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宾探案系列10:存亡时刻?神探维克多(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22 21:28:05

点击下载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Leblanc.M.)

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亚森?罗宾探案系列10:存亡时刻?神探维克多

亚森?罗宾探案系列10:存亡时刻?神探维克多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亚森•罗宾探案系列10:存亡时刻•神探维克多作者:莫里斯·勒布朗(Leblanc.M.)排版:Clementine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出版时间:2011-01-01ISBN:9787547700600本书由北京禹田翰风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言亚森·罗宾,谜一样的人——摘自福尔摩斯未发表的私人日记

退休以后,我隐居在英格兰南部的小镇。这里紧邻一望无垠的草原,美丽的肖克霍姆河从旁流过。数不清的牛羊常常在夕阳的陪伴下,安逸地返回畜栏。在民风如此淳朴的乡村,我继续从事养蜂事业,并写了《养蜂使用手册》的第二辑。

华生认为,它极其枯燥乏味。当他上周末从伦敦坐火车来看望我,发现书桌上仍摆着那本书时,又发了一顿牢骚。动身回伦敦前,华生给我留下了几本书。这几天在养蜂之余,我仔细地翻了一遍。

是关于法国人亚森·罗宾的故事。确切地说,是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写的亚森·罗宾的冒险故事,就像华生写我的侦探故事一样。他和亚森·罗宾是好朋友,如同我和华生一样。

毋庸置疑,莫里斯的写作才华出众,故事篇篇都很精彩。在他的笔下,亚森·罗宾英俊潇洒,温柔多情,勇敢无畏,忠诚爱国。他还把我和罗宾几次交锋的经过详细地做了叙述。不过在这些故事里,我成了彻底的失败者,一个只起陪衬作用的小丑,比如《亚森·罗宾智斗福尔摩斯》《八一三谜案》《碧眼少女》 《空心岩柱》等。那怎么会是我夏洛克·福尔摩斯呢?如果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把莫里斯带到绞刑架前,让他当众赔礼道歉!

平心而论,亚森·罗宾是我遇到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对手。他狡黠,但不阴险歹毒;自负,但不自欺欺人;勇敢刚毅,但不蛮干盲目;温柔多情,甚至为了敌人也会选择牺牲;行窃,对象都是为富不仁的富翁;行善,为了贫苦的人会奉献出自己的最后一枚硬币——他是怪盗,更是侠盗。

尽管交锋多次,但时至今日,任凭我如何回忆,也无法将罗宾的真实面貌浮现在眼前。他是一个谜,他那高超的化装术,令我赞叹不已。他一会儿是英俊的年轻人,一会儿是颤巍巍的老年人;一会儿是西班牙的贵族,一会儿是俄国的王子;一会儿是巴黎警局的局长,破获了多起案子,在下属心中威信十足,在上司眼中办案得力;一会儿是盗窃团伙的头目,指挥手下在各地搜罗艺术品和财富……

我曾拜托法国警局和政界帮助调查亚森·罗宾的真实身份,但一切都是徒劳,有用消息寥寥无几。也许罗宾与法国警局和政界制定了秘密的协议:他会为国家出力,协助警局破获疑难案件,但他们不能对他的过去和未来进行干涉。所以,法国警局和政界不便向我透露罗宾的资料。

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世界各地的报纸上不时会有他的报道。我想,或许罗宾现在就在英格兰,说不定就在这个小镇上,那个受人尊敬的磨坊主也许就是他!我想着想着就冒出了一个奇妙的主意:在我的栅栏前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A.L.,你的老朋友、老对手S.H.”。说不定哪天罗宾会推开木门,像一位英国绅士一样礼貌地说:“嗨,夏洛克,让我们干一杯吧!不是酒,是你酿的蜂蜜!”存亡时刻一、两起命案

上午10点,两位居住在施波蒂尼路高级公寓里的居民,发现停在一楼的电梯里俯卧着一个人,地上满是血迹。他俩飞快地叫来了管理员。三人将尸体翻转过来,不由得同时惊叫起来:居然是五楼的奥伏迪议员!

奥基斯·奥伏迪议员现年四十来岁,是新近成立的人民阵线党的领袖,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政坛新星。他的死把内阁总理都惊动了。一小时后,总理阿道夫·诺尚波尔、警务司长特诺·温莎和大名鼎鼎的刑警队长诺纳鲁曼举行了紧急会议。

诺纳鲁曼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探长,一位大名鼎鼎的刑侦专家,破获的大案不计其数。不过,如果公众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一定会惊讶得半个月都合不上嘴——他是怪盗亚森·罗宾乔装改扮的。

诺纳鲁曼已经对现场进行了初步检查,并在公寓楼门口设置了警戒,以防新闻记者闻风而至。他还叮嘱现场目击证人,让他们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总理诺尚波尔严肃地告诉诺纳鲁曼,奥伏迪是位重要的政坛人物,倘若现在的内阁倒台,他极可能出任下届总理。所以,如果不能尽快破案,就会有人指责他的死是现任政府为消灭反对势力而采取的政治谋杀,那么很多政府官员将面临被迫辞职的窘境。警务司长特诺·温莎保证,如果出现那种情况,第一个辞职的一定是诺纳鲁曼。这让诺纳鲁曼感到了巨大压力。总理责成他尽快破案,还要严密防范那帮记者,千万不要弄出任何丑闻来。

一刻钟之后,诺纳鲁曼带着忠诚的助手戈罗返回公寓。这时一位警官上前报告说,被害人是被凶手从身后一枪击毙的,此外他的钱包不见了。

诺纳鲁曼思索片刻,转身审视这里的环境。

大厅左边是一处螺旋式石梯,大厅最里面是管理员的办公室,其旁边就是电梯。远处还有一扇玻璃门,可与院子相通,几乎与管理员的办公室相对。

从位置来看,不论从楼梯还是管理员的办公室,甚至从院中,都能看到电梯,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看见案件发生,甚至连枪声都没人听见。

警官继续汇报,管理员的老婆上街了,管理员刚才在院中修自行车,后来就去和邻居聊天了,并没听见枪声。一位住在五楼的居民谈到,9点半他还使用过电梯,所以案发时间应该是9点半到10点之间。发现尸体的两位居民正在自己房内等候问讯。

诺纳鲁曼示意戈罗去向那两位居民了解情况。

警官和诺纳鲁曼缓步来到电梯门前。警官怀疑本案有可能是谋财害命,但也可能是凶手为遮掩真实目的,故意拿走了死者的钱包。诺纳鲁曼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注视着死者,慨叹他正要走上事业辉煌顶峰的时候却这样死掉了。“奥伏迪夫人是否已获悉此事?”“还不清楚。奥伏迪夫人今天很早就出门了,她每星期要到拉夫尔马场去骑三次马。”警官回答。“那么,是否有人见到奥伏迪议员外出?”“和平时一样,他不到9点就出门了。他的办公室在特诺坦丹路,离这里很近,一般他不会在中午之前回来。”“那今天他为什么这么早回来呢?”诺纳鲁曼自言自语道。

诺纳鲁曼告诉警官可以搬走尸体了。他现在要去见死者的妻子。

路上,诺纳鲁曼的头脑在飞快转动:奥伏迪的地位和能力都不可轻视,不过从目前的态势看,他还没有威胁到现有的政治格局,政治谋杀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会是一般谋杀吗?

诺纳鲁曼来到拉夫尔马场,很快就找到了奥伏迪夫人——她的照片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上。此刻,她正和一个留有短须的男人交谈。这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不过像所有名门闺秀一样,她对陌生人极为冷漠。当得知来人是刑警队长时,她就打发走男伴,希望队长能尽量长话短说。“这事与您的丈夫相关……”

奥伏迪夫人一下着急起来:“他出了什么事?”“夫人,您可要勇敢一点……您丈夫刚刚……被人谋杀了。”“这怎么会……”

话没说完,奥伏迪夫人已经昏了过去。诺纳鲁曼赶紧扶住她,将她搀进汽车,然后直奔施波蒂尼路。

路上,夫人告诉诺纳鲁曼,她并不清楚上午10点丈夫回来的原因,她认为丈夫在议会中树敌过多,一直招人仇视。关于这一点,议员的秘书艾蒂·雷若知道一些情况。

来到公寓时,奥伏迪议员的尸体已经被挪走,管理员正在冲洗案发现场。诺纳鲁曼告诉奥伏迪夫人,明天他会再来询问一些情况。

诺纳鲁曼和戈罗来到特诺坦丹路,刚好看到一位黑衣女子在锁议员办公室的门。“打扰一下,您是雷若太太吗?”

黑衣女子转过身,纠正他说:“我是雷若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我们是警察局的,很抱歉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

三人走进办公室。

雷若小姐大概有四十来岁,满脸星星点点的色斑,显得又老又丑。当说起奥伏迪议员被人杀害时,她惊恐得尖声哭泣起来。她告诉诺纳鲁曼,议员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他确实有很多政敌。当谈到议员是否收到过恐吓信时,雷若小姐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议员就收到了一封注明由他亲启的信件。他看过信后把它放进了自己的钱包,然后告诉雷若,他有事要出去一趟,最晚11点回来。平时奥伏迪议员工作时,从来没有发生过突然外出的情况。

诺纳鲁曼认为这个线索很重要。“来信的信封呢?”“肯定是在废纸篓里!似乎是个黄色信封。”

戈罗很快找到了那个信封,递给诺纳鲁曼。只见上面写着寄信人的地址:

巴黎第16区,莱姆雅尔路,48号B

马休·葛萨特侦探事务所

诺纳鲁曼大吃一惊,他与戈罗默默对视着,他们都知道马休·葛萨特的名字。

马休·葛萨特曾供职于警务办公室,为人耿直,精明强干,颇受上司和同事的喜爱。两年前,他辞职干起了私家侦探这一行,主顾多是一些上层人物。

诺纳鲁曼和戈罗直奔葛萨特侦探事务所。

这是一幢富丽堂皇的建筑物,略成半圆弧形的大门上有一块铜牌,上面铭刻着:

马休·葛萨特,私家侦探,敬请预约。

戈罗按响门铃。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诺纳鲁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马上用万能钥匙开门进屋。

葛萨特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也不动,已经没有了呼吸。

戈罗把他的上半身扶起,发现他的心脏处流出的鲜血已经将他的西服染湿了。“与奥伏迪议员的情况完全相同……只是,他是被人从前面枪杀的。”二、葛萨特的调查报告“葛萨特打算与某人——也许就是犯罪嫌疑人——谈一些相关的事情,他当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座位上,突然,来人向他开枪射击。究竟是谁杀害了他?”

诺纳鲁曼眼睁睁看着从前的好友长眠不醒,内心充满了愤怒。

戈罗对现场进行检查,发现葛萨特的私人物品并没有丢失。这引起了诺纳鲁曼的思考。葛萨特与奥伏迪的案子肯定是有联系的,作案手法也基本一致,不同之处是奥伏迪的钱包被拿走了,而葛萨特的物品却丝毫未动。这样看来,关键就是钱包里的那封信了。凶犯一定知道奥伏迪收到了葛萨特的信,信的内容必然威胁到了他。所以此案既非谋财,也不可能是政治谋杀。

诺纳鲁曼让戈罗检查一下葛萨特的文件柜,结果发现标有文件待办的那个抽屉里空无一物。这倒是符合诺纳鲁曼的推断。但问题是,如果凶犯只是为了那封信,他完全可以在信还没有寄出去之前行凶,这样就没有必要再杀死奥伏迪议员了。关于这一点,戈罗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诺纳鲁曼让戈罗打电话将此案通知局里,他自己则去把这个消息带给葛萨特太太。

无疑,这又是一个悲痛的场面,葛萨特太太伤心欲绝。诺纳鲁曼请她相信他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他请葛萨特太太谈一谈关于葛萨特事务所的主顾方面的情况。关于这一点,葛萨特太太知之甚少,因为葛萨特是个谨慎寡言的人,她只知道那都是一些上层人物。不过,为稳妥起见,葛萨特每次处理完相关案件都会将资料复印存档,而那些复印件就存放在家中的衣橱里。

诺纳鲁曼激动得一跃而起,打开衣橱,拿出文件。

一共有六份文件,每份都用纸袋装好,上面写着雇主的姓名:

北伦伯爵

奥基斯·奥伏迪

……

诺纳鲁曼请求暂时借阅这些文件,葛萨特太太同意了。

将文件整理好后,诺纳鲁曼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戈罗已经在那里了。

据文件显示,奥伏迪议员怀疑他的妻子姬露德与别人秘密约会,因为他深爱着妻子,所以才请葛萨特调查此事。从调查结果来看,葛萨特还无法得出结论,不过奥伏迪太太确实有一位名叫奥利贝·博萨的男性朋友,他只有二十岁,是美术院校的一名学生。他俩经常一起出没于美术馆和饭店,而且奥利贝也是拉夫尔马场的会员。目前只能证实他俩来往密切,还无法证明其他事情,不过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文件中还有寄给议员的那封信的复印件:

奥伏迪先生:

前天您委托我调查的事情,还不能下定论,但我想要告知您一件隐情,28日下午我在办公室等候,恭请您光临或与我联系。

看来葛萨特认为这件事中有私情的可能性比较大。

28日是明天。但遇到这种事,做丈夫的哪里还能等待,自然是想越早见面越好。所以,奥伏迪很可能是想给葛萨特打电话要求马上登门拜访,但在办公室里容易被女秘书偷听,而家又离此不远,且家中无人,自然就回家去打电话了。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诺纳鲁曼认为有这样一种可能:奥利贝预谋已久要除掉奥伏迪,当他无意中看到正要回家的奥伏迪时,当即尾随跟踪,在奥伏迪进入电梯时射杀了他,为掩人耳目,还拿走了奥伏迪的钱包。之后,奥利贝发现了钱包里的信,不禁大吃一惊,当即赶往事务所,又杀死了葛萨特。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葛萨特为什么是在寄信后才被杀害的。

戈罗认为这种假设合情合理,把所有的问题都解释了。但诺纳鲁曼却说,这只是一种假设,还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持。很多假设看起来都比真相还要真实,但事实往往并不是那样。诺纳鲁曼要戈罗严守葛萨特那些复印存档文件的秘密。

因为对案件调查进展十分关注,内阁总理阿道夫·诺尚波尔又约见了警务司长和诺纳鲁曼。诺纳鲁曼现在仍没有一点确凿的证据,可是总理那焦急的神态让他又不能说案情还毫无进展。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实情和自己的假设简述了一遍,但对那些复印文件却绝口不提。

总理听到此案与政治无关,顿时松了口气。警务司长认为诺纳鲁曼的假设非常合理,他要求立刻逮捕奥利贝。总理也大为赞同。

诺纳鲁曼强调,目前这还仅是假设,缺少力证的支持,也有可能奥伏迪太太与奥利贝只是一般朋友。诺纳鲁曼要求给予自己足够时间来监视奥利贝的举动,如果他企图躲藏或外逃的话,再实施抓捕。此外,他还要去向奥伏迪太太做一些询问,来澄清一些疑点。

总理有些不快,但还是勉强说:“可以!但是,只给你四十八小时,多一分钟也不行!”

四十八小时实在太短促了,诺纳鲁曼必须抓紧行动。他立刻来到了施波蒂尼路的公寓。

奥伏迪太太身着一件黑色丧服,神情肃穆,流露出非常得体的悲痛,让人很难相信她会为一个毛头小伙子背叛丈夫。

她把诺纳鲁曼请到了沙发上。“您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诺纳鲁曼只好公事公办,他提到了奥利贝·博萨与她来往密切,而这很可能给公众以无限的遐想。

刹那间,奥伏迪太太变得面无血色,尽管她努力克制自己,但还是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依您这样讲,我与他一起散散步,就被断定是情人关系了?”

奥伏迪太太表示,她与奥利贝只是普通朋友,因为奥伏迪议员公事繁忙,所以她才找个朝气蓬勃的画家来陪她聊聊天,平添些人生乐趣,仅此而已。“那么,奥利贝爱您吗?”“他年幼无知,也许爱情与友情根本分不清!”“无论如何,从奥利贝的角度来看,您丈夫的存在无疑是一种威胁和障碍,这您得承认吧?”“无稽之谈!您对他知之甚少,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您要是疑心他是凶手,那就太天真了!”

诺纳鲁曼相信奥伏迪太太说的都是实情,看来她并未背叛丈夫。不过,这并不能证明奥利贝不是凶手。他告诉奥伏迪太太,奥伏迪议员已经怀疑了,还授权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对她进行跟踪调查。那个侦探给议员寄了一封信,含蓄地指出她与奥利贝的不正常关系,而那封信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奥伏迪太太惊呆了。当听到媒体可能对她大肆攻击,指责她是谋杀案的共犯时,她吓得马上恳求诺纳鲁曼帮忙。

诺纳鲁曼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奥利贝在她眼中是否清白。不幸的是,奥伏迪太太此刻也不敢保证了。

这天晚上,奥利贝在巴黎车站被捕,他正要乘车前往日内瓦。三、博萨夫人的悲哀

国会议员奥伏迪以及私家侦探马休·葛萨特的被杀案在巴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凶手据称是一个名叫奥利贝·博萨的青年,警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抓捕。

报纸对负责本案的刑警队长诺纳鲁曼大加赞扬,他们急于了解奥利贝的作案动机、警方的破案过程和掌握的关键证据。但这些都是诺纳鲁曼所不能给出的,他现在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对奥利贝的审讯毫无进展,他只是叫喊着:“我是无辜的,我要见我妈妈!”这简直不像个成年人,更别说是杀人凶手了。不过说实话,他确实长得相当英俊。千错万错就错在他居然在最不恰当的时刻乘车外出,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办公室内,诺纳鲁曼一脸愁苦地坐在那里。戈罗敲门走了进来。“头儿,他终于老实地开口讲话了!”“都说了些什么?”“他说奥伏迪太太和他是一般朋友。还有,昨天上午不上课,他去了书店,也没买什么书。没人能给他提供不在场的证明。至于去日内瓦,那是事先安排好的,因为那里要举办一个大型画展,全世界的知名杰作都将在那里展出,他当然不愿放过这个观摩学习的好机会。”

这是诺纳鲁曼意料之中的。此外,戈罗并没有在奥利贝家里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诺纳鲁曼告诉戈罗,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虽然奥利贝的确有嫌疑,但他绝不是凶手。诺纳鲁曼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把这个假设说出来,因为这个假设并没有真凭实据来支持。那天他只是想通过假设告诉总理本案与政治无关,谁想当晚奥利贝就乘车外出了,于是局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时,一位名叫艾伦·博萨的女士求见。

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气度高贵典雅,容貌异常秀丽。有这样的妈妈,怪不得奥利贝会生得英俊无比。

然而此刻,这位漂亮妈妈的眼睛里满是悲哀,浑身因惊恐而不停战栗。她请诺纳鲁曼释放自己的儿子,她认为他能轻而易举做到。她说,她的儿子是世界上心肠最好的孩子,胆子很小,根本不可能杀人。她早就跟丈夫分居了,独自一人将儿子带大,两人相依为命。她恳请诺纳鲁曼将儿子还给她。说着说着,她已泪流满面。

诺纳鲁曼试图安慰博萨夫人,希望她能耐心等待,警察正在进行调查,法官最终会做出公正的裁决。他还问她是否了解奥利贝对奥伏迪太太的爱恋。

博萨夫人当然知道,因为奥利贝什么事情都告诉她。她竭尽全力规劝儿子,但年轻人往往会在爱情中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此外,博萨夫人还认为奥伏迪太太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当然能够看清奥利贝在情感上是多么幼稚,她也不可能真心实意地爱他,可她却没有主动终止这段关系。正是她把奥利贝从自己身边抢走了,现在又轮到诺纳鲁曼把奥利贝抓进监狱……

博萨夫人大哭起来:“如果你们判他有罪,让他把命搭上,我也不打算活了。奥伏迪议员一定是被他的政敌杀死的,我的儿子却当了替罪羊!”

虽然诺纳鲁曼竭力解释,释放她的儿子要经过程序,但此刻这位伤心的母亲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满怀期望来救儿子,却遭到了拒绝。

博萨夫人冷冷地站起来,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你是那些人的同谋!这个世界上的人统统都是我的仇敌,我和我的奥利贝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诺纳鲁曼有些难过,他不知该如何向这位母亲解释。他在心中发誓一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博萨夫人走后,诺纳罗曼马上让戈罗跟在她后面,有任何异常情况就立刻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会一直守在办公室里。诺纳鲁曼清楚像博萨夫人这样的人会把所有情绪和精力都集中在一件事上,她是那种甘为自己所爱的人粉身碎骨的女人,所以一旦儿子被判刑,她一定活不下去。

6点钟,戈罗打来电话,原来他已跟踪博萨夫人来到了梅勒酒吧。博萨夫人要了啤酒和纸笔,却只是在那里发呆。诺纳鲁曼要戈罗一直监视到7点,如果7点钟博萨夫人还没有离开,他就可以回家了。

诺纳鲁曼喜欢独自行动。此刻,他已化身为声名显赫、英俊风流、频繁见诸媒体的拉夫尔·迪·里美杰男爵,在7点钟准时来到了梅勒酒吧。

博萨夫人坐在一个角落里,戈罗还在监视她。当他看到已经7点后,又等了几分钟,这才离开了酒吧。

诺纳鲁曼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时博萨夫人开始写信了,足足写了五六页纸,大概是写给总理或者媒体来为儿子打抱不平的。她读了一遍,却又把它们撕得粉碎。她又开始写,这次的信很短,只有五六行。她要了邮票和信封把信装好,起身走出酒吧。诺纳鲁曼见势不妙,赶紧来到外面的车上,要司机跟上从酒吧里走出的那个女人。

天开始下雨了。雨越来越大,博萨夫人却仿佛浑然不觉。她来到广场上,把信投进邮箱,然后黯然神伤地转到河岸边,登上了卢福桥,在诺纳鲁曼飞奔赶到之前跳了下去。

诺纳鲁曼迅速脱掉上衣跳入河中。当他把博萨夫人救起时,她已晕了过去。

诺纳鲁曼把博萨夫人带到自己的藏身之处,请自己的老奶妈维克图瓦代为照顾。

第二天上午,当诺纳鲁曼来到办公室时,博萨夫人昨晚寄出的那封信已经到了他的桌上。他并没有拆开,他相信里面都是一些指责自己的话语,甚至会说自己是逼死他们母子俩的凶手。

中午,诺纳鲁曼回到秘密住处。维克图瓦告诉他,博萨夫人正熟睡呢。她昨晚睡了一夜,今天早晨已经彻底恢复了。她曾向维克图瓦打听是谁救了她,并愤怒地指责救人者是没事找事,因为她还会再次自杀。

诺纳鲁曼可不希望没完没了地去救她,他需要和博萨夫人长谈一番。

维克图瓦把博萨夫人叫醒后,诺纳鲁曼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会儿,博萨夫人正蜷缩在一张扶手椅中,她面容憔悴,神情悲愤,根本不理睬探访者。

化装后的诺纳鲁曼自称是拉夫尔·迪·里美杰男爵,他以十分和蔼的口气娓娓劝导博萨夫人,并声称既然救了她,那么不管她有什么事,他都一定会鼎力相助。

博萨夫人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她开始讲述儿子涉嫌的两宗凶杀案,以及自己不幸的婚姻遭遇。最后,她谈到了和诺纳鲁曼会面的情形。“我真傻,真的,当时我本以为诺纳鲁曼一定能帮助我,听说他是最优秀的警察,他一定能为我想出办法的。谁知他听完我的讲述,根本不为所动。他难道还不清楚奥利贝是清白的吗?哼,他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家伙,救奥利贝对他来说并不难,可他就是不管!”

听到博萨夫人这么评价自己,诺纳鲁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只能解释诺纳鲁曼并没有释放奥利贝的权力。“那么,里美杰男爵,你信我讲的吗?”“我完全相信。”“可是,为什么诺纳鲁曼一点都不信呢?”“我想,大概是他掌握了咱们还不清楚的情况吧。”“你是在为他辩护!”“是。因为我很了解他。”

博萨夫人吃了一惊。

诺纳鲁曼继续说:“我会和他认真讨论您儿子的情况。您讲得非常有价值,我相信当我把这些讲给诺纳鲁曼队长听时,他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博萨夫人激动得猛然握住了诺纳鲁曼的手,但她马上就因此脸红了。“太感谢您了,我真不知该怎样报答您才好!”恢复了理智的博萨夫人仿佛想起一件事,只见她低下头,用哭腔说道,“我怎么会寄出那么一封……”“发生什么事了?”诺纳鲁曼问道。“我给诺纳鲁曼先生寄了一封信,信上指责了他,还对他说:‘我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我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您现在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正是因为这个……”“您害怕诺纳鲁曼发现您还活着,会怀疑您儿子并不是无辜的,是不是?”“是。”“您过虑了。我保证,如果诺纳鲁曼知道您没死,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要是您还不放心,那么,”他掏出那封信,“我把它原物奉还。您看,还没有拆开过呢。”

博萨夫人大吃一惊,她想不明白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里美杰男爵的手里。诺纳鲁曼让她什么也不要问,一切听他安排,这是他们之间的协议,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她的儿子顺利救出来。

博萨夫人瞪大眼睛盯着诺纳鲁曼那张信心十足的脸,突然间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向他笑笑,顺从地点了点头。四、密室中的谋杀

虽然奥伏迪议员的家人只邀请少数至亲来参加葬礼,但很多其他的人闻讯而至,因此葬礼现场是人头攒动。

诺纳鲁曼也在人群中,他在静静地观察。他看到了议员的秘书艾蒂·雷若小姐。她是一个人来的,看上去似乎不大对劲,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仿佛是要逃避别人的注意。

葬礼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宾客们在悼念完毕后陆续往回走,只有雷若小姐悄悄地走向了墓地深处,还不时查看是否有人注意到她。

她的样子太古怪了,好奇的诺纳鲁曼悄悄地跟了上去。

雷若小姐拐入一条小径后,突然不见了。诺纳鲁曼大吃一惊。他仔细上前搜索,终于在一块墓碑后面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雷若小姐。雷若小姐此刻也看清了诺纳鲁曼,她长出一口气,这才放心地从墓碑后走出来。她说刚才一直感到有人在跟踪她,她吓得心惊肉跳,这才躲了起来。

诺纳鲁曼很是不解,刚才参加葬礼时,她不就一直东张西望吗?再说,就算有人跟踪,她也不该往墓地深处走啊?那样不是更危险了吗?

雷若小姐赶紧解释说,她到墓地深处是为看一个好友的坟墓,又说自己并没有什么可被跟踪的理由。她甚至谢绝了诺纳鲁曼陪她一起离开的建议。她虽然笑着,眼神中却充满了恐惧。

诺纳鲁曼知道她在说谎,但既然遭到拒绝,也只好离开。可就在这时,雷若小姐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诺纳鲁曼先生,如果……我是说假设我想起了一些什么情况,该怎么和您联络呢?”

诺纳鲁曼告诉她可以打电话给警察局,转他的办公室。他又要了她的电话和地址,以便向她了解有关奥伏迪议员的情况。

第二天清晨,雷若小姐打来电话。她表示昨天自己的确对诺纳鲁曼隐瞒了一些情况,却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因为其中涉及奥伏迪议员凶杀案。她现在十分后悔,如果这些线索能早一些告诉警察,那个年轻人恐怕就不会蒙受不白之冤了。“您敢肯定,奥利贝是清白的吗?”诺纳鲁曼激动地问。“当然。如果我早说出来就好了,现在这个混乱局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诺纳鲁曼希望雷若小姐能马上来警察局亲自说明一下。雷若小姐却表示,她只能明天下午4点去。此外,她希望博萨夫人届时也能在场,她要亲自向夫人道歉,她对自己给博萨夫人造成的伤害感到非常不安。

放下电话,诺纳鲁曼感到有些困惑。为什么雷若小姐到现在还不肯说呢?为什么非要博萨夫人在场呢?由自己转达不是一样的吗?

想不通,诺纳鲁曼也就不再去想了,反正明天谜底就能揭晓。他让手下给博萨夫人送去一封信,上面说雷若小姐将提供有利于奥利贝的证据,明天下午会派车接她来警察局。一小时后,他收到了回信,博萨夫人对此消息激动万分,同时还请求他原谅她情绪失控时的胡言乱语。

诺纳鲁曼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期待雷若小姐的材料能够让奥利贝获释。

次日下午3点半,诺纳鲁曼正在办公室里等待雷若小姐时,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有……有人跟踪我!”“您现在在哪里?”“家里,我刚刚从办公室赶回家。这太恐怖了!”

诺纳鲁曼询问跟踪者的特征。雷若小姐说,那人穿一件风衣,帽子压得特别低。她现在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把自己牢牢锁在屋中,根本不敢出去。幸运的是,她家的门窗坚固,没人能打开门锁,仅有的两把钥匙都在她的手里。她请诺纳鲁曼和博萨夫人到她家去,她有隐情要告诉博萨夫人。“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您都不要外出,有人按门铃也不要开,一定要提高警惕!我们会在一小时后赶到。”

诺纳鲁曼一路急驰赶到了博萨夫人家。博萨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诺纳鲁曼稍作解释,便带她直奔雷若小姐家。

这是一栋石屋,四周荒无人烟,野草丛生,视野里没有一个行人。诺纳鲁曼敲门,可院门紧锁,房子里一片死寂,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难道雷若小姐被吓破了胆,谁敲门也不给开吗?诺纳鲁曼掏出万能钥匙,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房子的窗户外面都钉上了木板,只能从里面打开。屋门上面有两排方格子小彩窗,其中两个格子里的玻璃已经破碎了。

诺纳鲁曼用力拍门,大声通报自己的名字,可房间里没有丝毫动静。他再度掏出万能钥匙,没想到居然打不开雷若小姐家的锁。

诺纳鲁曼战战兢兢地认为,雷若小姐一定是出事了。诺纳鲁曼不相信——窗户关得很严,又钉着木板,门锁连自己的万能钥匙都无法打开,还有什么人能进入这栋房子呢?一定是雷若小姐在等待时不小心睡着了。

他继续拍门,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让博萨夫人守在前门原地不动,自己来到屋子后面。在这里,他不再是年老力衰的诺纳鲁曼,而是身手敏捷的亚森·罗宾。后院有间小储物间,他在里面找到了一架梯子。他爬上二楼,击碎窗玻璃,这才进入了房子。

楼上两个房间里都没有人。

在楼下房门前,借着从彩窗射进来的微弱阳光,他注意到那里有一张小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有一把钥匙和一个皮包,包里放着一把同样的钥匙。

他继续搜索楼下的房间。在右边昏暗的饭厅内,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这才发现一个人躺在地上。他划亮了一根火柴,看到雷若小姐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鲜血依旧不断地从衣服里渗出来。看来凶手一定就在附近,既然不在二楼,那么就一定在一楼。

他迅速查看一番,却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他十分不解,凶手如何能够进来,又是怎样离开的呢?

他查看了雷若小姐,发现她居然还有微弱的脉搏。他飞快地用桌上的钥匙打开房门。“博萨夫人,快来,雷若小姐负伤了,赶紧倒些水!”

诺纳鲁曼打开窗户,房间里顿时亮了很多。

他查看了雷若小姐的伤情,是枪伤。

雷若小姐的脸惨白如纸。随着一声声呼唤,她居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在空中游移。“去找个医生来吧。”被吓坏的博萨夫人建议。“来不及了,她马上就要死了。”

雷若小姐的脸突然抽动了一下。“可悲的人。”雷若小姐用极低的声音说。

诺纳鲁曼还想再让她说些什么,但雷若小姐再也没有了力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诺纳鲁曼不由得长叹一声。博萨夫人也瘫坐在那里,满眼含泪地说:“全完了!奥利贝永远也别想恢复自由了!”

诺纳鲁曼安慰她说,雷若小姐被杀害,说明她要提供的情况绝对能证明奥利贝的无辜,所以凶手才会杀死她。他让博萨夫人等在那里,他要对现场检查一番。

一楼和二楼的窗户都完好无损,凶手并不是从这里出入的。二楼是两间卧室——雷若小姐的卧室和她父母曾住过的卧室,里面都被翻得很乱,显然凶手在找什么东西,而且非常仓促。的确,雷若小姐一小时前还在给诺纳鲁曼打电话,她一定是在这一小时内被杀死的,所以凶手用来搜查房间的时间非常有限,很可能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唉,如果路上不堵车,能够提前一刻钟赶到,或许就能抓住凶手了。

诺纳鲁曼回到一楼。博萨夫人悲痛欲绝的样子让他十分不忍。他安慰她道,凶手把楼上翻了个底儿朝天,这就说明能证明奥利贝清白的材料还在房间内。诺纳鲁曼决定先和警局联系,让警局派人来勘察现场和处理尸体,等晚上的时候他会亲自来查找一番,到时候一定能找出那件东西。

博萨夫人并不放心:“您真的能找到吗?”“毫无疑问。我可以对您发誓!”

博萨夫人脸上有了喜色:“您什么时候来找呢?”“大概晚上10点钟。您问这个干吗?”“我要跟您一同来寻找证据!”“绝对不行!凶手随时可能重返此地,我不能让您冒险!”

然而博萨夫人也异常坚决:“我绝不给您添麻烦。作为妈妈,我一定要为奥利贝做些什么!”

诺纳鲁曼被博萨夫人的诚挚打动了,但他只允许她在外面的汽车内放风。博萨夫人欣喜地答应了。

晚上10点,诺纳鲁曼带着博萨夫人驱车来到了雷若小姐的住宅前。诺纳鲁曼把车停在了距雷若小姐住所不远的一处空地上,这里十分隐蔽,不易被发现。他叮嘱博萨夫人守在车内,如果有其他人潜入房间,就按两下喇叭通知他。

诺纳鲁曼走进房子。他并不急于寻找,而是舒服地坐在沙发上,认真思考雷若小姐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想必是一个触手可及又方便取存的地方,一定是在她经常活动的场所内。

那么对于雷若这样一位老小姐来说,哪个房间才是她最常光顾的呢?一定是卧室!哪里还能比待在卧室更舒服呢?

诺纳鲁曼对这个结论非常满意,于是走上楼去。他将自己想象成雷若小姐。在忙碌了一天后,她会干什么呢?她一定很疲倦了。于是,他躺在了床上。可是,如果就这样昏昏睡去,生活未免太枯燥了。雷若小姐此时会干什么呢?对,读书!他一跃而起,用手电照亮书柜。里面的书还真不少。如果东西藏在这里,一定放在一个一眼可以看到的地方。他的目光在那一排排书脊上扫过。

他笑了起来,将一本《孤星泪》拿了出来。这本书不是又译为《可悲的人》吗?

这是一本用盒子伪装成的假书,里面的绸子包裹里有一个金属烟盒,烟盒中空无一物。这让诺纳鲁曼很是不解。不过,这个烟盒绝对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工艺品,由纯金制成,上面镌刻着一只精美的雄鹰,似乎属于法国第一帝国时期的作品。如果把这个烟盒拿到拍卖市场上,一定能拍个好价钱。

但是,如果这个烟盒就是凶手所要寻找之物,它与本案的联系又在哪里呢?诺纳鲁曼感到自己似乎又陷入到了迷雾之中。

这时,他隐约听到一阵细微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大吃一惊,急忙转身。但太晚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颈部就遭到猛烈一击,随即昏了过去。“诺纳鲁曼先生,您快醒醒啊!我是艾伦!”

诺纳鲁曼终于慢慢苏醒过来。“博萨夫人……”他一边呼喊着,一边挣扎着坐起身。“啊呀,痛得真厉害!”他不由得捂着后颈说。“真是吓死我了。”博萨夫人担心地说。“有人袭击了我!也没什么,不过是小伤罢了,我还受得了……那个烟盒呢?”“烟盒?什么烟盒?”博萨夫人迷惑不解地问。“我被偷袭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个烟盒!”“您别着急。您先坐一会儿,让我替您冷敷一下。”

诺纳鲁曼挣扎着站起来。他环顾四周,除了那本《孤星泪》的外面包装还躺在地上外,烟盒早已踪迹全无。他有些懊恼,暗暗责怪自己太大意了。“您不是应该在车里吗?怎么进来了?”“真抱歉。因为刚才我看见一个黑影从屋子里面窜了出去,所以我就……”“那黑影是不是身披风衣,头戴帽子?”“就是您讲的那样。”“这样的话,他应该就是今天白天尾随雷若小姐的那个男人了!”“我怕您出事,就跑了进来,结果看到您昏倒在地上。”“太感谢您了。不过您的胆子也真够大的。您看到的那个男人,如果再见到,还能认出他吗?”“我估计应该可以。”“您看到他是怎么进来的吗?”“这个倒没有。”

还是没能弄清凶手是如何进来的,诺纳鲁曼便不再想这个问题。他把发现烟盒的经过仔细讲给博萨夫人听。博萨夫人认为,凶手之所以不惜冒险来拿走那个烟盒,一定与奥伏迪议员和葛萨特侦探被害有关。既然凶手还在肆意活动,那么杀害奥伏迪和葛萨特的就绝不可能是奥利贝,奥利贝应该被立刻释放。

诺纳鲁曼同意这个观点。这时他看到了壁炉上的镜子,里面映出了他的脸。他禁不住大笑起来,因为他化的老年妆几乎脱落殆尽。

在博萨夫人惊诧的目光中,他摘掉假发,将脸上的妆抹净。“让我来为您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拉夫尔·迪·里美杰男爵。当然,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正是我把您从塞纳河里救上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是有协定的,那就是,您什么也不要问。”

说完,他非常夸张地吻了吻博萨夫人的手。五、诺纳鲁曼的反思“这下麻烦大了!”总理阿道夫·诺尚波尔的吼声震得窗玻璃沙沙作响,“先是奥伏迪议员,现在又是奥伏迪的秘书!诺纳鲁曼,你究竟干了些什么?”“我当初说奥伏迪凶杀案和婚外情有牵连,的确是犯了一个大错误。眼下,我觉得应该将奥利贝无罪释放。”

警务司长特诺·温莎不由得双眉紧锁,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写满了烦躁与不满。“简直是捣乱!这样的话,那些报刊记者更有的说了,他们会把我们骂成一群饭桶!对了,他们传言葛萨特藏有一份文件,一旦凶犯得知就会去盗取,这件事你听说了吗?”“听说了。”“那你为什么没有汇报呢?”总理责备道。

诺纳鲁曼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强调,当初进行案情推理分析时,他就已经指出奥伏迪一案中并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奥利贝是凶手,那只是一种假设而已。除此,他还有第二种推论。“你赶紧说出来吧!”总理命令道。

诺纳鲁曼却不打算说,他甚至声称第一种假设都不该告诉他们。此外,他还要求获得此案的全部指挥权和自由行动的权力。

这下可把总理惹恼了。“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诺纳鲁曼并不争辩,而是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本人的辞职信。”

总理又气又恼。警务司长赶紧请总理保持镇静,他知道除了诺纳鲁曼,没人能侦破这件案子,案子不破,政府就会面临更大的压力。“辞职不予批准!就依你,给你这些权力。”

诺纳鲁曼心中暗喜。他告诉总理和司长,葛萨特藏有绝密文件一事完全是报社编造的谎言。另外,侦破工作已到了关键时期,抓捕凶犯不过是时间问题。

辞别了总理他们,诺纳鲁曼回到自己的住处。说实话,目前他对此案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这次总理和警务司长迫于形势迁就了他,但一旦他犯错,他们肯定会把全部责任推在他的身上,总理巴不得他被解职呢。不过诺纳鲁曼并不担心,因为对于自己来说,生活本来就充满了挑战和冒险。

他决定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直到理清案件的头绪为止。

他开始重新思考这个案件。

毫无疑问,奥伏迪和葛萨特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所以凶手至少和他们其中的一人是仇敌。他先杀死了奥伏迪,接着又杀死了葛萨特。单从奥利贝的立场上看,他的确有理由杀死奥伏迪。不过事实已经证明他是无罪的。

从尸检报告来看,奥伏迪和葛萨特几乎死于同一时间。如果把他们的死亡顺序颠倒一下来推理呢?即最先被杀害的是葛萨特,这又会导致什么结果呢?

诺纳鲁曼突然感到自己已经在案件的迷雾中捕捉到了一丝光亮。

葛萨特是一名侦探,或许他调查的某桩案子会使被调查人处于不利境地。一旦被调查人了解此事,那么他的第一选择一定是花钱贿赂葛萨特。然而诺纳鲁曼深知葛萨特的性格,他是一个光明磊落、耿直刚硬的人,绝不会被金钱所诱惑。在这种情况下,被调查人被逼入绝境,很可能就会来杀人灭口,并销毁调查文件。

这部分推理和第一次的并无区别。但接下来呢?奥伏迪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奥伏迪接到了葛萨特的信后,一定非常急于知道调查结果,很可能就直接来到了葛萨特的事务所。这时候,可能正遇到一个人在锁门离开。这个人自然就是凶犯。这时候,奥伏迪一定会和凶犯打招呼,说不定他们本来就认识。凶犯自然可以用谎话把奥伏迪骗开,但他接下来就会想,一旦警察发现了葛萨特的尸体,他们就会从奥伏迪那里了解到,案发时自己刚好从事务所离开,他就会成为最大的嫌疑犯。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在后面尾随奥伏迪,寻找僻静的地方将他杀死。当奥伏迪迈进公寓电梯时四下正好无人,凶手就从后面开了枪。为了制造谋财害命的假象,他拿走了奥伏迪的钱包,那里面的信他可能连看都没看就销毁了。这样看来,奥伏迪很可能是一个无辜的配角,葛萨特和他调查的那个家伙才是本案的主角。

诺纳鲁曼禁不住为自己的推理喝彩起来。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打开房门,发现原来是戈罗,他送来了雷若小姐的尸检报告。

诺纳鲁曼注意到一个与前两起惨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射杀雷若小姐的子弹口径与前两次的并不一致。当然,没人规定凶手在行凶时一定要使用相同的手枪,他也许有好几把枪。即便如此,戈罗和诺纳鲁曼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可以肯定,凶犯和雷若小姐是认识的,但雷若小姐并不知道他就是凶手。雷若小姐可能仅仅是掌握了奥利贝清白无罪的力证。对她而言,与凶手的相识简直是场灾难。凶手知道雷若小姐能证明奥利贝无罪时,就去拜访她。因为是熟人,雷若小姐毫无戒备地打开门,结果就被杀害了。“但是,头儿,他怎么从屋子里出去的呢?房门可是锁得好好的,两把钥匙又都在屋内。”戈罗问。“你略微动动脑筋,好好想一想。虽然房门紧锁、窗户紧闭,但并不是没有破绽——屋门上的方格子彩窗就少了两小块玻璃。”“可是,那么小的缺口,凶手怎么能出来呢?除非他变成小猫。”“唉,你能不能先把脑袋里的糨糊弄干净?我可没说过凶手是从那个小缺口里出去的。那地方可以伸进一只手。”“一只……手?啊,我明白啦!凶手杀人后,用钥匙锁好门,再将手从门上的缺口伸进去,把钥匙扔在小桌子上。可是,队长,凶手为什么要把这件案件弄得这么复杂呢?他把门直接打开又会怎样呢?”“我刚想表扬你还不是笨得不可救药,看来还是有些早了。如果凶手把门打开,大家都会明白是雷若小姐开门把他请进去的,这就说明她和凶手认识。而一旦凶手把门锁上,大家就会被弄得无从下手,根本不知道从何处来破解这件案子,尤其是你这种智力水平的人。”

虽然被奚落了,戈罗还是表现出对队长的无比佩服。他开心地回去工作了。

戈罗走后,诺纳鲁曼拿出了葛萨特的那六份复印文件,一一摆在桌上,除去奥伏迪那份,还剩下五份。他仔细看过后,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对这五份文件的总结。

1.艾博·北伦伯爵

亿万富翁,今年已经八十二岁高龄,居住在距多尔市约二十公里的一座城堡内,据说里面藏有大量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侄子特雷葛文·北伦是他唯一的遗产继承人。最近一段时间,伯爵怀疑侄子品行不端,所以请葛萨特进行调查,一旦怀疑属实,伯爵将取消侄子的继承权,而将一切财产赠予国家。

2.若兰·莫里埃夫人

实业家。家中所有财产都属于莫里埃夫人,她与丈夫的婚姻不过是笔交易,她疑心丈夫与人私通。

她现年四十岁,丈夫只有三十二岁。她一向喜好穿着打扮,而约翰·莫里埃却是守旧的豪门之后。

3.约瑟夫·雅瑟卢曼

皮货商人,要求对他未来的女婿进行调查。

被调查者名叫休福伦·比贝,三十岁,不清楚以何种方式谋生。雅瑟卢曼的女儿伊丽贝尔年仅二十岁,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休福伦·比贝。

4.亚多李尔·比汉迪

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殡仪馆,唯一的女儿安棠妮特离家出走,与一位名叫马萨·汉克林的先生同居在一起。他打算调查二人的经济来源。如果他俩生活困顿的话,比汉迪夫妇打算假借葛萨特之手,暗中资助他们。

5.塞拉尔·莫里尼

四十二岁,印刷厂老板,授权葛萨特调查其妻薛波妮是否有婚外情。如有确切证据,他将马上与其离婚,并获得两个孩子的抚养和监护权。

看来葛萨特的侦探事务所真是生意兴隆,案件的种类五花八门。诺纳鲁曼把那些文件又看了一遍,进一步做了一些总结。

1.特雷葛文·北伦。无所事事的放荡公子哥,已负债累累,失去继承权的可能性极大。

2.约翰·莫里埃。已查明对妻子不忠,一旦离婚,不会分到一分钱财产。

3.休福伦·比贝。一旦与伊丽贝尔·雅瑟卢曼结婚,后半生幸福无比。

4.安棠妮特。她跟谋杀案根本不沾边。

5.薛波妮·莫里尼。尚未证实是否有婚外情,若确有此事,将失去两个深爱的孩子。

看来上述五人中,除安棠妮特外,其余四人都可能因葛萨特的调查而使自己陷入不利局面。当他们得知葛萨特在调查自己时,就会感到极度惶恐,其中有人或许会以金钱来诱惑,结果遭到了葛萨特的拒绝,于是他恼羞成怒,枪杀了葛萨特。在他离开事务所时又碰到了奥伏迪,为了避免自己的罪行暴露,他又跟踪并杀害了奥伏迪。

不过,就算凶手杀害了葛萨特,委托人难道就不能另找一个侦探来调查吗?如此看来,凶手必须杀死委托人才能彻底摆脱危机,所以第四起凶杀随时都可能发生!

想到这里,诺纳鲁曼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他迅速命令手下分别监视其他三位被调查人和调查事务的委托人,自己则在第二天一早就驱车赶往北伦伯爵的城堡,亲自调查伯爵和他的侄子。

伯爵的蒙卢迪约城堡始建于1450年,1640年,也就是文艺复兴后期又进行了扩建,所以城堡不但规模庞大,建筑风格也非常多样,只是由于岁月变迁,才变得有些陈旧。

在大门处,一个卫兵将诺纳鲁曼的名片拿到里面去通报。借此机会,诺纳鲁曼仔细观察大门周围:没有任何电线、电话线,也没有养狗的迹象,看来在现代报警器、狗和卫兵之间,伯爵更信任卫兵和他们手中的枪。由此可见,伯爵是个尊重传统的人,这让诺纳鲁曼很有好感——至少当他偷偷来城堡转一圈时,不会有太多麻烦。

几分钟后,卫兵带来了伯爵的邀请。卫兵请诺纳鲁曼进来,关上大门,然后带着他向城堡方向走去。

城堡外环绕着一条宽宽的防护河,上面架着一座大吊桥。诺纳鲁曼注意到吊桥的铁链上有很厚的一层铁锈,看来这座桥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拉起来了。

士兵将诺纳鲁曼带到伯爵的书房。

这是一座相当宽敞的房间,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波斯挂毯,似乎是十五世纪时期的东西。另两面墙上镶着用高级玻璃做门的红木书柜,里面的很多书都非常珍贵,诺纳鲁曼禁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房间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很高兴见到你,诺纳鲁曼先生。”

原来,老伯爵正坐在一把高高的有靠背的椅子上。由于屋内的光线较暗,他的相貌看起来很模糊。诺纳鲁曼看见他穿一件能把自己的身体完全罩起来的宽大睡衣,头上戴一顶肥大的睡帽,除了几缕银发露在外面外,整张脸似乎都被那顶帽子遮了起来。

伯爵称自己腿脚不便,所以只好坐在椅子上欢迎客人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一面沉闷的旧鼓,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诺纳鲁曼自然不能把对他侄子的怀疑直接说出来,那样他一定受不了。老人的听力不太好,诺纳鲁曼不得不把嘴巴贴近他的耳朵,并提到了私人侦探葛萨特被害的事。

诺纳鲁曼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似乎从自己进门起就有人在偷听他和伯爵的谈话。他边说边留意四周,整间屋子里除了他和伯爵外没有其他人的影子,门已被他关严,那么偷听者唯一可能躲藏的地方就只有那幅波斯挂毯的后面。“令人遗憾的是,杀人凶手到目前还没有找到,不过警方在葛萨特那里发现了一份他的委托人名单,其中就有您。出于工作的需要,我们必须和名单上的人一一谈话。或许对破案并无帮助,但这是警方的工作程序,希望您能配合。”

诺纳鲁曼继续说道:“葛萨特死了,我们无从得知您委托他调查的事情,希望您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这样既可以帮我们尽早破案,也能消除您在本案中的嫌疑。不过,如果您出于某种目的而有所隐瞒或欺骗的话,那就很糟糕了,到时候恐怕谁也帮不了您。”

那种被偷听的感觉再次强烈地出现了,诺纳鲁曼甚至怀疑屋中有条连伯爵都不知道的暗道。

伯爵这时说话了,他说他的确曾委托葛萨特进行过调查,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那时委托侦探去调查一个女人。

诺纳鲁曼吃惊极了,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仍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样子。“因为早些时候,我想娶妻生子,建立一个家庭。有一个自称出身贵族的女人看起来很不错,但我对她的出身有些怀疑,就请葛萨特帮我去查一下。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明智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平民出身,而且,她只是为了我的钱才准备嫁给我的。”伯爵略有所思,继续说道,“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要不是你今天提到了葛萨特这个名字,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诺纳鲁曼心中疑窦顿生:老伯爵为什么要说谎呢?而且还编得这么不容置疑。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的贵族身份,不愿意让家丑外扬,才故意说谎?既然如此,诺纳鲁曼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他谈起了伯爵丰富的艺术收藏。

伯爵对此并不避讳,他不喜欢现代画,而是喜欢古典画的构思巧妙和它们图案色彩的丰富绚丽。“要是我能下地走路就好了,这样,我将会很乐意领您去参观那些名画的。下回吧,下回再来的时候,我会请您把整个城堡都看个遍。”

诺纳鲁曼心想:不用你带领,想看那些画的时候,我会自己来看。

他巧妙地提到了那些艺术品的安全措施问题。

老伯爵的脑袋开始摇晃起来,原来他正在笑。他称他的仆人和卫兵们全都高大威猛,健壮有力,再加上他的侄子特雷葛文·北伦住在附近的宫廷大酒店,每周都会来看他,所以安全根本不成问题。

诺纳鲁曼心中一亮,便起身告辞。伯爵拉动椅子旁边的细绳,一个仆人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

难道他就是那个偷听者?“帮我送客,克斯特!”

诺纳鲁曼离开了城堡。在大门外,他发现了一处让他满意的地方:顺着东面围墙望过去,那里有一片树林,树木长得很高,一些树枝已经跨过了围墙。只要在那些树枝上拴一根结实的长绳,就可以很容易地进入城堡。

诺纳鲁曼决定今夜再来城堡查探。他并不是为伯爵的那些艺术品,而是觉得城堡里有很多古怪之处。况且这次查探会很安全——卫兵的位置离城堡较远,伯爵的侄子特雷葛文只是偶尔才来城堡,需要提防的只是几个仆人。六、亚森·罗宾的危机

夜幕徐徐降临,高高的苍穹上浮现出一颗颗闪亮的星星。诺纳鲁曼恢复了亚森·罗宾的本来面目。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装束,那是一套打高尔夫球的便装。他还在腰间拴了一只手电,穿了一双橡胶底的便鞋。

他驱车来到城堡外,把车停在离围墙二三百米的地方,然后进入树林,攀上一棵大树,将一根细而结实的长绳系在树枝上,这才进入围墙内。

此时城堡里已是一片漆黑,四周寂静无声,看来城堡里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于是,亚森·罗宾将手往兜里一插,镇定自若地走向城堡,穿过吊桥,踱过中院,来到客厅前。他要好好欣赏一下城堡里的艺术品。

他用万能钥匙打开客厅的门,然后直奔书房。他掀开墙上的波斯挂毯——上午在书房里时那种被窃听被偷窥的感觉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他一定要看看挂毯后面到底有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挂毯紧挨着墙,根本不可能藏人。真奇怪,那么偷听者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呢?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亚森·罗宾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他推开壁炉旁的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接待室,或者说是一个收藏室,因为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装饰,都是艺术价值极高的珍品,这让他看得满心欢喜。

他走出接待室,穿过台球厅,又来到另一个房间。这是一个餐厅,木柜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精美的餐具。这时,亚森·罗宾被墙上的一幅狩猎图吸引住了,那画面生动、逼真,将狩猎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亚森·罗宾正要登上一张椅子去看画家的签名时,一声极其痛苦的惨叫突然响起,令他不寒而栗。深更半夜,究竟是谁发出了惨叫?

他还没来得及找出答案,又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了。那是一连串沉重的声响,仿佛来自地下,忽远忽近,忽有忽无。伴随着声音,一种极度的恐怖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城堡里的人一定会被这些声音惊醒的。亚森·罗宾赶紧俯身藏在那张高背椅子后面。

五分钟过去了,城堡里居然静若空谷。倘若这时附近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亚森·罗宾还不会如此紧张,但这反常的寂静实在让他心慌。难道城堡里的人都死光了?

必须找出答案。他蹑手蹑脚地从餐厅里走出,推开了对面的门。

他几乎无法呼吸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看到数不胜数的艺术珍品。原来这里就是伯爵的藏宝室。他简直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了,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有惊人的艺术感染力。

在房间的右半边,亚森·罗宾看到一排兵器架,上面放满了各式刀剑,但其中的一个位置却是空的。他立刻联想到了那声惨叫,他相信又一起谋杀案发生了。

突然,亚森·罗宾的手电光照到了沙发旁的什么东西,他的心沉了下去——北伦伯爵的尸体正俯卧在那里。他穿着睡衣,戴着睡帽,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后心。刚才的惨叫声正是伯爵发出来的。

亚森·罗宾将尸体翻转过来,不禁大吃一惊:眼前的伯爵和他上午看到的那位居然不是同一个人!

死者的假发和睡帽都掉落在地,光秃秃的脑袋赫然显露出来。他满脸皱纹,皮肤松弛,看起来已经非常年迈。

这才是真正的北伦伯爵!那么,上午在书房里的那个假伯爵又是谁呢?

只能是特雷葛文!而他之所以冒充伯爵,正说明他就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他害怕诺纳鲁曼从伯爵那里了解到对他不利的情况,所以才装扮成伯爵。况且伯爵长期卧床不起,冒充他并不难。他知道诺纳鲁曼手中已经掌握了葛萨特对他的调查报告,所以才要杀死伯爵,以除后患。

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亚森·罗宾决定马上离开城堡,恢复诺纳鲁曼队长的身份。他熄灭手电,径直走出庭院,来到吊桥边。当他准备穿过吊桥时,双手触及的却是冰冷的墙壁。

怪事!难道自己走错路了?

他向左右两侧摸,仍然是墙壁。吊桥仿佛凭空消失了。

不得已,他打开了手电。眼前的情形顿时让他傻了眼:自己刚才摸到的居然正是吊桥,它被扯起来了!

怪不得刚才听到一连串沉重的声响,原来是扯起吊桥的声音。

亚森·罗宾只得另找其他出路。他记得客厅的墙上有三扇向外打开的窗户,或许可以从那里离开。于是他立即返回客厅。

好不容易把最边上的一扇窗户打开,迎接他的却是又一次失望:窗下正是宽宽的护城河,他无论如何也跳不到河对岸。当然,他可以游过去,但此时正有一群人从远处迅速地向城堡方向奔来,如果此时下水,游泳的声音一定会暴露行踪,那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那群人越来越近,亚森·罗宾迅速思考对策。

无疑,自己掉进了特雷葛文的陷阱。他很聪明,早就发现有人潜入了城堡,于是杀死伯爵,拽起吊桥,把侵入者困在城堡里,然后去叫警察。自己一身盗贼的打扮,一旦被捉住,肯定百口难辩,杀死伯爵的罪名必定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