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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8 00:4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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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学洙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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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林锥指

医林锥指试读:

内容提要

本书自1984年出版发行以来,受到广大读者的好评,影响了一批中医临床工作者。由于当时条件有限,出版数量不多,今已难寻,再版呼声日高。今由柳先生之高徒陈宝贵教授修订整理再版,以满足广大中医工作者学习和临证之需要。修订版《医林锥指》做了如下改动:《产后发热证治辑要》篇经过认真校对,错误之处予以更正;将《临证散拾》篇重新编排,分为外感病、内伤病、外科病、妇科病、儿科病、五官科病几部分,各病案列于其下,并在主要病证前加以概述,又收入柳先生的部分医案;把《闲话医药》篇中的一部分典型病案移至《临证散拾》篇中,又对医话顺序做了重新编排,并加入了一些新的医话;对古典医籍中引用的病名、药名及剂量习惯保持不变;把《临证散拾》篇及《闲话医药》篇中的药名、剂量统一用现代药名、剂量。本书中所载药物犀角、羚羊角、山甲属于国家明令禁止或限售之药物,所述内容供参考之用,希望读者临证时使用相应的代用品。本书见解独到,按语精当,可供中医临床工作者学习参阅使用。序

津沽医学源远流长,历代名医辈出。天津武清柳学洙先生,为天津近代有名的老中医。其一生勤学不倦,经验丰富,早年拜师于张锡纯先生,从师三年,继承并发扬了张先生之学术思想。柳先生不但精于临证,理论也有颇多建树。

新中国成立后中医药学出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老中医专家在有生之年,纷纷把自己的宝贵经验奉献出来,为中医药事业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柳先生整理临证资料,仿庄子“用管窥天,用锥指地,不亦小乎”之意,著名为《医林锥指》一书,于1984年出版,出版后受到同道广泛好评。时至今日,已近30年。此次再版,我认为不但能使后学者真正领略中医大家的临证思路,而且对研习经典,继承老中医经验也很有帮助。《医林锥指》原书分为“产后发热证治辑要”“临证散拾”及“闲话医药”三部分。“产后发热证治辑要”专门辑录了历代医家对产后发热的证治认识、经验和柳先生的独到见解。每段引述后多加评论,或评析前贤所论精要,或比较医家见解之异同,或是评论方药之得失。……所论或寥寥数语、言简意赅,或长篇宏论、剖深镂细。与原文相参校习,颇多启迪,此种体裁格调也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临证散拾”和“闲话医药”充分体现了丰富的临证经验及思辨方法,临证精细,用药平实老道,文字虽朴实无华,论叙随文而释,莫不尽显柳先生中医基本功之深厚。该书是不可多得的临证参考书,如读者细心品读,定能在临证上有很多收获。

唐·王冰云:“将升岱岳,非径奚为;欲诣扶桑,无舟莫适。”老中医之经验不但为学习中医之门径,亦为继承之瑰宝。如今,中医药事业正处在难得的发展机遇期,我辈应抓住这一机会,传承创新,为弘扬中医药学做出更多贡献。

天津名老中医陈宝贵教授为柳学洙先生的亲传弟子,也是武清中医院前任院长。他医德高尚,医术精湛,勤奋工作,无私奉献,为中医药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20年的同道之谊,相知相敬。今逢《医林锥指》再出版,陈教授邀序于我,认真拜读研习之后,多有教益,谨循为之。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2013年5月原 序

余从事中医临床工作将六十载。昔时,诊事猬集,无论风雨寒暑,周旋于病榻之间,凝神苦思,搔首濡毫,竭愚者之千虑,剖析疑似,或至忘食;迨患者霍然而起,又欣然如释重负。余本职在于治病救人,“泥上偶然留指爪”亦不过为当时治病所需,聊备遗忘而已,并不敢存立言之念。

后来,领导再三鼓励,勉以不宜以老耄而妄自菲薄,遂不敢以疏懒辞,乃将往日搜集之零星资料,稍加整理,汇成一册。庄子云:“是直用管窥天,用锥指地也,不亦小乎?”余学殖荒疏,囿于见闻,遂以“锥指”名之,以志雪泥鸿爪意也。

本书凡三篇。

第一篇:《产后发热证治辑要》。1957年夏,酷暑炎蒸,产妇死于中暑者时有所闻,余痛于此,诊后乃将先贤有关产后中暑及产后发热疾病的论述辑为一篇,名之曰《产后发热证治辑要》,上至汉·张仲景《金匮要略》,下至民国及新中国成立后的一些名医著作,其论述精辟者,多所采择。

本篇又分为六个部分。

一曰《金匮要略·妇人产后病脉证治》集解。李东垣说:“仲景药为万世法,号群方之祖……”故将《金匮要略·妇人产后病脉证治》之原文列于章首,为便于理解,将白话“语释”附于原文之后。其后之“集注”是各家对《金匮》条文的注释,对原文之邃旨,或加发挥,或补其不足,匡其不当。再次是历代医家有关产后病的一部分医案。这些医案师仲圣之法,而不泥其方,有发明创造,故录之以为佐证。笔者之管见则附于最末,然难免贻点金成铁之诮。

二曰广《女科经纶·产后发热章》。

三曰产后中暑。

四曰产后温病。

五曰胎产病医案抄。

六曰胎产病论治文摘。

第二篇名之为《临证散拾》。古人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日月如驶,转瞬已将六十寒暑,虽偶有心得,何敢自持。读张羹梅君医案,题为《临证偶拾》,今余掇拾零散往事,窃类东施效颦,故以《散拾》名之,聊作野人献曝。

本篇中之病名以中医病证名称为主。西医病名间有之,如滑囊炎、过敏性水肿、高血压等,而病种次序,略无轩轾。

所录医案,多为近年所积留者,旧时所存,十失八九,仅凭回忆所及者录之。

第三篇曰《闲话医药》。略近医话,而雅驯逊之。有稍长之论,有简短之小品,有医林掌故,有医药知识,漫无次序,如闲话可也。

书中药物剂量标准,前人医案不便擅改,仍循古制,余之所记,则皆用今制。书成多靠局、院领导的关怀,院内同志们的帮助,并承全国中医学会副会长任应秋教授赐予题签,在此表示感谢。本稿之整理,全赖陈宝贵同志,次子宗游亦参与其事。

余滥竽医界垂六十年,其中功过,瑜不掩瑕,而半世浮沉如汪洋大海中之一水泡,遂以“医海一沤”自名,简呼“一沤”。

一沤知闻浅短,又书成率尔,舛谬之处,在所难免,倘荷明达指正,不胜感激之至!编著者柳学洙 谨识1982年10月前 言

天津名老中医、主任医师柳学洙先生所著《医林锥指》一书,自1984年出版发行以来,受到业内好评,引起了国内外同行的高度评价。该书分三篇:一曰“产后发热证治辑要”,二曰“临证散拾”,三曰“闲话医药”,记载了柳师从医六十年累积的经验总结及体会。柳师临证经验丰富,书中理论深邃,按语精当,治疗具有独特之处,实用性强。全书内容编写条理分明,首尾相应,博而不杂,始终如一。此书出版已近三十年,由于当时条件有限,出版数量不多,今已难寻。今重新整理出版,既是对恩师的追思,又是对柳老学术经验的重新整理,更为了能满足广大中医爱好者学习阅读需要。

回想当年跟师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然流光逝去已近三十载矣!多年来,余着实谨遵师嘱,竭尽所学,仁心救人。《医林锥指》常伴案头枕边,遇不解之处,亦会求解其中,每每翻阅,受益良多。今应广大医学界同行的要求,再次整理修订出版。

修订版《医林锥指》仍续原版三个篇幅的结构,较前做了如下改动:

1.《产后发热证治辑要》经过认真校正,对原有的舛谬之处进行核对并加以修正完善。

2.将《临证散拾》部分分为外感病、内伤病、外科病、妇科病、儿科病,体例列病为纲,以证为目,加入了一部分医案。并在一些主要病证前有的加以概述,病案需说明者加以按语。

3.闲话医药篇中的一些典型病案移至前篇,对医话顺序加以重新排序,并加入了一些新的医话。另外,经过认真校正,对原有的舛谬之处进行校对并加以修正完善。

先生一生医德高尚,谦虚谨慎,待人以诚。其居室名“恕庵”,用以自勉。对病者不分贫富贵贱,晚年重病在身仍不拒求诊者。1986年《医林锥指》所得稿酬分别捐献给县医院、幼儿园和“振兴中华修我长城”基金会,自己分文未留。《医林锥指》的整理再版不仅对先生的学术思想总结具有重要价值,更对当前弘扬医务工作者仁爱济世的医德观具有现实意义。愿师之精神和著作长留于世,福泽后人。

修订版《医林锥指》一书的整理及校对工作,我的博士研究生寇子祥、张美英也参与其中,愿他们学业精进、传承创新。由于时间仓促,不足之处敬请明达指正。整理者 陈宝贵2013年1月枊学洙先生小传

柳学洙(1906.8—1988.3),字溥泉,号医海一沤,天津武清县人。先生幼年失怙,立志学医。一生潜心阅览历代医案,手不释卷。民国时期县内瘟病流行,以清瘟败毒之剂治愈多人。1929年拜张锡纯先生为师,常侍左右,直至张师去世,对师著《医学衷中参西录》领悟极深。1939年就读陆渊雷先生之国医函授班,又与兰溪医校张山雷先生过从甚密,曾受赠《中风斠诠》一部。在三师指点下,学业益进,医术愈高。

先生从医六十余载,学验俱丰,常经方、时方、民方并用,并汲取诸家之长,以药少效高而著称于津沽。其学术思想及成就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1.重经典及疗效 先生注重经典之学习,受张师影响尤重《内经》《伤寒》及《金匮》诸书,对其重点章节皆能背诵,并能熟练应用。另外,尤喜读孟英之书,对其医案医论亦深有研究。先生还重视疗效,认为没有疗效,讲得再好也是“纸上谈兵”。有时为了观察疗效,常数次到病家询问,可见其对疗效之重视。

2.临证经验 先生治疗外感病善用仲景法,对《伤寒》诸方运用得非常纯熟,疗效很高,这也得力于张师之指点。如麻附细辛汤、小青龙汤等。杂病方面,对失音、眩晕、高血压等病及补肾法都很有体会,其医案医论对临证很有指导意义。

3.妇科病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医疗水平很低,多数产妇及大夫又死抱古之观念不放,以至于误死者甚多,先生痛于此,乃将先贤有关产后发热疾病的论述辑为一篇,并参以己见,有的结合现代医学之观点,指出谬误,名之曰《产后发热证治辑要》,对产后发热之病有很大指导意义。调经保胎方面先生也独有见地,如“加味寿胎丸”治疗滑胎,从固肾入手,治愈者众。

4.经验方运用 先生善用经方验方,如以苓桂术甘汤治产后腹水,创“茵佩郁蓝汤”以退黄,民间验方治疝气等,疗效甚佳。

先生医德高尚,谦虚谨慎,淡泊名利,待人诚恳。其居室名“恕庵”,用以自勉。对病者不分贫富贵贱,无论风雨寒暑,咸往应诊。晚年重病在身仍不拒求诊者。律己法身,拒收患者馈礼,推辞不下,照价折款托人送归。先生还谨遵业内行规,从不诋毁同道以抬高自己,常向同道虚心请教。《产后发热证治辑要》和《诊余漫笔》二书,为先生晚年所著,后经北京中医学院(现北京中医药大学)任应秋教授推荐,将二书合编,名曰《医林锥指》,并题笺,由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全国发行。

早年先生曾任教于县中医学校,对学生言传身教,严格要求,谆谆教诲,声随影附者百余人。晚年收陈宝贵为入室弟子。看到学生、弟子等学有成就尤为高兴,曾在给弟子陈宝贵出师书中写道:“该生踏实认真,对于中医经典著作苦心钻研,总结临床医案,获效处予以剖析。所以有效之原理,于疑似间一点即透,举一反三,助予整印了《产后发热证治辑要》及《诊余漫笔》二书,喜其深得要旨。昔马俶(1)晚年得尤在泾[1]对人言,吾今得一人胜得千万人矣。……余不敢望马尤二先哲之项背,然情事颇相似,故并记之。”并赋诗一首:“保健从来重养修,《素》《灵》遗产几千秋。吾侪朝夕勤研讨,皕载芳踪羡马尤。”给学生赵振发的诗中写道:“返约多由博览生,存精剔(2)(3)伪好论评。嗣真[2]以德[3]名垂久,端自艰辛砥砺成。”可见其提携后人之真诚。此外,先生还喜吟咏,好诗词,著有《医林杂咏》存世。柳学洙与陈宝贵师徒合影(右为柳学洙)【注释】

(1)[1]马俶(音tì)、尤在泾均为清代名医。尤在泾为了深造,又就学于马俶。

(2)[2]真:指元·赵嗣真,著有《活人辨疑》。

(3)[3]德:指宋·赵以德,著有《金匮衍义》。产后发热证治辑要《金匮要略·妇人产后病脉证治》集解【原文】问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二者病郁冒,三者大便难,何谓也?师曰: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亡血复汗,寒多,故令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语译】问:妇人产后有三种病,一是痉病,二是郁冒,三是大便难,这是为什么?老师说:因为产后血虚,出汗又多,很容易感受风邪,所以易生痉病;产后失血又加上汗出亡阳,寒邪便乘虚而入,所以发生郁冒;产后失血出汗,以致津液亏损而胃中干燥,所以大便困难。【集注】

尤在泾曰:痉,筋病也。血虚汗出,筋脉失养,风入而益其劲也;郁冒,神病也。亡阴血虚,阳气遂厥,而寒复郁之,则头眩而目瞀也;大便难者,液病也。胃藏津液而渗灌诸阳,亡津液胃燥,则大肠失其润而便难也。三者不同,其为亡津伤液则一。……

张景岳云:产后发痉,乃阴血大亏证也。其证则腰背反张,戴眼直视,或四肢强劲,身体抽搐。在伤寒虽有刚痉、柔痉之辨,然总之则无非血燥血枯之病。而实唯足太阳与少阴主之。盖膀胱与肾为表里,肾主精血,而太阳之脉络于头目项背,所以为病若此。若其所致之由,则凡伤寒误为大汗以亡液,大下以亡阴,或溃疡脓血,大溃大下之后乃有此证。故在产后,亦唯去血过多,或大汗大泄而然。其为元气亏极,血液枯败也可知。凡遇此证,速当察其阴阳,大补气血……。

吴鞠通曰:产后亦有不因中风而本脏自病郁冒、痉厥、大便难三大证者。盖血虚则厥,阳孤则冒,液短则大便难。冒者汗者,脉多洪大而芤。痉者厥者,脉则弦数,叶氏谓之肝风内动,余每用三甲复脉、大小定风珠及专翕大生膏而愈。……盖此六方,皆能润筋,皆能守神,皆能增液故也,但有浅深次第之不同耳。产后无他病但大便难者,可与增液汤。以上七方,产后血虚,液短,虽微有外感,或外感已去大半,邪少虚多者,便可选用。不必俟外感净尽而后用之也。再产后误用风药,误用辛温则燥,致令津液受伤者,并可以前七方斟酌救之。余制此七方,实从《金匮》原文体会而来,用之无不应手而效,故敢以告来者。

王肯堂曰:产后血晕者,由败血流入肝经,眼黑花,头目眩晕,不能起坐,甚至昏闷不省人事,谓之血晕。……凡晕,血热乘虚逆上凑心,故昏迷不醒,气闭欲绝是也。其由有三:有用心使力过多而晕;有下血多而晕;有下血少而晕。……下血多而晕者,但昏闷烦乱而已。……下血少而晕者,乃恶露不下,上抢于心,心下满急,神昏口噤,绝不知人。

丹波元简曰:案巢源云,运闷之状,心烦欲绝是也。亦有去血过多,亦有下血极少,皆令运闷。若去血过多,血虚气极,如此而运闷者,但烦闷而已。若下血过少而气逆者,则血随气上掩于心,亦令运闷,则烦闷而气满急。二者为异,亦当候其产妇血下多少,则知其产后应运与不运也。然烦闷不止,则毙人。巢氏所谓如此。

知产后血晕,自有两端。其去血过多而晕者,属气脱,其证眼闭口开,手撒手冷,六脉微细或浮是也。下血极少而晕者,属血逆,其胸腹胀痛,气阻,两手握拳,牙关紧闭是也。此二者,证治霄壤,服药一差,生死立判,宜审辨焉。……

黄竹斋说:汤本求真曰:据《明理论》云,郁为郁结而气不舒者也。冒为昏冒而目不明者也。【前贤医案】

何廉臣医案 韩午祺兄之令嫒,嫁于臬埠沙宅。胎已九月,因血崩而坠胎,产后又因血崩而痉厥,病势甚危。余以三甲复脉汤急救,一剂即效,三剂而痉厥止。后用调理法而愈。

注:本案载何廉臣刊印的《叶批温病条辨》中。

余无言医案 治破伤风奇效方,方用蝉衣去净头足,为极细末。用黄酒半斤,将蝉衣细末五钱放入,文火多煮数沸,一次服之。无何,周身有汗,由头至足,无处无之。其汗胶黏,其气腥臭。微汗颇久,邪去病乃可愈,殆一汗之后,痉象顿除。此系《傅青主男科》中之验方,无人注意。余初试于一张姓妇,效如桴鼓。嗣常用之治破伤风患者,十治十愈,真神方也。

注:此案载《金匮要略新义》中。不知果能如其所说之十治十验否!

一沤按:此为产后提出三病为纲,非谓产后只此三病。痉在原书《痉湿暍》篇中,分痉病有刚痉与柔痉。症状是项背强直,角弓反张,头向后屈,仰面不俯,四肢诸筋,强直拘挛,屈而不伸,腹部陷没如舟状,牙关紧闭,两目上耸。《金匮今释》说,脑脊髓膜炎和破伤风都有这些症状。此在产后,因产道创面感染破伤风菌所致。前人限于时代,不知细菌学,见新产之后,气血骤虚,故便认为血虚是主因,见其有抽搐,则认为外受风邪,乃根据《内经》“诸暴强直,皆属于风”和“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而来,然大多都不主张用散风药。虽然《金匮》治痉之方多用麻黄、桂枝、葛根等药,徐灵胎则直言“虚者竟无治法,《金匮》诸方,见效绝少”。张景岳谓为血燥、血枯,宜大补气血;尤在泾谓三大证皆为亡血伤液;吴鞠通引叶香岩内风动之说,补出脉象及应用的方剂。何廉臣使用三甲复脉汤治产后痉厥,取得疗效,证明吴鞠通说自己订的方应手而效,不是虚夸。我曾治过许姓一例,产后五六天发痉,用小定风珠即效。然在这以前见过多例,几乎无一治愈者。发痉距离产后日期越近,预后越不良。有姚、程二人,产后第二天患痉,第三天即死去。一阎姓延至十余天,一张姓延至二十余天都未治好。一例钱姓,某医治以蜈蚣、全蝎等药,幸未殒命,然肌肉僵板笨滞,不似病前灵便了。一例于姓,一老医生用丸药治愈,其方密不告人,但云内有巴豆霜,患者服后,大便泄几次,又见了一些瘀血。新生儿破伤风,与此同一病因。今则普遍用新法接生,此病已极罕见。又余无言之蝉衣酒,未经用过,

郁冒,综合诸家之说,其病可分为两类,一为下血多而骤虚,一为血下少而上逆。辨证当从丹波元简所论。此后世多称为血晕或血厥,颇似近世之产科休克,如羊水栓塞、胎儿母体自发性输血、血栓栓塞、气体栓塞、产后血管舒缩性虚脱等。见过一例,竟来不及抢救而顷刻死亡。巢源所说之烦闷不止则毙人,当即指此类型。

大便难比痉和郁冒为轻,用吴氏之增液汤即可。【原文】产妇郁冒,其脉微弱,呕不能食,大便反坚,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虚下厥,孤阳上出,故头汗出。所以产妇喜汗出者,亡阴血虚,阳气独盛,故当汗出,阴阳乃复。大便坚,呕不能食,小柴胡汤主之。

小柴胡汤方

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甘草三两,半夏半升,生姜三两,大枣十二枚。

右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语译】产妇患了郁冒以后,脉象微弱,呕吐而不能进食,大便反而干燥,只头部出汗,这是因为血虚而气上逆,气上逆就发生昏厥,当昏厥要解除的时候,必定出汗很多;由于血虚而阳无所附,所以下肢发凉,孤阳上越而头部出汗;产妇所以喜欢出汗,是因为产后失血多而亡阴血虚,以致阳气偏胜,所以应当出汗以损阳,使阴阳调和而恢复平衡。至于大便困难,呕吐而不能进饮食等症状,可用小柴胡汤主治。【集注】

尤在泾曰:郁冒虽有客邪,而其本则为里虚,故其脉微弱也。呕不能食,大便反坚,但头汗出,津气上行而不下逮之象。所以然者,亡阴血虚,孤阳上厥,而津气从之也。厥者必冒,及阴阳复通,汗乃大出而解也。产妇新虚,不宜多汗,而此反喜汗出者,血去阴虚,阳受邪气而独盛,汗出则邪去阳弱,而后与阴阳和,所谓损阳而就阴是也。小柴胡主之者,以邪气不可不散,而正虚不可不顾,唯此法为能解客邪而和阴阳耳。

徐忠可曰:此为郁冒与大便难相兼者,详其病因与治法也。大便坚非热多,乃虚燥也。呕非寒乃胆气逆也。不能食非实邪,乃胃有虚热,则不能食也。故以柴胡、参、甘、芩、半、姜、枣和之。《金鉴》曰:大便坚,呕不能食,用小柴胡汤,必其人舌有苔,身无汗,形体不衰者始可,故病得解,自能食也。若有汗,当减柴胡,无热当减黄芩,呕则当倍姜、半,虚则当倍人参。又在临证之变通也。

余无言曰:产妇郁冒,其脉微弱,呕不能食,大便反坚,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必冒,孤阳上出,故头汗出。亡阴血虚,故大便反坚。阳气独盛,故呕不能食也。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产妇喜汗出者,必邪气去,阴阳乃复也。小柴胡汤主之。

丹波元简云:此条文法,稍近倒装。“小柴胡汤主之”一句,本当在“但头汗出”下。其以先辨郁冒之理,故更于章末补出三句也。冒家大汗出,即是小柴胡相适之效,亦犹少阳病振汗之比。且以血虚下厥三句,释头汗出之理。所以产妇喜汗出者四句,释前条亡血复汗之理,即血虚邪客之候。阴阳乃复一句,与冒家欲解,必大汗出相应。盖喜汗出、头汗、大汗三证不同,宜分别看。大便反坚,反字对呕不能食而言。盖呕不能食是少阳证,大便宜未至坚,今产后液燥,故大便反坚也。

曹颖甫曰:此申上节郁冒大便难而发明其病理,非小柴胡汤可通治郁冒大便难也。仲师所以不出方治者,正以证有轻重,剂量可随时增减也。至不明病理而妄治之,则殆矣!证情由于血虚,自当以养血为主。是以产后血虚,不唯桂枝去芍药加龙骨牡蛎为治标之法,而初非正治。即仲师小柴胡汤,亦为大便坚,呕不能食而设,亦非通治郁冒。郁冒之脉,所以微弱者,亦由血虚,血虚则肝阴亏而胆液生燥,少阳之气上逆,则呕不能食。呕则胃燥,津液不能下溉大肠而大便坚,故治此者,但需小柴胡汤以平胆胃之逆,使膈上津液足以下润大肠,诸恙可愈。若夫虚阳上浮,则但头汗出。阴虚阳越,则卫不与营和,但令助营气之弱,使与胃气相接,其病自愈。曰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乃愈者,此即脏无他病,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之例也。如营气过弱,异于血实不行,即当去芍药。阳气上盛,吸水不降,即当加龙骨牡蛎,可以片言决也。陈修园乃谓小柴胡汤通治郁冒及便难,有是理乎?余尝治湖南曹姓妇产后冒风恶寒泄泻之证,经前医两进小柴胡汤,泄泻虽止,而壮热头晕,多汗而喘,一身尽痛,恶露不行。余谓产后百脉空虚,风寒易入,此即恶寒泄泻所由来,此时不用温中补虚,反用解外之小柴胡汤张发其阳气,因有头晕之变。瘀血为阳气吸引,不得下行,故身痛。阳气郁冒于上,故多汗而喘。余即认定虚寒,用潞党三钱、炙芪三钱、熟地二两、归身五钱、附子三钱、麦冬四钱,外加姜枣。一剂而浮阳减,继以胶艾汤而恶露通。夫小柴胡汤能治郁冒,岂有本郁冒而反用小柴胡汤之理?足见仲师此方,专为大便坚呕不能食而设。盖以止少阳之呕逆,留胃液而润肠燥,并欲下行之腑气,不为浮阳吸引也。仲师恐人误认为郁冒方治,故于节末另提大便坚呕不能食两层,二者之中,又以呕不能食为主。然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者,未易为浅见寡闻者道也。【前贤医案】《临证指南医案》 张,产后郁冒,汗出潮,腹痛。

炒生地,炒山楂,丹参,茯神,浮小麦,黑穞豆皮。

唐,产后骤脱,参附急救,是挽阳固气之法。但损在阴分,其头痛汗出烦渴,乃阳气上冒。凡开泄则伤阳,辛热则伤阴,俱非新产郁冒之治道。尝读仲景书,明本草意。为是拟方于后,亦非杜撰也。

生左牡蛎一钱,生地二钱,上阿胶二钱,炒黑楂肉三钱,茺蔚子一钱半。

顾,小产三日,脉数头痛,脘痞,小腹坠痛,欲厥,此属郁冒。

连翘,郁金汁,丹皮,钩藤,茯苓,炒山楂,益母草,汤煎。《类证治裁》 李氏,产后郁冒,昏睡不语,虑其痉厥。用鲜石菖蒲根汁热服,渐次苏醒能言。询所苦?但云目暗咽塞,心系下引,遂闷绝不知人。此为风火,痰阻窍也。因用桔梗、荆芥、甘菊(炒)、连翘、贝母、茯神、山栀、菖蒲汁(冲),二服而安。《女科辑要笺正》 庚辰春,吕姓妇分娩,次日,患血晕,略醒一刻,又目闭头倾,一日数十发。其恶露产时不少,今亦不断。脉大,左关弦硬。用酒化阿胶一两,童便冲服。是夜晕虽少减而头汗出,少腹痛有形。寒战似疟,战已,发热更甚。投没药血竭夺命散二钱,酒调服。寒热腹痛头晕顿除。唯嫌通身汗出。此是气血已通而现虚象。用黄芪五钱,炒归身二钱,大枣三个,甘草一钱,炒枣仁三钱,炒小麦五钱,煎服,汗止而安。

王孟英曰:恶露虽少而胸腹无所苦者,不可乱投破瘀之药。今秋,周鹤庭室人,新产而眩晕,自汗懒言,目不能开。乃父何新之视脉虚弦浮大,因拉余商治。询其恶露虽无,而脘腹无患。乃用牡蛎、石英、龟、鳖、琥珀、丹参、甘、麦、大枣为剂,覆杯即减,数日霍然。此由血虚有素,既娩则营阴下夺,阳越不潜。设泥新产瘀冲之常例,而不细参脉证,则杀人之事矣。

张山雷曰:眩晕昏冒,本属阴虚于下,阳越于上。况在新产,下元陡虚,孤阳上越,尤其浅而易见,显而易知。即《素问》所谓“上实下虚,为厥癫疾”者。此癫字,即巅顶之巅。在古人,未尝不知病本于脑。所以《调经论》又谓“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反则生,不反则死”。已明言气血上冲,甚者且至暴死。……无如中古以降,久昧此旨。只知为痰迷神昏。……苟能识此病源,皆是气血升浮,冲激扰脑,则摄纳虚阳抑降浮焰,即是无上捷诀,无不覆杯得效,应手有功。尧封此节,以血虚血瘀,分作两层,乃一虚一实,一闭一脱,确是脑神经病辨证之两大纲。阿胶禀济水沉重之质,直补下焦肝肾真阴,以招纳浮耗之元阳,返其故宅,自然气火皆潜,功成俄顷。更以童便之直捷下行者为向导,则其力尤专,其效尤捷。其血竭、没药,虽似为破瘀而设,然亦仅泄降下行,以顺其气,尚非攻逐峻剂。唯酒性升腾,大是禁忌,必不可用。在制方者欲以为流通瘀滞之计,而不悟其不利于潜降一层。虽古人于昏眩之证,尚未知是脑神经病,然气升火浮,亦已尽人能知。犹用酒引,终是误会,不可不正。尧封治吕氏产妇一条,恶露不少,已非瘀滞,而脉大弦硬,有阳无阴,诚是虚候。阿胶童便,本极相宜。然效不显而头有汗,尚是酒之误事。再投夺命散而即大效,则腹痛者气必滞,前之阿胶腻补,必不能吹嘘气机。服此散而沈谓气血已通,即是气药之得力处。然此妇之晕,已是虚证,不可误认瘀血上冲。夺命散仅能降气,亦非大破之比。盖新产无论血去多寡,下元必虚。孟英谓不可乱投破瘀,最是至理名言。王、沈两案,其证实是大同。然治法,则沈尚呆板而王则灵活。同有自汗证,沈必黄芪、归身,大刀阔斧,谓其固表补血,谁曰不宜?抑知归芪皆含有升发气象,对此虚火外浮,尚非切当。何如梦隐之牡蛎、石英、龟鳖两甲潜阳摄纳镇定浮嚣之丝丝入扣耶?王谓营阴下夺,阳越不潜,亦岂专为血虚有素而言。见理既真,选药更允,自在尧封之上。……盖凡体较弱之人,初产昏眩,原是常事。固不在乎瘀露之通塞,亦非是恶血之上冲。潜降浮阳,镇摄气逆,孟英此法,无往不宜。即在昏瞀最急时,先服童便,只啜一口,立觉醍醐灌顶,耳目清明,最是神丹,他药皆所不及。以其下行最迅,是乃熟路。气降而脑不受激,即《素问》所谓“气反则生”者也。

一沤按:本节小柴胡汤的用量是汉制。历代医家多有考证古今制的不同。现在临床用此方习惯剂量:柴胡10克,黄芩6克,人参4克,甘草6克,半夏6克,生姜6克,大枣12枚。(方内人参亦可代以党参)此方在本条是治呕不能食,曹颖甫说不能用它来治产后郁冒,日本丹波元简也有同样看法。所引几例治郁冒的医案都未用小柴胡汤,也可以说明这一点。治郁冒和痉病一样,都不主张用风药。《类证治裁》用荆芥,《本草纲目》中说荆芥能治血晕、血闷。

余无言认为本节原文错乱难读,他做了一番整理;丹波元简说本节文字稍近倒装;《金鉴》补出应当舌有苔,身无汗,形体不衰者。这些意见都极正确,也符合百家争鸣,值得提倡。《女科辑要》是清·沈尧封著,王孟英整理后收入《潜斋医学丛书》中,张山雷又做了笺正,名《女科辑要笺正》。书中张山雷对沈尧封和王孟英两个病案做了详细分析,虽篇幅稍长,然细腻入微,读之不觉辞费,给人开拓不少思路。略为删节,录供参考。

陆渊雷说产褥热也能出现郁冒。产褥热与产后破伤风,同是产道创伤面细菌感染所致。亦极危重。我见过一例高热持续不退,终以衰弱而死亡;两例高烧重度昏迷,经中西医会诊,亦未治愈。但能注意接生时做好消毒,是可以预防的。【原文】病解能食,七八日更发热者,此为胃实,大承气汤主之。

大承气汤方

大黄四两(洗),厚朴半斤(炙、去皮),枳实五枚(炙),芒硝三合。

右四味,以水一斗,先煮二物,取五升,去滓,内大黄,煮取二升,去滓,内芒硝,更上微火一二沸,分温再服。得下,止服。【语译】郁冒病已经解除,能进饮食,七八天又有发烧的现象,这是因为胃中实结的缘故,应用大承气汤主治。【集注】

黄树曾曰:病解能食,谓郁冒之病解后,已能吃饭及其他食物也。七八日更发热,谓郁冒之病解后七八日又发热也,此发热当指蒸蒸发热言。蒸蒸发热者,热在肌肉如熏蒸也。阳明主肉,故蒸蒸发热为阳明病。胃主纳谷,为阳明之腑,能食而发热,显非虚证,乃产后郁冒愈后,复因停食而蒸蒸发热也。故名之曰胃实,而主大承气汤下其宿食。【前贤医案】《续名医类案》 孙文垣治温氏妇,产后五十余日,右胁胀痛手不可近(非虚痛可知。原注)。赤白带下多如脓,发热便秘,诊之曰:此恶露未尽,血化为脓,宜急治之也。常见数妇病此,治之不善,积久为毒,有成肠痈者,有内成毒从腰俞出者,皆瘀血为患也。急用泽兰叶、山楂、五灵脂消恶露为君,川芎、当归、茯苓、白芍为臣,益母为佐,香附、青皮为使,外与当归龙荟丸润大便,使热从之去。服后次日,胸胁皆宽,痛亦止。又食荤与鸡子,复作痛,但不如前之盛,与保和丸用山楂煎汤送下三钱,遂愈。(若用行气药,则引恶血入四肢,发为痈毒,故产后以去恶露为要著。原注)

易思兰治一妇,产后半月余,胃中有清水,作逆而吐,以为胃寒,令煮鸡倍用椒姜,初觉相宜(凡内热虚火之人,初服辛热之药,亦有小效。原注)。至三五日清水愈多,以椒姜煎汤时服之。近一月,口气渐冷,四肢发厥,昼夜作逆,腹中冷气难堪,有时战栗。用四君子汤人参一钱至二钱,初服少安,久则不应。又加炮姜,亦不效。众议用附子理中汤(庸俗必趋之道。原注)。易诊之,六脉俱无,以食指复按尺部中指无名指之后(诊法妙。原注),脉来实数有力,左右皆同。发言壮厉,一气可说三五句。唇焦颊赤,大便五六日一次,小便赤少。此实热证也。询之,其俗产后以食胡椒炒鸡为补,此妇日食三次,半月后遂得此疾。乃用三黄汤治之,连进四盏,六脉俱现,姜椒汤不欲饮矣。又进四盏,身不战栗,清水减半。服四日,口中热气上升,满口舌尖俱发黄小粟疮。大便八日不通,以四苓合凉膈散空心一服,至午不动,又以甘草煎汤,调元明粉五钱,热服。一时许,腹中微鸣,吐出酸水一二碗,大便连去二次。又服元明粉五钱,下燥矢十余枚。后以四苓、三黄、山栀、枳壳调理而愈。主人曰:“荆人之病,医皆以为虚而用姜附,先生一诊而遂用大剂三黄汤更加元明粉寒凉之剂以通之,不以产为掣肘,公何见也?”易曰:“脉证明显,不详察耳。脉法云:极大极微,最宜斟酌。凡诊脉遇极大无力者,须防阳气浮散于外;若极微之脉,久久寻而得之,手指稍稍加力,按之至骨愈坚牢者,不可认作虚寒。今脉左右三部,初按悉无,再以食指按其尺部后,中指无名指按其尺后,脉来洪实有力,所谓伏匿脉是也。此乃阳匿于下,亢之极矣。又大便秘结,小便赤少,唇焦颊赤,气壮言高。自脉与证视之,其为实热明矣。若果虚寒,脉当浮大无力,何以实数有力?证当气息微弱,何以言貌壮强?其口气冷,吐清水,四肢厥时战栗者,正火极似水阳遏阴浮之义也。战栗则热入血室,热极则生风矣。热在肝肾,不在心经,故言语真诚而不妄也。其致病之由,本于食椒鸡过多,胡椒性味辛热,能散寒逐饮。鸡属巽而入肝,性温能活滞血而养新血。鸡可常食,椒性大热有毒,不可过多,多则热毒积于肠胃,而诸怪证作矣。至于服姜椒而反现寒证者,正古云服黄连而反热者服姜附而反寒之谓也。用三黄者,黄连味苦入心,苦能下泄,如天气下降,自能引地气上升;黄芩利大肠之热毒;黄柏生肾水以制火;甘草稍解诸药之毒;元明粉软坚;四苓散合凉膈散清利大小便。此药一服,故口舌生疮,其毒自口而出。虽不补产后之虚,然内邪既去,则正气自冒,而虚弱者充实矣,是不补之中而有大补者在也。”

按:此为火极似水,乃物极必反之候。凡患此为燥热温补所杀者多矣,哀哉!

一沤按:孙文垣治案原注谓若用行气药,则引恶血入四肢,发为痈者,似非通论。方内之香附、青皮均属气药。带下如脓,用化瘀法自是正治,似宜稍加解毒药。

极大极微之脉,最宜斟酌,吾人宜切记。尺部及尺后实数有力,谓之伏匿脉,此等处最易惑人。易案结合患者唇焦颊赤,气壮声高,本属实热已不容置疑。真寒假热、真热假寒,辨证时最是吃紧处,不容稍事含混。易思兰之发挥诊断与病理及药治,皆极精当,佳作也。又“黄连苦能下泄,如天气下降自能引地气上升”可与沈氏服黄连厥苏晕止恶露行,治刘舜泉孙媳之病例对勘之。

本条原文大承气汤的用量也是汉制。现在每味在10克左右即可。煎法中之内大黄,“内”读如“纳”,放入的意思。

诸家注释,以黄注最为明当,故录入。郁冒病解后,胃气已和,故能进食,七八日更发热,由用大承气汤来推测,知为胃肠有积滞。其热应如黄注的“蒸蒸发热”。结合吾人临证,停食、伤食的发热,热度都不太高。用些消导药如六曲、麦芽、山楂、莱菔子、槟榔、枳壳等,已足胜任,用大承气汤应十分慎重。然仲景本意,当是产后如有实证,亦可用下,不能拘囿于产后体虚而不敢下。管见,如兼顾虚弱一层,下药中似乎也可以加一些扶正药,使邪去而正不伤。如陶氏黄龙汤(大黄、芒硝、厚朴、枳实、人参、当归、桔梗、甘草、姜、枣)。孙、易两个病例,均属产后实证,都不拘泥于“产后宜大补气血”之说,而对证施治,故收效很好。【原文】产后腹中痛,当归生姜羊肉汤主之;并治腹中寒疝,虚劳不足。

当归生姜羊肉汤方

当归三两,生姜五两,羊肉一斤。

右三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温服七合,日三服。若寒多者,加生姜成一斤。痛多而呕者,加橘皮二两、白术一两。加生姜者,亦加水五升,煮取三升二合服之。【语译】产后腹内疼痛绵绵,应当用当归生姜羊肉汤主治。本方也可以治疗腹内寒疝气痛与气血虚损劳伤不足的证候。【集注】

黄树曾曰:痛,谓绵绵而痛,其痛缓。腹气逆上作痛,谓之寒疝。五劳七伤,脱力,气血虚损,皆得称为虚劳不足。

当归生姜羊肉汤,此方三味均列,而以当归冠之,则其所主之腹中痛胁痛里急寒疝,产妇腹中痛,必由血虚,寒邪乘虚逼迫血分。盖当归为补血之品,生姜连质合煎,能散在下之寒,羊肉温补气血,故此方又治虚劳不足。第此虚劳不足,当为气血虚有寒滞者,与黄芪建中汤证之虚劳不足由于营卫不和阴阳形脉俱不足者有间。至若阴虚有内热之人,以上两方,皆不可用,医者审之!

陆渊雷曰:产后腹痛,有因于里虚者,本方所主也;有由于里实者,枳实芍药散所主也;实甚者,大承气汤所主也;有因于瘀血者,下瘀血汤所主也。程氏云:产后血虚有寒,则腰中急痛。《内经》曰:味厚者为阴。当归羊肉味厚者也,用以补产后之阴,佐生姜以散腹中之寒,则痛自止。夫辛能散寒,补能去弱,三味,辛温补剂也,故并主虚劳寒疝。《本草衍义》云:仲景治寒疝用羊肉汤,服之无不验者。一妇人,冬月生产,寒入子户,腹下痛不可按,此寒疝也。医欲投抵当汤,余曰:非其治也,以仲景羊肉汤煎水,二服即愈。【前贤医案】《续名医类案》 缪仲淳治庄敛之次女,产后恶露未净,至夜发热,脾胃却弱,腰腹大痛。时师谓产后气血俱虚,投以当归人参诸补剂转剧。咸虑其成蓐劳也。诊之,谓不数帖即痊矣。用白芍、扁豆、杜仲各三钱,红曲、苏子、车前各二钱,萸肉、麦冬、青蒿各四钱,橘红、干葛各钱半,炙草八分,牛膝五钱,黑豆八钱,泽兰一钱。十剂而恶露净,发热已,腹痛亦止。但腰痛未尽除,脾胃尚未健,改用白芍、山楂、橘红、麦芽、石斛、扁豆、沙参各三钱,砂仁、萸肉、杜仲、五味子各一钱,炙草五分,牛膝五钱,莲肉四十粒。十余剂,脾胃亦健而愈。

张飞畴治陈子厚媳,八月间因产不顺,去血过多,产后恶露稀少,服益母汤不行,身热汗血。产科用发散行血更剧。自用蕉糖酒一碗,遂周身络脉棰楚难堪,恶露大下,面赤戴眼,出汗如浴,但言心痛不可名状(即杀血心痛也。原注)。此去血过多,心失其养故痛。肝主筋,为藏血之地,肝失其荣,故脉络棰楚不堪。且汗为产后之大禁,非急用人参恐难挽也。用四君合保元汤加白芍、五味,一剂汗止。因其语言如祟,疑为瘀血未尽,更欲通利。曰:音怯无神,此属郑声,且腹不瘀痛,瘀从何有?此神气散而不收之故。前方入枣仁、龙齿,诸证悉平。后服独参汤,至弥月而安。

柴屿青治钱屿沙官侍御时,其夫人产后三日,恶露甚少,面白,唇燥口干身热,拟用参。屿沙以产后不宜用参为疑。柴曰:果有外感,自别有治法,今证属不足,舍此必致贻患,不可用参之说,此不知医者及女流之说也。遂授人参当归散加好桂一钱。次日口润生津,调理半月而愈。

魏玉璜治许竹溪夫人,产后数日,发热自汗,面赤头痛,恶食不眠,恶露极少而淡,腹时胀痛,脉则洪大而数。曰:此血虚也。腹胀面赤,其势欲崩,宜峻补。或问故?曰:面赤者阳上越也;腹胀者阴下陷也。阳上飞则阴走下,势所必然。以熟地一两,杞子、枣仁各五钱,一剂。次日,小腹之右,忽有一块如槃且硬,按之痛甚。于是疑为瘀血而误补,欲更张。幸病人素服余药,姑延再诊,曰:其块骤起即大如槃,虽瘀滞亦无如是之甚也,此正肝脾失血,燥而怒张,得补犹然,否则厥而崩矣。今脉大渐敛,面赤渐退,非药之误,乃药之轻也。令前方加倍,再入白芍五钱,炙甘草一钱。一服块渐平,再服块如失。前方减半,数剂,诸证全安。此证若作瘀治,断无幸矣。

严鸿志曰:魏先生断证施治,明若秋毫,亦由病者深信,得竟其功。

曹颖甫医案 产后下血过多,其人水分不足,则因虚生燥而大便难,水分过多则因虚生寒而腹中痛。当归生姜羊肉汤,当归以补血,生姜以散寒,羊肉以补虚,而痛可止。唯治腹中寒疝虚劳不足,宜于本方加生附子一枚,非唯去病,兼能令人有子,余于赵振生妻张氏亲验之。盖前此所不孕者,以其有痛淋也(每痛必下白物一滴),服此方而痛淋止矣。

一沤按:本条腹中痛之“”字,读如“绞”,是绵绵作痛之意。羊肉汤补虚,虚痛一般是绵绵而痛。也有人说是剧痛,痛如绳绞。存之备考。此汤剂量用原方的一半或三分之一即可。

所附医案前四例都是治虚痛而未用羊肉汤,是由羊肉汤的补虚而悟到用其他补虚药物。以见中医学是逐步向前发展,不是墨守成规的。缪案中舌与脉诊均略去未记,度其前方得效,在于白芍、扁豆、杜仲、萸肉、麦冬、炙草、牛膝、黑豆补肾益胃,红曲、苏子、车前子、橘红、泽兰理气活血止腹痛,干葛、青蒿解肌退烧。次方见烧已退,即撤去葛、蒿。恶露已净,即减去车前、泽兰等。养胃药中加石斛、沙参、莲肉、五味子。助消化药中加山楂、麦芽。步伐井然,异于前医之纯用补剂者。张案产时去血过多,遂使恶露稀少,蕉糖酒饮后,血又大下,汗出如浴而致虚极。张山雷谓产后不宜恣意服益母糖酒,确是目睹其弊而告诫患者。止汗补虚,在人参不易得时,黄芪亦可重用。唯病后调养谓用独参汤是否有笔误?或是日服参汤?若独参汤,习惯上多用于急救也。柴案产后恶露少无腹痛,非瘀也。面色白是血虚;唇燥口干,但不思饮,是无实热。虽有身热,乃气阴两虚,故用补剂而安。此属甘温除热法。魏案产后恶露极少而淡属血虚,甚易知。腹有胀痛诊为阴下陷,则非老于经验者不能道。服补药后小腹有硬块大如槃且有按痛,根据瘀滞无发展如是之速推断,更见妙语。人谓柳州长于用补,唯其认证确,斯药无妄施耳。曹颖甫先生案中说当归生姜羊肉汤治腹中寒疝虚劳不足,宜加生附子一枚。生附子有大毒,应谨慎,不如用制熟者稳妥。赵志青大夫说:他的老师赵云青先生谈北京李沛生治疗一腹痛患者,病已一年多,服过很多中西药都未效,李用此汤两剂即治愈。经方用之得当,确能覆杯奏效。余闻之极喜,成打油诗一首:只眼须凭自主张(借清·赵翼句),纷纷众口说华洋。一方愈彼经年痛,两剂归姜羊肉汤。【原文】产后腹痛,烦满不得卧,枳实芍药散主之。

枳实芍药散方

枳实(炒令黑、勿太过)、芍药等分。

右二味,杵为散,服方寸匕,日三服,并主痈脓,以麦粥下之。【语译】产后腹内疼痛,心烦胸满,不得安卧,用枳实芍药散主治。【集注】

陆渊雷曰:此治腹满挛急而痛,为比较的实证。《金鉴》云:产后腹痛,不烦不满,里虚也,今腹痛烦满不得卧,里实也。尤氏云:产后腹痛而至烦满不得卧,知血郁而成热,且下病而碍上也。与虚寒痛者不同矣。枳实炒令黑,能入血行滞,同芍药为和血止痛之剂也。

黄树曾云:此证之烦,由于不耐腹痛而生,不得卧则由烦满所致。曰腹痛烦满而不曰虚烦,足征其为实证而非虚证,不可投补剂矣。

腹痛烦满不得卧,本系小承气汤证。唯在产后则非特为气分壅结,血分且必有留滞。枳实破热结除满,烧黑能利气中之血,芍药破阴结止腹痛,能利血中之气,气利则满除,血利则痛已,痛满既蠲,必不烦而能卧矣。

此证与上节之证,一实一虚,一疏一补,恰是对子。盖示人以产后之病亦有实有虚,宜详加辨认,慎勿囿于产后阴血大虚宜补气血之偏见而致偾事也。

曹颖甫曰:产后腹痛有三,一为虚寒之痛,上节所谓痛者是也。一为蓄血之痛,后节枳实芍药散治之不愈者是也。一为胃实血不流行之证,即此烦满不得卧者是也。血少不能交会于心则烦,胃气滞则满,胃不和则胀满而不得卧。方用芍药以通血分之瘀,枳实以导胃实之滞,并用大麦粥以调养肝脾。但使血分通调,中气疏畅,烦满自止,烦满止然后营卫调适,卧寐坦然矣。【前贤医案】《临证指南医案》 钦,初产汗出眩晕,胸痞,腹痛,宜通恶露。

炒山楂,延胡,郁金,赤芍,炒牛膝,香附,童便(冲),益母汤代水。

又,腹痛少缓,但胸痞痰多,治从上焦。

炒山楂,郁金,丹参,橘红,炒川贝,甜花粉。

程,冲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故奇脉之结实者,古人必用苦辛和芳香以通脉络。其虚者必辛甘温补,佐以流行脉络,务在气血调和,病必痊愈。今产后体虚,兼瘀而痛,法当益体攻病,日期已多,缓治为宜。

生地,生姜,丹皮,琥珀末调入。

此苦辛偶方,加丹皮以通外,琥珀以通内,所以取效。

又,回生丹,取乎醋煮大黄一味,约入病所,不碍无病之所,故亦效。二法皆入络药。

又,小生地,归须,红花,郁李仁,柏子仁,茯神。

又照前方去红花、郁李仁,加泽兰。

沈,产后动怒,气血皆逆,痛呕不卧,俛不能仰,面冷肢冷,口鼻气寒。痛必自下冲上。此属疝瘕厥痛。

淡吴茱萸,韭白,两头尖,川楝子,桂枝木,茯苓。《女科医案选粹》 一妇产后恼怒,左少腹结一块,每发时小腹胀痛,从下攻上,膈间乳上皆痛,饮食入胃即吐,遍治不效。叶香岩用炒黑小茴香一钱、桂酒炒当归二钱、自制鹿角霜、菟丝子各一钱五分、生楂肉三钱、川芎八分,水煎,送阿魏丸七分,八剂而愈。次用乌鸡煎丸原方半料,永不复发。

严鸿志按:叶氏此方,不特可治产后瘀积,并堪移治癥痼之类。

一沤按:陆氏说:“此治腹满挛急而痛,为比较的实证”。枳实行气破积,芍药解痉镇痛(当用白芍),故服之有效。二药等分,轧成散后,每次可服5至10克。叶香岩所治数例,钦,胸痞腹痛,以用化瘀药来推测病情,其痛应连小腹;程,已说明体虚兼瘀;沈,属于气郁上逆,并有寒象,用温降辛开得效。严选一例,与沈病略同,但较重,于温开中加入化痞力极优的阿魏丸,足见功力之深。四例同是产后腹痛,而非板滞地用一个效方去处理,于此体会出中医学,是着重在辨证准确后而做出有效地治疗,得到殊途同归的效果。阿魏味极臭。我曾治过一例腹水,每天服3克,一个月后胀消,此为亡友张福麟君所传。【原文】师曰:产妇腹痛,法当以枳实芍药散,假令不愈者,此为腹中有干血著脐下,宜下瘀血汤主之;亦主经水不利。

下瘀血汤方

大黄二两,桃仁二十枚,虫二十枚(熬去足)。

右三味,末之,炼蜜和为四丸,以酒一升,煎一丸,取八合顿服之,新血下如豚肝。【语译】老师说:产后妇女腹中疼痛,按理应当用枳实芍药散治疗。假使服药后还不好的,是由于有瘀血凝滞在腹内脐下部,应当用下瘀血汤主治。如月经不正常而有瘀结的,也可用此方治疗。【集注】

元简云:此方犹是抵当丸、大陷胸丸之例,宜云下瘀血丸。今作汤字者,盖传写之伪耳。方后煎字,亦宜作煮字,始合古义。徐氏《兰台轨范》云:新字当作瘀字。血下如豚肝,色暗也,徐氏作瘀血,为是。

黄树曾曰:产妇腹痛,服枳实芍药散不愈者,显非积滞胃不和,乃有瘀血著脐下,即所谓恶露不行也。此证非枳实芍药所能为力。其脐下必硬痛,故宜下其瘀血,而主以下瘀血汤也。

下瘀血汤方用大黄、桃仁、虫。考《神农本草经》大黄主下瘀破积聚,故用以为君。脐下为小腹,小腹两旁谓之少腹,瘀血著脐下,是少腹有故。盖少腹者胞宫藏血之所,恶露由此出也。夫产后恶露之不行,必因邪气所阻。故桃仁能入血分以通气,气通则邪除而血行。且稽之以《伤寒论》《千金方》等书,用桃仁之外候有三:曰少腹有块;曰身中甲错;曰表证未罢,则此证自当用之。虫味咸气寒,能去脐以下之积血,又善能续绝伤。产妇阴气大伤,而积血著脐下又当速去,故必用此始为标本兼顾万全之法。方中大黄、桃仁、虫均负重任,产妇腹痛有瘀,应以下瘀血为急务,故方名下瘀血汤。

陆渊雷曰:本条证,因干血著脐下而痛,其痛亦必在脐下,与枳实芍药散之痛连大腹者自异。且必有一二瘀血证可鉴别。由是言之,岂待服枳实芍药散不愈然后用本方乎?瘀血证者何?小腹有痛块,肌肤甲错,目中蓝色,脉迟紧沉结或涩,舌色紫绛或有紫斑,皆是也。

汤本氏云:如师言干血著脐下,本方证之瘀血块,密著于脐下部之腹底,按之则有抵抗压痛,往往为知觉过敏,不能触诊,以此可与他瘀血证鉴别。【前贤医案】

王孟英医案 一妇娩后恶露不行,或劝服生化汤。孟英适至,诊曰:阴虚内热,天令炎蒸,虽赤砂糖不可服也。以生地、丹参、丹皮、豆卷、茺蔚子、茯苓、桃仁、栀子、山楂、泽兰、琥珀投之即效。

一妇产后恶露不行,而宿哮顿发。孟英以丹参、桃仁、贝母、茯苓、滑石、花粉、桂枝、通草、蛤壳、苡仁、山楂、丝瓜络、茺蔚子、旋覆花、琥珀出入为方,三日而愈。

黄树曾曰:观上两案,用药均不出下瘀血汤之范围,其不用大黄虫而代以丹参琥珀等味者,盖因人之体质不齐,脉证各殊也。《柳选四家医案》 某,产后瘀凝未净,新血不生,身热日久,少腹疼痛,小溲淋漓,带下血筋。此肝经郁热,兼夹瘀凝为患,殊非小恙,姑拟泄肝和营化瘀为法。鲜生地(姜汁拌炒焦)一两、生姜渣(鲜地汁拌炒黄)三钱、黑栀、延胡、金铃子、龙胆草、丹参、赤苓、归须、猩绛、甘草梢、青葱管。(《王旭高医案》)

柳宝诒按:恰合病机,唯少腹痛者,于化瘀一层,尚须着意,拟加西珀、乌药、红花。

产后恶露不行,小腹作痛,渐见足肿面浮喘咳,此血滞于先,水渍于后,宜兼治血水,如甘遂大黄之例。紫菀、茯苓、桃仁、牛膝、青皮、杏仁、山楂肉、小川朴、延胡。(《静香楼医案》)

柳宝诒按:用其例而易其药,因原方太峻也。

再诊,瘀血不下走而上逆,急宜以法引而下之,否则冲逆成厥矣。归身、滑石、蒲黄、通草、牛膝、瞿麦、五灵脂、赤芍。

三诊,膈宽而腹满,血瘀胞中,宜以缓法下之。大黄、青皮、炙草、丹皮、桃仁、赤芍、归身。

又丸方:牛膝一两,赤芍、元胡、蒲黄、五灵脂、川芎、桂心、桃仁各五钱,归尾、丹皮各八钱。

柳宝诒按:迭换四方,一层深一层,次序秩然,恰与病机宛转相符。

一沤按:本节的下瘀血汤,主治瘀血著脐下,其辨证应从陆渊雷所讲的几项诊法。

按丸药的剂量,旧制一般重10克至15克,方内桃仁、虫全是个数,每丸约用大黄4克。酒煮,应是黄酒。男性瘀血亦可服。

王孟英的两例医案和《柳选四家医案》的王旭高医案一例,《静香楼医案》一例,用药都比较平稳,正如黄树曾所说人之体质不齐,脉证各殊。故用药不能都依样画葫芦也。

又尝见刘山林治瘀血闭经,用醋炒大黄、三棱、莪术各10克,轧面,分三次服,一剂月经即通。【原文】产后七八日,无太阳证,少腹坚痛,此恶露不尽;不大便,烦躁发热,切脉微实,再倍发热,日晡时烦躁者,不食,食则谵语,至夜即愈,宜大承气汤主之。热在里,结在膀胱也。

大承气汤方见前。【语译】产后已七八天,没有太阳表证症状,少腹部坚硬而又疼痛,这是瘀血恶露尚未去尽,邪热结于膀胱的缘故;如果同时有不大便,烦躁不安,发热,脉症现实象,每到下午发烧,烦躁更加厉害等症状的,不能进饮食,否则就发谵语,到夜间就又都痊愈的,宜用大承气汤主治。【集注】《金鉴》云:“热在里结在膀胱也”八字,应在本条“恶露不尽”之下。未有大承气汤下膀胱血之理,当移之。“再倍”二字,当是衍文。

李师彦曰:本条原文“再倍发热,日晡时烦躁者”当是“日晡时再倍发热烦躁者”,上下文义始属,应经错简,今正之。

尤在泾曰:无太阳证者,无头痛恶寒之表证也。产后七八日,少腹坚痛,恶露不尽,但宜行血去瘀而已。然不大便烦躁发热,脉实,则胃之实也。日晡为阳明旺时,而烦躁甚于他时,又胃热之验也。食气入胃,长气于阳,食入而助胃之热则谵语。至夜阳明气衰而谵语愈,又胃热之验也。故曰热在里结在膀胱也。里即阳明,膀胱即少腹。盖胃不独血结于下而亦热聚于中也。若但治其血而遗其胃,则血虽去而热不除,即血亦未必能去。而大承气汤中,大黄枳实均为血药,仲景取之者,盖将一举两得之欤?【前贤医案】《续名医类案》 高鼓峰治一妇人,产后恶露不尽,至六七日鲜血奔注,发热口渴,胁痛狂叫,饮食不进。或用四物汤调理,或用山楂、青皮、延胡、黄芩等药,卒无一效。脉之,洪大而数,此恶露未尽,留泊血海,凡新化之血,皆迷失故道不去,蓄血瘀则以妄为常,曷以御之,遂以醋制大黄一两、生地黄一两、桃仁泥五钱、干漆三钱,浓煎饮之。或曰产后大虚,药毋过峻否?生者自生,去者自去,何虚之有,第急饮之。果熟寐半夜,次早下黑血块数升,诸证如失矣。复用益气而安。

王士雄按:此鼓峰杰出之案,然干漆可删。愈后亦不宜遽投补中益气汤。

朱丹溪治一妇人,年十八,难产七日,产后大便泻,口渴气喘,面红有紫斑,小腹胀痛,小便不通。用牛膝、桃仁、当归、红花、木通、滑石、甘草、白术、陈皮、茯苓煎汤,调益母膏,不减。后以杜牛膝煎浓汁一碗饮之,至一更许,大利下血一桶,小便通而愈。

王士雄按:此证余每以当归龙荟丸投之立效。《玉台新案》 郡城侯姓妇,年三十有八,因元宵夜游,行走太劳,归即小产。医者皆以其胸腹有块用逐瘀成法,每剂必加炮姜,俱未有效,后虽停药,而骨节如焚,积块愈大,小便艰涩,热痛异常。至三月初始延余诊,已奄奄一息。诊其脉沉伏之极,隐隐难寻。余固知其阴虚阳盛,但日期多延,宜用缓治。初投复脉减去姜桂,神气稍安。继投丹溪大补阴丸,诸恙悉减。终投本事虎杖汤,积块平复,淋痛皆除。不及一月,饮食大增而痊愈。

得胜渡卫姓妇,初产恶露不行,发热疼痛,中夹冬温伏气。医用逐瘀温经套剂,遂致热邪流注左腿,日夜难安,饮多食少。至冬至朝廷余诊治。余变产后宜温之说,用凉血大剂加通瘀解毒,四剂而愈。《类证治裁》 巢氏,初春小产,寒热头痛烦呕,汗后复热,血下如豆汁,篡间糜损。脉右洪大,左沉数,此温邪化热乘虚袭入下焦也。以豆豉、山栀、蒌仁、鲜生地、石斛、知母、麦冬、丹参、阿胶。血稀热减,去知母、阿胶,加丹皮、竹叶心、元参,汗透身凉而脉和。

一沤按:《金匮》书成于汉代,多年传抄刻印,极易出现讹误颠倒。本条《金鉴》与《条释》均于原文前后有所移易。整理古籍使其通畅易晓,可以不为古人多加回护。按原文讲解,尤注与陆注亦极明畅,故并录之。有关产后腹痛、发热之医案,附录数则,治法各有专长,作为经文羽翼可也。

所引医案中,高鼓峰所治患者产后发热口渴,胁痛狂叫,非虚证。虚痛势缓,实痛不可忍故狂叫。更有脉形洪大而数,虽有鲜血奔注,仍是实证。大黄用醋炒,可缓其攻下之力。干漆有毒,炮制法谓宜炒到烟净。实则大黄桃仁化瘀力已不弱,王云干漆可删,极是。丹溪治产后病,非都用补剂也。其宜大补气血之说,或针对某病而言?余友孙雨亭先生治一产妇恶露与小溲均少而小腹疼痛,用生化汤合五苓散,一剂轻,二剂愈。《玉台》治侯姓妇,用姜桂与大补阴丸,甚合缓治之理。虎杖汤:虎杖根洗净剉一合,以水五合,煎一合,去滓。入乳香、麝香少许服之。治砂石淋。卫姓妇为冬温伏气与瘀血凝结而流注下肢,故用凉血通瘀解毒获效。虽未出方,当不外生地、元参、丹皮、丹参、栀子、银花、小蓟、花粉、元胡、泽兰、青蒿、瓜络、桑枝之类。

叶香岩云:“产后当气血沸腾之候,最多空窦,邪气必乘虚内陷。”《类证治裁》中之巢氏为温邪化热袭入下焦,迫血下行色如豆汁而复篡间糜损,初方给以凉血养阴稍参豆豉和解,服后血稀热减;次方减知母之寒阿胶之腻,加入轻扬之竹叶,遂得汗而脉静身凉。卫姓妇和巢氏两例,一为冬温伏气热瘀搏结流注于下肢;一为温热下陷迫血下行并发篡间糜损。既属于温病范畴,自宜用凉血养阴法酌加解毒通络或轻剂和解,第二条之小柴胡,本条之大承气皆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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