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度衡 彭述宪医案精华(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4 21:26:26

点击下载

作者:阳春林,刘文娥,彭巍等

出版社:人民卫生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夏度衡  彭述宪医案精华

夏度衡 彭述宪医案精华试读:

前言

湖湘中医人才辈出,名医荟萃,创造了湖湘医学的辉煌成就。夏度衡与李聪甫、谭日强、刘炳凡、欧阳锜是当代湖湘五位著名中医学家,并称“湖南中医五老”,创造了湖湘中医的辉煌时代,名扬全国。彭述宪幼年即从祖辈习医,17岁开始独立应诊,从业已近50余年,2003年被湖南省卫生厅指定为湖南省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2006年由湖南省卫生厅、人事厅授予 “湖南省名中医”。名医的学术思想、临证经验和成才之路为后辈研究当代湖湘中医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也为湖湘中医的发展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继承和研究名医的临证经验和学术思想,从医案入手是一条捷径。著名学者章太炎先生曾说:“中医之成绩,医案最著。欲求前人之经验心得,医案最有线索可寻,循此钻研,事半功倍。”近代著名中医学家张山雷在 《古今医案评议》中说:“医书论证,但纪其常,而兼证之纷淆,病源之递嬗,则万不能条分缕析,反致杂乱无章。惟医案则恒随见症为迁移,活泼无方,具有万变无穷之妙,俨如病人在侧,馨咳亲闻。所以多读医案,绝胜于随侍名医,直不啻聚古今之良医,而相与唔对一堂,从上下其议论,何快如之?”《夏度衡医案精华》《彭述宪医案精华》均是湖南省中医药管理局重大专项课题 “湖湘当代名医医案精华研究”子课题,经过3年多的时间,我们广泛搜集整理与夏度衡、彭述宪有关的临证文献资料,合并成 《夏度衡 彭述宪医案精华》一书出版。《夏度衡医案精华》分名医传记、医案精选两部分,书后附有验方选粹。“名医传记”简要介绍了夏度衡的成才历程、主要学术思想;“医案精选”有10种病症17则医案,展示了夏老的临证经验;“验方选粹”介绍了夏老广泛应用于临床并有较好疗效的5个经验方。本文所选医案、医论均为夏老生前亲撰或夏老学术传承者撰写发表之论著,部分内容本书进行了修改和补充,并附参考文献目录。值本书出版之际,特向有关文献的原著者、资料提供者表示衷心的感谢!《彭述宪医案精华》分为名医传记、医案精选两部分。名医传记简要记述了彭述宪的求学成才之路,同时概括了其学术观点和临证经验。医案精选优选了彭述宪之子彭巍师承期间临床典型验案125则,每例医案均采用疾病诊断与辨证相结合方式,客观完整地记录了患者就诊的全过程。医案简明扼要,章法清晰;主证突出,舌脉详尽;辨证准确,立法严谨;组方选药,悉心考虑,不落俗套。全部医案由彭巍收集整理,并经彭老亲自修改审定,较真实全面反映了彭老临床辨治各类病证的思路和经验。最后附篇介绍了彭老对眩晕、头痛、咳嗽、失眠等病证从肝论治的经验,并收集4个自拟方在口眼歪斜、风湿热痹、坐骨神经痛及妇科方面的经验总结,均为临床常用的有效验方。本书全面、客观、真实地总结和反映了彭老的学术观点和临证经验,希望能对广大中医和中西医结合医师的临床工作有较好的实用参考价值。

由于精力、水平等有限,疏漏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望广大读者不吝指正!编 者2016年6月夏度衡医案精华名医传记一、医家小传

夏度衡,号无量,1912年出生,1992年逝世,湖南安化县人。夏度衡1927年开始学医,1933年以优异成绩考入湖南国医专科学校学习,1936年毕业。毕业后,夏度衡又拜师于著名中医学家郑守谦,学习内、妇、儿诸科,3年后学有所成,师承其术,深得真传。科班与师承并重,为夏度衡后来成为一代名医大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成为科班与师承成才的典范。夏老尊师重教,品德高尚,亦为后辈中青年中医学习之师表。

夏度衡曾先后在沅陵、耒阳、郴州、宜章、汝城、长沙等地行医,他刻苦勤奋,悉心钻研,坚持探索于临床,深得患者及患者家属的赞誉。

夏老禀性耿直,坚持原则,待人诚恳,胸怀豁达。夏老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忠诚于党的中医教育事业,默默地奉献,培养了一批高质量的中医学人才,一生为中医医疗、科研、教学做出了无私的奉献。夏老为湖南省立中医院 (现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建设,为湖南中医学院 (现湖南中医药大学)的建设,为湖南省血吸虫病的防治,做了大量而卓有成效的工作,付出了诸多心血。新中国成立后,他和谭日强等人一道成立了长沙市第一个中医联合诊所。1952年长沙市立中医院成立,他任门诊部主任,后又担任湖南省立中医院门诊部主任。其先后还担任湖南省立中医院内科主任、工会主席,湖南省血吸虫病防治研究委员会委员,湖南省血吸虫病防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防治研究科副科长,刚成立的湖南中医学院内儿科教研组组长、内科教研室主任,湖南中医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培养研究生4届),湖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技术顾问、中医主任医师,湖南省中医药研究院学术顾问、研究员,张仲景国医大学名誉教授。夏老先后当选为湖南省人民代表大会第三、第五、第六届代表,湖南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三届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中医内科学会顾问,湖南省中医学会副会长,湖南省中医学会第一、二届理事会副理事长兼内、妇、儿科学会主任委员,《湖南中医杂志》第一、第二届副主编,《中医药时代》编委会顾问,湖南省卫生技术职称评定委员会委员,湖南省新药评审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内科学会顾问委员会委员,全国脾胃病专业委员会顾问等职。夏老系全国享有盛名的中医药专家,学术造诣很高,临床经验丰富,因到20世纪90年代时年事已高,没有再接纳国家推选指定的学术经验继承人,其弟子遍布全国。

夏老是我国中医界齿德俱尊、德高望重、学验俱丰的老前辈,其中医学造诣极深,功底很厚,学识渊博。夏老师承 《灵枢》、 《素问》、仲景之学,旁通诸家,博采众长,尤崇实践,治验卓著,尤其对李杲、张子和、叶桂之说,潜心研究,师古而不泥古,合参中西医理,勇于创新。夏老特别注重临床,认为只有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才能逐步领悟到中医理论的真谛,才能将前人的宝贵经验化为自身的经验,并有所创新。夏老潜心医业50余年,在医疗实践中博采众长,坚持结合临床实践研究,在防治内、妇、儿科以及杂病诸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尤其对脾胃病、三叉神经痛、血吸虫肝病、风湿病、妇女郁证等病症的治疗有独到见解,疗效卓著,在“动静理论”、“肝胃理论”诸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认识。十分重视肝对人体气机的调畅作用,创 “肝胃理论”之说,突出强调 “后天脾胃难离肝”,对萎缩性胃炎的治疗独具特色。夏老曾是蜚声省内外的著名消化病专家,其创制的肝胃百合汤治疗慢性肝炎、胆囊炎、胃炎、胃十二指肠溃疡等疗效显著,广泛应用于临床,为成千上万的溃疡病患者解除了病苦。夏老发表的主要论文有 “忌把湿证当虚治”、“治风证宜辨动静”、“联珠饮与风心病”、“溃疡病与肝胃百合汤”、“九味合壁煎治疗心悸病”、“原发性三叉神经痛的中医治疗”、“通阳宣痹汤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临证方可识真诠”、“谈谈中医临床科研的选题问题",主编了 《中医内科多选题集》。在血吸虫病防治方面,著有 《血吸虫病的中医治疗》,与李聪甫合著 《血吸虫病》专论。夏老将其毕生临证经验整理为 《辨非室医稿》一书,并整理了郑守谦的 《内科杂病综古》。夏老的学术经验被列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专项科研课题进行研究。

夏度衡与李聪甫、谭日强、刘炳凡、欧阳锜是当代湖湘五位著名中医学家,并称 “湖南中医五老”,创造了湖湘中医的辉煌时代,名扬全国。其学术思想、临证经验和成才之路为后辈研究当代湖湘中医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也为湖湘中医的发展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1991年10月22日上午,湖南中医学院隆重集会庆祝夏老从医60周年暨80大寿,湖南省政府、湖南省教育工作委员会、湖南省卫生厅、湖南省中医管理局、湖南省中医药研究院等单位的负责人出席,时任湖南中医学院党委书记朱文锋致祝寿词,时任湖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院长谭新华发表题为 《学习夏度衡教授崇德敬业的精神,努力提高中医学术水平》的长篇讲话,张丕业、欧阳锜、刘炳凡、王奇成等在会上讲了话。出席会议的还有赵尚久、李培荫、颜文明、刘祖贻、贺执茂等中医药界知名人士及师生员工的代表。这次庆祝活动是在夏老八旬初度的金秋时节举行的,整个庆祝会气氛祥和。时有诗赞曰:多年老干护新枝,喜见龙孙绕凤池。夕照青山犹未倦,寿人寿世寿期颐。夏老德艺双馨,垂范后世,永远是后人学习的榜样。二、学术思想

在长期的学习及临证过程中,夏度衡逐渐形成了一些独特的学术思想,积累了许多宝贵的临证经验。如夏老从肝论治胃脘痛,形成 “理脾胃同疏肝木”的 “肝胃学说”,并用自拟方 “疏肝健胃汤”对证治疗,取得较好的疗效。夏老认为:治病疗疾,应当惧补;平调阴阳,动静求衡。在遣药用方上,夏老特别注重三因制宜,同时还特别强调临床的重要性,认为临证方可识真诠。夏老对许多病症都有独特的论治经验,在中医药界有重要影响。(一)肝胃论——调理脾胃,同疏肝木

论治脏腑疾病,夏老非常重视调整脏腑的相互关系,通过调整脏腑机能来调整阴阳,从求脏腑机能正常来求阴阳平衡。夏老调脏腑机能,又尤重视调肝脾。以调理脾胃而言,夏老吸纳前人经验,结合自己数十年临证心得,提出 “后天脾胃难离肝”之说。夏老认为,脾胃居于中焦,通连上下,为脏腑气机升降出入之枢纽;脾胃主消化、吸收、传输,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重要器官。然要完成脾胃的正常功能,又离不开肝的疏泄作用。

脾胃相为表里,同居中焦,共奏受纳运化之功;脾气主升,胃气主降,通连上下,为气机升降之枢纽。肝主疏泄,关系到五脏六腑气机之疏畅条达。“木之性主于疏泄,食气入胃,全赖肝木之气以疏泄之,而水谷乃化。”脾胃得肝之疏泄,其升降才能正常,功能方可健旺;肝又能为脾散精,疏泄胆汁助消化,条达情志以疏畅气机等,故谓 “土得木而达”,反之,“食气入胃,散精于肝”,肝得脾所输布的饮食精微滋养之后,疏泄功能才可正常,故又谓 “木赖土以培之”。脾、胃、肝在生理上密切相关,一旦发病,又多相互影响。肝木过盛可克脾犯胃,致其不能消食;肝木过弱不能疏通脾土,亦不能消食;肝失疏泄,则横逆犯脾,致脾胃病。脾胃受损,运化失司,肝失濡养则疏泄失常,致肝亦病。《内经》曰:“木郁之发……病胃脘当心而痛。”明代秦景明 《病因脉治》云: “呕吐酸水之因,恼怒忧郁伤肝胆之气。木能生火,乘胃犯脾,则饮食不能消化,停积于胃,遂成酸水浸淫之患矣。”张锡纯 《医学衷中参西录》谓:“肝脾者,相助为理之脏也。人多谓肝木过盛可以伤脾土,即不能消食,不知肝木过弱不能疏通脾土,亦不能消食。”唐容川 《血证论》云:“木之性主于疏泄。食气入胃,全赖肝木之气以疏泄之,而水谷乃化。”《沈氏尊生书·胃痛》说:“胃痛,邪干胃脘病也……唯肝气相乘为尤甚,以木性暴,且正克也。”《程杏轩医案辑录》云:“木虽生于水,然江河湖海无土之处,则无木生。是故树木之枝叶萎悴,必由土气之衰,一培其土,则根本坚固,津液上升,布达周流,木欣欣向荣矣”。叶天士在 《临证指南医案·胃脘痛》中亦云:“胃痛久而屡发,必有凝痰聚瘀”,并在 “木乘土”篇中指出:“肝为起病之源,胃为传病之所”、“培土必先制木”、“制木必先安土”,且告诫医者:“世人但知风劳臌膈为四大重症,不知土败木贼,肝气日横,脾胃日败,延至不救者多矣,可不究心于此哉。”由此可见,肝之疏泄功能正常,脾升胃降如常,人体机能方可正常。

夏老治疗胃脘痛重视肝对气机的调畅作用,治疗胃脘痛善从肝论治。胃脘痛以反复发作、多呈节律性的胃脘部疼痛,常伴有嗳气、嘈杂及泛酸,大便干结或质溏,甚则呕血、便黑为临床主证,病位虽然在胃,但无论在病因病机,还是在临床见症方面,无不关乎肝,基本病机为肝胃气机失调。忧思恼怒,情志不遂,肝失疏泄,气机阻滞,横逆犯胃,胃失和降,而发胃痛;若肝失疏泄,气机不畅,气滞日久,血行瘀滞,瘀血内停或久痛入络,胃络受阻均可发生疼痛。若迁延不愈,可致肝郁化火犯胃,耗伤胃阴而日干苦,饥而不思食,灼伤胃络而呕血、便黑;久痛伤及脉络,气滞瘀结,故痛有定处而拒按,甚则脉络破伤而出血;肝郁不解,影响脾胃之运化,湿浊停聚而吞酸嗳腐等,均涉及肝。肝失疏泄,郁久而生热化火,邪热犯胃,肝胃郁热,热灼而痛。夏老强调 “后天脾胃难离肝”,一荣俱荣,一伤俱伤,其赞赏夏应堂 “胃脘痛大都不离乎肝,故胃病治肝,本是成法”的主张。认为胃脘痛病在脾胃,关乎肝胆。肝为起病之源,胃为传病之所。其病初起多为气滞,日久则有化热、致虚、夹瘀等多种病理演变,但千变万化,不离脾胃肝胆。胃脘痛的治疗,治在脾胃,调在肝木,“治肝可以安胃”,“理脾胃同疏肝木”。故胃脘痛不但要治胃,还必须治肝。“调肝要结合和胃,和胃又必须结合调肝”。胃脘痛从肝论治应注意:肝宜柔勿刚,胃宜润勿燥,要特别注意 “柔润”二字,用药避免刚燥之品;肝宜养勿伐,胃宜通勿滞。肝郁治疗用辛温行气之品要防止香燥伤阴,胃虚补中需补中有通,补而勿壅;肝宜升勿过,胃宜降勿陷。肝胃之治,须究升降,但升发肝气与通降胃腑,又须掌握分寸。升降不及者病,太过者亦然。夏老认为,《脾胃论》中制方选药常不离柴胡、升麻、羌活、防风之属,是通过升发少阳肝胆春生之气来升脾阳、降胃浊,乃东垣肝脾同治的经验所在。东垣曰:“阳行春令,生万化之根蒂也。更少加柴胡,使诸经右迁,生发阳明之气,以滋春之和气也”,即是言此。

临证之中,夏老治脾胃常佐以治肝,治肝胆常辅以治脾,相得益彰。以此理论为立方之本,夏老自拟 “肝胃百合汤”治疗胃脘痛,随证加减,常获良效。夏老从肝论治,不同于历代医家仅限于有精神抑郁、胁肋胀痛、嗳气泛酸、呕哕冲逆等 “肝”的见症时,而是不论何种证型的胃脘痛,都配合治肝。(二)动静论——平调阴阳,动静求衡

从动静中求阴阳平衡是夏老治病疗疾的一大特点。夏老认为:人总以阳动为主,又离不开阴静所维持的平衡。动态之阴阳平衡,动是绝对的,静 (平衡)是相对的;阳是主要的,阴是次要的;人体机能 (阳)是主动的,物质 (阴)是被动的。人之未生,父母所系,人之既生,脏腑所主。治病之要旨,“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成败倚伏生平动,动而不已,则变作矣”,“不生不化,静之期也”(《素问·六微旨大论》)。动态为动,平衡为静。人体阴阳气血,生生化化,吐故而纳新,动而不已,以维持体内脏腑机能之运行。然 “动而中节”言动又当有法度,气行当循经,血运当循脉,动时当速行,静时当缓运,甚或一部分留潴脏内,视情而动,相对为静。以形体为例,人体之所以通体能温,赖于阳气;人体之所以有活力,亦赖于阳气;人体脏腑气机之所以变化无穷,亦无不赖于阳气。反之,若阳气已亡,则人死身凉如冰,形体虽在,勿能动矣。故活体之人,气行血运,不可一时停歇;躯体骨骼,视之似静,其实也在变动之中,“生长壮老已”为人生不可抗拒之规律。基于这一思想,临证之中,夏老特别注重人体的阳气,注重辨别脏腑机能的正常与否,注重脏腑辨证的运用。无论何脏、何腑,凡机能过亢者,均以折之;机能不及者,均以补之。夏老所言攻补是以 《素问·脏气法时论》、张元素 《脏腑标本虚实寒热用药式》、缪仲淳 《五脏苦欲补泻论》为范,补泻系乎苦欲,苦欲因乎脏性。违其脏腑之性故苦,苦者是其所恶,即为泻;遂其脏腑之性故欲,欲者是其所好,即为补。如 “辛补肝,酸泻肝”、 “六腑以通为补”等,此与程国彭《医学心悟》所言八法之攻补是有区别的。

夏老善于通过调整脏腑机能来调整阴阳,从求脏腑机能正常来求阴阳平衡,机能属阳,阳主动,故处方遣药,常以灵动见长,运用桂枝汤、苓桂术甘汤、芍药甘草汤、小柴胡汤、逍遥散等桂枝、柴胡类方尤为活泼,运用动静理论治疗内风证更是独具心得。夏老研究动静理论肇始于头风等病证的临床治疗。夏老认为病证有太过、不及之分,方药有动、静、刚、柔之别,治当 “动极者镇之以静,阴亢者胜之以阳”。如 “胸痹”、“心悸”等病,临床以胸闷,心慌,心悸不安,头晕,纳差,乏力,睡眠欠安,舌质黯红、边有瘀斑,脉沉或结为常见症。其因多由内外、虚实之邪夹杂,使心气受损,心阳不振而致心脉不畅,心神不宁。考虑心气虚、痰湿、瘀血对本病之影响,注重温阳益气,化湿逐瘀,养血不离活血——静用动药,自拟 “九味合璧煎”治之。又如治 “头面痛”(其中不少经西医诊断为原发性三叉神经痛),以头面部短暂暴痛难忍,反复发作,突发突止,极少数为双侧头面部短暂暴痛,常伴同侧面肌抽搐,痛止则如常人为主症。此病甚为苦楚而难治。因疼痛主要发生于面部,明代医家王肯堂又有 “面痛皆属火”之说,故后世治疗此病,不少从 “胃中热盛,面部三阳经筋复受风邪侵袭”立论,以清热祛风法为主治之。夏老认为:短暂暴痛、突发突止,是风性数变;常伴面部抽搐,是风性主动。病情反复发作,迁延难愈,且无恶风发热、鼻塞、咳嗽、脉浮等外风见症,故属内风证,是肝阳过亢,化风上扰所致。机能过亢者,当以折之。“动极者镇之以静”,“肝胆内风自动,宜镇静之品”。运用动静理论,结合多年临证经验,法当柔肝潜阳息风,动用静药,自拟 “四味芍药汤”柔肝潜阳息风,随证加减,每多效验。(三)慎补观——治病疗疾,应当慎补

在长期的临证过程中,夏老接触到很多 “体虚病重,素服补药”的患者,观其脉证后,发现其中大多患者不宜开补方、投补药,遂改用其他治法而获效。大量的病例使夏老认识到,体虚与虚证应以区分。因体虚者最易为六淫所侵,七情所伤,此时来诊,所患未必虚证;又因气虚者易气滞,血虚者易血瘀,阳虚者易水停,阴虚者易火旺,所以,虚实夹杂的病证每多见于体虚的人,且补药多有留邪助邪之弊,如温补之品易助火伤阴,滋养药易碍脾助湿,补之不当,反伤正气。鉴于此,夏老认为:治病疗疾,应当惧补。切不可单凭 “体虚”的自诉,更不可投病家的所好,滥施补药,延误病机。善治虚证者,善调阴阳,善理脾胃也。阴阳平衡,机能健旺,纳谷香,夜寐安,体虚自复,赖补药以生存,实为大忌。夏老十分赞同张子和 “凡有助于五脏者,均可谓之补,不必限于人参黄芪诸药”之见解。无论初诊、复诊、会诊;无论小证、大证、急证,均认真体查,细心辨证处方。当汗则汗,当下则下,该和则和,该消则消,即使体虚,即使久病,当标急邪实之时,应攻则攻,实为治病之基本原则。反乎此,补药亦可伤人;顺乎此,八法皆可谓补。夏老行医数十年,总不离调理阴阳使之平衡这一基本治则。“寻求古训”,取各家之长,而无门户之见; “博釆众方”,只要行之有效,无论经方、时方、验方,无论中药、草药皆用,常常出奇制胜。(四)遣方用药,三因制宜

临证遣方用药,夏老非常重视三因制宜。夏老常说:“徐灵胎 《病同人异论》,医者不可不读。因时、因地、因人制宜,非但不能忘,而且要细辨。”“夫七情六淫之感不殊,而受感之人各殊,或气体有强弱,质性有阴阳,生长有南北,性情有刚柔,筋骨有坚脆,肢体有劳逸,年力有老少,奉养有膏粱藜藿之殊,心境有忧劳和乐之别,更加天时有寒暖之不同,受病有深浅之各异,一概施治,则病情虽中,而于人之气体,迥乎相反,则利害亦相反矣。”如运用中成药治感冒,冬春常选参苏丸、九味羌活丸、通宣理肺丸;长夏常选藿香正气丸 (水);秋季常选银翘解毒丸、桑菊感冒片等,均因时制宜。针对那种治疗感冒不辨三宜,但见发热便滥施银翘解毒丸的做法,夏老指出银翘解毒丸是蜜丸,蜜者润也,润者助寒留湿,而《温病条辨》之银翘散不用蜜,两者有别。故银翘解毒丸宜于治疗秋燥感冒,而不宜于治疗风寒感冒与暑湿感冒。江南多湿,秋季若不燥,亦不可与之。

1979年夏,一青年贪凉饮冷而感冒,服藿香正气丸不效,请夏老诊治。四诊合参后,夏老仍遣藿香正气丸治之,但令其1日3次,每次1包半,嚼碎和水吞服,服后即喝温开水1~2杯,并禁食水果与冷饮,2日而愈。夏老说:丸药使用方便,但有丸者缓之之弊,前人治感冒,多为煎剂、散剂。东垣曰:“丸者缓也,不能速去之”、“散者散也,去急病用之”。临证遣方用药,若不细究其理,则不能扬长避短,以致徒劳无功。

外地赴长请夏老诊治的患者,无论省内省外,凡患者居住地的气候环境均为夏老所必问。如锡矿山某工人受寒感冒,经治疗,诸症去而咳嗽半年不解,多方求医,其效不显而就诊于夏老。夏老观其脉证,询知患者长期井下作业,寒湿渐积于内,现表寒与里寒并作,遂投 “五积散”解表散寒,温中除湿,半月而咳嗽止。

因人制宜,至为关键,尤当细辨。一次外科会诊,患者8天前因 “坏疽性阑尾炎、阑尾穿孔、弥漫性腹膜炎”而手术。术后高热已退,但腹胀逐渐加重,不排便,不排气,曾服大承气汤无效。会诊前腹部X线片报告有气液平面。切口感染,再次手术可能预后不良。夏老细察病情,辨患者腹胀如鼓、大便久闭是重病致虚,久未进食,水气虚结肠间所致,遂以 《金匮要略》枳术汤加味治之,1剂而排稀水便3次,2剂而进少量清流汁,4天后腹部X线复查,报告气液平面消失,5天后患者能到室外活动,不久病愈出院。夏老说:大承气汤治术后腹胀便闭,报道颇多,常获良效。但此患者年近花甲,大病致虚,又久未进食,虽有痞满坚而无燥实,服大承气汤不效是未能因人制宜也。

此外,临证之中,药物煎法,服药禁忌,夏老均一一细嘱患者。如治感冒之丸宜嚼碎,同时多服温开水;胃痛痛疾禁酒、竹笋;湿证患者忌某些水果等。对于会诊方药,更详核对。如一次外科会诊处方,药房误将黄芩 (当时值班医生抄为条芩)发作条参,幸被夏老及时发现而得以纠正。夏老认为,凡此种种,均应细辨。否则,即使辨证无误,方药得当,也难免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五)临证方可识真诠

夏老重视中医经典理论,然尤重视临证,其认为欲识中医理论之真诠,务必临证。如仲景 《金匮要略·水气病》篇有云: “气分,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杯,水饮所作,桂枝去芍药加麻辛附子汤主之。”清代尤在泾、陈修园等作注,均去 “水饮所作”四字;吴谦主纂 《医宗金鉴·订正仲景全书》,更将前十六字称作衍文。至此,疑窦丛生,令人无所适从,故弃仲景此条经文不释或不用者有之,论水肿病将水气二因截然分开者,亦不乏其人。夏老初阅 《医宗金鉴》,觉吴谦等人所言似亦有理,然临床日久,每遇水气病证,沿用桂枝去芍药加麻辛附子汤治之,确有效验,始悟欲辨经旨之真伪,尤需临证以探究。(六)几种常见病症的论治

1.胃痛的论治

关于胃痛病因病机,历代医家论述较多,夏度衡教授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体会到 “情志不遂”与 “饮食不节”是其主要的致病因素。如 《素问·六元纪大论》曰:“水郁发之……民病胃脘当心而痛”,《素问·痹论》曰:“饮食自倍,肠胃乃伤”,正是揭示了厥阴风木偏胜,肝胃失和的病机证候特点及饮食失调为不可忽视的致病因素。脾胃居中焦,通连上下,为脏腑气机升降出入之枢纽;肝主疏泄条达,司五脏六腑气机之舒畅。若情志不遂,肝失疏泄,则横逆犯胃克脾,致胃脘疼痛;若饮食不节,脾失健运,中焦气机阻滞而致肝之疏泄失常,使肝亦病。肝胃之气本相通,一荣则俱荣,一损则俱损。在胃痛的发病机理上,夏度衡教授突出强调 “后天脾胃难离肝”,胃痛的病机系肝胃不合,肝郁胃虚。

关于胃痛的辨证分型,有按脏腑辨证分为肝气犯胃、肝胃郁热、脾胃虚寒、胃阴亏虚等;有按八纲辨证分为气滞型、郁热型、虚寒型、血瘀型等,夏度衡教授认为该病分型过多易致主次不分,从治本着眼,还是分为“肝胃不和”、“脾胃虚寒”、“胃阴不足”三型较为适合,而肝胃不和兼瘀血等则可作兼证处理。

关于胃痛的治疗,夏老认为疏肝清胃、理气活血为胃痛的基本治法,方用自拟方肝胃百合汤加减治疗。

2.胃溃疡的论治

胃溃疡是个常见病、多发病,对人民健康影响较大。中医学文献无此病名,但以反复发作、节律性的上腹疼痛,常伴有吞酸、嘈杂,甚则呕血、便血等临床特点,相当于中医学的 “胃脘痛”、 “肝胃气痛”、“血证”、“瘀血”等范围。

胃溃疡的主要病因为情志因素与饮食因素两方面。不论情志不遂致肝气郁结或情志过激致肝气疏泄太过均会影响脾胃升降功能,使气机不利而发为本病,若饮食不节、饥饱不时、过食肥甘辛酸之品,致食滞、气滞,或生寒湿,或酿湿热,使中焦壅滞,肝亦疏泄不畅,亦可渐渐酿成溃疡病。所以,肝胃病后,相互影响,交互为病是本病的病理基础。因此治疗该病,不论分为几型,当既治脾胃,又治其肝。另外,用药须避刚燥,这是夏老在前人启迪下,经临床反复体验后得到治疗溃疡病的又一体会。古人有忌投辛热药物的警语:久痛原是气郁凝,若投辛热痛频增,对本病在用药上很有启示。因辛热药物非所宜,芳香和消导药物亦宜慎用。仍守辨证论治法则,以寒、热、虚、实、气、血等进行论治,在实践中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用柴胡、黄芩、丹参、百合、乌药、川楝子、郁金七味为基本方,见下述情况再随证加味:①胃脘疼痛,灼热泛酸者,本方加蒲公英、牡蛎或乌贼骨、瓦楞子;②疼痛喜接,喜热饮者,本方加良姜;③唇淡,脸色无华,头昏者,本方加党参、黄芪;④疼痛,大便色黯或如柏油样者,本方加蒲黄;⑤疼痛而便秘者,本方加麻仁;⑥胃脘疼痛牵及肩背者,本方加九香虫 (此药宜轻量);⑦十二指溃疡而痉挛者,本方加芍药、甘草;⑧幽门梗阻、大便不畅、上作呕吐者,本方加白术、枳实。以上加法都在原方寒加良姜、热加蒲公英的基础上再加。

夏老治疗溃疡病曾分脾胃虚寒、肝胃不和、阴虚胃热、血瘀四证辨治,循其常法,选用古方,疗效总感不够满意,其中肝胃不和与血瘀二证尤难满意,其因何在?结合临床和前人有关论述,夏老逐渐体会到:本病主要由肝、脾、胃,此病及彼,相互影响,使三者功能失常所致。治疗本病,不论何型,若只治脾胃而不治肝则行不通。夏应堂在论 “胃病治肝,本是成法”之后谓:“但治肝应知肝为刚脏,内寄风火,若一味刚燥理气,则肝木愈横,胃更受伤矣。”实属经验之谈。“用药避刚燥”是在前人的启发下,又经临床反复体验后,夏老得到的治疗溃疡病的经验和体会,故夏老自拟疏肝、清胃、活血为之肝胃百合汤治疗该病。

3.慢性萎缩性胃炎的论治

现代医学虽然对慢性萎缩性胃炎的病因及发病相关因素的研究已逐渐深入,但对其治疗却无理想之方法。夏老根据本病在湖南地区以胀痛为主要表现的发病特点和长期的临证经验,认为慢性萎缩性胃炎属于 “胃脘痛”范围,临床上以虚多实少常见,病初起在气,久则及血,病机关键乃 “肝胃不合,肝郁胃虚”。夏老认为,人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慢性萎缩性胃炎其病位虽在胃,但与肝的关系极为密切,土得木而达,木赖土而荣,肝胃之气本相通,一荣则俱荣,一伤则俱伤。或困情怀不舒,抑郁寡欢,或郁怒伤肝,木失条达,疏泄无权,“木不疏土”而乘脾犯胃,肝胃失和气机不利;或因饮食自倍,寒凉无度,过食肥甘辛辣,伤脾害胃,或素体中虚,致升降失调,纳运失常,气机不得舒展畅达,土壅木郁,肝郁胃虚,两者为病,气机失常,化纳失健,气血乏源,五脏六腑不得滋养,胃亦不得滋养,而渐至萎。故临床表现,既有胃脘胀痛,嗳气不适,或呕恶、或吞酸等实证表现,又有胃脘痞闷,纳差食少,肢倦乏力,日渐消瘦之虚证表现。肝郁胃虚日久,胃之脉络自痹,气血运行受阻,血行不畅,瘀证由生,故临床上又可见舌黯淡,舌底络脉淡紫迂曲诸症。

夏老认为肝胃生理相依,病理相通,颇为赞赏叶天士 “肝为起病之源,胃为传病之所”、 “凡醒胃必先制肝”之说。遣方用药,注重肝胃之特性,本着 “胃喜润恶燥”, “肝宜养不宜伐”,胃腑 “以通为补”, “宣降则和”,肝主疏泄,条畅则和,以疏肝、健胃、益气、活血为基本治法,以疏肝健胃汤治疗。夏老认为,肝郁当用辛散之品解其束缚,但檀香、香附、砂仁、木香此类香燥之品,虽可暂散肝经之郁,收短时止痛之效,但久用则耗气伤阴,症状反而加重。夏老一再谆谆告诫,治肝应知肝为刚脏,内寄相火,若一味刚燥理气,则肝木愈肆,胃更受伤,故取性平微辛之柴胡,微凉之郁金,辛而不燥之乌药,温润之当归,疏肝解郁,理气养血和胃。胃虚日久,本当补之,但温补则伤胃,滋腻又碍气,故重用百合、明党、淮山等性平气清质润之辈。夏老说:健脾益气,吾不取党参、玉竹之类,而取明党,是乃党参太燥。气有余便是火,而玉竹太碍气机之条畅,取明党,益气而不燥,健胃而不腻,最为贴切。其用药审慎精当,可见一斑。通观全方,柴胡旋转枢机,“升清阳,达胃气,推陈致新,宣畅气血,为肝之引经药”,郁金属血中气药,能 “开郁滞为调逆气行瘀血之要药”;当归养血活血,理血中之气,养营止痛,三药合用,可奏疏肝解郁、理气活血之效;百合利气益气,养正祛邪,“主邪气,腹胀心痛,补中益气,除痞满”,与明党、淮山、甘草相伍,可益气而不燥气,润胃而不碍气,而达健胃益气、养血理气、扶土抑木之功;乌药与郁金相配,可抑其弊而扬其长,疏肝和胃,顺气止痛;乌梅、甘草相伍,可酸甘化阴,滋养胃津;明党、当归、郁金、赤芍相合,可益气活血,通络止痛。全方调补适中,升降有度,不腻不燥,标本兼顾,从调畅气机入手,以复中州之职,与萎缩性胃炎病机相符,故用之效如桴鼓。

若胃脘热痛,喜冷饮者,乃气郁化热,加蒲公英;喜热饮者,宜寒温并用加蒲公英、桂枝;胃脘冷痛,喜热饮,乃胃阳不振,加桂枝以振奋胃阳;恶食、食后胀甚嗳腐,乃宿食内积,加谷芽消食导滞;大便秘结,干结难下,乃阴虚肠燥之故,宜润肠通便加火麻仁;吞酸,嘈杂,乃 “肝木曲直作酸”,当去乌梅。

4.原发性三叉神经痛的论治

原发性三叉神经痛是三叉神经分枝范围内反复出现的阵发性短暂剧烈疼痛,常伴有同侧面部肌肉抽搐,无感觉缺失等神经传导功能障碍。由于其痛如刀割、锥刺、火灼、电击,久之,有的患者甚至对前途失去信心。中医学虽无三叉神经痛这一病名,但对该病的认识与治疗由来已久,如 《证治准绳》《张氏医通》《辨证录》等医籍中都有较为详细的记载。根据本病的临床表现,中医学多将其归于 “头风”、“面痛”、“偏头痛”、“头痛”等病证范畴之中。

夏老在长期临证中,运用中药治疗原发性三叉神经痛收到了较好的疗效。夏老认为该病系内风为患。明代王肯堂 《证治准绳·头痛》云:“医书多分头痛头风为二门,然一病也,但有新久去留之分耳。浅而近者名头痛,其痛卒然而至,易于解散速安也。深而远者为头风,其痛作止不常,愈后遇触复发也。皆当验其邪所从来而治之。”王氏指出了 “其痛作止不常,愈后遇触复发”的这种慢性头痛多为风邪所致,并强调治疗头痛一定要审证求因,然他最先分立 “面痛”一门时却断言 “面痛皆属火,盖诸阳之会皆在于面,而火阳类也。”后世治疗原发性三叉神经痛,不少从 “胃中热盛,面部三阳经筋复受风邪侵袭”立论,主要治以清热祛风者盖出于此。原发性三叉神经痛是胃热所致,还是风邪所伤?是外风侵袭,抑或内风为患?夏老认为应从临证中去探索。夏老从临床主症入手,认为短暂暴痛,突发突止,是风性数变,常伴面肌抽搐,是风性主动,故此乃风邪所伤,非胃热所致。病情反复发作,迁延难愈,是为久病;且无恶风发热、汗出、脉浮及喉痒、咳嗽、鼻塞等外风侵袭见症,故当属内风为患。三叉神经痛主要系肝之阴血不足,肝阳偏亢,化风上扰所致,应以柔肝潜阳、和络息风为其主要治则。本病多属肝阳化风,其因乃肝阴血不足,肝阳偏亢,化风上扰,治当柔肝潜阳息风为主。

夏老说,原发性三叉神经痛主要系内风为患,系指一般规律而言,并非排斥少数病例会出现 “阳明风热”、“瘀血阻络”、“寒凝经脉”等其他证型,更不排斥临床上会有兼阴虚、兼肝火、兼胃热、兼外风 (外风引动内风)、夹瘀、夹痰者。明代张景岳谓:“凡诊头痛者,当先审久暂,次辨表里。”总之,夏老认为治疗本病不可表里不分,因由不辨,主次不明。近代名医张文彦为 《中风酙诠》一书作序谓:“病属内因,本未尝感触外来之邪风,然议论虽互有发明,而所述治法,犹恋恋于古人续命诸汤,终不能为内风昭示正轨”。名医张山雷亦曾指出:“内风暴动为病……而古人乃以麻桂芎防扰动其风,升泄其气,必有百害而无一利。此证此方,是木已摇而更拔之,未有不速其蹶者。”病是内风而治以麻桂芎防一类,为何有害无利?盖 “内风乃身中阳气之动变”,是为肝风上扰,而麻桂芎防均为辛温之品,辛,能散能行,行散则动,病是内风而妄与发散,则狂飚益肆,譬犹红炉鼓扇,动用动药,当然罔效。原发性三叉神经痛,其痛暴作,痛势甚剧,或呈跳痛,或伴面肌抽搐,是为动也,用麻桂芎防一类不效,又当以何药收功?夏老每于临证之际,每当读书之时,再三冥思,细究其理,始克有悟。肝阳化风上扰,当以镇潜。张山雷谓 “潜阳之法,莫如介类为第一良药”,并推珍珠母、石决明、玳瑁、牡蛎、贝齿、龟板、鳖甲数者,也荐磁石、龙骨,并称二药 “得效最为敏捷。”根据长期的临床体验,夏老以为治疗本病还是以生牡蛎、石决明为上品,因玳瑁、龟板、磁石等药或偏于走心经以安神,或偏于入肾以滋阴,或兼纳气,或兼明目,均不及生牡蛎、石决明二药平肝潜阳之力专。肝阳化风上扰,其源为肝肾阴虚,又当以滋阴。然 “真阴之虚,有微有甚”,不可不辨轻重,一概施以熟地、麦冬之类养阴,否则阴未骤生,反使胃脘壅滞,一病未平,一疾又起。

夏老对三叉神经痛的论治,认为肝阳化风上扰是此病的基本病机,治疗此病宜采用动用静药的基本用药原则。其从数十种平肝潜阳和络息风药物中,精选出白芍、生牡蛎、丹参、甘草组成 “四味芍药汤”为治疗此病的通用汤,收到显著疗效。夏老多年接触原发性三叉神经痛患者,阴虚表现多不严重,故常用白芍、甘草,既取其酸甘化阴之用,又取其柔肝、缓急止痛之功。久病入络,当以活血通络,但 “宣络通经之药,动而不静,行而不守”。权衡利弊,夏老择味苦性微寒的丹参一味以佐之,“丹参降而行血”,又兼能养血,实为和络通络之品,不致喧宾夺主而变柔肝潜阳息风之静法为动法,是不可与川芎等辛温走窜一类相提并论的。张景岳谓:“欲详求夫动静,需精察乎阴阳,动极者镇之以静,阳亢者胜之以阴。”叶天士谓: “肝胆内风自动,宜镇静之品。”动用静药,是治疗本病之基本法则。四味芍药汤 (白芍30g、生牡蛎30g、丹参15g、甘草15g)是夏老多年来治疗因肝风内动所致原发性三叉神经痛的一个自拟方。方中重用白芍、生牡蛎以柔肝潜阳息风,白芍配甘草酸甘化阴,缓急止痛,丹参养血通络,合具柔肝潜阳、和络息风之效。随证加减:牙龈红肿胀痛,或龈缘溢脓、渗血者酌加葛根、生石膏、生黄芪、蒲公英、蒲黄;牙龈红肿胀痛而见舌体肿胀,苔滑腻者加葛根、苍术;潮热,心烦,咽干,口燥不多饮,舌红少苔,脉细数者酌加生地、鳖甲、丹皮、栀仁;舌质见瘀斑者酌加赤芍、桃仁;面赤,烦躁易怒,口苦者酌加龙胆草、黄芩、夏枯草。禁忌辛辣。

三叉神经痛主要系肝阳化风上扰所致,系指一般规律而言。少数病例有阳明风热、瘀血阻络、寒凝经脉等其他证型出现,临床上亦会有兼阴虚肝火、兼胃热、兼外风 (外风引动内风),夹瘀、夹痰者。临证中,应始终坚持辨病与辨证相结合,若病证为肝阳化风上扰 (三叉神经痛患者属此病证者为多),则投以四味芍药汤;若夹杂其他症状,需兼而治之之时,则在四味芍药汤的基础上,再辨证加投相应药物;若其他疾病上升为主要矛盾(包括重感冒等),则又需暂停该方,改用其他方药。医案精选心悸案案1

何某,女,40岁,教师。

患者1983年3月始感活动后心悸、气促、胸闷,近1年来感症状加重,每当夜间起床时头昏欲倒,四肢麻木,时有抽掣。1987年12月4日经心电图检查为 “频发性房性早搏、多数支下传受阻,个别伴室内差异性传导”,服用 “ATP”、“心律平”等药治疗无效,遂于1988年3月住院诊治。入院时症见:心悸、气促、胸闷刺痛、乏力,活动后加重,头晕,失眠,性急易怒,善叹息,四肢麻木,食欲不振,形体肥胖,面色淡白,舌质淡黯、苔白腻,脉结而小弦。心率70次/分,心律不齐,早搏9~10次/分;查心电图:频发性房性早搏。

辨证:气血亏虚,血瘀痰凝。

治法:益气温阳,养血活血,健脾化痰,佐以疏肝解郁。

主方:九味合璧煎加味。

处方:茯苓 10g、桂枝 5g、白术 10g、党参 10g、当归 10g、川芍6g、赤芍15g、柴胡10g、远志肉6g、丹参15g、甘草10g。

进上方5剂,胸闷刺痛、四肢麻木、头晕失眠等症状减轻,尚感心悸,气促时作,乏力,活动后加重,食欲较差。查舌脉同前,心率70次/分,心律不齐,早搏5~7次/分。原方党参增至15g,继进5剂。心悸、气促、乏力明显好转,食纳转佳,舌苔渐化,脉象同前。心率72次/分,心律欠齐,早搏3~4次/分。前方已效,继续守方治疗44天,患者心悸、气促、胸闷等症状消失,纳寐均可,舌质淡,苔薄白,脉小弦。心率72次/分,律齐,Q/L电图正常,符合显效标准,遂出院。患者出院10个月后随访,未再发早搏,坚持上全班。复查心电图正常。

按语:患者久病体虚,心阳亏损,加以性急易怒,忧郁多思,郁则气机不畅而致血瘀;忧思伤脾,脾失健运则聚湿为痰,痰瘀阻滞而为心悸。舌质黯,为血瘀;面色淡白,舌淡,肢体麻木为血虚;形体肥胖,舌苔腻为痰;心悸,气促,乏力,活动后加重,为心气虚。脉症合参,诊为气血亏虚、血瘀痰滞之心悸。据日本人大塚敬节先生在 《中医诊疗要览》四物汤条中记载:四物汤与苓桂术甘汤合方称为联珠饮。今取联珠饮去滋腻之地黄,加党参益心气,远志肉化痰,名 “九味合璧煎”。此夏老之名方,有温阳益气,养血活血,健脾化痰之功能,用治气血亏虚、血瘀痰滞之心悸甚效。因血瘀气滞较重,故加柴胡疏肝理气,丹参养血活血。案2

陈某,男,44岁,部队干部。1988年5月7日初诊。

患者自1987年4月始感心悸、心慌、胸闷,活动后加剧。经所在部队医院检查,心电图示 “频发房性早搏”,拟诊为 “冠心病,心律失常房性早搏”。给予 “心律平”、“异搏定”等药可消除早搏,但胸闷一直未解,且停药早搏复发。1988年5月初回长沙探亲,心悸胸闷复发就诊。症见面白无华,神疲乏力,心悸心慌,胸闷,头晕,右肩关节酸痛,纳寐尚可,二便调,舌质黯红,苔白腻,脉沉结。

体格检查:体温37℃,心率76次/分,律不齐,可闻及早搏5~6次/分,血压120/70mmHg,实验室检查:血沉 15毫米/小时,抗O<400U,血糖120mg/dl,胆固醇250mg/dl,甘油三酯180mg/dl。心电图检查:频发房性早搏部分下传。超声心动图检查:心内结构大致正常。X线透视检查:肺野清晰,心膈正常。

辨证:心阳不振,痰滞血瘀。

治法:益气温阳,活血化瘀,宁心安神。

主方:九味合璧煎加味。

处方:桂枝5g,茯苓10g,白术10g,远志肉6g,当归10g,川芎5g,赤芍10g,党参10g,丹参15g,龙骨10g,淫羊藿10g,甘草3g。5剂,水煎服。

复诊 (5月 11日):诉心悸、胸闷明显减轻,心率62次/分,早搏4次/分,余症基本同前。继续进原方7剂。

三诊 (5目18日):诉心悸、胸闷、乏力、头晕等均消失,略感胃脘不适。听诊心率82次/分,未闻及早搏。查舌苔由白腻已转正常,将原方赤芍易白芍10g,继进7剂。

四诊 (5月25日):人觉舒坦,以往病症未再发。听诊心律整齐,查心电图:窦性心律;心电图大致正常。嘱带药7剂归队继服,适寒温,勿劳累。

6月22日患者来信:心悸至今未复发。6月10日复查心电图正常。

按语:患者心气不足,心阳不振,气血运行乏力,痰滞血瘀,发为心悸。症见面白无华,神疲乏力,心悸心慌,胸闷,头晕,右肩关节酸痛,舌质黯红,苔白腻,脉沉结,均乃心阳不振、痰滞血瘀之征。根据本案证型,夏老采用益气温阳、活血化瘀、宁心安神之法,以其经典验方九味合璧煎加味治疗,疗效甚好。案3

张某,男,40岁,干部。1988年5月11日收入住院。

患者自1987年12月始出现心悸心慌,阵发性心前区闷痛,每次约发作10分钟左右,后自行缓解。经服用复方丹参片、冠心苏合丸等药,病情时好时差。先后两次检查心电图均正常。至1988年4月病情加重,心悸、胸闷痛发作频繁,经望城县医院检查心电图,意见为 “QRS电压偏低,多发性室性早搏呈三联律”,经服药后疗效不显,而于5月9日来诊,以心悸收入住院。入院时,症见心悸、胸闷、背胀、口干、口苦、喜凉饮、大便结、小便黄,纳寐一般,舌质淡红、边有瘀斑,苔黄腻,脉弦滑而结。

体格检查:体温37.1℃,心率64次/分,律不齐,可闻早搏18~20次/分,血压100/60mmHg。心电图检查:多发性室性早搏。超声心动图、心功能及X线透视检查均属正常范围。

辨证:心阳不振,气滞血瘀,痰火上扰。

治法:温阳益气,活血化瘀。

主方:九味合璧煎加减。

处方:茯苓10g,桂枝5g,白术10g,远志肉6g,当归10g,赤芍10g,丹参15g,柴胡10g,黄芩10g,法夏10g,陈皮6g,枳实10g,甘草3g。每日1剂,水煎服。

复诊 (5月24日):诉心悸、胸闷间作,神疲乏力,口微苦,舌质淡,苔黄腻,脉弦滑。查:心律72次/分,律齐,未闻及早搏及杂音。效不更方,原方继服。

三诊 (6月13日):诉心悸、胸闷、乏力诸症消失,口不干苦,小便稍黄,大便偏干,舌质偏淡,苔稍黄。查:心率70次/分,律齐,未闻及早搏及杂音。复查心电图:大致正常。基本治愈,稍加调理后出院。

按语:心悸之因虽有外受惊恐,内因情志失调及脏腑气血阴阳亏损等,但概之不外虚实两端。虚即心之气血阴阳亏虚,实乃痰饮瘀血为患。但本病多虚实夹杂,相互影响,互为因果。心气虚多以外受惊恐为先导,心阳气虚则致痰饮瘀血逆乱,实邪侵及心主,又致心脉不畅,心神不宁。心主血脉,是指心脏有推动血液在脉管内运行的作用。《内经》云:“其充在血脉。”心脏之所以能够推动血液的运行,全赖心气的作用, 《平人气象论》中所言 “心藏血脉之气”就是指的这种气。心气旺盛,使血液在脉中运行不息,从而供给全身的需要。心脏的功能是靠心阳来实现的 (当然离不开阴血),所以在分析病情时,更应注重观察心阳之盛衰。心阳虚,则推运血液乏力,血脉不得充盈,可致气血阻滞,病端蜂起。治疗心悸,首重心之阳气,伴有痰湿瘀血者,更要顾护心阳,即使阴血亏虚者,亦要分析心阳之盛衰而给予恰当的滋补。案4

杨某,女,54岁,职工。

患者心悸、气短,双下肢浮肿半年。口干喜冷饮,口苦,大便五六日一行,先硬后溏,腹胀,尿色深黄,畏寒,舌淡红、苔白微腻,脉沉小。

辨证:心阳虚衰。

治法:益气通阳,健脾利水。

主方:苓桂术甘汤合四君子汤合枳术丸合禹功散加减。

处方:桂枝 8g,白术 10g,茯苓皮 10g,泽泻 10g,枳实 10g,党参10g,小茴香5g,黑丑10g。

二诊:服上方5剂,腹胀减轻,尚感心悸,气短,口苦咽干,双下肢轻度浮肿,畏寒,纳少,二便调。处方:桂枝8g,白术10g,茯苓10g,泽泻10g,枳实10g,党参10g,小茴香5g,黑丑10g,柴胡10g,当归10g。

三诊:服上方5剂,双下肢水肿已消,心悸、气短减轻、但尚感腹胀,畏寒,二便调。处方:桂枝8g,焦白术 10g,茯苓 10g,党参 10g,附片10g,枳实10g,陈皮6g,远志肉6g。

此方服10剂后,心悸、气短均明显好转,下肢浮肿已消,病情稳定。

按语:素体脾虚,积渐发展,累及于心,致心阳受损而心悸。心火不得下交于肾,肾火衰微,失于蒸腾气化,火不生土,脾失健运。脾运衰而水湿聚,溢于肌肤,遂为水肿。心悸、气短、畏寒、脉沉小,为心阳虚、心气虚之证。火不生土,脾失健运,水湿停聚,溢于肌肤,则为水肿。湿阻于中,气机不畅,故腹胀。大便数日一行、腑气不通,亦为腹胀原因之一。大便先硬后溏,并非肠内津枯,实由湿邪内郁,腑气不畅使然。湿阻于中,津气不能上承,故口渴。患者留院检查,胸透见心脏向两侧扩大,以左侧为主,诊断为 “心衰,心肌病不能排除”。

心悸、气短、畏寒、脉沉小,系心之阳气虚衰。本案疑惑之处在于口干饮冷、口苦、大便五六日一行,尿色深黄,类似热象,然其大便先硬后溏,足证非里热津亏之便秘;下肢浮肿与畏寒,脉沉小并见,是为阳虚水泛。故首方用五苓散去性寒之猪苓,用枳实配白术,健脾消胀,加党参补气,小茴香配伍黑丑,名禹功散,有理气行水之功。首方药仅八味,实由苓桂术甘汤、四君子汤、枳术丸,禹功散合方化裁而成。湿聚于中,腹部胀满,故不用甘草。药后水肿腹胀俱减。三诊之方,为苓桂术甘汤、异功散合方化裁而成,内合参附、桂附、术附,令三焦之阳,一齐振奋,则水湿阴邪自消。至于用枳实、陈皮理气,远志肉化痰,意在气行则水行。本案西医诊断为 “心衰”,概未用西药强心而纯以中药取效,可资临床惜鉴。胃痛案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