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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6 04: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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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 格雷迪·亨德里克斯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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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书单

地狱书单试读:

简介

年前在一次科幻大会上,我正在一个卖家桌上标注一块钱一本的书箱里乱翻,赫克托·加里多(Hector Garrido)为《小人》几(The Little People)画的这张封面让我的视线像急刹车似的停下。我不是藏书家,甚至不知道赫克托·加里多是何方神圣,但我知道这是什么:平装本封面中的蒙娜丽莎。我买下这本书,快得手指都燎出了水泡。我根本没动过真的读这本书的念头……但三个月后的一天,我从“待读”书堆里捞出这本书随手翻开……

我知道约翰·克里斯托弗这个名字,因为他写过科幻系列《威尔[1]历险记》,它曾以条漫形式在《少年生活》(Boys' Life)杂志的封底连载。然而1966年埃文图书公司(Avon Books)的这本书却要带劲儿得多。书里有一位美艳的秘书从远房亲戚手上继承了一座爱尔兰古堡,她把古堡改造成旅馆,向趾高气扬的律师未婚夫证明她能自力更生。开业的那个周末,古堡里宾客如云:有一位酗酒成性的爱尔兰俊男,有两个爱吵嘴的美国人和他们性饥渴的女儿,有一对在集中营里认识的夫妻——男人是看守,女人是囚徒。

但地下室里潜伏着一批不请自来的客人:盖世小妖。《小人》,约翰·克里斯托弗著。

盖世小妖生活在黑暗中,手持极小的赶牛鞭,与鼠类宿敌战斗。读者认识他们之后没多久,作家告诉我们,他们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纳粹。他们是有通灵能力的纳粹矮妖精,热衷于SM,浑身上下的伤疤来自他们与创造者玩的快感加痛楚游戏,被训练成供全尺寸人类男性享用的性奴,实际上是从犹太集中营里抢来的矮化胎儿。他们中间有一位名叫阿道夫。本书原先由保罗·培根(Paul Bacon) 绘制的精装本封面只贡献了一小角。

这些信息像疯狂间歇泉喷发似的涌进读者的眼睛,整本书在“变态刻度表”的0到60之间摇摆,就每个层面而言都玩得实在过头。从盖世小妖极其残酷地捉弄在厨房帮工的爱尔兰洗衣老妇,直到律师未婚夫意识到名叫格蕾塔的纳粹矮妖精打算对他的那话儿 做些什么,那是足足五十页汽缸喷火般的癫狂旅程。

非常可惜,盖世小妖完全缺席了小说的最后三十页。作者将剩下的篇幅献给了一场断断续续的心灵大战,战斗发生在无心灵能力、非纳粹、不是矮妖精的那些角色——换句话说,那些无聊的角色的梦中。然而克里斯托弗和他的盖世小妖在小说中段飞得又嗨又高,说是摸到了太阳也不为过。

无论接下来我读哪本书,盖世小妖都抓住我的脑灰质褶皱不肯放手,在梦中对我耳语:还有什么被遗忘的作品?深夜的网络搜索带着我打开了威尔·埃里克森(Will Errickson)的“恐怖小说过度”(Too Much Horror Fiction)网页,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一年后,我醒来时蹲在南加州心脏地带的沙利文折价书店的过道里,周围是堆积成山、散发霉味的平装本恐怖小说。我显然正在买它们。我显然正在读它们。我显然已经上瘾。

我热爱的这些书籍出版于平装本恐怖小说大爆炸时期,这段时间[2]始于1960年代末《罗斯玛丽的婴儿》大获成功之后。它们的恐怖政[3]权结束于1990年代初,《沉默的羔羊》说服营销部门从书脊上刮掉“恐怖”二字,贴上“惊悚”取而代之。和《小人》一样,这些书籍有许多缺陷,但也提供了无数奇观。你说你上次读到犹太怪物新娘、来自第四维度的性爱狂女巫、食肉蛾、杀人狂哑剧演员和潜行于长岛的魔偶是什么时候?抛弃当前的出版潮流,这些绝版的平装本小说感觉就像一大口新鲜空气。准备好认识一下我的新欢作家吧:伊丽莎白·恩斯特龙(Elizabeth Engstrom)、琼·萨姆森(Joan Samson)、巴里·伍德(Bari Wood);布赖恩·麦克诺顿(Brian McNaughton)的洛夫克拉夫特式世界末日、威廉·W.约翰斯通(William W. Johnstone)最最怪异的平行宇宙;布伦达·布朗·加纳利(Brenda Brown Canary)的《小丑之声》(The Voice of the Clown )是极少数真的让我惊掉下巴的小说之一;你会听见肯·格林豪尔(Ken Greenhall)的阴森耳语、迈克尔·麦克道尔(Michael McDowell)的南方哥特土腔、詹姆斯·赫伯特(James Herbert)利落的英国口音、卡特·科娅(Kathe Koja)的空幻吟唱、迈克尔·布鲁姆莱因(Michael Blumlein)充满医学术语的长篇大论。

你手里的这本书是恐怖王国纳尼亚的地图,我发现它隐藏在偏僻书店最黑暗的角落里,那是一个奇特、狂野、美妙的世界,今天感觉起来怪异得无可名状,而且不仅是因为车载斗量的杀人小丑。在这些七八十年代的小说里,医生讨论超声波成像图时会互相敬烟,家庭主妇会被诊断为“想象力过剩”,非裔美国人有时被称为“黑种人”,父母听见别人建议他们要个“试管婴儿”时会惊骇得骂人。

这些书籍写出来就是为了在药店和超市出售,才不担心会不会冒犯什么人呢,对性爱也抱着诙谐而直接的“咱们开干吧”的态度。许多作品在艾滋病流行前出版,那会儿是“乱交七十年代”的巅峰,它们对成年人不需要什么借口就能脱掉衣服跳上床的想法毫无歉意可言。

尽管它们最终会落进一块钱一本的箱子,但书里的故事从最关键的角度说自有其永恒之处:它们不会让你感到无聊。作家投身于竞争激烈的市场,知道他们必须想办法吸引每一位读者的注意力。因此他们写出的书能跳能咬、竭力攻击、敢于冒险、追求突破。勾住你眼球的不仅仅是封面,更重要的是写作本身,它只尊重一条规矩:永远有趣。

因此,快去抓起手电筒,徜徉在那些黑洞洞的过道里吧。书架积满灰尘,灯光异常昏暗,没人能保证你可以毫无变化地归来,甚至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准。你需要的仅仅是一张地图,你已经为游览来自地狱的平装书世界做好了准备。

序章

了理解1970年代和1980年代席卷恐怖小说的大变革,咱们先来看一看这个门类十年前的状态。为

恐怖小说是其所处时代的产物,这一点上它比任何其他门类都要明显,1960年代就像失控的火车,以五百英里的时速撞碎了所有社会价值、文化建构和美国神话,只留下冒烟的遍地瓦砾。美国正式参与越南战争;连串刺杀送走了约翰·F.肯尼迪总统、小马丁·路德·金、马尔科姆·X和罗伯特·F.肯尼迪;警方暴行引发的骚乱在底特律、哈莱姆、罗彻斯特和费城爆发,继而的骚乱震动了华盛顿特区、芝加哥、奥马哈、明尼阿波利斯和巴尔的摩;僧侣自焚抗议战争;民权斗士被拖下公共汽车痛殴;警犬、催泪瓦斯和消防龙头用在和平抗议者身上;炸弹在教堂里杀死孩童;民权工作者的尸体被埋进密西西比的泥地;堕胎药片上市;梵蒂冈放松对天主教会的控制;新五旬节运动在美国(1)东北各州的常青藤名校引发了说方言(自发言语)的浪潮。这种我们生活在世界末日的信念在美国传播,迅猛势头堪比休·赫夫纳开花花公子俱乐部的扩张速度。

恐怖电影以穿天鹅绒斗篷、彬彬有礼的吸血鬼回应。主流电影正在法国新浪潮和黑泽明武士精神的影响下发生变异,而摩托车手电影朝正经老百姓猛竖中指。恐怖电影继续丧尸般的僵硬步伐,完全没有受到所处文化环境的影响。哈默影业(Hammer Films)推出浑身土灰的吸血鬼,黑蒙蒙的尘雾裹着身体;威廉·卡斯尔(William Castle)[4]做作的廉价烂片瞄准青少年而去。电视上,《明斯特一家》和《阿[5]达一家人》配合着机械化的大笑音轨迈出沉重的步伐,而《黑暗阴

[6]影》里的中年吸血鬼出没于纸板布景之间。《三个W:女巫、施术者和狼人》,罗德·塞林著。《邪恶的三位一体》,雷·罗素著。[7]《我们一直住在城堡里》,雪莉·杰克逊著。1960 年代充满活力,平装本恐怖小说的封面却陈腐、过时和彻头彻尾的无聊。

假如说恐怖电影和电视卡在了1950年代,那么恐怖小说出版则被困在了1930年代。主流出版商激动地扑向杜鲁门·卡波特令人胆寒[8][9]的真实犯罪小说《冷血》、杰奎琳·苏珊撩人的《迷魂谷》和约瑟[10]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而恐怖类型小说则在看前一年的地摊作品的脸色。这些书籍甚至极少在封面上使用“恐怖”二字, 而是冠以“怪诞冒险”“令人胆寒的冒险”“出乎意料的故事”和“诡异故事”之类的名词。连美国恐怖小说女皇雪莉·杰克逊的作品封面也让她的书看着活像哥特浪漫小说。

倒不是说人们不喜欢买书。平装本市场在1950年代短暂崩溃后,不到十年就重新崛起,大学生将巴兰坦图书公司(Ballantine)[11]的《魔戒》平装版追捧成了时代浪潮级的畅销书。矮脚鸡图书公司(Bantam)重印三四十年代的地摊冒险杰作《野蛮博士》(Doc Savage )系列,配以詹姆斯·巴马(James Bama)赏心悦目、照相写实主义的全彩绘封面。接下来是1960年代初的“伯勒斯爆炸”,出版商发现埃德加·赖斯·伯勒斯(Edgar Rice Burroughs)的二十八部小说落入公有领域。忽然之间,三十岁的泰山和约翰·卡特火星冒险系列(John Carter of Mars)登上书架,带有弗兰克·弗拉泽塔(Frank Frazetta)和理查德·鲍尔斯(Richard Powers)绘制的新封面,旁边是重印的野蛮人柯南系列。

然而在这如火如荼的一切之中,恐怖作品在畅销书名单上却不见踪影。恐怖门类是给儿童准备的,是不入流的地摊货色。假如某部作品有任何可取之处,那就绝对不可能属于恐怖门类,因此必须被重新定义为“惊悚故事”。恐怖作品似乎没有未来可言,因为它被困在了过去,但情况即将改变,暗流涌动的征兆已经出现。人们在书店的“浪漫”分类中见到了它们。

女人逃离凶宅

一个惊恐的女人逃出黑洞洞的房屋。暴风雨夜的天空下只有一扇窗户透出光亮。某个人在某个地方潜伏等待。1960年至1974年间,哥特浪漫小说成了十八和十九世纪的哥特文学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平装本恐怖小说之间的缺失环节,数以千计的这种封面出现在平装本书架上。《邪灵》,阿瑟·霍夫著。《邪屋》,雪莉·杰克逊著。《恶魔之梦》,艾丽斯·布伦南著。《火将冻结》,玛格丽特·米勒著。

事情始于1959年,爱司图书公司(Ace)的编辑杰瑞·格罗斯(Jerry Gross)周日去父母家吃饭,发现母亲在读达芙妮·杜穆里埃的[12]《蝴蝶梦》。他问母亲为什么在读一本1938年的小说,”亲爱的,”她说,“现如今的书再也不这么写了。”

格罗斯受到触动,钻进纽约公共图书馆,梳理《书评文摘》(Review Digest ),研究所谓的“哥特浪漫”门类。他发现这些书籍没有一本还没绝版的,也没有一本曾以平装本形式出版过。他大批量购入它们的平装本版权,在1960年出版了菲莉斯·惠特尼(Phyllis Whitney)的《雷鸣高地》(Thunder Heights )和维多利亚·霍尔特(Victoria Holt)的《梅林山庄的女主人》(Mistress of Mellyn ),后者的经纪人曾推动她复活十九世纪的哥特浪漫小说。

哥特浪漫小说是成年人的童话。年轻的家庭女教师来到阴森的祖传老宅,与黝黑沉郁的家主共坠爱河。故事里有谋杀、禁锢和古老的诅咒,黑暗的秘密以令人惊恐的速度逐渐积累。最后,年轻的家庭女教师扑进黝黑家主的怀抱,意识到她爱恨交加的纠葛感觉只可能是爱情。

哥特小说的高峰期是1960年至1974年间,芭芭拉·迈克尔斯(Barbara Michaels)、 维多利亚·霍尔特和玛丽·斯图尔特(Mary Stewart)之类的作家卖书以百万册计。但到了1972年,埃文图书的编辑南希·科菲(Nancy Coffey)从废纸篓里捡出一份稿件,发现自己看得手不释卷,于是潮流开始改变方向。她读到的是凯瑟琳·伍迪维斯(Kathleen Woodiwiss)的《火焰与花朵》(The Flame and the Flower ),它成了第一本历史情色小说,历史浪漫小说的这个变种拥有更多生动的激情场面,它的销量达到两百六十万册。到 1978年,哥特浪漫小说已被它更年轻更性感的竞争对手关进阁楼等待饿死了。

格罗斯想到开辟哥特浪漫小说产品线这个点子后,写了一份关于封面的备忘录发给艺术总监。“我想要一个门类特有的版式,能让我母亲和姨妈在被人看见读它们时感到自豪,”他写道,“让女主角像个非常优雅的上流阶层金发女郎,有着好看的颧骨……她跑向你……她背后是黑黢黢的城堡,只有一个窗口亮着灯,通常是塔顶房间。塔楼必须又高又粗。相信我,读者肯定会喜欢这个生殖崇拜的意象。”

这个公式的诸多变种统治书架十几年之久,对第一波平装本恐怖小说的封面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手持蜡烛的女人身穿透明睡袍、黑洞洞的房屋、暴风骤雨的天空、对色谱中比较阴沉那一端的迷恋成了注册商标般的特征。长发、乌云、睡袍和风景融入抽象的旋涡图案,光线是明亮的,黑暗是有形的,构图充满张力。

哥特浪漫小说在读者的想象空间中播下种子,为即将蓬勃出世的恐怖小说爆发做好了准备。沉郁、阴沉的神秘故事迁入家庭范畴,将每个人的住所都变成闹鬼的城堡,将每一个未来的新娘变成一名潜在的受害者。性格坚韧的哥特小说女主角的血液将在七八十年代女主角的血管里流淌,陪伴她们战斗,从撒但或鲨鱼人手中夺回灵魂。没错,鲨鱼人快要来了。因为就在书架的另一侧,纸浆小说对神秘事物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除魔卫道的当代写法

《守护者》(The Guardians )系列是1930年代盛产的那种地摊冒险小说,再加点 1960年代末流行的神秘事物迷恋,当时忽然间人人都想知道你是什么星座,帕克兄弟在玩具店里卖通灵板。安东·拉维(Anton LaVey)的撒但教于1966年在旧金山开坛;滚石乐队在一年后发行唱片《撒但陛下的要求》(Their Satanic Majesties Request ),在又一年后发行名曲《对魔鬼的同情心》(Sympathy for the Devil)。1969年,《时代》的封面开始探讨“占星术和新兴的神秘异教”。地摊作品即将迎来丰收的季节。

充满男子气的化名“彼得·萨克森”(Peter Saxon)是几位英国作家共用的集体笔名, 其中最活跃的是W.霍华德·贝克(W. Howard Baker)、雷克斯·多尔芬(Rex Dolphin)和威尔弗雷德·麦克内利(Wilfred McNeilly),他们大量生产的纸浆小说有着全手绘的封面,看上去和书架上其他的再版纸浆小说毫无区别。贝克用笔名萨克森写了一些颇为流行的塞克斯顿·布莱克侦探故事,从许多方面说他都是这个集团的幕后黑手,想方设法让代笔写手们在《守护者》小说里塞进足够多的美妙胴体、无因暴力和放肆性爱。

六本《守护者》小说写的都是方正下巴、穿格子呢外套、叼着黑色欧石楠烟斗的男人调查闹鬼房屋、水下吸血鬼、巫毒邪教和澳洲土[13]著的故事。有点像《史酷比》,只是多了些纵欲情节。神秘学侦探在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是文学作品中的超级明星,但这次是他(2)们首次登堂入室来到摇摆伦敦。这些书读起来像是哈默公司的恐怖电影跳进了摩登时代。

冲在与“黑魔法、撒但崇拜、招魂术、巫术、妖术、巫毒、吸血鬼”战斗最前线的是斯蒂芬·凯恩,下巴方正的神秘学专家和柔道大师。他的同伴是患有疑病症的私家侦探莱昂内尔·马克斯、圣公会神甫约翰·戴博尔和充满异国风情、魅力十足、爱穿迷你裙的通灵人安妮·阿什比,安妮的银质护腕赋予了她增强的心灵感知能力。

守护者队伍在《邪灵日记》中记录他们的冒险故事,而他们的大猫布巴斯提斯懒洋洋地闲逛,偶尔停下舔两口雪莉酒。他们在地图上用探测棒揭露邪灵的栖息之处,然后跳上捷豹和路虎辗转前往,勇破苏格兰死亡侏儒、伦敦街道底下的巫毒魔窟和格拉斯哥披头族的险恶集会。在他们最好的冒险故事《菲尼斯泰尔的吸血鬼》里,布列塔尼的一场诡秘的异教丰收庆典上,年轻的准新娘在男友的眼皮底下遭到绑架。嫌犯是水下吸血鬼,斯蒂芬·凯恩必须与狼群和鲨鱼人战斗,甚至率领海豚军团对抗淹没城市刻—耶斯,最后的高潮是突袭一座古堡。

守护者队伍是纸浆小说到恐怖小说之间的过渡性角色,他们四处奔波,痛揍崇拜撒但的白痴。然而在他们的冒险故事之下涌动着一条令人不安的神秘主义暗河,时而生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怖时刻。《守护者》系列犹如辅助轮,让读者习惯于恐怖事物,就仿佛它们是城市普通居民每天都有可能遭遇的事物,而不是来自异国他乡的外部势力, 软化读者的心灵,等待迎接恶魔宝贝的降临。

杰弗里·凯瑟琳·琼斯

杰弗里·凯瑟琳·琼斯(Jeffrey Catherine Jones),这些颓丧封面背后的艺术家,接到的第一项工作是为一本埃德加·赖斯·伯勒斯的作品绘制封面,因为她能模仿弗兰克·弗拉泽塔(他的硬摇滚艺术影响了同时代几乎所有书籍和唱片的封面)黑暗、 阴郁的动力主义风格。琼斯后来的客户从《螺旋》 杂志(Screw)到DC漫画什么人都有。她找到了自己梦想中的风格,结合新艺术主义与弗拉泽塔的壮硕肌肉,用时刻有可能消散变成抽象墨迹的精细线条绘制富有流动感的人体。1975至1979年间,琼斯与迈克尔·卡卢塔(Michael Kaluta)、巴里·温莎-史密斯(Barry Windsor-Smith)和伯尼·赖特森(Bernie Wrightson)共用工作室空间,四个人重新发明了美国幻想绘画。琼斯出生时是男性,但认同女性身份,1998年开始接受荷尔蒙治疗。2011 年去世时,她已经绘制了至少150张封面。《守护者2:死亡之路》《守护者3:艾伦·梅斯的烦恼》《守护者4:芬尼斯蒂尔的吸血鬼》,彼得·萨克森著。(1) Glossolalia,是一种泛基督教的超自然现象,指人能说一种其他人都听不懂的语言。(2) 1960年代英国流行文化运动席卷全球,伦敦处于一切的中心,因此得名。

第一章 撒但万岁

《罗斯玛丽的婴儿》,艾拉·莱文著。《死亡游戏》,托马斯·特赖恩著。《驱魔人》威廉·彼得·布拉蒂著。渎神三邪 :《罗斯玛丽的婴儿》(1967)、《死亡游戏》(1971)和《驱魔人》(1971)催生了恐怖文学的新时代。1967年4月到1973年12月,天翻地覆。从在五年多一点的时间里,恐怖小说变得适合成人阅读,这要归功于三本书。艾拉·莱文的《罗斯玛丽的婴儿》、托马斯·特赖恩(Thomas Tryon)的《死亡游戏》(The Other )和威廉·彼得·布拉蒂[14]的《驱魔人》。自从1938年达芙妮·杜穆里埃的《蝴蝶梦》以来,这三本书是第一批登上《出版人周刊》年度畅销书排行榜的恐怖小[15]说。除了《大白鲨》作者彼得·本奇利的三部作品,在1979年斯蒂[16]芬·金的《死亡区域》之前,上过这个排行榜的恐怖小说就只有它们。三本小说都衍生出了电影,更重要的是,为接下来二十年的恐怖小说出版定下了基调。

艾拉·莱文,一位编剧,作品有一本小说1953年的《死前之吻》[17]和一部失败的百老汇音乐剧《讨厌!坏猫!》(Drat!The Cat!),他坐下开始写一部一个女人生下魔鬼的小说时,恐怖小说还是无人问津的东西。这部极简主义杰作用精确如手术刀的娴熟句式写成,很快成为了热门畅销书。小说尚未出版时,电影改编权就已售出。小说上架四个月后,罗曼·波兰斯基开始拍摄未来会获得一项奥斯卡奖的改编电影。《洛杉矶时报》形容这部电影“病态而下流”,天主教教会给它一个“代表有罪的C级”,却挽救了行将破产的派拉蒙制片厂。《嫁妆》,玛吉·古尔德著。《罗斯玛丽的婴儿》对恐怖小说来说仿佛刺激心脏的电火花,但死躯直到1971年6月才真正动了起来,当时托马斯·特赖恩的《死亡游戏》和威廉·彼得·布拉蒂的《驱魔人》同时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榜。布拉蒂在安非他命的驱动下发狂般地猛写十个月,《驱魔人》刚进书店时沉没得无声无息,直到《迪克·卡维特秀》(The Dick Cavett Show)有一位嘉宾临时取消出场,他突然得到了露面的机会,一鸣惊人的巨作于是诞生。《驱魔人》和《死亡游戏》占据《纽约时报》畅销榜的冠军和季军长达十一周之久,后者在二十四周后跌出榜单。《驱魔人》则坚持了惊人的五十五周。

威廉·弗里德金改编的《驱魔人》电影于1973年12月首映,成为一个文化地标,小说在此之前已经卖出了四百万册。电影是当年第二卖座的影片,赢得了两项奥斯卡奖。[18]

特赖恩在出演独裁导演奥托·普雷明格的《红衣主教》之前,只拥有《人物》 杂志称为的“不屈不挠的平庸演艺生涯”,然而这次经历把我们未来的作家逼得精神崩溃,发誓要当上制片人,这样就可以叫导演滚蛋了。没人在乎他为描述邪恶双胞胎的电影《死亡游戏》付出的努力,于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长达十八个月,重新现身时已经将剧本改编成了小说。他像职业高手一样推动营销攻势,让这本书成为了1971年最畅销书籍的第九位。《给魔鬼一个女儿》,丹尼斯·惠特利著。《魔鬼找工作》,迈克尔·德威宁著。

撒但大卖,无论是旧书贴上新封面——《嫁妆》(The Dowry,1949);《给魔鬼一个女儿》(To the Devil a Daughter,1953)——还是硬给古物收藏者主题的悬疑小说加上神秘风格的封面——《魔鬼找工作》(The Devil Finds Work,1968)。

与《罗斯玛丽的婴儿》恰好相反,《死亡游戏》和《驱魔人》都有过度写作的问题,特赖恩描述一个下午“奢靡地展开,就像一场在光与影的垫布上铺开的野餐”。布拉蒂小说的开篇是“新星爆发的烈焰在盲人眼中仅仅是黯淡斑点,恐怖之事的开端也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布拉蒂的对白写得极为出色,他深深相信自己选择的题材。就特赖恩而言,他尽量掩饰恐怖的内容,让恐怖悄无声息地摸向读者,从浓密如灌木丛的对大自然史诗般的描写中浮现出来。等你陡然遭到特赖恩的伏击,断指、藏在草料棚里的干草叉和漂浮在玻璃罐里的死婴接二连三扑向你,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另外,小说结[19]尾是个值得放进《阴阳魔界》(Twilight Zone )的转折,使得读者乐此不疲地讨论,影响了此后数以百计不可靠的叙事者。

这三本书塑造了随之而来的一切:一本是个精准的惊悚故事,描述魔鬼逐渐渗入上西区一个女孩儿的身体,一本是个鲜血与雷霆的宗教情节剧,宣称撒但想要我们的孩子;一本是巴洛克风抒情诗般的沉思录,讲述邪恶双胞胎和嗜血孩童。《罗斯玛丽的婴儿》让汤锅沸腾了起来,但《驱魔人》和《死亡游戏》把汽油倒进了炉子。没过多久,无论是1949年的旧书重印、丹尼斯·惠特利(Dennis Wheatley) 1953年的黑魔法书籍再版,还是一本全新推出的小说,所有的平装本都必须有撒但出现在封面上,而浮夸的广告词必定会将其与《驱魔人》、《罗斯玛丽的婴儿》或《死亡游戏》相提并论。不管是谋杀悬疑小说,历史科幻小说,还是地摊旧作重印——撒但都是促使销量飞涨的秘密调料。

特赖恩的影响还要过几年才会开花结果,但《罗斯玛丽的婴儿》和《驱魔人》一通组合拳过后,忽然间人们想讲述的东西只剩下了魔鬼。

魔鬼的十年

神秘题材的恐怖小说继承纸浆小说的遗志,在1970年代初就像守护者队伍会觉得如鱼得水的那种地方。然而自从1974年《驱魔人》登上大银幕,恐怖小说就刮掉了它脚上来自纸浆小说的影响,仿佛后者是一块嚼过的口香糖。这些作品里依然有异教和黑魔法,但撒但不再是你会在偏僻古宅或牙买加种植园里遇到的威胁了,如今恶魔就在你身体里。撒但不再是你隔壁的邻居——它就是你。

营销部门欣然投向撒但。文学名流贝丽尔·班布里奇(Beryl Bainbridge)的第三部小说里有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孩子潜行于地下,于是被兴高采烈地比作《驱魔人》;先锋作家小休伯·塞尔比(Hubert Selby Jr.)的《恶魔》(The Demon)写的是一个通奸惯犯,浮夸的广告词将其比作《罗斯玛丽的婴儿》。不过,也有大量作家心甘情愿地进入恐怖领域试水,也获得了惊人的成功。

优雅的南方小说家安妮·里弗斯·西登斯(Anne Rivers Siddons)写了《隔壁的屋子》(The House Next Door ),直到今天它依然是此门类最优秀的鬼屋小说之一。琼·萨姆逊在她因癌症早逝前出版的唯一作品《拍卖人》(The Auctioneer )是另一部类型杰作。门达尔·W.约翰逊(Mendal W. Johnson)好不容易赶在去世前完成了《咱们去亚当斯家玩耍》(Let's Go Play at the Adams' )。赫尔曼·罗谢(Herman Raucher)写出地标级的成长小说《42年夏》(Summer of' 42)后完成了他唯一的恐怖小说,令人毛骨悚然的《梅纳德之屋》(Maynard's House ),讲述一名越战老兵在缅因州乡间对抗女巫的故事。威廉·约斯特贝里(William Hjortsberg) 终其职业生涯一直待在主流文学的领域内……只有一部影响深远的越轨作品除外:《堕落天使》(Falling Angel )。约斯特贝里的这部《堕落天使》是冷硬派侦探小说与恶魔身份窃贼的结合体。

约斯特贝里这部作品的概念介于《守护者 》系列和迈克尔·阿韦洛内(Michael Avellone)的《撒但侦探》(Satan Sleuth )之间,讲述了一位私家侦探从地表的清醒世界坠入撒但祭祀的噩梦。1970年代见证了经典私家侦探角色的复兴,从乔纳森·法斯特(Jonathan Fast)的冷笑话小说《内圈》(The Inner Circle )到约瑟夫·汉森(Joseph Hansen)笔下的同性恋侦探戴维·布兰德施泰特,要什么有什么。然而约斯特贝里奉上了一部直截了当的冷硬黑色小说,语言锋利如刀。

私家侦探哈利·安吉尔受雇寻找失踪的爵士歌手约翰尼·弗沃里特,后者有可能在搞保险欺诈。随着哈利逼近目标,他盘问过的每一个人都死了。弗沃里特似乎把灵魂卖给了魔鬼,现在企图赖账。而约翰尼·弗沃里特有可能其实就是哈利·安吉尔。

只要你能无视表面上的傻气——例如人们在第五大道666号见面,撒但用路易斯·西法尔这种名字出场——你最终得到的会是个厄运锁喉的侦探故事,三分之一菲利普·马洛,三分之一俄狄浦斯王,三分之一《撒但圣经》。恐怖之处不在于哈利·安吉尔有可能是约翰尼·弗沃里特,也不在于约翰尼·弗沃里特有可能出卖了灵魂,而是在于哈利·安吉尔有可能不是他认为自己是的那个人。他有可能不是一名英勇的二战老兵,他有可能是一个杀人犯。书里的每个人都有双重身份,指向所有恶魔附体小说核心令人胆寒的事实:假如撒但能进入我们的身体,那么我们或许根本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人。也许我们要坏得多。

随着1970年代撒但在自由市场上买卖灵魂,故事里涌现出了一些潮流。坏人受过教育,举止优雅。他们拥有紫色的眼睛、黑色的大狗和装满古书的宽敞图书室,他们死后灵魂会钻进好人的身体。勉强糊口的记者得到机会,成为能开音乐会的著名钢琴家;挣扎求生的电影发行商得到他们的梦想公寓;创伤未愈的车祸幸存者摆脱负罪感,找到新的爱人;他们付出的代价是放弃身份、自我和灵魂。

每一本书都“比《罗斯玛丽的婴儿》优秀”,“比《驱魔人》恐怖”,并“遵循《死亡游戏》的传统”!按照正确的顺序读下来,这些标题描绘了撒但从自由自在的年轻恶魔走向倦怠中年的无情肖像:《撒但的假日》《撒但的女孩》《撒但的种子》《撒但的孩子》《撒但的新娘》《撒但的公寓》《撒但的悲伤》《撒但的情妇》《撒但:他的精神疗法和他的疗愈》。

为了胜人一筹,出版商搞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噱头。弗雷德·马斯塔德·斯图尔特(Fred Mustard Stewart)的《梅菲斯特圆舞曲》(Mephisto Waltz)附赠弗朗茨·李斯特名曲《梅菲斯特圆舞曲》的四十五转唱片。琼·萨姆逊的《拍卖人》和约翰·索尔(John Saul)的《孩童受难》(Suffer the Children)在电视上播出广告。封面画变得越来越巨大、俗丽和下流,镂空封套的复古绘画也屡见不鲜。在这些封面底下,作者们彼此竞争,看谁是更会找刺激、更懂当下时代的摇摆老爹。驱魔多了迷幻药附体,《内圈》说的全比弗利山和电影明星;《烙印》(The Stigma)里有个女巫被魔鬼三英尺长的阳具呛死。

十六世纪的苏格兰,每周一三五都要吊死女巫,这段历史孕育出了最后也是最早的民俗恐怖小说《撒但的孩子》(Satan's Child )和简·帕克赫斯特(Jane Parkhurst)的《伊索贝尔》(Isobel ),后者基于伊索贝尔·高迪(Isobel Gowdie)的生平故事,她是唯一一个自行坦白其罪孽的女巫。

梦魔和魅魔溜出意大利俱乐部,带着整幢公寓楼陷入性爱狂欢,让女人怀上它们的种子。他们之中最会找刺激、最懂当下时代的摇摆老爹是个被遗忘的英雄——《撒但侦探》。

罗伊娜·莫里尔

《伊索贝尔》令人激动的封面画(左)是罗伊娜·莫里尔(Rowena Morrill)卖出的第一幅恐怖画作,也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作品之一。莫里尔的科幻奇幻画作更加著名,她还为Jove公司重印的洛夫克拉夫特作品(右上《异星之彩》,右下《敦威治恐怖事件》)绘制了一系列骇人的封面。在这个领域内,只有她的作品被用作“金属”乐队(Metallica)最伟大的私录专辑(No Life’til Power)的封面,也只有她的作品被挂在萨达姆·侯赛因一处爱巢的墙上。

全世界最了不起的男人

叫他特洛伊·康威。叫他万斯·斯坦顿。叫他艾德维娜·努恩、多萝西娅·奈尔或让-安·德皮雷,或者用他在两百多本书上的十七个化名里的任何一个。他是迈克尔·阿韦洛内,按照他本人的看法,他是“平装本之王”和“东海岸最快的打字手”。 阿韦洛内写侦探小说、哥特[20][21]小说、《鹧鸪家庭》的衍生小说和《十三号星期五》第三集的电影小说。撒但当红的时候,他为华纳图书公司(Warner Books)写了三厚本《撒但侦探》系列,出版于1974年11月到1975年1月之间。

阿韦洛内笔下的主角菲利普·圣乔治三世(Philip St. George III)“让罗伯特·雷德福都显得索然无味”。他有“一百八十五磅硬如鞭绳的肌肉”,而“脑力几近爱因斯坦的智商”。圣乔治曾“丈量过珠穆朗玛峰,征服了马特洪峰,在亚马逊丛林里找到了失落的猎头部落”,但今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得知未婚妻多萝西娅·戴利遇害身亡。凶手是谁?三个恶魔崇拜者,他们是“异常病态、精神狂乱的半疯怪物,来自另一个宇宙。另外某个星球。他们不是人类”。

等他见到未婚妻的遗体(比“1969年泰特—曼森屠杀狂欢”更惨烈),圣乔治长出了两绺白发。“那些杂种!”他的律师怒喝,“活该赤裸裸地掉进地狱。”圣乔治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嬉皮士、辍学生、躲避征兵的懦夫、左翼激进分子、右翼民兵、宗教狂、恶魔崇拜者、代沟隔阂者、摩托怪人——这些狗屁玩意儿。”他找这些嗑迷幻药扔手雷的邪魔(其中有一个“撅起屁股基得就像一只雏鹅”)算账。撒但侦探以空手道收拾人狼,用炸药对付时髦但崇拜恶魔、痴迷于矮个子女人的时尚设计师。《撒但侦探》系列,迈克尔·阿韦洛内著。

阿韦洛内本来还想再写两本撒但侦探小说——《吸血鬼狂乱》(Vampires Wild ) 和《丧尸仓库》(Zombie Depot )——但华纳图书不肯买,所以他一直没有写。但菲利普·圣乔治三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和我们的垃圾筒里。

将邪教拉入神秘学范畴

1969年的曼森血案和1970年的曼森家族审判震撼了整个美国(1),我们迫不及待地扑向1974年由检察官文森特·布廖西(Vincent Bugliosi)所著的《翻天覆地》(Helter Skelter )。这本书是有史以来最畅销的真实犯罪书籍,讲述的查理生平故事是送给恐怖小说家的一项大礼,它提供了符合时代精神的新一代反派:崇拜恶魔的邪教。在此之前,拜撒但的女巫团只在地下室或林间空地碰头,拍打钻进黑袍里的蚊子。他们绕圈而行,召唤撒但的模样就像纽约客召唤出租车,用就快忘光的高中拉丁文喃喃念诵咒语。

然而多亏了《翻天覆地》,仪式性谋杀成了恶魔崇拜者社交季的焦点活动。 想一想乔伊·菲尔丁(Joy Fielding)的《变形》(The Transformation )——她后来宣布与这本书脱离关系——出版于查尔斯·曼森被宣判死刑后仅仅五年。书里,一心向上的女演员沦陷于他们伟大的神托尼的影响力之下,托尼会说“为了爱你的家人,你必须杀死他们”这种话。他鼓励迷人的信徒们闯进民宅,在地毯上拉屎。(2)全书高潮是他命令书里的主要角色以令人震惊的让泰特和拉比安卡遇害的入侵住宅的方式互相残杀。邪教形形色色无奇不有。《内圈》崇拜的是阿兹特克豹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夜晚来访者》,劳拉·《撒但转租》,杰克·扬《暗基督降临》,布赖怀利著。格著。恩·霍奇著。《魅魔》,肯尼思·雷纳·约翰逊著。

嗑迷幻药的嬉皮小妞在《驱魔》(Exorcism)里是通往地狱的通道,《烙印》和《梦魔》(Incubus)里则是长着致命大阳具的魔鬼 。《魅魔》(The Succubus)基于1977年震撼全伦敦的“戴镣铐的摩门教徒”案件改编。《无尽长夜之子》(Son of Endless Night)是与恶魔有关的法律惊悚小说;尽管封面这么画,但《暗基督降临》(Dark Advent)是一部废土小说,里面根本没有撒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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