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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5 04:2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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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王夫之,穆军全

出版社: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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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行而后知真:王夫之励志文选

力行而后知真:王夫之励志文选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力行而后知真:王夫之励志文选作者:(清)王夫之,穆军全排版:蕾蕾出版社: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出版时间:2015-11-01ISBN:9787515814780本书由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

为了给《传世励志经典》写几句话,我翻阅了手边几种常见的古今中外圣贤大师关于人生的书,大致统计了一下,励志类的比例,确为首屈一指。其实古往今来,所有的成功者,他们的人生和他们所激赏的人生,不外是:有志者,事竟成。

励志是动宾结构的词,励是磨砺,志是志向,放在一起就是磨砺志向。所以说,励志不是简单的立志,是要像把刀放在石头上磨才能锋利一样,这个磨砺,也不是轻而易举地摩擦一下,而是要下力气的,对刀来说,不仅要把自身的锈磨掉,还要把多余的部分都要毫不留情地磨掉,这简直是一场磨难。所有绚丽的人生都是用艰难磨砺成的,砥砺生命放光华。可见,励志至少有三层意思:

一是立志。国人都崇拜的一本书叫《易经》,那里面有一句话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是一种天人合一的理念,它揭示了自然界和人类发展演化的基本规律,所以一切圣贤伟人无不遵循此道。当然,这里还有一个立什么样的志的问题,孔子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古往今来,凡志士仁人立的都是天下家国之志。李白说: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白居易有诗曰:丈夫贵兼济,岂独善一身,讲的都是这个道理。

二是励志。有了志向不一定就能成事,《礼记》里说:“玉不琢,不成器。”因为从理想到现实还有很大的距离。志向须在现实的困境中反复历练,不断考验才能变得坚韧弘毅,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逐步实现。所以拿破仑说:真正之才智乃刚毅之志向。孟子则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描述得如此艰难困苦。我们看看历代圣贤,从世界三大宗教的创始人耶稣、穆罕默德、释迦牟尼到孔夫子、司马迁、孙中山,直至各行各业的精英,哪一个不是历经磨难终成大业,哪一个不是砥砺生命放射出人生的光芒。

三是守志。无论立志还是励志都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它贯穿了人的一生,无论生命之火是绚丽还是暗淡,都将到它熄灭的最后一刻。所以真正的有志者,一方面存矢志不渝之德,另一方面有不为穷变节、不为贱易志之气。像孟子说的那样:“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明代有位首辅大臣叫刘吉,他说过:有志者立长志,无志者常立志,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话说回来,励志并非粘贴在生命上的标签,而是融汇于人生中一点一滴的气蕴,最后成长为人的格调和气质,成就人生的梦想。不管你做哪一行,有志不论年少,无志空活百年。

这套《传世励志经典》共收辑了100部图书,包括传记、文集、选辑。为励志者满足心灵的渴望,有的像心灵鸡汤,营养而鲜美;有的就是萝卜白菜或粗茶淡饭,却是生命之必需。无论直接或间接,先贤们的追求和感悟,一定会给我们带来生命的惊喜。徐 潜前 言

王夫之(1619—1692),明清之际思想家,字而农,号薑斋。王夫之是中国明末清初时期的思想巨人之一。他以“六经责我开生面”的精神,批判陆王,改造程朱,抨击佛老,吸收墨法,继承儒家传统文化的精髓,建立了一个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他不但在哲学、史学、伦理学等方面有卓越的理论建树,而且在诗学、美学方面也给后人留下了一份非常丰富的珍贵遗产。

王夫之所生活的年代正当我国社会经济发展史和思想文化发展史上“海徙山移”的转折时期。随着这种时代的变动,王夫之的一生也经历了亡国、破家、被害、流亡等艰难的过程,然而他始终不屈不挠,坚贞不渝,切实做到了“历忧患而不穷,处生死而不乱”。王船山的励志精神主要体现为以下三个层面:

首先,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王船山生于明末清初,船山不仅自身参与斗争举兵抗清,事败后投奔南明政权,以图反清复明。当发觉南明政权无力回天之后,他避居山野,著书立说论说夷夏之辨,总结历代王朝盛衰的教训,以寻求民族复兴之良策。他后半生倾注极大心血著《读通鉴论》,书中对中国历史上一切反侵略战争以及领导这种战争的历史人物,如秦始皇、汉武帝等,都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褒奖。

其次,批判创新的治学精神。王船山以“坐集千古之智”的恢宏气魄,吸取中华民族悠久的传统文化的精华,并且能以“入其垒,袭其辅,暴其恃而见其瑕”的批判精神对古代思想史上不同流派的思想进行分析和批判。他提出“道因时而万殊”的改制思想,强力批判自汉代以来长期统治中国思想界的“天不变道亦不变”的教条,为中国近代的变法维新实践提供理论依据。

最后,知行合一的求实致用精神。知行的一致是王夫之认识论的核心。他始终要求将内在的思想外化为积极的事功,修身是为了认识客观规律,改造自然与社会,达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目的。学是为了用,知是为了行。他认为学问不只是讲习讨论可以获得,而必以践履为主,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散 篇①②1.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③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题解】

王夫之强调人要保持“诚意”。在王夫之看来,“意”固然是来源于“心”,但“意”如果稍有不正,就流入“妄”,就会违背道德规范,所以人们必须保持诚意的状态,而正心就是从本原上保持诚意。这里王夫之提到的“心”,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本体论,中国哲学强调天人合一的理念,所以心也就是宇宙,是天理,而在人身上的体现就是心。王夫之之所以着重探讨“心”与“意”的关系,在于以陆九渊、王阳明为代表的心学与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在关于此问题上有不同看法,而王夫之似乎有意调和二者的不同。王夫之认为,君子小人都是“恶恶臭”,而“好好色”,区别在于君子与小人的内心追求不同,小人以利欲为好,而君子则以义理为好。之所以如此,并非在于小人没有本心,而是因为其顺从习俗,不知道善恶,而君子则始终保持“慎独”的状态,明辨善恶。【原文】

惟意不必如其心之正,故于独而必慎以诚焉。

夫好恶咸正,而凡意皆如其心,不可恃心而任意也,犹不可恃身而忘心也。④

传者释正心之在诚意者曰:“今咸谓意从心生尔,而夫人恒有心外之意,其孰能知之!”

夫意生于心之灵明,而不生于心之存主。灵明,无定者也。畏灵⑤明之无定,故正其存主以立闲。而灵明时有不受闲之几,背存主以独发,于是心意分,而正之力且穷于意。知此,可以释先诚其意之说矣。

意流于妄,往往自忘其身,即偶尔慨然有慕义之想,亦动于不自知,皆非自也。唯心则据为我之必然,而人不能夺,是其为体也,自成者也。心定于贞,坦然可白于物,即一往自任,为不轨之志,亦不禁物之共喻,固非独也。唯意则乘乎事之未形,而人固莫测,是其为几也,独知者也。

夫既欲正其心矣,则其自体可信也,而独几则未可信也,素所好者正矣,忽一意焉而觉其可不好,素所恶者正矣,忽一念焉而觉其可不恶。始则若可不好、可不恶而忘其心;因而顺之,则且姑勿好,姑勿恶以暂抑其心;习而流焉,则且恶其所好、好其所恶以大移其心。非但抑之移之为欺其自体也,当其忘之,已蔑心而背之欺之矣。使其意稍静,而心复见焉,则必有敞然不自足之实,盖己欲正其心,固未有于好恶失常之余,能无愧无馁而慊然快足者也。⑥

然则欲使心之所信为可好者,随意之发,终始一秉彝之好而不容姑舍;心之所持为必恶者,随意之发,终始一谨严之恶而不容姑忍,则自慊矣。此不容不于俄倾之动几持之也,故君子于此慎之也。

欲正其心矣,秉一心以为明鉴,而察万意以其心之矩,意一起而早省其得失,夫孰欺此明鉴者!惟正而可以诚,惟其诚而后诚于正也。欲正其心矣,奉一正以为宗主,而统万意以从心之令,意随起而不出其范围,夫孰欺此宗主者!必有意乃以显心之用,必有心乃以起意之功也。此之谓慎,此之谓诚,此之谓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也。【注释】

①恶:讨厌;恶:难闻的;臭:同“嗅”指气味。

②好:喜欢;好:形容词,美好的。

③谦(qiè):通“慊”,满足。

④咸:都。

⑤几:苗头;预兆。

⑥秉彝:持执常道。2.小人闲居为不善至慎其独也【题解】

君子与小人在人性上是没有差别的。君子、小人都是以“诚”为本体,但区别在于,小人在闲居的时候,就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做出各种邪恶的事情,所谓“处心积虑之成乎恶”。然而当小人见到君子的时候,就会反思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错误感到内疚。君子之所以为君子,是因为君子无论是独处还是与他人相处的时候,都始终如一地按照道德规范行动,此即是儒家所强调的“慎独”。王夫之认为“慎独”依靠“独知”来保持,所谓“故君子以为小人之掩著,诚之不可掩也莫危于意,意抑有时而见天心焉;莫审于心,心抑有时而待救子意焉;莫隐于意,意且有时而大显其怵惕羞恶之良焉。则独知之一念,其为功也亦大矣哉”!【原文】

小人而亦有其诚,君子益重用其独。

夫小人知有君子而用其掩著焉,意有时而贤于心也。独知不可昧①,能勿慎乎!

且君子之心本正者也,而偶动之几,物或动之,则意不如其心,而意任其过。小人之心则既邪矣,而偶动之几,或动以天,则意不如其心,而意可有功。意任其过,而不容不慎;意可有功,而又何能弗慎乎!

今夫小人之闲居,未尝有触,而意不生其怀,必为之恶以无所不至者,有待以逞,皆其畜志已坚者也。心之邪也,岂复知天下之有君子,岂知有善之可著,不善之当掩哉!而既见君子矣,心不知其何所②往也,意不知其何自生矣;厌然矣,掩不善矣,著其善矣。则小人③之意,有时而贤于其心也多矣。处心积虑之成乎恶。虽人皆灼见,④而掩著不足以盖其愆;而有触斯警之不昧其良,唯己独知,而掩著亦不示人以其迹。呜呼,此岂可多得于小人哉!

习俗之竞于恶而熏心以罔觉也,一君子静讷凝立于其侧,夫孰知其为君子,夫孰知君子之侧不善之不可著而必掩者,则且悉其肺肝以与君子谋不忌也,则且暴其肺肝以骄君子不忌也,乃至恶之所未至,肺肝之所未有,而故为矜张恐喝之辞以动摇君子不忌也。如是而后其⑤诚亡矣。牿亡之久,意无乍见之几,则迷复之余,心有怙终之势矣。

故君子以为小人之掩著,诚之不可掩也莫危于意,意抑有时而见天心焉;莫审于心,心抑有时而待救子意焉;莫隐于意,意且有时而大显其怵惕羞恶之良焉。则独知之一念,其为功也亦大矣哉!

意不尽如其心,故同藏于中而固各有其取舍;意不必如其不善之心,故所持在志而尤择善于动几。使小人之意一如其心也,则允矣其⑥为禽兽矣。然则君子之正心而不加以诚意也,则亦不觉而流于非僻⑦矣。故慎独之功,尤勿勿焉,以意者过之府,而抑功之门也。【注释】

①昧:蒙昧。

②厌然:闭藏貌。孔颖达疏:“厌然,闭藏其不善之事。”

③灼(zhuó):明亮。

④愆(qiān):罪过;过失。

⑤怙(hù):同“户”,依靠,仗恃。

⑥非僻:邪恶。

⑦勿勿:来自于孟子“勿忘勿助”,指人要放任本心,不可恣意妄为。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题解】

王夫之在这里讨论的内容为“乐”。按照王夫之的分析,快乐分为两种,一种是欲望的快乐,一种是义理的快乐,即孟子所谓“理义悦我心”。在王夫之看来,学习的快乐,与朋友相处的快乐,都属于义理的快乐。虽然对于道的学习过程是苦闷孤独的,但是一旦学有所成,则必定“喜悦”,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而更高兴的是可以将此道与朋友分享,达到“乐”的状态,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值得注意的是,王夫之这里强调的朋友包括君臣关系,这是对君主专制下的君臣关系的一种突破。君臣如同朋友一样,以义理为乐,则君主不会贪图权势,而大臣则不会贪图功禄,俱以圣贤之乐为自得。【原文】

学者所性之乐,于朋来得之焉。

夫朋自远方来矣,于斯时也,乐何如邪?非好学不知之尔。

夫子为明善而复初者言曰:学者性之复;而情,一性也,有说几焉,抑有乐几焉。

说,故百物不失于己;乐,故善气不违于天下。此非意动而有欲、意得而有喜之情所得与也。彼虽或当于理,而不足以盈,不足以永也。故学者之情以乐为至也。

前之无所慕,后之无所期,乍然遇于心,而身世各得,觉天下之①②无不可协吾意者,此何几也?于事无所忤,于心无所逆,涣然以亡疑,而神志日生,觉见闻之无往不利者,此何几也?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有其然者乎?

当其信道也,亦未冀其不孤也,然道孤而心亦困矣。此一日者,不知困者之顿舒也,意者天原有此和同而化之神,《礼》、《乐》、③《诗》、《书》以导其机而相感,不靳之于独知独觉以必相摩荡乎,则虽后此之或欣或厌未之或知,而不易此日之畅然矣。当其立德也,固未计其德之无隐也,然德隐而志亦菀矣。此一日者,不知菀者之已宣也,意者吾固有此同生并育之诚,神动天随以协一,大明夫可知可能而共相昭著乎,则后此之以裁以成不知有倦,而只以如此际之欣然矣。

故朋之于学,有悦者焉,有愤者焉;其悦也与之俱说以乐观其通,其愤也利用其愤以乐观其复,斯殆“天地变化草木蕃”之情与?天下之耳目皆吾之聪明也,聪明盈有两间,而耳目之愉快何如哉!吾之于朋,有可使闻者焉,有未可使遽闻者焉;其可闻者动而与我相助以利道之用,其未可闻者静而与彼相守以养物之机,斯殆“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之藏与?天下之心思皆吾之条理也,条理不迷于志意,而心思之欣遂何如哉!

帝王之有天下也,非以乘权而施政教为乐,而以道一风同释其忧④勤之念。君子之得大行也,非以遇主而著勋名为乐,而以都俞拜飏生其喜起之情。有朋自远方来,斯时也,斯情也,而有以异于彼乎?不亦乐乎?【注释】

①仵:逆,不顺从。

②涣然:离散;消散。

③靳:吝惜,不肯给予。

④都俞拜飏:本用来表示尧、舜、禹等讨论政事时发言的语气,后用以赞美君臣论政问答融洽雍睦。①4.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题解】

这里强调孝悌与仁的关系。《论语》中有子说,“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王夫之认为,孝悌要本于敬,而不能做作,即要主动为父母,为兄长去分担事情,不要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就被困难所吓倒。同时,这里强调爱有等差,并不主张“博爱”,而是要“亲亲,仁民,爱物”,对于亲人或一般人,与物是要有差别的,但又都要以仁爱为本。【原文】

君子为仁之道,自孝弟而生也。

夫为仁之道大矣,以孝弟为本,而后其生也不已,故君子之为仁易易也。

有子谓夫言孝弟至君子而殆几乎,至言仁于君子而功抑无穷,乃合而察之,涵泳而思之,情所由贞,性所由显,以执焉而复,推焉而通。相生之绪,诚有其必因者矣。奚以明其然也?

君子之孝弟,有真慕焉,而必持之以敬,非作而致其恭也;气敛②于尊亲,则戏渝而必其不忍。君子之孝弟,期顺亲焉,而必无以有③已,非矫以捐其私也;心一于爱敬,则澹忘而只适其天。是则君子终其身以请事于仁而致其为之之道者,非由此而生与?而岂非其本与?

先难者,为仁之功。子弟之事,不敢言难也,而夙兴夜寐,皇然若不及,怵然若不宁,以警气而听命于心,则阅万物之纤微,历人事之险易,皆若吾身之重负而不容释者。循此以为之,习而安焉耳矣。强恕者,为仁之方。父兄之前,不敢言恕也,而因心求尽,念起而理④必致,力竭而不留,以忘形而相应以和,物我之相龃龉,好恶之相

⑤扦格,皆因天之固然而无可逆者。即此而达之焉耳矣。

以累于形者之碍吾仁也,于亏安柏运是而以无欲为本之说尚焉。乃或于以虚,而忘己以忘物,是其为本也,无回易回本者也。形皆性⑥之充矣,形之所自生,即性之所自受。知有己,即知有亲。肫然内守,而后起之嗜欲不足以乱之矣,气无所碍矣。以靳于私者之困吾仁也,于是而以博爱为本之说滥焉。乃其徇物以致其情,而强同以合异,其为本也,二本者也。物与我有别矣,与斯人而同生,尤同生之有实。殊亲于人,乃殊人于物,恻然自觉。而无情之恝置可释于其怀矣,私无所困矣。

不见夫夫人之孝弟者,犯乱之恶消,不知其何以消也,气顺而志自平也。则以知君子之为仁也,孝弟之心一,则心无有不一也,情贞而性自凝也。此所谓本立而道生也。

不可云孝弟仁之本是矣。为仁“为”字,为克己复礼为仁之⑦“为”,又何以别?爱之理“理”字,与韩退之博爱岂同邪?【注释】

①弟,同“悌”,敬爱兄长。

②渝:改变,违背。

③澹(dàn):恬静、安然的样子。

④龃龉(jǔ yǔ):上下牙齿对不齐,比喻意见不合,互相抵触。

⑤扦(qiān)格:有矛盾,或抵触之意。

⑥肫(zhūn)然:敦厚一致貌。

⑦韩退之:韩愈(768—824),字退之,世称韩昌黎,河阳(今河南省孟州市)人,籍郡望昌黎郡(今河北省昌黎县)。长庆四年,因病告假,十二月二日,因病卒于长安,终年五十七岁。韩愈是唐代杰出的文学家、思想家,古文运动的领袖,在中国散文发展史上地位崇高。他是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宋代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思想上,韩愈崇奉儒学,力排佛老,同时宣扬天命论,认为“天”能赏善罚恶,人只能顺应和服从天命。他提出的“文道合一”、“气盛言宜”、“务去陈言”、“文从字顺”等散文的写作理论,对后人很有指导意义。5.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题解】

本则强调了孔子关于为政的观点。《论语》中记载,有人曾经问孔子:“子奚不为政?”孔子回答道:“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王夫之发扬了孔子的观点,认为家庭中孝道也是政治的一种方式,体现了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一以贯之的系统,政治与家庭并不是割裂开来的。在王夫之看来,道德与政治也是合二为一的。天子治理天下也是要“亲其亲,长其长”,这和一般人并无二致。【原文】①

圣人之所答为政之请,绎《书》而遇之也。

盖孝友者圣人之天,故曰是亦为政也。《君陈》之篇能及此乎,而理则在是矣。②

且圣人之大行也,得盛化神,覃及于天下,其大用昭垂而其藏固未易测也。非有不可测之藏也,天理之流行无土不安,而性之不容已者肫然独至,盖亦昭然于日用之间,而由之者不知耳。

或以为政勉夫子,于夫子亡当也,而有触于夫子之心,乃求所以形似其行藏合一之理,示天下以无隐,爰取《书》而咏叹之曰:《书》云孝乎!书其有以体孝之诚乎!《书》其有以极孝之量乎!《书》其达孝于政而推行之乎!《书》其该政于孝而包举之乎!今取而绎之,又从而涵泳之,惟孝友于兄弟,人无不可尽而何弗尽也;以是而施于有政,无待于施而无不施也。由此思之,吾将有以自信矣。

循《书》之言而苟为之矣,无有不顺也。晨而定,昏而省,恂恂③④而率子弟之恒乎!无形无声而乐遇其天,以翕以和而因于其性,⑤盖将终日于斯而无有斁也,行焉而无所阻也。奉《书》之言而固为⑥⑦之邪,无容不慎也。不苟訾,不苟笑,夔夔而无一念之违乎!我日斯迈而喜与惧并,我月斯征而心与力诎,盖亦企及于此而有不遑也,勉焉而固无余也。诚如是邪,以为政焉可耳。

世将授我以为,勿容谢焉。天下之亲亲长长与我均焉,而只以无⑧惭于孺慕。言有政也,斯有施也,推而准之,无所于增,奚为其汲汲哉?惟如是也,不为焉抑可矣。我既有所以为,胡他求焉!吾心之不怨不尤有其乐焉,而无可以易吾至性。业有为也,何非政也,近而取之,无有不足,抑可以逌然矣。夫安得谓我曰:“子奚不为政乎?”⑨

呜呼!圣人之安,圣人之诚也。漆雕开有其志,而量未充,曾⑩晰有其量,而诚未致。善学夫子者,其颜闵乎!不改之乐,行藏之与孝哉之称,汶上之辞,所谓殆庶者也。

窃意夫子之言甚大甚至,兢兢一字不敢妄设,犹恐毫厘千里。旧⑪⑫说为定公己辰之故而云,恐不相当。且夫子之仕,固定公季斯 也。【注释】

①《书》:指《尚书》。

②覃(tán):延长,延及。

③恂恂(xùn):小心谨慎的样子。

④翕(hé):合,聚,和顺。

⑤斁(yì):厌倦,懈怠,厌弃。

⑥訾(zī):同“恣”,恣纵,狂放。

⑦夔夔(kuí):戒惧敬慎貌。

⑧孺慕:原意是小孩哭悼追思死去的父母,后来用以指对父母的孝敬,常见孺慕之情。又引申指对其他长者和老师的思慕和怀念,还可表示对祖国的思念之情。

⑨漆雕开:漆雕开(公元前540-?),字子开,又字子若,又说作子修。汉族,东周春秋时鲁国人。孔子的学生。在孔门中以德行著称,漆雕氏之儒的创始人,著有《漆雕子》十三篇。

⑩曾晰:曾点,字子晰,亦称曾蒧。

⑪定公:鲁定公,即姬宋,为春秋诸侯国鲁国君主之一,是鲁国第二十五任君主。他为鲁昭公的弟弟,承袭鲁昭公担任该国君主,在位15年。曾于公元前500年在孔子的陪同之下参加齐鲁的“夹谷之会”。

⑫季斯:即季孙氏,春秋战国时,鲁国的卿家贵族。作为三桓之首,季孙氏凌驾于公室之上,掌握鲁国实权。三桓,是凌驾于公室的鲁国贵族,出自鲁桓公,包括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其中,季孙氏的始祖季友,谥成,史称“成季”。①6.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题解】

王夫之着重论述孔子之道。王夫之重申了孔子关于道“一以贯之”的态度,儒家之所以为儒家,是强调人应当以圣人为目标,并且圣人是可学而至。在儒家看来,孔子固然是唯一的,但是圣人不是唯一的,人人皆可为孔子。而人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圣人,在于人学习圣人之道“至易至简而可大可久者”,强调人不能离开“道”。最后,王夫之强调“后之学者,争天人,分安勉,将无异于圣贤之言乎!孔曾之旨,勉也,人道也”。【原文】

圣人示大贤以其纯,大贤告门人以其实,明作圣之功也。

盖彻乎终始而一,唯戊与物之无不尽其诚也。作圣之功,岂外求之乎?

且圣人之学,学者可至也。匪直可至,学焉而必有至也。匪直学者之能至,夫人一念之几,及乎理而协乎心者,皆至也。驯而极之,通乎上天之载;切而求之,达乎尽人之能,唯无所间而已。而特人之②以私杂之,中息而不相继,则见为至赜而不可尽耳。

是道也,曾子勉之,盖将得之。

夫子告之曰:“吾之为道,表里无殊也。初终无间也。学以尽其用,思以极其微。静也见之于参前倚衡,动而达之于天下国家。无不顺焉,无不宜焉,矩无可逾,而土皆安也。无他,不贰以二,不参以三,日新而不忘其故,老将至而不知,日夕相绍而不容于自己。斯则以坤之顺,法乾之健,散见于万事而人皆可与者也,一以贯之。而特仁不足以守之者,未之知焉耳矣。”

于是曾子信焉。门人疑焉,曾子释之曰:“夫子之道,迄乎终,无非始也;达乎表,无非里也。尽其心以尽其性,尽其性以尽物之性。③才之可竭,竭以诚而不匮;情之可推,推以理而不穷。无有斁焉,无有违焉,反身常足,而用自弘也。无他,尽者不留,推者不吝,终④身而行乎酬酢,终食而存其诚几,绵绵相续以致其密藏。斯则明以达于礼乐,幽以协乎鬼神,随感以见端而固可共循者也,忠恕而巳矣。苟其能勉以勿失焉,而岂其远也乎哉!”

呜呼!此圣人之道所以至易至简而可大可久者也。故曰:“至诚无息。”又曰:“无终食之间违仁。”

后之学者,争天人,分安勉,将无异于圣贤之言乎!孔曾之旨,勉也,人道也。达天以口口,存乎热之而已矣。【注释】

①参:曾子,本名曾参(zēng shēn,前505-前435),字子舆,中国汉族人,春秋末期鲁国南武城人。十六岁拜孔子为师,勤奋好学,颇得孔子真传。积极推行儒家主张,传播儒家思想。他的修齐治平的政治观,省身、慎独的修养观,以孝为本的孝道观影响中国两千多年,至今仍具有极其宝贵的社会意义和实用价值。编《论语》,著《大学》,写《孝经》,著《曾子十篇》,后世尊奉为“宗圣”。

②赜(zé):深奥。

③斁(yì):厌倦,懈怠,厌弃。

④酬酢(zuò):酬,主人向客人敬酒。酢,客人用酒回敬主人。宾主互相敬酒,泛指交际应酬。7.朝闻道,夕死可矣【题解】

这章表达“闻道”的难能可贵。孔子认为“朝闻道,夕死可矣”。在王夫之看来,虽然闻道是难能可贵的,但却又是每个人可以做到的,王夫之强调“历乎富贵贫贱患难之涂,皆可以闻道”。王夫之认为,闻道的关键在于信道,就是“诚”。所谓“其信也笃,则其诚也不昧;如其昧也,则唯见夕死之不可,而不闻道之未尝不可也”。【原文】

必欲闻道者,其心可想也。

夫期之夕死可矣,而道犹不易闻,况其不然者哉!夫子以人之于道,若欲闻之,若不欲闻之,而未尝不自谓且闻道也,乃为言勇于阔道者之心曰:“学者之为学,将以何为也?”而皆曰:“吾学焉,终日以其身酬酢于百为,终日以其心往来于百虑,而曰姑未即合于道焉。若是者,早已非闻道之心矣。”

今日不闻,而有他日。他日者之能不如今日,何所恃乎?偶有一闻,而犹然未闻。未闻者之能如偶闻,将何期乎?朝以此朝,夕以此①夕。意起而若或夺之,气作而若或折之。爱之而不见,为之踟躇;信之而不审,为之犹豫。夫欲闻道者,岂若是哉!

历乎富贵贫贱患难之涂,皆可以闻道,而抑皆可以俾我之卒迷。即富贵贫贱患难之涂而道在,乃以其故而遂与道离,志乎闻不志乎闻之别也。志乎闻,则富贵贫贱患难以身人之而无不可也。虽然,犹恐其志不决也。极乎博学慎思明辨之力,皆求以闻道,而抑皆或引我之大妄。竭博学慎思明辨之才而道显,乃失其则而终与道违,必于道不必于道之别也。必于道,则博学慎思明辨而唯此之为可也。虽然,犹恐其未必诚也。

则亦将自誓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乃确乎其自信曰:“朝闻②道,夕死可矣。”如是而天下之物无可以夺其情矣。物之可歆可厌者,至于死而皆失其据。夕死而可,未有以不可据之宠辱得丧或易其心者也。如是而天下之说无可以惑其守矣。说之似高似深者,至于死而皆与相忘,夕死而可,未有以可以忘之繁词曲论或动其志者也。

其信也笃,则其诚也不昧;如其昧也,则唯见夕死之不可,而不闻道之未尝不可也。其志也专,则其求也不迫;如其迫也,则期闻于一日,非守死以没身而勿谖也。故欲闻道者必如是,庶乎其于道不远乎!【注释】

①踟躇:同“踟蹰”,徘徊,心中犹疑,要走不走的样子。

②歆:喜爱,羡慕。8.无为小人儒【题解】

这是对于儒者的分辨。儒者,有小人儒与君子儒的分别,小人就是所谓的异端,而君子代表了儒家的正统。小人儒只是表面上遵循儒家的观点,但究其实质只是做表面功夫,并不能遵守道德准则。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在于道德,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王夫之这里特别批判的便是打着儒者的旗号,做的却是小人的行径的“小人儒”。所谓“君子之所尤恶者,唯小人儒耳”。并且王夫之强调了一种社会分工的观点,认为“野人以养君子,以为君子者之必为儒也”,但是如果小人打着儒家的旗号,而接纳国家的俸禄,但其所作所为却侵犯百姓利益,就会引发官民冲突。【原文】

且志淫而为小人,学僻而为异端,皆君子所必远也。

然于小人也教而治之,于异端也归斯受之,非其所甚戒者焉。

盖小人有掩著之天良,犹知自吾之外有君子,异端有自立之意见,固知自吾之外而有儒。

君子之所尤恶者,唯小人儒耳。为小人矣,而复欲为儒,其有悔心乎?未可保也,而洁己固可与也。为儒矣,而复滥于小人,其无固志乎?且下达焉,而初心或未忘也。

若夫小人儒者,其欲为小人也,是以为儒选于术而得儒焉,甚利便也。春习于弦而亦弦,夏习于诵而亦诵。先王之道,其在我矣。弦之所以弦,诵之所以诵,吾恶从知之,亦焉用知之乎!明王之不作,良有司之不兴,亦且役其名而推之曰儒也。其欲为儒也,乃以为小人号于世而称儒焉,可无忌惮也。文章可闻,而姑剿说之;性道不可闻,而亦妄言之。圣人之教,止于此尔。可闻者之不仅闻,不可闻者之固可闻,天下恶能诘之,吾亦何庸求之!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谨,固且群相冒而自命曰儒也。

野人以养君子,以为君子者之必为儒也,因移其养君子者以养儒,而小人乘以受之而无惭。耕者劳于陇,工者劳于肆,安坐而享之,且①恣于野人之上,而为野人之蠹。以法绳之,则更为可杀不可辱之说以逃于法,而天下且无如之何矣。君子之辟异端,以君子之为儒也,故孤奉其为儒者以为君子,而小人遂得以附之而自骄。明不知有礼乐,幽不知有鬼神,冥行以趋焉,曾不逮异端之行,而为异端之所贱。以道绌之,则又托于能言距杨墨之徒以自诡于道,而君子抑无如之何矣。

若此者,可为乎?不可为乎?有人之心者,宜于此焉变矣。

孔子时未至如此,然已正名之曰小人儒矣,况如此者乎。赵浚谷②先生不使其子为科举之学,风味可想。【注释】

①蠹(dù):蛀蚀器物的虫子。

②赵浚谷:赵时春(1509—1567),字景仁,号浚谷,平凉人。生于明武宗正德四年,卒年不详。著有《赵浚谷集》十六卷,与《平凉府志》,均《四库总目》并行于世。赵时春居华亭多年,著有《惠民渠记》、《复古南门记》、《朝那庙碑记》、《重修灵岩寺记》、《剡山半雾》、《仪山歌》、《夜归仪州》、《登古仪州西城》、《华亭道中》、《华亭雨雾》等诗歌。①9.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题解】

这章介绍了圣学异端的辨别。王夫之有感于明朝灭亡时,阳明心学走入了“空荡”的地步,而未能对家国天下产生有益的影响,所以王夫之特别强调实学,即仁德不能流于“空荡”,而一定通过事情体现,所谓“仁者之事,诚于所事”。王夫之特别强调,仁学的正统不是空讲心性,否则就与佛学无异,即走入异端。而孔子赞同管仲的政治功绩,就表明在孔子看来,管仲的所作所为代表了一种仁德的方向。【原文】

仁效于有方,非虚愿也。

夫博施济众,有其心耳,有其言耳,近譬以立达,皆以实也。此圣学异端之辨也。

且仁之自发,心之动几也,而几不可恃。仁之所函,心之本量也,而量不必充。蹶然而生,觉其皆不容已;廓然而大,觉其固不可穷。然而有所必已而穷矣,犹自以其量之可及、几之偶动者,谓吾志愿之弘深无所诎也。此言仁者之所以流于妄也。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可谓仁乎?或谓其徇事以失心,而岂其然乎!”

盖徇心以设一不能然之愿,而曰天下之待吾仁者,以一念摄之而无余也。夫子曰,若此者,将以必之圣,而圣不自必矣;将以病尧舜,而尧舜固自有其不病者也。圣不自必,尧舜可不以为病,则以此为仁者亦必穷而姑已。

虽然,苟欲为仁,岂可有是心哉!生一博施之心,谓恻怛之隐已谢疚于幽明,施之可及而及矣,施虽未及,而待施者已来往于吾心,②会万汇之冯生,咸不离乎一念,拟一能济之心,谓方隅之隔可悉化③其畛域,济之已效而效矣。济虽未效,而能济者早翕受于吾心,极一念之规恢,自毕周于万汇。其究也,以不施言施,不济言济,不仁言仁。愿力之说所以惑天下而废仁之大用以述其真体,可胜道哉!

夫仁者之事,诚于所事也。人未当前,而立一施之之念,仁者不为;欲未动于己,而设一济之之法,仁者不为。欲立矣,欲达矣,则所以立,所以达之条理粲然具悉,而有待立待达者进乎吾侧,乃以熟④尝之肯綮随分而给其求。前无取必之心则后无所病也。此实致之功能也。求仁之方,诚于其方也。人无待譬,且守此心之无欲,则仁之体不乱,近无可譬,且听万物之各得,则仁之用不迷。可譬矣,近取之矣,则因情譬情、因事譬事之矩则确乎有据,而所以立达之者顺事恕施,乃以易简之知能随力而著其功。远之无所必则可必,行之无所病则不病也。此实尽之忱悃也。

而如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者乎,非实有之,如有之也;心谓其然,而固不然;事实不至,而心则至。”充子贡之说,率天下以求仁于恍惚之中,而疴痒固不相及。其以蔑裂乎仁也,岂不甚乎!⑤⑥呜呼!此异端量周沙界之说所以无父无君,而管仲实著一匡之功,圣人慎言仁而独许之也。【注释】

①子贡:端木赐(前520—前446),复姓端木,字子贡(古同子赣),以字行。春秋末年卫国人。孔子的得意门生,孔门十哲之一,“受业身通”的弟子之一,孔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子贡在孔门十哲中以言语闻名,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之相。他还善于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国、鲁国两国之间,富致千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端木遗风”指子贡遗留下来的诚信经商的风气,后世有人奉之为财神。子贡善货殖,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风,为后世商界所推崇。《论语》中对其言行记录较多,《史记》对其评价颇高。子贡死于齐国,唐开元二十七年追封为“黎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端木子”。

②冯生:即恃矜其生,贪生。

③畛(zhèn)域:畛域指界限,范围。

④肯綮(qìng):筋骨结合的地方,比喻要害或最重要的关键。

⑤量周沙界:佛教用语。量,指能量、能力。周,周遍。沙界,指银河里的太阳系多如印度恒河沙,相当于中国黄河里的沙子数不清。指无量、无数之佛世界,形容尽虚空遍法界。

⑥管仲:(前719—前645)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谥敬,被称为管子、管夷吾、管敬仲,颍上(今安徽省颍上县)人,周穆王的后代。是中国古代著名的经济学家、政治家、军事家,法家、道家。被誉为“圣人之师”、“华夏文明的保护者”、“华夏第一相”。10.毋 意【题解】

本章强调“心”与“意”的区别,阳明先生的高足王龙溪曾经有过一段名言,“心是无善无恶之心,意即是无善无恶之意,知即是无善无恶之知,物即是无善无恶之物”,并进而认为“心、意、知、物只是一事”,然而此种观点一出,导致当时的士人空讲心性,而不作具体的道德实践功夫。这里王夫之即强调“心”与“意”的区别,其呼吁当时的读书人要作道德实践功夫,而批判空谈心性的作风,所谓“妄者以心为意,则亟欲自绝其心”。王夫之强调,心是意之体,意是心之用,所谓“以万意听乎一心”。【原文】

圣人无孤行之意,诚之至也。

夫意从心而诚,则可名为心,不可名为意。无意也,无心也乎哉!

且意与心之不辨也,愚者以意为心,则终身唯役于意;妄者以心为意,则亟欲自绝其心。

心忘而志不持,乃以谓圣人之心如鉴空衡平以受物之至。心不适主,而意乃持权。①②

且夫鉴,无定者也。妍至而妍,媸至而媸。一日之间,妍媸百至,而鉴有百状。此意之随物以迁者也。衡,无恒者也。移之而重,移之而轻。一日之间,重轻屡易,而衡亦屡迁。此意之因动而流者也。唯其无心,是以有意。唯意不从心而诚,是以无心。

若夫圣人之毋意,则诚之至也。从心之不逾矩也,一以贯之而无朋从之思也。合天下之名物象数,皆察其所以生,体其所以成,通其所以变。故有时遇其大顺,而无与相歆动之意;有时遇其至逆,而无与相抵牾之意。当物之未至,极化几之不可测,而贞明者恒备其条理,何待其猝至吾前而为之警觉乎!诚斯豫也。举吾情之喜怒哀乐,皆裕其必发,皆达其必行,皆节其必止。故有时生之不吝,而不因于怵然乍恻之意;有时杀之不疑,而不因于愤然勃兴之意。当情之未起,持至理于不可易,而贞胜者不乱于感通,则何有偶然而兴以作其欣戚乎?矩有常也。

唯神也,故几。天下之无心而但有意者,皆不神而欲几者也。几,不恒者也。诚不息者也。不息,则以一心生乎万意,而无孤行之得失。唯定也,故静。天下之无心而欲绝其意者,皆不定而求静者也。静以言乎其实也。以实,则以万意听乎一心,而心外无意,惟大明于终始。

然则圣不可学,而学圣者亦有其道矣。持其志以统意,慎其独以从心,则无本之意,尚有止乎!而后之学者惑于异端之说,以过去不留,未来不豫,因物而应以无心为圣人之毋意。圣人其为鉴乎!其为衡乎!鉴、衡,器也。君子不器,而况于圣人!【注释】

①妍:美丽。

②媸:丑陋,多形容相貌。11.毋 我【题解】

这章论述了作为个体的“我”与作为总体的“天下”之间的关系。在王夫之看来,“有天地万物而后有我,此事之可测以其实者也。唯有我而后有天地万物,此理之可信于心者也”。这体现了儒家的“天地人”三才并重的理念。王夫之认为,天地与我是并立共生的关系,谁都离不开谁,而人与天地万物相连接者,乃在于天伦,即“君臣,父子,兄弟,父母,夫妻”,而人们的道德实践正好是通过伦理来体现的。【原文】

备天下于我,斯毋我也。

夫不见我于天下,而见天下于我,其功不居,其名不尸,斯为圣人之弘尔。

何言之?有天地万物而后有我,此事之可测以其实者也。唯有我而后有天地万物,此理之可信于心者也。

知天地万物之固有而知我之有夫天地万物,乃可以知圣人之毋我。

未有我而已有天地万物,则令无我,而天地自奠其清宁,万物自育其品汇。攘天地万物之清宁品汇而以为己功,妄也。未能有功而据偶然之一得以为功,妄之妄者也。唯有我而我乃有天地万物,则使无效于天地万物,而我自叛其戴履,我自丧其胞与。尽吾生之戴履胞与而欲居其名,惭也。未能自尽而矜一至之节以为名,惭之惭者也。

我有智而后能知,我有力而后能行;致之勉之,因成能而效之。智力者,天之所以与我,非能自有也。我为子则必事父,我为臣则必事君;竭之致之,忘吾身以从之。子臣者,君父之所有,非己可私也。故圣人之毋我,自安而已矣,自任而已矣。

人皆有可安之分,越分而跃出于天地万物之中曰有我,圣人耻而不为。人各有不可诿之任,而骄语于天地万物之上曰有我,圣人畏而不为。一夫不获,时予之辜,其耻也。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其畏也。竭吾之生,尽吾之才,效其所知,不私其所能,出以事君,人以事父,为焉而不厌,诲焉而不倦,圣人之见我也大矣,用我也弘矣,故曰毋我也。①②

颜氏之子,无伐无施,其善学圣人乎!为仁由己而已矣。昧者不察,谓我为执,而欲丧我以立于无耦,小人哉,恶足以知圣!③④

浮屠谓七识见分执八识相分妄计为我,乃生死无明根本。无父无君,禽心鬼计,皆自此而兴。陋儒引此无我以附会之,得罪于名教以侮圣言,无可逭已。【注释】

①颜氏之子:指颜回(前521—前481)。颜回,字子渊,春秋末鲁国曲阜人。十四岁拜孔子为师,此后终生师事之。在孔门诸弟子中,孔子对他称赞最多,不仅赞其“好学”,而且还以“仁人”相许。历代文人学士对他也无不推尊有加,宋明儒者更好“寻孔、颜乐处”。自汉高帝以颜回配享孔子、祀以太牢,三国魏正始年间将此举定为制度以来,历代统治者皆封赠有加,无不尊奉颜子。

②无伐无施:出自《论语·公冶长》,原文为: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原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伐,夸耀。施,表白。劳,功劳。

③浮屠:指佛教。

④七识见分执八识相分:佛教唯识宗观点,将人的意识分为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前五识是感识,感受具体对象;第六识意识是对前五识的分别以及对过去法尘的分别妄想;第七识是传送识、搬运识,在前六识和第八识之间起作用,一个七识对应为一个众生;第八识是种子仓库。前七识都属于第八识,第八识包含无量七识、包含万法。第八识是染识,真妄和合,第九识是净识。万法万相唯心所现,为识所变。12.出则事公卿【题解】

孔子认为“出外就事奉公卿,入家就敬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尽力,不被酒困扰,(此外)我还有什么呢”?王夫之以此引申道,“人一定有一些事情是必定不能忘记的,而有一些事情是可以忘记的。然而人们终究能够确信的,恐怕不过几件而已”,而“事公卿”、“事父兄”就是一定不能忘记的事情。王夫之认为“公卿或我知,或不我知,父兄或我爱,或不我爱,而我所以事之则自喻而难欺”。即强调道德规范的普遍必然性,王夫之希望这种道德规范能够发扬出去,每个人都要认真遵守,“此以自考,则自考之心即天几之不昧;此以自勉,而自勉之下有人事之难穷。愿与学者夙夜省之,且勿求之高远也”。【原文】

约自省之功,问其心之存去也。

夫君亲之事,哀乐之节,约矣。而所求者更其约焉者,圣人使学者自验其有无,亦切矣哉!

故设为目而诘之曰:“夫人有其至不可忘者,未有谓其可忘者也。然而确有以自信者,亦不数数矣。念之哉!自信邪?抑自疑邪?曷无终身焉。”

出而有公卿之事,入而有父兄之事,孰能谓可弗恪共而只载者?公卿或我知,或不我知,父兄或我爱,或不我爱,而我所以事之则自喻而难欺。不愧于出,不疚于入,而遂已坦然乎?出而赞赞,入而夔①夔,而遂自释然乎?忠之名不敢居,孝之实不敢任。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已尔。丧以事襄而不容不勉,乐以酒合而勿为所困,孰能②谓可以敖慢而慆淫者?于他或勉或不勉,于他或困或不困,而唯此二者尤即情而见性。未尝不勉,未尝困,而能勿加警乎?不期而不勉,不期而困,遂且姑安乎?乐无言不淫,哀无言自致。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已尔。则试取此数者而自问焉,将自信乎?将自疑乎?

昔之日未有,而遂终不可有哉?今之日不有,而可俟其徐有哉?后之日无有,而可幸其且有哉?昔有可补之过,今有可致之功,后有③豫防之慝。必其实可据也,而何有也,可弗念哉!昔之日已有,而能令恒有哉?今之日能有,而非其偶有哉?后之日可有,而不患其难有哉?昔有服膺之守,今有求全之责,后有先立之诚。必其果足信也,而何有也,可弗念哉!

此以自考,则自考之心即天几之不昧;此以自勉,而自勉之下有人事之难穷。愿与学者夙夜省之,且勿求之高远也。《论语》,记者所节录。立言必有所因,必有所施,记者略之尔。若以谓自谦,则谦不以诚,老氏之谦也。若云圣不自圣而以为自省,则不默存之心而见之言,其亦浅矣。故定为警学者使自省之辞,意悬之讲堂,令共诵之。【注释】

①夔夔(kuí):传说中的一条腿的怪物,形容悚惧的样子。

②慆(tāo):怠惰。

③豫防之慝(tè):慝,灾害。谓事先防备。13.子贡问政【题解】

孔子认为,国家要治理好,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即“足食,足兵,民信”,并且认为,“民信”是三个条件中最重要的一个。王夫之借此继续发挥认为,“且君有与立国,民有与立命,天有与立人。政者,修此者也”。在王夫之看来,一个国家重要的不是其粮食与军队,如果一个国家不能施行仁德的秩序,则必然导致百姓之间、君臣之间,互相争斗,这样即便国家有粮食,有军队,国家也会灭亡。而如果国家有仁德的秩序,国家的粮食与军队就会慢慢充足。【原文】

治以渐而有成,道有本而先立。盖信民而民信,本也;食且次之,而况于兵。

若其效,则食足兵足而民信,抑可以见信之未易也矣。

且君有与立国,民有与立命,天有与立人。政者,修此者也。帝王奉此以治天下,后世虽多阙略,而亦莫能违焉。故斟酌以定经理之规,非能损也,非能益也,审其序而已矣。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乎上足乎下,无所别而统之曰足,是上下之交足也。次曰足兵。勇足用,方足知,无所别而统之曰足,是勇方之俱足也。次曰民信之矣。君信乎民,民信乎君,不复有施受感应之别,而言其已信,是无不足者,无不信也。于是而政成矣。

虽然,诚以其身体政,而固必有疑。子贡之疑,允也。处庶富之资,无所去,不必谋所先,精意行于法度之中。当草昧之初,有所先,①必姑有所去,立本因乎趣时之变。则有谓疆圉固而后井牧安、耕桑睦者,而子曰不然,兵其尤后者也,且与其民合耦劝耕以讲亲逊之谊,使民有以立命也。于此而犹未遑焉,则有谓衣食足而后礼义兴、敬爱行者,而子曰不然,食犹其后者也,且与其民推诚同患于贫寡之中,奉天之立人以立国也。②

奚以明其然也?食之未先也,岂必民靡孑遗而君孤立,以待亡哉?过计者所忧唯死耳。即极而至于死,民之死者死矣,收其存者,与敦绝少分甘之好,则生养渐以复天地之和;君即志未就而死乎,俟③之子孙,以垂积德累仁之统,则元气留以迓天心之复。不然,皇皇求利,即幸有成,亦成乎贪戾之国,摇荡狂争而不保其旦夕,况乎其必不能遂也哉!是道也,非但必不得已者为然也。王者体国经野于极盛之日,先信后食,而余乃及兵,亦必然矣。

若夫言足食,次足兵,终之以信,序其成绩而推本言之也。三年余九,而食足矣。七年即戎,而兵足矣。必世之仁,立本于始,渐渍于久而后化成于终,至于民信,则何有不得已之去乎!修之有本,成之有渐,王道然也。④

管商之术,君子恶之。岂谓兵食之可不务哉,无序故尔。“去”⑤字只是除下一项不先。先,先足也。崇祯间诸人无端将不得已作晋

⑥⑦怀帝在洛时说,悲夫,其谶也夫!【注释】

①疆圉(jiāng yǔ):指边防。

②孑遗(jié yí):指残存者,遗民。

③迓(yà):迎也。

④管商之术:管指管仲,商指商鞅,代指法家之术。

⑤崇祯:朱由检(1611—1644),明朝第十六位皇帝。明光宗第五子,明熹宗异母弟,母为淑女刘氏。于1622年(天启二年)被册封为信王。1627—1644年在位,年号崇祯。朱由检继位后大力铲除阉党,勤于政事,生活节俭,曾六下罪己诏,是位年轻有为的皇帝。在位期间爆发农民起义,关外后金政权虎视眈眈,已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1644年,李自成军攻破北京时,于煤山自缢身亡,终年34岁,在位17年。朱由检死后庙号怀宗,后改毅宗、思宗。清朝上谥号守道敬俭宽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南明弘光帝上谥号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葬于十三陵思陵。

⑥晋怀帝:即司马炽(284—313),字丰度,晋武帝司马炎第二十五子,晋惠帝司马衷异母弟,母王媛姬,西晋第三位皇帝,307—311年在位。初封豫章王,惠帝在位期间,被立为皇太弟。司马越毒死惠帝后,司马炽被扶植为帝,改年号为“永嘉”。在此期间,五胡开始建立独立的政权,但是晋朝内部的权力斗争也日渐严重。311年正月,晋怀帝密诏荀晞讨司马越,三月发布诏书讨伐,司马越于同月病死,众共推王衍为元帅。四月王衍与石勒战于宁平城,晋军全军覆没。六月,匈奴刘聪的军队攻入洛阳,晋怀帝在逃往长安途中被俘。313年,晋怀帝被刘聪用毒酒毒杀,终年30岁。

⑦谶(chèn):迷信的人指将要应验的预言、预兆。①14.南宫适问于孔子【题解】

孔子认为,“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从这句话看,人的命运似乎是被上天所主宰,但孔子又提倡“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就引申出儒家关于道德与命运的话题。在王夫之看来,人是与天一致的,所以人的命运由天主宰与由人主宰是等同的。人之命好与命坏完全在于个人之道德修行,所谓“禹稷之有天下,天授之,尚德者予之也。羿傲之不得其死,天殛之,尚德者夺之也”。但尽管如此,为什么历来儒家对于此并不明言呢?王夫之认为,此皆在于如果人们为了成全功利之实而假道德之名,则此种道德必然是虚伪的,所以儒家只是强调人要符合道德规范,而并不刻意强调人有道德的行动而可享有功利的效果。【原文】

且夫知人之与知天,理一而有其序,不可紊也。

方务知人,而即欲知天,则福善祸淫之定命,且以为趋利被害之捷径,而成乎私。未足以知人,而复不知有天,则行险徼幸之邪心,且以奖智轧力,争之习气而无所惮。②③

故禹稷羿傲之间,有难言者也。

以躬稼为禹稷之所自兴,则躬稼亦欲张固翕之术也。以善射荡舟为羿傲之所自亡,乃善射荡舟抑咸刘克敌之资也。若然,则德力无一定之涂,而况于吉凶之莫测者乎!且夫禹之有天下,曾不如羿傲之速④获。稷则需之十五王之积累,以待牧野之陈师。羿傲且颦蹙而起曰:安能以几何之人寿俟河清哉!且不但此也。怀一有天下之心以姱修于陇亩,即不妄希天下,而显名厚实,繁有美利以生其愿外之情。操一不得其死之心以戢志于干戈,苟可以免于死而全躯保妻子,更无名义以作其敢为之气。

南宫适曰:“夫天之以报禹稷而降罚于羿傲也,吾知之矣。”子曰:“既已知之,而何为是喋喋也?”知天者不言天,言天者吾惧其无以知人心。虽然,夫子之不答,以待适也;未至于适者,且勿忘情于此也。天能宰之,君子能言之。君子以天之无言也,不言者喻之,而未能忘言者不知戒也。君子于是乎有言,使天下尚之也。能尚者尚之,不能尚者亦且示之以尚也。

不知有人道之当然,且使知有天道之不僭。不知有忠孝之致死而不辞,且使知有篡夺之求生而不得。天有时不必信,而君子信之。君子有所不庸信,而为天下信之。然则禹稷之有天下,天授之,尚德者⑤⑥予之也。羿傲之不得其死,天殛之,尚德者夺之也。彰善瘅恶之权,君子代天而行其衮钺。移风易俗之事,天且为君子而效其明威。但使为君子者不挟一有天下之心以希禹稷,不因一畏死之心以惩羿傲,则如适之论,亦恶可废哉!

因是而见圣言之不易测也:有时而默,有时而语,即此事而或默,即此事而或语。于道皆然,而无一成之取舍。学者以意求之而不得,其敢易言天人之际乎哉!欲为君子者,姑勿言天可矣。【注释】

①南宫适(kuó):名韬,字子容,又称南宫括、南容,春秋时期鲁国人,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

②禹稷(jì):稷指夏禹与后稷。夏禹、后稷受尧、舜命整治山川,教民耕种,称为贤臣。

③羿:有穷国君主,善射箭,曾夺夏太康的王位,后被其臣寒浞所杀。

④颦蹙(pín cù):颦,皱眉。蹙,紧迫。颦蹙,皱着眉头,形容忧愁的样子。

⑤殛(jí):诛,杀死。

⑥瘅(dàn):憎恨。①15.子曰赐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题解】

这里表达了道与知识的关系。王夫之认为,道是以诚为本,所谓“一以函多,而行乎多者无不贯”,所以“虽天下之可知者无有涯也,而吾所以知之者统于一心,则所知者固不待逐物得也”。道与知识是不同的,道属于形而上学的范围,而知识则属于形而下学的范围,在知识的范围内,可以有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但是在道的范围内,只能有一个道,而不能有多个道,否则就不符合道之为道的本义。但是道与知识并不是矛盾的,人如果在知道之后,则可以以道为核心,汲取各种知识,并运用自如。【原文】

以心受知者,圣有以通之也。

夫一以函多,而行乎多者无不贯,诚者圣人之本与!

昔者夫子达天人之致,尽心理之密,辨器数之繁,审治乱之变,知天下之知莫己若也,则知天下之求知者将以为知无方,而知之者不可以有方得也。故诘子贡曰:“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子未尝不学,未尝不识,而安能无疑乎?

夫天人之际不易彻,心理之会不易通,器数之殊不易别,治乱之几不易察。观于夫子之知各有据也,则意学夫子之知者惟其学识之未及,故所知之不逮也。故子贡对曰:“然。非与?”赐亦尝学,亦尝识,而何为不逮乎?是彻天人之际者有其原,通心理之会者有其真,别器数之殊者有其宜,察治乱之几者有其实。虽天下之可知者无有涯也,而吾所以知之者统于一心,则所知者固不待逐物得也。故告子贡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是何也?天有以贯于人,则人有以贯于天,天人迥而其相陟降者一也,理有以贯于心,则心有以贯于理,心理殊而其相感应者一也。

一物贯以一情,而一情贯于万物,器数繁而情之各得者一也;迹同而其不相贯者则异,迹异而其相贯者则同,治乱变而道之贞观者一也。

一者何也?自其以虚函天下之不齐也则曰中,自其以实体天下之不妄也则曰正,自其以心之动几觉天下之固然者则曰仁,自其以性之定理辩天下之当然者则曰义。以要言之,则曰诚而已矣。故曾子曰:“忠恕而已矣。”以之而多学,以之而识,更何疑乎!《集注》云解见上篇一语,无人理会。【注释】

①女:同“汝”,你。16.子曰予欲无言【题解】

儒家经常强调“天”,这里的“天”具有宇宙本体论的含义,是作为推动万事万物发展的本体,但是作为抽象意义的“天”,不能说也不能动。人如何能够了解“天”的含义呢?在儒家看来就要通过“诚”。所谓“天之道不能名言,以圣之德推之则曰诚”,所以孔子说,“予欲无言”,就以此告诉子贡,天不是通过语言文字能够了解的,必须通过个体之道德实践即——诚,才能了解。王夫之由此强调“学圣者存之不睹不闻之中,省之独知独觉之际,勉之子臣弟友之中,四时之气应,百物之情得,何患乎无述哉”!【原文】

圣人之动人,动以诚也。

夫人之动也,不于其述。即以述而动,亦动以诚,非以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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