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致命诱惑(夕琳畅销小说系列)(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0-09 06:5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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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夕琳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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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致命诱惑(夕琳畅销小说系列)

北京致命诱惑(夕琳畅销小说系列)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北京致命诱惑 (夕琳畅销小说系列)作者:夕琳排版:燕子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0-08-01ISBN:9787539634241本书由北京紫云文心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素类艺术

于鉴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宣传栏里用大大的黑体字写着“素类艺术”四个大字……

于鉴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宣传栏里用大大的黑体字写着“素类艺术”四个大字,心想:“我在读大学的时候追求过现代艺术,崇尚过古典艺术,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素类艺术’。”

于鉴本来有一种好奇心,想去看一看什么是素类艺术,但是刚刚被总经理骂得狗血喷头,好奇心一下子被甩到了九霄云外。

北京艺术学院的女生校服很有特色:外面浅灰色的制服,里面统一为白色的开领衬衫,并配着一个蓝白相间的长长尾巴的蝴蝶结。如果四五个女生走在操场上,就像暴雨过后的彩虹激情地飘荡在天空中。艺术学院的操场不是很大,大约十分钟就能走个来回。足球场紧紧地挨着左侧的跑道,球场小得可怜,一方的守门员幸运的话,一脚就可以将球踢进对方的球门。于鉴抬起头,把上衣向下拽了拽,仔细瞅了一眼操场上的几个女生,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但是有一个却是十分熟悉的——婉梅。本来于鉴对大一的学生特别有感情,但是一看到婉梅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于鉴最讨厌青春痘,而婉梅的脸上偏偏长了那么多的青春痘。再加上于鉴听到她们拿自己开涮,心里顿生烦躁,不理不睬地又把头埋在领子里。

一个女生向大家使了个眼色,这几个女孩儿轻轻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于鉴走去。“喂——”当她们静悄悄地来到于鉴身旁的时候,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于鉴吓了一跳,用一个鲤鱼跃龙门似的动作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狼似的瞥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干什么?”“告诉你一个艺术展的信息。”一个说道。“素类艺术。”另一个郑重其事地绷着脸对于鉴说。

于鉴听到这里,笑了笑:“我听说过古典艺术、现代艺术,就是没有听说过什么素类艺术!”“您不是弱智吧?”“就是,连素类艺术都不知道。”“你们先别吵,让我把话说完——于鉴,我告诉你,素类艺术展于明天上午九点在学校艺术馆展出。”

于鉴听到这里,半信半疑地瞅了瞅她们。突然,他想起在宣传栏里有关素类艺术的内容,真后悔没有过去瞅一瞅。看着眼前这几个女学生,于鉴真的有点感觉自卑,毕竟自己也是艺术院校毕业的,竟然连素类艺术也不知道。“于鉴,你知道素类艺术吗?”

于鉴羞愧地摇了摇头。“什么?——不会吧!”

一个女生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于鉴。于鉴接过照片一看,是幅油画照片。整幅画的背景以浅棕色为主,零零落落的树叶通过枯枝的反衬表现出一种无奈;花儿虽然没有盛开,但是有花朵的树枝竟然没有一片树叶,而有树叶的树枝却没有一朵鲜花。这幅作品作者题为《寻找》,意思是花朵在寻找树叶,而树叶却与花朵擦肩而过。“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棵树?”“这就是素类艺术,你懂不懂?”“这就是素类艺术?”于鉴反问道。“嗯,还有一张,你看不看?”

于鉴很惊讶地瞅了她一眼,说道:“当然。”

于鉴接过照片,就愣住了。这一幅画是上一幅画的延续,花朵为了与树叶在一起,从树枝上挣扎着掉了下来,画面上表现的就是花瓣从空中飘落时的情景。“这太有意韵了。这都是谁画的?”“素类啊,不是告诉你了吗?”“素类?素类是一个人名?”“当然,你以为呢?”“你们不是说素类艺术——”“素类所执著的艺术,当然叫素类艺术。”

听到这里,于鉴笑了笑,说:“真有意思,还有人叫这种名字。不过,这个人挺有个性的。”“怎么样,明天去吗?”“明天上午恐怕不行,要上班。”“我可告诉你,明天上午的艺术展,素类可亲自到场。”“明天上午我也有课,但是我会请假的。”“那好吧,明天我一定去参观。”“哼!你的意思好像在说,我们在邀请你去参观的。我告诉你啊,我们只是告诉你这个消息,去不去那是你的事。”“按学院的规矩,你好像得请我们几个姐妹大吃一顿。”“不过,你如果能在《现代艺术》上以专栏的形式发表素类的作品,我想,我们几个素类迷明天可以请你吃一顿。”“这么好的作品发表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以专栏的形式,我就做不了主啦,不过我可以向总编争取。”“太好了!这样吧,明天中午我们姐妹几个以及素类本人在金都大酒店请客。”“你们认识素类?”“当然。”

吃晚饭的时候,于鉴把明天学院将举办素类艺术展的消息告诉了东方红娱乐公司的老板梅绎涵,并把素类的作品《寻找》拿给梅绎涵看。梅绎涵仔细一瞅,感觉这幅画的作者很有才华,最后决定明天一起去参加素类艺术展。

梅绎涵是于鉴父亲的大学同学,她在艺术学院创办了一家文化公司,并承包了院刊《现代艺术》,大家都叫她梅总。梅总是艺术学院里最受欢迎的女人,因为她平易近人,经常请大学生吃饭,所以很有“学生缘”。学院东校门对面,还有一家KTV娱乐城,那是梅绎涵前些年投资创建的。那时,于鉴刚来北京,因为找不到工作,就在东方红娱乐城帮梅绎涵装修。娱乐城开业后,梅绎涵托关系,在艺术学院里给于鉴谋得了一个校刊编辑的差使。

梅绎涵的得力助手方雪燃,对这个艺术展不感兴趣。当然,方雪燃不感兴趣的原因,也和于鉴一样——不知道什么是素类艺术。

第二天上午,当于鉴和梅绎涵来到素类艺术展展厅的时候,婉梅和她的四个同学正在门口等着于鉴。她们旁边还站着一个齐耳短发的小个子女子。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站在入口的右侧,眼睛仔细地盯着来参观的人群,并十分细致地留意着什么。当于鉴和同事们一起走过来的时候,婉梅把嘴巴凑到那个女孩的耳边嘀咕了一阵,于是又瞅着过往的行人,说:“那个就是于鉴,旁边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就是梅绎涵,于鉴父亲的大学同学。”

当于鉴走过来的时候,婉梅拉过那个女子为于鉴和梅绎涵介绍道:“她就是素类,这次艺术展的作者。”

梅绎涵瞅了一眼素类,说道:“于鉴给我看过你的作品,很有个性,画得非常不错。待会儿,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咱们好好聊一聊。”

此时,方雪燃从梅绎涵背后钻了出来说:“素类,这个名字有个性,是艺名还是笔名?”

婉梅看着方雪燃唐突地从梅总背后挤过来,与几个同学相视了一下,就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拉着素类走进了展厅。

当梅绎涵走进去后,婉梅见于鉴一言不发,一边向里走,一边用眼睛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嗳,婉梅,等等我。”方雪燃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婉梅回过头来,瞪着两只大眼睛说:“讨厌!”此时,周围的人们都把目光聚集过来,瞅着尴尬的方雪燃。“怎么啦,方雪燃?”梅绎涵走了过来。

婉梅不理不睬地拉着素类向2号展厅走去。

本来于鉴想和素类说几句话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自从看了《寻找》以后,他深深地为素类的想象力所折服。她的艺术风格就像超现实主义绘画大师达利的作品——大胆、新奇、奇幻。今天一见到素类,看到她是那么年轻,这使得他从内心里佩服这个女子。艺术展1号厅是国画和油画,2号厅里大多是根雕和石刻。于鉴从1号展厅开始仔细观看,从一幅幅国画里,他看到了一个万水千山的世界。素类的国画特别注意着墨,而且对比鲜明,主题突出,不管是景物还是人物,总能用深浅不一的颜色表现出一种活力。画卷下的介绍文字告诉于鉴,这大多是素类在大学时期的作品。

2号展厅里绝大多数都是素类近期的作品,从整体上看,作者突出了命运的主题,有些作品把命运看得非常重要,甚至有些作品的题目干脆就叫《命运》,作品中似乎带有一种对生活的失落和对生命的执著。

在于鉴看来,艺术展里的作品都不是最好的,最好的作品还是《寻找》。从走进展厅的那一刻起,于鉴一直都在寻找这幅作品,但是令人失望的是,这件作品没有被展出。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婉梅拉着素类走了过来。“于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素类。”

于鉴很惊奇地看着婉梅,说道:“我们刚才不是见过面吗?”“认识也得介绍——就你认识素类,素类可不一定认识你!”说着,婉梅做出一种不耐烦的样子来气于鉴,但当着这么多人总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小家子气,只是瘪了瘪嘴巴,做了一个南方女子特有的很任性的表情,又介绍道,“素类,这位是《现代艺术》杂志社的美编于鉴。他对你的作品非常欣赏,而且是他推荐你的作品才使梅总答应为你开设专栏的。”“谢谢。”“没什么。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素类冲于鉴点了点头。“那幅《寻找》怎么没有参加展出?”

此时的素类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脸色有些发红。婉梅急忙解释道:“那件作品对素类有特别的意义,所以今天就没有展出。”“既然这样,那更应该展出了,让大家都来感觉你的‘素类艺术’嘛。”“你真的喜欢那幅《寻找》?”“那件作品真的不错,这里的作品没有一件能比得上它。”

素类舒心地叹出一口气,激动得眼睛不时地眨了又眨。也难怪,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欣赏《寻找》——她周围的人们都看不出这幅画所表达的意义,当然就没有人喝彩。“于鉴,别忘了,中午我们请客。”婉梅道。“要不要把梅女士——”素类还没有说完,于鉴就抢过话头来说道:“别别别,千万别!有那么一个黄脸婆,我可没有食欲。”

大家一阵哄笑。

午餐早已订好。大家来到金都大酒店后,于鉴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但是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于鉴,我订的是2号包厢。”

于鉴有些惊讶,这些学生请人吃饭还要去包厢。这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梅绎涵曾经带他来吃过饭,包厢最低消费额是500元。“没有必要那么浪费吧?”“这是素类的意思。”婉梅答道。

于鉴疑惑地瞅了一眼素类,素类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那这样吧,今天我请客。”“不行,素类已经交了预订金。”

于鉴不好再说什么。走进包厢,大家坐好,于鉴才发现,整个包厢只有他一个男同志。坐在这么多女子面前,于鉴有些紧张,而且还有些做作。婉梅的几个女同学,一看到于鉴用手捋头发,就冲于鉴哈哈大笑,弄得于鉴甚是尴尬。

于鉴的左侧是婉梅的同学宋银洁,右侧是婉梅。素类坐在于鉴对面,不时也随着宋银洁一起哄笑。于鉴虽然紧张,但是当他抬起头来,看到素类的时候,突然有种感觉涌上心头。“素类,我在展厅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在什么地方?”婉梅和四个姐妹惊奇地而且是异口同声地问道。“是吗?在什么地方?”素类也开始异常认真起来。“只是一种直觉,也许是在天桥上,也许是在马路上,也许是在公交车上……”

于鉴说到公交车,大家都沉思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再瞅于鉴,只有素类有些激动地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于鉴说道:“公交车上?”

这时,婉梅用手臂轻轻地碰了碰甚是激动的素类,素类红涩着脸颊,低下了头。“看你,好像咱们俩真的认识似的。”于鉴打趣道。

听到于鉴这么说,素类站起身来,抽泣了一声,走出了包厢。于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呆呆地坐在那里,等素类已经走远的时候,才问婉梅:“她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婉梅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一边很不耐烦地瞪了一眼于鉴说:“你说得很精彩!”

听婉梅这么一说,于鉴真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当素类再次走进包厢的时候,一边揉着发红的眼睛,一边微笑着对于鉴说:“对不起,我刚才感觉有些不舒服。”

于鉴很尴尬地解释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介意。”

就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婉梅另找了一个话题,把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岔开了。但是,素类还是耿耿于怀,而且神情变得异常地忧郁。

当大家都开着玩笑恭维于鉴的时候,婉梅郑重其事地问于鉴:“你真的喜欢《寻找》吗?”

于鉴一愣,然后瞅了一眼素类,说:“这是一幅好画。”因为刚才的尴尬,于鉴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婉梅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去掉牛皮纸,于鉴才发现,正是那幅《寻找》。婉梅把它挂在包厢的墙上,于鉴惊讶地站了起来,走到那幅画前,一边仔细地欣赏着,一边沉醉似的摇晃起了脑袋。“于鉴,其实我感觉这幅画画得并不好,所以我才坚持要求素类不要拿这幅画去展出的。”婉梅对于鉴说。“大错特错,展厅里所有的画都没有这幅《寻找》有审美价值。”于鉴说。“但是我看不出来这幅画所要表达的意思——它就像朦胧诗,让人琢磨不透。”“不,这幅画的意境很鲜明。”“但是我感觉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一棵树而已,再说,树枝只开一朵花,而且有花的树枝没有树叶,而有树叶的树枝却没有花,太单调了。”“不,一点儿都不单调,你没有看懂素类所表达的意境——我感觉这幅画要表达的是一种爱情。”“爱情?你别开玩笑了。”“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其他的东西,但我认为理解为爱情更合适,你看这朵花为了寻找树叶,宁愿从树枝上脱落下来,虽然这朵花和树叶只有一刹那的相遇,但是这朵花却已经很满足了。”

于鉴一边说着,一边坐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后,他向素类求证道:“素类,我说得对不对?”素类用纸巾拭了拭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素类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冲于鉴勉强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素类一定是深有体会的,否则她不会这样伤心地流泪。”于鉴笑道。

听到这里,素类又抽泣了一声,再一次走出了包厢。随后,众人听到素类在外面失声痛哭起来。“婉梅,我又说错话了?”“没有。”“不,我又说错话了。”“你说得没错。”“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真的没关系,你说得很对。”“什么事?”“我和宋银洁还要上晚自习,麻烦你陪素类吃饭吧——我们走了。”“这……这……”

于鉴还没说完,几个女生就匆忙跑了出去,只留下于鉴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包厢里。仅仅过了几分钟,素类再次揉着大红灯笼似的眼眸走进了包厢,并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微笑着对于鉴说:“你说过,我们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不记得了,也许吧,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噢,是个玩笑。”

于鉴一脸窘态地站了起来,但是当他重新再瞅素类的时候,他愣住了。

素类很惊讶地瞅着于鉴,当她看到于鉴不理不睬地走去的时候,她发现于鉴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你是不是太累了?真的不好意思,你工作那么忙,还要让你陪着我。”素类一边解释,一边仔细观察着于鉴的手指。“刚才……刚才我……真的对不起!”“鉴——,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素类没有理会于鉴,而是转过身来扑进于鉴的怀里,泪流满面地对于鉴说。

于鉴被吓了一跳,他的眼眸一下子膨胀起来。他轻轻地推开素类,仔细瞅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同时打开记忆的天窗,搜索着每一片的回忆。素类那细嫩的脸颊、弯弯的眉毛、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顿时让他以为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们见过面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718公交车上,你记得吗?”

于鉴瞅着泪流满面的素类,疑惑地摇了摇头。“一年前的那天,我的车坏了,我从农展馆坐718去马甸,你就坐在我的对面。那天,你穿着一件米黄色的上衣、白色的长裤,没有带眼镜。我从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而且从我一上车的时候你就瞅着我,我以为你是好奇,但是你一直从农展馆,瞅到了马甸。我到站了,但是我没有下车。你的这双眼睛,是你的这双眼睛让我相信,你是那样单纯,是的,是单纯!“是的,电影里、电视里、小说里,经常可以看到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是我不敢相信,这样的故事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鉴,你忘了吗?那是去年6月8日,你穿着米黄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我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那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坐公交车,因为我的车坏了,还没有修好,我一上车,你就瞅着我。我以为你是好奇,但是我看到了你的那双眼睛。是的,就是你的这双眼睛,让我片刻之间相信了一个陌生人。当时,车上的人很多,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你,只有我发现了你。你一直都在瞅着我,目不转睛地瞅着我。你怎么忘了呢?你怎么能忘了呢?——鉴,你仔细想一想,一年前,在从农展馆到马甸的公交车上,有一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在瞅着你,一直瞅到中关村。你下车了,我也跟着你下了车,你走上过街天桥,我站在桥下瞅着你——那个时候,我真想冲上前去,抱住你,并且告诉你,我可以把我的心交给你。是的,我可以,但是我没有勇气追上你,我没有勇气。——鉴,你好好想想,去年6月8日,你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我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

于鉴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仔细地回忆着,回忆着。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一亮,不由得再次把身边的素类推开,然后倒退了几步,远远地瞅着素类。他回忆着自己坐公交车时的所有场景,回忆着在公交车上看到的所有在他脑海里留下过痕迹的人的面孔。这时,素类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拭干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去年6月8日时的样子。于鉴仔细瞅着,瞅着,竟然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再仔细地瞅着素类的那一双眼睛,他发现这双眼睛里埋藏着一股清莹透彻的气息。“是的,我们见过面。”于鉴长时间地瞅着素类,终于想起了什么,“但是这怎么可能,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你怎么可能在匆匆的人群中认出我?并且,你还找到了我,这怎么可能?”“鉴,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请你相信我!这一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你。你知道吗?当我回到住处,当我想起你,我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你下车的时候喊住你,告诉你我是那么的……鉴,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回学院,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于鉴很无奈地跟着素类走出来。他们在酒店门外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上四环,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回到了艺术学院。来到素类的住处,素类拿出一个用丝绸包裹着的画框,于鉴很清楚地看到上面是自己的一个素描,虽然画得不是很像,但很精细。

这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于鉴轻轻地举起这张画像,仔细地瞅着画框里的自己,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这是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凭着我的记忆画的。”说着,素类又抱过来一摞画纸,打开一看,全是于鉴的画像,有素描,有油画,有彩粉,甚至有电脑制作的图像。“为了找到你,我付出了一年的时间,我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了,但是我太幸运了,太幸运了,在我来艺术学院探访张教授的时候,我发现了你——你让我苦苦地寻找了一年,一年啊,虽然不是太长,却是365天。我在报纸上登过平面广告,我在718公交车上做过车身广告,我找朋友拿着你的画像在718沿线的各站寻找你,但是,一切都是那么渺茫。你就像天使似的消失了。你看,这是我在《北京青年报》上做的广告。”

于鉴接过报纸一看,那是去年6月11日的报纸,报纸左下方,有一张于鉴的画像,画像的左边有一个大大的标题《寻找718车上邂逅的男孩》。全文如下:“自从我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再没有坐过公交车。6月8日,我的车坏了,两年来我第一次坐公车回家,我从农展馆坐718去马甸,刚上车,发现坐在后面第二排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儿正在盯着我。开始,我以为他好奇,没有搭讪,但是他的目光就像炽热的火焰似的一直炽烤着我。每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他总是羞涩地迅速转移视线,但是从他的那双眼睛里,我能够看出他的心思。那双眼睛真是太清澈了,就像山间的一股清泉,清澈得让人心醉。在这双眼睛里,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瑕疵,有的只是单纯和梦想。这双眼睛一直瞅着我到了马甸,我应该下车了,但是当我瞅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心里升腾出一种希望,希望这双眼睛的主人能走过来,告诉我他的名字。但是这双眼睛太单纯了,以致单纯得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双如此单纯的眼睛。我没有下车,依然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很多次,我都想鼓足勇气,走过去,告诉他我叫素类。但是那天车上的人太多了,我没勇气在陌生人面前坦然面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男孩。可是,我又不想放弃。那个男孩,在中关村下车了,我随之下车。我瞅着他走上天桥,那一刻,我真的想冲上前去,告诉他我叫素类。但是我犹豫着,犹豫着,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这双眼睛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回到住处,我后悔极了,虽然只是一次偶然的邂逅,但是我们却是用目光交流着彼此的感情,我相信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是憧憬蓦然回首一瞬间的感情的,但是我们都没有勇气走上前去,表达自己的爱意。在这样一个物质与金钱的世界里,能找到这样一双单纯的眼睛是那样地不容易,但是当这双眼睛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却没有好好珍惜它。“亲爱的,如果你能看到这篇文章,如果你相信一见钟情,请你与我联系好吗?我不想放弃人生中最美丽的这一次邂逅。”

于鉴看完这篇文章,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就像一个孩子,一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泪水就像生活的思绪,源于脑海里的想象或是命运中的挫折,一切与泪水相连的不幸似乎成就了一条不能掌握的生命线。生活的不如意和不可预测性以及偶然的邂逅,让平静的生活激起了岁月的波澜。没有理由,也没有解释的时间,似乎在一瞬间人生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十字路口,在没有思绪的脑海中,本来十分清楚的方向,经过天旋地转之后,突然迷失了。于是,当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时,你就分辨不出东南西北,甚至连回头的路也消失在脚下。没有太多的思考空间,就必须选择答案,选择你前进的方向,但是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借口,可以逃避,但又逃脱不掉。

那天夜里,回到宿舍,于鉴找出了去年的日记本,翻到6月8日,上面记载着那一场邂逅:“今天我去中关村买电脑,梅绎涵说要陪我一块去的,但是我知道她的工作忙,便婉言谢绝了。因为来到北京的时间不长,本来打算找个同事陪着去的,但是又不好开口。这是我来北京的第八天,一切还在适应中,但是电脑还是要买的。梅绎涵答应要送我一台笔记本电脑的,但是想起父亲的叮嘱,就拒绝了。“718上不是很挤,而且我还很幸运地坐上了一辆空调车。当我上公交车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座位。和家乡的公交车不一样的是,北京的大多数公交车都是人工售票。售票员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问去中关村多少钱,售票员说:‘六块。’吓了我一跳,我以为空调车和普通车一样的票价呢,但是上了车总不能再下去,勉强交了钱。那个售票员大概看出我是个外地人,凶巴巴地说:‘这是空调车!’是啊,这是空调车,但是却没有开空调。“我的同事方雪燃说,北京的女子长得大都没有外地姑娘好看。于是我就注意观察着车上的北京女子。但是车上的女子,听口音大多都是外地来京的,大约都像我一样,衣着和打扮都很普通,和我上大学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偶尔有一两个前卫的,也只不过是穿的衣服少得可怜而已。我以为北京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公交车行到农展馆的时候,上来了一个女子,从一口地道的京腔里可以听出,这是一个真正的北京人。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一条很漂亮的铂金项链。对于铂金项链我是没有研究的,所以在大学里,和同学们谈起项链,我总是显得那样地弱智。那个女孩一身的粉红色同整个车上的白色和灰色相比,的确有些耀眼。那时她刚上车,目光向车里一扫,大约想找个座位,但是车上的人已经很拥挤了。当她的目光瞅到我的时候,愣住了,只是一刹那,她就把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脚下。刹那间我想,如果她能走过来,我真的可以把座位让给她。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虽然她长着一张天真可爱的脸,但是她的皮肤不算好,甚至还有一点粗糙。我喜欢的女子是那种有一头长长的秀发的,而她的头发勉强可以和上衣领构成一条弧线。她的身材不算高,大约也就是一米六○,如果穿上高跟鞋的话,可能会更高一些。对于她的面孔,因为只是一刹那,没有太注意,大约是很讨人喜欢的那一种。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再次把头转过来,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仔细描述一下她的外貌了,但是她却只是瞅着前方。等到下一站,上车的人流把她挤到右侧扶手边的时候,她才又朝我瞅了一眼,大约她也注意到了,我也在瞅她,于是她很小心地打量了我一下,又把目光转移开了。那天,我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衬衫。这种颜色在车上也是很耀眼的,她竟然偷偷地观察起我来。我以为她只是瞥我一眼,但是她却像观察一幅美丽的山水画似的观察起我来。我抬头瞥了她一眼,她的目光像刺眼的阳光似的射入我的眼帘,于是我马上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并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等她的目光从我的身上转移开来的时候,我又偷偷地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我甚至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来北京的时候,几个同学开玩笑说我在北京会有一场美丽的邂逅,不是找到一个亿万富婆就是找到一个漂亮的北京女人,对此,我总是莞尔一笑。但是——从脸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子。大约毕业也没有多长时间,她的年龄也不会比我大,说不定还是同一级的毕业生。

大学毕业时,我是想升本的,但是想来想去,感觉也没有太大意思,再说如果人的一生,有七八年的儿童时光,有十几年的老年痴呆,再有近二十年的学子生涯,那么人生似乎已经被抢夺去了大半,还谈什么事业和理想?“从她年轻的脸蛋上就可以看出她的社会阅历不深。仔细瞅着她的脸颊,似乎还能找到学生身上特有的那种稚气,同时还能找到那种青春的朝气。这些都只能是在我们这些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身上才可能找到的,如果工作几年,想必多数都要“变脸”——要么阿谀奉承,要么尔虞我诈,要么心有城府。正在我打量着她的时候,她再次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四目相对,我以为她会再次转移目光,但是她的目光就像穿越万里晴空的紫外线似的,没有遮拦地向我射来。此时,我能看出她的小鼻子正在均匀地呼吸着,眼睛就像两个炽热的火球,不燃烧完燃料就决不熄灭。将近十五秒的对视,我败下阵来。“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她竟然用这种炽烫的目光瞅着我。我的心脏在急速地跳动着,就像初中时在课桌上发现第一封情书时那样。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我知道自己掩饰不住脸上的紧张,因为她在看着我。我想,她一定发现了我的内心深处还存在着对爱情的渴望。大学时代虽然惘然地经历过一次初恋,但是我从没有让自己深陷爱情的泥潭。最大的一次挣扎还是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同班的一个长得并不漂亮的女生约我去看电影,并在电影院里和我接吻。即使这样,这个女孩在班上也没有用这种目光长时间地瞅过我……“车到了马甸,车上的人正拥挤着下车。这时她也向前走了几步,但是又停住了,并在停住脚步的一刹那又回头瞅了我一眼。虽然我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把目光转移到窗外,但还是被她发现了。“当公交车开到中关村的时候,我慢慢地从她的身边经过。经过她的身边,就像经过夏夜里的篝火,浑身出汗。当我走下车时,我发现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那一刻,我的心里又产生了一股酸酸的感觉,我甚至在想,如果和她一起下车多好。”第二章眷恋与背叛

清晨五点,于鉴来到素类的住处。素类开门的一刹那,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目光瞬间凝成了一条直线……

清晨五点,于鉴来到素类的住处。素类开门的一刹那,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目光瞬间凝成了一条直线,就像一年前在718公交车上的那次相遇。素类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大约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本来两个人都以为要结束这段不必要的旅程,但是昨天晚上,素类对于鉴说:“我的家在延庆。”

于鉴抬起头来瞅了一眼素类,说道:“明天登八达岭——那可是你的家。”“去过几次?”“三次。”“都是八达岭?”“都是八达岭。”“明天我可以带你去我家乡登‘野长城’,那段长城虽然没有八达岭那么完整,也没有那么平坦,但却是我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没有太多的游人,所以特别安静。”“是不是很远?”“不远,我们可以开车去,把车停在村子里,再步行一段路就到了。”

于是,两个人相约,第二天于鉴先打的到素类在马甸的住处,再开车去延庆。

夏季的北京,清晨五点的柏油路上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喧嚣。上班族蹬着自行车,在柏油路上不紧不慢地蹬着。听说学院附近有一个老工人,每天早晨五点多钟骑自行车,一直要蹬两个多小时去东直门上班,除了雨雪天,老工人天天如此。

早晨的柏油路上,虽然出租车不是很多,但是只要驰过一辆,一般都是空车。于鉴站在学院门口不久,就开过一辆富康。

从朝阳路直奔京广上三环,只需半小时的时间就能到马甸。素类的家在一个繁华道路旁的小区里,三居室的房子,是她姨妈出国后留给她的。

房子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紧挨着墙的地面上立着几幅油画和国画,还有几幅文艺复兴时期的仿真作品。素类找到汽车钥匙,本来想让于鉴休息一会儿的,但是于鉴走进来后,很拘束地站在门口,没有半点儿想走进去的样子。虽然素类招呼他进去坐一会儿,但是于鉴只是应声,却没有脱鞋——脱鞋?是的,客厅里铺的是实木地板,门口依次摆着几双拖鞋。于鉴没有脱鞋的习惯,虽然他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但是那只是一座很小的城市。他家在学校里的教师宿舍楼里,整幢楼上没有一家铺木地板或地毯的,都是铺的地板砖。城市既不靠海,也没有旅游资源,这几年城市发展得很缓慢,全市经济还停留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水准。来北京后,梅绎涵开车带着他去郊区的别墅里度周末。跟着梅绎涵走进客厅坐下后,于鉴没有脱鞋,虽然梅绎涵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还是给于鉴拿过一双拖鞋。于鉴正在尴尬地换鞋的时候,梅绎涵却在清扫地板。梅绎涵的身影让于鉴感觉到自己与这座国际化大都市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以后,再去别墅度假的时候,下车后梅绎涵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于鉴先脱鞋。虽然时间长了,于鉴也习惯了,但是每当第一次去同事或是朋友家里,他总是最后一个走进去,如果没有特别的约会,他甚至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

素类的那辆马自达是姨妈一年前出国时留下的。那时,素类刚刚毕业,在亮马桥附近的一家设计院工作。本来路程不算很远,但是素类不愿意坐公交车,打的对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又不划算,于是姨妈就将这辆车留给了素类。

从北三环直接上八达岭高速公路,可以直达八达岭长城。由于上高速要交百余元的过路费,素类月末回家探亲的时候一般走辅路。平日里,在健翔桥、北沙滩、清河南桥等重要路段,车是很堵的,节假日堵得就更厉害。

那日恰巧是周五,从马甸出发,一路走走停停,坐车的并不觉得什么,但是司机却着急上火。最让人头痛的是,于鉴很少言语。一直走到西三旗,素类才转过头来与于鉴说话。

两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延庆境内的东司山,车子奔驰在柏油路上就如一只正在翱翔的飞鸟,穿梭在绿树丛林当中。延庆的野外几乎还保持着原始生态的模样,连绵起伏的山脉、郁郁葱葱的山林和陡峭的峻岭恰似一幅浓墨重彩的中国山水画。山上有一段蜿蜒起伏的城墙,虽然已没有一般意义上长城的完整和雄伟,但是它的断壁以及被风雨侵蚀的墙面,依然镌刻着一段关于历史的记忆。这正如大海与湖泊——你可能去过东海之滨,看到过汹涌澎湃的大海,但是你不一定寻访过宁静湖泊的甜美。

素类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里,她很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她从村庄里找到一个善良的妇女,把车停在她家门前。

两个人都背着灰色的背包,虽然没有言语,却不时地转过头去瞅一瞅对方。于鉴虽然很兴奋,却无法把这种兴奋表现到他的脸上。因为即使是一种心情,也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内在的本质。

东司山并不高,大约有二三百米。山顶上的长城遗址大多都已破损,只有很短的几段,还保持着古城墙真实完整的一面。虽然只是一部分不完整的长城,但是文物保护单位还是把它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并把村民从城墙上拆下的古砖收集起来。

由于城墙年久失修,而且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这段长城一直没有成为旅游景点。只有附近的居民知道这座山上有一段古长城,也只有这些村民才了解这段古城墙的历史。当然,他们也盼望着有一天,这里也开发成为一个景点,但是只要瞅一眼山顶上的残垣断壁,这种希望就化成了绝望。山上,还保留着为数不多的烽火台模样的几段城墙,已经被岁月的沧桑打磨得只可以看出长城的脊骨,早已不见了那雄伟的体魄。但是,瞅着这段真实的历史,你仍然可以感受到那蜿蜒的身躯和雄伟的体魄,同时也能亲近一下历史遗迹的真实。

当两个人来到长城上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同时示意对方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于鉴拿出水和吃的,一边吃着,一边瞅着远处的长城和村庄,似乎一下子这个世界都归属于他了,自然有一种成就感。“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吃过午餐,两个人背对着背地欣赏着这重山峻岭的时候,素类问道。

“……”“很诚实地讲,当我在公交车上遇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很开朗的男人,你会像我那样率直地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但是你却只用你的眼睛瞅着,没有一点儿勇气去表达你内心的想法和感受。在寻找你的那段日子里,我骂过你,恨过你,诅咒过你在这个世界上立刻消失,但我总是不能放弃要找到你的愿望。”

于鉴却没有做声,只是轻轻地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沉思着瞅着远方,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远方那片蔚蓝色的天空中。于鉴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过去,甚至将来。但是一个女人为一面之缘找寻了自己一年多的时间,甚至再用一个很巧妙的切入点把自己融入她的生活中,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子。她的执著、她的勇气、她的沉稳、她的平淡、她的思想,都对于鉴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于鉴想到这里,就有一种冲动——他轻轻地用手搂住素类的双肩,听着素类在自己的怀里均匀地呼吸声,但是他又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信心面对自己的未来,似乎一阵骤雨过后的乌云遮住了心海里的浪花,对于身边的意外惊奇产生不了任何激情。“于鉴,你爱我吗?”

于鉴转过头来,深邃地望着素类,他看到素类那天真的眸子里埋藏着青春的气息。“素类,我想告诉你我的过去。”“这重要吗?”“这非常重要。真心地讲,素类,你让我感动过,虽然我没有任何奢望,也没有过多地去表白心中的激奋,但是你的确让我感动了。去年在公交车上的那次邂逅,我以为只是一个人生的片断,我根本没有幻想过能在偌大的北京,再次见到你。但是,当我知道你这一年来在寻找我的时候,尤其是当你为寻找我而付出那么多的时候,我真的感动了。这种感动是没有表情的,这种感动又是惊心动魄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感动过后又存在着太多的失落和懊恼,我恨过我自己。我很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报答你对我的珍惜,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给你解释我的过去。有的时候,我真的想告诉你我的全部,但是,我又害怕伤害你。我真的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不要骗我。”

于鉴摇了摇头,接下去说:“如果在一年前,我有今天的勇气,或者你的勇气能像现在这样,我想我们会幸福的,但是一年后的今天,我感觉一下子改变了许多,当然,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昨天晚上,我终于想通了,我要把过去整整一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不管我们是不是还有将来,只要你想听我讲述,我就会告诉你。”“过去的一年?你是说从我们在公交车上邂逅后的一年内你在北京的生活吗?也就是我辛辛苦苦地寻找你的这一年里你身边发生的故事吗?”“是的。你想听我讲述这段不光彩的经历吗?这件事在北京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人是我,另一个人是梅绎涵。”

素类没有直言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我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勇气讲述这段经历,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坚持听我讲下去,一定让我讲完,让我讲清楚,不要打断我——我害怕一旦你打断我的思绪,我就再也没有勇气讲下去了。你能答应我吗?”“我能。”

于鉴转过身来,背对着素类,望着远方的断壁城墙,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大学毕业后,我一直没有找到工作,那一年我23岁。当我过完23岁生日的第二天,梅绎涵来到了我家。她和我父亲是大学时代的同学,而且她在大学时代就追求过我父亲,但是那时我父亲已和我母亲陷入了热恋。然而梅绎涵对我父亲的爱还是那样地执著。她和我父亲的相遇也是很浪漫的,他们是大四的时候在一次画展上相识的,因为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两个人都想留在北京。但是那时候,工作由国家分配,个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于鉴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当梅绎涵第一次向我父亲求爱的时候,他拒绝了她。原因就是我父亲已经爱上了我母亲,并且已立下了爱的誓言。我父亲和我母亲都是来自山东的大学生,分配的问题好解决。当我父亲告诉梅绎涵他和我母亲即将订婚的时候,梅绎涵还是要和我母亲争一争。虽然我父亲对梅绎涵也有好感,但是那个时候他更多的是喜欢我母亲。有一次,在一次郊游中,父亲想向梅绎涵解释清楚,并告诉她,他和梅绎涵两人是不可能的。这一次谈话,我父亲是和我母亲商量后才决定的。但是,在郊游的时候,为了避开其他同学,两个人走到一个陌生的林子里,一直谈到日落梅绎涵才放弃。但是当两个人再去找其他同学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提前上车回京城了。两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周围都是山谷和树林,离那里最近的村子也要四十多公里。无奈之下,两个人只好向附近的一个村庄走去,希望能在村子里借宿一夜。不幸的是两个人在黑夜里迷失了方向,一直走到深夜,也没有找到一个村庄。这时两个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尤其是梅绎涵,一个女人走了那么多路,当她再也走不下去的时候,我父亲只好背着她向前走。在月光下,没有任何灯光为他们指引方向,幸运的是,他们在一片树林子里找到了一间被遗弃的破旧茅草屋,两个人只好在这间屋里坐下,等待着天明。“第二天,两个人赶到学校时,我父亲痛哭流涕地告诉了我母亲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母亲虽然十分痛恨父亲,但是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坚固的,再说,找梅绎涵谈话,也是母亲同意的。在毕业分配之前,母亲原谅了父亲。更为有利的是,他们两个都被分在同一所中学里。而我父亲与梅绎涵就这样分手了。“我母亲在我11岁的时候就得肺癌去世了。为了不影响我的成长,我的父亲一直没有再接纳任何一个女人。直到我大学毕业后,他才认识了一个刚刚调到一中的女教师。就是在这个时候,梅绎涵再次闯进了我父亲的生活。她的闯入,让父亲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尤其让父亲感到愧疚的是,在这二十多年里,梅绎涵一直没有结婚。虽然两个人没有约定,也没任何联系,但是梅绎涵还是一个人生活着。当她知道我母亲去世已久,她对我父亲又重新产生了幻想,并且把这种想法告诉了我父亲。当时他们谈话的时候我也在场。梅绎涵答应可以在北京解决我的工作问题,她说,她认识艺术学院院刊的总编辑。同时她想把我父亲带到北京来,她说她在北京有两处住房,其中一处是郊区的一栋别墅。我看得出,我父亲是真的动了心,但是他已经和那个女教师同居很长时间了,在那个女教师的强烈反对下,我的父亲再次拒绝了梅绎涵。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再次伤害这个已经离过婚的女教师。“梅绎涵也和我父亲争吵过,但是父亲决定的事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无奈之下,梅绎涵只有退出。但是父亲在梅绎涵回京的前一天找到了她,让她把我带到北京,梅绎涵答应了。“虽然在读中学的时候,父亲也曾带我来过北京,但是当我听父亲说,可以去北京工作了,我还是兴奋得像一个孩子。梅绎涵虽然已经40多岁了,但是皮肤保养得特别好,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只看外表的话,你绝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快到知命之年的单身女人。我在很多书中,都看到单身的人容易憔悴容易衰老,但是梅绎涵却与之相反。她在我的眼里就像一个大姐姐似的。而且,她对我也十分照顾、体贴,尤其是在我来北京以后,举目无亲的我,只能依靠梅绎涵。来到北京以后,我才知道,梅绎涵从事娱乐城的业务,那时她刚刚在学院附近建起了东方红娱乐城,装修的时候,我还给她出了许多主意,她都一一采纳了。梅绎涵还在学院里承包了《现代艺术》杂志社,于是她就托人把我调进了杂志社。“我的工作是在美编室里做图,后来又给杂志画版。这本来就是我的专业,我以为应该很容易的。但是在学校学习到的知识与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总是不一样的,每当我在工作中遇到困难的时候,梅绎涵都会鼓励我,并帮助我解决一些难题。有时候,我们为一个问题而争论起来,这个时候,梅绎涵就像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激情似火,兴奋得像个孩子。在生活中,她也很照顾我,几乎每个周末都带我去京郊旅游,或者去郊区的别墅过周末。开始来北京的那段日子,甚至我的早餐都由梅绎涵为我去买,真的,那时我真的很感动。后来,她要送我一台电脑,并告诉我周六去中关村。但是我父亲在我来北京的时候,曾经叮嘱过我,不让我接受梅绎涵太贵重的礼物,于是我谢绝了梅绎涵的好意。但是梅绎涵还是要为我买一台电脑,说是工作用得着,还说对我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于是我打电话给父亲,父亲给我寄来了7000块钱,加上我的积蓄,我决定自己去中关村买一台笔记本电脑。也就是我独自去中关村的那一天,遇到了你。“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如果不是那天发生了那一件事,我真的会一直感激梅绎涵,我甚至想说服我父亲来北京娶梅绎涵,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梅绎涵对我的那种关心,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很多时候,她都会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比如我们一起上网的时候,她会为我沏一杯咖啡,同时她就像我妈妈一样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有时,当她看到我的脸上有汗了,她也毫不顾忌地用手帮我擦拭,甚至有的时候,她会像妈妈一样去亲我的额头,亲我的嘴唇。我以为这都是作为一个师长或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关爱。但是,有一天,我和梅绎涵一起去郊区的别墅度周末,我们在超市买了好多东西——都是我喜欢吃的,梅绎涵还为我买了一套西装。“那是一幢很豪华的别墅,双层的欧式建筑。当时我在那幢别墅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在一楼。我买了好多书,一间不到30平方米的房子里,我摆了四个书架。后来买了电脑后,梅绎涵还送了我一套世界美术名著,价值3000多元。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自己去做晚餐,并比赛看谁做的菜好吃。为了显示自己的厨艺,我们每个人做了三个菜,再加上在超市买来的果品和熟食,摆满了整整一张桌子。那一天,在我的印象里,梅绎涵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浪漫的女人。她把所有的灯都关上了,点燃了十几只蜡烛,并播放着美国乡村音乐。我们都喝了很多红酒,但是却很少吃菜。本来我们是面对面碰杯,但是后来,为了聊天方便,梅绎涵坐在我的旁边,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仍是很随意地和她喝酒,并聊着同事之间的趣事。说着说着,她就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并问我在大学里有没有女朋友。我告诉她,没有。她又问我有没有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我说在中学时曾经暗恋过一个同班女同学,却没有勇气告诉对方。她还问我,有没有和女人有过亲密接触。当时我几乎喝得头昏脑涨了,于是告诉她说,没有。这时她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的额头说我是一个傻瓜,并告诉我男人和女人亲密接触时的一些情景和感受。我就反问她和几个男人亲密接触过。她没有正面回答我,或者回答我了,但是因为醉酒的原因,我没有记住。她还一再地为我讲述亲密接触时的欢愉和激动,并喘着粗气模仿亲密接触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我简直被她模仿的感受迷惑住了,我就很向往很兴奋。她说她有‘亲密接触的片’,问我看不看。我问她什么是‘亲密接触的片’。她第二次说我是一个小傻瓜,并告诉我‘亲密接触的片’就是A片,并再次问我想不想看。我说想看。她就把我带到了她的房间。“她的卧室是整个别墅里最大的一间,足足有50平米,里面除了一张漂亮而又柔软的大床以外,还有一台52寸背投电视,她喜欢在休息的时候听音乐或是看美国大片。她告诉我,不这样,她是很难一个人在床上睡着的。当我俩互相拉着对方的胳膊来到她房间的时候,她把背投打开,第一幅画面,就是一个裸体的镜头。在此之前,我从没有看过这种影片。当我第一次看到这种镜头的时候,我真的迷失了方向。刚刚看的时候,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却又禁不住诱惑。当我两眼直直地盯着屏幕的时候,梅绎涵躺在床上叫了我一声,我转过头来一看,刹那间我呆住了——梅绎涵脱光了衣服,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虽然她的年龄大了,但是她的身体还是那样地饱满。我立刻清醒过来,甚至想立刻离开这个房间。但是我又瞅了一眼梅绎涵,她正在向我挥手,当她看到我吃惊的样子时,她移动着身体来到我的身边,想把我的衣服脱掉。那个时候,我的心咚咚地跳着,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死亡……“第二天,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妈妈级的女人躺在我的身边,我是那样地惊恐,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一生也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在梅绎涵还没有睡醒的情况下,就离开了那栋别墅。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再也不敢直接去面对梅绎涵,甚至不敢面对她的目光。在学院里,我尽量避免和她在一起,她也明显看出我在躲避她。周末的时候,她又问我去不去郊区度周末,我拒绝了她。我清醒地知道,那晚我和梅绎涵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将让我的灵魂在十字架上倍受煎熬,我为自己做出这种事情而感到耻辱。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并且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有一天,方雪燃让我到梅绎涵的办公室里拿一些图片的时候,我很矛盾地走了进去。当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梅绎涵正赤裸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等我。她的办公室是一套复式居室,在我们没有发生关系之前,我和方雪燃经常在外面那间办公室里上网,而梅绎涵从周一到周五都住在楼上。当时我走进去后,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我转头就向外走,这时梅绎涵一把拉住了我。我知道我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挣脱她的束缚,但是我没有。于是,我再也无法拒绝这个女人,那个周末,我和她再次去了郊区的别墅……就这样,我们开始了这段离奇的故事。“元旦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坐飞机回山东老家参加我爸爸的婚礼。因为两个人都是第二次结婚,一切从简,只请了双方的亲人参加,所以并不是很隆重。因为时间的关系,两个人的蜜月之旅,选择了在杭州度过。当他们坐火车去杭州的时候,我和梅绎涵也坐飞机去了海南。在那里,我们两个白天时就像一对母子,到处游玩,到处购物。“她在我身上很舍得花钱,给我买了许多衣服和礼物。在商店里,只要我稍稍一留意一件东西,她就会给我买。在北京的时候,她看我还用着一个二手‘笔记本’,就花了2万多块钱给我买了一台苹果MacBock笔记本,而且还给我买了一部手机。在我答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让第三个人知道,在公司里也不要表现出我们俩有不正常的关系,我要她像以前那样对待我。只是周末的时候,我们俩去郊外一起生活。她还给我买了一枚钻戒,虽然我在白天没有带过它,可是她依然很喜欢我在夜晚戴着它和她一起进餐。在海南,她曾经提出过要和我结婚,我郑重地告诉她,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在一起出去的时候,她经常不经意地亲我或者揽住我的腰,那时周围的人都会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瞅着我。虽然是在海南,没有一个人认识我们,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内心的谴责。如果她没有做出过于亲密的样子,别人会以为我们是母子,这样我还是能够接受的。但是她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做一些只有爱人之间才会做的动作,让我十分难堪。虽然我已经20多岁了,但是我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就像一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稚气的脸上露出我刻意装出的成熟。于是我就买许多化装品和衣服,尽量把自己打扮老气一些,但是无论怎么打扮,我的脸还是显得那样年轻,根本遮不住那种学生的稚气和忧郁的神情。而梅绎涵却刻意地把自己打扮得尽量年轻一些,甚至穿白色的轻纱披肩、红色的裙裤,或者把头发扎起来,像一个大学生,但是衣着怎么变都可以,但她那张脸上的皱纹却永远也不会改变。那段时间我经常问的一句话就是:‘我显得老了吗?’而她经常问我的一句话是:‘你看我今天又年轻了几岁?’“你在艺术学院办画展,她就注意到了你,当看出我特别留意你的时候,她就极力地反对我请假。那天,我们在酒店吃饭,其实她一直都在监视着我。当我请假时,虽然我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很清楚的,所以她根本就不同意我请假。”

听到这里,素类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泽——她没有理会于鉴,而是站起身来背起背包,独自向山下走去。于鉴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当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瞅着素类下山的身影时,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无话可说,车一直开到了市区,两个人还是一言不发。当车开进小区,素类把车停下后,她才转过头来对于鉴说:“我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我没有想到,过去的一年当中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于鉴板着铁青的脸,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一路上,他甚至没有瞅过素类一眼。“素类,对不起,你寻找了我一年,可是一年后的我却再也不是一年前你在公交车上见到的那个于鉴了。”“鉴——”素类轻轻地叫了一声,并把声音拉得长长的,“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知道!”

“……”“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一个月后,你再来我的住处,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对于这一切,我只能说一声抱歉,对于你在过去的一年里为我做的一切,我会永远感激你的,素类。我曾经为你感动过,但是我们认识得太晚了。你不必考虑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鉴——”素类很伤心地抽泣了一声,“我求你,不要这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考虑清楚的。”“你感觉还有这个必要吗?”“我只需要三十天……三十天,你也不给我吗?”“我不会来的……”“你必须来!”“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你考虑和不考虑,结果都是一样。”第三章疯狂的诀别“素类的病好了吗?”刚走进艺术学院,婉梅就走上前去问于鉴……“素类的病好了吗?”刚走进艺术学院,婉梅就走上前去问于鉴。“病?什么病?”于鉴被婉梅问得不知所以然。“噢,感冒啊。怎么,你不知道?她在办艺术展之前,感冒得特别厉害。现在好了吗?”“大概好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着素类。作为素类的朋友,婉梅提出了好多问题,但是于鉴的心情实在是太坏了,不冷不热的回答着实让婉梅大为恼火。好在这时,方雪燃走过来,婉梅才放过了于鉴。

回到宿舍,于鉴一头栽在被子上,想都没想就把被子蹬开,想尽快进入梦乡,但正在这个时候,方雪燃和婉梅走了进来。雪燃看到于鉴已经躺下了,走过去用力把被子揭开,于鉴被吓了一跳。“神经病!”“你才神经病呢,梅绎涵找你。”“不去。”“嗬,长本事了,连梅总的话也不听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方雪燃向于鉴使了一个眼色,于鉴转头瞅了一眼婉梅,婉梅的脸色一片绯红。当婉梅意识到于鉴在瞅自己的时候,知趣地走开了。“去吧。睡这么早你会得痴呆症的。”“你才会得痴呆症呢!”于鉴索性爬了起来,把外套穿上,但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方雪燃又警告道:“晚点回来,哥们儿!”

走出宿舍,他把门轻轻关好,想着将要发生的事情,突然,他对这种无聊的游戏感到厌倦了,似乎一个人除了本能上的东西,就再没有任何激情。当他走到操场上,看到一对对的大学生,就像小说里浪漫的青春故事,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种人生。当他想起素类,想起两个人在公交车上的邂逅,再瞅着操场上的大学生的时候,又感受到一种单纯,一种爱情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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