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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0 1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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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弗兰克·鲍姆

出版社:长江少年儿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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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铁皮人

绿野仙踪――铁皮人试读:

绿野仙踪――铁皮人

美国最伟大的儿童文学作品之一,被称为美国版的《西游记》。

[美]弗兰克·鲍姆 着

曹顺发  译

目录

莱曼·弗兰克·鲍姆和他的着名童话……刘荣跃编译

第一章 漫游者伍特

第二章 锡樵夫的心

第三章 绕道而行

第四章 卢恩维尔人

第五章 女巨人优泼夫人

第六章 优酷忽人的魔法

第七章 花边围裙

第八章 森林中的危睑

第九章 吵闹的龙群

第十章 快客汤米

第十一章 金菊儿的大牧场

第十二章 奥泽玛和多萝西

第十三章 恢复原形

第十四章 绿猴

第十五章 铁皮人

第十六章 费特上尉

第十七章 库-克利普的作坊

第十八章 锡樵夫自说自话

第十八章 锡樵夫自说自话

第十九章 隐身之地

第二十章 借宿“猪”家

第二十一章 七彩姑的仙术

第二十二章 妮咪。艾美

第二十三章 穿过地道

第二十四章 尾声

主编简介

莱曼·弗兰克·鲍姆和他的着名童话(之一)

刘荣跃 编译

本书作者鲍姆是一位着名的美国儿童文学作家,生于纽约州。父亲是个桶匠,后来到宾夕法尼亚州开采石油并发了财。鲍姆的童年是在父亲的大庄园里度过的,从小喜欢写作。他做了父亲以后,常常回忆自己童年时代所听过的故事。他觉得那些故事枯燥沉闷,讲的尽是些令人讨厌的道德和训诫的内容。他自己构想出一些听了使人愉快的故事,同时把儿歌改编成故事。1897年,他编了一本《鹅妈妈的故事》,出版后获得成功,后又出版一本小诗集和一本儿歌《鹅爸爸的书》。这本书附有精美的插图,全由他的朋友艺术家W·W·邓斯洛绘制。此后又出了3本韵文诗和短篇小说。

1900年,鲍姆45岁时写成《绿野仙踪》(即《奥兹国的魔术师》),其印刷之精致可与《鹅爸爸的书》媲美。《绿野仙踪》是美国儿童文学史上20世纪的第一部受到赞赏的童话,从出版一直行销至今。

鲍姆写《绿野仙踪》时,并没有想到要把它写成多卷集,可是这部书的成功在读者中引起越来越大的反响,人们要求把它写下去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鲍姆又写了《奥兹国的地方》、《多萝西与奥兹国的巫师》、《去奥兹国的道路》、《奥兹国的装翠城》、《奥兹国的奥茨玛》、《奥兹国的补丁姑娘》、《奥兹国的梯克——托克》、《奥兹国的稻草人》、《奥兹国失踪的公主》、《奥兹国的铁皮人》等。他去世后,其最后一部着作《奥兹国的格林达》也得以出版。

1939年,《绿野仙踪》由美国米高梅公司改编拍制成电影。也许你在一生中的某个时刻曾经看过米高梅公司1939年的电影《绿野仙踪》;也许读者根本不会把作者莱曼·弗兰克·鲍姆与这部电影联系起来,尽管它正是根据这位作家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实际上,除非读者读过他的小说,或者正好出生在他正走红的年代,要不然可能对他的名字闻所未闻。无论是每年在电视进行播放,或是在当地的影碟出租店里出租,《绿野仙踪》都成了美国时尚文化的发源地。无论长幼,我们知道那些耳熟能详、过目不忘的台词;我们像了解自家院子一样了解多萝西、托托、铁皮人、稻草人、胆小的狮子、芒奇金人……

虽然电影和书有所不同,但是故事的情节和大部分人物是相似的。对于孩子甚至成人而言,唯一明显的区别在于:电影里多萝西的仙境游只是个梦,纯粹的想象中的梦,换句话说是假的;而在书中却没有任何这种理性的推理,相反,书里邀请孩子们用自己的想象来作为创造、变革之力,去接受这个漫游,而仙境在书里也是一个真正存在的、充满希望的彩虹之地,在这儿孩子们可以摆脱日常枯燥的生活。鲍姆笃信孩子们身上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只有我们深信不疑,仙境才真正存在。《绿野仙踪》为什么这么特别?为什么这么引人入胜?米高梅公司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答案:“与人为善的人生观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时间在它面前也无能为力。”

我们听说过莱曼·弗兰克·鲍姆和他的生平吗?正如人们想象的那样,莱曼·弗兰克·鲍姆是个迷人的人,过着趣味横生的日子;有着险象环生的经历,时而欢歌笑语,时而痛哭流涕,一如故事中漫游仙境的人物。毫无疑问,《绿野仙踪》已经成为很多人心中最喜爱的影片之一。在这种动力的驱使下,我们不妨探询一下这个神秘的幕后者,让读者了解这位曾经被自己作品改编成的电影的光环遮住了的人。

莱曼·弗兰克·鲍姆生于1856年纽约西瑞克斯东区的西特南高。因为喜欢弗兰克(直率)这个名字,他从来不使用过莱曼这个名字。他生来身体孱弱,胆小而害羞。由于心脏问题,他不能参加任何体力运动,于是他常常生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与梦中的玩伴们嬉戏。在他的一生里,健康问题一直困扰着他,成为伴随他生平的重要因素,尽管如此,他的创造力,他的动力和才能却丝毫没受影响。

弗兰克5岁时,父亲本杰明·鲍姆因石油生意发财,举家搬往西特南高附近的罗斯劳山庄。对于童年的弗兰克,罗斯劳是他赖以成长的田园诗般的乐园,除了时时袭来的心脏病外,那里留给他的,只有欢乐。由于弗兰克不能从事体力运动,所以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玩耍,这可能正好培养了他的创造力;可以设想,他讲故事的天性就是在这一时期产生并不断发展成熟的。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童话故事和英国作家的作品,狄更斯是他的最爱。即使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批评那些恐怖的童话故事。“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童话故事……我还是一个挑剔的读者。那时我最讨厌的就是故事里的巫婆和小妖精;我不喜欢树林里那些小矮人不断制造恐惧。”也许由于他的过度想象,这些童话故事成了他梦魇的一部分。他于是决定要写另一种童话故事。

弗兰克充满了白日梦似的幻想,为了使他克服掉这些不切实际的举止,他的父母决定把他送到一所严格的军事学校。这一决定很不明智,弗兰克异想天开的本质不但没有改变,他的心脏病反而因此而发作,或者可以说他的精神因此而崩溃(谁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一种病)。在此之前,弗兰克总是在家自学。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匹克斯格尔军事学校,因为他不能适应军团式的作息表和残酷的体罚。当父母意识到上军校对他和他的身体的负面影响如此大时,他们同意他从匹克斯格尔军事学校肄业,并从此培养他的创造力。

弗兰克很早就展示出他的非凡才华和创造力。在一生的有限时间里,他充分发挥利用自己的时间和能量,不断创作,从不懈怠。他爱好广泛,其中之一是养鸡。在父亲和弟弟的帮助下,他养起了当时很流行的彩色红冠青脚鸡,不久就因此获利:弗兰克又创办了一本新杂志《家禽档案》;他的第一本书于1886年问世,名叫《红冠青脚鸡:有关不同种类的红冠鸡的交配、饲养和管理》。

弗兰克一生爱好广泛,他尝试做的事情几乎件件成功。他最有影响力的爱好是戏剧,这是他少年时期就培养起来的爱好,一生钟爱不已。他认真对待表演,认为表演是艺术。“当他观看演出时,他仔细研究演员的演技。他背诵莎士比亚的剧本,在父亲的资助下,他组建了‘莎士比亚剧社’”。年轻时的他总是以想象自己是个演员为乐。在与纽约的阿尔伯特·M·帕尔马联盟广场剧社的合作中,他体会到了舞台的滋味,并取了笔名路易斯·F ·鲍姆和乔治·布鲁克斯。他的父亲本杰明·鲍姆,这位拥有纽约和宾西法尼亚成片剧院的人,也许看出了儿子对戏剧的激情和热爱,于1880年任命自己的儿子为所有剧社的经理。在他证明自己的确能够胜任之后,父亲把剧社交给了他。弗兰克对戏剧的渴望被激起,在了解了观众喜爱什么样的戏剧之后,他决定亲自创作剧本。他的《阿伦的女仆》大获成功,“剧本、音乐和台词都出自这个名字——这个专为舞台表演而取的名字。这部戏剧取材于苏格兰小说家威廉·布莱克的小说《舒勒公主》。”弗兰克不仅担当领衔主演,而且是该剧演出公司的经理。这是他的第一部文学作品。总的来说,这部戏剧的评价是积极的,弗兰克对戏剧的激情火焰被这火花点燃了。

在阿伯丁,弗兰克租房开了一个杂货店,取名“鲍姆商店”。1888年10月1日开店,经营从桌具、家庭日用品、洋铁制品、灯具到玩具和糖果等各种物品。店门口经常围着一群孩子,他们喜欢听弗兰克讲远方之地和神奇国度的故事。“小店总是挤满了放学的孩子,有的来买糖果或冰淇淋……大部分是来听故事的。弗兰克总是经不起哀求”。

弗兰克一生喜爱孩子,孩子们也特别崇拜他,他一直坚信想象的创造力。写作时,他总是去了解他那些忠实的听众“当他走在阿伯丁大街上搜集新闻和广告业务时,他常常被孩子们拦住要故事听。这时的他,总是坐在满是尘埃的人行道上开始编织一个梦幻王国的世界。”孩子们预知了他的未来,他们看出了他的说书天才。

当时看来,鲍姆家的希望应该在中西部,他于是决定再做一次搬迁……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在多年的经济拮据的日子里,弗兰克一直保持着难能可贵的乐观向上。1893年,芝加哥举办“世界哥伦比亚博览会”,这是个谋职的好去处。弗兰克先找了个晚报记者的职务,但是薪水太少,他又谋了一份为匹特金-布鲁克斯瓷器公司做推销员的工作。在茂德和弗兰克分开的几周里,茂德的母亲马蒂达会来帮忙。马蒂达有几次听到女婿给孩子们讲故事,虽然她并不看好弗兰克这个女婿,但她敬重并鼓励他的讲故事的禀赋。她告诉弗兰克把这些故事写下来,拿去出版。每当弗兰克回家后,“他总会向孩子们吟诵他们最喜欢的鹅妈妈歌谣……比如,孩子们会问烙在饼里的画眉鸟怎么会跑出来唱歌?他总是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连孩子们的邻家朋友都会在讲故事的时候跑来听”。鲍姆生来就有讲故事的天分,他能抓住孩子的想象力,在自己的故事中创造一个永恒的的世界。鲍姆在介绍《绿野仙踪》时说:“是想象力使我们有了蒸汽机、电话和汽车,因为这些东西只有先被想象出来才会变成现实。所以,我相信梦想,白日梦般的梦想会把这个世界带到一个更美好的境地。富有想象力的孩子会成为富有想象力的大人,这些大人最有潜力从事创造和发明,从而促进文明的发展。一位卓越的教育家告诉我,童话故事对于启发年轻人的想象力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我坚信这一点。”旅行时,弗兰克从不让灵感溜走,相反,他会在旅馆找张碎纸片或别的什么东西把它们记下来。

在芝加哥期间,弗兰克与自己早年的报业生涯中加盟的芝加哥媒体俱乐部保持联系,向当时的着名小说家欧佩·雷德谈到自己正在写《鹅妈妈的故事》,想找一个出版商。通过欧佩·雷德,他认识了威-威廉姆斯出版社的C·L·威廉姆斯。1897年,鲍姆和插画家M·帕雷什合作出版了《鹅妈妈的故事》。也就是在这一时期,弗兰克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他经常流鼻血,胸痛。一位心脏病专家劝他找个相对稳定的差使,别再做游动性的工作了。他吸烟的恶习对他虚弱的身体恐怕没什么好处,但他从没因此而放弃过。

鲍姆曾与威廉·W·邓斯洛经常合作,邓斯洛总是到他家,两人一起为诗歌配画。他们的第一次正式合作是1899年出版的《鹅爸爸的书》,这本书一出版就大获成功,成为该年度最畅销的儿童书。《芝加哥论坛报》于1900年六月报道说:“全年的《鹅爸爸的书》创下了全美青少年书目销售之最。”鲍姆终于走对了路子,对比以前各行各业的尝试,这次的成功更加甜蜜。最好的消息要数鲍姆曾经为之效力的匹特金所说的一句话:“为我们效力的鲍姆就是热销中那本书的作者”。这本书非常畅销,书里的一些诗句被谱了曲,制成了《鹅爸爸之歌》。鲍姆的故事和邓斯洛的插图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的搭配,鲍姆的初衷得以实现。《鹅爸爸的书》的收益使鲍姆一家有了好几次到密歇根湖畔的马卡塔瓦公园度夏的机会;他们在那里买了度假别墅,鲍姆用作品中的角色为其命名“鹅之迹”。屋里的一切家具都是弗兰克亲自做的:大摇椅、老爷钟、小书橱等等。弗兰克和自己的作品如此水乳交融,他在自己家的木器和玻璃器皿上都雕刻印制了鹅的图案。自打他的面瘫恢复后,命名成了他的一大爱好:他的狗叫做“托托”,加利福尼亚的家叫做“绿踪”,都取自他的最着名的作品《绿野仙踪》。

童年脑海里的恐怖记忆促使鲍姆早期想写一种别样的童话。“在鲍姆之前,几乎没有美国人自己写的童话……美国儿童只好指望不列颠的童话故事……”鲍姆似乎从未真正创造过一个“纯粹”的美国童话,因为他借鉴了欧洲童话的传统观念,刻画了女巫、仙境、魔鞋等等。有趣的是,曾经不断在噩梦里追逐他的稻草人成了《绿野仙踪》里多萝西最友好的伙伴。

由于《绿野仙踪》的极度畅销,鲍姆着手写续集,共写了17集。第1集就是《绿野仙踪》。孩子们经常写信给他,告诉他《奥兹国的巫师》有多棒,他写的故事他们有多喜欢并恳求他再写些这样的故事;但是痴迷奥兹国故事的不光是孩子,也有大人,他经常收到不同年龄读者的来信。鲍姆说:“我的书是为那些心灵永远年轻的人写的,无论他们年纪有多大。”鲍姆似乎并不想写那么多的续集,他想写其它的儿童书籍,但是孩子们的要求络绎不绝。他希望人们把他作为一个美国童话作家而记住,于是他用几个不同的笔名去写其它的书籍,这样他也就可以尝试其它方面的写作而不用担心成败与否,就可以探索别的主题而不仅仅是快乐的奥兹国仙境。这些作品大多也被誉为成功的优秀之作。他以E·V戴恩为笔名写的《简婶婶的侄女》在青少年女生中广为流行。

鲍姆生前一直以“奥兹国皇家史学家”着称,他去世后,R·P汤普森被冠以此衔继续写作。1905年,人们觉得奥兹国的不是还不够多,于是创刊了一份小报纸《奥兹都市报》。《奥兹国的格琳达》是最后一部续集,在他去世后的1920年出版。1919年5月5日他停止了呼吸。虽然鲍姆简陋的墓碑上只刻了“L ·弗兰克·鲍姆 1856-1919”,但是对于那个年代的儿童和成年人来说,他却非同寻常。当他们在曾经引导了鲍姆的神奇的想象力面前敞开心扉时,他们的探索和发现却无穷无尽。怀着复杂的情感,我又一遍欣赏了《绿野仙踪》,但愿鲍姆了解他的书对于这个世界有多么大的影响。

2013年7月于天府雄州·四川简阳

莱曼·弗兰克·鲍姆和他的着名童话(之二,压缩版)

刘荣跃 编译

本书作者鲍姆是一位着名的美国儿童文学作家。1897年,他编了一本《鹅妈妈的故事》,出版后获得成功。此后出版了一系列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1900年,鲍姆45岁时写成《绿野仙踪》(即《奥兹国的魔术师》),其印刷之精致可与《鹅爸爸的书》媲美。《绿野仙踪》是美国儿童文学史上20世纪的第一部受到赞赏的童话,从出版一直行销至今。

鲍姆写《绿野仙踪》时,并没有想到要把它写成多卷集,可是这部书的成功在读者中引起越来越大的反响,人们要求把它写下去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鲍姆又写了《奥兹国的地方》、《多萝西与奥兹国的巫师》、《去奥兹国的道路》、《奥兹国的装翠城》、《奥兹国的奥茨玛》、《奥兹国的补丁姑娘》、《奥兹国的梯克——托克》、《奥兹国的稻草人》、《奥兹国失踪的公主》、《奥兹国的铁皮人》等。他去世后,其最后一部着作《奥兹国的格林达》也得以出版。

1939年,《绿野仙踪》由美国米高梅公司改编拍制成电影。也许你在一生中的某个时刻曾经看过米高梅公司1939年的电影《绿野仙踪》;也许读者根本不会把作者莱曼·弗兰克·鲍姆与这部电影联系起来,尽管它正是根据这位作家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实际上,除非读者读过他的小说,或者正好出生在他正走红的年代,要不然可能对他的名字闻所未闻。无论是每年在电视进行播放,或是在当地的影碟出租店里出租,《绿野仙踪》都成了美国时尚文化的发源地。无论长幼,我们知道那些耳熟能详、过目不忘的台词;我们像了解自家院子一样了解多萝西、托托、铁皮人、稻草人、胆小的狮子、芒奇金人……

虽然电影和书有所不同,但是故事的情节和大部分人物是相似的。对于孩子甚至成人而言,唯一明显的区别在于:电影里多萝西的仙境游只是个梦,纯粹的想象中的梦,换句话说是假的;而在书中却没有任何这种理性的推理,相反,书里邀请孩子们用自己的想象来作为创造、变革之力,去接受这个漫游,而仙境在书里也是一个真正存在的、充满希望的彩虹之地,在这儿孩子们可以摆脱日常枯燥的生活。鲍姆笃信孩子们身上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只有我们深信不疑,仙境才真正存在。《绿野仙踪》为什么这么特别?为什么这么引人入胜?米高梅公司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答案:“与人为善的人生观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时间在它面前也无能为力。”

莱曼·弗兰克·鲍姆生于1856年纽约西瑞克斯东区的西特南高。弗兰克5岁时,父亲本杰明·鲍姆因石油生意发财,举家搬往西特南高附近的罗斯劳山庄。对于童年的弗兰克,罗斯劳是他赖以成长的田园诗般的乐园,除了时时袭来的心脏病外,那里留给他的,只有欢乐。由于弗兰克不能从事体力运动,所以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玩耍,这可能正好培养了他的创造力;可以设想,他讲故事的天性就是在这一时期产生并不断发展成熟的。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童话故事和英国作家的作品,狄更斯是他最喜爱的作家。即使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批评那些恐怖的童话故事。“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童话故事……我还是一个挑剔的读者。那时我最讨厌的就是故事里的巫婆和小妖精;我不喜欢树林里那些小矮人不断制造恐惧。”也许由于他的过度想象,这些童话故事成了他梦魇的一部分。他于是决定要写另一种童话故事。弗兰克很早就展示出他的非凡才华和创造力。在一生的有限时间里,他充分发挥利用自己的时间和能量,不断创作,从不懈怠。

在阿伯丁,弗兰克租房开了一个杂货店,取名“鲍姆商店”。1888年10月1日开店,经营从桌具、家庭日用品、洋铁制品、灯具到玩具和糖果等各种物品。店门口经常围着一群孩子,他们喜欢听弗兰克讲远方之地和神奇国度的故事。“小店总是挤满了放学的孩子,有的来买糖果或冰淇淋……大部分是来听故事的。弗兰克总是经不起哀求”。

弗兰克一生喜爱孩子,孩子们也特别崇拜他,他一直坚信想象的创造力。写作时,他总是去了解他那些忠实的听众“当他走在阿伯丁大街上搜集新闻和广告业务时,他常常被孩子们拦住要故事听。这时的他,总是坐在满是尘埃的人行道上开始编织一个梦幻王国的世界。”孩子们预知了他的未来,他们看出了他的说书天才。每当弗兰克回家后,“他总会向孩子们吟诵他们最喜欢的鹅妈妈歌谣……比如,孩子们会问烙在饼里的画眉鸟怎么会跑出来唱歌?他总是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连孩子们的邻家朋友都会在讲故事的时候跑来听”。鲍姆生来就有讲故事的天分,他能抓住孩子的想象力,在自己的故事中创造一个永恒的的世界。

童年脑海里的恐怖记忆促使鲍姆早期想写一种别样的童话。“在鲍姆之前,几乎没有美国人自己写的童话……美国儿童只好指望不列颠的童话故事……”鲍姆似乎从未真正创造过一个“纯粹”的美国童话,因为他借鉴了欧洲童话的传统观念,刻画了女巫、仙境、魔鞋等等。有趣的是,曾经不断在噩梦里追逐他的稻草人成了《绿野仙踪》里多萝西最友好的伙伴。

由于《绿野仙踪》的极度畅销,鲍姆着手写续集,共写了17集。第1集就是《绿野仙踪》。孩子们经常写信给他,告诉他《奥兹国的巫师》有多棒,他写的故事他们有多喜欢并恳求他再写些这样的故事;但是痴迷奥兹国故事的不光是孩子,也有大人,他经常收到不同年龄读者的来信。鲍姆说:“我的书是为那些心灵永远年轻的人写的,无论他们年纪有多大。”鲍姆似乎并不想写那么多的续集,他想写其它的儿童书籍,但是孩子们的要求络绎不绝。他希望人们把他作为一个美国童话作家而记住,于是他用几个不同的笔名去写其它的书籍,这样他也就可以尝试其它方面的写作而不用担心成败与否,就可以探索别的主题而不仅仅是快乐的奥兹国仙境。这些作品大多也被誉为成功的优秀之作。《奥兹国的格琳达》是最后一部续集,在他去世后的1920年出版。1919年5月5日他停止了呼吸。虽然鲍姆简陋的墓碑上只刻了“L ·弗兰克·鲍姆 1856-1919”,但是对于那个年代的儿童和成年人来说,他却非同寻常。当他们在曾经引导了鲍姆的神奇的想象力面前敞开心扉时,他们的探索和发现却无穷无尽。

2013年7月于天府雄州·四川简阳

第一章 漫游者伍特

奥兹国温齐邦有座金碧辉煌的铁皮城堡,城堡中有个漂亮的铁皮大厅,锡樵夫端坐在他专属的金光闪闪的铁皮宝座上。他的旁边有一把稻草编成的椅子,上面坐着他最要好的朋友,奥兹国的稻草人。他俩不时交谈着,回忆起他俩从第一次见面到成为朋友以来所见过的怪事以及经历过的奇遇。不过,他俩也不时沉默不语,因为这些事他俩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他俩觉得只要能相伴左右就非常满足,时不时地搭上一句话,只不过说明他俩是完全清醒的,并且在注意在倾听对方的说话。话又说回来,这两个奇怪的人是从来不睡觉的。他俩从来就不疲劳,干吗要睡觉呢?

金灿灿的太阳悬挂在奥兹国温齐邦的上空,让一座座亮闪闪的铁皮塔顶和铁皮城堡的铁皮尖塔染上一片辉煌的夕阳。这时,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走来漫游者伍特,他在城堡门口见到了一位温齐邦侍从。

所有锡樵夫的侍从都头戴铁皮头盔、身穿铁皮胸甲以及缀满密密麻麻小圆铁片银色制服,所以一身上下都跟铁皮城堡一样发出灿烂无比的光芒,那副装扮跟锡樵夫没什么两样。

漫游者伍特望了望那位浑身明亮、闪烁的侍从,又望了望那座气势恢宏的城堡 — 一样明亮、闪烁。他望着望着,那双惊异的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伍特尽管是个漫游者,可他毕竟年龄还小,阅历也不深,这么绚丽的景象在他那孩童目光中还是第一次见到。“谁住在这儿?”他问道。“温齐邦的君王,名扬奥兹国的锡樵夫,”训练有素、礼貌待人的侍从答道。“一个铁皮人?这好怪呀!”小个漫游者惊叹道。“没错,我们的君王也许是有点怪!”侍从承认道,“但他却是个仁慈的主人,就像上好的铁皮能使他显出的一样真诚实在。所以我们都心甘情愿地伺候他,常常忘了他跟别人不一样。”“我能见见他吗?”漫游者伍特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麻烦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向他禀报,”侍从说完,转身走进锡樵夫和稻草人相依而坐的大厅。

一听说有个陌生人来到城堡,两人十分高兴,因为来访者会给他俩带来一些可供谈论的话题。于是,他俩就叫侍从请那位男孩进来。

伍特走过了一个个嵌满铁皮的宽大走廊之后,来到了气派十足的拱道下,接着又穿过了无数个陈设着漂亮铁皮家具的铁皮房间,他的双眼睁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大,整个幼小的身子惊讶得直战抖。尽管他非常吃惊,但在宝座前还能彬彬有礼地鞠躬,并毕恭毕敬地说道:“向闻名遐迩的陛下致敬,并愿意为您效劳。”“好极了!”锡樵夫用他那习以为常的快活神气说道。“请告诉我你是谁,从什么地方而来。”“人人都叫我漫游者伍特,”男孩答道,“我来自奥兹国吉利金邦僻远的老家。我游历过了很多地方,绕过很多弯路才来到了这儿。”“离家漫游,”稻草人评论道,“就意味着将会面临危险和艰难,漫游者如果是血肉之躯的话,那就更是如此了。在吉利金邦的那地儿你没有朋友吗?在那边儿没家,生活也不愉快吗?”

让伍特感到大为吃惊的是,他听到了塞满稻草的人开口讲话,而且讲得那么动听。他或许有点儿不敬地看了看稻草人,想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我有家,也有朋友,尊敬的稻草人阁下,只是他们过的生活太平静、幸福、舒适了些,因此让我觉得傻得乏味。在奥兹国的那个角落里,没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兴趣。不过我却相信,在这个国家的其它地方,我会遇到陌生人,见到新奇的景象,于是就动身四处漫游。我已漫游了将近一年,这才来到您们这座金碧辉煌的城堡。”“依我看来,”锡樵夫说道,“在这一年里,你看到了那么多新奇的事儿,一定是非常有见识了。”“哪里哪里,”伍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我还远不够有见识,请陛下相信。我越流浪,越觉得自己懂得太少,因为在奥兹国里还有不少东西需要学习。”“学习是件简单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问过什么问题吗?”稻草人询问道。“问过了的,我尽我的胆量,有多少就问过多少,不过有些人却拒绝回答我的问题。”“那他们也太不友好了,”锡樵夫声称道。“一个人如果不问问题的话,那他就不大可能获得知识,所以,我就给自己定下一条规矩:凡向我提出的任何世俗问题,我都予以回答。”“我也是,”稻草人点头说道。“听您俩这么一说,我很是高兴,”漫游者说道,“于是斗胆请求给我一点儿吃的。”“哦,我的老天!”温齐邦君王叫道,“我太粗心大意了,竟然忘了漫游者常常饿肚子这件事。我立即让人给你送来些食物。” 说完,他吹了一声挂在铁皮脖子上的铁皮口哨。听到召唤,一个侍从进来了,他低头鞠了一躬。锡樵夫吩咐给客人端上食物来。几分钟后,侍从端着一个铁皮托盘进来,上面满是各种精致的美味佳肴,每一样都整齐地摆在擦得光亮如明镜的铁皮盘子里。托盘搁在移到宝座前的一张铁皮桌上,侍从又在桌前放了一把铁皮椅子,好让男孩坐下。“请吃吧,漫游者朋友,”这位君王真心诚意地说道,“我相信这些饭菜会合你的口味的。我本人是不吃东西的,因为像我这样的情形是不需要靠食物维持生命的。我这位稻草人朋友也是不吃饭的。但是我所有的温齐臣民都吃饭,因为他们像你一样都是血肉之躯,所以我的铁皮橱柜里从没空着过,凡来访的客人都欢迎尽情享用。”

男孩实在饿坏了,于是默不作声地吃了一会儿。不过,等肚里多少填了些东西后,他开口说道:“陛下,您怎么会是一身铁皮,而且还活着呢?”“这个嘛,”铁皮人回答道,“说来话长。”“越长越好,”男孩说道。“您愿意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吗?”“只要你愿意听,”锡樵夫承诺道,身子往后靠在铁皮宝座里,然后又交叉起两条铁皮腿。“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讲过我的故事了,因为在这儿,人人都跟我一样,对这段往事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可你毕竟是个外来人,自然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变得如此漂亮、如此生龙活虎的,那我就为你讲述讲述一下我的种种奇遇吧。”“那就谢谢您啦,”漫游者伍特一边道谢,一边吃着。“我原先并不是铁皮身躯,”国王开始说道,“我起初也是个有血有肉有骨头的人,住在奥兹国的芒齐金邦。我在那里的职业是樵夫,我砍下森林里的树木、劈成柴火,妇女们则用它烧菜做饭,孩子们围着炉火取暖。就这样,我为奥兹国人民舒适的生活尽了一点儿自己的绵薄之力。在森林边缘,我有一间小屋为家,心满意足地过着日子,直到后来爱上了一位住在离我家不远的漂亮的芒齐金姑娘。”“这位芒齐金姑娘叫什么?”伍特问道。“妮咪。艾美。这位姑娘非常美丽,连照在她身上的落日余辉都感到自惭形秽。她跟一个巫术高明、脚穿银鞋的巫婆住在一起,还被这个巫婆变成了奴隶。尼米·阿咪被迫替这个东方老巫婆洗刷、清扫屋子、做饭、洗碗碟,从早到晚干个没完。女孩还得砍柴,直到有一天我在森林里看到她,并爱上了她。从此以后,我总是给妮咪。艾美送去大量柴火,我们后来就成了好朋友。最后我求她嫁给我,她也答应了。没想到巫婆刚好偷听到了我俩的谈话,因此恼怒万分,因为她才不愿意让自己的奴隶离开她的身边。巫婆命令我不得再接近妮咪。艾美,但我回答她说,我主宰着自己的命运,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管不着!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用这样的口气跟巫婆说话,未免也太冒失了。“第二天,我在森林里砍柴,残忍的巫婆在我的斧子上施了魔法,结果斧子就滑落下来,砍掉了我的右腿。”“太可怕了!”漫游者伍特尖声叫道。“是啊,这看似件很不幸的事,”铁皮人赞同地说,“因为一个樵夫只有一条腿的话,几乎就一无是处了。不过,我可不愿让巫婆就如此轻易地征服了我。我认识一个技术娴熟的机械工朋友,他住在森林的那一边。我靠着单足跳到他那儿,请求得到他的帮助。他很快就用铁皮给我做了一条腿,接着巧妙地将它连接在我的肉体上。那条铁皮腿在膝盖和脚踝处各有连接部位,走起路来和我失去的那条腿几乎一样舒适。”“你那位朋友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工匠,”伍特赞叹道。“确实如此,”君王承认道,“就职业而言,他是铁皮匠人,能用铁皮做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来。当我回到尼米·阿咪身边时,她非常高兴,还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亲吻我,跟我说她为我感到自豪。巫婆看到我俩接吻,比以前更恼怒了。第二天,我去森林里干活时,我的斧子仍然被施了魔法,结果斧子脱手砍掉了我的另一条腿。我用一条腿跳到铁皮匠工朋友那儿,他好心地又替我做了一条铁皮腿,把它连接到我身上。于是我又高兴地回到了尼米·阿咪身边。看到亮闪闪的双腿,她十分高兴,还答应等我们结婚后,她会经常给它们上油,让它们擦得锃亮锃亮的。可巫婆这时比以往任何时候的火气都还大,等我举起斧子砍树时,斧子转过来砍掉了我的一条胳膊。铁皮匠又给我做了一只铁皮胳膊,我并不怎么担忧,因为妮咪。艾美说她仍然爱着我。第二章 锡樵夫的心

温齐王讲到这儿停住了,因为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儿吱嘎作响了,于是伸手取过油壶,小心地给自己喉咙的连接部位上了一点油。已经吃饱了的漫游者伍特十分好奇地看着上油的过程,然后请求铁皮人继续讲下去。“银鞋巫婆由于受到我的挑战而恨透了我,”温齐王继续说道,这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像钟声一般清脆了。“她坚持不让妮咪。艾美嫁给我,因此又让她那施了魔法的斧头砍掉了我的另一只胳膊,铁皮匠又替我换上了一只铁皮胳膊,包括这两只连接巧妙、运用自如的双手。可是,天哪!在那之后,歹毒的巫婆施了魔法的那张斧子把我的身体一劈为二,我随即就倒在了地上。在附近树丛里偷偷窥视着我的巫婆冲过来,抓起斧子把我的身体砍成了几小块,心想这下终于彻底地消灭了我,于是带着一脸的狞笑跑开了。“不过,妮咪。艾美还是找到了我。她捡起我的两条胳膊、两条腿和头,然后把它们打成一捆,扛到了铁皮匠那儿。铁皮匠立即动手,用纯铁皮给我做了一个了不起的身体。等他把胳膊和腿连接到身体上,把头放进铁皮颈圈后,我就成了一个比以前不知强过多少倍的人了,因为我的身体不会再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我不仅非常好看、闪亮,而且再也不需要穿衣服了。穿衣服总是件麻烦事,衣服会弄脏、撕破,到时还得再换,而我的铁皮身体只需要上油和擦亮而已。“妮咪。艾美仍然表示愿意嫁给我,不管巫婆使出什么样的卑劣行径,她依然爱着我。姑娘还说,我会成为世界上最闪亮的丈夫,这话倒是一点儿不假。然而,可恶的巫婆并没有就此罢休。在我回去重新干活后,我的斧子又脱手砍下了我的脑袋,这可是我仅存的肉体部分。这个恶毒的老妇人还抓起我那被砍下的脑袋,把它藏了起来。妮咪。艾美走进树林,发现我在里面无助地四处瞎转,因为我已经没有了方向感。她把我领到铁皮匠朋友那里。这位忠实的朋友立即动手给我做一颗铁皮脑袋。他完工时,妮咪。艾美刚好拿着从巫婆那儿偷来的我那原生得脑袋跑了过来。可经过一番考虑,我觉得铁皮脑袋比血肉脑袋优越得多 — 我现在用的就是铁皮脑袋,你可以看到它的外形有多美丽、高雅。姑娘同意我的看法:一个全由铁皮做成的人比一个由不同材料做成的要完美得多。铁皮匠跟我一样对他的手艺感到自豪,整整三天里,大家都在羡慕我,赞美我的漂亮。“这下我完全是个铁皮人了,于是对那个凶恶的巫婆没有了一点儿畏惧,因为她已经再伤害不了我。妮咪。艾美说,我们必须立即结婚,这样她就能住进我的小屋,和我生活在一起,让我始终保持明亮、闪烁。”“‘我敢肯定,亲爱的尼克,’这位勇敢而美丽的姑娘说道 — 我该告诉您的,我当时名叫尼克。乔坡 —‘你会成为一位姑娘所期待的最好丈夫。我不需要为你做饭,因为你现在不吃东西,也不需要为你铺床叠被,因为铁皮既不会感到疲劳,也不需要睡觉。我们去参加舞会时,只要音乐不停,你是不会感到疲倦,不会说想要回家了。白天你在森林里砍树时,我能按自己的方式自得其乐 — 这可是做妻子的难以享受到的待遇。你的新脑袋里没有脾气,所以你不会跟我生气。最主要的是,做为世上独一无二活生生的锡樵夫的妻子,我将感到自豪!’这些话表明尼米·阿咪不仅勇敢、漂亮,而且聪明。”“我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漫游者伍特说道。“不过,烦请告诉我,您都被砍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怎么会没有被杀死呢?”“在奥泽这片国土上,”温齐王回答道,“任何人都是杀不死的。一个人装上一条木腿或铁皮腿,跟原来没什么两样。我是一步一步地失去各部分肉体的,因此我始终还是原来时候的我,即使到最后我没有了血肉、完全成了铁皮人后也是如此。”“我明白了,”男孩若有所思地答道。“那您跟妮咪。艾美结婚了吗?”“没有,”锡樵夫回答道,“我没有。她说她仍然爱着我,可我发现自己不再爱她了。我的铁皮身体里没有心,一个人没有了心是无法去爱的。所以恶毒的巫婆最后还是胜了。当我离开了奥兹国的芒齐金邦时,那可怜的姑娘仍然是巫婆的奴隶,只得按巫婆的吩咐日日夜夜不停地干活。”“你后来去了哪儿?”伍特问道。“哦,我起初想要找到一颗心,这样我就又可以爱上妮咪。艾美了。但是想要找到一颗心比想象的要难得多。一天,在一个陌生的大森林里,我忘了给连接部位的关节上油,它们就突然锈住了。我站立在那儿,手脚无法动弹。我一直就那样站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多萝西和稻草人路过,才把我救了下来。他俩给我上了油,让我重新获得了新生。从此以后,我非常小心谨慎,再也不让连接部位的关节锈住了。”“这位叫多萝西的是谁呀?”漫游者问道。“一个小姑娘。她当时刚巧在一栋房子里面,而一股龙卷风却把那栋房子从堪萨斯一直刮到了奥兹国。当房子在芒齐金触地时,恰巧压到了恶毒的巫婆身上,把她砸了个稀巴烂。那可是一栋大房子,我想巫婆至今还压在那底下呢。”“不会的,”稻草人纠正道,“多萝西说过,巫婆变成了尘土,被风吹得四处飘散了。”“嗯,”锡樵夫继续说道,“遇到多萝西和稻草人后,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翡翠城,那儿的一位奥泽术士给了我一颗心。由于那位术士所存的心太少,于是只给了我一颗仁慈的心,而不是一颗爱人之心,所以我仍像没有心的时候一样无法去爱妮咪。艾美。”“难道奥泽术士不能给您一颗既仁慈又爱人的心吗?”男孩询问道。“不能,我当时就是这样跟他请求的,但恰在那时候,他那儿的心缺货,只剩下一颗心了。我要么接受这颗心,要么就没有心,于是就接受了那颗心。可我得说,就各种心而言,仁慈的心也的确算是不错的。”“在我看了,”伍特沉吟道,“您被那位术士给愚弄了。您知道,那不可能是一颗仁慈的心。”“为什么呢?”温齐王追问道。“因为对那位爱着您的姑娘弃而不管,本身就说明您当时并不善良。在您惨遭不幸时,她始终对您忠贞不二。如果那位术士给你的真是一颗仁慈的心,你早就回到故乡,娶那位美丽的芒齐金姑娘为妻了,然后把她当作王后带到这儿,和您同住在这金碧辉煌的铁皮城堡里。”

一听这番坦诚相见的话语,锡樵夫感到非常吃惊,有好一会儿都无以言对,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小个子漫游者。倒是稻草人摇晃着他那塞得胀鼓鼓的脑袋,以肯定的语气说道:“这男孩说得不错,我也经常感到纳闷,您为什么就不回去找到那位可怜的芒齐金姑娘呢?”

接着,锡樵夫又使劲地盯住他的朋友稻草人,到最后,他严肃地说道:“我得承认,在这之前我可从没想到过要去找妮咪。艾美,让她成为温齐王后这件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即使现在去也还不算太迟,因为那位姑娘一定还住在芒齐金邦。倒是这位异乡的漫游者让我想到了妮咪。艾美。我想我有义务立即动身去找她。我对她不再有爱意,这当然不是那位姑娘的过错。因此,如果我能使她生活幸福,用这种方式来报答她对我的一片忠心,我就应该这么做。”“这就对啦,我的朋友!”稻草人同意道。“你会跟我走一趟吗?”铁皮王问道。“那是当然,”稻草人回答道。“那您们能带上我吗?”漫游者用急切的口吻恳求道。“没问题,”锡樵夫说道,“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行列。让我去妮咪。艾美并娶她为妻,说这是我的责任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想让你知道,一旦有人向尼克。乔坡,温齐邦的铁皮王指出他的义务所在,他是从不逃避的。”“如果她是一位美丽无比的姑娘,那么这既是义务,也应该说是件乐事,”伍特说道,同时为这次历险感到高兴之至。“美丽的东西,即使不被爱上,也应该受到敬慕,”铁皮人断言道。“比如说,花是美丽的,但我们无意要跟它们结婚。然而,义务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战斗的号角,不管你想不想去做。就此事而言,我决意听从义务的号令。”“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总是乐于历险的稻草人问道。“我可没听到什么号令,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一准备好就出发,”这位君王回答道。“我要立刻把侍从召来,命令他们为我们的旅程做好准备。”第三章 绕道而行

那天晚上,漫游者伍特住在温齐王的铁皮城堡里,发现自己睡的那张铁皮床十分舒适。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他到花园里去散步,发现那里有不少铁皮喷泉和长着奇异铁皮花儿的花坛,铁皮鸟儿栖息在树枝上,它们发出声音,听起来就像铁皮口哨中吹出的种种调子。所有这些奇景都出自聪明的温齐铁皮匠们之手,他们每天早晨都给鸟儿上足发条,好让它们一边飞翔,一边歌唱。

吃过早餐后,男孩走进了觐见大厅,一个侍从正小心翼翼地在给温齐王的铁皮连接部位的关节上油,而其他侍从则在往稻草人的身体里填塞一些新鲜而清香的稻草。

伍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举动,稻草人的身体只是一套满塞着稻草的衣服。外衣被紧紧地扣着,以免稻草掉出来,腰间系着一根绳子,以确保他的身体保持应有的形状,不致于让稻草弯塌下来。稻草人的脑袋是个塞满了麸皮的黄麻袋,上面眼睛、鼻子和嘴也是先前涂好了的。他的双手戴着白色的棉质手套,里面填满了细软的稻草。伍特注意到,稻草人即使是被仔细塞上稻草、弄好体形之后,他的动作仍旧显得笨拙不堪,两只脚明显地摇晃不停,因此,男孩开始怀疑稻草人能否跟他们一道走到奥兹国芒齐金邦的森林。

这次重大旅程所需做的准备工作十分简单:一只装满食物的背包由漫游者伍特背着,因为只有他一个人需要吃东西。

锡樵夫的肩上扛着一把亮光光的锋利斧子,稻草人则把温齐王的油壶放进口袋里,好在朋友的关节需要上油的时候给他擦一擦。“您离开期间由谁来管理温齐邦呢?”男孩问道。“哦,温齐邦人自己会管理自己的,”温齐王回答道。“事实上,我的臣民不需要君王,因为奥兹国的奥泽玛密切关注着她的所有臣民 — 包括温齐邦 — 的幸福。和许许多多的国王和君王一样,我拥有一个至高的头衔,但没有多少实权,这就使我有时间可以随心所欲地自得其乐。奥兹国人民只需遵守一条法律,那就是‘安分守己’。要遵守这条法律其实很容易,你会看到他们非常安分守己的。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了。我急于动身,因为我认为那位可怜的芒齐金姑娘正心急如焚地等着我去解救她呢。”

在他们离开城堡、一路东去时,稻草人说道,“我看她等待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说得不错,”锡樵夫回答道,“我注意到了这一点,一个人不管等待了多么久,最后时刻总是最难熬的,所以我必须尽快地让尼米·阿咪获得幸福。”“啊,这表明你确实有一颗仁慈的心,”稻草人赞许地评论道。“他要是没有一颗爱心,那就太糟糕啦,”伍特说道。“这位铁皮人打算要娶一位好姑娘,只是出于仁慈而不是因为爱情,不管怎样,这事似乎总有些不对劲儿。”“即便如此,对那位姑娘来说,我敢肯定这样做未必不是上策,”稻草人评论道。“作为一个铁皮人,他似乎算得上是聪明之极。因为一个有爱心的丈夫未必总是仁慈的,而一个仁慈的丈夫一定能让任何姑娘都感到心满足的。”“妮咪。艾美就要成为一位王后啦!”锡樵夫自豪地宣布道。“我要替她备好一件饰有铁皮褶边和横裥的铁皮礼服,她会得到铁皮拖鞋、铁皮耳环和手镯,头上还要戴着铁皮王冠。我敢肯定,妮咪。艾美—定会乐坏的,因为没有哪位姑娘是不喜爱华丽服饰的。”“我们是取道翡翠城去芒齐金邦吗?”把锡樵夫看成领队的稻草人询问道。“我想不那样走,”锡樵夫回答道。“我们现在要进行一次相当棘手的历险,因为我们是去寻找一位姑娘,她担心自己昔日的恋人已经把她忘记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对我来说,跟妮咪。艾美坦言相告,说我这次去娶她为妻,只是因为我有这义务,那将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最好尽量少让人看到我和她的会面。等我找到了妮咪。艾美,她也控制住了我俩重逢的喜悦心情之后,我才会把她带去翡翠城,把她介绍给奥泽玛和多萝西,还有贝翠。博宾、小坨坨和其他所有朋友。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怜的妮咪。艾美生起气时说话尖刻,我隔了那么久才去找她,她很可能起初还有点生我的气。”“这个我能理解,”伍特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不借道翡翠城,我们怎么才能到芒齐金邦您从前住的地方呢?”“哦,这容易得很,”铁皮人宽慰他道。“我的口袋里有一张奥兹国的地图,”男孩坚持地说道,“从地图上看,我们现在待的温齐邦处在奥兹国的西部,芒齐金在东部,这两地的中间刚好就是翡翠城。”“一点儿没错,但我们打算首先朝北走,进入吉利金邦,这样就就能绕过翡翠城了,”锡樵夫解释道。“那可是一段十分危险的路程,”男孩回答道。“我以前住在吉利金邦最北边一个偏僻的地方,那儿靠近乌加布,我听说这个北方地区住着许多人,跟他们打交道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我在往南漫游时,一路上都是特别小心才避开了他们。”“漫游者应该无所畏惧的呀,”稻草人议论道。稻草人一路摇摇摆摆地走着,那样儿看起来滑稽而随便,不过,始终和朋友们保持并肩而行。“有所畏惧未必就是胆小怕事,”伍特回顶了一句,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润,“我认为避开危险总比克服危险容易些吧。即使对一个勇敢而果断的人来说,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别担心,因为我们不会往北走到那么远的地方,”温齐王说道。“我唯一的想法是,我们只需避开翡翠城而不必刻意绕道就行。一旦绕过了翡翠城,我们马上折向南边,进入芒齐金邦,我和稻草人对那地儿相当熟悉,而且还有不少朋友呢。”“我去过吉利金邦的一些地方,”稻草人说道,‘但我必须说明的是,我不时碰到过一些奇怪的人,尽管我从未受到过他们的伤害。”“那好吧,反正对我来说咋走都一样,”伍特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危险,在无法避开时,常常是相当有趣的。不管您们二位选择怎么走,我都愿意跟随前往。”

于是,他们离开了一直顺着走的路,朝着东北方向行进。那一整天,他们一直在温齐邦愉快地行进着,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很恭恭敬敬地向温齐王行礼致敬,祝他旅途顺利。晚上他们住在一户人家,并受到盛情的款待,伍特被安排在一张舒适的床上睡觉。“如果就稻草人和我两个人,”锡樵夫说道,“我们会在晚上和白天一样不停地赶路,可是有个血肉之躯跟我们在一起,我们必须在晚上停下来,好让他得到休息。”“一天走下来,血肉之躯就会疲惫,”稻草人补充道,“而稻草和铁皮永不疲惫。这就证明我俩多少比常人们更有优越性。”

伍特没法否认自己确实是疲倦了,而且还一直酣睡到第二天早晨,然后享用了一顿热气腾腾、美味无比的早餐。“二位不吃东西,可是错过了不少的口福啊,”他对两位同伴说道。“这话不假,”稻草人回应道。“可是不吃东西,我们也就不用经历忍饥挨饿之苦和不时出现的胃痛。”

他一边说着,一边瞥了锡樵夫一眼,对方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整个第二天,他们一边不停地走着,一边互相讲述自己曾经有过的奇遇,或者听稻草人背诵诗歌。稻草人曾跟环状甲虫教授学会了许多诗,只要有人愿意听,他背诵起诗来可是乐不知疲。此时,伍特和锡樵夫当然听着呢,因为他俩没什么别的事可干 — 除非不礼貌地从塞满稻草的同伴身边跑开。稻草人背诵的其中一首诗是这样的:“啥声再好听,

能比过小麦茎,

发出的那种轻柔音?

那茎干黄而亮,

让我心儿荡漾,

伴我行的轻柔音。”“甜而鲜之秆,

绝无任何缺陷,

填充得如此干净、密实。

我走它吱呀,

我说它哗啦,

那芳香可谓沁人心脾。”“砍我别伤心,

我没鲜血直喷,

因此就毫无痛苦可言;

我用的稻草,

不伤、不缠绕,

哪怕敲它砸它无数遍!”“我知,据人讲,

我脑瓜虽漂亮,

却由稻草、麸皮拌合成,

但思维很高明,

反正我不愿情,

再换回成普通血肉之人。”“我认我的命,

也非常高兴,

异于每日所见的人;

若我体里生了霉,

或搅成粉末一堆,

我再填进稻草就成。”第四章 卢恩维尔人

将近黄昏时分,这几位行路人再也看不到一条可以指引他们前进的道路,深浅不一的紫色草和树木警示着他们已经进入了吉利金邦人的地盘,在这个邦里居住着奥兹国人不熟悉的一些怪人。这里田野荒芜,既看不见有耕耘过的痕迹,也看不见任何形式的住房存在。太阳落山以后,我们这几位朋友还在继续行走着,希望能给漫游者伍特找到一个好睡觉的地方。但是,在天变得漆黑一片、男孩也因为走了太远的路而疲乏不堪时,他们就在一片田地的中间停了下来,好让伍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食物当作晚饭吃。

随后,稻草人躺了下来,好让伍特把它那塞满稻草的身子当枕头,锡樵夫整夜都站立在他们的旁边,这样地上的湿气既不会锈蚀那些连接部位的关节,也不会使他闪亮的身体变得暗淡一些。每当露珠一掉落在他的身上,他就赶紧用布小心把它擦去,所以到第二天早晨时,这位君王在旭日的阳光照射下仍然闪闪发光。

天一亮,他们就唤醒了男孩。稻草人对他说道:“我们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因此我们得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您俩都发现什么了?”伍特一边问道,一边用指关节揉了揉眼睛,张着大嘴打了三个哈欠表示他完全醒了。“一块告示牌,”锡樵夫说道。“一块告示牌和另一条路。”“告示牌上都写了些什么?”男孩询问道。“上面写着:‘警示外来者,不得沿此道前往卢恩维尔!’稻草人回答道。双眼经过新涂后,稻草人能清楚地辨认出字迹来。“事情既是如此,”男孩一边说道,一边打开背包吃早餐,“那我们不妨走别的道儿。”

但他这话似乎没能取悦他那两个同伴。“我倒想看看卢恩维尔究竟是啥样儿,”锡樵夫说道。“人在旅行时要是错过任何有趣的景象,那就是愚蠢,”稻草人补充道。“但是警示就意味着危险得存在,”漫游者伍特反驳道,“我认为,只要遇危险能避开,那就是明智之举。”

其他两位对此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过了一会儿,稻草人说道:“我这一生中逃过了无数危险,所以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都不怎么害怕。”“我也一样!”锡樵夫高声叫道,同时用那张闪闪发亮的斧子绕着自己的铁皮脑袋四周挥舞了几下。“能伤害铁皮的东西可是不多,我手中的这张斧子也是抵御敌人的强有力武器。可是我俩的这位男孩朋友,”他一本正经地看了看伍特,又继续说道,“如果卢恩维尔人真是些危险分子的话,他就有可能会受到伤害,所以,我建议他在这儿等着,我和你,稻草人朋友,去卢恩维尔这个禁地走一遭。”“别替我担心,”伍特面不改色地劝道。“无论二位想去哪儿,我都愿意追随着您们,决意与二位共赴患难。在我的浪迹生涯中,我发现避开危险远比闯入更明智,不过那时我是孤身一人,而现在却有了两位强大的朋友保护着。”

于是,等他吃完早餐,他们三人一起踏上了通往卢恩维尔的道路。“这个地方我以前从没听说过,”稻草人说道,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稠密的树林。“住在这儿的可能是某种人,也可能是动物,不管他们是什么,反正回程后我们又多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可以说给多萝西和奥泽玛听了。”

那条路延伸进了树林,但是巨大的树木是一棵紧挨着一棵,藤蔓和灌木丛也非常稠密、相互交织,他们每走一步都不得不清出一条通道才能前进。有一两处地方,在前头开道的锡樵夫只得用斧子去砍掉一些树枝。伍特紧跟在他的后面,最后一个是稻草人,要没有他的两位同伴为他塞满稻草的身子开道,他根本没法穿过这条路。

不一会儿,锡樵夫冲过了一些浓密的灌木丛,差点儿一头栽倒在树林中一大片的空地中。这片空地是圆形的,巨大而宽敞。不过,参天大树的顶梢伸展开去,连接成了一片,在空地上方形成了一个圆顶。说来也奇怪,林子里这硕大的天然房间显得并不黑暗,因为有一片来自某个不见光源的柔和白光照亮着它。

在这个房间里聚集着几十个古怪的生灵。见此情景,铁皮人不禁惊呆了,伍特只得将他的铁皮身体推到一边,好让自己也能看见。稻草人又把伍特推到一边,于是这三位行者就站成一排,瞪着眼睛看着。

他们看到的这些生灵长得圆圆的,活像皮球,他们的身体是圆圆的,腿和胳膊是圆圆的,手和脚是圆圆的,连脑袋也是圆圆的。只有一个地方不是圆圆的,那就是每颗头顶上有个浅浅的凹坑,那形状有如茶碟一般,并不是圆顶的。那胖乎乎的身上没穿任何衣服,也没长一根毛。他们一身浅灰色的皮肤,眼睛不过是两个紫色的斑点,鼻子也像身体其他部分一样圆圆的。“你看他们是不是橡皮人?”稻草人问道,他注意到这些人都是蹦跳着走动,似乎轻得就像空气一样。“很难断定他们是什么,”伍特回答道,“他们好像满身长着疣子。”

这些卢恩维尔人 — 人们就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 一直在忙着多种事情,有的在一起玩耍,有的在干活,有的成群集堆地交谈,不过,当他们一听到响彻空地上方的陌生话语,就一齐转向闯入者的方向,接着在场的人都以惊人的速度跑着、跳着冲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冲锋使锡樵夫大为吃惊,结果还没来得及举起斧子就被那些卢恩维尔人给围住了。这些生灵挥舞着活像拳击套的胖手,使劲地朝着三位行者一通乱扎。他们扎出的拳头没什么劲儿,对我们那几位朋友并没有多少杀伤力,倒是这场突然袭击让他们乱了方寸,所以转眼之间,三人都被击倒,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一见他们倒地,许多卢恩维尔人按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再站起来,而其他人则用长长的藤条卷须缠绕他们,把他们的胳膊、腿和身体捆在一起,使他们动弹不得。“啊哈!”个头最大的那个卢恩维尔人高声喊道,“我们活捉到了他们啦!我们把他们押解到巴尔国王那儿去吧,让他们受审、判罪,再戳上窟窿!”

他们只得把俘虏拖拽到往圆顶空地的中央,因为和卢恩维尔人相比,三位行者的身体太重了,他们根本就抬不动。就连稻草人也比胖胖的卢恩维尔人要重得多。最后,这群人在一个凸起的平台停了下来。平台上放着一个像是宝座样儿的玩意儿 — 由一根拴着一只扶手的宽大椅子组成,绳子的另一头则往上连着圆顶。

几个俘虏被妥当搁置在平台前后,才得以允许面对无人坐着的宝座坐起身来。“好啦!”领头的大个子卢恩维尔人向手下人发话了。“现在就去请巴尔国王来审判我们奋不顾身擒获的这几个可怕的怪物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那根绳子开始使劲地拽。另外一两个同类还帮着他一起拽,不一会儿,随着他们收紧绳子,头顶上的树叶朝着两边分开了,一个卢恩维尔人出现在那根绳子的另一端。没过多久,他就顺着绳子下滑落到了宝座上。他很快就让自己坐定宝座并系好, 这样就不会再往上飘回去了。“喂,”国王说着,并朝自己的臣民眨巴着那双紫色的眼睛,“这下有什么事?”“外来人,陛下 — 外来人,我们的俘虏,”大个子卢恩维尔人傲慢地回答道。“我的天!我看见他们了,而且看得非常清楚,”国王叫道。他盯着三个俘虏看,紫色的眼睛往外鼓出着。“多古怪的生灵啊!好样的潘塔,你看他们几个是危险份子吗?”“我恐怕是的,陛下。当然他们也可能不危险,但我们可不能冒险啊。事实上,我们这些可怜的卢恩维尔人已遭到了够多的不幸了,我的看法是,尽快给他们判罪,再戳破他们。”“收起你的看法吧,”君主用古怪的语气说道。“这儿谁是国王,嗯?是你,还是我?”“我们拥你为王,那是因为你的常识不及我们其他人,”潘塔义愤填膺地回答道。“我原本可以自立为王的,只要我想做的话,只是我不愿干这份苦差事,也不愿负这个责任。”

这个大个卢恩维尔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巴尔国王的宝座和俘虏之间的空地上昂然地踱步。其他卢恩维尔人似乎被他这种反抗精神大为打动。但是,让稻草人、锡樵夫和漫游者惊奇不已的是,随着突然一声刺耳的爆炸声起,潘塔就消失得不见了踪影。在大个子原先站的地方只剩下一小堆松弛不堪、满是皱纹的皮,看起来就像一只泄气的橡皮气球。“瞧瞧!”国王高喊道,“我早就料到会出这种事的。这个自负的家伙给自己充气充得比你们任何人都足,这就是他的愚蠢举动的下场。快去开动气泵,给他重新充气。”“我们先得给他补好窟窿,陛下,”一个卢恩维尔人提议道。几个俘虏注意到,那些人对潘塔发生的不幸似乎并不感到奇怪、惊讶什么的。“那好吧,”国王咕哝道。“那就叫提尔来给他修补一下吧!”

一两个人跑开了,不一会儿又返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位卢恩维尔女子。她穿着巨大而鼓起的裙子,头顶上的一个疣子上插着一根紫色羽毛,腰间系着一根腰带,像是由不少纤维状的藤条编织的,既干燥又坚韧,有如绳子一般。“快干活吧,提尔,”巴尔国王吩咐道。“潘塔刚才爆掉了。”

那位卢恩维尔女子捡起了那堆皮囊,仔细检查了一番,终于发现在一只脚里有个窟窿。接下来,她从腰带里抽出一缕藤条线,把窟窿的四边拉到一起,迅速用线捆紧,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疣子,就是三位外乡人在许多卢恩维尔人身上看到的那种疣子。做完后,提尔把小皮囊扔给其他卢恩维尔人。她正打算离开,突然看到了那几个俘虏,于是停下来打量他们。“我的天哪!”提尔开口说道,“多么可怕的怪物。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是我们抓到的,”一个卢恩维尔人回答道。“我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呢?”卢恩维尔女孩问道。“我们也许会治他们的罪,然后戳破他们,”国王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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