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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24 0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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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典心

出版社:狗屋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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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的牡丹(上)

黑豹的牡丹(上)试读:

第一章

霓虹闪烁,华灯初上。

车子行驶在大街上,窗外天色渐渐黯淡,而街道两旁的霓虹,就在此时亮起,将整座城市点缀得格外耀眼。

年轻的女子坐在车上,静静的不言不语,清澈的眸子专注的看着窗外。一栋楝高楼、热闹的酒店、富丽堂皇的赌场,整个法租界的缩影,都映照在窗上,一一倒退远去。

缔丽七彩的灯火,倒映在黄浦江的江面上。

车子沿着街灯行驶,不久之后,就转入汾阳路。

全上海最美、最奢华的高级住宅,都集中在这一区。街道两旁,梧桐浓翠,一栋楝风格迥异、美轮美奂的洋楼,在树影与街灯后若隐若现。

车子在一扇铜锻雕花大门前停下,门后的守卫,仔细确认车里人的身分,才谨慎的把门打开。

而后,车子往前开,穿过植满粗壮的香樟大树与挺拔龙柏的宽广庭院,最后停在一楝巨大的建筑前。

建筑物的前方,有着欧式的喷水池,车道绕着水池,成了一个圆环。白炽灼目的灯光,从最上方往下打亮,照亮每根大理石梁柱上,精致华美的雕刻。

宽敞的大门两旁,甚至还摆放着两尊比人还高的铜狮,神态栩栩如生。

放眼整个上海,富豪虽多,但如此放肆奢华的人,还是少见。要不是她早已知道,这楝宅子的主人是谁,肯定会误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哪间外国使馆。

入冬的晚风,凉得沁心。

「进去后,你别乱说话。」坐在她身旁的女人,对着随身的梳妆小镜,检查牧容、整理头发一边出声交代。「先生问你时,你才开口回答,懂吗?」她点头。

身旁的女人,有着一张很艳丽的脸。她曾经是这座城里,最艳名远播的女人,现在的她,即使已渐渐失去青春,却仍深深懂得,如何吸引男人们的目光。

她是白艳容,是这座城里,最赚钱的夜总会「晨星」的老板。

车子刚停,就有人迎上前来,替她们开了车门。

白艳容伸出了腿,上好的黑色真丝旗袍,跟同样质料的真丝高跟鞋,衬托得她的腿柔嫩白皙,线条优美,引人遐想。

真丝的旗袍,沿着修长美腿,开了长长的高技。白艳容只让美腿一闪即逝,就从容下了车,旗袍的开技,随着她行走时飘荡,美腿在暗影中若隐若现。

年轻的女子静默的看着,知道那些看似不经心的动作,其实都是经过精心设计,为了吸引男人目光而下的功夫。

而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人,倾尽了数月的心血,巨细靡遗的教导她,该注意的所有细节。

虽然青春不再,但白艳容依然风韵犹存,当她下车时,所有男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很自然的,人们的视线,也落在白艳容身后,那个年轻女子身上。

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教她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

长久以来,人们的视线,从来都不会落到她身上。但是,几个月之前,情况改变了,她必须学习着,从隐没自己的存在,改为显露自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人们看着她,早已知道她的身分。她是白艳容所挑选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试着不去在童人们的视线,一步步的跟随白艳容,走进那楝仿佛要吞吃一切的雄伟建筑。

踏入门里时,最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大厅上方那座巨大的水晶灯。晶莹剔透的水晶,经过巧匠切割,反射着耀眼灯光,璀璨而夺目。

这里门禁森严,除了大门之外,入屋后又有一道检查。两个沉默的男人,冷漠得像门外那两座铜狮,仔细的检查了她们的随身物品,确定她们手中的宴会包里,只有梳妆小镜以及口红等等无关紧要的杂物后,才肯退开放行。

走廊的尽头,身穿西装、举止像个外国绅士的管家,早已等在那里。

「先生在书房里,请往这边走。」他温和有礼的说道,面带微笑,伸出左手,为两人引路。

他带领着她们,来到一处偏厅。

厅房里头,有着柔软舒适的沙蠢,地上铺着一大片花样繁复的地毯,这里也有灯,却不是客厅那种巨大、充满炫耀意图的水晶灯,而是精致典雅的小灯,每盏灯的灯罩,都像盛开的花瓣。

这里的一切,都很洋化,就连桌巾上,也绘满西洋的纹饰。

「请在这儿稍等。」管家说道,回头交代,要仆人送上茶水。等到茶水送上后,他才静静的退开。

茶香,缈缈飘散,萦绕在偏厅内。

白艳容坐在沙发上,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冷冷的说道:「等一会儿,如果先生要你留下,你就只能待在那间房里,不要随便到处乱走。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她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的摸着手上的翠玉戒指。

年轻的女人注意到了。

她早已发现,当白艳容紧张时,就会摸手上的戒指,那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虽然,白艳容见多识广,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从商界名贾,到政军界的大老都有,但她们即将面对的男人,显然让她非常不安。

短短几分钟内,艳丽的双眸,已经朝墙上的钟看了数次之多。

「先生不喜欢太口罗嗦的女人,所以我才挑了你来。」搁下茶杯,白艳容继续悄声叮咛。「他对女人一向很慷慨,如果先生喜欢你,或许会将你留下一阵子,那我们两个都会很好过。」年轻的女子静静听着。

白艳容又说:「如果你能留下,千万要记得无论你觉得自己有多受宠,绝对不要想去试探他懂吗?」这次,年轻女子开口了。

「我懂。」她轻声回答,低垂着双眼,注视着指尖在这段时间内留长的指甲。

指甲被修剪得优美而光滑,还被搽上了目前最流行的指甲油,白嫩的十指上,那浅淡的粉红更显得诱人无比。

其实她并不习惯将指甲留长,但是「晨星」夜总会里的女人,个个都是如此。所以,她必须习惯,留长的指甲所带来的不便;就像是她必须习惯,旁人异样的视线。

白艳容看着身旁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但美丽非凡的年轻女子,再度耳提面命的叮咛。

「拿他愿意给你的,其它就不要想。要找长期饭票,等之后再去挑,先生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她一再的提醒,不厌其烦的警告,「女人对先生来说,都只是随手可丢弃的物品。不要想利用他,或想攀上他,上次那个,就是因为太自以为是了,我希望你比她聪明些。」年轻女子再度点了点头。

白艳容点起了一根烟,半眯起眼,吐出氤氲的白烟。「要记住,先生,可不是小猫咪哪!」先生。

那是这楝豪华洋宅里的人们对主人黑仲明的称呼。

他不是商界名贾,也不是政界名人,他是上海恶势力的帝王。

十年前,黑仲明二十三岁的时候,便承接了父亲留下的势力。在这十年之内,他迅速的扩展地猴,吞吃其它较小的黑帮,成为上海黑暗势力中的一方霸主,左手和国内的政商界握手,右手和洋人挂勾,在这个城市里,无论黑白两道,都要畏他三分。

他也是全上海地下最有权势、最凶狠残忍的人之一。

黑仲明手里的江山,或许有一部分是父亲留下来的,但他维护地盘、扩展势力的手段,却远比父亲还要凶狠残酷,人们对他既畏惧又害怕,连拿他的名声来吓不乖的小孩都不敢。

墙边的立钟,显示时间的流逝。

抽烟并没有办法让白艳容掩藏心中的烦躁和紧张,她轻声的叨絮着那些,早在过去几天一而再、再而三重复的叮嘱。

不要惹恼他、不要件逆他、不要随便进入别的房间,不要偷听他说话,就算听到什么,也要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板上的吊扇,缓缓的旋转着,一次又一次的驱散氤氲白烟,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烦闷与紧张气氛。

就在第一根烟即将烧尽时,通往书房的门打开了。

白艳容微微一惊,迅速熄掉了手中的烟,然后站起身。身旁的年轻女于,也跟着起身,动作轻盈无声。

三个男人从那间房走了出来,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的视线,短暂逗留在她们身上,其中一个还打量了她几眼。不过,没有任何人开口攀谈,男人们很快的离开偏厅。

满头灰发的管家,再度出现,有礼的说道:

「先生请你们进去。」白艳容挤出笑容,领着安静的她,走进了那间书房。

书房里头,只有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白灰相间的条纹长袖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背心,以及同样款式的黑色西装长裤。

他将衬衫的袖子,卷到了粗壮的手臂上,颈上的领带也已经松开,只是挂着。

他背对着门口,凝望着窗外的夜色,看起来相当轻松惬意。月亮刚刚才升起,大如圆然,而他就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拎着一杯酒。

她们走路的声音,全被地毯吸收,但是她心里明白,那个站在落地玻璃窗旁,背对着她们的男人,清清楚楚的知道,有人进来了。

但是,他没有回过身,只是看着那轮明月,喝着杯里的酒。

即使背对着人,这个男人也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身旁的白艳容,甚至不敢开口,只是紧张的站着:所以,她也跟着站着。

身后的门,被管家关上了。

她可以看见他的脸。因为屋里灯火映照在前方的玻璃窗上,他深刻的五官,透过倒影清晰可辨。

下一秒,黑仲明的视线,透过玻璃窗和她对上。

她的心头,蓦地一跳。

他在看她!

玻璃窗上,映出他的举止。他正看着她,喝着酒,慢慢的打量着。

那一瞬间,她全身发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老鹰看中的白兔、被蟒蛇盯上的青蛙,全身无法动弹。

这个男人,即使在自己家中,也不曾放松丝毫戒备。

很显然的,从她们进门的那瞬间,他就在端详她了一玻璃窗上的倒影在端详……虽然已经和她对上视线,黑仲明的视线,依然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毫不收敛的盯着她瞧。

然后,他转过了身。

当那双如野兽一般的黑眸,直接盯着她看时,那种被逮住、被扒光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

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的眉目俊朗,外表看似斯文,其实又藏了八分兽性,而且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斯文这两个字,和黑仲明根本挂不上边:无论是他的敌人,或是朋友,都在私底下称呼他为「黑豹」。

那一身考究的西装,其实只是,他美丽的伪装。

或许,她应该要垂下视线,但是在那一瞬间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瞪着他,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冒汗。

「先生--」当黑仲明把酒杯放回桌上时,白艳容紧张的开了口,但话声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坐回桌后的大皮椅里,冷冷的开口。

「进来。」管家推门而进,恭敬的通报:「先生,宋三爷来了,要请他稍等一下吗?」黑仲明的注意力,瞬间从她身上移开。

「叫他进来。」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

白艳容有些局促不安。

「那么,那我们先出去。」她忐忑的说道。

「不用。」黑仲明拎起厚重的玻璃酒瓶,将瓶内琥珀色的液体,倒进水晶酒杯里。

门外,一个唇边留须、身穿西服、戴着眼镜,年约四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书房,瞧见房里的两个女人,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就转开视线,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看。

宋三爷看着原木大桌后,正在喝酒的黑仲明,咽了咽口水,问道:「先生,您找我?」「坐。」他不答话,反倒指了指桌前那张椅三爷推了推金边的眼镜,紧张的拉开椅子。

缰硬的坐下。

黑仲明瞧着他,搁下水晶杯,一手搁在扶手上,一手曲起撑着下巴。「你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三爷脸色发白,却还是舔了舔干涩的唇,硬着胆子,试图挤出一丝微笑。「不知道。」黑仲明拉开抽屉,拿出了几本册子,丢到桌上,挑眉问道:「这些呢?你也不清楚?」看着桌上那几本账册,三爷整个人为之一震。

那几本册子,都是他的私人账册,是他亲笔纪录的,也只有他才晓得有这几本私帐;照理说,它们应该都好好的,被他锁在保险箱里才是,怎么会被黑仲明拿到手?

瞪着眼前的男人,三爷耳里轰轰作响,脸上血色尽失,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慌张的解释。

「我不知道先生您从旁人那儿听来了什么,但是我绝对没有--」话还没说完,只见黑仲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眯着眼,举起了手,伸出食指,他的语音就不自觉梗在喉中,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我只问你一件事。」他一手仍撑在下巴上,冷冷的、淡淡的,瞅着汗如雨下的宋三爷,开口说道:「上个月二十,货仓失火的那天晚上,你人在哪里?」简单的几句话,却教三爷全身颤抖,面如死灰,几乎连呼吸也停了。

书房之中,一片死寂。

豆大的汗珠,滑落三爷的额际。

黑仲明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双如刀的冷眼,依然盯着他瞧,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刺人的寒意,从脊椎爬了上来,三爷抖颤得如风中落叶。

这八个字,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盗窃帮内财物者,死!

更何况他还是监守自盗,罪加一等!

「念在你替帮里拚了二十年,我给你一个晚上还钱。」黑仲明冷眼瞧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自己好好看着办。」看着主子无情冷酷的面容,那一瞬间,三爷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活不过明天。

他因为赌、因为贪,忍不住污了帮里的钱财,偷了一次之后,就无法罢手,甚至还在货仓放火,藉以掩饰他的罪行,把亏空的财货,都推给火灾。

而他私卖货物,转手得来的金钱,也老早被他赌光了。

爷双眼无神,颓丧的垂下了脑袋,颤抖的站起身来。

还?

他苦笑着。

拿什么来还呢?那笔款子大得惊人,就算给他一百个晚上,他都还不出来,更何况是一个晚上?

他只剩烂命一条而已。

或许,他应该要试着求黑仲明宽限几天,但这小子分明是要他死,跟在黑仲明身边那么久,他从未看见,这人饶过谁。

心念电转问,蓦地,三爷把心一横。

他迅速掀起西装外套,把手伸到腰后,掏出了惯藏的手枪,瞄准书桌后的男人--枪声响起。

同时,一声惨叫,迥荡在室内。

「啊!」鲜红的血,飞溅到半空,有几滴甚至泼洒到年轻女子的脸上。

即使是见过不少场面的白艳容,也因为这血腥的景象,掩面尖叫了一声。

只见,三爷原本持枪的手,多了一支银色的拆信刀。那刀狠狠的钉入了他的手腕,只剩刀柄仍颤动着,可见力道之猛烈;他手中的枪,则早已掉到地上,左轮手枪落地时,走火射出一颗子弹,击穿黑仲明身后的落地玻璃窗。

三爷紧握着血流如注的手,满脸都是惊恐。

黑仲明仍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张大皮椅上。

他平静如常,冷冷的看着一切,仿佛不曾在那危急的刹那,射出那把纯银的拆信刀。

「你还有十个小时。」他瞧着桌前那家伙,扬声道:「老张。」管家老张听到叫唤,这才开门走进来。这屋子里太常出现见血的场面,他早就习以为常,对这血腥的景象,完全视而不见,只是躬身询问:

「先生,有什么吩咐?」「把他丢出去,别弄脏了我的地毯。」「是。」老张一拍手,书房门外立即走进来两个人,迅速的架住受伤的三爷。

「做什么?放开我--黑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从你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帮里了……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啊……」三爷挣扎着、抗议着,凄厉的叫喊,回荡在屋里。随着他被人拖走,那嘶喊声也愈来愈远,最后再也听不见了。

书房的大门,再次被管家紧紧关了起来,房内再度陷入沈寂,只剩下白艳容紧张的呼吸声。

桌后的男人,态度依然轻松,像是才刚刚吃完早餐,而非经过一次袭击。

他慢条斯理的,将有些微松脱的右手衣袖,重新卷折好,再度将注童力放回年轻女子身上。

卷好衣袖后,他站起身来,缓步上前。

她看着黑仲明起身,看着他走上前,来到她面前,看着他用那双冷酷的眼,再次盯着她,也看着他伸出手,用拇指的指腹,抹去她脸上被溅到的鲜血。

她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快。

他的拇指,比想象中温暖,甚至是……烫的……她很想躲开,但是却只能站着,任由他的拇指,抹过她的脸,仿佛在那里烙了烧红的铁。

他站得这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嘴里威士忌的味道。

黑仲明有趣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很特别。

她很美。

肌肤白哲,发如墨染,眼似清泉。

但,美丽的女人他见多了,可是像她这样,看见这种血腥的场面,却能不动半点声色的,她还是第一个。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因为胆子大,她甚至没有试图闪避宋老三的血。

她也没有躲避他的视线。

「叫什么名字?」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那低沉的声音,激起一阵莫名的寒颤,她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听见自己开口回答。

「牡丹。」他剑眉微微一挑,然后毫无预警的,他低下头,吻了她。

牡丹震惊不已,几乎忍不住要推开他。但是当她的双手,触碰到他背心的那瞬间,她又及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忍了下来,只是隔着衣料覆着他的胸膛。

即使是一瞬间的反抗,也无法躲过他敏锐的知觉。宽厚的大手,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搂得更紧。

她不断告诉自己,应该要顺从,却没有办法完全做到。

黑仲明的唇舌,霸道而强势,让她忍不住想要反抗,可他握住了她的后颈,迫她抬起头来,感觉他、迎合他。

他是一个男人。

牡丹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他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强大的欲望,她没有办法呼吸,几乎就要溺毙在这个可怕的男人怀中。

然后,他退了开来。

她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狼狈得像是,刚刚逃过一劫的猎物。

黑仲明睨着她,一双眼,依然很冷,却多了一丝征服者的满意。

他以拭过血的拇指,抚过她被蹂躏过的红唇,然后转身,拿起原本被丢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出书房。

牡丹心口一紧,身旁的白艳容,倒比她还要着急。

「先生?」「你可以走了。」「那牡丹她……」黑仲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甚至没有回头再多看她或白艳容一眼,只丢下言简意赅的两个字;「留下。」

第二章

接连数日,牡丹不曾再见到黑仲明。

在冷淡寡言的管家安排下,她住进大宅深处,一间宽敞奢华的卧房里。房里的所有家具不论是洋式或是中式,全都精雕细琢,奢侈而昂贵。

中式的雕花大床上,有着厚厚的软垫,被褥则是米色的皮草:暖软的地毯,铺盖房内每个角落;厚重的丝绒窗帘,遮蔽了光线,洋式的灯台,不论白昼或夜晚都亮着,灯光照拂过的地方,都有着晕黄的色调。

卧房的角落,有着一张梳妆台,摆放着数瓶的外国香水。缥缈的香气,从未拴紧的瓶口透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住进这里的头一晚,牡丹静默的坐在床边,双眼注视着那扇门,等待着黑仲明的出现。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踏进卧房。

事实上,他离开了宅邸。

她并不晓得,黑仲明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而她也不认为,那些在大宅里头无声走动、专注于工作、全像是被割了舌头的仆人,会有胆子透露半点关于他的行踪。

可口的三餐,按时送进房里。

头一天的西式早餐,牡丹只吃了几口,绝大部分的食物,都是搁得凉冷之后,才被仆人收走。

但,下一餐仆人送来的餐盘里,所摆放的则是精心烹调、滋味清淡的中式菜肴。

不论是在屋内走动的仆人,或是在厨房内掌杓的厨师,这楝太宅里的每个人,全都战战兢兢、克尽本分,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牡丹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尊敬黑仲明。

但是她可以确定,这些人的心里,一定都惧怕着他。

黑豹,是个可怕的男人。

温柔婉约的夫人,在派她隐藏身分、前往白艳容身旁时,曾慎重的这么说。至今牡丹仍清楚的记得,当时夫人美丽的面容上,所流露的严肃神情。

夫人的慎重,是理所当然的。

全上海的人,都知道黑仲明有多么可怕,他的残酷行径,在每个人口中流传。而她,更是亲眼见过他的冷血无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黑得像是无星的子夜,视线更是锐利如刀。

脑海里的记忆,让她不自觉的收紧双手。直到掌心传来刺痛,她才松开有些缰硬的十指,但柔软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按压出数个弯月形的泛白痕迹。

她还是不习惯,将指甲留得这么长。

抬起头来,牡丹的视线,与镜中的女人对上。

镜中的女人,清丽而白哲,柔软的黑发,烘托着精致的五官,看来柔弱如初绽的春花,而她身上的黑丝暗花旗袍,刻意在胸线与腰间收紧,让布料贴着曼妙的曲线起伏,更是刺激着男人的视觉与欲望。

下一瞬间,牡丹避开视线。

除了指甲之外,她更不习惯的,是映照在镜里的影像。那柔弱、纤细,不堪一击的娇弱女子,跟她之前在镜中所见的,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只是,视线避开镜子,却又落到房间中央那张铺满皮草的大床。

天花板上的吊扇,一次又一次的旋转着,切碎了晕黄的光影。

夫人的话语,再度闪过脑海。

黑豹,是我们的敌人。

敌人。

是的,这也是牡丹多年以来,遵守不悖的信念。她始终认定,这个可怕的男人,是最棘手、最危险的死敌。

但是,黑豹不能死。

他必须活下去。

夫人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深印在她脑海里那么清晰。

所以,我要你到他的身边去,暗中保护他确保他能避开任何危险。

牡丹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大床,清澈的双眼,一眨也不眨,没有泄漏出半点的情绪。她心里明白,等到黑仲明回来后,在那张大床上,将会发生什么事。

她无法忘记,他出门之前,在她的唇上烙下那强势而充满欲望的一吻。白皙纤细的双手,缓慢的收紧,指甲再度陷入掌心。纵然掌心刺痛,但她依旧没有松手,反倒握得更紧。

要靠近黑豹,只有一个办法。

牡丹注视着大床,记起夫人用最温柔、最温柔的语气,附在她的耳边,用旁人无法听见的音量,缓慢而坚定的告诉她:

你必须成为黑豹的女人。

夜深人静。

紧闭的窗帘,被无声的撩开,泄漏进一线淡淡的月光。

昏暗的卧房里,只有那一线月光是唯一的光源,月光所及的地方,不论是柔软的地毯、家具上的雕花、大床上的皮草,都被照耀得格外清晰。

那线月光,也照亮了,床上的一缯发。

黑发铺散在皮草上,色泽乌黑,映得发间的耳,白皙得有如玉琢。

高大的身影,悄然走近,一举一动都像兽般轻巧。黑仲明站在床边,锐利的黑眸,静静审视着,蜷缩在床上的年轻女子。

即使在昏暗之中,他也能清晰的看见,她半埋在发中那张粉嫩的脸儿上,弯而细的眉、长长的眼睫、娇嫩的红唇。在睡梦之中,毫无防备的她看起来,更像个未满十五岁的少女。

不过,他很肯定,她的年龄不会低于二十岁。

他不碰二十岁以下的女人,太年轻的女人,不是过于天真,就是充满野心,而白艳容知道规矩,更严格谨守着规矩,所送来的女人,都是精心筛选过的。

这个女人,很美。

虽然,她并不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但她面临危机时,异于寻常女人的反应,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黝黑宽厚的大手,落到墨黑的发丝上,在指间恣意把玩着,享受那丝滑的发丝,溜过掌心的触感。他看着沈睡中的她,薄唇往上弯起,露出讥讽的浅笑。

她的临危不乱,可能是本性,也可能是想吸引他的手段。只是,不论真相如何,那都不会影响到他享用她的乐趣。

黑仲明伸出手来,毫无预警的扯下温暖的皮草,大床上的一切,乍然全都映入他的眼中。

牡丹在瞬间被惊醒。

冬夜的寒意,不留情的侵犯她温暖的睡梦。

被磨练得敏锐无比的本能,让她一察觉到温度改变,就在眨眼间清醒过来。

有人!

她迅速坐起,全身绷紧,警觉的环顾四周。

「梦见什么?」低沈的男性嗓音,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响起,暖烫的气息甚至拂过她的耳。

她转过头去,望见一张五官分明的俊脸,在月光与阴影之中,更显得危险而邪恶,令人慑然生惧。那双深幽的黑眸,映着月光,格外闪亮灼人,更显得深邃难测。

黑仲明!牡丹倏地一惊。

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迟早会归来,但是真正见到他的时候,她心中仍是撼动不已。毕竟这个男人是她有记忆以来,就时时提防、日夜警戒的大敌,对于他的样貌与声音,她早就熟悉不已。

只是,她甚少有机会,这么靠近他。

黑仲明就坐在床沿,双手撑靠在她两侧,庞大沉重的身躯,让床垫凹倾,她别无选择的,被迫更靠近他,两人之间,近到只剩下一个呼吸的距离。

「作了恶梦?」这次,他的呼吸滑过她的唇畔。

那气息暖热,几乎要烫着了她。

牡丹咽下喘息,本能的转开头,想避开他的迫近。

「没有。」她回答。

强而有力的指掌,扣住小巧的下巴,强迫她回头,不允许她避开视线。「那你的表情,怎么像是见了鬼?」他嘲弄的问道。

牡丹收紧十指,极力压抑着,掺杂在惊慌的情绪中的那丝敌意。事到如今,更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被这个男人看出丝毫的破绽。

「我不知道你今晚会回来。」她实话实说,知道说出的话,愈是接近事实,就愈不会被他看穿她所亟欲隐藏的真相。

「你吓到我了。」她坦承。

黑仲明挑起浓眉,薄唇微勾。「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她立刻明白,他所指的是,那日宋三爷在她眼前拔枪,而后溅血的那件事。寻常女人会有的反应,会跟她不同吗?她不希望因为那件事,就让他起了疑心。

「不,」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弥补先前的失误。「我怕你。」黑仲明,是一个让人惧怕的男人。

他微笑赞许。

「你很诚实。」然后,他突然倾身,掠夺了她的唇。

热烫的薄唇,带着浓酒的滋味,摩擦着她的红唇,灵巧的舌尖,揉抵着她下唇内恻的甜润。

他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强拉她入怀,从容而粗野的品尝着、玩味着她的甜美。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充盈了牡丹的感官。

她感觉像是个猎物,被黑仲明牢牢抓住了,就算她想要挣扎,都只会换来他更强硬的侵犯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忘了任务,只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夫人慎重的叮咛,却再度浮现脑海。

你必须成为黑豹的女人。

牡丹心中一颤。

不!她不能逃!

这是她的任务,早在夫人告诉她时,她就已经知道,要执行这项任务,就必须付出她的身子……痛!

他咬了她。

唇上轻微的疼,让她回过神来,轻喘出声。

这么一来,反而让黑仲明有机可乘,在她松口的时候,邪恶的将舌尖喂入她的口中,纠缠青涩娇嫩的丁香小舌,吞咽她的惊慌喘息。

「唔!」她瞪大眼睛,在男性唇舌的肆虐下,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她妄想挣脱,他却倾身压下,用沉重的身躯,将她压入柔软的床垫。

结实的男性体魄,紧压着她的身子,两人之间只隔着几层衣料,坚硬与柔软,嵌合得不剩半点空隙,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他的炙热烘得暖烫起来。

黝黑的巨掌,轻易寻见目标,隔着薄薄的睡衣,或轻或重的挤握她胸前浑圆,软嫩而充满弹性的丰盈,不但填满了他的掌心,甚至在修长的指掌间,微微的鼓出。

她的丰满,教他有些讶异,也激起更强烈的欲望。

黑仲明半撑起健壮的身躯,伸出大手来,毫不留情的撕扯,在几声刺耳的帛裂声后,牡丹身上菲薄而昂贵的睡衣,转眼间就成了破布,她的粉嫩赤裸,全都裸裎在月光之下。

她咬紧红唇,呼吸急促,本能的环抱双手,想遮掩自己的裸露,紧压在酥胸前的双手,挤压着雪腻的丰盈,更显得诱人无比。淡樱色的蓓蕾,因为他的吻,以及他掌心的摩弄,早已挺立绽放。

「把手拿开。」醇厚的男性嗓音,困欲望而沙哑。

她听见了,但身体却无法动弹,更不敢松手。

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把手拿开。」他缓缓的,重复着同一句,这一次是下令而非要求。

她应该要照做,应该要听他的话,但那是如此的艰难。她心中颤然,只觉得一里弄松手,不但会暴露了身子,就连她的灵魂也会被他看透。

幽静的夜里,只听见她短促的喘息。

牡丹颤抖着,试图移动双手,但黑仲明却已等得不耐烦。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他猛地攫住她纤瘦的双臂,单手箝住她的双腕,用强大的力量固定在她的头部上方,让她的赤裸一览无遗。

牡丹喘息着,敏感的察觉到他火一般的视线游走过她的每寸肌肤,之后叉回到,她因为莫名原因而轻颤不已的粉嫩蓓蕾。

粗糙的男性指掌,在她颤抖的注视下,恣意拧弄着绷挺的乳尖,说不上是疼痛,还是酥痒的刺激,让她惊喘不止。

当他指间的薄茧,一再刷过敏感的蓓蕾时,难言的感官冲击,激得她不自觉的拱起纤腰,甚至娇喘出声。

沙哑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

那笑声虽然轻微,却惊醒了牡丹。她瞪大了双眸,咬住红唇,咽下口中的申吟。

这样的感觉,几乎要吓坏她了。以往,为了行动方便,她总是用布条束紧胸部,对她来说,胸前的丰满雪腻,只是一种无用的累赘,就算被碰触,也只会带来疼痛。

但是,黑仲明的指掌,却带来她不曾体验过的陌生快感,随着他技巧繁复的捏弄,一次次的袭击她。

她紧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企图在他的挑逗下,强忍羞人的反应,却立刻被他识破。

「别忍了。」低沈的笑声里,透露着恶意。

他俯下身来,灼热的气息洒落她的,颈项、胸前。

「因为,你忍不了的。」他张口,吮咬她的乳侧,以口舌感受她的丰盈。

强烈的快感,像火花般爆开,她再也忍耐不住,只能在他的玩弄下,喘息着、翻腾着,颤抖着申吟出声。

这一切,完全超过了牡丹的想象。

她原本以为,与黑仲明同床共枕,会是个充满痛楚的酷刑。她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忍受任何酷刑,即使被一刀插入肋间,承受那样的剧痛,她也还能面不改色,继续元成任务。

但是,黑仲明对她所做的一切,远比最残忍的酷刑,更教她无法忍受。

此时,他正以烫人的舌,慵懒的圈绕着她的蓓蕾,濡湿她、轻咬她,享受她的颤抖,空下的大手,更是毫不放松,直接进袭她紧闭的腿心。

他的指尖,殷勤的探索着,揉开她腿心之间层层掩蔽的娇嫩,直到触及瓣蕊之下再也藏不住的温润,他才缓下攻势,以指尖在那儿厮磨,浅浅进出,诱哄她涓涓的甜蜜。

「啊……不……」牡丹惊慌的低吟,因为他指上的捻弄,逗惹得晕热不已,细嫩的肌肤,沁出薄薄细汗。

神秘的快感,层层堆栈,愈来愈高、愈来愈高,他邪恶的手指,主掌了她的反应,她曼妙的身子,在他的指间娇娆起舞。

残余的理智,逐渐的消失,她双眼迷蒙,隐约听见,室内迥荡着女子的申吟,一声柔过一声。

温烫的气息,往下滑动,来到她的肋间。即使室内幽暗,他锐利的双眼,还是瞧见她左胸下,一道平整的旧伤。伤口已经愈合许久,白皙的肌肤上,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舌尖划过伤痕,懒懒描绘。

所幸,她还留有一丝清醒。

「跌倒,」她设法回答,字句之间,掺杂着断续的娇喘。「石子刮伤的。」受过伤的皮肤,薄且敏感,那舌尖每次扫过,都教她娇颤不已。

黑仲明无声挑眉。他对这种伤痕太过熟悉,要有这么平整的伤痕,只会是刀伤,绝对不可能是石于的刮伤。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说谎。但是,他也没兴趣再问下去。

怀里软嫩的娇躯,比寻常女人更敏感,她的每个生涩反应,都藏带着抵抗,反而更挑起他的兴趣,令他的欲望饱满胀痛着。

褪去衣衫,魁伟的男性身躯,有所图谋的来到她身上,用一身的粗糙,摩擦着她全身的细致。

他埋入她的颈,喷息粗浓,贪婪的享用她的淡淡芬芳。庞大的身躯,挤入她的腿间,逼得她无法并拢双腿。

那连绵不绝的攻势,骤然停止了。

喘息不已的牡丹,虚软的陷在皮草中,她睁开迷蒙双眸,有些茫然不解。隐约之中,她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男人的气息、男人的肤触、男人沉重的身躯,而那张俊美邪气的脸,就近在咫尺,逼近、逼近、逼近……下一瞬间,他进入她。

嫩弱的花径,被粗壮热烫的男性狠狠进占,就算有蜜液润泽,他的进占仍痛得她拱腰颤抖,胸口剧烈起伏。纵然极痛,她也不肯示弱,故意咬紧了红唇,不泄漏半点申吟,双眸直直看着身上的男人。

他注视着她,滚烫粗糙的欲望,缓慢的进得更深,感受她的紧窒,也观察她的反应。

苍白的小脸因疼痛而变得更惨白,但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还是有着浓浓的倔强,不肯喊痛也不肯开口,请求他的温柔。

黑仲明冷笑一声。

他的大手,滑落到两人之间,快速而毫不留情的,揉捻着花瓣之中那小小的花核。灵活的指,挑弄、弹逗,一再揉按画圈,折磨着敏感的花核,反复榨取她的反应。

这么细致的折磨,比疼痛更难忍。圈绕的粗指,不饶不依的捻弄,即使她剧烈颤抖,扭动挣扎着,也不肯放过。

疼痛与快感,像火一般燃烧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躲过。

又一个揉按,挑得她出声喘息,软软的纤腰,不受控制的抬起。

「不!我……」她娇喘着,声调如泣。

黑仲明抬起她的左腿,搁上宽阔的肩头,挺腰迫进,逼她的温润吞没他的壮大坚挺。他抵靠着她的耳,气息浓浊的徐声低语。

「你忍不了的。」热烫的字句,伴随着一次比一次强横的进击,在她敞开的娇嫩间野蛮挺进,揉挤她未曾被人探索的花径,挂在宽肩上的小脚,随着强劲的挺弄,无助的踢晃,在月色下忽隐忽现。

强而有力的冲刺,以及花核上的抚弄,将她催逼到疯狂的顶端,她无法思考,只能顺着本能,纠缠着身上的男人,双手揪紧他的发,被挤出一声声娇吟,碎声泣喊。

积累的快感,不断的冲击涌上,她紧紧攀住黑仲明,贴进他汗湿的颈窝,当体内的坚挺,变得更热烫强硬,她也被深长的冲刺,送上璀璨的顶峰。

高潮过后,她如断线的娃娃,溃倒在他怀里,娇懒得再也没有力气,只能随着他再度坚挺如铁由缓渐强的进犯,无助任凭顶弄。

幽暗的室内,又扬起娇柔的申吟,久久没有止息。

一夜癫狂。

直到中午左右,牡丹才醒来。

尚未睁开双眼,首先感觉到的是全身的酸痛。

她忍住口中的申吟,强撑起身子,环顾满室的凌乱。

室内,早已看不见黑仲明的身影。

纵然她昨夜初尝男欢女爱,他却丝毫没有克制旺盛的欲望,需索了她数次,直到天色微明,才放过倦累的她,径自离开卧房。

想起昨晚的种种,牡丹只觉得两颊火辣辣的烫红。至今她仿佛还能闻见他的气息、感受他的体温,以及他占有她时,那紧抵在最深处、霸道厮磨的强大力量。

腿间的异样不适,还有着他残留的暖意,她深吸一口气,赤裸的走进浴室,扭开了水龙头,将全身浸入冰冷的水中,洗去他留下的痕迹。

只是,水流能洗净他留下的痕迹,却洗不掉她心里鲜明的回忆。

她永远会记得,她在他身下的喘息、申吟,以及无法克制的狂乱响应。她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么的激烈、那么的渴望、那么的女性化。

白皙的双手,抚过细嫩的酥胸,嫩白的丰盈上,留着深浅的红痕,都是黑仲明所留下的吻痕……这时,厚重的木门外,传来规律的轻响。

久等在门外的仆人,直到听见门内的动静,才敢推门进来。丰盛的餐点,被一一送入房里,就连凌乱的大床、散落满地的破碎衣裳,都被训练有素的仆人,迅速整理,收拾干净。

直到离开之前,仆人才站在浴室门口,恭敬的垂首唤道。

「牡丹小姐。」她浸在冷水中,半晌后才开口。「什么事?」「先生今早交代过,」仆人声调平稳,毕恭毕敬的回答:「今晚,请牡丹小姐准备妥当,陪他去参加一场宴会。」

第三章

衣柜里的衣服,从西式的洋装到中式的旗袍,各式各样,令人目不暇给。即使没有试穿,牡丹也知道,眼前每一件衣裙,都是她适穿的尺码。

当她被选中,要送来黑仲明的宅邸时,白艳容就曾经请做衣服的师傅,仔细的量过她的身形。

她心里猜测,每个被挑选、送来这里的女人,都能拥有相同待遇,得到满满一柜子的新衣。

看着衣柜里,那些柔软的真丝绸缎、华丽的法国蕾丝,牡丹有些不知所措。每一件衣裳,都是那么艳丽、奢华,即使是穿惯华服的名媛贵妇面对这些衣裳,也会惊喜不已。

然而,牡丹迟疑许久,不该从何挑起。到了最后,她还是选择最素雅的改良式黑色旗袍,和同色系的高跟鞋。

或许来到这里的女人,都极尽所能的,想吸引黑仲明的注意,所以梳妆台上的首饰,不是镶满了宝石,就是夸张的羽毛或假花。

她用最短的时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长发绾成了发髻,接着就匆匆转开视线,着手在抽屉里东翻西找,才找到最简单的黑色发夹,将发髻固定住。

最后,确认准备妥当后,她拿起宴会包,开门往外走去。

四点五十分。

大厅里头,黑仲明早已等在那儿了。

阳刚而壮硕的他,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打从她走进大斤的第一步,那双黑得让人心慌的眸子,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瞧,审视着她的穿着打扮。

牡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男人的不悦。

或许,她该选择那些性感裸露的衣服,根据白艳容的说法,他一向喜欢自己的女伴看起来性感诱人。

黑仲明没有把不悦表现出来,甚至没有挑动眉毛,只是用那冷漠的双眼,又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明知道不该如此,但她还是走到他面前停下,几乎是有些挑衅的,抬起了下巴,望着眼底透露不满的男人,等着他开口。

他的口吻很淡,很冷。

「衣柜里头,除了这件之外,难道没有别的?」瞧她包得密不透风,还穿得一身黑,活像是在服丧。

牡丹深吸口气,才没有在他的注视下,转开视线。

「不是。」「其它的衣服不合身?」他又问。

「没有。」黑瞳里的眸光,略略一闪。

她等着他的反应。

原本以为,黑仲明会要她回房,换上那些美丽性感的衣裳,但出乎牡丹意料的,他却连问都没再多问一句,反倒是握住她的手臂,带着她走出屋外,坐上了在大门外等了许久的黑色轿车。

直到坐上车,黑仲明才又开口,冷声盼咐司机。

「到四季。」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

车子一路往城里开去,城区里车来人往,天色虽然已近黄昏,但街上的人潮,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显得拥挤,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为了追逐财富与权力,都齐聚在这座城市里。

霓虹灯从远处亮起,一盏又一盏、一街又一街的绚丽灯光,逐渐取代夕阳,染遍整个夜空。

还没到闹区,车子就拐了弯。

街道两旁都是店家,店面雅致,门上只有低调的店名,只有从店面的玻璃橱窗看去,才能从各色的布料摆设,看得出这里的店家,都是替人做衣裳的。

车子在街道中段一间最优美的店家前停下。

这间店家,甚至连玻璃橱窗都没有,只有一扇旧时王侯家的铆铁铜环厚木门,车才刚停妥,门前就已经有个男人,恭敬的打开车门。

牡丹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黑仲明,却已经走下车,纵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她仍跟着下车。

谨守在门边的另一个男人,穿着同式样的制服,为他们拉开大门。黑仲明看也没看侍者一眼,径自走入门内。

门内,一个身穿洋服、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女人,立刻上前恭迎,秀丽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

「先生,好久不见。」她伸手接过他的西装外套,交给身后的店员,拿到衣帽间挂好。

「嗯。」「这边请。」那女人说道,对着牡丹微笑,轻声说道。「我是素蓉。」她伸手迎领两人,往店内走去。

这是一间很低调、但很高价的店。

素蓉带领着他们,走进一间独立的房间,房里的布置高雅。不论是宽敞的房间、明亮的灯光、落地的镜子,或是殷勤有礼的服务,都在在显示出,这里的商品,绝对昂贵。

「先生,您今天需要些什么吗?」素蓉问道。

「把你们店里,所有小姐能穿的礼服都拿过来。」礼服?

牡丹抬起头来,看着他如刀凿般的侧脸。

看来,他并不准备放她一马。

笑容满面的素蓉,并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她的反应就仿佛这是个最寻常的要求,嘴角的弧度,没有丝毫改变。

「马上来。」素蓉回答,然后退了出去。

黑仲明在沙发上坐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银雕盒子,从里头拿出一根雪茄,再掏出打火机,将雪茄点上,一派从容自在,就像在自家客厅。

牡丹看着沙发上平静淡漠的男人,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有些不安。她润了润干涩的唇,才能开口。

「我以为,你跟人有约?」她说。

黑仲明看着她,深吸了口雪茄,然后吐出来。

白烟袅袅,缓缓的,扩散开来。

「我们不是要去参加丧礼。」隔着那薄薄的白烟,他往后靠在沙发上,瞧着眼前身材姣好、脸色却莫名苍白的女人。

她有一种矛盾的气质,秀气又勇敢,而她身上那件黑色丝料旗袍,让她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白。

他也记得,月光之下,她白皙的肌肤,有多么细致。

「我不需要更多的衣服。」她垂眼看着他。

明明她才是那个居高临下的人,但这个男人就是有办法,即便坐着,都给人强大的压迫感,仿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人。

抗拒着突然涌现的忐忑,她力持镇定,试着用最冷淡的口吻回话。

「你可以要我回房换。」她说。

黑仲明冷眼瞧着她,几乎要嗤笑出声。他再吐出了一口白烟,讽刺的说道:「我担心那衣柜里,有更多的死人装。」他都知道,再换几次也一样,她不会挑选出更鲜艳的衣服,要她回房去换,只是在浪费时间。

被人识破的尴尬,教她一时说出不话来。这是她小小的、微微的反抗,却也被他一语道破,揭露得毫不留情。

室内陷入沉默,紧闭的房门,却在这时再度被推开。

举止优雅的素蓉,带着另外三个女人,款款走了进来,她们打扮相同,戴着白手套的手上,都捧着三、四盒白色的长方形纸盒。

快速而无声的,她们打开了纸盒。

「这些都是这一季最新的礼服。」素蓉微笑,站到一旁,用悦耳的声音,柔声解说着。

个女人训练有素的,展开了第一件礼服。

「这一件优雅的粉红长礼服,是刚从法国进口的最流行的款式,上面的蕾丝,全部是由最顶级的洋裁师傅,亲自手工缝制。」素蓉的视线,落到了牡丹身上,却得不到半点响应。很显然的,这件礼服并未受到青睐。

又一件礼服,被仔细拿出来展示。

素蓉并不气馁,继续保持微笑,介绍着一件又一件,从白色纸盒中不断被拿出来的礼服。

牡丹始终不为所动。

那些礼服都很美,但是,她并不想穿着其中任何一件,走出这间店的大门。

美国来的低领银丝贴身迷你裙、希腊女神风格的垂坠洋装、有着流苏和亮片的印度透明薄纱……老天,那块绣着金银线的薄纱,几乎是透明的,虽然里面有内衬,但那么小小的一块布,恐怕没有办法遮掩多少东西。

每一件从纸盒中拿出来的衣裳,都太过于性感,不是露出大半酥胸,就是露出整个背部,至于袖子!制作这些礼服的裁缝,像是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袖子这种东西的存在。

看着那些一件比一件暴露的礼服,不论是哪一件,都会让她暴露过多。她本来还有选择权,能选择穿哪件衣裳,但当她踏进这间店时,她的选择权就已经被剥夺了。

如果,黑伸明带她来这间店,是打算要教训羞辱她,那么他的确成功了。

面带微笑的女人们,接连拿出许多礼服,都得到不到响应。最后,素蓉接过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亲手取出里头的衣裳。

黑伸明开口了。

「这件不错。」牡丹瞪着那件礼服,双眼圆睁。

那是一件红色缎面、真丝纺制的礼服,前方是垂坠式的u形领口,鲜红的裙摆长至脚踝,但旁边的开技,裁高到大腿边这件礼服的样式简单,没有华丽的刺绣或蕾丝亮片,只有合身的剪裁,和单纯的红。

理所当然的,礼服没有衣袖,甚至还完全没有背面,上半身只靠绕紧的系带,在颈后系住。

穿上这样的衣裳,比全裸更难堪!牡丹握紧双手,绝望又愤怒。她不能穿这件,她做不到。

「不。」想都没想,这个字就溜出了她的口。

黑伸明挑起了眉。

他并非不悦。

她分辨得出来。那双黑眸里闪过的光芒,甚至是莞尔的。

不知为什么,这反而让她更不安。

她极力维持着镇定,不泄漏惊慌,怀疑那样只会让他更兴致盎然。「这件礼服太红了。」黑仲明瞧着她,薄唇微勾,一边伸出手,将雪茄的前端,轻敲着茶几上的烟灰缸,淡淡的说道:「我要看。」那是一句命令虽然,他的口气不愠不火,但那确确实实的是一句命令。

我要看。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牡丹全身僵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猎人扼住咽喉的猎物。她知道,她可以拒绝,而他就不会再强迫她。但是,这也代表着,她就此失去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他没有那么善良,会留下一个反抗他的女人在身边。那太过麻烦,只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要出发之前,白艳容就已经警告过她。

黑仲明从不和女人玩游戏,而希望来替他暖床、享受奢华生活的女人,可说是前仆后继,多到需要排队。

我要看。

如果,她想留下来,就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去换上这件鲜红又裸露的可恶礼服。

该死,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牡丹咬了咬牙,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怡然自得的男人,半晌后才转头,望向等待在一旁的素蓉。

「试衣间在哪?」「这里。」回答的人,并不是素蓉,而是他。

「这地方就是试衣间。」黑仲明似笑非笑的,微微挑起了眉。他看似体贴的问道:「有问题吗?」黑仲明所说的话,放眼全上海,只怕也没有多少人敢有意见。

帮忙展示礼服的女人们,尴尬的互看一眼,而见多识广的素蓉,倒是很镇定,还是那么的平稳自然。

「小姐,我们店里,正好有合适的配件,我这就去拿。」说完,她留下艳红的礼服,识相的退了出去,当然顺便带走其它人。

牡丹的双颊,蓦地转为嫣红。

黑仲明注视着她,有趣的猜想着,那美丽的嫣红,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害羞。从他的观察看来,气愤的可能性远比害羞更高。

他可以看见,那双澄澈眸子里,冒出气恼的火气。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很快就克制住愤怒的情绪。

这个女人看似冰冷,但事实上,脾气却不小。

他非常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挑衅他,那些无言的反抗,的确激起了他心里更强烈的征服欲望。

女人,总是喜欢跟他玩这种游戏。

这次,他以为她会故技重施,再摆出反抗的姿态,但是没想到,她反倒是退缩了,压抑气恼的情绪,乖乖照做。

牡丹能感觉得到,黑仲明的视线里有着一丝玩味。她转开视线,故意不去看他,要求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抬起小巧的下巴,把双手伸到襟边,一颗接着一颗,解开旗袍上的盘扣。

这不算什么。她试图保持镇定,反复说服自己。反正,昨天夜里,他已经看过她的身体。

纵然如此,那灼热的视线,依然教她紧张。

她的呼吸,因为他的凝视,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

就连解着盘扣的双手,也颤抖不已。

镇定下来!

她在心中,训斥着自己。别蠢了,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昨晚他已经看遍一切,现在的裸露,只不过是让他再看一次罢了。

明知如此,她仍无法抵抗那扰人的视线,对她的强烈影响。

在窒人的氛围中,牡丹解开盘扣,脱去身上的旗袍。然后,她的双手,落到贴身的内衣上。

要穿那件礼服,就得脱下内衣。

黑仲明的视线,始终紧盯着她,不曾移开过。被他盯着的每寸肌肤,都像是被火拂过般,莫名的烫热着。

昨晚,卧房里只有月光,而此时此刻,灯光大亮,他可以看得更清楚、更仔细……女性的本能,让牡丹想要转身,避开那狩猎般的目光,但是这么一来,就像是对他竖起白旗投降。

她不愿意示弱,竭力维持残余的自尊,稳住颤抖的手,拿起那件性感的红色礼服,僵硬的跨进去,想迅速拉上穿好。

只是,她实在太过紧张,又加上不曾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虽然已经将礼服拉上,遮掩盈润的酥胸,但绕颈的系带,却像是跟她作对似的,怎么绑也绑不好,教她挫败得想咒骂。

突然之间,黑仲明站了起来。

她心头一惊,费尽了所有力气,才忍住后退的冲动,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走近,然后伸出手来,越过她的肩膀,接过她手里的系带,慢条斯理的将系带绑好。

高大的男性身躯,靠得很近很近,热烫的体温,不断辐射过来。

她站得笔直,一动也没动,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双眼直盯着他背心上的钮扣。

粗糙宽厚的大手,滑过她敏感的后颈,以指腹慢慢的、慢慢的抚过她的肩,然后才握住她的双臂,猛地强迫她转过身来。

前方的雕花大镜里,正映着身穿红礼服的她,还有那个站在她身后,英俊而邪恶的男人。

眼前的景象,有着异样的刺激,教她的脸儿片火烫的红了起来。

「看。」黑仲明贴在她耳畔,有如恶魔一般,无限邪魅的低语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缓慢而仔细的,用湿热的唇舌舔咬着她的耳垂,幽暗的黑眸看着镜子,而黝黑的大手,则滑进真丝红布之中,握住她胸前的柔嫩。

红色的布料,绷住他的手,忠实的呈现手部的轮廓,跟大手在衣料下每一次的动作。

牡丹颤抖着,急着想要逃开,但后退的结果,却只是让自个儿赤裸的背部,贴抵进他宽厚的胸膛。她被困住了,根本无路可退。

他背心上的钮扣,每一颗都是黄铜镶嵌着蓝宝石,那触觉坚硬而冰冷沁心,弄痛了她细嫩的背部,却无法降低她的体温。

好热……她好热……镜子里的女人,双颊粉嫩,红唇微启,黑眸氤氲,看起来无比魅惑。

当黑仲明以粗糙的拇指,爱抚揉搓她的乳尖时,她发出申吟,难以自禁的轻颤着。

「多么性感……多么诱人……」低沈的声音,在她耳畔,徐徐低语。

另一只大手,往下撩起开拉的裙摆,抚摸着雪白修长的腿,粗糙的手指,悄悄潜入她腿间那一小片遮掩的蕾丝布料中,熟悉的寻见嫩瓣间的花核,恣意的揉捻。

昨夜的记忆,因为这大胆的抚触,再度涌上心头。她怀疑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忘怀,昨晚在月光下,他对她所做出的、那些淫荡而可怕的事情。

她的双腿虚软,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只能倚靠在他强壮的身上。

镜中的女人,是如此软弱、如此娇媚……不,那不是她!不是她!

牡丹逃避的闭上眼,撇过了脸。

但是,黑仲明并没有放过她,只是极有耐心的,一次又一次,以长指撩拨她腿间柔嫩湿润的粉蕊。

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他正揉捻的那处,感觉难耐得吓人,她用力咬着唇,紧皱弯弯的眉,握紧双拳想抵抗,却还是昕得见自己低低的娇喘与申吟。

「不要装得你好像是献祭的祭品。」黑仲明舔着她雪白的颈,殷勤探索着她的温润,把怀里娇小的身子,用力压向他坚硬饱胀的欲望。「因为,我们两个人都知道,你并不是。」沙哑的嗓音,饱含了欲望,但所说的字句,却让牡丹吓得骤然惊醒。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分?

慌乱袭上心头,而邪恶的长指却在同时侵袭,探入她湿热的身体里。她再次抽气,娇躯一颤,来不及适应他强硬粗糙的指。

「把眼睛张开。」黑仲明开口命令。「看着我。」心头的不安,以及腿间的探索,逼得她睁开双眼。她担忧着,任务是否就此失败,更在意他潜挤入她腿间的指,身子哆嗦着。

睁开眼,镜里的一切,全然一览无遗。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仰靠在男人身上,红色的布料,衬着女人的长腿更白,而男人的右手,隐没在红裙中缓’巨起伏,左手则拢握着女人胸前的浑圆。

那画面太过骇人,她心头纷乱,从未觉得如此耻辱,只觉得自己就像个淫荡的妓女,完全屈服在他的掌握之中。

像是要刻意折磨她似的,黑仲明撒出右手的指,然后注视着镜子里的她,慢慢的、慢慢的将沾满她甜蜜的湿亮中指,放到嘴边舔净。

她无法转开视线,只能看着他,缓慢的做完这一切。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会这么的……这么……无数个字眼,在她脑中飞跳,她全身燥热,既羞窘又气恼,无言的瞪着他。

那张英俊的面孔紧绷着,黑瞳异常闪亮。

「记得这个。」深幽的视线,在镜中与她对上。「我相信,这可以让你整个晚上,都维持红润的脸色。」牡丹全身一僵,对他的自信、狂妄与邪恶,感到不可思议。他明明很想要,而在那难熬的片刻,她也以为他会在这里就要了她。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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