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脑悬疑案中案(套装共11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8 02: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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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其祥 等

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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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脑悬疑案中案(套装共11册)

烧脑悬疑案中案(套装共11册)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烧脑悬疑案中案(套装共11册)作者:陈其祥 等排版:skip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7-01本书由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总目录CONTENTS

封面

版权信息

猎神

德古拉

女心理师

逝者请闭眼

古玩笔记

心理大师:模仿者

失控智能:觉醒

薛定谔之猫(全四部)

目录

CONTENTS

李代桃僵

爆炸无痕

移花接木

难言的报应

时刻表奥义

梦游杀机

海泳失踪者之谜

珍宝失窃案之金彩龙凤瓶

珍宝失窃案之黄石兽角杯

青花锁魂罐

梦魇杀人之谜

律师之死

铁证

神蝙蝠庄园

日历,减去了一天

魔鬼火球

画底有画

搜蟒记

返回总目录李代桃僵一

初秋的一个傍晚。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明艳如火,将大地山川笼上一层绚丽的色彩。远山披霞,近水染红,呈现一片如诗如画的迷人景象。

在江州市郊西山风景区的一条林荫大道上,挽手并肩走着一对情侣。他们漫步细语,缓缓而行,陶醉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流连忘返。

忽然,从前面的拐弯处驶出一辆汽车,径直朝路旁的他俩冲去。

那汽车快如闪电,瞬息之间就来到眼前,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那男的一把将女的推开,自己却被汽车撞倒在地,紧接着一个车轮又从他的身上辗过……

那汽车驶出七八米之后才“吱”的一声刹车停住。司机打开车门,探出身子向车后看了一下,竟又关门启动车子飞驰而去。二

这一天,轮到江州市公安局刑侦科长何钊和他的搭档赵忆兰值晚班。他们刚上班不久,就接到了一个报案的电话。电话是交警队长王昆打来的,他在电话中说:“喂!何科长,西山中路发生一起车祸,撞死了人。请你们刑侦科派人来一下!”“什么?出车祸死了人?你们交警队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干吗要我们出现场?”何钊疑惑地问。“不行呀!据目击者说,车子是对准路旁的死者撞去,肇事后司机又驾车逃逸,很像是故意谋杀。”王昆说。“好吧,我们这就去。”何钊说。

何钊,40多岁,高大魁梧,目光炯炯,侦破过许多大案要案,是江州有名的神探,被人亲切而又尊敬地誉为“当代猎神”。古今中外都有许多关于猎人的传奇故事,只是到了今天,由于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更由于自然保护意识的增强,传统意义上的猎人逐渐消失,但喜爱这一类传奇故事的人们,却给“猎人”这一名称赋予了新的意义,那就是指那些为了保护民众生命财产、维持社会治安,与犯罪分子作着不懈斗争的公安干警,尤其是那些英勇机智、功勋卓著的刑侦人员。而能被称为“猎神”的,更是他们之中本领超群的顶尖人物了。

赵忆兰则是一位20多岁,聪明热情而又机智勇敢的女刑警。她从警校毕业分配到江州公安局那一年,局长让她跟随何钊,要何钊以老带新,所以这几年一直担任何钊的助手。

出事现场离中心城区很远,他们驾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现场。

到达现场时,交警队已经做完了现场勘查,法医汤平也进行了尸体检验。他们向何钊介绍说:“死者名叫杨大江,是宏达机电公司的一名员工,出事前与妻子一起在路旁行走。肇事汽车是从前方驶来,肇事后进行了紧急刹车,在距尸体8米处停下,然后再开车逃逸。可以排除因刹车故障而造成车祸的原因。”王昆说。“死者腹部严重受伤,腹腔内大量出血;倒地后又被车轮从胸部辗过,压断肋骨两根,系当场死亡。”汤平说。

何钊点点头,立即开始现场调查询问。

死者的妻子叫吴晓兰,是一位二十六七岁、身材适中、楚楚动人的美丽女子。她满脸泪痕,强忍悲痛,断断续续对何钊说:

这一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恰好又是星期日,二人便来到这风景区度过了美妙的一天。在一家情侣餐厅用过晚餐以后,二人还迷恋这傍晚的美丽景色,不舍离去,便又并肩挽手地沿着湖旁这条林荫大道漫步而行。谁知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却忽然一下从路中心驶向路旁,径直朝他们冲来。事情突兀而来,根本来不及躲避。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丈夫猛地一下将她推开,躲过了那一劫,而他自己却被汽车撞倒。“他救了我,可他自己却……”

吴晓兰叙述到这里,忍不住又潸然泪下,掩面痛哭起来。

听了这话,何钊不觉对死者产生了几分敬意,与此同时,也对肇事后驾车逃逸的罪犯增添了几分憎恶。他待对方稍稍平静了一点之后才问:“那么,你看清楚了那是一辆什么车子,车牌号码是多少吗?”

吴晓兰忍住悲痛,抬起泪眼,摇头说:“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当时我……我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记住……”

何钊点点头,表示理解。人在极度受惊的情况下,是会失去辨识能力的。

报案的是一位60多岁,名叫李少白的退休老人。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还挺健旺,尤其有一副热血心肠。他愤愤地对何钊说:“那司机真不是一个东西!我见他肇事后刹住了车,还以为他会下车来救人,谁知他探身回头看了一下,又开车跑了……”“您看清楚那是一辆什么车子吗?”何钊问。“一辆红色的宝马车。”老人回答。“红色宝马?您能肯定吗?”何钊慎重地重问了一句,因为一般老人对车型并不熟悉。“肯定没错。我的侄子是司机,开的就是这种车子。”老人肯定地说。“那么,司机的面貌,还有车牌号码,您都看清楚了吗?”何钊又问。“实在抱歉!由于天色阴暗,距离又远,司机的面貌根本看不清楚。至于车牌号码,倒还有一点印象,最末一个数字好像是5。”老人回答说。

送走老人以后,赵忆兰问:“现在怎么办?”“没有其他线索,看来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设法去寻找这辆肇事的汽车。”何钊说。

对此,交警队长王昆早有部署。他说:“我已经通知全市各道口的交警,注意搜寻这辆肇事的红色宝马车。”三

翌日,那辆肇事的红色宝马车很快就找到了,它被人丢弃在市郊的一个偏僻处。车身很干净,但车前的挡板却有着明显的碰撞痕迹,一只车轮上还沾有血迹。车牌号码是“江E30465”。看来报案的那位老人记性很好,一点都没有说错。

然而,打电话去交管局一查,那却是一辆被盗的车子。据车主说,前天下午他去参加一位朋友的家庭宴会,因为距离不远,仅几百步的路程,所以就没有开车前去。谁知赴宴后回来,停放在楼前的那辆红色宝马车竟不翼而飞,被人偷走了。他立即打电话向110报了案。

看来肇事者就是这名偷车的窃贼,是他驾着这辆偷来的车子闯祸撞死了人。

何钊立即对轿车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希望能在车上寻找到一些罪犯的印迹。但遗憾的是,罪犯在丢车时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擦拭,车体内外,都未留下印迹。“现在怎么办?”赵忆兰问。

何钊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其他线索,现在只有把这辆车的照片分发给全市的警察,明察暗访,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一个在昨天一天之内,曾经看到过这辆车驾驶者的人。”“这办法实在太笨了点!再说,罪犯藏在驾驶室里,隔着一层有色玻璃,在车外是无法看清楚车内的人的。也许,根本就不曾有人看清楚了他呢。”赵忆兰说。“你说得没错。但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也只好碰碰运气了。”何钊说。

他们的运气不错!两天以后,果然寻找到一名见到过这辆车驾驶者的人。那是一位名叫陶二宝的开锁匠。他告诉何钊说:“这车的车主我见过。那天下午他丢了车钥匙,还是请我去替他把车门打开的。”“你替他打开车门前,查看了他的身份证和车照吗?”“没有。”陶二宝说。“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车主?”何钊问。“那车就停靠在小区内他家的楼前,开锁前他还与我讨价还价,那还会有假吗?”陶二宝笑了。“那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容貌吗?”何钊问。“当然记得。那人一米七左右,圆脸,穿一套浅色的西装……怎么,那人还真有问题吗?”陶二宝问。

何钊点点头,说:“以后碰到这一类的事情,最好先查看一下对方的身份证件。可别再帮助小偷打开别人的家门了!”“天哪!还真有雇工开锁盗车的。那家伙的胆子也忒大了!”陶二宝说。

何钊不再多说,转身向赵忆兰点点头,说:“你带这位先生去一下技术科,请他们按照他的描述画一张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好的。”赵忆兰说。

半个小时以后,模拟像画出来了。何钊接过赵忆兰带回来的模拟画像看了看,说:“咦,这画像怎么有点像死者杨大江?”

赵忆兰拿回画像仔细看了看,又找出一张死者的照片比对了一下,说:“不错!就是杨大江!”“可是,这怎么可能?杨大江驾着偷来的宝马车,肇事撞死自己后又驾车逃逸?这不成了天方夜谭!”何钊说。

何钊是江州市有名的神探,曾经侦破过许多大案要案,将隐藏的罪犯挖掘出来,一一缉拿归案。尤其是这几年,他还应邻近几个县市公安局的邀请,去协助侦破了几个积压了多年一直未能侦破的悬案,从而声名大震,有了“猎神”的称号。然而,像这样的奇案,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杨大江偷盗了宝马车后,又转手让给了别人,是后者开车撞死了他;第二种可能是偷车者和驾车肇事者都不是杨大江,而是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极其相似的人。”赵忆兰分析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偷车者和驾车肇事者确实都是杨大江,而被撞死的并不是杨大江,而是另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何钊补充说。“那不可能吧?案发时杨大江是和他的妻子吴晓兰在一起,他的妻子总不会分辨不清楚自己的丈夫吧?”赵忆兰说。“当然,这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能从杨大江的死上获取巨大利益。比如说……”

何钊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筒,拨通了市人寿保险公司的电话。“喂!是保险公司黄萍吗?”“我是。”话筒里传来对方的回答。“请你查一查,有一对名叫杨大江和吴晓兰的夫妇,是否在贵公司投了一笔巨额保险?”“好的。请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查。”

没有多久,黄萍就打回电话来说:“不错,半个月前,杨大江在我公司投了一份意外事故人身保险,保险的受益人就是他的妻子吴晓兰。”“赔偿的金额是多少?”何钊问。“五百万。她已于昨天下午领走了。”“什么?五百万?已经领走了?你们的工作效率可真够高的。”“她持有你们公安局签发的死亡证明,一切都符合手续……”对方听出了弦外之音,解释说。

原来,昨天上午吴晓兰曾来公安局,要求给开个杨大江非正常死亡的证明,并将他的尸体领回去火化。按规定,一般的刑事杀人案,在案子侦破以前,尸体需要保存一定的时间,以备案情发生变化时,可以进行尸体复验。因此,何钊没有同意她的后一项要求,只让技术科给她开具了一张死亡证明书。

何钊放下话筒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既然已经具备了这个前提,就不能排除死者不是杨大江,而是另一个长得与他十分相像的人的可能。”“可是,怎么才能验证这一点呢?”赵忆兰说。“杨大江不是还有一个母亲吗?”“是的,他还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母,因为不适应城市的生活,独自一人住在丰城乡下的老家。”“这样吧,明天我们去一趟丰城,把老太太请来看一看尸体,做母亲的总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子吧?”“那样做是否太残忍了?吴晓兰就是害怕老太太经受不住这个打击,才瞒着没把杨大江的死讯告诉她的。”赵忆兰犹豫地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当然,这对老太太来说虽然有点残忍,但事情她迟早会知道的。”何钊坚定不移地说。四

第二天,何钊与赵忆兰就驾车去了一趟丰城,专程去拜访了杨大江的母亲。

杨大妈是一位年近六十、精明能干的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却耳聪目明、红光满面,身体十分硬朗。

闲聊了几句之后,何钊问:“大妈,您为什么不去城里和儿子媳妇一起住呢?一个人住这儿,不感到孤单寂寞吗?”

老人笑了,说:“你们城里人一天到晚关门闭户的,左右邻舍从不交往。我在那里,是整天整天地一个人待在家里,那才叫孤单寂寞呢。再说,这地里种的菜,家里养的鸡,都需要我照料……”“那么,他们俩经常来看望您吗?”何钊又问。“也不常来。他们俩都要上班,工作忙!我要他们没事就别回来,隔三岔五打个电话就行了。”老人宽和地笑着说。

何钊点点头,开始把谈话引入正题,说:“大妈,我们今天来是想请您帮个忙。”“啥事?你说!”老人爽快地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出车祸死了一个人,想请您去辨认一下……”“什么?大江他出事了?”老人一怔,紧张地追问。“大妈您别急,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只是那个人很像杨大江……”赵忆兰连忙安慰她说。

谁知老人反而镇定下来,说:“那么吴晓兰呢?她怎么说?她这个做妻子的总该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丈夫吧?”“事情是这样的,”何钊困难地解释说,“按规定,必须要有两个以上亲友的确认……”

老人不高兴了,说:“你别蒙我了!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大老远地跑来找我,再去认一次?”“大妈,您别生气!”何钊无奈,只得如实相告,坦诚地说,“您是明白人,我们就不瞒您了。事情是这样的,您的儿子在半个月前买了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就是他的妻子……”“你是说,只要我儿子一死,吴晓兰就能得到一笔巨额赔偿?”“是的。所以……”“我明白了。我这就随你们去!”老人打断他的话说。

返回江城时已近中午,他们想请老人先休息一下,待吃了午饭后再去认尸。但老人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坚决要求立即前去认尸。

何钊带老人进入停尸间,拉出存尸柜,揭开盖着尸体的殓布,缓缓地说:“您仔细看看,他是您的儿子杨大江吗?”

老人一见死者的面貌,顿时一怔,脸色迅速由红变白。她伸手擦一擦眼睛,又凑近去仔细看了看,然后伸出手去,颤颤抖抖地拉开尸体的衣领,在尸体的左肩上寻找到一颗朱砂痣,接着便呆呆地看着那一颗痣,久久不语。“大妈,您看清楚了吗?他是不是您的儿子?”何钊问。

老人这才迸发出一声惊呼:“天哪!是他,真的是他……”接着便老泪纵横地哭了起来。

毋庸置疑,死者确实就是她的儿子,吴晓兰的丈夫杨大江。第三种可能性完全被排除。

送走老人以后,赵忆兰问:“现在怎么办?”“把疑犯的画像分发到各个派出所去,请他们协助查找此人。在全市的户籍档案里,一定能查找到此人。”何钊回答说。五

此人很快就查找到了。他叫卢江,今年28岁,住在河西坊16号,是一名公司职员。

然而,当何钊与赵忆兰按照地址找到他家时,却扑了个空。据卢江的母亲说,卢江已于五天前失踪了。“什么?卢江失踪了?”何钊一怔,连忙问。“是的,那天是星期天,他一早就出去与女朋友约会,这一去呀就没有回来。这几天,我托亲友找遍了他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他的消息。”卢大妈忧虑地说。“那么,他的女朋友呢?她又怎么说?”何钊问。“说来见笑,由于我们家境差,不富裕,卢江谈了几个对象都没有成功。这个女朋友是最近才认识的,我还没有见过这姑娘,卢江也没有把她的名字告诉我。说是两人刚刚认识,以后还不知怎么的,待过一段时间再带她回家来见我。”卢大妈说。“原来是这样。那么,卢江有没有说去哪里约会?”何钊又问。“没有。像这种事情,他不说,我也不好追问。唉!当时我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卢大妈说罢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很为自己当时没有多问一句而深感后悔。

他们立即围绕着卢江展开调查工作,希望能查找到有关他的线索。他们首先去了卢江的工作单位,对卢江的情况做了一番调查。在那里人们告诉他们说:卢江为人正派,行为端正,工作兢兢业业,绝不可能做出偷盗汽车,肇事伤人后又驾车逃逸的事情。

接着,他们又逐一寻访了卢江的亲友。亲友们对卢江的失踪都很关心,但却无一人能提供寻找卢江的线索。

最后,他们总算在一个名叫刘新的人那里了解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刘新告诉他们说:他与卢江是铁哥们,平时无话不谈。卢江最近正在谈恋爱,有一次,曾经对他谈起过与对方认识的过程。

那是在半个月前,有一天中午,卢江正在他们单位附近的那个江畔公园里看书。因为离家远,卢江中午都不回家,单位里人声嘈杂,又不适宜看书,而这时江畔公园里的游人却寥寥无几,加上有绿树遮阴,花卉飘香,倒是一个休憩与看书的绝好处所。卢江在一处树荫下的长椅上,看书正看得入神,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的光线。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姑娘站立在他面前。那姑娘中等身材,胖瘦适中,穿一身紧身的蓝色春装,把身体各部位的优美线条都凸现了出来,尤其是她那一张眉清目秀、艳如桃花的脸,更显得青春靓丽、楚楚动人。卢江一时不觉看得呆了。

那姑娘见他一直痴痴地看着自己,不觉莞尔一笑,说:“我可以坐这里吗?”“当然,当然。”卢江这才从呆怔中清醒过来,连忙往旁边挪挪身子,让出半边椅子。

姑娘在长椅上坐下,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又说:“英国女作家伏尼契的《牛虻》? ”“是的。”他回答。“现在看这一类书的人已经很少了。”她说。“至少眼下就有两人例外。”他幽默地回答了一句。

姑娘又是一笑,说:“我是看电视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提到了这部书,才找来看看,谁知一看就被书中的人物和故事深深地吸引住了。”“我也是。”卢江说。他忽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和喜悦,立刻敞开心扉,与她交谈起来……

听完刘新的介绍,何钊问:“那么,你知道那位姑娘的姓名吗?”“知道。她叫罗红珠,是金城贸易公司的一名业务员。卢江曾委托我去他们公司暗访了一下,从侧面了解她的情况。据那里的人说,因为家里穷,她高中毕业以后没有去读大学,进公司几年,工作很勤奋,人缘也好。暗访的那天,我曾远远地看过她一眼,人模样长得挺不错的。”刘新回答说。“那么,她一定知道一些卢江的下落了?”赵忆兰说。“哎!这事就别提了。”刘新忽然一下改变了态度,生气地说,“卢江失踪以后,我曾经去找过她一次。谁知那女人却绝口否认她与卢江的关系,竟说她根本不认识卢江这个人。”“什么?竟还有这样的事?”赵忆兰说。“是呀,这事使我很生气。后来想想,他们之间很可能产生了什么矛盾,或是发生了其他一些非同一般的事。”刘新回答说。“不错,这里面很可能有什么文章,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姑娘。”何钊点头说。

因为是双休日,罗红珠没有去上班。他们在金城公司打听到她的住址,便开车改道前去她家。

罗红珠的家在贫民区,只有母女二人,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看来经济并不宽裕。

这是一位20多岁、端庄娴淑的姑娘。她听何钊说明来意之后,惊讶地抬起头来,十分委屈地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前几天也有一个人来问这事,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什么卢江。”“你先别激动!也许他没有告诉你真实姓名。”何钊笑着拿出一张卢江的照片,放在她面前说,“你看看这张照片,就是这个人,是不是认识?”

姑娘拿起照片看了一下,摇头坚决地说:“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上个星期天你都到过哪些地方吗?”赵忆兰问。“上个星期天我一直待在家里看书,哪儿也没有去。”姑娘回答。“真的哪儿也没有去?比如说曾和某个朋友去哪儿玩耍?”赵忆兰又问。

罗红珠忽然笑了,说:“你就别拿话来套我了。我正在准备参加成人高考,复习功课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和别人一起出去玩?”六

告别姑娘以后,何钊心里不觉疑云重重:是刘新张冠李戴弄错了人,这个姑娘根本就不认识卢江呢?还是这个姑娘在撒谎,隐瞒了她与卢江的关系?如果是前者,那么真与卢江谈恋爱的又是何人?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又为什么要隐瞒这一事实?

正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刘新打来的电话。“喂!找到那位姑娘了吗?结果怎么样?”“找到了,结果和你说的一样。也许,她真的不认识卢江,是不是你弄错了,卢江的女朋友另有其人?”何钊问。“这不可能……喂!我刚想起一件事,卢江失踪的前几天,曾经向我透露,他们准备去逛西山……”“什么?你是说,上个星期天他与女朋友一起去了西山风景区?”何钊问。“对!就是西山风景区。”

西山?何钊不觉又想起了,在那同一天里,杨大江夫妻也是去了西山,并且是在那里吃过晚饭以后遭遇车祸的。而卢江与杨大江又长得如此相像,简直就像是孪生兄弟,难分彼此。难道说……于是,数天前的那一想法,不觉又在何钊的心里升起:被汽车撞死的那个人,会不会不是杨大江,而是长得与他十分相像的卢江呢?但他迅即又排除了这一想法。是的,死者是与他的妻子在一起的时候遇害的,尸体又经过他母亲的确认,应该不会有这种可能了吧?

接着他们去西山进行了两天的调查,寻访卢江的踪影。

西山是江州著名的风景区,方圆十几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有着大小几十个景点。他们花费了许多时间,跑遍了每一个景点,终于在一家情侣餐厅里找到一名见到过卢江的女侍。那位女侍名叫曹晓云,20多岁,记性极好。她一见卢江的照片就说:“这人上个星期天来过,是和一个女的一起来吃的晚饭。”“你再仔细看看,别弄错了!”何钊说。“没错,我们店里主要是做午餐的生意,吃晚饭的顾客较少。那天傍晚总共只有三四桌客人,加上他们又点了很多菜,两个人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所以印象深刻,还能记得。”姑娘说。“那你还记得他的女伴长什么样子吗?”何钊又问。“中等个儿,瘦瘦的,长得很漂亮。那天她穿了一件蓝色碎花连衣裙……”

何钊一怔,她描述的不就是吴晓兰吗?他清楚地记得,出事的那天,她穿的正是一件蓝色碎花连衣裙。他连忙拿出一张吴晓兰的照片,交给曹晓云,说:“你看是她吗?”“不错,就是她。”曹晓云只看一眼,就肯定地回答。

何钊又拿出一张杨大江的照片,把它与卢江的照片放在一起,说:“你再仔细看看这两张照片,那天来的是其中的哪一个?”

曹晓云向两张照片看了一眼,惊讶地说:“这不就是同一个人吗?”“你再仔细看一看!这两人长得虽然很像,但却不是同一个人。”赵忆兰说。

曹晓云又拿起两张照片仔细分辨了一下,摇头说:“如果他们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实在分辨不清楚那天来的是其中的哪一个。”

何钊点点头,不再询问了。

从酒店出来登上警车以后,何钊一直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个案子着实透着古怪,兜了一个圈子,重又返回到了起点,事情前后又是如此的矛盾,实在叫他难以决断。一直过了许久,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开口问正在驾驶的赵忆兰:“你认为那天与吴晓兰一起来的男人,究竟是杨大江还是卢江?”“你又怀疑那个被撞死的人不是杨大江,而是卢江?”赵忆兰问。“是的,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一点,也只有这样,许多事情才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何钊点头说。“可是,那尸体的身份不是已经证实了,他确实就是杨大妈的儿子杨大江吗?”赵忆兰说。“是的,这正是事情匪夷所思、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何钊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下定决心地说,“我想,明天还是把卢妈妈请来,让她辨认一下尸体,看看她的反应如何。”七

次日,何钊将卢大妈带进停尸间。当他拉出存尸柜,掀开殓布,露出死者的面目时,卢大妈蓦地一怔,随即悲痛失声,嘶哑地呼喊道:“江江,江江!你这是怎么了?”“卢大妈,请您看清楚,他真是您的儿子卢江吗?”何钊问。“不错,他就是我的儿子卢江。”卢大妈回答。“可是在这之前,已经有一对婆媳确认了他,说他叫杨大江。”何钊说。

卢大妈听了又是一怔,接着伸出手去,哆哆嗦嗦地拉开死者的衣领,露出他的左肩,指点着他左肩上的那颗朱砂红痣说:“没错,他就是卢江。你们看这颗朱砂痣,是他身上特有的标志,从小我就天天看着它,看着它一点点变大,变紫。太熟悉了!”“那么说是他们搞错了?”何钊说。“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们说的那个人也许长得很像卢江,但决不会有这么一颗一模一样的朱砂痣,长在这个地方,这个模样。”卢大妈坚定不移地说。“但这怎么可能?出车祸的时候,他是和他那个媳妇在一起,他的那位妈妈来认尸的时候,也像您一样拉开死者的衣领,看了一下这颗朱砂痣。”赵忆兰说。“什么,竟有这事?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卢大妈怀疑地说。“看来,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只有提取DNA,做亲子鉴定了。”何钊说。“那没有用。”卢大妈说。“为什么?”何钊与赵忆兰几乎同时问道。“因为卢江不是我亲生的。”卢大妈说。“什么?卢江不是您亲生的?”“是的。我和我丈夫结婚多年都没有生育,四处求医吃药也没有效果。我的大姐便劝我们领养一个。有一天,她果然给我们抱来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是卢江。”卢大妈说。“那么,您大姐说没说这婴儿是怎么来的?”何钊问。“大姐说是他们邻村有一户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那家人家很穷,孩子没有足月,非常瘦弱,又缺奶水,怕养活不了两个,便决定将一个送人。我大姐听了这个消息,便去把弟弟抱来了。”卢大妈说。“等一等!您是说卢江还有一个孪生哥哥?”何钊说。“是的。因为是孪生,又不足月,这孩子又瘦又小,抱来时还不足四斤,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和老伴一连几天没有合眼,日夜守护着他,悉心照料,费了许多心血才把他养活。”卢大妈说。“原来是这样。”何钊两眼一亮,点头说,“不过我们还是要设法确证一下,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卢江……这样吧!我们再去您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什么其他线索。”

他们随即前往卢大妈家,在卢江的房里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勘查,终于寻找到了卢江的两根毛发,提取到他的几个指印,通过比对,确认死者就是卢江无疑。

何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案子至此真相大白,这是一个精心策划、李代桃僵的谋杀骗保案。”“你是说杨大江和他的妻子吴晓兰一起谋杀了卢江?”赵忆兰问。“不错。当杨大江发现有一个长得很像自己的人卢江后,便心生一计,要妻子吴晓兰以未婚姑娘罗红珠的身份去结识卢江,主动与他接近。吴晓兰天生丽质,气质高雅,很快就迷住了卢江,使他坠入爱河。杨大江见时机成熟,便去保险公司买了一份巨额保单,然后要吴晓兰去约会卢江,伺机制造车祸将卢江撞死。可怜那个卢江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生命的最后那一壮举,所救的竟是合谋杀害自己的凶手。”何钊分析说。“可是,卢江毕竟是他的亲兄弟呀!”赵忆兰说。“当然,这一点杨大江自己也许并不知情,但即使知道了,事情也不会有所改变。像他那样一个财迷心窍、灭绝人性的家伙,是不会顾及亲情的,更何况是一个自小分离、互不相识的弟弟。”何钊回答说。“那么,他的妈妈杨大妈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辨认不清楚了呢?”赵忆兰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其实,那位杨大妈深知自己儿子的为人,心中早生疑云,在发现死者左肩上的那一颗朱砂痣时,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颗痣是识别这一对孪生兄弟的唯一标志,弟弟有,而哥哥杨大江却没有。当时,她曾经一愣怔,情绪极度悲痛,沉默了许久。只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罢了。但她毕竟是一位母亲,有着母亲共同的弱点。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已经死去,如果据实陈述,另一个也要被判死刑,这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情。因此,她才向我们撒了谎。”何钊分析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赵忆兰问。“严密监视吴晓兰。只要不惊动她,她就一定还会有所行动。”何钊胸有成竹地说。八

果然不出何钊所料,一连几天,吴晓兰都频繁出入于银行和金融市场之间。她分几次取出了那500万元巨款,又通过一家中介公司将它们兑换成了美元。“看来,那个杨大江快要露面了。”何钊说。

当天晚上,他们果然又监听到吴晓兰的一个重要电话。电话是一个她称之为表姐的女人打来的。对方在电话中说:“喂!你那里都准备好了吗?”“一切都准备好了。”吴晓兰回答。“签证已经办好了。我替你订购了明天上午9点的机票。”“好的,我一定及时赶到……”

对方使用的是中山路的一处公用电话。“好!这个杨大江终于露面了。”何钊说。“可是,对方是一个女人呀。”赵忆兰说。“要改变声音,那还不简单……”何钊说。“不错!只要往话筒里装一片簧片,就能将男声变成女声。”赵忆兰立即明白过来。

何钊立即与机场联系,在他们的旅客登记表上果然查找到了杨大江和吴晓兰的名字。他们订的是次日9时15分飞往新西兰的机票。“这个杨大江也真糊涂一时,怎么还使用自己的真名?”赵忆兰说。“这不奇怪。”何钊分析说,“申办签证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一定是在作案以前就去对方的大使馆办理了申请,以便一旦作案成功骗取到保险金,就可以立即远走高飞。只是,领取保险赔偿金,分批从银行里取出这笔巨款,再将它们兑换成美元,耗费了许多时间,拖延了他们的行期。”“可是,仍然使用这个‘死人’的名字,他就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吗?”赵忆兰又说。“这你大可不必为他担心。天下同姓同名的人多着呢,尤其像他那样普通的名字,在江州,仅我所知就不下十人。就说我们吧,如果不是查明了案情,知道是李代桃僵,又怎么会去注意乘客名单中有无杨大江的名字呢?”何钊说。

次日上午,何钊与赵忆兰就率领几名刑警早早地进入了机场的候机厅,监控住了所有的出入口。

9点差10分,吴晓兰终于出现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他就是本案的主犯杨大江。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刚一迈进机场的候机大厅,就被公安人员逮捕。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法庭的严厉审判。爆炸无痕一

初夏的一个晚上,星光灿烂,远处近处那五光十色连绵一片的灯火,又给这城市的夜空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这一天又轮到何钊与赵忆兰值夜班。他们刚上班不久,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公安局刑侦科,我是何钊……”何钊拿起话筒,听着听着眉头紧锁了起来,“什么?翔龙宾馆发生爆炸……好的,我们就去。”

何钊接完电话,立即对赵忆兰说:“走!去翔龙宾馆,那里发生了爆炸,炸死了一位旅客。”

何钊是江州市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赵忆兰则是他的助手,一位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年轻女刑警。

翔龙宾馆地处城东,与市公安局相距甚远,何钊驾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这是一家三星级宾馆,爆炸现场就在三楼的304室内。这是一间单人房间,房内光线充足,摆设整齐,纤尘不染;但盥洗间里却是一片狼藉,靠墙的浴缸被炸坏了一边,破碎的瓷片撒满一地,浴缸里仰卧着一具被烧得变了形的男尸。

派出所的警员已率先来到,做完了现场勘查工作。一见何钊与赵忆兰来到,该所所长老向立即开始汇报说:“死者名叫张三顺,是从滨海市来的。下午1点20分住进宾馆,在房里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出去了,直到晚饭以后才返回,返回后不久就发生了爆炸。”“那么,是什么引起的爆炸?是定时炸弹还是其他的什么易燃物?”何钊问。“现场没有硝烟味,也没有炸药燃烧的痕迹,甚至连一片爆炸物的碎片也寻找不到,因此,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性质的爆炸,我们实在无法确定。”老向回答说。“什么,一种了无痕迹的爆炸?”何钊不觉惊讶了。但他亲自勘查了一遍现场后,得出的结果却完全一样,发现这果真是一种了无痕迹的奇怪爆炸。何钊决定再问一问宾馆的服务员,看看爆炸当时是怎样的情景。

宾馆该楼层的服务员是一个20多岁的名叫吴小兰的年轻姑娘。姑娘回忆说,她是中午1点钟左右进入该房打扫卫生、更换被褥的,以后就一直没有进过该房,直到晚上7点多钟听见爆炸声,这才慌忙跑过来拿钥匙打开房门……“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你听到的是一种怎样的爆炸声?”何钊问。“是一种较为沉闷的轰鸣声,声音虽不大,但爆炸力却很强,连楼板都被震得颤动了一下。”姑娘说。“就只有那么‘轰’的一声吗?”何钊又问。“是的……”姑娘停顿了一下,忽又摇头说,“哦,不,不,紧接着好像还有一些较小的爆炸声。不过……”“不过什么?”“不过我们这里的房间隔音都很好,我在室外,与304室又隔了很远一段距离,实在有点听不清楚。”姑娘回答说。

听了姑娘的回答,何钊不觉陷入迷茫之中。是呀,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爆炸呢?竟有如此的威力,却又不留一点痕迹。何钊虽不是爆破专家,但对各种炸弹和爆炸物却也了如指掌,但他搜索遍脑中的记忆,却始终未能找出一种与之相匹配的炸药。

爆炸发生时室内除死者外,再无他人,没有亲眼目睹者,看来此事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弄清楚。何钊决定先将它放一放,再从其他方面去寻找线索。

何钊又带领赵忆兰返回304室,再一次细细地勘查起来。他们在门窗桌椅以及地板上仔细勘查了许久,但仍然只搜寻到两个人的足迹和指纹,一个是死者的,另一个则是服务员吴小兰的,绝无第三人的印迹。

何钊又把宾馆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服务员、清洁工以及坐台小姐,都找来一一询问了一遍,要他们仔细回忆一下,是否看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但他们的回答全都一样,不是没有注意,就是根本没有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更不用说是看见有人进入过304室了。

何钊最后又通过邮电局查找到下午从304室打出去的一个电话号码,并且拨通了这个号码。“喂!”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警察。请问你是谁?认识张三顺吗?”何钊说。“我叫曾志刚,是三友食品公司的经理。张三顺怎么了?”对方问。“张三顺死了。”“什么?他死了?这不可能,一个小时以前我们还在一起。”“这是真的。就在半小时以前,他被一场爆炸炸死了。”何钊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下去,“我们想请你协助,说一说你与张三顺的关系。今天下午他是和你在一起吗?”“是的。张三顺是我的一个客户,他在滨海开了一家小公司,专门销售食品及日用百货。今天他是来与我洽谈一笔生意的。作为东道主,我请他吃了晚饭。”“那你知道他在江州有没有什么仇人?那种有着刻骨仇恨,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的仇人?”何钊问。“对不起,我与张三顺并无深交,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实在无可奉告。”对方说。

何钊叹了一口气,放下话筒,对赵忆兰说:“看来只有从调查张三顺入手,去寻找线索了。你明天去一趟滨海,对张三顺和他的公司做一番调查,看看能不能从他周围的人们中寻找到疑犯的身影。”

张三顺的情况很快就调查清楚了。

次日下午,赵忆兰就从滨海返回。她把一份材料放在何钊的面前,说:“张三顺是滨海春来贸易公司的经理,我市东江镇沙河村人,今年48岁。1980年弃农经商,到市里来开了一家小店,两年后迁往滨海市开办了现在的这家公司。”“这么说,那两年他赚了不少钱?”“是的。在改革开放初期,不少率先下海经商的人都发了财。”“他的人际关系呢?有没有发现可疑对象?”“张三顺的社交虽广,也得罪过一些人,但还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仇人。他家中有一位妻子和一对子女,他们是张三顺死后的最大受益者,能够继承遗产,但案发的那天他们都在滨海,绝无作案的可能。”“完了?”何钊颇有点失望地问。“完了。”赵忆兰回答。

何钊听后心中一片茫然,看来他们是遇到了一个隐藏得很深、极难对付的老手。迄今为止案子毫无线索,他真不知道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二

五天以后,案情总算有了转机。

那一天,滨海市公安局的郝军警官打来一个电话,为他们提供了一条线索。他在电话里对何钊说:“喂,何钊,昨天下午我市的海滨浴场也发生了一起爆炸,炸死了一名正在海里游泳的游客。现场的情况与你市的那个爆炸案一模一样,没有硝烟,也找不到一块炸弹的碎片,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是吗?快详细说说!”何钊两眼一亮,急忙说。“昨天下午4点多钟的时候,一名中年汉子步入海水,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便纵身一跃,挥动手臂向前游去。这是一名游泳高手,泳姿优美,速度也很快,很快就远离人群,进入了深水区。但就在这时,水里忽然‘轰’的一声爆炸,一股火柱冲天而起,将他抛向空中,又重重地摔了下来。爆炸的火光剌得人们睁不开眼,瞬间海滨浴场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地叫着,争先恐后地向岸上逃跑……“我接到报警的电话赶到现场时,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尸体已从水里搬到岸上,几名潜水员正在现场潜水搜索。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潜入水下,将爆炸点周围几十米的海底都搜寻遍了,却始终没有能找到一块爆炸物的碎片。”“会不会是水太深,弹片被水流冲到深海里去了;或者是爆炸力太强,弹片深陷进泥里去了?”何钊说。“不!都不可能。爆炸处的海水并不很深,只有两米左右,当时也没退潮,绝不可能被冲进深海;另外,那是一段黄金海岸,海底都是细细的沙子,十分坚实,弹片也绝不可能深陷进去。因此,结论只有一个: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爆炸,凶手所使用的也绝非一般的炸弹和爆炸物。”郝军说。“不错,不错!就是这样。你等着,我们立即来滨海。”何钊说。

滨海与江州毗邻,登上国道,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也就到了。

郝军是滨海市颇为有名的老刑警,以往与何钊有过几次合作。他热情地欢迎他们说:“来得好!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爆炸,看看你是否能独具慧眼,给我指出一条路来?”“那就快把你的材料都拿出来,看看你都掌握了一些什么线索。”何钊笑着说。

郝军把一沓询问记录放在他们面前,说:“死者是单独一人前去游泳的,没有同伴,尸体又被炸得面目全非,死者身份的确认恐怕还要一些时间。没有爆炸时的照片,也没有现场勘查报告,我能给你们看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些目击者的证词了。”

何钊也不谦让,立即与赵忆兰一起查阅起这些询问记录来。

由于爆炸发生在海滨浴场,目击者人数很多。但与许多目击者人数众多的案子一样,他们的描述众说纷纭,差距很大。何钊一一细阅,最后从那一大沓询问记录里抽出两份描述较为详细而又基本相同的记录,请郝军把此二人找来,决定再亲自询问一遍。

这是一对前来度假的大学生,案发时他们离爆炸最近,因此看得最为清楚。“当时,我们正在那人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游泳,忽然一声爆炸吓得我们停了下来,抬头往前一看,只见一根火柱把那人抛了起来,又摔了下去……”他们中的一人说道。“那火柱好高好高,发出一连串的爆裂声。”另一人补充说道。“不错,随着爆裂声又有许多小火球在海面上滑动着扩散开来。”“在海面上滑动……”何钊迟疑地重复了一句,说,“嗯,应该是火星飞溅吧?”“不,不!与火星飞溅不同,那些火球确确实实是在海面上滑动,并且还会旋转着改变方向。”“那么,颜色呢?那火柱与火球都是什么颜色?”何钊又问道。“黄色。”二人一起回答说。“金属钠?”一个念头蓦地在何钊的脑中一闪,与此同时,多年前的一幅图景重又映现在眼前:

那还是在他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化学老师为他们做金属钠的实验:只见老师用镊子夹了极小极小的一丁点白色物质,丢进试盆的水里,试盆立即喷射出火焰,随即“砰砰”地爆炸跳动不已,炸得试盆里的水四处飞溅。老师说这就是金属钠。钠是一种反应很敏感的金属,它一接触水,会立即产生化学反应放出热,变成氢氧化钠和氢,氢又与空气混合发生爆炸,爆炸后只留下氢氧化钠,而氢氧化钠又会很快溶入水里,不留一点痕迹。

那火焰的颜色也是黄的。“你怀疑是钠爆炸?”郝军问。“是的。”何钊点头说,“你看,都是在水上连续爆炸,都是黄色的火焰,爆炸后又都是了无痕迹。太相像了!”“可是,凶手又是怎样设爆的呢?如果是事先将钠片黏附在对方身上,那么对方一下水就会爆炸,而不是待他游了很长一段距离后再爆炸。如果是在水下潜游到对方身旁,再打开密封取出钠片,扔向对方,那么就应该有两具尸体,因为爆炸的迅速和强烈,都会使凶手无法逃生。”郝军又提出了疑问。“是呀,这真有点匪夷所思。”赵忆兰也深表赞同。“这也正是我感到犹豫、难以决断的地方。因此,我想去请教一下专家,看看是否能有什么办法延缓钠与水发生作用,使它滞后爆炸。不知滨海大学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何钊说。“有。滨海大学的苏明教授就是我省化学界的权威。”郝军说。三

苏明教授在他的工作室里接待了何钊三人。

苏明教授60多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十分健谈。听取了他们的叙述以后,教授点头说:“不错,是金属钠的爆炸。”

教授接着向他们做起了介绍:“钠是一种极活跃的金属,只要接触空气,就会迅速酸化。因此,在自然界里钠都是以化合物的形态出现的,没有单体的金属钠。如果把钠投入水中,它就会与水发生剧烈的反应,释放出大量的热,生成氢氧化钠和氢,氢与空气混合,又会发生一连串的爆炸。这种爆炸威力很大,只要一小片的钠,就能造成严重的后果。“大家知道,氢是一种无色无味无臭、能够自燃的气体。它在空气中的燃烧,是一种极其完全的燃烧,燃烧时与空气中的氧结合成水。而与氢同时产生的另一物质氢氧化钠,也极容易溶于水。因此,爆炸过后,留下的仍然只是一汪清水,绝无其他物质。这也就是你们在爆炸现场为什么找不到一点爆炸物碎片的原因。”“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金属钠一旦与水接触,迅即就会爆炸;可是此案的受害者却是在海水里游泳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才发生爆炸。因此,我们想向您请教,是否能有什么办法延缓钠与水发生作用,使它滞后爆炸呢?”何钊问道。“有的。”教授回答说,“只要用化学方法,将钠的表面部分变成碳酸钠就可以了。”“碳酸钠?”“是的,碳酸钠。”教授继续解释说,“碳酸钠虽然也溶于水,但却是一种很稳定的物质,没有危险。把表面碳酸钠化了的钠片丢入水中,碳酸钠就会起阻隔作用,不让钠与水接触;要等碳酸钠逐渐溶化以后,钠才能与水接触,产生强烈反应,发生爆炸。”“原来是这样!”大家恍然大悟。看来罪犯所使用的就是这种经过化学处理了的金属钠,是他事先把这种钠片黏附在受害者的身上,这才造成了那次爆炸。

告别教授出来,已是吃午饭的时间,他们便在滨海大学附近找了一家餐馆,进去午餐。

这是一家颇有名气的湘菜馆,馆内光线充足,布置优雅,座位非常舒适。郝军作为东道主,请两位客人点完菜交给侍者以后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组织力量,对滨海和江州两市所有的实验室进行一次检查,看看有哪一家实验室丢失了钠。单体的金属钠,市场上根本买不到,只有在实验室里才有。”何钊说。“两市的大中学校、科研单位以及部分工厂矿山等机构都有实验室,少说也有好几百家,这个工作量未免太大了一点。”赵忆兰说。“没有其他线索,工作量再大也得去做。”何钊说。

正在这时,郝军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高兴地对他们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他叫杨明辉,是我市机械制造厂的一名干部。”“那么,对他的情况进行调查了吗?”何钊问。“调查了,可惜的是毫无收获。他在滨海没有仇人,与他有关系的人里面也没有一个有作案的可能。”“怎么会这样?”何钊咕噜了一句。“不过有一点情况你也许会感兴趣:他也是你们江州市人。”“什么?他也是江州人?”“是的,江州市东江镇沙河村人。他是1982年来的滨海。”“天哪,他也是沙河村人,与几天前被害的那个张三顺竟是小同乡。这可真是太巧了!”赵忆兰说。“看来我们得兵分三路了:你们二人回去组织力量,分别对滨海和江州二市的实验室进行检查;我得去一趟沙河村,调查一下张三顺和杨明辉的过去,看看在那一段尘封的历史中,他们两人有没有共同的仇人?”何钊对郝军和赵忆兰说。四

沙河村地处江州市的西部,是一个较为贫穷的边缘山村。何钊在村支书的帮助下找来几位老人,与他们一起开了一个座谈会。“你问那个张三顺呀,当年,他可是咱村里响当当的人物,一连当了八年村长。”说话的是一个60多岁的高个子老人。他点燃了何钊递给他的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叙说。“你说错了,是村革委会主任。”一个矮个子的老人纠正他说。“对,对,那时是叫村革委会主任。他当主任的那些年,还真为村里办了不少事,把咱村搞得有声有色。”高个子老人继续说道。“可也办了不少坏事。”矮个子老人又说。

何钊不觉笑了,说:“别抬杠了。还是请您二位谈谈,在张三顺当村革委会主任的那些年里,他都得罪了一些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仇人?我指的是那种对他恨之入骨,必欲置之死地,也就是说一心想要杀死他的仇人。”“那年月,三天两头地搞运动,今天批这个,明天斗那个,他这个村革委会主任,当然会得罪不少人,也有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但都还没有达到要杀他的程度。”高个子老人说。“谁说没有?你忘了,不是还有人拿着刀子去跟他拼过命吗?”矮个子老人又说。“你是说那个学生娃?他不是给判了刑吗?”“判了刑又咋样?还不是叫张三顺给害的。”矮个子老人说着说着干脆站了起来,激动地对何钊说,“公安同志,这事还是让我来给你说说吧!”

于是老人便一五一十地为何钊叙述了如下一件往事:

那一年,村里曾经分来过几个插队的知青,领队的是一个名叫曾强的男生。曾强那娃长得高大英俊,又吃苦肯干,很得村里一帮姑娘们的喜爱。后来,曾强喜欢上了村里一个叫英子的姑娘,两人情投意合,十分恩爱。英子是村里长得最俊的姑娘,又上过初中,他俩的相爱倒也是天造地合,十分般配。谁知有一天,英子竟被作为“反革命分子”揪了出来,说她反党反社会主义,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一连几天几夜对她进行批斗。英子当时才17岁,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也是一时想不通,竟一头跳进沙河里自尽了。英子死后,她的父亲哭得死去活来,说英子是张三顺害死的。曾强则一声不吭地拿了一把刀,跑去与张三顺拼命……

矮个子老人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一声不吭地埋头抽起烟来。

听了这一段叙述,何钊的心里像压了铅块一般沉重。一直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道:“后来呢?”“后来,”矮个子老人终于抬起头来继续叙说下去,“曾强非但没能伤到张三顺,反而被张三顺带领民兵抓了起来,作为反革命杀人犯押送到区里。几天以后,区里就召开公审大会,判处了他二十年徒刑。”“那么,那个英子姑娘真是张三顺害死的吗?”何钊又问。“唉!那运动中的事,谁弄得清?不过无论怎么说,在这一件事上,他张三顺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对了,那时你们村里还有一个叫杨明辉的干部,他与这件事也有关系吗?”“你问那杨明辉呀?那时杨明辉已经进了公社,当上了分管政法的副主任。虽没听说他直接参与过这事,但他是张三顺的后台,张三顺在村里的所作所为,都与他有关,若是认真细查起来,怕也脱不了干系。”矮个子老头回答说。

座谈会结束以后,何钊立即给赵忆兰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那边的情况。“喂!检查实验室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各个派出所也都已派员下去检查他们辖区内所有的实验室,一旦发现情况就会向我汇报。”赵忆兰说。“好,这事你先放一放,马上去一趟东江区法院,查阅二十年前一个名叫曾强的反革命杀人案的卷宗,再查一查此人后来的去向。”“为什么要查他?”“曾强是当年在沙河村插队的一名知青,曾经拿了刀子去与张三顺拼命。”“好,我这就去。”赵忆兰说。五

直到第二天上午何钊才返回局里。他刚在办公桌前坐下,赵忆兰就跑过来向他汇报了。她把一只案卷袋放在何钊的面前,说:“曾强的案卷我借来了。当年主审此案的是一个叫作高大泉的青年法官。”

案卷袋很薄,里面只有寥寥的几页档案:一封沙河村革委会请求镇压曾强的报告,几名证人的证词,以及一份法官的判决书。

赵忆兰指着那几份文件,一撇嘴说:“没有诉讼状,没有证据,没有被告人的辩护,甚至连庭审记录也没有一份,仅凭基层的一封报告,几名证人的证词,就判了被告二十年!真不知道当年这些人是怎么办案的?”

何钊点点头,问:“后来这个曾强怎么样了?”“粉碎‘四人帮’后对他的案子进行了甄别,考虑到当年他年轻气盛,又未造成伤害事实,将他提前释放了。曾强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从监狱出来以后,他就带着母亲离开原来的家,搬到别处去住了。”“那个高大泉呢,还在东江区法院吗?”“早提升了,调进了市中级法院。”赵忆兰回答说。

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嘟嘟嘟嘟”地响了起来。何钊拿起话筒:“公安局刑侦科,我是何钊。”“我是和平区的老李呀。喂!何科,告诉你,我们找到了那一家实验室。”“是吗?快详细说说,是哪一家实验室?嫌疑人是谁?”何钊立即兴奋起来。“是第二十四中学的化学实验室。该室的一名管理员前几天曾经请假外出,今天又没有来上班。我们要另一位管理员打开实验室进去检查了一下,发现药品橱里的金属钠被人调包了,真品全部被盗。”“那个管理员的姓名?”“此人名叫田弘,现年40岁,家住青萍小区2栋302室。田弘早年丧父,母子俩相依为命,上个月他的母亲刚刚去世……”“这个田弘去农村插过队吗?”“档案上没有记载。不过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是下乡插过队的。”对方回答说。“好的。请继续查找他的下落,找到后即刻通知我。”何钊说。

接完电话以后,何钊不觉陷入了沉思。他一边沉思一边自言自语:“奇怪!怎么又冒出个田弘来?……他会不会是曾强的同伙,或者说他就是当年的那个曾强?”“完全可能。”赵忆兰说,“在当今我们这个社会里,一个被判过刑的人是很难找到一份工作的,为了生存,他选择了改名换姓,隐瞒那一段历史的做法。”“不错!就是曾强。”何钊点点头,对赵忆兰说:“你快打个电话到市法院去问问,看看那个高大泉现在人在何处?”“好的。”赵忆兰立即拿起话筒拨通了市法院的电话。“喂!是市法院吗?……我是市公安局刑侦科。请问高大泉在吗?……什么?他与几个同事去热山度假村泡温泉去了……”“什么?泡温泉!”何钊一把抢过话筒,大声说,“喂!请立即与他联系,告诉他千万不要下水,千万不要下水!……什么?山里信号弱,联系不上……”

何钊“啪”的一声放下话筒:“不好!又要死人了……我们赶快去热山!”六

何钊驾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拼命地往热山赶去。但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他刚把警车在热山度假村的门前停下,打开车门,度假村里就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爆炸发生在一间贵宾浴室里。浴室的温泉水池里躺着一对男女,男的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早已断气;女的稍好一点,但也只剩一丝两气。

何钊立即命令度假村的保安封锁四处通道,搜捕凶手。

一个40来岁的汉子忽然从人群里站出来,说:“不用搜了,人是我杀的。还有前几天在翔龙宾馆被炸死的张三顺,在滨海海湾被炸死的杨明辉,也都是我杀的。他们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何钊走近那汉子,问道:“你就是田弘?”“是的。”汉子点头说。“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曾强?”“你到过沙河村?”曾强不觉抬头看了何钊一眼。

何钊点点头,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作案的?”“这很容易,我乘张三顺不在时,潜入他的房里,在浴缸内一个合适的位置上粘贴了一块钠片。只要放满水,人一进去,水就会溢上来淹没钠片,发生爆炸。至于那个杨明辉,就更容易了,他下海去游泳的时候,我在沙滩上与他擦肩而过,乘机把一块钠片粘在了他的游泳裤上……”“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呢?”“你不是到过沙河村吗?他们劣迹斑斑!就是那个张三顺害死了我的未婚妻英子。”“可是我听到的却是英子姑娘经受不住日日夜夜的批斗,而投河自尽的。”何钊说。“那不是事实!”曾强叫道,“英子留下了一封遗书,是张三顺那个禽兽栽赃陷害,又以审讯为名强暴了她……”“那你去告发了吗?”“告了。我去公社,亲手把一份状子交给了政法主任杨明辉。杨明辉那家伙两面三刀,当面对我很热情,一再保证会认真调查,秉公办理,严惩罪犯。但等我一走,他就把那份状子转给了张三顺本人。张三顺立即宣布我在为反革命分子翻案,要组织群众对我进行批斗。一位好心人向我通风报信,劝我逃走。当时我太年轻,一听这个消息就气炸了肺,抓了一把刀子就去与他拼命……”“那么,这个高大泉呢,你又为什么要杀他?”“我被抓以后,一连几天大呼冤枉,可是这狗官却一次也不问我有什么冤枉。公审的那一天,他不但令人将我五花大绑,还亲手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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