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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19 23:3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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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吕思勉著

出版社:中华书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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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吕思勉历史作品系列

中国通史--吕思勉历史作品系列试读: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中国通史/吕思勉著.—北京:中华书局,2020.1(吕思勉历史作品系列)

ISBN 978-7-101-13592-3

Ⅰ.中… Ⅱ.吕… Ⅲ.中国历史 Ⅳ.K20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8)第273093号书  名 中国通史著  者 吕思勉丛书名 吕思勉历史作品系列责任编辑 胡正娟出版发行 中华书局(北京市丰台区太平桥西里38号 100073)http://www.zhbc.com.cnE-mail:zhbc@zhbc.com.cn印  刷 北京瑞古冠中印刷厂版  次 2020年1月北京第1版2020年1月北京第1次印刷规  格 开本/880×1230毫米 1/32印张16½ 插页2 字数410千字印  数 1-5000册国际书号 ISBN 978-7-101-13592-3定  价 52.00元出版说明

吕思勉,字诚之,一八八四年出生于江苏常州,一九五七年病逝于上海。中国现代著名史学家,长期从事文史教育和研究工作。曾任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编辑。一九二六年至一九五一年任上海光华大学教授、历史系主任。一九五一年高等学校院系调整,入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任历史学一级教授。

吕思勉在中国历史研究方面著作等身,贡献卓著。此次,我们编辑出版了吕思勉的断代史、通史等著作八种,包括《先秦史》《秦汉史》《三国史话》《两晋南北朝史》《隋唐五代史》《中国近代史》《中国通史》《吕著中国通史》,名之曰《吕思勉历史作品系列》。这些著作能够反映吕思勉史学研究的基本样貌和学术水准,读者可以从中了解其治史的方法路径、史识史观,也可以通过这些著作,对绵亘数千年的中国历史脉络有一个大致的把握。

一九二四年,吕思勉编制了《新学制高级中学教科书本国史》,出版后,深受好评。但因用文言,且内容略深,后遂编纂《复兴高级中学教科书本国史》。上海商务印书馆一九三四年二月出版上册,八月出版下册。内容分为五编,从绪论、上古史、中古史、近代史、现代史到结论,一贯而下,全面梳理了自上古时代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历史。行文白话,叙述史事力求忠实具体。丰富的史识,流畅的笔调,开启了通史写作的新纪元。《复兴高级中学教科书本国史》在当时是销量极佳的一本中国通史教科书,先后印行近二百次,中间亦有修正。目前尚不能确定修正本是否始于一九三七年,但就所见的两个修正本:一九三七年十二月第七十九版、一九四八年十月第八十二版,可知七十九版至八十二版皆为修正本。比较初版,修正本第五编《现代史》部分多了六章有关全面抗战、建立新中国以及战时外交与国际合作方面的内容。目前市面上所通行的本子,均为初版,本次中华书局版则是将此修正的六章补排,书名改为《中国通史》,以飨读者。在文字的处理上,除纠正讹误外,尽可能保持原文原貌。中华书局编辑部二〇一九年十月例言

一 民国十三年(1924)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新学制高中本国史教科书》,系鄙人所编。出版之后,征诸各方面的评论,似乎以为尚属可用。惟间有嫌其太深的。鄙人自行覆视,似乎过深之处,尚不甚多。惟(1)该书系用文言;(2)叙述力求揭举纲要,其详则留待教师的指示和学生的参考,因此措语较为浑括,而读之遂觉其过深。所以前书的嫌深,在内容一方面,关系尚少;在文字一方面,关系转觉其较多。所以此次编纂,改用白话:叙述亦力求其具体,少作概括之辞。无论教师或学生,使用起来,该都较前书为便利。

一 白话的易于了解,全在其(1)语调和(2)述说的顺序,都较文言为接近。至于名词,倒是无甚关系的。况且名词是万不能译作白话的。所以此篇都一仍其旧。至于语句,似乎可以随便些。然亦有含义繁复,勉强改译,必至失真的,如第三编第六章注中所引《汉刺史所奉六条诏书》是。又有须就其原文加以考释的,第二编中所引经、子,此例特多。此等处若教师能明白讲解,学生能细心体会,原亦无甚难解。况且此等用语,自己读史时,亦总是要遇到的。在高中时期,亦应有相当的训练。所以此编亦一仍其旧。此等皆有删节,无改易。必不得已,宁可再下解释。此外还有一种,是历史中特别精彩,或足以振起精神的文字,间引一二,以助读者的兴味,如第三编第十一章所引《史记·平准书》,第三十六章所引司马光疏语,第四十七章所引《明实录》是。

一 鄙人对于本国史分期的意见,具见前书例言中。此次教育部所定《教材大纲》,分期之法,和鄙意无大出入。故即遵照编纂,以期划一。至于每一时期之中,又可分为数小期,则其意见,具见第一编第四章中,兹不赘述。

一 本书编纂,虽系自古至今,依着时间的顺序排列。然使用之时,即先授第四、五编——近世史、现代史——亦无不可。因为近世和现代的事,和眼前的生活较为切近,学生容易了解,亦容易有兴味。固然,史事系逐步发展,读后世史,必须溯其原于古,乃能真实了解。然必先觉有兴味,乃能引起其探求之心。而读古代史时,得后世史事,以资比较,亦更容易了解——因为古史多是残缺不全的,而带神话、传说等性质亦较多。

一 “一部十七史,从何说起”,昔人早有此感慨。何况今日,史实愈繁;一因史实的累积,一因观点的不同,而史料增加。中等学生,又非专门研究之家。要在仅少时间中,探原于既往,以说明现在;所举示的,既不能失之繁芜,又不能过于漏略;既不能失之艰深,又不能过于肤浅,这是谈何容易的事?无论何人,编纂起来,恐亦不敢自信,何况如鄙人的浅学。兹编所注重:①为一时代中重要之事,如汉之外戚、宦官,唐之藩镇;②则其事对于现在社会,仍有直接影响的,如明、清两代的制度,叙述均较详。其余则较略。无甚关系之事,或径从删削,以免头绪纷繁之病。其有不能不叙及以备始末的,则存之于注。

一 史事叙述,最宜忠实。有等事,逐细叙来,似嫌琐屑,然一经改作概括之语,便不免于失真。本书于此等处,宁任其稍繁,不敢以意改易。但亦有宜避其过繁以节省学者的脑力的。以最经济的方法,俾学者得最精要的知识,原系教授目的之一。如第三编第二十二章,引《唐书·地理志》所载贾耽所记入四夷之路,其中重要的地名,都用原名而释以今地;其较不重要的,则但以今地名示其路线的概略,即其一例。

一 讲历史是离不开考据的。考据无论如何精确,总只是考据,不能径作为事实,这是原则。但亦有例外。如佛教的输入,断不能将宗教家的传说,即认为事实,后人考据的结果,其势不能不采。第三编第十章,这看似例外,其实此等传说,不能认为事实,亦正是史学上的公例。但鄙人于此等处,必格外谨慎。所采取的,必系前人的成说,大略为众所共认的,绝不羼以自己的意见。且必著明其如何考据而得,俾学者并可略知考据的方法。

一 考据宜避琐碎,这不是对专门家说的话。专门家的考据,正以愈琐碎而愈见其精详。因为有许多大事,系联结小事而成;又有许多大关系,是因小节目而见的,但这亦不是对中学生说的话。教授中学生的材料,若过于琐碎,他不知其在全局中的关系,就不免游骑无归,变为徒费脑力了;而且易入于歧途。此篇于此等考据,概不阑入。所采取的,都是能发明历史上重要事实的真相;或则贯串许多事实,示人以重要概念的。如顾亭林先生的《日知录》、赵瓯北先生的《陔馀丛考》等,所采较多。

一 对于考据问题,一个人的意见,往往前后不同,这是无可如何的事。此书的编纂,距离编新学制高中教科书时,将近十年了。鄙人的意见,自亦不能全无改变。如汉族由来,鄙人昔日主张西来之说,今则对于此说亦不敢相信。又如伏羲氏,鄙人昔亦认为游牧时代的君主,今则以为黄帝居河北,系游牧之族;羲、农之族居河南,自渔猎径进于耕稼,并未经过游牧的阶级。又如尧、舜、禹的禅让,昔日认为绝无其事,今则对此的意见,较为缓和。此等处,一一都将旧说改正。自信今是而昨非。但亦不知今之果是乎?非乎?惟有仰望大雅弘达的教正而已。

一 编教科书,自不宜羼入议论。但此亦只指空论或偏激穿凿之谈。至于正确的理论,成为读史的常识的,则不徒不在禁例,并宜为相当的输入。又利用历史以激发人民的爱国心,等等,亦为有失忠实之道。但此亦以与史实不合者为限。至于陈古可以鉴今,读了某种史实,自然会感动愤发的,自亦不在此例。又贯串前后,指示史事的原因、结果,及其变迁之所以然的,则看似议论,实系疏通证明的性质,其不能强指为主观,自更无待于言了。本书从表面上看,似乎有发议论之处,实皆谨守此三例,所以自信为尚无亿逞之弊。

一 历史的有年代,犹地理的有经纬线。必一见纪年,即能知其事在时间上的位置,方为有用。准此以谈,旧日用君主年号纪年之法,其不能适用,自然无待于言,前编新学制教科书时,系用民国纪元;辛亥以前,均用逆计。此法,年代的先后,固亦可一见而知;惟逆计太多,亦总觉其不便。此编径用公元,以便用世界史互相对照。中国历史纪年,是否应径用公元,自亦成为一问题。但就目前的情形而论,则似乎此法较为便利,所以本编用之。好在教科书本应时时改良,并不是有永久性质的。

一 历史、地理两科,关系极密。治历史的人,必先明白地文、地理;次则历代的政治区划,亦宜知其大概;然后任举一地名,大略知其在何处,即能知其有何等关系。关于前者,宜在地理科中致力。后者宜时时翻阅历史地图。本书第一编第三章,所举历代政治区划的大概,自信尚属简要。一时固不必强记,如能用作纲领,参考他种书籍,多和读史地图对读几过,似于读史不无裨益。

一 吾国书籍,向分经、史、子、集四部,这原不过大概的分类。何况今日,史学上的观点,和从前不同,一切书籍,都应用平等的眼光,认作史材。编历史的人,所引据的不能限于史部,自更无待于言。兹编引据之例,即系如此。所引的书,自信都较为可信;引据的方法,自信亦尚谨严。教者如能善为启示,并可使学生略知判别书籍及引用书籍的方法。

一 读史地图、年表、系谱,都是读史者当备的书,所以本书中不再附入。偶或附入,则是普通图谱所不具;或则读课文时必须对照的。有时径以此代叙述。改求简明,亦以养成读图谱的能力。第一编 绪论第一章 历史的定义和价值

历史是怎样一种学问?究竟有什么用处?

从前的人,常说历史是“前车之鉴”,以为“不知来,视诸往”。前人所做的事情而得,我可奉以为法;所做的事情而失,我可引以为戒。这话粗听似乎有理,细想却就不然。世界是进化的,后来的事情,决不能和以前的事情一样。病情已变而仍服陈方,岂惟无效,更恐不免加重。我们初和西洋人接触,一切交涉就都是坐此而失败的。

又有人说:历史是“据事直书”,使人知所“歆惧”的。因为所做的事情而好,就可以“流芳百世”;所做的事情而坏,就不免“遗臭万年”。然而昏愚的人,未必知道顾惜名誉。强悍的人,就索性连名誉也不顾。况且事情的真相,是很难知道的。稍微重要的事情,众所共知的,就不过是其表面;其内幕,是永不能与人以共见的。又且事情愈大,则观察愈难。断没有一个人,能周知其全局。若说作史的人,能知其事之真相,而据以直书,那就非愚则诬了;又有一种议论,以为历史是讲褒贬、寓劝惩,以维持社会的正义的,其失亦与此同。

凡讲学问必须知道学和术的区别。学是求明白事情的真相的,术则是措置事情的法子。把旧话说起来,就是“明体”和“达用”。历史是求明白社会的真相的。什么是社会的真相呢?原来不论什么事情,都各有其所以然。我,为什么成为这样的一个我?这决非偶然的事。我生在怎样的家庭中?受过什么教育?共些什么朋友?做些什么事情?这都与我有关系。合这各方面的总和,才陶铸成这样的一个我。个人如此,国家、社会亦然。各地方有各地方的风俗;各种人有各种人的气质;中国人的性质,既不同于欧洲;欧洲人的性质,又不同于日本;凡此都决非偶然的事。所以要明白一件事情,须追溯到既往;现在是决不能解释现在的。而所谓既往,就是历史。

所以从前的人说:“史也者,记事者也。”这话自然不错。然而细想起来,却又有毛病。因为事情多着呢!一天的新闻纸,已经看不胜看了。然而所记的,不过是社会上所有的事的千万分之一。现在的历史,又不过是新闻纸的千万分之一。然则历史能记着什么事情呢?须知道:社会上的事情,固然记不胜记,却也不必尽记。我所以成其为我,自然和从前的事情,是有关系的;从前和我有关系的事情,都是使我成其为我的。我何尝都记得?然而我亦并未自忘其为我。然则社会已往的事情,亦用不着尽记;只须记得“使社会成为现在的社会的事情”,就彀了。然则从前的历史,所记的事,能否尽合这个标准呢?

怕不能罢?因为往往有一件事,欲求知其所以然而不可得了。一事如此,而况社会的全体?然则从前历史的毛病,又是出在哪里呢?

我可一言以蔽之,说:其病,是由于不知社会的重要。惟不知社会的重要,所以专注重于特殊的人物和特殊的事情。如专描写英雄、记述政治和战役之类。殊不知特殊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普通社会上的。有怎样的社会,才发生怎样的事情;而这事情既发生之后,又要影响到社会,而使之政变。特殊的人物和社会的关系,亦是如此。所以不论什么人、什么事,都得求其原因于社会,察其对于社会的结果。否则,一切都成空中楼阁了。

从前的人不知道注意于社会,这也无怪其然。因为社会的变迁,是无迹象可见的。正和太阳影子的移动,无一息之停,人却永远不会觉得一样。于是,寻常的人就发生一种误解,以为古今许多大人物,所做的事业不同,而其所根据的社会则一。像演剧一般,剧情屡变,演员屡换,而舞台则总是相同。于是以为现在艰难的时局,只要有古代的某某出来,一定能措置裕如,甚而以为只要用某某的方法,就可以措置裕如,遂至执陈方以药新病,殊不知道舞台是死的,社会是活物。

所以,现在的研究历史,方法和前人不同。现在的研究,是要重常人、重常事的。因为社会正是在这里头变迁的。常人所做的常事是风化,特殊的人所做特殊的事是山崩。不知道风化,当然不会知道山崩。若明白了风化,则山崩只是当然的结果。

一切可以说明社会变迁的事都取他;一切事,都要把他来说明社会的变迁。社会的变迁,就是进化。所以:“历史者,所以说明社会进化的过程者也。”

历史的定义既明,历史的价值,亦即在此。第二章 我国民族的形成

民族和种族不同。种族论肤色,论骨骼,其同异一望可知,然历时稍久,就可以渐趋混合;民族则论语言,论信仰,论风俗,虽然无形可见,然而其为力甚大。同者虽分而必求合,异者虽合而必求分。所以一个伟大的民族,其形成甚难;而民族的大小,和民族性的坚强与否,可以决定国家的盛衰。

一国的民族,不宜过于单纯,亦不宜过于复杂。过于复杂,则统治为难。过于单纯,则停滞不进。我们中国,过去之中,曾吸合许多异族。因为时时和异族接触,所以能互相淬砺,采人之长,以补我之短;开化虽早,而光景常新。又因固有的文化极其优越,所以其同化力甚大。虽屡经改变,而仍不失其本来。经过极长久的时间,养成极坚强的民族性,而形成极伟大的民族。

各民族的起原发达,以及互相接触、渐次同化,自然要待后文才能详论。现在且先做一个鸟瞰。

中华最初建国的主人翁,自然是汉族。汉族是从什么地方迁徙到(1)中国来的呢?现在还不甚明白。既入中国以后,则是从黄河流域向长江流域、粤江流域渐次发展的。古代的三苗国,所君临的是九黎之(2)族,而其国君则是姜姓。这大约是汉族开拓长江流域最早的。到春秋时代的楚,而益形进化。同时,沿海一带,有一种断发文身的人,(3)古人称之为越。吴、越的先世,都和此族人杂居。后来秦开广东、(4)广西、福建为郡县,所取的亦是此族人之地。西南一带有濮族。西北一带有氐、羌。西南的开拓,从战国时的楚起,至汉开西南夷而告成。西北一带的开拓,是秦国的功劳。战国时,秦西并羌戎,南取巴、蜀,而现今的甘肃和四川,都大略开辟。

在黄河流域,仍有山戎和狁,和汉族杂居。狁,亦称为胡,就是后世的匈奴。山戎,大约是东胡之祖。战国时代,黄河流域,和热、察、绥之地,都已开辟。此两族在塞外的,西为匈奴,东为东胡。(5)东胡为匈奴所破,又分为乌桓和鲜卑。胡、羯、鲜卑、氐、羌,汉时有一部分入居中国。短时间不能同化,遂酿成五胡之乱。经过两晋南北朝,才泯然无迹。

隋、唐以后,北方新兴的民族为突厥。回纥,现在通称为回族。(6)西南方新兴的民族为吐蕃,现在通称为藏族。东北则满族肇兴,金、元、清三代,都是满族的分支。于是现在的蒙古高原,本为回族所据者,变为蒙古人的根据地,回族则转入新疆。西南一带,苗、越、濮诸族的地方,亦日益开辟。

总而言之:中华的立国,是以汉族为中心。或以政治的力量,统治他族;或以文化的力量,感化他族。即或有时,汉族的政治势力不竞,暂为他族所征服,而以其文化程度之高,异族亦必遵从其治法。经过若干时间,即仍与汉族相同化。现在满、蒙、回、藏和西南诸族,虽未能和汉族完全同化,而亦不相冲突。虽然各族都有其语文,而在政治上、社交上通用最广的,自然是汉语和汉文。宗教则佛教盛行于蒙、藏,回教盛行于回族。满族和西南诸族,亦各有其固有的信仰。汉族则最尊崇孔子。孔子之教,注重于人伦日用之间,以至于治国平天下的方略,不具迷信的色彩。所以数千年来,各种宗教在中国杂然并行,而从没有争教之祸。我国民族的能团结,确不是偶然的。(1) 见第二编第一章。(2) 《书经·尧典》:“窜三苗于三危。”《释文》引马(融)王(肃)云:“国名也。缙云氏之后为诸侯,盖饕餮也。”《吕刑正义》:“韦昭曰:三苗,炎帝之后,诸侯共工也。”《淮南子·修务训》注:“三苗,盖谓帝鸿氏之裔子浑敦,少昊氏之裔子穷奇,缙云氏之裔子饕餮。三族之苗裔,故谓之三苗。”案,三族苗裔之说,似因字面附会。但即如所言,亦仍有缙云氏的苗裔在内,《史记·五帝本纪》集解引贾逵说:“缙云氏,姜姓也。炎帝之苗裔。”与韦昭、马融说都合。惟韦昭又谓为共工,似与《书经》的流共工窜三苗分举相背。然《国语·周语》太子晋说:“共之从孙四岳佐禹。”“称四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韦昭《注》引贾逵说,亦以共工为炎帝之后,姜姓。则三苗为姜姓之国,是无疑义的。《礼记·缁衣》正义引《吕刑》郑(玄)《注》:“苗民,谓九黎之君也。”黎,后世作俚,亦作里。《后汉书·南蛮传》:“建武十二年,九真徼外蛮里张游,率其种人,慕化内属,封为归汉里君。”《注》:“里,蛮之别号,今呼为俚人。”(3) 就是现在的马来人,参看第十一章。(4) 现在的猓猡。参看第三编第七章。(5) 匈奴的别种。居于上党武乡羯室,因以为号(在今山西辽县)。(6) 此族人,现在中国通称为回,欧洲人则通称为突厥,即今译的土耳其。见《元史译文证补》卷二十七中。其本名实当称丁令,见第三编第二十一章。第三章 中国疆域的沿革

普通人往往有一种误解:以为历史上所谓东洋,系指亚洲而言;西洋,系指欧洲而言。其实河川、湖泊,本不足为地理上的界线。乌拉山虽长而甚低,高加索山虽峻而甚短,亦不能限制人类的交通。所以,历史上东、西洋的界限,是亚洲中央的葱岭,而不是欧、亚两洲的界线。葱岭以东的国家和葱岭以西的国家,在历史上俨然成为两个集团;而中国则是历史上东洋的主人翁。

葱岭以东之地,在地势上可分为四区:(一)中国本部 包有黄河、长江、粤江三大流域。(二)蒙古新疆高原 以阿尔泰山系和昆仑山系的北干和海藏高原、中国本部及西伯利亚分界。中间包一大沙漠。(三)青海西藏高原 是亚洲中央山岭蟠结之地。包括前后藏、青海、西康。(四)关东三省 以昆仑北干延长的内兴安岭和蒙古高原分界。在地理上,实当包括清朝咸丰年间割给俄国之地,而以阿尔泰延长的雅布诺威、斯塔诺威和西伯利亚分界。

四区之中,最先发达的,自然是中国本部。古代疆域的记载,最早的是《禹贡》。《禹贡》所载,是否禹时的情形?颇可研究。即使承认他是的,亦只是当时声教所至,而不是实力所及。论实力所及,则西周以前,汉族的重要根据地大抵在黄河流域。至春秋时,楚与吴、越渐强;战国时,巴、蜀为秦所并,而长江流域始大发达。秦取今两广和安南之地,置桂林、南海、象郡,福建之地置闽中郡,而南岭以南,始入中国版图。

其对北方,则战国时,魏有上郡;赵有云中、雁门、代郡;燕开(1)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而热、察、绥和辽宁省之地,亦入中国版图。其漠北和新疆省,是汉时才征服的。但此等地方,未能拓为郡县,因国威的张弛,而时有赢缩。

青海,汉时为羌人所据,西藏和中国无甚交涉。唐时,吐蕃强盛,而其交涉始繁。元初征服其地,行政上隶属于宣政院。

总而言之:汉、唐盛时,均能包括今之蒙古、新疆。至西藏之属于中国,则系元、清时代之事。但当秦开南越时,我国即已包括后印度半岛的一部。至汉时,并以朝鲜半岛的北部为郡县。唐以后,此两(2)半岛均独立为国,我国迄未能恢复。中国疆域的赢缩,大略如此。

至于政治区划:则据《禹贡》所载,大约今河北、山西,是古代的冀州。山东省分为青、兖二州。江苏、安徽的淮水流域是徐州,江以南为扬州。河南和湖北的一部是豫州。自此南包湖南是荆州。四川是梁州。陕、甘,是雍州。秦时,此等地方和战国时新开之地,分为三十六郡。而桂林、南海、象、闽中四郡在其外。汉时十三部,大略古代的冀州析而为幽、冀、苏三州。关中属司隶校尉。甘肃称凉州。荆、扬、青、徐、兖、豫,疆域略与古同。四川称益州,两广称交州。唐时,今河北省为河北道。山西省为河东道。陕西省为关内道。甘肃、宁夏为陇右道。山东、河南为河南道。江苏、安徽的江以北为淮南道。其江以南及湖南、江西、浙江、福建为江南道。湖北和湖南、四川,陕西的一部分为山南道。四川之大部分为剑南道。两广为岭南道。后来区划又较详,而宋代的分路,大略沿之。元代疆域最广,始创行省之制。现在的河北、山西直隶于中书省。河南、山东及江苏、安徽的北部、湖北省的大部分为河南省。江苏、安徽的南部,和浙江、福建为江浙省。江西和广东为江西省。湖北的一小部分和湖南、广西为湖广省。云南、四川,疆域略和现在相像。陕西包括现在甘肃的大部分,而宁夏和甘肃西北境,别为甘肃省。辽宁为辽阳省。明、清两代的区划略和现代相近。不过明代陕、甘、苏、皖、湘、鄂都不分,所以清代所谓十八省者,在明代只有十五。清代将中国本部分成十八省。新疆和关东三省,则系末年始改省制的。其时共得行省二十二。其西康、热河、察哈尔、绥远、宁夏、青海,则到民国才改为省制的。(1) 上郡,今陕西绥德县。后入于秦。云中,今山西大同县。雁门,今山西右玉县。代郡,今山西代县。上谷,今河北怀来县。渔阳,今河北密云县。右北平,今河北卢龙县。辽西,今河北抚宁县(汉时的阳乐县。《水经·濡水注》:“阳乐,故燕地,辽西郡治。秦始皇二十二年置。”)。辽东,今辽宁辽阳县。(2) 明成祖曾一恢复安南,宣宗仍弃之。见第三编第四十三章。第四章 本国史时期的划分

历史事实,前后相衔。强欲分之,本如“抽刀断流,不可得断”。但是为明了变迁大势起见,把历史划分做几个时期,也是史家常用的法子。

中国的历史,当分几期,这是显而易见的。三代以前,我国还是个列国并立的世界,当划为一期。自秦以后,便入于统一的时代了。自此,直至近世和欧人接触以前,内部的治化,虽时有变迁;对外的形势,亦时有涨缩;然而大体上,总是保守其闭关独立之旧约。这个当划为一期。从中欧交通以后,至民国成立之前,其间年代,虽远较前两期为短;然这是世运的进行,加我以一个新刺戟,使之脱离闭关自守之策,进而列于世界列国之林的,亦当划为一时期。民国成立,至今不过二十二年,却是我国改良旧治化,适应新环境的开始,一切都有更始的精神,以后无穷的希望,都将于此植其基。其当另划为一期,更不待言。

所以自大体言之,我国的历史,可划分为上古、中古、近世、现代四个时期。这是大概的划分。若更求其详,则每一时期中,亦可更分几个小阶段。

在上古期中,巢、燧、羲、农,略见开化的迹象。自黄帝御宇,东征西讨,疆域大拓。自此称为天子的,其世系都有可考。虽然实际还是列国并立,然已有一个众所认为共主的,这是政治情势的一个转变。东周以后,我民族从各方面分歧发展。地丑德齐之国渐多,王朝不复能号令天下。号令之权,移于“狎主齐盟”的霸主。战国时代,霸主的会盟征伐,又不能维系人心了。诸侯各务力征,互相兼并,到底从七国并而为一国。杂居的异族,亦于此竞争激烈之秋,为我所攘斥,所同化。隆古社会的组织,至此时代,亦起剧烈的变迁。学术思想,在这时代,亦大为发达而放万丈的光焰,遂成上古史的末期。

中古史中:秦、汉两代,因内国的统一而转而对外。于是有秦皇、汉武的开边。因封建制度的铲除,而前此层累的等级渐次平夷;而君权亦因此扩张。实际上,则因疆域的广大,而政治日趋于疏阔;人民在政治上的自由,日以增加;而社会亦因此而更无统制。竞争既息,人心渐入于宁静。而学术思想,亦由分裂而入于统一。这是第一期。因两汉的开拓,而有异族入居塞内的结果。因疆域广大,乱民蜂起之时,中央政府不能镇压,而地方政府之权不得不加重,于是有后汉末年的州郡握兵,而成三国的分裂。晋代统一未久,又有五胡乱华之祸。卒致分裂为南北朝。直至隋代统一,而其局面乃被打破。这是第二期。隋、唐之世,从积久战乱之余,骤见统一,民生稍获苏息,国力遂复见充实。对外的武功,回复到秦汉时代的样子。这是第三期。唐中叶以后,军人握权,又入于分裂时代。其结果,则政治上的反动,为宋代的中央集权。而以国力疲敝之政,异族侵入,莫之能御,遂有辽、金、元的相继侵入。明代虽暂告恢复,亦未能十分振作,而清室又相继而来。这是第四期。

近世这一期,是我们现在直接承其余绪而受其影响的。清朝虽亦是异族,然其对于中国的了解,较元朝为深。其治法遵依中国习惯之处,亦较元朝为多。因其能遵依中国的习惯而利用中国的国力,所以当其盛世,武功文治,亦有可观。假使世界而还是中古时期的样子,则我们现在,把这客帝驱除之后,就更无问题了。然而闭关的好梦,已成过去了。欧风美风,相逼而来,再不容我们的鼾睡。自五口通商以后,而门户洞开,而藩属丧失,外人的势力,深入内地。甚至划为势力范围,创作瓜分之论;又继之以均势之说。中国乃处于列强侵略之下,而转冀幸其互相猜忌,维持均势,以偷旦夕之安。经济的侵略,其深刻,既为前此所无;思想的变动,其剧烈,亦非前此所有。于是狂风横雨,日逼于国外,而轩然大波,遂起于国中了。所以近世史可分为两个小期。西力业已东渐,我国还冥然罔觉,政治上、社会上,一切保守其旧样子,为前一期。外力深入,不容我不感觉,不容我不起变化,为后一期。五口通商,就是这前、后两期的界线。

现代史是我们受了刺戟而起反应的时代。时间虽短,亦可以分做两期。革命之初,徒浮慕共和的美名,一切事都不彻底,所以酿成二十年来的扰乱。自孙中山先生,确定三民主义、五权宪法,为我民族奋斗、国家求治的方针。对内则铲除军阀,以求政治的清明;对外则联合被压迫民族,废除不平等条约,以期国际关系的转变。虽然革命尚未成功,然而曙光已经发现了。所以国民政府的成立,亦当在现代史上,划一个新纪元。

以上只是指示一个大势,以下再举史实以证明之。第二编 上古史第一章 我国民族的起源

我国现在所吸合的民族甚多,而追溯皇古之世,则其为立国之主的,实在是汉族。汉族是从什么地方迁徙到中国来的呢?这个在现在,还是待解决的问题。从前有一派人,相信西来之说。他们说:据《周官·大宗伯》和《典瑞》的郑注,古代的祭地祇,有昆仑之神和神州(1)之神的区别;神州是中国人现居之地,则昆仑必是中国人的故乡了。昆仑在什么地方呢?《史记·大宛列传》说:“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阗。”“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这所指,是现在于阗河上源之山。所以有人说:汉族本居中央亚细亚高原,从现在新疆到甘肃的路,入中国本部的。然而郑注原出纬书。纬书起于西汉之末,不尽可信。河源实出青海,不出新疆。指于阗河源为黄河之源,本系汉使之误;汉武帝乃即仍其误,而以古代黄河上源的山名,为于阗河上源的山名,其说之不足信,实在是显而易见的。汉族由来,诸说之中,西来说较强;各种西来说之中,引昆仑为证的,较为有力;而其不足信如此,其他更不必论了。民族最古的事迹,往往史籍无征。我国开化最早,又无他国的史籍可供参考。掘地考古之业,则现在方始萌芽。所以汉族由来的问题,实在还未到解决的机会。与其武断,毋宁阙疑

(2)了。

现在所能考究的,只是汉族既入中国后的情形。古书所载,类乎神话的史迹很多,现在也还没有深切的研究。其开化迹象,确有可征的,当推三皇五帝。三皇五帝,异说亦颇多。似乎《尚书大传》燧人、伏羲、神农为三皇,《史记·五帝本纪》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为(3)五帝之说,较为可信。燧人、伏羲皆风姓。神农姜姓。黄帝姬姓。燧人氏,郑注《易纬通卦验》,说他亦称人皇。而《春秋命历序》说:(4)人皇出旸谷,分九河。伏羲氏都陈。神农氏都陈徙鲁。黄帝邑于涿(5)鹿之阿。据地理看来,似乎风姓、姜姓的部落在河南,姬姓则在河北。燧人氏,《韩非子》说他,因“民食果蓏蜯蛤,腥臊多害肠(6)胃”,乃发明钻木取火之法,教民熟食。这明是搜集和渔猎时代的酋长。伏羲氏,亦作庖牺氏。昔人释为“能驯伏牺牲”,又释为“能取牺牲,以充庖厨”,以为是游牧时代的酋长。然而“伏羲”二字,(7)实在是“下伏而化之”之意,见于《尚书大传》。其事迹,则《易·系辞》明言其做网罟而事佃渔。其为渔猎时代的酋长,亦似无疑义。从前的人,都说人类的经济,是从渔猎进而为游牧,游牧进而为耕农。其实亦不尽然。人类经济的进化,实因其所居之地而异。大抵草原之地,多从渔猎进入游牧;山林川泽之地,则从渔猎进为耕农。

神农氏,亦称烈山氏。“烈山”二字,似即《孟子》“益烈山泽而(8)焚之”的烈山,为今人所谓“伐栽农业”。则我国民族居河南的,似乎并没经过游牧的阶级,乃从渔猎径进于耕农。黄帝,《史记》言其“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师兵为营卫”,这确是游牧部落的样子。涿鹿附近,地势亦很平坦,而适宜于游牧的。我国民族居河北的,大约是以游牧为业。游牧之民,强悍善战;农耕之民,则爱尚平和;所以(9)阪泉涿鹿之役,炎族遂非黄族之敌了。

阪泉涿鹿,昔人多以为两役。然《史记·五帝本纪》,多同《大戴礼记》的《五帝德》《帝系姓》两篇,而《大戴礼记》只有黄帝和炎帝战于阪泉之文,更无与蚩尤战于涿鹿之事。而且蚩尤和三苗,昔人(10)都以为是九黎之君。而三苗和炎帝,同是姜姓。又阪泉、涿鹿,说(11)者多以为一地。所以有人怀疑这两役就是一役;蚩尤、炎帝,亦即一人。这个亦未可断定。然而无论如何,总是姜姓和姬姓的争战。经过此次战役而后,姬姓的部落就大为得势。颛顼、帝喾、尧、舜,称(12)为共主的,莫非黄帝的子孙了。

我国历史,确实的纪年起于共和。共和元年,在民国纪元前二千七百五十二年,公元前八百四十一年。自此以上,据《汉书·律历志》所推,周代尚有一百九十二年,殷代六百二十九年,夏代四百三十二年。尧、舜两代,据《史记·五帝本纪》,尧九十八年,舜三十九年。如此,唐尧元年,在民国纪元前四千一百四十二年,公元前二千二百三十一年;三皇之世,距今当在五千年左右了。(1) 《史记·孟荀列传》载邹衍之说:“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衍说虽荒唐,然中国名为赤县神州,则其名自非杜撰。《淮南子·地形训》,叙九州之名,其一亦为神州。(2) 论汉族由来的,以蒋智由的《中国人种考》搜采为最博。近人蒙文通所撰《古史甄微》,则立说甚精。如喜研究,可以参看。(3) 三皇异说有四:(一)司马贞《补三皇本纪》:天地初立,有天皇氏,兄弟十二人,立各一万八千岁。地皇十一人,亦各万八千岁。人皇兄弟九人,分长九州。凡一百五十世,合四万五千六百年。原注:“出《河图》及《三五历》。”《河图》纬书。《三五历》乃徐整所著,亦据纬书立说。(二)《白虎通》正说用《尚书大传》。又列或说,以伏羲、神农、祝融为三皇。(三)《礼记·曲礼》正义引郑玄注《中候敕省图》:引《运斗枢》,以伏羲、女娲、神农,为三皇。(四)《史记·秦始皇本纪》:丞相绾等议帝号,说:“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索隐》说:“天皇、地皇之下,即云泰皇,当人皇也。”伏生系秦博士之一。《大传》说:“燧人以火纪,火太阳,故托燧皇于天。伏羲以人事纪,故托羲皇于人。神农悉地力,种谷蔬,故托农皇于地。”则第四说与《大传》同。《补三皇本纪》述女娲事,说“当其末年,诸侯有共工氏,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缺,女娲氏乃炼五色石以补天”云云。上言祝融,下言女娲,则祝融、女娲系一人。第二、第三,亦即一说。五帝异说,惟郑玄谓德合五帝座星的,即可称帝,于黄帝、颛顼之间,增入一少昊。见《曲礼正义》。(4) 参看《古史甄微》六。(5) 旸谷见《书·尧典》。古文说以为即今之成山,今文说谓在辽西。可看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九河,即后来禹所疏的九河,为黄河下流。陈即春秋时的陈,鲁即春秋时的鲁,见第九章。此等都系以后世的地名述古事的。涿鹿,山名。服虔说在涿郡,就是现在河北的涿县。别一说在上谷,则是汉朝的涿鹿县,今为县,属察哈尔。此说恐因汉朝的县名而附会,不如服虔说的可信。(6) 《五蠹篇》。(7) 羲化两字古同韵。(8) 亦作厉山,厉烈同音,《括地志》以为即春秋时的厉国,地在今湖北随县,恐亦因同音而附会,不甚可信。(9) 《史记·五帝本纪》:“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氏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成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既说神农氏世衰,又说炎帝欲侵陵诸侯,未免矛盾。所以有人疑以蚩尤、炎帝,即是一人。(10) 《书经·吕刑》释文引马融说:“蚩尤,少昊之末九黎君名。”《战国策·秦策》高诱注同。参看第一编第二章。(11) 《史记集解》引皇甫谧,谓阪泉在上谷。又引张晏,谓涿鹿在上谷。《正义》引《晋太康地理志》,又谓涿鹿城东一里有阪泉。案,以涿鹿为在上谷,固不足信,然诸说都谓涿鹿阪泉,都在一地,则必古说如此,后人乃将汉代涿鹿县附近的水,附会为阪泉。(12) 据《史记·五帝本纪》和《大戴礼记·帝系姓》,五帝的系图如下。其间代数,或不足信,说颛顼以后,都出于黄帝,大约是不诬的。因为古代天子、诸侯、卿、大夫的世系,都有专记他的史官,即《周官》小史之职。第二章 太古的文化和社会

太古的社会,情形毕竟如何?古书所载,有说得极文明的,亦有(1)说得极野蛮的。说得极野蛮的,如《管子》的《君臣篇》等是。说得极文明的,则如《礼记·礼运篇》孔子论大同之语是。二说果孰是?我说都是也,都有所据。

人类的天性,本来是爱好和平的。惟生活不足,则不能无争。而生活所资,食为尤亟。所以社会生计的舒蹙,可以其取得食物的方法定之。搜集和渔猎时代,食物均苦不足。游牧时代,生活虽稍宽裕,而其人性好杀伐,往往以侵略为事。只有农业时代,生计宽裕;而其所做的事业,又极和平,所以能产生较高的文化。

古代的农业社会,大约是各各独立,彼此之间,不甚相往来的。老子所说:“郅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所想象的,就是此等社

(2)会。惟其如此,故其内部的组织,极为安和。孔子所谓:“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所慨慕的,也就是此等社会。内部的组织既然安和如此,其相互之间自然没有斗争。这就是孔子所谓“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这就是所谓“大同”。假使人类的社会都能如此,人口增加了,交通便利了,徐徐地扩大联合起来,再谋合理的组织,岂不是个黄金世界?而无如其不能。有爱平和的,就有爱侵掠的。相遇之时,就免不了战斗。战斗既起,则有征服人的,有被征服于人的。征服者掌握政权,不事生产,成为治人而食于人的阶级;被征服的,则反之而成为食人而治于人的阶级。而前此合理的组织,就渐次破坏了。合理的组织既变,则无复为公众服务,而同时亦即受公众保障的精神。人人各营其私,而贫富亦分等级。自由平等之风,渐成往事了。人与人之间时起冲突,乃不得不靠礼乐、刑政等来调和,来维持。社会风气,遂日趋浇薄了。先秦诸子,所以慨叹末俗,怀想古初,都是以此等变迁,为其背景。然而去古未远,古代的良法美意究竟还破坏未尽。社会的风气也还未十分浇漓。在上者亦未至十分骄侈。虽不能无待于刑政,而刑政也还能修明。这便是孔子所谓小康。大约孔子所慨想的大同之世,总在神农以前;而阶级之治,则起于黄帝以后。《商君书·画策篇》说:“神农之世,男耕而食,妇织而衣。刑政不用而治,甲兵不起而王。神农既没,以强胜弱,以众暴寡。故黄帝作为君臣上下之义,父子兄弟之礼,夫妇妃匹之合。内行刀锯,外用甲兵。”可见,炎、黄之为治,是迥然不同的。而二者之不同,却给我们以农耕之民好平和,游牧之民好战斗的暗示。

以上所说,是社会组织的变迁。至于物质文明,则总是逐渐进步的。《礼运篇》说: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橧巢。未有火化,

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

后圣有作,然后修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台榭、宫室、牖户。

以炮以燔,以烹以炙。

这是说衣、食、住进化的情形。大约从生食进化到熟食,在燧人之世。我国的房屋,是以土、木二者合成的。土工原于穴居,木工则(3)原于巢居。构木为巢,据《韩非子》说,是在有巢氏之世。其人似尚在黄帝以前。至于能建造栋宇,则大约已在五帝之世。所以《易·系辞传》把“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叙在黄帝、尧、舜之后了。《易·系辞传》又说:“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正义》说:“以前衣皮,其制短小。今衣丝麻布帛;所作衣裳,其制长大,故言垂衣裳。”这就是《礼运》所说以麻丝易羽皮之事。此外,《易·系辞传》所说后世圣人所做的事,还有:“刳木为舟,剡木为楫。”“服牛乘马,引重致远。”“重门击柝,以待暴客。”“断木为杵,掘地为臼。”“弦木为弧,剡木为矢。”以及“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各项。这“后世圣人”,或说即蒙上黄帝、尧、舜而言,或说不然,现亦无从断定。但这许多事物的进化,大略都在五帝之世,则似乎可信的。(1) 《君臣篇下》:“古者未有君臣上下之别,未有夫妇妃匹之合。兽处群居,以力相征。于是智者诈愚;强者凌弱;老幼孤独,不得其所。”(2) 此数语,见《史记·货殖列传》。其见于今《老子书》的,辞小异而意大同。因取简明,故引《史记》。果真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岂有不相往来之理?老子所说,原系想像之谈,但亦有古代的事实,以为之背景。古代此等社会,大抵因交通不便;又其时人口稀少,各部落相去较远,所以不相往来的。《管子·侈靡篇》说:“俈(同喾)尧之时,牛马之牧不相及,人民之俗不相知,不出百里而来(疑当作求)足。”可以和老子之言相证。(3) 亦见《五蠹篇》。第三章 唐虞的政治

孔子删《书》,断自唐虞,所以这时代史料的流传,又较黄帝、颛顼、帝喾三代为详备。(1)

尧、舜都是黄帝之后,其都城则在太原。太原与涿鹿均在冀州之域,可见,其亦系河北民族。但唐虞时代的文化似较黄帝时为高。《尧典》载尧分命羲、和四子,居于四方,观察日月星辰,以定历法,“敬授民时”,可见其时业以农业为重,和黄帝的迁徙往来无常处大不相同了。这时代,有两件大事足资研究。一为尧、舜、禹的禅让,一为禹的治水。

据《尚书》及《史记》,则尧在位七十载,年老倦勤,欲让位于四岳。四岳辞让。尧命博举贵戚知疏远隐匿的人。于是众人共以虞舜告尧。尧乃妻之以二女,以观其内;使九男事之,以观其外。又试以司徒之职。知其贤,乃命其摄政,而卒授之以天下。尧崩,三年之丧(2)毕,舜避尧之子丹朱于南河之南。诸侯朝觐讼狱的,都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的,亦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舜才回到尧的旧都,即天子位。当尧之时,有洪水之患。尧问于众。众共举鲧,尧使鲧治之。九年而功弗成。及舜摄政,乃殛鲧而用其子禹。禹乃先巡行四方,审定高山大川的形势。然后导江、淮、河、济而注之海。百姓乃得安居。九州亦均来贡。当时辅佐舜诸人,以禹之功为最大。舜乃荐禹于天。舜崩之后,禹亦让避舜之子商均。诸侯亦皆去商均而朝禹,禹乃即天子位。儒家所传,尧、舜、禹禅让和禹治水的事,大略如此。

禅让一事,昔人即有怀疑的,如《史通》的《疑古篇》是。此篇所据,尚系《竹书纪年》等不甚可靠之书。然可信的古书,说尧、舜、(3)禹的传授,不免有争夺之嫌的,亦非无有。他家之说,尚不足以服儒家之心。更就儒家所传之说考之。如《孟子》《尚书大传》和《史记》,都说尧使九男事舜。而《吕氏春秋·去私》《求人》两篇,则说尧有十子。《庄子·盗跖篇》,又说尧杀长子。据俞正燮所考证,则尧被杀的长子名奡,就是《论语·宪问篇》所谓荡舟而不得其死,《书经·皋陶谟篇》所谓“朋淫于家,用殄厥世”的。又《书经·尧典》,说舜“流共工于幽州,放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而据宋翔凤所考证,则共工、兜和鲧,在尧时实(4)皆居四岳之职。此等岂不可骇。然此尚不过略举;若要一一列举,其可疑的还不止此。儒家所传的话,几千年来,虽然即认为事实,而近人却要怀疑,亦无怪其然了。然古代的天子,究不如后世的尊严。君位继承之法,亦尚未确定。让国之事,即至东周之世,亦非无之。(5)必执舜、禹之所为和后世的篡夺无异,亦未必遂是。要之读书当各随其时的事实解之,不必执定成见,亦不必强以异时代的事情相比附。尧、舜、禹的禅让,具体的事实如何?因为书缺有间,已难质言。昔人说:“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我们读史,但知道这时代有一种既非父子、亦非兄弟,而限于同族的相袭法就是了。

治水之事,详见于《尚书》的《禹贡篇》。此篇所述,是否当时之事,亦颇可疑。但当时确有水患,而禹有治水之功,则是无可疑的。《尸子》说当时水患的情形,是“龙门未开,吕梁未凿,河出孟门之(6)上,江淮流通,四海溟涬”。则其患,实遍及于今日的江、河流城。禹的治水,大约以四渎为主。凡小水皆使入大水,而大水则导之入海。未治之前,“草木畅茂,禽兽繁殖”;“民无所定,下者为巢,上者为营窟”。治水成功,则“人得平土而居之”。佐禹的益、稷,又“烈山泽而焚之”“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人民就渐得安居乐业了。(7)(8)

舜所命之官,见于《尚书》的,有司空、后稷、司徒、士、共工、朕虞、秩宗、典乐、纳言等。又有四岳、十二牧。四岳,据《郑注》,是掌四方诸侯的。十二牧,则因当时分天下为十二州,命其各主一州之事。《书经》又述当时巡守之制:则天子五年一巡守。二月东巡守,至于东岳之下,朝见东方的诸侯。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十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其礼皆同。其间四年,则四方诸侯,分朝京师。此所述,是否当时之事?若当时确有此制,则其所谓四岳者,是否是后世所说的泰山、衡山、华山、恒山,亦都足资研究。但当时,确有天子、诸侯的等级;而尧、舜、禹等为若干诸侯所认为共主,则似无可疑。当时的政治,似颇注重于教化。除契为司徒,是掌教之官外,据《礼记·王制》所述,则有虞氏有上庠、下庠,夏后氏有东胶、西胶;一以养国老,一以养庶老。古人之教,最重孝弟。养老,正是所以孝弟,而化其犷悍之气的。我国的刑法,最古的是五刑,即墨、劓、剕、宫、大辟。据《书经·吕刑》,则(9)其法始于苗民,而尧采用之。而据《尧典》所载,则又以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朴作教刑,金作赎刑。后世所用的刑法,此时都已启其端倪了。(1) 今山西太原县。尧都太原,系汉太原郡晋阳县,见《汉书·地理志》。后人以为在平阳(今山西临汾县),误。(2) 黄河在今山、陕两省之间,古人谓之西河。自此折而东行,谓之南河。更折向东北,则谓之东河。(3) 如《韩非子·外储说》《忠孝》《淮南子·齐俗训》等。(4) 《癸巳类稿·奡证》《尚书略说·四岳》。(5) 较早的,如伯夷、叔齐、吴泰伯。在春秋以后的,如鲁隐公、宋宣公(《春秋》隐公三年),曹公子喜时(同上成公十六年),吴季札(同上襄公二十九年),邾娄叔术(同上昭公三十一年),楚公子启(同上哀公八年)。(6) 龙门山,在今陕西韩城县、山西河津县之间。其脉至山西离石县东北为吕梁山。孟门山,在山西吉县西、陕西宜川县东北。(7) 皆见《孟子·滕文公篇》。(8) 《舜典》。此篇实系《尧典》,今本分其后半,而伪撰篇首二十八字,以为《舜典》。(9) 三苗国君,见第一编第二章。第四章 夏代的政教

夏为三代之一,其治法大约在春秋、战国之世还未全行湮灭。在(1)当时,孔子是用周道,墨子是用夏政的。我们读《墨子》的《天志》《明鬼》,可以想见夏代的迷信较后世为深;读《墨子》的《尚同》,可以想见夏代的专制较后世为甚;读《墨子》的《兼爱》,可知夏代的风气较后世为质朴;读《墨子》的《节用》《节葬》和《非乐》,可知夏代的生活程度较后世为低,而亦较后世为节俭。墨子之学,《汉书·艺文志》谓其出于清庙之守。清庙即明堂,为一切政令所自出,(2)读《礼记·月令》一篇,可以知其大概。盖古代生活程度尚低,全国(3)之内只有一所讲究的房屋,名为明堂。天子即居其中,所以就是后世的宫殿。祭祀祖宗亦于其中,所以就是后世的宗庙。古代的学校,本来带有宗教色彩的;当时天子典学,亦在这一所房屋之内,所以又是学校。一切机关,并未分设,凡百事件,都在此中商量,所以于一切政教,无所不包。明堂行政的要义,在于顺时行令。一年之中,某月当行某令,某月不可行某令,都一一规定,按照办理,像学校中的校历一般。如其当行而不行,不当行而行,则天降灾异以示罚。《月令》诸书的所述,大概如此。此等政治制度和当时的宗教思想,很有连带的关系。我们读《书经》的《洪范》,知道五行之说,是源于夏代的。什么叫作五行呢?便是“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4)五曰土”。盖古人分物质为五类,以为一切物莫非这五种原质所组成。而又将四时的功能比附木、火、金、水四种原质的作用;土则为四时生物之功所凭借。知识幼稚的时代,以为凡事必有一个神以主之。于是造为青、赤、黄、白、黑五帝,以主地上化育之功;而昊天上帝,(5)则居于北辰之中,无所事事。此等思想,现在看起来,固然可笑。然而明堂月令,实在是一个行政的好规模,尤其得重视农业的意思。(6)所以孔子还主张“行夏之时”。

我们看明堂月令,传自夏代;孔子又说:“禹卑宫室而尽力乎沟(7)洫。”可见夏代的农业,已甚发达。然其收税之法,却不甚高明。孟子说:“夏后氏五十而贡。”又引龙子的话说:“贡者,校数岁之中以为常。”这就是以数年收获的平均数,定一年收税的标准。如此,丰年可以多取,而仍少取,百姓未必知道储蓄;凶年不能足额,而亦非足额不可,百姓就大吃其苦了。这想是法制初定之时,没有经验,所以未能尽善。

学校制度。孟子说:“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8)皆所以明人伦也。”案,古代的学校,分大学、小学两级。孟子所说的校、序、庠是小学,学是大学。古代的教育,以陶冶德性为主。“序者,射也”,是行乡射礼之地;“庠者,养也”,是行乡饮酒礼之地,都是所以明礼让、示秩序的。然则校之所教,其大致亦可推知了。至(9)于学,则“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颇疑亦和宗教有深切的关系。礼乐都是祀神所用,诗是乐的歌辞,书是教中古典。古代所以尊师重道,极其诚敬,亦因其为教中尊宿之故。(10)

夏代凡传十七主;据后人所推算,共历四百余年,而其事迹可考的很少。《史记》说禹有天下后,荐皋陶于天,拟授之以位,而皋陶卒,乃举益,授之政。禹之子启贤,诸侯不归益而归启,启遂即天子位。《韩非子》又说:禹阳授益以天下,而实以启人为吏。禹崩,(11)启与其人攻益而夺之位。古无信史,诸子百家的话,都不免杂以主观。我们只观于此,而知传子之法,至此时渐次确定罢了。启之子太康,为有穷后羿所篡。《史记》但言其失国,而不言其失之之由。《伪(12)古文尚书》谓由太康好略,殊不足据。据《楚辞》及《墨子》,则(13)由启沉溺于音乐,以致于此。其事实的经过,略见《左氏》襄公四年和哀公元年。据其说,则太康失国之后,后羿自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羿好田猎,又为其臣寒浞所杀。时太康传弟仲康,至仲康之子相,为寒浞所灭。并灭其同姓之国斟灌、斟寻氏。帝相的皇后,名字唤作缗,方娠,逃归其母家有仍。生子,名少康,后来逃到虞国。虞国的国君,封之于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夏的遗臣靡,从有鬲氏,收斟灌、斟寻的余众,以灭浞而立少康。并灭寒浞的二子于过、(14)戈。与穷石,《杜注》都不言其地。其释寒国,则谓在今山东潍县。斟灌在山东寿光,斟寻亦在潍县。虞在河南虞城。纶但云虞邑。(15)有鬲氏在山东德县。过在山东掖县。戈在宋、郑之间。其释地,似乎不尽可据。案,《左氏》哀公六年引《夏书》,说:“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似指太康失国之事。又定公四年,祝佗说唐叔“封于夏虚”。唐叔所封,是尧的旧都,所以晋国初号为唐而又称之为夏虚,可以见禹之所居,仍系尧之旧都。穷石虽不可考,该距夏都不远,所以能因夏民以代夏政。夏人此时,当退居河南。少康虽灭寒浞,似亦并未迁回河北,所以汤灭(16)桀时,夏之都在阳城了。(1) 墨子学于孔子而不悦,弃周道而用夏政,见《淮南子·要略训》。案,此节所论,可参看拙撰《先秦学术概论》下编第五章。(2) 《吕氏春秋·十二纪》《淮南子·时则训》,与《月令》略同。(3) 阮元说,见《揅经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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