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级一班的新年(中俄文学互译出版项目·俄罗斯文库 少年文学丛书)(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安德烈·日瓦列夫斯基叶甫根尼娅·帕斯捷尔纳克

出版社：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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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级一班的新年(中俄文学互译出版项目·俄罗斯文库 少年文学丛书)试读：

序言

中国本土现代意义上的儿童文学的产生和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五四以来对外国儿童文学的大量译介和广泛吸收。无数优秀的外国儿童文学作品，经由翻译家之手，克服语言和文化的重重阻隔漂洋过海而来，对几代国人的精神世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其中，俄苏儿童文学以其深厚的人文关怀、对儿童心理的准确把握以及充满诗情画意的语言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中国读者的心灵。亚历山大·普希金的童话诗、列夫·托尔斯泰的儿童故事、维塔利·比安基的《森林报》等作品，都曾在中国的域外儿童文学翻译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社会、经济和文化等方面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折与变迁，相应地，俄罗斯的儿童文学也进入了全新的发展时期。在挣脱了苏联时期“指令性创作”的桎梏后，儿童文学走向了商业化，也由此迎来了艺术形式、题材和创作手法上的极大丰富。当代杰出的俄罗斯儿童文学作家不仅立足于读者的期待和出版界的需求进行创作，也不断继承与发扬俄罗斯儿童文学自身的优良传统。因此，一批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和作品得以涌现。

回顾近年来俄罗斯儿童文学在中国的出版状况，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对当代优秀作品的译介一直处在零散的、非系统的状态。我们在“中俄文学互译出版项目·俄罗斯文库”的框架下出版这套《少年文学丛书》，就是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希望能以一己微薄之力，将当代俄罗斯最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介绍给广大中国读者，以期填补外国儿童文学译介和出版事业的一项空白，为本土儿童文学的创作和研究拓展崭新的视野，提供横向的参考与借鉴。

本丛书聚焦当代俄罗斯的“少年文学”。少年文学（подростково-юношеская литература）是儿童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指写给13—18岁少年阅读的文学作品。这个年龄段的少男少女正处于从少年向成年过渡的关键时期，随着身体的逐渐发育和性意识的逐渐成熟，他们的心理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他们渴望理解和友谊，期待来自成人和同辈的关注、信任和尊重，对爱情怀有朦胧的向往和憧憬，在与成人世界的不断融合与冲撞中开始逐渐形成自己的人生观与价值观。这是个“痛并快乐着”的微妙时期，其中不乏苦闷、痛苦与彷徨。因此相应地，与幼儿文学和童年文学相比，少年文学往往在选材上更为广泛，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更为立体丰满，在反映现实生活方面也更为深刻真实。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少年文学的受众并不仅限于少年读者。真正优秀的少年文学必然是雅俗共赏、老少咸宜的，成年读者也能够从中学习与少年儿童的相处之道，得到许多有益的人生启示与感悟。

当代俄罗斯少年文学有几个新的特点值得我们加以注意：

首先，在创作题材上，创作者力求贴近当代俄罗斯少年的现实生活，反映他们真实的欢乐、困惑与烦恼。许多之前在儿童文学范畴内创作者避而不谈的话题都被纳入了创作领域，如网络、犯罪、流浪、性、吸毒、专制等。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苏联解体后混乱无序的社会现实在儿童文学领域的一种投射。许多创作者致力于描绘少年与残酷的成人世界的“不期而遇”以及由此带来的思考与成长，并为少年提供走出困境的种种出路——通过关心他人，通过书籍、音乐、信仰和爱来摆脱少年时期的孤寂、烦恼和困扰。

其次，在创作方法上，许多当代俄罗斯儿童文学作家勇于突破苏联时期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传统，对传统的创作主题进行反思，大胆运用反讽、怪诞、夸张、对外国儿童作品的仿写等多种艺术手法进行创作，产生了一大批风格迥异的作品。在人物塑造方面，众多创作者致力于塑造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少年主人公形象，力求打破以往的创作窠臼，强调每个人物的独特之处。

此外，作家与读者的交流方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部分作家借助自己的博客、微博、电子邮件等与读者直接进行交流，能够及时地获知读者的评价与反馈，从而在创作活动中更好地反映现实中的问题，满足读者的需求。

本丛书收入小说十余篇，均为近年来俄罗斯优秀的少年文学作品，其中多部作品曾经在俄罗斯国内外大赛中取得优异成绩，一些脍炙人口的上乘之作（如《加农广场三兄弟》等）还曾被改编为电视连续剧。这套丛书风格多样，内容也颇具代表性，充满丰沛瑰丽的想象、对少年心理的精确洞察和细致入微的描绘，相当一部分作品还深入浅出地介绍了一些专业知识（如《斯芬克斯：校园罗曼史》中的埃及学知识，《无名制琴师的小提琴》中的音乐知识，《第五片海的航海长》中的航海知识等），具有极强的可读性，足以让读者一窥当今俄罗斯少年文学发展的概貌。

本丛书由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俄语系2013、2014级研究生翻译，力求准确传达原作风貌，以传神和多彩的译笔带领广大读者体会俄罗斯少年的欢笑与泪水，感受成长的快乐与痛苦，以及俄罗斯文学穿越时空的不朽魅力。

主要人物

男：

帕维尔（帕什卡、帕弗里克、帕沙）·拉多姆斯基

尼基托斯（尼基塔）·普列皮亚欣

洛普霍夫（洛普赫）

基里尔（基留哈、基鲁哈）·列宾

维克多（维季卡、维杰奇卡）·德罗贝舍夫

亚历山大（萨沙、萨什卡）·基列耶夫

弗拉基米尔（沃罗佳、沃罗季卡，文中被男同学误叫作弗拉季克）·罗日科

阿尔乔姆（乔玛、乔梅奇）·别洛祖波夫

女：

米拉（米尔卡、米尔、米洛奇卡）·基斯里岑娜

塔吉雅娜（塔尼娅、塔尼卡、塔纽哈）·洛帕欣娜

波琳娜（波柳莎、波琳卡、波莉卡）·科瓦廖娃

列拉（列罗奇卡、列日卡）·杰米多娃

伊琳娜（伊莉莎、伊拉、伊尔卡）·布雷列夫斯卡娅

玛莎·伊万诺娃

柯秀莎（柯秀哈）

卡佳（卡季卡）

达莎（达什卡）

娜斯佳（娜斯坚卡）

七年级一班的新年

七年级一班的同学们一窝蜂涌进了大厅。他们个个跺着脚，想抖掉沾到鞋上的雪，使得存衣间门口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女孩们继续着她们的细声尖叫和窃窃私语，把镜子前围得水泄不通。被要求摘下大衣帽子的男孩们又把穿在里面的帽衫的帽子扣到了头上，而后便以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顺着墙面站开，个个低头玩着手机。“都存好大衣了吗？”波琳娜·亚历山德罗夫娜高声问道。“存好了。”传来了不和谐的多声部合唱。“那我们上楼吧！”班主任老师兴高采烈地把这群散漫的孩子领到了新年晚会的现场。

女孩们像鸟笼里的鹦鹉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天啊，快看快看！基斯里岑娜穿了恨天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民谣？”“你要民谣干什么，莫非是想邀请你的维杰奇卡一起跳舞？”“你瞧洛帕欣娜穿着什么来啦！带星星图案的裙子，好像在幼儿园一样！”

男孩们像男子汉一样故作严肃地迈着台阶，双手插着兜，头也不抬一下。大伙蜂拥进了礼堂。“孩子们，你们好！”

七年级一班的同学们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雪姑娘。她站在那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明晃晃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变换着颜色。“孩子个头！”拉多姆斯基气冲冲地说。“帕维尔！”时刻警惕着的班主任立刻制止了他，“讲话要文明！”(2)“请进吧，亲爱的客人们！”雪姑娘接着说道，“严寒老人已经在路上了，趁他还没到，让我们一起玩吧！”

班主任赞许地点点头，消失在了走廊的那头。看来，这个雪姑娘让她颇为满意。“她们这是怎么回事，脑子进水了吗？”米尔卡饶有兴致地看着雪姑娘，仿佛看着幽灵一样。

音响里源源不断地传出了欢快的儿童歌曲，雪姑娘一把抓住了波琳娜的手，而波琳娜则抓住了洛普赫的，洛普赫反射性地抓住了维季卡的，维季卡抓住了塔尼卡的……七年级一班的同学们还没缓过神来，(3)就被莫名其妙地拉到了轮舞里。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和绝望的神情。

雪姑娘仿佛一辆有着惊人拉力的坦克，拉着整排的人前进着。她极其敏捷地在人群中穿梭着，把人群拧成了一条蛇形曲线。“哇塞，真棒！哇，好样的！”她欢呼雀跃地奔到了舞台那里。“现在我需要三个强壮、敏捷又不惧怕困难的男生。”

男生们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我就知道你肯定答应！”雪姑娘兴高采烈地喊着，径直走向了洛普赫。“我不，”他一口否决。“害怕了？”姑娘对着麦克风问道。“不，但是……”“谁是我们第一个参赛选手？”“洛普赫！”大家高声应和。“洛普赫！”雪姑娘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接下来的两个牺牲品也是被以这种短平快的办法挑出来的。一眨眼的工夫他们都被绑上了双手，他们的鼻子前出现了用绳子吊起来的苹果。他们的眼睛都被一块厚实的布蒙了起来。“洛—普—赫！洛—普—赫！”雪姑娘对着麦克风字正腔圆地喊道，“加油！加油！”

洛普赫本是很想一走了之的，可是……眼镜在雪姑娘那里，眼睛又被蒙住了，所以完全找不到北。即使扯下蒙眼布跑开，两眼模模糊糊的，也有可能一头撞到墙上！到时候，全班同学都会看他笑话。想到这里，洛普赫便乖乖地留在了原地。“基里尔！基里尔！”雪姑娘又开始嚷嚷起来。“这回怎么是基里尔，不是我了？”洛普赫顿觉不快，开始张开嘴咬了起来。

那苹果又硬又凉。它对着鼻子吊着，总是会从嘴里滑出去。“洛普赫！洛普赫！”

受到了鼓舞的洛普赫努力从另一个方向咬过去。“列宾！列宾！”

洛普霍夫来气了，把嘴张得更大了。“基里尔！基里尔！姑娘们，我们一起喊！”

这让洛普赫火冒三丈。他巧妙地侧了侧身，咬到了苹果的蒂部，接着用牙狠狠地叼住了它。“啊啊啊啊啊！”雪姑娘的尖叫声让他差点噎住，但还是没让苹果从牙缝里溜走。“洛普赫赢了！谢谢大家！这回轮到女生们比赛了。”

洛普赫扯下了蒙眼布，看到这个毫不手软的雪姑娘又把基斯里岑娜从角落拽到了大厅中央。他吐出被咬了几处的苹果，开始和大家一起喊了起来：“洛帕欣娜！洛帕欣娜！”

大家继续支持着精力旺盛、忙得不亦乐乎的雪姑娘：“杰米多娃！杰米多娃！伊莉莎！伊莉莎！”

这三个七年级的女生试图反抗，但还是被雪姑娘推到了中央。“舞蹈比赛！”这回雪姑娘干脆把麦克风撂到了一边，扯着嗓子向全场吼道，“获胜者将被封为本场晚会的女王！”

被迫无奈地参加这场舞蹈秀的选手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生怕对方成为获胜者。伊莉莎已经学了三年的芭蕾舞了。列拉·杰米多娃是练花样滑冰的，每次训练都要为编舞费尽心思。看起来只有塔尼娅·洛帕欣娜在这场比赛中没有任何胜算。“预备！”雪姑娘跑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笔记本电脑那里，“开始！”

她敲了一下键盘。音响里居然响起了《森林里长出了小枞树》。列拉、塔尼娅和伊莉莎顿时呆若木鸡。其他女生幸灾乐祸地交头接耳起来。班里的男同学们也嘿嘿乐了起来。

雪姑娘又扯着嗓子喊道：“难道没有人想当冠军？谁也不想要‘冰雪女王’的称号吗？”

伊莉莎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她想成为女王，于是决心为这个称号而挑战一下。她张开双臂，像教练教的那样在心中默数着拍子，一二三四……一，开始扭起了伦巴。

来自巴西的演绎爱情的舞蹈配着“胆小的小灰兔在枞树下蹦蹦跳跳……”的歌词，那是怎样一番让人哭笑不得的景象啊！

全场哄堂大笑，就连雪姑娘也忍不住乐了起来。

伊莉莎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继续摆动着她柔韧的胯骨，用胳膊比划着考究的8字。这倒可好，让人感觉她在赶苍蝇呢。不想和伊莉莎一样颜面扫地的列拉一溜烟儿地冲出了人群，躲到了同班同学的后面。如此一来，痉挛似的“跳舞”的伊莉莎旁边只剩下了塔尼娅一个人。她在音乐的前半段还呆呆地愣在那里，而当歌词唱到了“院子里有个男人”的时候，却出其不意地细声尖叫了一声，然后便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那招式介于卡德里尔舞、波兰舞和蹲踢跳之间。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呀，真棒！”雪姑娘若无其事地鼓励着她们，“棒极了！”

塔尼娅好像被什么人附体了一样。这个家伙让她不停地蹲下、跳起和转圈，顺便还加上了扮鬼脸。“帅呆了！酷毙了！”同学们高声呐喊，“太牛了！”

伊莉莎咬紧牙关保持着她的舞步，翘首企盼着这个长得让人无法忍受的歌曲快点结束。而就在胜利近在咫尺的时候雪姑娘却宣布道：“冠军还没有选出来！”随即又把《小枞树》从头放了一遍。观众们一片叫好。

只有塔尼娅觉得备受鼓舞。如果她能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到自己那套舞蹈动作的话，她一定也会瞠目结舌的。

正当伊拉咬了咬嘴唇，打算离开这个痛苦之地时，拉多姆斯基飞奔到了她的面前。“就是图个乐么！”他一边说着一边让伊莉莎转圈，和她跳起了某种颇为原始的舞蹈。“没错！就是图个乐么！”其他男生也应声附和起来，一个个抓住了惊声尖叫的同班女同学。“大家一起跳起来吧！”

雪姑娘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舞动了起来，甚至包括那些通常站在墙角的男孩子们，包括矜持的波琳娜·科瓦廖娃，还有笨手笨脚的维季卡。这时，回想起美好童年时光的尼基托斯一下跳到了椅子上，有模有样地朗诵了起来：“有一天，在那凛冽的寒冬……”“普列皮亚欣！”

虽然轮舞的歌曲还在轰鸣，七年级的同学们的舞步却戛然而止。大厅门口站着他们的班主任老师。“普列皮亚欣，立马从椅子上给我下来！洛帕欣娜！你那是什么野蛮的舞蹈！”

整顿了秩序后，老师硬生生地向变得异常安静的雪姑娘点了点头：“请继续吧……”

……接下来，晚会无聊透顶：严寒老人来了，故作振奋地向“小朋友们”（这个词着实让大多数人起鸡皮疙瘩）恭贺了新年，匆匆给大家塞了礼物。随后的舞蹈环节还没等开始就没了下文。也就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七年级的同学们便不欢而散了。雪姑娘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声。因为有大胡子挡着，严寒老人的表情也让人无法捉摸。

第二天班主任老师向校长作了汇报：“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了。”“孩子们怎么样？喜欢吗？”“唉，孩子们啊，”老师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孩子们个个都愤世嫉俗的，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严寒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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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俄罗斯的中小学普遍合在一起，共有十一年级。（以下均为译者注）

(2) 俄罗斯传说中的“新年老人”，新年时为人们送去祝福，类似欧美国家的圣诞老人。雪姑娘为严寒老人的助手。

(3) 又称环舞、圆圈歌舞，斯拉夫民族的一种民间集体舞，大家围成圈边歌边舞。

两个闹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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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拉多姆斯基和普列皮亚欣均为姓氏，也就是说上文中是两位学生的父亲在吵架。

在战场上

一群叛徒！

事情是从尼基托斯固执己见开始的。说什么我们上周打对战时会输给二班是因为我指挥失误。我当然是要损他一番了：“你以为你能比我高明吗？他们那天纯粹是因为打了鸡血……”

但他也不甘示弱：“比你高明，那是必须的！那下次由我来当领队，我们走着瞧！”

我原本以为队友们都会站在我这一边。事实证明，我错了。基列耶夫立刻附和尼基托斯道：“拉多姆斯基，你老是自命不凡，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掩护你，可是你自己却把整个团队都抛在脑后。”

基留哈也嘀咕着类似的话。就连维季卡也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我和他可是来自同一个幼儿园的呀！总之，我心烦意乱，本想一怒之(1)下夺门而出，但还是忍住了。回了家又能怎么样。一个人打CS没什么意思，别的游戏更没劲。难道说要像妈妈要求的那样看书不成？

*　*　*

我们周六又去了网吧。二班那些家伙已经在那儿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们一进门，他们便开始冷嘲热讽，说什么下次要先让我们几招。但我们没有搭理他们，平静地坐下来开玩了。尼基托斯当领队，我佯装一切正常。

情况突然明朗了，今天二班那些家伙不在状态，接二连三地被我们围困。刚开始我还沾沾自喜，后来才明白过来，这不等于成全了普列皮亚欣吗？貌似我当领队的时候我们输给人家了，而换了他就赢了。我开始疏忽防守，开枪的次数少了，也不再向前冲了。我要等二班那些家伙恢复阵势后，再从后防线上跳出来，把他们全部干毙。到时候大家就明白谁是老大了。

可是我们一直占着上风。二班那些家伙像一盘散沙，相互对骂，吵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事情进展得正合我意：有一个对手持着霰弹枪扑向了尼基托斯。我在后方掩护，本来是可以把他干掉的，但是我故意没有向前。直到对方把普列皮亚欣逼到墙角扫射一通后，我这才把对手扑倒，顺便接手指挥了起来。

总之，我们大获全胜。尼基托斯龇牙咧嘴，但是他明白，是我挽救了整个局面。我本可以妥妥地拿回指挥权的……要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捅了我一刀。当我们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普列皮亚欣被偷袭后我们是如何不得已中途改变战略时，维季卡突然插了一嘴：“帕什卡，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掩护尼基托斯？”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帕什卡”。维季卡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这样叫了。“谁说我没掩护了！”我怒气冲冲地喊道，“只不过是没来得及罢了。他拐了个弯。”

尼基托斯缄默不语，他未必能记得当时的情形——自己到底有没有拐弯，但维季卡却执意说道：“拐什么拐？你当时就在直线距离两步之外！你是故意让他被打死的！”

我们开始对骂起来。谁也没向谁证明什么，但还是撕破了脸。基留哈提议把我从团队里赶出去，这时尼基托斯却站了出来：“算了，他好像确实是在拐角处。不管怎样，拉多姆斯基都是最出色的战士。我们能找什么人替他？”

看来，他是觉得赶走我可惜了，居然不请自来地替我说情。但我还是忍住没吭声。

回到家，我把气撒到了父母身上。妈妈又开始唱起了她的老调，催我去看书。意思是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在被窝里拿着手电筒看书，把视力都弄坏了。而我呢，像这样成天盯着电脑，早晚会变成瞎子的。等等，这正常吗？因为看书而变成近视眼就没事，在显示屏前面坐几个小时就不行了？再说了，我的视力好得没话说，所以我才会是我们战队里最好的狙击手。不过，这些我没和妈妈说，而是挖苦了她几句：“那妈妈现在怎么不看书了呢？成天就知道看电视剧，要不就是和朋友煲‘电话粥’！”

妈妈气得无言以对，就把爸爸给喊了过来。他又开始了让人耳朵起茧子的训话，而我则好奇地问道：“你这一年读了很多书吗？”

总之，我们吵起来了。妈妈把显示器的连接线都给藏了起来。不过，第二天我又从洛普赫那里借了一根。他爸是鼓弄电脑的，家里总是有一堆连接线。妈妈下班回来后，无奈地挥了挥手。“半小时之后你爸就回来了。他要是看见了，肯定把你的电脑给卖了！”

我没信她的话，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爸爸回家前关了机，把连接线藏了起来。

*　*　*

新的对战又开始了，看似一切正常，只是维季卡让我非常恼火。他与其说是在对付敌人，不如说是在监视我，为了不让我对别人使坏。

我气急败坏，坐立不安，有一次差点没跑到埋伏地点。维季卡及时掩护了我，但这让我更加上火。快结束的时候，他的监视让我实在忍无可忍，把M4步枪的一梭子弹全部向他射击了过去……

大家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网吧。网吧主管把我们撵了出去，不许我们再来。二班那些家伙不乐意了。这关他们什么事？之后，尼基托斯宣称要把我从队里开除，我则回答说，是我主动要离开他们这群智障的。随后，大家都骂骂咧咧地散伙了。

家里又有了新情况。妈妈把我从洛普赫那儿拿的连接线也给藏起来了。我连忙给他拨了电话，但洛普赫就是不接。这不，我也不怕麻烦，直接跑到了他家去（也就是两层楼的距离），但是洛普赫连门也不给开。他在门的那头说，刚才有人给他打电话，把关于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说我是菜鸟和叛徒，说我打自己人，拖所有人下水。

我觉得很恶心，都不想反驳他，转身就回了家。在屋里来回走了一会儿，出于无聊，我随便拿了本小书。是本关于什么精灵和巨龙的书，但我不记得是哪儿得来的了。

慢慢地，我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住了。里面有场面宏大的动作戏，总是有人袭击或至少试图袭击主人公。我都没有察觉到妈妈什么时候进门的，而且她还站在我的房间门口看着我。“你不会是在看书吧？”

有什么可争论的呢。我点了点头。妈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我手上的书和关着的电脑。我耸了耸肩，接着看了下去。

随后，我就隔着墙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是柳夏吗？你好啊……都很好。你儿子在哪儿呢？网吧？我家帕弗里克正看书呢……什么怎么搞的……我和他严肃地谈了谈，他这就……我也没说什么特别的，重要的是耐心……”

我使了吃奶的劲儿，把书砸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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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款知名的电脑游戏。

生活的乐趣

坐在后排的男孩子们竭尽全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

教学大纲要求读的这部作品的确是个悲剧，主人公患绝症而死，整个最后一章都在描写他的死。

塔尼娅坐在第一排，所以想要看其他同学就得转个身。大部分还在听课，一个个心不在焉地把头埋在了书本里，或者是装着把头埋在了书本里，实际上在忙着自己的事。“有什么可笑的？”女老师用失望的口吻问道。“玛丽·伊凡娜，他们怎么一个个都死了？”普列皮亚欣问，“在上部小说里主人公是在战场上被杀死的，这部里是因为患绝症而死(1)的，木木是被淹死的。想一下子同情这么多人，我们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全班哄堂大笑起来。玛丽·伊凡娜怔了片刻。“真正的严肃文学都是具有悲剧色彩的。”她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塔尼娅全然不顾班级里正在发生的一切，陷入了沉思。“书里的男孩子真可怜。多好、多有能力的男孩啊。却死掉了。我还是希望主人公能活着，”塔尼娅心想，“我希望患病的主人公最后能好起来。因为大病痊愈总是大快人心的。但是这个主人公却死掉了。真不好。永远与世长辞了。”

片刻之后，塔尼娅缓过神来，听到老师在讲应该用苦难磨炼心智，否则“你们会永远停留在情感上的残疾人的水平上”。塔尼娅又开始神游起来。“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地生病，那也许当他再走到大街上时，阳光和空气就足以让他幸福。或者，如果他的腿骨折了很长时间，然后一下子把石膏拆了，可以跑了，那这就足以让他幸福。应该是这样的吧。“或者这么想呢，有个人死了，然后忽然间又复活了。那也许别人就再也不会骂他，再也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找他茬了。比如，要是柯秀莎差点死了，那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她吵架了！我们一定会珍惜彼此……或者如果米尔卡死了……”

塔尼娅看了看基斯里岑娜坐的方向，想象着在某一个美好的时刻，班主任走进班里来，抽泣着告诉大家米尔卡已经不在人世了。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开始哭起来。那她的座位怎么办？难道之后还会有人敢坐她的位置吗？

说实话，塔尼娅不是很喜欢基斯里岑娜。但是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见到她了，背后便吹过一阵凉风，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五年级时自己被高年级的女生欺负，是米尔卡出面袒护了她，还有她们在学校的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雪糕的样子，还有米尔卡来她家做饭的情形。她的厨艺很好，因为很早就开始在家做饭了。这着实让塔尼娅的妈妈大吃了一惊，她没完没了地说塔尼娅好吃懒做、笨手笨脚。总之呢，米拉这个人不装腔作势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要是万一她死了，上天保佑，千万别，呸呸呸……

塔尼娅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冲动所驱使，抓起手机编写了一条短信：“米拉，今天放学后到我家玩吧！”她回过头去，看到米拉把手放进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并十分诧异地挑了挑她那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眉毛。接着，她与塔尼娅的目光隔空相对。没想到她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塔尼娅顿时欣喜若狂！好像建立了什么丰功伟业一般。

就在这时，明媚的阳光照进了窗户。“是啊，不用非死不可！”塔尼娅心想，“即使不死也可以不吵架。有太阳，就是幸福！还有空气！今天可得出去散散步。”“塔吉雅娜！你笑什么！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我在和你们说着严肃的事情，而你们……看你这是什么德行！把你的日志拿来！”“总之很好！”塔尼娅看着日志里潇洒的笔迹如是想道。“文学课上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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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屠格涅夫小说《木木》的主人公。

送给洛普赫的玫瑰

手机上的闹铃响了。洛普赫不耐烦地看了看它，不过还是从电脑旁起了身。在老爸回来之前必须把垃圾倒出去，否则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他一把抡起了早就靠放在书桌旁的垃圾袋，拖着步子来到了门厅。

开了门。

门口的小地毯上放着一朵白得刺眼的玫瑰。

从楼上传来了拖鞋的响声，继而是关门的声音。“应该是七楼或者八楼，”洛普赫盯着玫瑰想道，“真让人好奇，这是给谁的呢？”

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妈妈。妈妈三十好几，已经不年轻了，但爸爸每年都会送她两次花：一次是三八妇女节，一次是她生日。但是这两个节日都离得还远，而且最近妈妈出差一周，匆匆临走前还叮嘱他们父子俩不要邋里邋遢地过日子……

这时，洛普赫突然想起了手上的袋子，斜眼看了看它。要跨过如此美丽的事物去倒垃圾还真是种……怎么说来着……亵渎！

于是，洛普赫继续猜了起来。或许是给老爸的？他想了想爸爸的样子，大块头，短粗身材，没有脖子……手上戴着钻戒。他偷偷一笑。不，肯定不是给老爸的。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最令人心旷神怡，同时又最令人心神不宁的可能性。

这朵玫瑰正是给他洛普赫的。

当然了，很少会有人送花给男人，但是总还是有的呀！当年爷爷过寿的时候，人们就送了花。还有那次邻居下葬的时候……洛普赫立刻咽了口唾沫，并摇了摇头。这个例子举得不好。邻居葬礼上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假花。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朵玫瑰。用脚碰了碰。看着不像是假花。“真正的男人，”洛普赫浮想联翩，“应该收到真正的鲜花。”

每次洛普赫觉得不安的时候，他要么会吃东西，要么会浮想联翩。

但是到底是谁送的呢？！肯定是住在这个单元里的人，因为穿着拖鞋，而且是楼上的。

在所有他认识的女生里，只有米尔卡·基斯里岑娜符合这些条件。这让洛普赫有点沮丧。要是伊莉莎就好了，最起码也得是塔尼卡呀。柯秀莎也行。

不过米尔卡倒也不错。甚至还很棒呢！她这是害羞了吧……

洛普赫感到脑子有点短路：“米尔卡”和“害羞”这两个词放到一起显得格格不入。然而，洛普赫用自己的智力克服了这个困惑：“女孩子嘛，她们就是看起来霸道，内心还是很脆弱的。”

他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五年级的时候基斯里岑娜拿书包打了他。“打是亲来骂是爱”，洛普赫回忆起了奶奶经常挂在嘴边的俗语。

于是乎，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米尔卡早就看上他了，但不知道该如何表白。拿书包打，人家也没领会。所以这次决定用玫瑰来示爱。(1)“应该在VK上给她写点什么，”洛普赫心里觉得暖暖的，继续琢磨道，“还有……还有……”

当洛普赫还没想好该如何报答米尔卡对他的一片痴心时，尼基托斯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啊！原来在这儿！”

普列皮亚欣弯下腰把玫瑰捡了起来。洛普赫差点没走过去削他的脑袋。那可是他的玫瑰！爱情的象征！“这是我给托姆姑姑的，”尼基托斯郁闷地解释道，“今天她生日。是我姐姐拜托我的。她给了我五朵，可是送到了才发现只剩下四

(2)朵了……”

洛普赫涨红了脸，心里很难受。他怎么会忘了尼基托斯也住在他们单元呢！而他姑姑就住在七楼啊！

这时普列皮亚欣问道：“你这是在干吗呢？”“倒垃圾，”洛普赫嘀咕着，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哦，这样，”尼基托斯大步流星地上了楼。

他一并拿走的，还有那象征着腼腆的米尔卡对男子汉洛普赫之爱的娇嫩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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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俄罗斯著名的社交网站，类似国内的人人网。

(2) 按俄罗斯的习俗，逢喜事送花应该送单数。

聊聊关于性爱的话题

妈妈进了屋，门还没来得及关，就在原地怔住了。从爱女柯秀莎——这个安静内向的女孩的房间里传来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话语：“呃，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性爱。一个半小时，一点意思都没有。”

妈妈瞬间觉得，这不是她女儿的声音，而是另一个腐化堕落的女孩钻进了她们家。然而，那个声音又响亮而清晰地传了出来：“我说，你说的那个性爱真是没劲！”

妈妈悄悄地打了个嗝。这的确是柯秀莎。“什么第二遍？第二遍我也觉得不满意……”

妈妈揪住了胸口。“为什么要和拉多姆斯基？我是和米尔卡……”

妈妈顿时觉得双腿发软，连忙把身子靠向了门框。“明天吗？还有谁会来呀？普列皮亚欣还是列宾？呃，我不知道……”

妈妈手上的棉布袋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装在里面的爸爸的啤酒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巨响。随即柯秀莎的房门打开了，在门口站着受到惊吓的女儿，手里还拿着手机。“喂，塔尼娅，我待会儿再打给你！”说着，她连忙挂断了电话。“妈，你怎么啦？”“没事，”妈妈勉强挤出了笑容，“我绊了一下……帮我提一下袋子。”

二人一声不吭地来到了厨房。妈妈扑通一声栽倒在椅子上，而女儿则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一边将玻璃碎片挑出来，扔进垃圾桶里。柯秀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妈，你怎么啦？你的脸色怎么那么……”

妈妈继续挤着勉强的笑容，说道：“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性爱的话题……”“啊啊啊，”柯秀莎乐了起来，“对呀，所有人都去看这个。《性(1)爱与都市》！《性爱与都市》！我看过两遍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不，塔尼娅又叫我去看，说班级里一半的人都要去，问我到底去不去……妈妈，你怎么啦？”

妈妈用手掌心捂住了脸，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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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指美国电视剧及同名电影《Sex and City》，在国内被译为《欲望都市》。

有新消息了！

诚挚感谢莫斯科盖达尔图书馆的读者们，是你们的支持让我们完成了这篇小说！作者敬上波琳娜

我什么都不缺。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连手机都是最新款。可以往里面下好几部电影，坐地铁的时候也能看。

我有零花钱，也有体面的父母……但是我没有最重要的东西——男人的关注。

我知道自己不是大美女，也不需要所有的男孩都属于我。有两三个就够了。不，一个就够了，但一定要有。

他要说甜言蜜语给我听，要在墙上写：“波柳莎，我的小太阳。”我见过有这样写的。肯定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们会这样写的。只不过是写给别的姑娘的，而不是给我。

我还见过他们是如何围着一个女孩团团转的。她有无数条信息，有无数个朋友，所有人都想和她约会。而她呢，还挑来挑去，不知道该和谁出去。

今天我和妈妈去了别人家做客。妈妈的朋友有一个女儿。她已经不小了，马上就二十岁，但是也看不出来，保养得很好。她在VK上也有自己的页面。她放在那里的照片美得无与伦比。我一看到她的照片，惊讶得都合不拢嘴了。

而她却满不在乎地对我说：“你想让我给你照这种照片不？”

我回答她说：“我这辈子都照不出这样的照片！”

她只是嘿嘿一笑，把我拉到了镜子前，开始给我化起了妆。基里尔

我和女朋友吵架了。

其实莲卡·阿尔乔莫娃也算不上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从来没出去约过会，甚至连上学、放学都是各走各的。但是我给她发过二十几条短信，一条比一条浪漫，而且她也回复了。这就说明，她基本也算是我女朋友了。

但是当我放学后去找她，想要送她回家以示爱意的时候，莲卡却像傻瓜一样瞪大了眼睛。我只好提醒她一下关于短信的事情。阿尔乔莫娃急忙掏出了手机，翻了翻里面的短信，说道：“这真是你写的？我还以为是米尔卡开玩笑的呢！”

这一幕可是当着所有男生的面发生的！那这之后她算我什么人？幸好我急中生智，找到了应对的方法——给了莲卡一巴掌，并吼道：“上当了吧！上当了吧！你难道真以为我会给你写这种短信吗？！”

男生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开始各种起哄，而莲卡则挥着泪跑向了洗手间。我摆出了胜利者的样子，但其实心情很糟糕。谁愿意和自己的女朋友吵架呢？

最让人烦躁的是，我没有任何退路，而又不甘心变成光棍。别人肯定会取笑我的。尼基托斯那个饶舌鬼已经和塔纽哈去过电影院了。而且据说他和伊莉莎也有点什么……当然了，这是尼基托斯自己说的，不过总而言之吧！我连个可以拿出来说的都没有。

为了打起精神，在家勉强吃过晚饭后（否则妈妈又会叨叨），我立刻上了网。最爱的网游“天堂”的服务器已经瘫痪了两天，所以我只好随便浏览各种网页。我还打开了自己的VK页面，这是我好几个月前申请的，很少登录。那里攒着五六个陌生人的好友邀请，还有两个是来自我认识的人——维季卡和尼基托斯。我把陌生人拉黑，加了维季卡，报复性地把尼基托斯给拒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又去踩了踩朋友们的页面，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出于无聊，我决定自己向别人申请好友。为什么不呢？网上尽是各种各样的女孩，我可以和任意一个搞暧昧。我又没长成畸形，是吧？

我跑到浴室，把门锁上，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额头上长了个粉刺。我把头发往下梳了梳。

完全不是畸形！一点也不比尼基托斯差！还比他高两公分呢。

我回到电脑前，点击了“我的好友”链接。波琳娜

效果真不错！“化妆不算什么，照片里基本上看不出来，”基拉解释道，“最重要的是得穿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穿上这双鞋我光看着都觉得眩晕。“我穿着它们可不能走路。”我有气无力地说。“不用穿着走路！站着就行。不不，还是坐着吧！”

基拉把我摁在了软座圆凳上，指点了许久：要这样或那样摆弄双腿，要把嘴噘起来，要把背心的肩带耷拉到胳膊上，要用手指抚弄一撮头发。她一边指示我，一边不停地按快门，想尽快搞定。要是妈妈们注意到我们突然变得这么安静，肯定会来看我们在做什么的。

这组照片实在是太赞了！我挑了一张最满意的当了头像——基本上看不见脸，但是那双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长了这么一双美腿。

但是我可不敢用我的真名上传这种照片，万一被妈妈看见了怎么办，或是别的什么人看见呢。于是我给自己想了个新名字——斯涅任妮卡·莫罗佐娃。多美啊……可不像波琳娜……廖尼亚

哦！有新女孩了。还挺招人喜欢的。照片不错，应该是找专业摄影师拍的吧。妈妈生日的时候，爸爸也送过她这样的礼物——拍写真。妈妈刚开始推脱了一通，但后来还是去了，留下一句话：“我半小时就好。”

呵！爸爸和我倒也天真地信了，一直跟着，结果半小时才够做个造型……然后那个……化妆师出来了，对我们说：“你们别等了，要很久的！”

他抽了支烟，又回屋了。

总之，我们去了趟网吧，又去看了5D电影。电影不太长，一部50分钟。我们总共看了四部，我都有点昏昏欲睡了。妈妈快到晚上才回来，神采飞扬。照片是修过的，她看着像小姑娘一样。

不知道这个斯涅任妮卡是几年级的？看着像是九年级，不会更小。她会在网上搭理七年级的男生吗？而且是我这种只会看书的优等生？还是从遥远的伊尔库茨克来的。我得装一回莫斯科人。这样和她套近乎更好些……波琳娜

回家的路上，我如坐针毡。地铁里信号很差，用手机上网很吃力。但无论如何，我都差不多有十次成功刷新了自己的页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基拉信誓旦旦地和我说，向我示爱的信息会排山倒海般涌向我……

就在我心灰意冷，甚至洗漱完想要睡觉的时候……有了！有新消息了！

我用颤抖的手点击了消息栏，看到了这些话：“美女好啊。照片真好看，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小朋友。”

什么小朋友，这说的是我吗？气得我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发消息的这个廖尼亚（ID是КрУтОй_ЧеЛ=）·帕韦列茨基说自己十五岁了。他的头像照片是站着拍的，用衣服蒙着头，用不体面的手势挡住了还露在外面的脸。凭这张照片看不出他有多大。我气愤地写道：“你才是小朋友呢！”

他回复给我和他的头像一样的手势。

气得我嘴唇都发抖了，好像儿时一样。我招他惹他了？

我噘着嘴把他的第一条信息给删了，又报复性地把第二条放到了垃圾箱，然后把他给拉黑，教训教训他，这样他就知道该怎么和女生聊天了！

我本想一气之下把电脑关了，却突然在留言板上发现了一条留言：“致美丽的陌生女郎”和一个花束的动画表情。我突然感觉飘飘然。差一点就只能等到明天才发现呢！陌生人

瞧瞧这双腿！还有这香肩，露得恰到好处。不知道她多大了，她在个人信息里都写了些什么？如果没撒谎的话，应该是和我姐一般大。真可惜……她的大腿非常紧实！是运动员吗？看看胸部怎么样？可惜了，什么都看不出来，角度不太好。

得想个办法让她发张更清楚的照片过来。这个年龄段的女生都喜欢什么呢？对，就是浪漫。当然，女人在任何年龄段都喜欢浪漫，但过了二十基本上就不相信这套了。但是十四岁——正是信这个的时候！也就是说，喜欢鲜花啦，诗歌啦，被尊称为“您”啦，各种各样的赞美啦。

就从鲜花开始吧。

哦！女孩上了鲜花的钩！开局不错！不过，像我们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渔夫是不会用力猛拉的，这样会把她们吓跑。这会儿该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登场了。关于内心的。如果想看到胸部，那就要说关于内心的话。越贴近内心，就越贴近袒胸露乳。“斯涅任妮卡，您真美好！一眼就能看出来，您是善良的、体贴的、温柔的、感性的。”

不，还是把“感性的”改成“富有同情心的”吧。我们是在谈论内心，不是吗？基里尔

整整一个钟头我都在翻同班同学们的页面。看了一堆趣闻乐事、几个搞笑的视频，进了二十来个小组，留了一些恶评，尤其是给米尔卡，就是因为她我才会和女朋友吵架。

然后，我到了科瓦廖娃的页面。看到她的好友一栏，我顿时怔住了。头像照片里有一个弯着身子的，叫斯涅任妮卡的女孩。

把照片放大看看。嗯……咱波琳娜是什么时候交了这种朋友呢？仔细端详一下，感觉这个斯涅任妮卡和科瓦廖娃还有点儿像。当然，波琳卡没有这么美，但是总觉得她俩哪里有一些共同点。可能是姐姐？我知道她没有亲生姐妹，但也可能是表姐呀？

有那么一分钟，我还想象了一下自己跑到波琳娜面前，让她把表姐介绍给我的情形。比如，我就这么说：“科瓦廖娃，你VK好友里那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儿是谁呀？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如何？”估计全班都会取笑我的。

不，还是要自己为自己牵线搭桥。现在就邀请她成为好友！

我已经点了链接，但看到了验证码那一栏，我突然陷入了沉思。要是这个斯涅任妮卡看到一个叫基鲁哈的、在头像里把手指伸进鼻孔里的男生，她肯定是不会同意加好友的！

直到深夜，我都在翻自己以前上传过的照片，但是没找到任何一张满意的。我怎么每张照片都习惯性地龇牙咧嘴呢？这当然没什么不好，只是不能发给长得不错的女生，尤其是像斯涅任妮卡这种。

我忽然灵机一动。干吗要在这儿煞费苦心？应该在VK上申请一个新账号。这样就可以上传任何照片了。

就这样，我摇身一变，变成了卡列尔·万——一个晒得黝黑、眼睛略向外斜的小伙。这个头像是我从某个早已无人问津的网站的图片里找出来的。斯涅任妮卡绝对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还在个人信息里写了自己喜欢摩托车、跑酷、潜水、涂鸦和其他一些炫酷的极限运动；城市——威灵顿。

我没写任何打招呼的话，直接发送了加好友申请。波琳娜

第二天放学后我才登上VK。

我飞奔进屋，脱了靴子就冲到了电脑前，趁还在开机，随手拿起夹了香肠的三明治吃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不让面包屑掉进键盘里。

波琳娜·科瓦廖娃——一个无趣的女孩。头像是绽放的玫瑰丛中站着的一个乖乖女，就差头上没别一个蝴蝶结了。她的页面也很幼稚：留言板上尽是小花啦，小兔子啦，都是女生朋友留下的，好像在幼儿园里一样。

无聊。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退出”。

接着，我进了斯涅任妮卡的页面。

这里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成熟女孩的页面，而不是某个七年级女孩的。

那个殷勤的陌生人给我写道，一下就看出我的内心和他是一样的，说我体贴，富有同情心。

真有意思，他怎么知道我就是这样的女生？难道是看照片猜的？

我给他回复道，很高兴我们能在这个无边无际的网络中相识，还有……

看来名字还是很关键的。当我还是波琳娜的时候，没有人需要我，而一改名叫斯涅任妮卡，就立刻得到了关注！

我想知道这个陌生人对诗歌感不感兴趣。要是和他见了面，一起散步的时候他给我读读诗就好了……来点浪漫的。我看见米尔卡的页面有很多情诗、玫瑰、还有雪地里的血……超美！

这时，我看到了另一条信息。哇塞！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了。卡列尔·万。好一个美男子！从哪儿来的？威灵顿？天啊，威灵顿在哪儿？我打开了搜索网站。

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我都傻傻地盯着威灵顿的照片，茫然若失。毫无疑问，我接受了他的好友申请。然后呢？

不知道他会不会让我去做客？开车带我兜风？天啊！他还喜欢潜水，他会不会教我呢？

我忍不住想立刻给米尔卡打电话，让她和自己的维杰奇卡你侬我侬去吧，我现在有了真正的男朋友！一个成熟的男人！陌生人

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模一样……甚至有点无聊……

女孩想听诗歌？我们有啊……让我想想，学校里学的不能用……那马雅可夫斯基的早期诗歌？我在青春期的时候有一度特别喜欢它们。后来，我把他的《苏联护照》背得滚瓜烂熟后，不知怎的就对诗歌这玩意儿不太感冒了。

我上了谷歌，在搜索栏里敲入了“浪漫情诗”。让我看看，最近都管什么叫作浪漫？《幻想的祭司，快乐的情人》……呵……这个不行吧……《梦里寻她千百度》，也不行……《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要活着，就相信幸福的存在》……这都写的什么呀，难道就没有有点男子汉气概的？

咦，有了……《轻触你的胸》……嗯，提到胸部很有必要。蜻蜓点水般的暗示，但又没到下流的地步，停留在了无意识的边缘。作者是谁？没写。好啊，那我就来客串一把作者。为了不被看出破绽，我必须得换几个词儿。把“苍白的嘴唇上绽放的笑容”改成“温柔的嘴唇上绽放的笑容”。把“微微交错的那绵软的双腿”改成“微微交错的那火热的双腿”。这回让她去网上查一查，是不是我复制粘贴的吧！

关于双腿，我改得真是妙极了。是荷尔蒙的作用吧。

又端详了一下她的照片。这双腿没治了！基里尔

她同意了！

一开始我很高兴，但后来有点不知所措。我以为斯涅任妮卡会给(1)我回复点什么。比如，“嗨！你喜欢廖普斯吗？”之类的。那我就能顺着回答了。可是现在……我只能坐着绞尽脑汁地想……这会儿该给她写点什么呢？还是干脆不写了？

我点进其他人的页面看了看，大家一般都写些什么。然后，我发现，其实不用非得写什么。留言板上都是各种带心形图案的图片，类似涂鸦那种。我又上了搜索网站，找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砖墙上有一颗用弹孔印拼出来的心，下面有一摊鲜血。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作严肃正经的人。

把这幅图贴在斯涅任妮卡的留言板以后，我发现有个陌生人在她那里留了首情诗。我点进了他的页面，但什么线索都没有。头像是维尼熊。再没有其他照片了。他一共有11个好友（全都是女生，还有大妈），没加入任何小组。这个陌生人还真是来路不明。本来想给他写点什么挖苦话，但是他的留言板也只是对好友开放的。

呸了他一嘴后，我还是回到了斯涅任妮卡的页面。比较了一下自己的涂鸦和他的情诗。必须是我的比他的酷一百倍啊！波琳娜

我用自己的原名登录了VK。一片空白……退出了。清空了设置，立刻登录了斯涅任妮卡的页面。

陌生人的情诗让我满脸发烫。

这些诗句也有点……太……我感到有点迷乱。

在网页上随便浏览这些文字和有人专门写给你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我思绪像脱缰的马一般四处飞扬。

我又把这首诗读了一遍，心情七上八下的。就在这时，塔尼卡打来了电话，我们莫名地大吵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紧绷的神经在作祟。后来，我吃了一整块巧克力，情况才稍稍有点缓解。

我用一种中性的口吻回复过去：“很美！是你自己写的吗？”

而卡列尔的图片甚得我心！它是那么……有男人味。子弹、鲜血……

一下就能猜到，他个子很高，皮肤黝黑，胳膊上肌肉发达，就像列尔金的运动员老爸的胳膊一样。有一年春天，我家擦窗户时他来帮忙，当时我们都看呆了。当然，他不是来帮我们擦窗户的，而是来帮我们打开窗框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家可没人能搞定那个老东西。

那时候，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找一个有着那样胳膊的男朋友。

该怎么和卡列尔要他的全身照呢？是不是还为时过早了点？

不过，我觉得我们老早以前就认识了。当人们遇到心仪之人的时候，总是会有这种感觉的。

我在他的留言板留下了一个很美的动画：“谢谢！”还有亲嘴的表情，就好像我在亲他的脸颊一样。陌生人

那么问题来了：“是你自己写的吗？”呵，当然了！我坐着欣赏你的美腿——然后就写下了不朽的诗篇！这些女孩还真是蠢啊！

话说回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要利用这种愚蠢！

我写了一篇满腔热忱的回复，解释说当然是自己写的。说正是你的照片给了我灵感（对了，她的真名是什么呢？真的是斯涅任妮卡吗？估计是什么加利亚或列娜吧）。说你的身体那玲珑的曲线唤醒了……不不，还是把“唤醒了”改成“将灵感赋予了我……”，并另起一行。

在末尾含蓄地问了一嘴，不知道我美丽的陌生女郎还有没有别的照片？最好是在海滨浴场的。“因为您总是那么阳光，让人想起夏天！太阳和大海一定非常适合您的脸！”

要是这样她还不发一张清晰点的照片过来，那我就和她一刀两断！网络如此大无边，天涯何处无芳草……基里尔

啊哈！斯涅任妮卡在我留言板上留了什么。

我琢磨了足足有五分钟，才看出那个动画是个亲吻的表情。好极了！说明她上钩了！这回该像老爸在节日的宴席上喝上两三杯小酒后说的那样“将胜利的势头继续下去”了。

可是该怎么继续？我许久都没想出来。再留一张涂鸦？没劲。我手头没什么照片，更别提视频了。我坐在那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给斯涅任妮卡留了言：“图片太赞了！我给我们设计学院的其他人看了，大家都拍手叫好！再画点别的什么吧！”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编出了个“设计学院”。难道是从哪个广告里听过？反正看着不明觉厉。

点了发送后，我一直在线等斯涅任妮卡的回复，但最终没等到。也情有可原，人家又不是成天到晚盯着VK。

等待的时候，一个想法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还是应该从波琳卡那里打听打听她这个朋友。是她表姐？要是知道她喜欢哪个组合或者是爱玩哪款游戏，那就可以更有针对性地展开攻势了。

在我点进波琳娜的页面，开始在留言板上打字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用卡列尔的账号进去的。要是科瓦廖娃发现有个叫卡列尔的人给她提了问题，那可有好戏看了！估计她要向全校同学炫耀说某个严肃正经的男生和她搭讪了。我禁不住想要耍一下波琳卡，但还是决定以后再说。

我重新用自己原有的账号登录，然后给波莉卡留了言：“对了，你那个新朋友从哪儿冒出来的？是你姐姐吗？我和我妈还争论了一番。”点击了发送，立马又后悔了。我把妈妈扯进来干什么？人家该觉得我还是离不开妈妈的小男孩呢。哎，算了，发就发了吧。

科瓦廖娃没有立刻回复，我便启动了“天堂”……波琳娜

呵，这个陌生人还真是殷勤呢！

居然把我比作太阳！我在海滨浴场的照片没一张好看的，今年夏天我们没去海边，去年去的时候我还完全是个小孩子。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张不错的照片：是米尔卡在学校附近抓拍的。虽然我背对着镜头，但是头发很飘逸。阳光很好，光是看照片我都想眯起眼睛。冬天。周围的雪白得刺眼。我的外套是红色的。多美啊！

而卡列尔说，顶级设计师都对我的动画赞不绝口。真是让人难为情，这东西不是我画的，是从网上随便找的。不过也无所谓了，下次就自己画一个好了。

对了，差点忘了！基里尔到波琳娜的页面来打听关于我的事情了！

她可真是受欢迎啊！我就是明星！波莉卡做梦也不会梦到这种好事！陌生人

翻开收藏夹，来到了那个美腿女孩的页面。差点没破口大骂。我可是用俄语清清楚楚地写着“海滨浴场的照片”。结果却大相径庭，收到的是一张穿着根本看不出身材的衣服在雪地里拍的照片，还是个背影！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不过，这倒是让我有了点兴致——难道我不能把这个傻妞的照片变成我想要的吗？给她加上丰乳肥臀和撩人的姿势？已经坐到键盘前的我却突然被一个可怕的想法制止了。

这是在发好人卡！极其委婉！对方玩弄我于掌心，我还总是上钩！

不不不，恕不奉陪了。

我把她从好友里删掉了。最后在她那个雪地里的照片下面留了些带有威胁性的话。看她下次还敢戏弄谁！

这种女孩我随手就能找上千个。波琳娜

我被气得火冒三丈。他不仅把我从好友里删除了，还侮辱了我的照片。

我想尽办法试图联系他，给他发站内信或在他留言板上留言，但是他的页面已经完全关闭了。我把他怎么了？凭什么呀？

他留下的那些不怀好意的话，我当然都给删除了。但是即使没有那些留言，光看着照片，眼泪就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幸好卡列尔上线了。基里尔

波莉卡没回我，但斯涅任妮卡在线。我鼓起勇气给她发了个消息：“嗨！干什么呢？”然后我就隐身了。

她居然回复了！基本上是同步的！“没干什么。你呢？”

我顿时心跳加速。鬼迷心窍地回复：“和他们玩跑酷来着。酷毙了！！！”

我为什么不想个简单的呢？斯涅任妮卡好像故意的一样开始问起各种关于跑酷的问题。我只好另开了一个火狐页面，在谷歌里搜一下这个在城市里上蹿下跳的运动。我找到了一些名词解释的链接，从那里复制了一大段发给了她。

看来，这招好使。

她给我发来好多笑脸。波琳娜

刚开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忘乎所以……我们聊了大概有三个小时。卡列尔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终于能和成年人聊天，而不是和我们班那群只知道电脑游戏的男生说话了。真是让人酣畅淋漓。我们有说有笑，他给我讲了关于跑酷的一些事情。我本来以为这项运动是给脑子进水的人玩的，没想到原来这么有趣！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有趣的人都住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这儿连个能一起去看电影的人都没有！

妈妈把我从电脑前赶走了，但我还是十分幸福地入睡了。这回我有可以交心的人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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