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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22 21: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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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秋)孔子

出版社:华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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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试读:

前言

“四书”、“五经”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儒家思想的经典著作,也是中国历史文化古籍中的传世宝典。“四书”之名,始于南宋大儒朱熹把《论语》、《孟子》和《

大学

》、《中庸》汇集刊刻,问行于世,并称“四书”。其中,《论语》是我国最早的语录体散文,记录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文字简约含蓄,语言精练生动,内容涉及文史哲、社会理想、文化教育和为人处世等诸多方面,是圣哲孔子精神和风采的集中体现;《孟子》是孟子的讲学语录,着力阐述仁政理论,强调民心在政治、军事中的决定作用,其思想深邃,辞锋犀利,譬喻精辟,气势如虹;《大学》和《中庸》都是《礼记》中的篇章,作者分别为曾参和子思,讲的都是思考宇宙哲理、认识生活现象、培育人格修养的探索社会规律的道理。“五经”是儒家五本经典书籍的合称,相传它们都经过孔子的编辑或修改。儒家本有六经,秦始皇“焚书坑儒”使《乐经》失传,仅剩下《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五本,遂有“五经”之名。《诗经》是我国第一本诗歌总集,相传为孔子编定,汇集了从西周初年到春秋中期五百多年的诗歌305首,分“风”(土风歌谣)、“雅”(西周王畿的正声雅乐)、“颂”(宗庙祭祀的舞曲歌辞)三部分。此书广泛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的各方面,被誉为古代社会的百科全书,对后世影响深远。《尚书》是我国最早的历史文献总集,相传也由孔子编定。它涉及的历史上自尧、舜,下至春秋时期的秦穆公,保存了不少具有很高历史和思想价值的史料。《礼记》是战国到秦汉年间儒家学者解释说明经书《仪礼》的文章选集,是一部儒家思想的资料汇编。《周易》是占卜之书,作者应是筮官,广泛记录了西周社会的各个方面。《春秋》是我国现存的第一部编年体史书,作者是鲁国历代史官,后经孔子编订,记事年代上起鲁隐公元年(前722年),下到鲁哀公十四年(前481年),内容包括王室档案、鲁史策书、诸侯国史等,文字简略,多寓褒贬,意在劝善惩恶。《春秋左氏传》(即《左传》),相传是为解释《春秋》而作,与《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列入儒家经典。本书的五经部分编排翻译了部分篇章,特此说明。“四书”、“五经”是千百年来历代读书人从事政治活动、文学创作的基础文本;是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治国、修身、立德的根本依据,对中国乃至世界思想史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四书”、“五经”是中华民族最为宝贵的文化遗产之一,对中国的社会发展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大学

大学章句序

【原典】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

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出于其闲,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此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所以继天立极,而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也。

【译文】

《大学》这部书,是古代大学教书育人的纲要和准绳。从创造人类开始,上天莫不赋予每个人以仁、义、礼、智的本性。然而每个人的天资和智慧存在着差别,加之人与人在邪情私欲上有差别(有的人邪情私欲强一些,有的人相对弱一些),因此,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了解并保全上天在造人之初所赋予人的善良和理性的本性。一旦有聪明睿智且能保全其本性的人出现于民众中间,则上天一定会让他做万民的领袖,让他治理和教化民众,以恢复人类在被创造之初所具有的善良和理性的本性。这就是伏羲、神农、黄帝、尧、舜之所以承受天命而为万众领袖和楷模的缘由,也是那些教化民众的官职之所以设立的原因。

【原典】

三代之隆,其法寖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译文】

在夏、商、周三代兴盛的时期,各种教育制度和教学设施都很完备,从王宫、京都到乡间,到处都有学校。八岁大的孩子,上自王公大臣的公子,下到平民百姓的子弟,都会进入小学学习。小学主要教孩子们待人接物的礼节、算术、礼乐等文化知识,以及骑射等技艺。等孩子们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从可继承帝位的太子和国君的其他儿子以及王侯、大臣、官员的正妻所生的儿子,到平民百姓中的优秀子弟,都可以进入大学。大学的教学内容服务于国家的政治,以使受教者穷理、正心、修己、掌握治人之道为目的。当时的学校教育,在大学、小学的教学目的和教学内容等方面划分得非常清楚。【原典】

夫以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教之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而其所以为教,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余,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彝伦之外,是以当世之人无不学。其学焉者,无不有以知其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而各俛焉以尽其力。此古昔盛时所以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译文】

学校设立的范围如此广泛,教育方法的顺序和内容如此详细明了,而教学的内容,又都以人君自己的经验、心得为根本,并不追求民众日常伦理知识之外的东西,因此,当时的人没有不去学习的。这些学习的人,没有不了解人的本性的,也没有不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的,这样,每个人都会恪尽职守。这就是古代兴盛时期,政治修明于上、民风淳朴于下,而后世赶不上的原因所在。【原典】

及周之衰,贤圣之君不作,学校之政不修,教化陵夷,风俗颓败,时则有若孔子之圣,而不得君师之位以行其政教,于是独取先王之法,诵而传之以诏后世。若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固小学之支流余裔,而此篇者,则因小学之成功,以着大学之明法,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而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者也。三千之徒,盖莫不闻其说,而曾氏之传独得其宗,于是作为传义,以发其意。及孟子没而其传泯焉,则其书虽存,而知者鲜矣!【译文】

等到周朝衰落之后,君王不再贤明,上述的教育制度和教学方法也不再推行,教化随世事的变迁而改变,民风民俗也逐渐败坏了。当时即使出现了像孔子这样的圣人,也得不到君师(领袖)的地位来推行他的政教学说,于是孔子只好通过私人办学的方法来推行先王之法。他广招弟子,把先王之道传授给他们,再由弟子传授给后人。像《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等篇,都是小学的教学内容。而这一篇《大学》,则是在小学教育完成的基础上,向人们传授大学教学方法的,是儒家学说的纲领和基础。《大学》研究的对象非常广泛,规模也很庞大,涉及的内容非常详细而有条理。孔子的三千多名弟子都听过孔子的讲解,但只有曾子理解了其中蕴涵的真义,于是就将它撰写成书,传于后世。孟子去世后,大学的教学传统消失了。虽然《大学》这部书还在,但明白其真义的人太少了。【原典】

自是以来,俗儒记诵词章之习,其功倍于小学而无用;异端虚无寂灭之教,其高过于大学而无实。其他权谋术数,一切以就功名之说,与夫百家众技之流,所以惑世诬民、充塞仁义者,又纷然杂出乎其闲。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闻大道之要,其小人不幸而不得蒙至治之泽,晦盲否塞,反复沈痼,以及五季之衰,而坏乱极矣!【译文】

从此以后,普通的学者着力于诵读记忆词句文章,虽然花的工夫比小学多很多倍,但却没有用处;异端虚无寂灭的教化,看上去比大学高明,但并没有多少实际内容;其他权谋术数,一切以追求功名利禄为目的的说教,以及百家众技之流,都是一些蛊惑人心、充塞仁义的说教,又杂乱纷呈地并行于世。这一切都使君王、大臣无幸听到大道的精要;也使普通百姓无幸享受到政治修明带来的恩泽。政治昏暗不明,教化受到阻塞,日积月累,难以消除。到了五代十国的时候,教化已经衰败、混乱到了极点!【原典】

天运循环,无往不复。宋德隆盛,治教休明。于是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传。实始尊信此篇而表章之,既又为之次其简编,发其归趣,然后古者大学教人之法、圣经贤传之指,粲然复明于世。虽以熹之不敏,亦幸私淑而与有闻焉。顾其为书犹颇放失,是以忘其固陋,采而辑之,闲亦窃附己意,补其阙略,以俟后之君子。极知僭踰,无所逃罪,然于国家化民成俗之意、学者修己治人之方,则未必无小补云。

淳熙己酉二月甲子,新安朱熹序。【译文】

天道循环往复,到了宋代,君王圣贤,政教修明,于是出现了河南程氏两位先生。二人继承孟子的传统,开始推崇《大学》并将其发扬光大。他们将流传下来的古书加以删减,取其真义,重新编纂成书。这样,古代大学的教育方法、圣贤学说的宗旨精要又出现在世上了。虽然朱熹我不够聪明,但也幸运地从我的老师那里学习了程氏的学说。我觉得程氏的书仍存在一些缺点和疏漏,于是便忘记自身的不足,将此书重新编纂,有时也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写入书中,以弥补书中不完备之处,等待以后的学者加以修正。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僭越之过,难逃罪责,但对于国家教化百姓、改良风俗,以及学者修身养性、治国安邦,则不一定没有帮助。

淳熙己酉二月甲子,新安人朱熹作序。

经一章

【旨要】

本章主要讲儒家“三纲八目”的内容,是修学的次序与层次。逻辑分明,层层推进。

【原典】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译文】

大学的宗旨在于显明本有的清明德行,在于把这种修养取得的成就恩泽人间百姓,从而使人人都达到至善的境界。就是使自己的思想意识修养到“止”的状态,然后到“定”的境界,由“定”再到“静”,由“静”再到“安”,由“安”再到“虑”,由“虑”再进一步修养就可以“得”道。任何事物都有本末之分,任何事情都有开始,都有终结。明白了本末始终的道理,那么离“大学之道”就不远了。

古代想把自己的清明德行嘉惠天下的贤者,一定要先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想治理好国家,一定要先做到治理好家族;想要把家族治理好,先要修好自身的德行;要修好自身的德行,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思;要想端正自己的心思,先要做到意念真诚;要做到意念真诚,先要使自己获取知识;而获取知识的途径就是认识研究万物。通过对万事万物的研究,而后才能获取知识;获得了知识才能做到意会真诚;意诚做好了,才能心正;心正做好了,才能修身;修身做好了,才能使家齐;能使家齐,然后能够治理好国家;能治理好国家才能使天下太平。上至天子下至平民,都必须把修身的功夫作为根本。假如根本没有做好,却想把枝末治理好,那是不可能的。应该重视的却轻视它,本该轻视的却格外重视,(这样想获得成功,)那是从没有过的事啊。

【鉴读】

此章向人们展示的是儒家“三纲八目”的要义。所谓“三纲”,指的是“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这不但是《大学》的宗旨和纲领,也是儒家“垂世立教”的最终目标;所谓“八目”,指的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为实现“三纲”而专门设立的教育框架,也是儒家推崇的人生进修阶梯。“八目”包含着“内修”和“外治”两大方面:其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内修”,而“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外治”。中间的“修身”是联结“内修”和“外治”的纽带。它既可以与前面的“内修”连在一起,构成“独善其身”之意,又可以与后面的“外治”连在一起,是为“兼善天下”之意。

从古到今,一代又一代的中国知识分子深受“三纲八目”之影响:有人“独善其身”,有人“兼善天下”,有的人则在不同时期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下》)。

康诰章

【旨要】

本章引用了《尚书》中有关修养道德的三篇文章,来说明古代先哲们修德成道的关键都在于“皆自明也”。他们都是从自我心意上下工夫,来弘扬人性中的美好。【原典】《康诰》曰:“克明德。”《大甲》曰:“顾天之明命。”《尧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译文】《尚书·康诰》说:“能够弘扬人人本有的德行。”《尚书·大甲》说:“应该时刻记得显明上天平等赋予给每个人的德行。”《尚书·尧典》说:“要弘扬那些崇高伟大的德行。”这些都在说要显明人人本有的光明正大的德行啊。【鉴读】

此章是“传”的首章,是对“经”中“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一句的引证和发挥。这里引《尚书》为证,主要是为了说明弘扬人性中美好善良的品质从三皇五帝时期就开始了,而不是我们标新立异的产物。《大学》指出人刚出生的时候,本性都是善良美好的,但由于后天的环境和教育的不同才导致了人们在品性和德行方面的差异。人身上许多邪恶的品质都是由后天的因素造成的。因此,儒家的先哲们一再强调后天的环境和教育对人的重大作用。这样看来,《大学》将“弘扬人性中美好善良的品德,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作为大学教育的根本宗旨,也就不足为奇了。

用今人的眼光来看,“在明明德”实际上是要求人们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弘扬人性中美好善良的品质,从而抵制和克服邪恶的诱惑,以达到崇高的人生境界。因此,无论社会如何发展,时代如何进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一语都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盘铭章

【旨要】

本章主要讲“新”的重要性,只有不断地提高和完善自我,才能真正获得精神上的洁净。真君子之所以能成就道德,是通过穷尽极力地随时反省、悔过迁善、改过自新、刻苦磨练而达到的。【原典】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译文】

商汤在洗澡盆上刻着这样一句自励的铭文:“只是一天清洗自己,是不够的。应该每天都去清洗,一日继一日地持续下去。”《康诰》说:“做国君的要振作起来,使百姓都能够弃恶从善,改过自新。”《诗经·大雅·文王》说:“周朝虽然是一个古老的国家,但是它秉受的天命却很新。”所以君子没有哪个地方不追求完善的。【鉴读】“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从字面上理解就是:假如今天把一身的污垢清洗干净了,以后每天都要把身上的污垢清洗干净,只有这样,才能永远保持自身的洁净。引申开来讲,人们所经历的精神上的洗礼、道德上的修炼、思想上的改造,哪一样不是如此呢?

看到这句话,我们自然而然会联想到基督教的“每日忏悔”。为什么要每日忏悔呢?隔几日忏悔就不行吗?不行,因为精神上的“洗澡”是不能间断的,一日不洗,灰尘就会在人的心灵上沉积一分,两日不洗,灰尘就会在人的心灵上加厚一层,如果长此以往,等到想起要清洗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如果说“在明明德”主要是从静态角度来阐述应该弘扬人性中的美好的话,“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则是从动态角度来阐明只有不断革新思想,不断提高自身修养,不断清洗心灵上的污垢,才能真正做到不染尘埃,才能达到崇高的人生境界。静态也好,动态也罢,弘扬美好的人性和革新思想都将是我们每一个现代人所必备的精神素养。

修养道德就是要从日常点滴做起,一点一滴,积水成渊,积土成山,只有这样才会天天向上,日日进步。孔子曾说,“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所以我们一定要及时反省自我,并从中总结得失损益。因为只有彻底的“悔过自新”,才终会达到“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的性明境界。

【今用】

无所不用其极

出处:《礼记·大学》:“《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释义:极,穷尽。原意是无处不用尽心力。现指做坏事时任何极端的手段都使出来。

邦畿章

【旨要】

本章主要讲“止于至善”。要做到“止于至善”,必须先“知之所止”,即止于仁、敬、孝、慈、信,也就是不同身份、职业的人,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能量,实现人生价值,最终达到“至善”的境地。【原典】《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诗》云:“瞻彼淇澳,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译文】《诗经·商颂·玄鸟》说:“京城及周围方圆千里的地方,都是百姓向往的乐土。”《诗经·小雅·绵蛮》说:“缗蛮鸣叫的黄色小鸟,居住在山丘的角落里。”孔子说:“小鸟在选择栖止之地时,会选那适合栖止的地方。人在这一点上怎能反不如一只鸟呢?”《诗经·大雅·文王》说:“伟大的文王啊,真了不起,能够不断做着那些正大光明的事情,无论做什么都能诚心诚意去做,使天下人都到达至善的境地!做君王就应该做到仁爱,做臣子应该做到恭敬,做儿女的应该做到孝顺,做父母的应该做到慈爱,和他人交往应该讲求信用。”《诗经·卫风·淇澳》说:“看那淇水曲折的地方,有一簇碧绿的竹林长得郁郁葱葱。有一个品行高洁的君子,研究学问有如打造骨器,不断切磋;也如做玉器,不断琢磨。他的学问既严谨又气魄雄大。这样品行高洁的君子,终究不能让人忘怀啊。”“如切如磋”,这是做学问时的态度。“如琢如磨”,这是自己修身时的克治之功。“瑟兮兮”,这是做学问时谨慎的态度;“赫兮喧兮”,则是学问有成后自生威仪的样子;“有斐君子,终不可兮”,是指他道德修养到达至善境界,百姓自然不能忘怀。《诗经·周颂·烈文》说:“呜呼,先王的圣德实在难以让人忘怀啊!”后世在上位的人谨遵先王的教诲,尊敬值得尊敬的人,亲近值得亲近的人;后世平民百姓仍能得到先王的恩惠,享受安乐,获得利益。这些就是先圣逝去后仍不能为人忘怀的原因。【鉴读】

此章是对“止于至善”这一经义的发挥。人首先应该“知其所止”,即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停留,然后才能来谈论“止于至善”的问题。

俗语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即便是一只小小的鸟儿,尚且知道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来栖息,人类又怎能不知道自身的栖息之所呢?因此,从古到今,大都市和郊区都是人们聚居的地方。但这只是人身体的栖息之地,并不是经义所要阐释的“知其所止”。若要真正理解经义中的“知其所止”,必须从精神层面去考虑,即人如何从精神上做到“知其所止”,最终达到“止于至善”。那么,人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其实,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遭遇的人,其努力的方向和所走的道路也是不同的,但殊途同归,无论是谁,最终所要实现的都是“止于至善”,即成为一个具有完善人格的人,从而流芳百世,受人敬仰。而要达到这一人生目的,必须通过“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刻苦研修,否则,一切就只能成为空想。

然而,即便经历了刻苦的研修,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止于至善”,成为那种具有完善人格的人,从而受万人敬仰,流芳万世。对于一般的人来说,这种教育要求似乎脱离了实际,过于理想化了。因此,我们不妨回过头来思考一下“知其所止”的问题,也许这对于我们来说,更有现实意义。“知其所止”,要求我们找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而不是漫无目的,随波逐流。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可实践起来却很难。古往今来,真正能找准自己的人生位置而为之奋斗终生的人又有多少呢?尤其是在当今社会,各种各样的诱惑充斥着我们的生活,金钱、地位、权力、美色都使我们心神难安,面对人生的岔路口:何去何从?所止何处?成为不少人心中的疑问。当务之急,就是要从各种各样的诱惑中挣脱出来,找准最适合自身条件、最能发挥自身潜力的位置和角色,即“知其所止”,然后努力奋斗。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不至于虚度此生。【今用】切磋琢磨

出处:《诗经·卫风·淇澳》:“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释义:将骨、角、玉、石加工制成器物。比喻学习或研究问题时彼此商讨,互相吸取长处,改正缺点。没世不忘

出处:《礼记·大学》:“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释义:一辈子也忘不了。

听讼章

【旨要】

本章主要通过孔子谈诉讼的话题来阐述“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的道理,强调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抓住事情的根本,而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原典】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译文】

在《

论语

·颜渊篇》中,孔子曾说:“断诉讼之事,我和别人没有两样。我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在于,治理一个国家能使它达到不会产生诉讼(人们都能以礼义相待)的境地。”使隐瞒真实案情的人,不敢说出那些虚假的话来。我的仁德足以让百姓心志畏服。这样才是抓住了事情的根本。

【深解】

“听讼”是审案,已经有人来报案,意味着事情已经发生,危害已经造成。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案件审得非常公正,有许多危害也已经无法挽回。因此,审案只是手段,即“末”,而使人心志畏服不再犯法,这才是“本”。只有分清本末才能更好地治理国家。所以善于治国的,必须尽力去减少案件的发生,使危害不会形成,或者把危害降低到最少、最小。治国的道理如此,家庭的道理也是如此。如果等到家庭已经有了纠纷、不和,再去解决,为时已晚,就像摔碎的玉石,无论怎么再黏合在一起,也还是有裂痕的。所以说先用礼乐使人际关系和谐,是最上策;防患于未然,是中策;事情已经发生再处理,则是下策。

法律法令不是用来震慑百姓的,而是用来处罚邪恶之徒的,对于奉公守法的百姓来说,法律法令无论多么健全,都是形同虚设,但用健全的法律法令来处罚邪恶之徒,正是为了保护无辜百姓。所以,法律法令不能不健全,但是,令百姓敬畏的却不能是法律法令。孔子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当百姓知道敬畏天命的时候,百姓就不会胡作非为;当官员有道德修养而令百姓敬畏的时候,百姓不会再有意作奸犯科;当人们知道敬畏圣人之言的时候,百姓才能不断提高道德修养,即使不能成为君子,也必然是正义而且善良的人。所以,只有使百姓存有敬畏之心,才是抓住了治国之根本所在。只有从根本上做起,才能达到减少甚至消灭诉讼的目的。

格物致知章

【旨要】

本章主要阐释的是“格物致知”的道理,即通过对万事万物的亲身体验和研究来获得知识。【原典】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译文】

这就叫做知道根本,这就叫做进入知的最高境界。【深解】

本章阐明格物致知的道理。由于原文佚失,仅存“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句,此句原在《礼记·大学》中“其所厚者薄,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之后,朱熹将它移到此处,理由是:“以文义与下文推之,而知其有缺文也。”前一句,程颢、程颐认为是衍文,可删去;后一句,朱熹认为是结论,在它前面“别有阕文”。他按照程颢、程颐阐发的意思,补写了“格物致知”章,即“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始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朱熹认为,人的知识在认真研究外界事物中获取,日积月累,可以达到“知之至”的境界。这正是格物致知给予我们的最大启示。

宋代以后,“格物致知”成为中国哲学中的一个重要范畴。到了清朝末期,“格物致知”被简称为“格致”,又成了人们对自然科学的统称。鲁迅先生曾在《〈呐喊〉自序》里写道:“在这学堂里,我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所谓格致,算学、地理、绘图和体操。”足见“格物致知”对后世的深远影响。

时至今日,尽管获取知识的媒介越来越多。电脑、手机、浩如烟海的书籍充斥着我们的生活,但当我们谈论获取知识的方法和途径时,仍然要说到“格物致知”。因为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忘了实践是认识的基础,认识最终还要回到实践并为实践服务,这才是科学的“认识论”观点。

【今用】

格物致知

出处:《礼记·大学》:“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释义:格,推究;致,求得。穷究事物原理,从而获得知识。豁然贯通

出处:《礼记·大学》:“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明矣。”

释义:豁然,通达的样子;贯通,前后贯穿通晓。指一下就弄通了某个道理。【旨要】

本章主要阐述为学必须意诚的道理,而意诚必须由慎独开始。

诚意章

【原典】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译文】

所谓的使意念真诚的意思,就是说不要自欺啊。对于不好的事情就好像厌恶腐败的气味一样,对于好的事情就好像喜欢美妙的容颜一样,一切都要发自内心。所以君子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会谨慎。小人在独处时放纵种种不善的行为,没有什么坏事不去干的,见到君子才掩饰他不好的地方,使他好的地方显露出来。但却不知道别人看他,就像一眼能看透他的内脏一样,掩盖有什么用呢?这就叫内心怎么想,外在一定会有所显现,所以君子在独处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曾子说:“(君子在独处的时候)和处于十目所视,十手所指的环境中一样小心谨慎,这样做得才算严密啊。”富人住的屋舍自然透露豪华气派,有德之人身心自然透露出特殊的气质,内心宽广生活自会舒畅,所以君子一定要意念真诚。【深解】

慎独是中国的一种传统美德,古往今来,许多杰出人物在“慎独”方面做得非常优秀。比如我们所熟知的诸葛亮,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再如一心奉公的范仲淹,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有句话说得好:“在永远无人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最能体现他的本质。”一个人只有将真诚置于心底,将真诚融入血液,才能表里如一,言行一致,才能做到人前真诚,人后也真诚。如果把真诚当成一种牟取私利的手段,以伪装的真诚自欺欺人,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遭人唾弃。

在当今社会,名利的诱惑无处不在,更对人性中真诚美好的品质提出了严峻的考验。有的人面对金钱的诱惑,放弃了真诚;有的人面对权力的引诱,利用真诚进行伪装;有的人更是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亵渎了真诚。这些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戴着伪善的面具游走于世间,虽然可能一时得利、得势,但到头来不过是充当了虚假人生的玩偶罢了!【今用】无所不至

出处:《论语·阳货篇》:“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释义:至,到。指没有不到的地方。也指什么坏事都做绝了。心广体胖

出处:《礼记·大学》:“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

释义:广,宽广、坦率;胖,安泰舒适。原指人心胸开阔,外貌就安详。后用来指心情愉快,无所牵挂,因而人也发胖。

正心章

【旨要】

本章主要讲保持中正平和的心态对自身修养的重要性,并从正反两方面予以阐释和论述。【原典】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译文】

之所以说修养自身的品性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是因为心有愤怒就不能够端正;心有恐惧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喜好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忧虑就不能够端正。

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在看,但却像没有看见一样;虽然在听,但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性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鉴读】

如果说诚意章主要告诉我们的是人要真诚、真诚要发自内心,那么,正心章则通过几种心思不端正的表现形式启示我们思考保持平和心态的重要性。

我们生活在一个日新月异的社会,各种各样的诱惑会以纷繁复杂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当我们面临诱惑的时候该怎么做呢?是放弃曾经的坚持,随波逐流,还是继续坚持我们的理想,并孜孜不倦地为之付出努力?我想,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在追求理想,成就大事的过程中,我们必须注意保持端正的心态。如果我们因为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不遂心意就怒不可遏、大动干戈;如果我们因为得到一些什么,便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如果我们常常忧虑,导致心神恍惚、意念松弛;如果我们只根据自己的喜好去选择想做的事或想交往的人,这样,我们能成什么大事呢?【今用】心不在焉

出处:《礼记·大学》:“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释义:焉,助词,相当于于此。心思不在这里。指思想不集中。

齐家章

【旨要】

本章主要阐述修身齐家之义。修身齐家之义主要在于中正而不偏。文中举例说明了陷于一己之偏的害处,并引用俗语证明身不修者不能齐其家。【原典】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译文】

之所以说管理好家庭和家族要先修养自身,是因为人们对于自己亲爱的人会有偏爱;对于自己厌恶的人会有偏恨;对于自己敬畏的人会有偏向;对于自己同情的人会有偏心;对于自己轻视的人会有偏见。因此,很少有人能喜爱某人又看到那人的缺点,厌恶某人又看到那人的优点。所以有谚语说:“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坏,人都不满足自己庄稼的好。”这就是不修养自身就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的道理。【深解】

儒学的进修阶梯是由里向外延伸、节节相扣的,而“克服感情上的偏私”是中间过渡性的一环。因为只有先“正己”,然后才能正人,在此之前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都是针对个体自身进行的修炼,而此后的“齐家、治国、

平天下

”则着眼于处理人际关系,自这一阶段,人开始从个人走向社会,从独善其身转向兼善天下。当然,这一阶段也是由内向外发展的,先是“齐家”,即处理好家庭、家族内部的关系,然后才是治国安邦、平定天下。

人正因为首先要处理好与自己密切相关的家庭、家族的内部事务,所以人必须克服感情偏私的问题。对于所有的家庭成员都能心存公正而一碗水端平,使长幼亲疏之间、姑嫂妯娌之间同心协力,和和睦睦,是很难办到的。所以,要想整治好家庭,必须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无偏见,无好恶,待人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我们常说:“家是人生的港湾。”只有家庭和睦了,人生的港湾才会温馨、迷人。一个混乱不堪、硝烟弥漫的家只会使人身心俱疲。因此,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温馨的家永远是人的第一需要和永恒追求。但是,如果你不能克服情感上的偏私,就无法修身正己进而正人,更谈不上管理好家庭。由此可见,“克服感情上的偏私”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治国章

【旨要】

本章主要是阐明齐家治国之道。齐家治国之道在于不出家门便能教化一个国家。文中多处引用诗句来阐述论证这个道理。【原典】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悌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于而后嫁者也!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译文】

所谓治国先要治家,假如他自己的家族没教化好,却想把别人的家族教化好,这是不可能有的事。所以君子在家里就受到了治理国家的教育:对父母的孝顺可以服侍君王,对兄长的恭敬服从可以服侍尊长,对晚辈的慈爱可以用于统治众人。《尚书·康诰》说:“(爱护百姓)好像保护刚出生的婴儿。”母亲对待自己的婴儿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这个比喻虽然不完全,但也不会相差太远。从没有在闺阁先学习养育婴儿的知识,然后再出嫁的。一个家族能以仁义之风,感化整个国家兴仁义之风;一个家族能兴谦让之风,能感化一个国家兴盛礼让之风;一个人有贪戾之心,那么就会促使国家发生动乱:关键的地方就在这里。这就是所谓的“一言坏事,一人定国”的道理。

尧、舜做表率带领天下人实行仁道,天下百姓跟着他们那么做;桀、纣施行暴行,天下百姓也跟着他们那么做。统治者的号令与其做法相反,那么百姓不会听他的号令。所以说君子先自己做到,然后才能要求别人做到啊。自己能够戒绝那些过错,然后才能要求别人也戒绝那些过错。所以一个人假如隐藏他自己的不恕道,却能够使别人明白什么是恕道,这是从没有过的事啊。所以想治好国家必要先管理好自己的家族。《诗经·周南·桃夭》说:“桃树长得多么茂盛啊,桃叶长得多么繁实啊。把女儿嫁过去,是为了让他家人和和美美。”一个女子能使夫家上下和睦,然后才可以感化国人使之和睦。《诗经·小雅·蓼萧》:“使兄弟之间和和美美。”能使兄弟和美,然后才可以去感化国人使之和美。《诗经·曹风·鸤鸠》:“他的仪表挑不出错误来,足以作天下人的表率。”只有当他的行为足以为父子、兄弟效法,然后才值得百姓效法啊。这就是所谓的治国先要治理好家庭、家族的道理。【深解】

国和家的关系是紧密相连,不可分割的。没有国,家就会失去屏障和保护;没有家,国只能成为一个空壳。只有国的安定繁荣,家才能在稳定和谐的大环境下变得更加美好;同样,只有一个个小家和睦富足,国才会更加繁荣昌盛。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国与家的关系就是如此密不可分。

在以家族为中心的宗法制社会,家就如同一个小小的王国,它的国王就是“家长”;而国就像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它的家长就是高高在上的“国王”。无论是国王还是家长(族长),在自己统治的王国或家族里都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古代有“五伦”之说,“五伦”即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其中家庭就占了父子、夫妇、兄弟三个。然而,就广义而言,“君臣”也是大国中的父子,“朋友”是异性同胞,情同兄弟,更可见,家庭实际包括了五伦。凡能齐家者,必能治国的道理也便在于此。

随着历史的发展和进步,国已不允许实行家长制,而家也大大地民主化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范早已被人们抛弃在历史的长河中。但这并不等于说,“治国必先齐其家”的道理就已经过时了。如果一名教师连自己的子女都教不好,那他就是一名不合格的教师;如果一位法官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以身试法却无动于衷,那他就是一位不称职的法官。然而,在当今社会,这样的事却屡见不鲜,这很值得我们去认真反思。

此外,本章对“以身作则”的强调也给了我们许多有益的启示。如果在尊老爱幼方面,父母不能以身作则,怎么能指望子女孝敬自己呢?如果在遵纪守法方面,执法人员不能以身作则,怎么能期待民众“令行禁止”呢?平天下【旨要】

本章主要是阐释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治国平天下的道理重在推己及人、循规蹈矩,另外,本文在为政得失、用人取舍和理财等方面也多有论述。【原典】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惟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惟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译文】

所谓平天下先治其国是说,假如在上位的君子尊重老人才能感化百姓纷纷孝顺父母,在上位的君子敬重尊长才能感化百姓尊重兄长,在上位的君子能体恤孤寡那么百姓就不会背叛他,这就是君子推己及人、循规蹈矩的准则啊。在长辈上级处受到的让我厌恶的事情,我不会再用它来对待幼辈或下级;自幼辈处得来的让我厌恶的事情,我不会再用它去对待长辈和上级;从前边的人得让我痛恨的事情,我不会再用它来对待后边的人;从后边的人得到我厌恶的事情,我不会再用它来对待前边的人;从右边的人得到让我厌恶的事情,我不会再用它来对待左边的人;从左边的人得到的让我厌恶的事情,我不会再用它去对待右边的人:这就是君子应有的推己及人、循规蹈矩的准则啊。《诗经·小雅·南山有台》:“我为有这样的君子感到高兴啊,因为他是百姓的父母。”百姓所喜欢的他也喜欢,百姓厌恶的他也厌恶,这样的国君就叫做百姓的父母。《诗经·小雅·节南山》上说:“巍峨的南山上,山石高耸入云。声名显赫的尹太师啊,百姓都仰望着你啊。”当政者不可以不谨慎,只要稍微有点偏颇就会遭到天下人的笔戮啊。《诗经·大雅·文王》上说:“殷朝没有失去民心的时候,殷朝的仁政自然合乎天道。应该从殷朝的得失反照自己,上天崇高至上的恩宠总难以保全。”所以,得到民心就能得到天下,失去民心就会失去天下。所以在上位的君子必须重视修养德行,品德高尚了才会得到人们的拥护,得到人们的拥护就会得到土地,得到土地就会得到财货,得到财货才会兴国富民。仁德是根本啊,财货是枝末。把根本当成无关轻重的东西,把枝末看成内在的东西,那就是在与百姓争夺利益,所以当君主把天下钱财敛聚来时,正是其失去民心的时候。当君主为了在天下行仁道,把自己的钱物用于救济天下人,钱物虽然用完了,但天下人都来归附了。所以一个人违背礼仪地说话给别人听,别人也会以违背礼仪地说话给他听。财货以违背仁义的方式得到,必定也会以违背仁义的方式失去。《尚书·康诰》说:“天命是不会总眷顾一个人的。”也即行善得天命,行恶失天命。《国语·楚书》说:“我们楚国没有什么宝贝,只是把善人当做宝贝。”流亡途中,晋国公子重耳要去见秦王,舅犯预先告诉他的应对辞是:“流亡途中没有什么做宝贝的,只有以亲近仁人作为唯一法宝。”《尚书·秦誓》载有秦穆公的话:“假如有这样一个臣子,他很诚实,虽然没有其他的特长。他的心和悦宽舒,能宽容人:看到别人有长处,高兴得好像自己有长处一样;看到别人才德超绝,他内心里非常佩服,绝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的心胸宽广得足以容下贤圣,所以能保护我的子孙的江山和广大老百姓,对国家会产生多大利益啊!小人心胸狭隘,看见别人有美才,就生嫉妒之心,甚至诽谤别人;别人的才德超绝,他就有意反对,有意设置种种障碍,使别人的才德不能为百姓造福,没有一点容人之量,这样的人难以保护我的子孙和黎民百姓,势必危害国家。”所以仁人会把这种危害国家的小人流放到四夷的地方去,不让他们居住在国中。因为只有仁人真正喜欢品德超群的人,厌恶邪辟的小人。见到贤能的人却无力去扶持他,扶持他时却已错过了其发挥才能的最佳时机,这是轻慢;但看到邪辟小人却不能辞退他,就算辞退他却不能远离他,这是过错。喜欢贤人厌恶的事情,厌恶贤人喜欢的东西,这就是拂逆人的本性,灾害一定会降临在他的身上。所以说君子会遵循千古不易的大道,一定靠忠信来得到它,又因为骄戾而失去它。

生产财货用品也得遵循大道:生产劳作的人多,消费这些产品的人少;生产财货一定要快,消费财货一定要慢,那么财货就会总是充足的了。仁人利用财货改善天下百姓的生活品质,小人则却非法聚敛天下财货以供自身享用。没有听说过居上位的喜好仁义,而居下位竟会不喜好仁义,从没听说喜好仁义而他的事情竟然会不成功的,没听说天下所有府库财货不是国君的。

孟献子曾说:“养得起马车的人家就不会再刻意养鸡养猪;冬天能到河道采冰块以便在夏天时保鲜食物的,就不会再刻意养牛羊;有百辆马车的诸侯不会再眷养为其搜刮民财的家臣,与其养这样的家臣,还不如养个专门偷东西的家臣。”这句话说的是,一个国家不应该把财货当做最大的利益,而应该把仁义当做最大的利益。作为国君,却专以聚敛财货为目的,那就是自甘为小人了。这些人极其擅长聚敛财货,假如让他们做了一国的上位者,那么必定会让一个国家灾祸丛生,就算有圣贤想加以挽救,也不能怎么样了。这就是说一个国家不应该把财货当做最大的利益,而应该把仁义当做最大的利益。【深解】

本章是《大学》的最后一章,围绕“平天下在治其国”的主题展开了深入细致的阐释。具体来说可分为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以身作则:君子应有“絜矩之道”。“絜矩之道”强调的是“以身作则”的示范作用。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而领袖的力量更是不可估量。当政者若想让老百姓拥护自己的方针政策,自己首先必须以身作则,为老百姓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

第二,民心的重要性: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长长的五千年中国文明史中有无数王朝的兴衰可为这句话作注解。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所以才会有王朝的不断更迭,江山易主。

第三,德行的重要性:德本财末。

儒家的治国方略中不乏强调经济基础的重要性的内容,但总的来说,其轻物质而重精神、抑财而崇德的倾向仍然非常突出。因此,儒家反复强调德行的重要性,并将德与财对举进行比较,提出了“德本财末”的思想。

第四,如何用人: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

在用人的问题上,儒家强调品德第一、才能第二。文中认为,一个人即使没有什么大的才能,只要他心胸开阔,能容纳他人,便可以委以重任。反之,如果一个人很有才能,但心胸狭隘、嫉贤妒能,也不能加以重用。因此,儒家认为,当政治国的人必须要有鉴别人才的能力,重用有德行的君子,而远离无德行的小人。

第五,利与义的关系: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

在利与义的关系问题上,儒家旗帜鲜明地指出:一个国家不应该把财富当成最大的利益,而应该把仁义当成最大的利益。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如此。“以财发身”的人,往往把钱财视为身外之物,不但不会为财所困,还能够仗义疏财以修养自身的德行。而“以身发财”的人则恰恰相反。在商品经济的时代,我们不能否认金钱的重要性,但过分爱财、以命敛财却无论如何都不值得提倡。

中庸

天命章

【旨要】

本章是《中庸》的第一章,同时也是《中庸》一篇的总纲。《中庸》的主题思想就是教导人们修身养性,学会自我教育、自我完善,从而使自己具备理想人格,成为至诚至德之人。而这一主题思想就主要反映在本章中。

总括全章,是说人类一切的本性,都是自然所赋予的。循本性所为,即是大道,大道的修整,则靠教育。大道是我们一分一秒也不能离开的,可以离开的,就不是大道了。大道非常重要,所以君子应特别小心,愈是在人们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愈得谨慎小心,因为愈是隐蔽的所在,愈容易被人发现,愈是细微的地方,愈容易暴露于人前。君子愈在一个人的时候,愈应反省、检点。君子所应谨慎的,是自己的喜怒哀乐等感情,感情尚未发动时,就应保持理性,这就是“中”;把感情恰当地表达出来,这就是“和”。中与和,是天下做人做事的基本与达道,天地的运行须得中和,万物的生长也须得中和。【原典】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下位焉,万物育焉。【译文】

上天赋予人的叫本性,人依照这种本性行事就叫做道,再依道的原则进行修养就叫做教化。道,是人们须臾不能离开的,如果能离开的,就不叫做道。所以君子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仍慎重行事,在无人听到的地方仍心存畏惧。因为最隐蔽的事物往往最容易被发现,而最幽微的事物往往最容易被彰显,所以君子总是谨慎行事。喜怒哀乐等情绪还未发动的叫做中,如果已经发动,但未超出道德节制的叫做和。中,是天下的大本原;和,是天下的通达之途。如果能到达中和的境界,则天下万物就会各安其位,自然万物就会生长繁衍了。

时中章

【旨要】

第一章言“中和”,本章才言归正传曰“中庸”,其实中庸即是中和,中和也就是中庸。勉强而论,从性情方面说,叫中和;从德行方面说,就叫做中庸。孔子感叹道:“中庸这种美德,真是好到极点了!可惜百姓很少能实行,行亦不能长久;此等事已经发生很久了。”

本章作者引孔子的话论述君子与小人对中庸的不同态度及其原因。简而言之,就是君子因戒慎、恐惧、存天理、明道,所以依中庸而行;小人因肆无忌惮、放荡妄为、昧性,所以反中庸而行。【原典】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译文】

孔子说:“君子依中庸而行,小人反中庸而行。君子信奉中庸,所以他们行事力图时时、事事恰到好处。而小人反中庸,因而他们行事毫无顾忌,随随便便。”

鲜能章

【旨要】

本章中,孔子称赞中庸之道虽然尽善尽美,可是百姓很少能实行,而且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很久了。【原典】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译文】

孔子感叹道:“中庸这种美德,真是好到极点了!可惜百姓很少能实行,行亦不能长久;此等事已经发生很久了。”

行明章

【旨要】

本章接上章未尽之意,详述中庸之道不能行的原因。这原因有三:一是智者与贤者因为自恃聪明而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中庸,或者认为中庸之道太过肤浅而不愿研究;二是愚者与不肖者因为自身愚笨而总是达不到中庸;三是道在自身,但人们不加省察体会。

本章最后一句话有画龙点睛的功效,它说明孔子在本章中所说的智者与贤者事实上并非真正有智慧或者圣贤之人,愚者与不肖者也并非真的做不到中庸,实际上是他们不了解中庸,或者说他们都忽略了中庸。中庸之道就像一日三餐一样,是人们须臾不可离的,但人们对此并没有觉察,如果人们能在日常生活中察觉中庸之道,自然就会知道它易知易行,不会犯过或者不及的错误了。【原典】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译文】

孔子说:“中庸之道不能流行于天下,我明白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因为聪明的人自认为聪明,没有必要保持中庸;而愚笨的人则因为愚笨又达不到中庸。中庸之道不能为世人所明白,我明白其中的缘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认为中庸之道太过肤浅,从而不愿意深究;品德不端的人认为中庸之道太过高深,没有办法理解。人人都要饮食,但很少有人能品味出食物的味道。”

不行章

【旨要】

本章与上章联系密切,上章可看做本章的原因,本章可看做上一章的结果。上一章中,孔子说出了道之不行的三个原因:一是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二是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三是道在自身,但人们却不加省察体会。正因为这三个原因,道才不能宏展于天下,因而才有了本章孔子对道难以行之于天下的哀叹。【原典】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译文】

孔子说:“中庸之道恐怕难以实行了。”

大智章

【旨要】

本章论述大智者舜能行中庸之道的原因。首先孔子感叹舜是绝顶明智的人,然后分析其大智的原因。一是“好问而好察迩言”。好问,就是《论语》中所说的“不耻下问”、“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不自以为是,而是虚怀若谷,集思广益,把群众的智慧集中起来,为己所有,为己所用。迩言,浅近而平凡的话,或是左右亲近者之言;察迩言,即通过考察汲取合理成分,舍弃不合理成分,提高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增加处理政务的才干。二是“隐恶而扬善”,即赞扬别人的优点,包涵别人的缺点,这样就消除了他人的思想顾虑而充分调动其积极性。三是“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即折中而用之,无过无不及,以求将中庸之道用于民。由此可知,舜的大智大慧都取之于民。【原典】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译文】

孔子说:“舜,可以说有大智慧啊。舜善于发问,即便是浅近的言论他也会去仔细推敲,而且他还会隐去他人的缺点,褒扬他人的优点,并在‘过’与‘不及’两个极端之间掌握好分寸,然后取适中的教导百姓,这就是他之所以能成就如此伟业的原因吧。”

予知章

【旨要】

本章以人不知避罟、擭、陷阱而犹以为聪明起兴,感叹人们不能守中庸之道。统观全章,主要讲:人人都自称聪明,但若把他放在酒、色、财、气、名、利、恩爱、权位等牢笼或者陷坑中,他却不知道这是祸害应该避开;人人都自称自己是聪明人,虽然知道中庸大道的宝贵,但如果让他去实行这不偏不倚的正道,他却连一个月也不能够做到。这些都是因为人无法用理性控制情欲,所以不能有始有终地守住中庸大道。以上两种人虽自诩聪明,但纵观他们的言行,都不是聪明人所为,所以孔子字字皆带叹息。【原典】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译文】

孔子说:“人人都说‘我很聪明’,但当他们被赶入罗网、木笼和陷阱中时,却不知该怎样躲避。人人都说‘我很聪明’,并认为自己可以奉行中庸之道,却连一个月也坚持不了。”

服膺章

【旨要】

本章引孔子之语赞美颜回能行中庸之道,表面赞颜回,实际上是以其为例,让人们效仿颜回,从而更好地实行中庸之道。

颜回是孔子最喜爱的弟子,上章孔子叹一般人不能常守中庸之道,此章举出弟子颜回能持中庸之道,他对于一句善言、一件善行能牢记之、笃行之。而颜回之所以能守中庸之道,在于其明了中庸之道。人的认识过程总是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感性到理性。俗话说:“知之深,爱之切。”只有从内心深处真正了解了中庸之道,才能发自内心地对其固守。颜回之所以能对中庸之道长久固守,正是他在这条由感性到理性的认识路径上不断实践的结果。【原典】

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译文】

孔子说:“颜回为人处世奉行中庸之道,他懂得一个好道理后,就会将其放在心里而永不忘记。”

可均章

【旨要】

本章引孔子之言,用可均、可辞、可蹈三件极难做到的事与中庸作对比,揭示三者虽难却是可以做到的,中庸虽易却是难以做到的。

诚如作者所言,天下国家虽大,也有方法治理;高爵厚禄虽让人留恋,也不难辞掉;明晃晃的利刃虽然可畏,但也可以奋不顾身地踩上去。这三者虽难,只要有志之士不存私念,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中庸看似平平常常,虽无难知难行之事,也不要求人们付出性命,但要长期坚持下去,做到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却是非常困难的。【原典】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译文】

孔子说:“就算是治理天下国家这样的大事也可以完全做好,爵禄这样的诱惑也可以弃而不顾,面对利刃加身的危险也敢去行仁义之事,但要完全做到中庸却几乎没有可能。”

问强章

【旨要】

本章孔子为子路分析各种强的不同性质,勉励他守中庸之道,抑血气之刚,做到真正的强。

子路,孔子的弟子,好勇。他听说孔子赞美颜回能择中庸之道,便说自己有勇,还问孔子什么叫做强。孔子便反问他所问的是南方人的强,还是北方人的强,抑或是真正的强。当然,孔子善于启发式教育,他虽问子路,却并不要回答,只是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孔子开始分析。他说南方人的强是用宽宏大量、柔和容忍的道理去教化人,人家以横暴无理待己,自己也无报复之心。而北方人的强是马革裹尸,死而无怨。南方之强不及于中庸,北方之强又过于中庸,所以孔子勉励子路,要其做到和以待人却不为流俗所移,守中和而无所偏倚,以中庸之道为核心来体现强,即君子之强。孔子这段话,说明中庸的强在于和而不流,中立不倚。【原典】

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译文】

子路问刚强之道。孔子说:“你问的是南方人的刚强,还是北方人的刚强,或是真正的刚强呢?胸襟宽广,态度温和,能用心去感化百姓,而不去报复别人的无理行为,这是南方人的刚强,有道的君子能做到这一点。睡卧也不离兵器,随时都处于战斗状态,即使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这是北方人的刚强,血性汗子能做到这一点。因此君子待人和气,但又不轻易迁就他人,这才是真正的刚强;有主心骨而不偏私,这是真正的刚强;在国家政治清明时,不改变贫困时的志气,这才是真正的刚强;国家政治混乱时,就算死也不改变平生高洁的气节,这是真正的刚强。”

素隐章

【旨要】

本章孔子教育人们不要做欺世盗名、半途而废的人,应做无怨无悔追求中庸之道的君子。统观全章,共讲了三层意思:首先,孔子反对素隐行怪之人,认为他们的行为太过,有悖于中庸之道;其次,孔子反对半途而废之人,认为他们的行为不及,也不合乎中庸之道;最后,孔子鼓励人们“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即毕生追求中庸之道,即使终生不为人所知也不后悔。【原典】

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惟圣者能之。”【译文】

孔子说:“有些人一向专注隐僻的学问,喜做怪异的事情,虽然有后人称述他的学问和事功,但我不愿这样做。君子遵循正道行事,却半途而废,我也不愿这样做。君子信奉中庸的道理,就算他们隐姓埋名居于深山之中而不为世人所知,也终不后悔,而唯一能到这一点的,恐怕就只有圣人了。”

费隐章

【旨要】

在这章中,孔子说随处都是道的所在,初则起于夫妇,终则遍于天地之间,再次申明道之不可离。

中庸之道造端于夫妇,是因为夫妇是人伦中最至亲至密的,男女共居一室,岂非至亲至密?这说的是中庸之道存于细微之处。及其发展,而道又大至可覆盖天地,无所不包。作者将道剖析得清清楚楚,说明了道的不可离。【原典】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译文】

君子所行中庸之道广大细微,就算没受过什么教育的男男女女,也可以知道一些,但对于它的极致,即便是圣人也有不知道的;愚夫愚妇虽然没什么贤德,但日常的一些中庸之道也能做到一些,而至于它的极致,即便是圣人也有做不到的。天地虽然广阔无边,但人对天地仍有不满的地方。所以君子说中庸之道的广大,是天下任何事物都无法承载的;而中庸之道的微小,也是天下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诗经·大雅·旱麓》说:“鸢鸟直冲云霄,鱼儿直潜深渊。”说的即是中庸之道广大与微小的极致。君子之道,起始于男男女女的日常琐碎之事,而它的极致,却又像天地一样,无所不在、无所不包。

不远章

【旨要】

本章勉励人实践中庸之道,共分三层。首层论述中庸之道不可离。道,是人之道,是指导人们日常生活行为的准则,不可须臾离开。若人所修之道远于人生、远于人情,便不是中庸之道了。第二层教育人们以忠恕之道治己治人,这样就离道不远了。忠就是尽己之心忠实待人,恕就是推己及人,忠恕之道简而言之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它是儒家的伦理思想,也就是大学所说的“絜矩之道”,能以忠恕待人接物,就是以人治人,这样离中庸之道也就不远了。最后一层,孔子提出孝、悌、忠、信四种道德治己治人,勉励人们言行一致,实践这些平常的道德。【原典】

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悎悎尔!”【译文】

孔子说:“中庸之道是离人不远的,假如有人在求道时好高骛远,抛弃了易求之道,转而研究高深隐僻而难以求得的学问,从而偏离了正道,那他所求之道就不是中庸之道。《诗经·豳风·伐柯》中说:‘削个新斧柄,削个新斧柄,照着旧斧柄的标准削个新的就不会相差太远。’照着旧斧柄削个新的,本来差不多了,但若是斜眼看,仍然差别较大。所以君子以人治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他能改就可以了。忠恕这种品质和道相隔不远,如果别人把一种事物施给自身,而自己是不愿意接受的,那么这样的事物也不要施给别人。成为一个君子要做到四个方面,我自愧一样也没做到:我要求做儿子的要孝顺父亲,而我自愧没能做到;我要求做臣子的要以臣道奉事君主,我却没能做到;我要求做弟弟的以悌道奉事兄长,我也自愧没能做到;我要求做朋友的先讲求信用,我依然自愧没能做到。虽然平日在行为上多有注意,在言语上也很谨慎,但仍然感觉有不足的地方,所以不敢不更加努力,尽力而为。说话的时候顾及行事,行事的时候顾及说话,做到这样的君子哪能不真实笃厚呢!”孔子认为道初则起于夫妇,终则遍于天地之间。孔子说:“君子做人的道理有点像射箭:没射中靶心,就要从自身找原因。”

素位章

【旨要】

本章论述君子应安于所守,修持中庸之道。先总说君子为人处世,不论在怎样的地位上,都应该做到安之若素,不做分外之事。后面又分三层意思叙述,首先陈述君子素其位而行,居上位,则不欺凌下属,居下位,则不攀附上司,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其次以君子和小人作比,揭示两种不同心态。君子安于平易的地位,以待天命的安排,超然于物外;小人若身于平易之中,则到处冒险钻营,妄求富贵,心存侥幸。最后引孔子关于射箭的话作结,回应全文。古代射箭时所用箭靶叫“侯”,“侯”的正中缝一块皮叫“正”,“正”的正中叫“鹄”,以射中“正鹄”为优,“失诸正鹄”就是没有射中“正鹄”,射不中“正鹄”,不怨别人,只能怪自己步法不正,或者手法不稳。射箭就犹如君子正己而不求于人。这说明君子求诸己而不愿乎其外。【原典】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译文】

君子只根据他所处的位置行事,而不做本分之外的事情。处于富贵时,就以富贵之道行事;处于贫贱时,就以贫贱之道行事;处于蛮荒之地时,就以蛮荒之道行事;处于患难之中时,就以祸难之道行事:君子无论处于什么位置都能安然自得。身居上位时不欺凌下属,身处下位时不攀援上司,端正自己的言行而不乞求别人,那么就不会有怨恨:对上不抱怨苍天,对下不迁怒他人。所以,君子能心平气和地等待命运的安排,小人则总是用不当的手段以侥幸求得成功。孔子说:“君子做人的道理有点像射箭:没射中靶心,就要从自身找原因。”

行远章

【旨要】

本章叙述君子修道,自有一定次序,由近及远,由低到高,并引《诗经》说明这一道理。“行远自迩,登高自卑”句承上章而言,言道虽无所不在,但修道却有序可循,必须自近而远,由浅而深。也就是上文中庸之道“造端于夫妇”之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从自身做起,从家庭做起,循序渐进,以成善道。为了论证这个观点,作者还引用了《诗经·小雅·常棣》中的几句,说想要与关系较远的人和睦相处,应先和妻子、兄弟和睦相处。夫妻好合,情意相得,兄弟好合,情意和乐,如果能做到这样,父母也安心了,家庭便和顺了。其更深层次的意思是说,修天道必由修人道起,道不远人身,以一家为根基,进而及于天下大众,由修身而齐家,继而治国。《诗经·小雅·常棣》说:“妻子和儿女们和和美美,有如弹奏着瑟琴一般合着节拍。兄弟也亲密无间,和睦快乐而且舒坦。让你的家庭和乐,让你的妻子和儿女感到愉悦。”【原典】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子曰:“父母其顺矣乎!”【译文】

君子之道,有如远行必定从近处走起,也好像登高必从低处开始。《诗经·小雅·常棣》说:“妻子和儿女们和和美美,有如弹奏着瑟琴一般合着节拍。兄弟也亲密无间,和睦快乐而且舒坦。让你的家庭和乐,让你的妻子和儿女感到愉悦。”孔子评价这首诗说:“(做到这样子,)做父母的心里就遂顺了啊!”

鬼神章

【旨要】

本章表面讲鬼神的功德之大,实则讲中庸之道。朱子讲,所谓鬼,阴之灵也;神,阳之灵也。程子曰,鬼神即天地之功用也。也可以说,鬼神即天地也,而中庸之道源自天道,所以说本章是借鬼神之论讲中庸之道的无所不在。【原典】

子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此夫!”【译文】

孔子说:“鬼神的功德多么伟大啊!虽然人们看也看不到它,听也听不到它,但在体会思考人间万物时,它又时时处处存在着。它可以让天下的人们戒斋沐浴、穿戴庄严,然后来参加祭祀它的仪式,仿佛它就在人们的头顶,又好像是在左右。《诗经·大雅·抑》说:‘鬼神的来临,是不可预测的,哪能怠慢啊!’鬼神本是最隐微的,却能表现得如此显著,这都是因为诚心罢了,诚心的不可掩饰竟会获得如此大的功效!”

大孝章

【旨要】

本章中,孔子通过赞颂舜因大孝大德而受命于天这一事例,阐明中庸之道的功用,从而教育人们以舜为榜样,慎修中庸之道。全章分三层意思加以剖析:首先,讲舜的大德,舜是大孝之人,论他的道德,已至圣人之境;论他的地位,已贵为天子;论他的富有,已掌握全国的财富。而他死了之后,世世受宗庙的祭祀,他的子子孙孙又能世世代代拥有尊贵的地位和充足的财富。究其原因,他具有中庸之德。可见有中庸之德的圣人必得尊位,必得厚禄,必得高名,必得大寿。其次,说明天下万物随它的本性不同,上天会有不同的对待方式。如同树木一样,可栽植之材,必加培育;不可栽植之材,必倾覆之。最后,引《诗经·大雅·假乐》第一章,强调说明中庸之道的功用。具有中庸之德的乐善君子,天一定保佑他,让他做天子,治理国家。最后,以“故大德者必受命”作结,来说明中庸之道功用之大。【原典】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译文】

孔子说:“舜可以说是有大孝行的人了!他的德行足以尊为圣人,他的尊贵可称为天子,他的富有可称得上拥有四海的领土和人们。人们建宗庙祭祀它,子子孙孙永远保存这种祭祀。所以有大仁德的人必定会有相应的地位来匹配他,一定会得到他应得的禄位,一定会得到他应得的令名,一定会得到他应得的高寿。所以上天生长万物,一定会根据它的材质来加以相应培育。值得栽培的,上天就栽培它。本应遭受覆灭命运的,就给予它覆灭的命运。《诗经·大雅·假乐》说:‘正直快乐的周成王,品德高尚心地光明。仁爱民众和百官,得到上天的爵禄。应该受到上天的保佑和扶助,他做帝王是上天赋予他的使命。’所以有大仁德的人一定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无忧章

【旨要】

本章共分三层论述文王、武王圣德相承,周公制礼作乐,他们布大德于天下,合乎中庸之道。第一层叙述文王向上继承王季的事业,向下开启武王的王业,父作子述,合乎中庸之道;第二层讲武王继承王季、文王的事业,灭纣而有天下,随后称天子,开周王朝八百年的基业,合乎中庸之道;最后一层,讲周公制礼作乐,推行孝道,符合中庸之道。

此外,本章也提到了“追封”一事,证明了父以子贵的事实。虽然祖德可荫子孙,但子孙更可拔荐祖先,譬如周公完成了文王、武王的德业,于是追封曾祖太王、祖父王季的帝王名号,又用天子的礼节来追祭祖先。这正是儒家所倡导“大孝”的主题所在。【原典】

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下之礼。斯礼也,达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译文】

孔子说:“一生无忧无虑的,恐怕只有周文王了。有王季这样了不起的父亲,有武王这样了不起的儿子,父亲为他创基立业,儿子为他绍隆基业。周武王继承大王、王季、文王的基业,(以下伐上)歼灭了强大的商朝得到整个天下,而自身并没有失去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的领土和人民,人们建立宗庙来祭祀他,子孙一直保存这种祭祀。武王晚年才接受上天的命令做了天子。周公继承文王和武王的德业,向上绍隆大王、王季的基业,以天子之礼来祭祀祖先。这种礼法,通行于诸侯、大夫、士人和庶人。假如做父亲的是大夫,做儿子的是士人,那么儿子以大夫之礼葬父亲,以士礼祭祀父亲;如果做父亲的是士人,做儿子的是大夫,那么儿子以士人之礼葬父亲,以大夫之礼祭祀父亲;一年的丧礼能行于大夫阶层,三年的丧礼只通行于天子;父母的丧礼没有贵贱之分,都是一样的。”

达孝章

【旨要】

本章从孝字讲到礼字,“礼”相当于今天的“生活规范”,它是儒家论政的基本思想。本章名为“达孝”,“达”有“公认为”的意思,在中庸一篇中多有出现。本章称武王、周公为达孝,即大众所公认的孝子。

本章论述武王、周公上承先祖之德,修其宗庙,行郊社之礼,阐明孝是人的庸德,通至家国天下,意义甚大。【原典】

子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修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郊礼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事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周武王继承大王、王季、文王的基业,(以下伐上)歼灭了强大的商朝得到整个天下,而自身并没有失去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的领土和人民,人们建立宗庙来祭祀他,子孙一直保存这种祭祀。【译文】

孔子说:“武王和周公对于孝道很通达啊。孝啊,就是善于继承先人的志向,善于继承先人的事业啊。春秋祭祀时,整修好祖先的庙宇,陈列好祖先传下来的宗器,摆好祖先穿过的裙裳,供奉应时节的食品。祖宗庙宇的礼仪,是用来排列长幼秩序的;排列好爵位等级,是用来区分贵贱的;祭祀时排列好各种职务,是用来区别参加祭礼的人才能高下的;敬酒时晚辈向长辈斟酒,是为了让辈分低的人也有参与的机会;宴席中按毛发排座是为了区分年龄;在祖先的牌位面前行祭祀礼节,奏响祭祀用的乐器,尊敬祖先所尊敬的,爱恤祖先所亲近的。祭祀祖先要像他还在世一样,祭祀亡故的先人要当他还活着一样,这是孝思最极致的表达。在南郊和北郊所行的礼节,是用来祭祀上天圣帝的;在宗庙所行礼节,是用来祭祀祖先的。假如明白了郊社的祭礼和四时的祭礼,那么治理国家就有如观看手掌的纹路一样清楚。”

问政章

【旨要】

本章是孔子对政治道理做的一次最原则性的立论,它会通了《大学》、《中庸》、《礼运·大同》的要义,成为中国政治哲学遵循的原理和原则,道出了推行政治的要领与功效。在本章中,孔子大略提到了下列六项内容:第一,说明政治要以人为本,要以修养人格和推己及人为推行的根本;第二,说明政治应该由个人对家庭社会和国家圆满负责做起,应笃行“五达道”与“三达德”;第三,说明修养人格的重要性;第四,列举“九经”的功用和要义,说明为政之道在于由内及外,使天下人各得其所,以达和平安乐之治;第五,说明推行政令以前须有准备,而原理原则,则是一切行动的前提;第六,说明政治的原动力在于“诚”,而达到“诚”的德行,在于笃行。

在本章的后半段,着重讲“诚”,并用其来贯串中庸一篇的义理。后面几章都是对“诚”字的具体说明与发挥。【原典】

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鲁哀公向孔子请教治国的道理。孔子说:“周朝文王和武王的政策,记载在典籍上。当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颁布的政策都能实行;他们逝世后,那些政策都停止了。人的因素对政治的兴废有决定性影响,地的因素对树的生长有决定性影响。”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廪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译文】

鲁哀公向孔子请教治国的道理。孔子说:“周朝文王和武王的政策,记载在典籍上。当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颁布的政策都能实行;他们逝世后,那些政策都停止了。人的因素对政治的兴废有决定性影响,地的因素对树的生长有决定性影响。政治,有点像芦苇春荣秋枯,兴亡循环十分迅速,所以为政的决定性因素在人本身。得到贤臣要靠君主自身的眼光和胸襟,而要具有这种眼光和胸襟又必须用天下之达道来加以修正,而这种达道又是发乎本有的仁心。这种仁心,是与生俱来的,它的表现在亲人中最明显;义,就是做适宜的事,其中又以尊重贤能的人最为明显。表现在对亲属间的亲近程度是有差别的(例如对父母的亲近要远胜于对伯父伯母),对贤人的尊敬也是有区别的(例如对公的尊敬要胜于对侯),这就是礼产生的原因了。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此句在下,误重在此,故不译)。所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想要修身又不可以不奉事亲人,奉事亲人又不可以不晓了人道,想晓了人道又不可以不晓了天道。天下通行的道义有五种,可以用来实现它的有三种美德,也就是说,君臣之道,父子之道,夫妇之道,兄弟之道,朋友之道,这五种是天下通行的道义;智慧、仁爱、勇敢这三种是天下通达的美德,用来实行这些道义和美德的方法只能靠专一。有的人天生就懂得,有的人学习才懂得,有的人遭遇困惑后才去学习懂得;但他们懂得之后就一样了。有的人自然地实现了这些,有的人为图利才去实行,有的人克服困难勉力而行,等到他们成功之后,也是一样的了。”

孔子说:“好学和智慧相差不远,努力办好事和仁义相差不远,有耻辱心和勇猛相差不远。懂得这三样就懂得怎么修身了,懂得修身就懂得怎么与人相处,懂得与人相处就懂得治理国家和天下了。大凡治理天下国家有九条法则,也就是修身、尊重贤人、孝悌亲人、敬重大臣、体恤百官、安抚百姓有如儿女、善待身怀各种技艺的匠人、优待远来的客人、恩怀各国诸侯。如果能修身,那么中庸之道的根本就树立起来了,尊重贤能的人就不会被人迷惑,孝悌亲人那么父辈兄长就不会有怨言,敬重大臣,遇大事就不会惊慌失措,体恤百官会得到士人的厚重回报,视庶民如子女那么百姓都相互勉励为善,善待身怀各种技艺的匠人那么财货就会充足,优待远人就能使四方的人们归附,恩怀诸侯就可以让各国敬畏。”“斋戒、穿着整洁庄严的裳服,不是礼所要求的就不做,这是用来修身的办法;疏远进谗言的人,远离女色,以财货为贱以仁德为贵,这是劝勉人们努力去做贤人的办法;尊敬贤人的职置,加重贤人的爵禄,和贤人们同好同恶,这是鼓励人们爱自己的亲人的办法;多为大臣设定办事官员,任凭他去使唤,这是鼓励大臣的办法;真诚信任百官,并以厚重的俸禄赏赐给他们,是用来鼓励士人的办法;依据农时役使百姓,并且减轻他们的赋税,这是用来鼓励百姓的办法;每日进行绩效考核,每月按工效提供银两,这是用来鼓励身怀各种技艺的匠人的方法;以礼节热情款待远来的客人,并且奖励他们做善事和同情能力不足的人,这是用来安抚边远之人的方法;使断绝后代的国家延续后代,使亡废的国家复兴朝政,使混乱的局面得到治理,使危险的局面变得安定,按时朝聘他们的国家,送的礼厚但对于别人的贡礼要求很低,这是用来恩怀诸侯的方法。大凡治理天下国家有九个大原则,而实行它的方法只有一个:大凡所有的事情,有准备就会兴盛,没有准备就会荒废。说话有准备就不会语无伦次,做事情有准备就不会遇到困难,行动有准备就不会懊悔,讲道理有准备就不会穷尽。”“在下位的不能够得到上级的信任,那么管理百姓的事他肯定做不好;要想得到上级的信任是有一定方法的,不能够得到朋友的信任,那就不能够得到上级的信任;要想得到朋友的信任是有方法的,得不到自己亲人的喜欢,那就不能得到朋友的信任了;得到亲人的喜欢是有方法的,反求自己不能真诚不自欺,那就不能得到亲人的喜欢了;做到真诚不欺骗自己是有方法的,不明了什么是至善,那就不能对自己真实无欺了。真诚,是天性的本然;想要真实无妄,是人必然要经历的途径。诚是不待思勉自然合乎中庸之道,不待思考自然而得,所行从从容容合于中庸之道,这是圣人才能做到的啊。一般人只能谨慎地选择善行,然后约束自己持之以恒地走下去。”“对学问要广泛地猎取,深入地追问,谨慎地思考,并明辨其是非,扎扎实实坚持不懈。不学则已,学了不到真正通达的地步就不要放手;不问则已,问了没彻底弄明白就不要罢手;不去思考就算了,思考没有到彻底究竟的地步就不要罢休;不辨则已,去辨析了不到明确的地步就不要罢休;不笃行则已,一旦笃行了不到彻底成功就不要罢休。别人用一分气力,我就用上百分的气力;别人用十分气力,我就用上千分的气力。假如真能这么做,就算再愚昧的人也会变得聪明,再柔弱的人也会变得刚强。”

诚明章

【旨要】

本章论述诚与明,指出天生的诚,或者经过后天学习而得来的诚,这两者虽然有所区别,但功用相通。不论是生而就具备诚,继而由诚通晓事理的人,还是经由后天学到的诚去明白一切事理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具备真诚。而有了真诚,便能通晓事理。由此可见,无论是人的天性还是后天的人为教育,只要做到了真诚,天性与人为教育是能够合而为一的。这正是“天人合一”思想的体现。【原典】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译文】

由本有的诚出发而明了一切事理,就叫做天性;先明白什么是善,然后才知道笃行其善,就叫做由教而入的贤人之学。诚则无不明,明则可达到诚的境界。

尽性章

【旨要】

本章作者说明至诚尽性的全部功效。儒家认为,人与万物的本性都包含“天理”,只有至诚的圣人,才能尽量发挥自己以及一切人的本性,进而发挥万物的本性。人之性,命自天,而“诚”是天道,所以只有至诚的圣人才能尽自己的性。而人们所命于天的性都是一样的,所以“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推而广之,则能“尽人之性”者,也能“尽物之性”。本章既是对首章“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意思的进一步阐释,也是儒家哲学思想的体现。【原典】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译文】

唯有天下至诚的人,才能发挥本有的天性;能发挥天赋的本性,就能发挥人的本性;能发挥人的本性,就能发挥物的本性;能发挥物的本性,就可以助天地化育万物;可以助天地化育万物,也就可以和天地三足鼎立了。

致曲章

【旨要】

本章作者讲述了致曲的人能够尽人道以合天道。致曲的人即贤人,是次于圣人一等的人。“曲”是指细微的、偏于一方面的事情,“致”是用心去追求,一点也不放松。所谓“致曲”,即指凡事都尽力做到极致,如事父母,便尽力做到至孝;事君,便尽力做到至忠;交友,便尽力做到至信。凡事尽力做到极致,便能有成。由此可见,致曲是主观的、内在的能动功夫,是追求至诚的功夫。能做到至诚,则“诚于中必形于外”。内心至诚,表现出来的道德就会日益显著,日益显著的道德能使人内心感动,内心感动,就会使人发生变化,从而化恶成善,化善成俗。能使人发生转变,定然也可以化育万物。这些都是由诚而来,所以说:“唯天下至诚为能化。”【原典】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译文】

接下来是那些诚未至极的人,未能完全发展自己的本性。不过在这不完全中能够慢慢扩展本有的诚心,这种诚心能够在外面展现出来,展现出来之后渐渐变得很显著,由显著渐渐变得光明正大,在变得光明正大时就能够感动别人,这种感动使事物随之产生变化,这种变化是非常奇妙的。只有到达天下圣人的境界才能感化万物。

前知章

【旨要】

本章论述至诚之道的功用,可以见微知著,前知祸福。

众所周知,吉凶之事都有征兆可寻,但常人因被感情、私欲所蒙蔽,往往觉察不到。只有至诚的圣人,因为没有妄念和私欲,又不被感情所左右,所以能时刻保持理智,洞悉世间万物的根本规律,进而对兴亡祸福之机了如指掌。能预知未来祸福,自然就能救黎民于灾难即将来临之际,继而“感化天地万物”。这就是“至诚”的神效,因为有此神效,所以本章结尾说至诚之人犹如神明。【原典】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译文】

根据至诚的法则,可以预知未来。一个国家要兴旺的时候,定会有吉祥的预兆;一个国家要亡废的时候,定会出现妖孽的迹象。这种预兆可以通过卜卦用的蓍草和龟甲显现出来,在人的四肢间也有流露。灾难或福气快降临时,好的一定可以预先知道,不好的也一定可以预先知道。所以说至诚的人像神明一样。

自成章

【旨要】

本章讲诚与人的关系,并推说能诚的功用。首先论述什么是诚、道。诚,自成,道,自道,说明“诚”是自己完成品德修养的要素,“道”是指导自己走向完成品德修养的道路。其次论述什么是“诚者,物之终始”,为什么“君子贵诚”。就事物而言,万事万物无不以诚为本,而没有诚,万物都没有了,所以君子把诚奉为最宝贵的东西。再次,至诚的人,不但可以完善自己的人格,还可以使一般人都完善人格,许多物都能完善其所受于自然的性质。而能完善自己道德人格的人,就是“仁”,一切人和物都完善其受于自然的性,就是“知”。仁、知是天生的德行,不假他求,所以说“性之德也”。“内”指“己”,“外”指“物”,成己成物,物我一体,无内外之分,所以说:“合外内之道也。”能有此成己成物之德,用何种方式施行都是合时宜的,所以说“故时措之宜也”。君子必须通过学、问、思、辨、行五个环节知行合一,从而使自己达到“诚”的境界。【原典】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译文】

诚就是物之所以自成,而道之所以自行的道理。诚包含在事物变化的全部过程中,没有诚也就没有事物。所以君子知道诚的可贵。诚并不是只用于成就自己的仁德就罢了,还要用于推广到万物中去。成就自己是仁,成就万物是智慧,这些都是天性固有的德行,成就自己与推广到万事万物中去是内外合一的,所以随时都以诚相待很合宜啊。

无息章

【旨要】

本章进一步阐明至诚的意义、功用,勉励人们不停地追求至诚,以符合天道。全章共分三层。第一层论述至诚的效用。因为诚者在成己成物,至诚无息,既然不息,自然可以持久悠远,积之广博而深厚,发为高大而光明。第二层极言至诚的功用。从小至大,天地山水乃至宇宙,都可以用诚来概括。第三层引《诗经》中周公祭文王的诗句,说文王具至诚无息之精神。【原典】

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鲛、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诗》曰:“惟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译文】

所以至诚没有停息的时候,不停息就能存在得久远,存在得久远自有征验,有征验就会显得悠远,悠远就会博大深厚,博大深厚就会高大光明。博大深厚是用来承载万物的,高大光明是用来覆盖万物的,悠远是用来成就万物的。博大深厚是和大地相匹配的,高大光明是和上天相匹配的,悠久是和时间相匹配的。像这样,不刻意求见却自然彰显,不刻意求动却自然变化,不刻意求成却自然有成。天地之道一句话可以说完:它为物不二,所以它生化万物就难以测量。天地之道,博大、厚重、高大、光明、悠扬、久远。现在所说到天,只能见到它有限的几点,如果推究它的极致,日月星辰都在其中环绕,万物覆盖在它上面。现在说到地,小的不过一撮土,说到它的广厚,承载华山岳山都不觉得重,承受河海而能不漏泄一点,万物都被它承载着。现在说到山,小的不过一块石头,说到它的广大,草木因它而生长,禽兽因它得以栖居,宝藏蕴藏其中。说到水,小的不过一勺,说到它的广大,鼋、鼍、鲛、龙、鱼、鳖都生长在其中,各种财货在其中得到繁殖。《诗经·周颂·维天之命》说:“只有上天的明命,伟大且永不停息。”大概是说天之所以为天的缘由吧。《诗经》还说:“在其中显现得多么明显啊,文王的仁德多么纯正。”大概就是说文王被谥为“文”的缘由吧,文王仁德的纯正和上天一样没有极限。

大哉章

【旨要】

本章论述圣人之道的高大、广厚,并以此勉励君子追求至诚的中庸之道。全章共分三层加以阐述。首层歌颂圣人之道的高大、广厚。“大哉,圣人之道”中的“圣人”即指文王。文王至诚无息,其所施的仁政充满世间,使世间所有人与物,无不顺着自己的自然趋势而发展、成长。这种德行是很伟大的。第二层阐明君子若要行圣人之道,必须勤学修德,德与道合,以达至诚。第三层引《诗经·大雅·烝民》中的诗句,说明掌握了至诚之道即中庸之道的君子,提高了思辨能力,也就懂得了明哲保身的道理,从而使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原典】

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然后行。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行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译文】

太伟大了啊,圣人的道德!弥漫着,化育世间万物,可以和无边际的上天比高。优裕广大啊!大的礼仪规则有三百条,小的礼仪准则有三千条,只有等待那有道德的人才能够完全做到。所以说:“假使德行没有达到极致,那么这完美的大道便会凝滞不通了。”所以君子以德行为尊,以学问为到达德行的途径,极其所能地致力于广大无边的学问中,又尽可能地做到精通最精细最微妙的各种学问,追寻那最高大光明又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温习学过的却能得到新鲜的学问,使自己的德行敦厚以尊崇礼义。所以居上位时不至于目中无人,处下位时不至于自暴自弃。在国家政治清明时,他说的话足以让一个国家兴盛起来,国家政局混乱时,他保持缄默足以保全自身。《诗经·大雅·烝民》说:“既高明又富有智慧,足以保全他自己。”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自用章

【旨要】

本章论述生于今世的人,若要推行古代的礼法制度,这是不合时宜的。因为政治措施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某一时代应有某一时代的做法,当代的政治,与当代的背景、人物、思想等均息息相关,所以人们应顺时而动。全章分三层进行论述:第一层讲主观专断、自以为是的人,如果一味地推行古道,必将招致灾祸;第二层论述若不是圣人受命而兴之,天子就不能制定礼法制度、考订文字,例如虽为天子但无圣人之德,或虽有圣人之德但无天子之位,这两者无论哪一个都不能妄自议论礼法的是与非,甚而重新制定礼制、法度,以及考订文字,因为这三项事关国家政治的稳定;第三层承前文,引孔子的话进一步申述宜行中庸之道,生于今世就应从今世之政,即施行周朝的礼法制度,以照应全文。【原典】孔子说:“有的人很愚昧却爱自以为是,下贱却又自作主张,生存在现在的世上却要恢复古代的道德,这样下来,灾殃一定会降临到他身上啊。”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征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译文】

孔子说:“有的人很愚昧却爱自以为是,下贱却又自作主张,生存在现在的世上却要恢复古代的道德,这样下来,灾殃一定会降临到他身上啊。”不是天子就不要讨论礼仪的正当与否,不能自己随便制定另外一套制度,也不能随便另造一种文字。现在天下车的两轮宽度统一了,书写的文字也统一了,行为的伦理规范也统一了。就算处在天子那样的位置上,如果自身德行没达到那种标准,也不敢再制定一套礼乐制度。就算他的德行达到了,但没有处在天子那种位置,也是不敢另制定一套礼乐制度的。孔子说:“我想讲述夏朝的礼制,但继承夏朝的杞国文献资料根本不够考证那原本的礼仪。我想说殷礼,继承殷朝的宋国也有存留。我学周礼,现在就用这个,我遵从周礼。”

三重章

【旨要】

本章论述君主统治天下,应掌握“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三件大事,修身律己、教育人民,以传美名于天下。全章可分三层:首层论述统治天下之道,即言统治天下之君子应做好“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这三件大事,并要以修身为本,修道凝德,做人民的表率;第二层讲君王若修中庸之道,一言一行均为天下人的表率,那么就会被天下人所景仰;第三层引用《诗经·周颂·振鹭》的诗句,再申君子若行中庸之道,为人民榜样,就能传美誉于天下。【原典】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上焉者,虽善无征,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译文】

称王天下需要做好三件大事(即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三事),真做好了那么他的过失会减少很多。礼制往上推溯的话,夏朝和商朝两代的都很不错,可惜历史太古,留下的证据不足以恢复它们的原有面目,所以百姓不愿相信也不愿听从;向下推有孔子,虽然他的德位足以称为圣人,可是由于他没做过天子,百姓不能尊敬他,没有尊敬之心也就不会听从了。所以在上位的君子,以自身的德行为根本,再获得黎民百姓的信任,考察夏、商、周三朝的礼制而没有错误,建立在天地间而没有悖乱,卜问鬼神而没有疑问的地方,就算百世以后有圣人再出现也不认为他迷惑人。卜问鬼神是为了证明不再有疑惑,这是了解天意;百世以后等待圣人出现也不感到迷惑,这是了解人意。所以君子的一举一动都足以作天下的准则,行为足以作为天下人的法度,说的话足以作为天下人的准则,隔得很远让人有敬仰之心,在身边也永远看不疲厌。《诗经·周颂·振鹭》说:“诸侯在邦无人憎,在朝也不遭人恨。早起晚睡政事勤,众人称赞美名存。”君子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没有不会很早就有美誉传遍天下的。

祖述章

【旨要】

上章只赞誉君子之成功,本章则直指孔子并盛赞其圣业。孔子之道根据尧、舜之说,取法于文、武二王。对上,它效法于自然之运行;对下,它依照水土之变化。其至大、至备,堪配天地而育万物。这实际上是将前半部所言无穷之理、中庸之道,尽收于孔子一人之身。并言孔子融天地之道于一身,进而以天地之大比喻孔子之大。【原典】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译文】

孔子以尧舜作为自己一生仿效的偶像和著述的源泉,同时以周文王和周武王的礼制作为无上的纲宗,上取法天时的四季流转,下效法水土的敦厚德行。他的德行有如天地没有什么不能承载,没有什么不能覆盖的。又好像四季有规律地运行,也好像太阳和月亮交替轮转,使万物生长而不相互妨害,使各种法则同时并行却没有一点悖乱。小的德行有如川流无休无息,大的德行有如敦化无形无象,这就是他和天地一样伟大的地方啊。

至圣章

【旨要】

本章阐明至圣之德,唯天可配。全章共分三层申述:首层论述天下至圣之人,具备仁、义、礼、智四德及其四德的作用;第二层申述圣人之德如天之高,如水之深。其胸怀广大,无所不包;其智慧渊博,深不可测,人民对其无不心悦诚服;第三层总结全章,极言圣人之德无所不至,无处不在,可以与天地相匹配。【原典】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悦。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译文】

只有天下至圣,他的聪明智慧有俯视万象的气概,宽宏大量、温和柔顺足以容下一切;奋发刚毅足以决断一切,威仪庄正足以获得别人的尊敬,文理清晰、观察缜密足以明断是非。他的德行有如溥博和渊泉,时时流露出来;好像上天一样宽阔,又好像渊泉一样深厚无穷,百姓看到没有不尊敬他的,说的话百姓没有不听从的,每一举动百姓没有不喜悦的。因此声名很早就流传遍了整个中国,传播到了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舟车所到的地方,人力所通的地方,天所覆盖的地方,地所承载的地方,日月照耀的地方,霜露浸润的地方,但凡有血气的人,没有不尊敬他亲近他的,所以说他的德行配得上天的伟大。

经纶章

【旨要】

本章论述至诚之道的本质及功能,讲至诚之道乃治国之大经、立身之大本、化育之大理,只有圣人能有此天赋之大德。【原典】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依?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译文】

只有天下的至诚之人,才能够规划天下的大经,树立天下的大本,知晓天地的化育,他还需要什么依靠呢?他的仁慈是那样的诚挚!他的心志有如深渊那样深不可测,也有如上天一样广阔!假如不是真正聪明智慧、通达上天的德行的圣人,那还有谁能够掌握这中庸之道呢?

尚章

【旨要】

本章是中庸篇的最后一章,也是其结论章。《中庸》开篇讲致中和是中庸之道,接着论述修行中庸之道需从忠恕入手,而忠恕之本就是诚,而本章揭示出做到至诚的几个要点。全章共分六节论述:首节即第一段,讲君子求德,只为提高自身修养,须知求德之法就是从自身做起,从小处做起;第二节即第二段,引《诗经》诗句并反其意而用之,比喻君子能戒惧慎独,无愧于心,这是常人不可及的地方;第三节即第三段,继续申述君子戒慎恐惧,常存恭敬之心;第四节即第四段,主要论证君子以自己的言行为榜样,在无言的教化中,使人民改恶成善;第五节即第五段,论述君主以德行为诸侯的典范,做到了无为而治;最后一节即最后两段,讲教化百姓当以德为本,而圣人之德无声无臭,能使百姓自我教化,这种德至高至极,可比天地。【原典】《诗》曰:“衣锦尚。”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钺。《诗》曰:“不显惟德,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诗》曰:“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化民,末也。”《诗》曰:“德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译文】只有天下的至诚之人,才能够规划天下的大经,树立天下的大本,知晓天地的化育,他还需要什么依靠呢?他的仁慈是那样的诚挚!他的心志有如深渊那样深不可测,也有如上天一样广阔!《诗经·卫风·硕人》说:“里面穿着锦衣,外面披着粗麻衣。”这是讨厌绸衣色彩太鲜艳所以再罩一件外衣啊。所以君子之道开始好像有点暗淡但日久就会彰显,小人之道开始光鲜日久逐渐消退。君子之道虽淡但永远也看不厌烦,虽然简朴但是自有文采,外表温和内里自有文采。知道要到达远方需从近处走起,知道幽微的地方可以彰显出来,那就找到入德的门路了。君子之道虽淡但永远也看不厌烦,虽然简朴但是自有文采,外表温和内里自有文采。《诗经·小雅·正月》说:“鱼类潜伏到深水中,仍然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所以君子要深刻地反省自己,是为了不致有愧疚,力图做到无愧于心。君子之所以很难有人赶上他,大概就是因为他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比平时更严格地要求自己吧。《诗经·大雅·抑》说:“你在自己的室内,也不应在阴暗的角落起不好的念头。”所以君子没行动时仍然表现出恭敬的态度,没说话时仍然表现出信任的神态。《诗经·商颂·烈祖》说:“君子默默地向神明做祷告,现在不会再有争执。”所以君子不必赏赐而百姓自然受到鼓励,不必怒形于色自然让百姓感到比看刑戮更恐惧。《诗经·周颂·烈文》说:“充分显扬仁德,诸侯自然会效法你。”所以君子有真切恭敬的态度,自然使天下太平。《诗经·大雅·皇矣》说:“我怀念周文王的美德,他从不用声色来吓唬人。”孔子评价这句诗说:“用高声厉色去感化百姓,这样做根本就没把握好根本。”《诗经·大雅·烝民》说:“德行弥漫广大有若满天飘飞的毛絮。”把德行比作毛絮还是有迹象可循的,《诗经·大雅·文王》说:“上天载育万物没有痕迹,既听不到声音也闻不到气味。”这句诗表述上天的德行,真是对极了!论语

学而篇第一

第1章

【本经】

子[1]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2],不亦君子乎?”【注释】

[1]子:古代中国对有学问、有德行的男子的尊称,也可泛指男子。整本《论语》出现的“子曰”里的“子”,专用来尊称孔子。[2]愠:怨恨,恼怒。【译文】

孔子说:“学习并且时时温习,不也让人高兴吗?有知音从远方来,不也让人内心喜悦吗?别人不理解我,我也不生气,能做到这样不就是谦谦君子吗?”

第2章

【本经】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译文】

孔子的弟子有若说:“假如一个人奉行孝悌之道,还会存心冒犯尊长,这样的人一定很少啊;不冒犯尊长,而又喜欢作乱的人,是从来没有过的。君子一定要在根本上下工夫,根本确定了,道也随之而生。孝悌这两样,应该是仁道的根本吧?”

第3章

【本经】

子曰:“巧言令色[1],鲜矣仁。”【注释】

[1]巧言令色:宋朱熹注:“好其言,善其色,致饰于外,务以悦人。”此处指伪装出的和颜悦色。【译文】

孔子说:“以巧妙言语迷惑人,以和颜悦色巴结人,这样的人是很少有的。”孔子说:“有知音从远方来,不也让人内心喜悦吗?”

第4章

【本经】

曾子[1]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注释】

[1]曾子:名参,字子舆,被尊称为曾子。著有《大学》、《孝经》等儒家经典,后世儒家尊他为“宗圣”。【译文】

孔子门下的弟子曾子说:“我每天时刻反省自己行为,譬如为别人做事尽心了吗?与朋友交往有不诚实的地方吗?师长传授的学问时时温习了吗?”

第5章

【本经】

子曰:“道千乘之国[1],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注释】

[1]千乘之国:乘,辆,为古代军队的基本单位。一乘为一辆四匹马拉的兵车,车上有甲士3人,车下有步卒72人和后勤人员25人,共100人。千乘之国,指能装备1000辆战车的国家,相当于一个诸侯国。【译文】

孔子说:“治理有千辆战车的诸侯国,一定要兢兢业业对待政事,颁布政令要守信用,使用财物要节俭,任用人才时要珍惜,役使百姓时要遵循农时。”

第6章

【本经】

子曰:“弟子[1]入[2]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3]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注释】

[1]弟子:指年纪较小、为人弟和人子的人,也指学生。这里指学生。[2]入:古时父子住处不在同一居所。“入”指到父亲居所。《礼记·内则》上指明:“由命以上,父子皆异宫。”[3]泛:使心量扩大。【译文】

孔子说:“弟子在家里要孝敬父母,在外要敬爱兄长,处理事情必须谨慎和诚实,对所有的人都要有仁爱之心,时时亲近有仁德的人。做到这些再有多余的精力,就学习文化典籍。”

第7章

【本经】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译文】

孔子的弟子子夏说:“用重贤德来代替重女色;服侍父母尽心竭力;服侍君王,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和朋友相交,说出的话一定要守信用。能做到这样,即使这样的人没有老师教过,但我认定他已经学好了。”

第8章

【本经】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译文】

孔子说:“君子假如不自重,就会让人看不起;勤于学习,思想就不会固陋。行事要秉以忠信。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虚心向学,向贤者看齐)。犯了错,就不要怕改正。”

第9章

【本经】

曾子曰:“慎终[1]追远[2],民德归厚矣。”【注释】

[1]慎终:人死为终,这里指每个儿女都要面对父母的去世。旧注为:慎终者,丧尽其哀。[2]追远:远,祖先。旧注为:追远者,祭尽其敬。【译文】

曾子说:“小心谨慎地处理父母的生死大事,按时按仪节祭祀远祖,民风民德自然归于淳厚。”

第10章

【本经】

子禽[1]问于子贡[2]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注释】

[1]子禽:姓陈名亢,字子禽。据郑玄所注的《论语》,子禽是孔子的学生,但查《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却未载此人,所以有人说子禽不是孔子的学生。[2]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卫国人,孔子门下弟子,小孔子31岁。子贡有大辩才,被孔子视为宰相之才。《史记》中记载子贡在卫国经商,家资千金,是当时著名的商业家。【译文】

子禽问子贡:“(孔子)他老人家每到达一个国家,都会知道那个国家的政事,是他主动打听来的呢,还是别人自动告诉他的呢?”子贡回答:“他老人家是靠温和、良善、恭庄、节制、谦逊这五种品德得到的。他老人家这种方法,可能和一般人求得的方法不相同吧?”

第11章

【本经】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译文】

孔子说:“父亲在世时,应该察看他的志向;父亲去世了,应该察看他的行为;多年不改变其父的道,可以说得上孝顺了。”

第12章

【本经】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译文】

有若说:“礼仪最大的作用在于和谐。列祖列宗治理国家最伟大之处也在和谐,事无大小都向着这一点。但是本有行不通的地方,为求和谐而和谐,不用礼来加以节制,也是不可行的。”

第13章

【本经】

有子曰:“信近[1]于义[2],言可复[3]也;恭近于礼,远[4]耻辱也;因[5]不失其亲,亦可宗[6]也。”有若说:“礼仪最大的作用在于和谐。列祖列宗治理国家最伟大之处也在和谐,事无大小都向着这一点。但是本有行不通的地方,为求和谐而和谐,不用礼来加以节制,也是不可行的。”【注释】

[1]近:相近,符合。[2]义:道义,也指侠义。旧注:义者宜也。[3]复:践行,做到。宋儒朱熹《集注》说:复,践言也。[4]远:避免,使之远离,形容词作动词,使动用法。[5]因:凭借。有的版本作“姻”,姻缘之意。[6]宗:依靠。【译文】

孔子的大弟子有若说:“接受信约先求符合道义,这样说的话才可以做到;恭敬别人先求符合礼的本质,免得招来无谓的耻辱;寻找可依靠的人,先求值得依靠的地方,也就有了依靠。”

第14章

【本经】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译文】

孔子说:“君子饮食不求饱足,居所不求安逸,做事要敏捷,不乱说话,亲近儒家经典或贤人来修正自己的行为,可以称得上好学了。”

第15章

【本经】

子贡曰:“贫而无谄[1],富而无骄,何如[2]?”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3],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4]’,其斯之谓与?”子曰:“赐[5]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注释】

[1]谄:巴结,奉承。[2]何如:怎么样。[3]贫而乐:有的版本作“贫而乐道”。[4]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诗经·卫风·淇澳》里的句子。有两种解释:一种认为是对骨、象牙、玉、石四种不同材料的加工;另一种则认为象牙和骨的加工过程中,切之后还须磋。玉石的加工过程中,琢了还须磨,则为精益求精之意。后一种似更为恰当。[5]赐:子贡名。古汉语规律,长辈对晚辈都称名。【译文】

子贡问孔子:“贫困的时候,不去巴结权势。富有的时候也不会看不起别人,做到这一步怎么样?”孔子回答:“不错。但不如贫穷时安贫乐道,富有时谦虚好礼。”子贡又问:“《诗经》上说,‘好像雕刻骨器,又像雕刻象牙;好像在琢玉,又像在刻石’,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孔子回答:“子贡啊,现在可以和你探讨《诗经》了。刚刚提示你一个道理,你立刻可以推演出别的道理来。”

第16章

【本经】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译文】

孔子说:“不必担心别人不了解我,而担心自己不了解别人。”

为政篇第二

第1章

【本经】

子曰:“为政以德[1],譬如北辰[2],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注释】

[1]为政以德:以,凭借。也就是说用自身道德影响感化,以人治人。[2]北辰:北斗星。【译文】

孔子说:“治理国家要靠道德感化,就如同北斗星,处在其该处的位置自然就有众多星星来围绕。”第2章【本经】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译文】

孔子说:“《诗经》三百篇,概括成一句话,就是‘思想纯正’。”第3章【本经】

子曰:“道[1]之以政,齐[2]之以刑,民免[3]而无耻[4]。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5]。”【注释】

[1]道:治理,引导。[2]齐:约束。[3]免:避免。[4]耻:羞耻之心。[5]格:自律。另一种解释为向善之心。【译文】

孔子说:“用法令加以整治,用刑罚来加以约束,百姓会为求免于刑罚而服从,但没有羞耻之心。用仁政来引导,以礼乐来约束,那么百姓就会产生羞耻心进而能够自律。”第4章【本经】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1],四十而不惑[2],五十而知天命[3],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4]心所欲不逾矩。”【注释】

[1]立:坚定的处事立场。[2]不惑:不为世间万象所迷惑。[3]天命:自然界的一种必然规律。[4]从:遵从。【译文】

孔子说:“我十五岁有志于学问,三十岁时能坚定自立,四十岁能够不被各种世间现象迷惑,五十懂得天命,六十对于人世间的各种话都能融会贯通,不再感到心有违逆,七十岁放任心之所欲,也不会有违反规矩顺逆之处了。”第5章【本经】

孟懿子[1]问孝,子曰:“无违[2]。”樊迟[3]御[4],子告之曰:“孟孙[5]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注释】

[1]孟懿子:姓仲孙,名何忌,鲁国大夫,谥“懿”。其父在临终前嘱咐其向孔子学礼。[2]无违:别违背。[3]樊迟:姓樊,名须,字子迟。孔子的弟子,小孔子46岁。[4]御:驾驶车马。[5]孟孙:即孟懿子。【译文】

孟懿子是鲁国大夫,他向孔子请教孝道。孔子说:“别违逆。”樊迟为孔子赶马车,孔子告诉他说:“孟孙在我这里请教孝道,我答复说,‘别违逆。’”樊迟说:“这是什么意思呢?”孔子说:“在父母生前,依礼的规则服侍他们;在他们去世后,依礼的规则埋葬他们,并且每年以礼进行祭祀。”第6章【本经】

孟武伯[1]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2]。”【注释】

[1]孟武伯:名彘,谥“武”,孟懿子的儿子。[2]父母唯其疾之忧:其,指儿女。疾,病。【译文】

孟武伯是孟懿子的儿子,他向孔子请教孝道。孔子说:“对父母能付出当自己孩子生病时的那种关爱,只有到了这种程度,才是真正的孝道。”第7章【本经】

子游[1]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注释】

[1]子游:姓言,名偃,字子游,小孔子45岁。【译文】

子游是孔子的弟子,他向孔子请教孝道。孔子说:“现在所谓的孝,仅止于能养活父母、让父母吃饱而已。但是养狗养马也要让它们吃饱;如果只给饭吃而不能真正孝敬父母,那跟养狗养马又有什么区别?”第8章【本经】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1]。有事,弟子服其劳[2];有酒食,先生[3]馔[4],曾是以为孝乎?”【注释】

[1]色难:色,脸色,态度。难,不易。[2]服其劳:服,担负,服侍。[3]先生:父母或长辈。[4]馔:饮食,吃喝。【译文】

孔子的弟子子夏向孔子请教孝道。孔子说:“在父母面前一直有发自内心的恭敬的态度很不容易。所有的事情,做儿女的服其劳;有好酒好吃的,让长者吃喝,这样就能算是孝吗?”第9章【本经】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译文】

孔子说:“我和颜回探讨学问,颜回整天都不发表不同见解,似乎有点愚钝。但等他回去我察看他的私人言行,发现他还能进一步发挥我的观点,可见颜回并不笨。”第10章【本经】

子曰:“视其所以[1],观其所由[2],察其所安[3],人焉廋[4]哉?人焉廋哉?”【注释】

[1]所以:做事的动机和居心。[2]所由:做事情的方法、途径。[3]所安:做什么事最心安理得。这里指做事的情趣和意态。[4]廋:隐瞒。【译文】

孔子说:“观察一个人,要看他做事的动机和居心,察看他做事的路径、方法,观察他做事情时的情趣和意态。那么,这个人还能隐瞒到哪里去呢?这个人还能隐瞒到哪里去呢?”第11章【本经】

子曰:“温故而知新[1],可以为师矣。”【注释】

[1]温故而知新:故,过去,指过去的历史、学问。新,现在的东西、未知的东西。【译文】

孔子说:“温习故知而能悟了新知,能做到这一点就可以为人之师。”第12章【本经】

子曰:“君子不器。”【译文】

孔子说:“君子不能像定型的器皿一样只有一种用途。”第13章【本经】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译文】

子贡问君子之道。孔子说:“把你要说的先去做到,事情做好了再说。”第14章【本经】

子曰:“君子周[1]而不比[2],小人[3]比而不周。”【注释】

[1]周:周全。也有译为合群。[2]比:偏私。[3]小人:才、德、学不完全之人。【译文】

孔子说:“君子周全而不偏私,小人偏私而不周全。”第15章【本经】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1],思而不学则殆[2]。”【注释】

[1]罔:迷惘。另一说为诬枉,即对学的东西理解不深切而错解。[2]殆:危险、有害。另一说指精神疲怠。【译文】

孔子说:“只学习而不思考就会罔然无知,只思考而不学习则会变得有害。”第16章【本经】

子曰:“攻[1]乎异端[2],斯[3]害也已[4]。”【注释】

[1]攻:批评。另一说意为治学、攻读。[2]异端:走极端,不走中道。[3]斯:代词,那。[4]也已:语气助词。【译文】

孔子说:“专就极端的方向下功夫,那就有害了。”

第17章

【本经】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译文】

孔子说:“仲由!我来教你求知的态度吧!知道的就说知道,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这种求知的态度是明智的。”

第18章

【本经】

子张[1]学干禄[2],子曰:“多闻阙[3]疑[4],慎言其余,则寡尤[5];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注释】

[1]子张:姓颛孙名师,字子张,孔子的学生,小孔子48岁。[2]干禄:干,求。禄,古代官吏的俸禄。干禄,求取官职。[3]阙:缺。这里意思是暂时放置一旁。[4]疑:不懂的学问和知识。[5]寡尤:寡,少。尤,过错。【译文】

子张向孔子请教如何做官拿到俸禄,孔子说:“要多听,不懂的地方要保留,其余的部分说话也要小心谨慎,这样就可以少犯错误;要多看,不懂的地方要保留;其余知道的部分小心谨慎行动,这样可以少后悔。说话过错少了,行动后悔少了,官位和俸禄就在这里面。”

第19章

【本经】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1],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注释】

[1]举直错诸枉:举,选拔。直,正直的人。错,通措,放置。枉,不正直的人。【译文】

鲁哀公问孔子说:“什么样的行为能使百姓信服?”孔子回答说:“把正直的圣贤提拔上来,放置在邪妄的人上面,百姓自然服从你;相反,如果把邪妄的人提拔上来放置在正直的圣贤上面,百姓就不会信服你。”

第20章

【本经】

季康子[1]问:“使民敬、忠以劝[2],如之何?”子曰:“临[3]之以庄,则敬;孝慈[4],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注释】

[1]季康子:姓季孙,名肥,谥“康”,鲁哀公时的权臣。[2]劝:劝导,努力。[3]临:对待。[4]孝慈:当政者以身作则,自己先做到孝慈。【译文】

季康子问孔子:“假如想让百姓对我尊敬、忠诚和规劝,怎样才能做到呢?”孔子答道:“尊敬他们,百姓就会对你尊重;你能够孝敬父母、慈爱晚辈,百姓就会对你忠诚;提拔贤能教育弱者,百姓就会加倍上进了。”

第21章

【本经】

或谓孔子曰:“子奚[1]不为政?”子曰:“《书》[2]云:‘孝乎唯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3],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注释】

[1]奚:为什么。[2]《书》:《尚书》。[3]施于有政:对社会风气产生影响。政,社会风气。【译文】

有人对孔子说:“先生为什么不从政呢?”孔子说:“《尚书》上说:‘孝顺,只要孝顺父母,兄弟间相互友爱。’由此对社会风气产生一种影响,这也算是一种从政的形式啊,难道只有做官才算从政吗?”

第22章

【本经】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1],小车无[2],其何以行之哉?”【注释】

[1]大车无:木制,外裹铁皮,竖穿于辕与衡之两孔中,使辕与衡可以灵活转动,不滞固。[2]小车无:轻车唯于车前中央有一辕,辕头弯曲向上,与横木凿孔相对,贯其中。【译文】

孔子说:“一个人如果没有信用,真不知道他该怎么办。正如车上的辕木与横木间,若没有了个灵活的接榫,无论大车小车,试问如何行进呀?”

第23章

【本经】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译文】

子张问:“夫子是否能知道十代以后的礼仪制度?”孔子说:“殷礼是从夏礼因袭来的,其间的增加或减少是可以知道的;周礼是从殷礼因袭过来的,其间的增加或减少也可以知道。之后继承周礼的朝代,即使经过百代,也可以知道。”

第24章

【本经】

子曰:“非其鬼[1]而祭之,谄[2]也。见义[3]不为,无勇也。”【注释】

[1]鬼:鬼神。另有解释为祖先。[2]谄:谄谀。[3]义:正当的事。【译文】

孔子说:“不该祭祀的鬼神却去祭祀,是因为有阿谀的心理存在;知道是正义的事却不做,是因为心里没有勇气。”

八佾篇第三

第1章

【本经】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译文】

谈到季氏,孔子说:“季氏在自己的庭庙里排演天子才可用的八佾舞,这样的事也忍心做,那么还有什么事不能忍心做的呢?”第2章【本经】

三家[1]者以《雍》[2]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3]’,奚取于三家之堂[4]?”【注释】

[1]家:孟孙氏、叔孙氏、季孙氏,鲁国当朝的三家。均为鲁恒公后代,故又称“三恒”。[2]《雍》:取自《诗经·周颂》。古代只有天子祭宗庙完毕才可以唱这首诗。[3]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出自《雍》。相,帮助。维,助词,无实义。辟公,诸侯。穆穆:庄严的样子。[4]堂:古代专用于祭祖的地方。【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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