水纹消下去,江杰的踪影不见。这次双侠隐在这隐僻之地,工夫不大,梭艇前水花一翻,江杰从水中涌出来,踩着水到了梭艇前,万柳堂道:“你来的好快!”

江杰随报告道:“师父,今夜分水关大约去不成了。今夜这一带把守的非常紧,关口一带添了四只快艇,沿着分水关前梭巡。这种情形,好似帮匪已经预知有人要来犯这处紧要的关卡似的。

我想这除非从里冲到关前,从下面用宝刃把竹栅削断,倒还可以进去,不然实在不易趟进去。不过还有一条道路可以避开帮匪这种防卡,只是那种悬崖飞壁不是有轻功绝技是不易着足。上面也有坚牢的竹栅,也得仗着万师叔的地煞潜龙剑削断他这种阻挡,才好进去,师父看怎样?”

鹰爪王道:“既有这种所在,何妨一试。”

江杰道:“那么还是由弟子前头引路吧!”江杰荡桨前行,可是所经行的水路,不时穿进黑暗的苇荡中。

双侠低声招呼道:“江杰,你不要把路线走错了。你只顾躲避龙口桩的卡子,把方向走错了那就费事了。”

江杰道:“师父放心,这条道方向虽差,不过多行几里水程,把他这一带暗卡子可全躲过了,我们省却不少事。”

鹰爪王听他说得十分郑重,万柳堂是绝不问一字,只把双桨拨打着水面,和江杰的船速上差不多。江杰回头看了看,见那万师叔撑船的手法,果然和己差不多,凭他老人家居然有这种手法,实在难得,这大约是从武功上占了优势。当时这江杰紧运双桨,如飞的向前驶去,这时所经过的地方,全是荒凉幽僻的水面。这种行左忽右,行前忽后,真不容易辩识。

这二位老侠,深服这江杰居然是这么细心,黑夜间船行在这种水程里,已是不易,赶到水路纵横交错,回环曲折,实不容易辩识一定的方向。这样走了约有半个更次,那前面的江杰已把梭艇放慢,双侠见眼前的形势更加险恶。

只见沿着梭艇的右首是一片峻险的山岭,在这沉沉的夜色中,更显着郁郁苍苍,阴森雄伟;左边是一片高可没人头顶的江苇,被风声吹的唰唰的响个不住。

这时江杰把梭艇和双侠的这只梭艇接进,低声说道:“师父请看,这一带是分水关里的地方,这段山头,只要能翻过去,就是凤尾帮的腹地。只是这段岭头十分险峻,非同咱所经过的那种地方,非有精纯的武功,难以上去。上面因为借着山势起伏作屏障,这种竹栅,为是联络峰岭低矮的所在,把这上面,全联成平的。

凡是有峰岭的地方设伏把守,那竹栅就没有甚么埋伏。可是在峰岭的地方,也全有人把守着,那竹栅上面休想进得去!我们仗着万师叔的地煞潜龙剑足可破伏趟了进去。”

续命神医万柳堂看了看形势遂向鹰爪王道:“师兄,既然那分水关不容暗渡,我们只可从这里一试身手了。”

鹰爪王道:“好吧,我倒得见识见识他这座高峰竹栅,怎么个厉害法!”

师兄弟商量定当,遂一同到了山根下。离开梭艇,一察看这一带的情势,果然这一带非常的险峻,若是没有轻功提纵术的,莫想上去。

看上面防守的似也不在少处,万柳堂道:“师兄,我们别再耽搁,索性先翻上去,看看能否深入?”

说到这看了看江杰,随向堡主说道:“师兄,我看这江杰无需要上去,他手底下不大明白,带他上去,反多危险。我看叫他在下面等侯我们,看守梭艇吧。”

鹰爪王尚未答言,江杰一听不叫他上去,忙的说道:“万师叔,带我上去吧。我虽然没有真功夫,除了这种得用轻功的悬崖飞壁,我无法攀登,只要能着足的地方,徒儿也还能将就上去,师叔带我上去开开眼界吧!我绝不给师叔惹祸添麻烦,若是帮匪耳目众多不易深入,那么我就在僻静的地方等侯师叔,我绝不叫师叔生气。”

续命神医万柳堂夙有知人之明,从一见他就爱惜这孩子,自己深为可惜,这孩子未能早遇名师,这孩子要是授以内家真传,到现在足以凌驾本派门下一班少年弟子。这种禀赋过人的弟子,得之甚难。自己门下的张熙、祝民瞻,倒是少有成就,在自己教导下既肯用功,又守门规,可是全限于天赋,没有多精湛的成就。

自己要有这么个徒弟,早把他成就的成名江湖,扬威武林了。自己既存爱惜之心,此时听得他请求相随,不好过却,遂向鹰爪王道:“师兄,江杰的机警,倒很叫人放心;我看把他带上去,叫他也历练历练吧?”

鹰爪王见师弟已然应允,遂点头道:“好吧!那么由我携带他上去。”

续命神医万柳堂道:“师兄不要忙,你看上面的灯影不住晃动,我们还是先上去摸摸底,倒是看看上面怎样布防设伏。好在没有大耽搁,我踩出道来,再一同上去,也比较容易了。”

鹰爪王道:“好吧,师弟可不要轻视帮匪,武维扬已出全力对付我们,此处又是要紧所在,师弟千万谨慎。”续命神医万柳堂点头道:“师兄尽管放心,小弟绝不能放大意了。”

万柳堂说罢,立刻把背上插的地煞潜龙剑稳了稳,把长衫的前襟往束腰的带子上一掖,抬头看了看,见上偏左一点,有两盏昏黄的灯光移动。

万柳堂不躲上面的有灯处,反扑向这一带,身形一耸,腾身一纵,已蹿出两丈余远,只拣那凸起的岩石着脚。行东忽西,或远或近,左蹿右纵,眨眼间只隐隐的一点黑影移动,再看时连那点黑影也没了。

等了约有半炷香时,小龙王眼巴巴瞪眼看着,突然身旁风动,有人低语:“师兄,我下来的不慢吧?”江杰吓了一跳,扭头看时,正是万师叔,不知甚么时候从左侧现身。江杰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哪见过这么好的功夫,越发坚定了练武之心。鹰爪王一旁问道:“师弟怎么样?上面可易着手么?”第七十七回盗窟殖渔盐层层设伏

续命神医万柳堂道:“倒是可以着手,不过正如师兄所料,帮匪之中实有杰出人材,对于防守上十分严整。象那著名的发捻,往往连营多少里,声势若何的浩大,不过仗着拥兵多。小弟倒踏勘过贼营,比较这里帮匪来,可相差过远了。

这倒是江杰说的不差,只有从竹栅下能进去,上面步步设防,时时有精通夜行术的巡哨,确是未可轻视,师兄上去一看便了然一切了。”

鹰爪王道:“那么师弟你既已踩好道请你做个先导吧!”

续命神医万柳堂道:“师兄,把江杰交给我吧!我已辩清上下之路,比较省力得多。”说完立刻把左掌向江杰右腋下一叉,说了声:“你不要用力,不要骇怕,绝没危险。”说罢咻的带着江杰腾身纵起,正向左首蹿出去有两丈左右。

鹰爪王是亦步亦趋,紧随着师弟万柳堂,轻盘巧纵,迅捷如飞。不大工夫,已到了一片峭壁上。距竹栅下还有三四丈,续命神医万柳堂把身形往极暗的地方一隐,鹰爪王也随着往这段悬崖的折转处,背向着山壁,那万柳堂这时却也把身形贴住山壁不少动。

江杰被他这么拖架得颇有些头昏,这时虽也脚着实地,两眼还有些朦胧,稍定了定神,才看出来。敢情距立身处十余丈,有两只灯光在不住移动,跟着一道极亮的孔明灯光向下照射过来。莫怪双侠往这里把身形隐蔽,敢情灯光正是映照到来路上,若不是早早的提防,形迹多半得败露了。

瞬时灯光敛去,上面声息寂然。续命神医万柳堂低声道:“师兄可看见了么?上面正是盘查按桩下卡子的,每到一处必要把这一带完全检视一过,每夜大约总得有几次。我们要凭身手矫捷,才能有趟过去的指望,我看这种地方,在风雨时最容易着手。”

鹰爪王道:“他们也顾,虑到了,两峰头那孤立的两间更楼正是他们避雨的所在。”万柳堂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到只要赶上疾风暴雨,他虽照样的驻守,一切的声息全易被隐蔽。现在我们只要借宝刃断竹栅,宝刃要是稍差,这种巨竹最能传声,竹根地方只一有声息,上面竹梢定有声音传到。师兄看,那守桩的弟兄是在两峰头上来回踱着。”

这时正向左右立刻一耸身蹿出去起落之间,已到了竹栅下。见万柳堂贴在竹栅下默立了片刻时,等得上面的守桩匪转回峰头,复又折回去,这才见万柳堂一抬手,一缕青光闪了闪。

鹰爪王和江杰全是一惊,心说险啊!这要是守桩的匪党转身来时,正被匪党发觉,可是万柳堂这时已挥动地煞潜龙剑,果然这种宝剑真是斩钢截铁、切金断玉的利器!跟着剑的青光顿敛,鹰爪王见已把竹栅开通,立刻一耸,纵身带着江杰,兔起鹘落的到了竹栅下。

见万柳堂已把下面的粗竹,削断了二尺长的三根,上端的剑口斜削,下端却是三角形。这种断竹的法子,正可掩蔽形迹,只要当时不被匪党觉察,事后仍把断下来的竹根给合上,暂时能蒙蔽匪党一时。

这时万柳堂已进了竹栅,鹰爪王和小龙王江杰,也相继到了东面,江杰把断下来的竹根又给按在上面。

万柳堂一指对面的山壁,鹰爪王会意,立刻令江杰仍旧追随在万师叔的身后。鹰爪王耸身一纵,已到了对面,双侠从这黑沉沉的峰根下,往里疾行,转眼间已到往峰头的道口,从这道可以到峰头上。万柳堂抬头看了看,上面并没有觉察,自己一相度这一带的形势,无须往峰上去。

这一带完全是天然的屏障,要想察勘分水关里的情形,得沿着下面往里趟。这时堡主鹰爪王已然绕过来,和万柳堂在一处,低声向万柳堂道:“师弟,我们得先找着从分水关通过来的水路,那条水路定跟入十二连环坞有关。”

续命神医万柳堂点头道:“师兄说的是,我们从这里往这股坡形的山道往下盘,大概到了下面,就找到那条水路。”随即沿着这山坡各自隐蔽着身形。只见这一带荆棘塞途蓬蒿阻路,这种道路,虽是易于掩蔽身形,可是极容易带动声息,行藏败露。

当时鹰爪王和万柳堂生怕万一这江杰一个疏忽,手脚一个不利落,遇有伏桩的地方,极易被匪党暗算,遂悄嘱江杰要处处当心。江杰莫看身上武功不怎样,可是身手倒十分矫捷,居然能够追随在双侠之后,丝毫没有畏怯的情形。

续命神医万柳堂往下走到一半,忙的同鹰爪王一打手势,鹰爪王赶紧往山坡旁的丛莽中,把身形隐起。小龙王江杰也把身形往下一缩,仗着身形矮小,也是很快的把身形隐藏起来。

就在这时,突听得一阵冰花翻腾的声音,往下看时,只见再往下十几丈竟是很阔的水港。一行四只快船,如飞的驶到,每只船上很显明的挑着两只方灯,只闻轻桨翻波,浪打船身的声息,连一个说话的也没有。

这四只船一字长蛇式来到近前,四只船全是倒翻轻桨,啪啪啪的把船定住。鹰爪王和万柳堂知道这四只船定有原故,果然芦笛声起,那寂静的山坡下,竟从那两边夹沟内撞出来两只快船,每只船上有两盏孔明灯照过来。

这四道黄光,全向这四只快艇扫来,由船头到船尾,照过之后,这两只盘查的快船,船头上突现两人,由左边这个招呼道:“你们是出分水关的么?”从里头出来的一只快艇有人答话道:“本帮采办总舵,总领商字舵罗信报万,因公朝龙头。现奉龙头帮主朱牌谕令回舵,请弟兄们按着帮规验船。”

鹰爪王悄悄身向旁的万柳堂道:“这就是夏侯英缀女屠户陆七娘时,误入匪窟所见他们火并的匪首,这大约就是双手金镖罗信。他们这一互相倾陷,致引起一场凶杀,这定是已闹到龙头帮主面前,看这匪徒罗信的情形,大约是依然占着上风,没受甚么责难了。”续命神医万柳堂也低声说道:“这匪徒报万正是姓罗,一定是那女屠户陆七娘娘家的叔伯无疑了,师兄,后面还有船只。”

鹰爪王遂纵目往前看时,只见在那苍茫黑沉的水路上,又现出一条黑影,很快的渐渐的黑影显出船形来。这里正在验船的工夫,似也听见后面的船行声音,跟着这里守桩的匪船,似已把船上验过。

守桩的一名匪党,立刻传令手下党羽起了拦江网,跟着又从水岔子里出来两只快艇;上面是两名撑船、两名穿着水衣,油绸子蒙头,立在船头往外驶出四五丈远停住,四名水鬼兵立刻耸身跃入水中。船上的匪党,又有一名跳到岸上,见他探手到水滨,跟着一长身,从水中提起一根铁链子;下面却是拖着拦江网、倒须钩的横江索,跟着提着铁链头上了快艇。那先前下水的全翻来,说了声:“下面全摘落了。”

这时这边这只快艇拖着横江网索往对面慢慢移动,对面那只艇也把下水的水鬼兵接上来。这种匪党全是教练出来的,手底下操作灵敏,全是不用领率的匪首指挥,把这拦江索撤了好放船。这里任凭手底下怎么快,也是稍有耽搁。跟着那二次发现第二拨船也到了,这第二拨是两只快艇,跟着到。前面的双手金镖罗信的船已移动着,后面的快艇轻桨连翻,船头已和罗信的船尾衔接。

这时双手金镖罗信已然回头看见了来船,此时他本当催船一走,哪知他竟依然是用他那种骄狂自恃的态度,向着后边船上说道:“姓侯的,你家香主绝没把这回事摆在心头,不过叫你晓得罗信绝不容任何人轻视。你若心有未甘,哪一时全能去找我,我罗信是竭诚候教,侯舵主,恕我不陪了。”

后面快艇上的正是巡江第七舵舵主侯琪,此次与双手金镖罗信冲突动手之后,自己负气到十二连环坞,想要揭发双手金镖罗信的隐私,好把他扳倒了泄愤。焉想到双手金镖罗信恃有总舵掌权人的护庇,竟自安然无事。那侯琪饶被镖伤,反遭外三堂的香主讥诮,侯琪已具杀罗之心,只在迟早之间而已。这时自己怀着一腔冤愤,被总舵上的快艇送出来,自己在总舵已呆了一昼夜,那双手金镖罗信反是当晚才调进来。

听总舵上弟兄们说,他还不是专为自己和他这件事而来,不过因为龙头帮主这两天有信息要亲自清查全帮,对于服役总舵的要有更动,外三堂才把双手金镖罗信调进来敷衍众人的耳目。

侯琪知道自己势力微薄,要想把双手金镖罗信扳动,那绝难办到,自己遂不再争辩,拿定了主意跟罗信外边会。不料还没出分水关,竟又与罗信遇上,这时听罗信这么卖狂,再忍不住怒气,立刻厉声向前面招呼道:“罗香主,你不能口舌这样轻狂,我侯琪堂堂奇男子岂是受人任意欺凌的!你可知道姓侯的势力敌不住你,可是心不甘服,自有报复之日。”

当时这前面的船已移动开,罗香主却蹿到船舱上回身戟指着侯琪道:“你现在还敢这么藐视你家香主!侯琪,我念在同道之谊,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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