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泪先流(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9 05:20:18

点击下载

作者:华业人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欲语泪先流

欲语泪先流试读:

欲语泪先流

  

第1章 隐藏许为生-1

  小山岭,位于长江北端几十公里。它因山围小而名小山岭。虽说其山围不大,而其山崖挺拔,上有库水冲击,形成一条条大大小小的瀑布,似链带一样运动着倾泻渊泉,直奔长江而去......;虽说其山围不大,而其山体上的大小松柏四季长绿,似春天一样永远给人向往、眷怀。  可是,有一天下午时分,  ,  ,  而住在小山岭北端只有一里多**的一户仅有三间茅屋带着小厨房的人家门口的院子里,一位年纪四十开外左右的女子,下穿一条黑色布卡裤子,上穿一件天蓝色带着红黑花色图案的纤维衬衫,头发团卷在头后,展露一张洁白红润的圆形脸蛋,显得十分均匀、柔顺、貌秀。她此时听到刺耳的雷声,正从吊着的竹竿上收拾清洗过,而被太阳晒干的各种不同色彩的衣裳。眼看她的衣裳刚要收完,雷声更大,他仰头朝天望去,天上的乌云堆满了,阳光不见了。于是,狂风四起,丛树摇摆,树叶四处飘零,"  哗哗  "  往下掉......。即刻,她低下头来,面对竹竿收拾最后一条丈夫的裤子,将其同其它衣服一同抱捧在手上。  "  不好了,玉秀,你家许为生被......  "  这时,一位身穿蓝布褂,头发卷盘在头后的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慌慌张张来到许家宅院叫着。  这位妇女名叫刘仁兰,过去在人家做童养媳,没有名字,解放后,她嫁给刘家第二个儿子--S  ,  ,  ,  ,  杨玉秀听到刘二嫂的叫声,忙吃惊地转过脸来,一看是刘二嫂,便笑着问道:  "  哦,是刘二嫂呀!  "  随即又打量她一下脸色,心中紧然又问:  "  是什么事......?你干嘛......这么慌张?我家为生......  "  刘二嫂气喘着,来到杨玉秀的面前急切地道:  "  还问什么事?你家许为生--  --  -  --  "  看她够紧张,杨玉秀这才感到不对劲,面容突然布满愁云。心中惧栗着问道:  "  是不是我家为生被顾云掳打伤了?  "  "  不!是被他们打死了。  "  刘二嫂溢出了泪水,慈怜着说:  "  玉秀,你快去呀!  "  "  我的天呐!这不会是真的。  "  杨玉秀听到这一消息,似晴天霹雳,差点晕过去:  "  他不是在县里吗?怎么......  "  她眼泪流了出来,手中捧的衣服都落在了地上。  刘二嫂这才稍微喘过气来,她后面的衣衫全湿了,她急忙拾起落在地面上的衣服,对杨玉秀安慰道:  "  玉秀,你可要挺住啊,玉秀!  "  杨玉秀不出声,只顾流泪,好像呆了似的。  刘二嫂看着杨玉秀的心情如此难过的样子,又说:  "  为生是顾云掳他们从县里带到玉业总部去的,被他们打得可惨了。  "  刘二嫂说着,看着杨玉秀还是呆愣着,便推了推她说:  "  哎呀,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玉业总部啊!家中事情都交给我,两个孩子呢?  "  杨玉秀顷刻间慌乱起来,悲切落泪,跑到家中客堂唤着:  "  仁华!快跟我走,看你爸爸去。  "  她唤着,便一把拉着一位正在客堂伏案做作业穿着蓝格衬衣,年龄十三四岁的英俊、聪明的少年的手。  他就是杨玉秀的儿子,叫许仁华。你们别瞧他年纪小,但舞文弄墨样样行,在玉业综合学校是尖子生,同学当中是佼佼者。  "  妈,爸爸回到什么地方了?  "  许仁华一边搀着母亲的手一边立起来跑着问着。  而杨玉秀流着泪,痛苦地哽咽着回答:  "  我不知道。  "  "  那你带我上哪儿去?  "  许仁华急切问道。  "  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等会你就知道了。  "  杨玉秀哽咽着回答,泪水直往外溢。  许仁华看着母亲流泪,不敢多问,随母亲来到院子内刘二嫂的面前。  "  刘二嫂,麻烦你告诉仁娟,她在田间割草不知道。  "  杨玉秀声音颤抖地说着。  "  你去吧!快去!我知道了。  "  刘二嫂流着泪道。  于是,杨玉秀搀着许仁华,顶着狂风,雷鸣,直奔玉业总部。这时,豆大的雨点开始滴打下来,打在他们母子俩的身上......  杨玉秀和儿子许仁华走后,刘二嫂将手中捧着的衣服,放在许家客堂的竹床上,便一件件、一条条地将所有衣服叠好放齐,堆叠在竹床的东北角,然后走出客堂,来到院子,从墙边拿起扫帚,将院子打扫清洁。当她发现许家厨房里锅炉膛门口无干柴,又从院子里拉了几个干麦草堆到炉膛门口,然后弹了弹自己身上的尘灰,刚欲转身,听到院子里有叫喊声:  "  妈!妈!  "  这是杨玉秀女儿许仁娟拎着篮子,割着草回来了。  许仁娟今年十六岁左右。她面貌清秀,梳着两挂乌黑而长的辫子,她身材苗条,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和一件紫青色的衬衫。在邻居和同学们眼里,她常被人称上一朵鲜丽而明亮的花。然而,她不因自己的父亲是**;然而,她不因自己漂亮动人从而自感出身高贵、娇生惯养,反而她却朴实大方,家中的活样样干,在校的学习成绩她更是名列前茅。  许仁娟喊着,将篮子里的青草,一把把地散落到院南端的猜圈里。然后,将空篮子在猪圈上倒过来拙了拙,筛出沉积的泥土,转过脸来拎着篮子朝厨房这边走着喊着:  "  妈!妈!  "  "  仁娟,你回来了!  "  刘二嫂慌忙从厨房出来道。  "  二妈,我妈呢?  "  许仁娟说着,将篮子放在屋檐口。  "  你妈和仁华到总部去了。  "  刘二嫂心情沉痛地回答。  "  去那......干嘛?  "  许仁娟疑惑着问道。  刘二嫂望了望她道:  "  你爸......  "  她说了二字,犹豫着没有说出来,她感到悲凉。  "  我爸他......怎么啦?  "  许仁娟急切地问道。  "  去去,快去把门锁上,等会你就知道了。  "  刘二嫂抑制着泪水,轻声道。  许仁娟凝视着刘二嫂,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压抑着她的心灵,她迟迟后退着来到客堂,拿了锁,将门锁上,又到厨房,将门锁上。然后,来到刘二嫂面前抖动着刘二嫂的手问道:  "  二妈,我爸......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  "  仁娟,你爸他,被顾云掳他们打死了。  "  刘二嫂哭着说。  "  啊......爸爸!  "  许仁娟吃惊地喊了起来。  "  仁娟,乖,别太伤心,我们去看你爸爸。  "  流着泪的刘二嫂牵着许仁娟的手,安慰着跑着直向玉业总部。  许仁娟边跑边哭喊:  "  爸爸!爸爸!  "  泪水洒在去玉业总部的林荫的泥土**上,同浑浊的雨水一起流淌至江河。她心中期盼着尽快到玉业总部......那么,玉业总部离许家究竟有多远呐?不难计算,它离许家只有二里多**,向西只有四条长圩的人家。那么玉业总部究竟有多大呢?玉业总部解放前是地主家的宅院,解放后被人民政府没收了,作为农村二级行政机关、支部决策的总部。地主家的宅院很大,东西两边是长包厢,南北是前后两进的四与四的八间大正屋,其大门口是大会主席台,台下是几百米占方的大操场,操场四周长满大碗口粗的杨树,此时的杨树、柳枝已在狂风暴雨的撕打下,柳枝断裂,落叶四处飘舞游飞,零落在泥泞的大操场上,一片凄然场景。这时,杨玉秀搀着许仁华浑身淋淌着雨水,陷落一双双烂泥的脚印,急冲着寻上主席台。他们母子俩面对阴风缭绕,看到主席台上没有任何其它人,只有亲人许为生一人躺在主席台地上被狂风暴雨冲打着。当他们冲到亲人身旁的时候,他们惊睹了一切,他们发现亲人的黄色军裤已被打烂,润有淡淡鲜血;亲人的白衬衫已不像白衬衫,像似大红染着的条条红绸。显然,这些都是顾云掳他们用棍棒打的,用皮带抽的。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能够经得起这些禽兽的残暴折磨吗?不能啊!许为生此时此刻已经什么都不知了,昏死过去。  "  为生!为生!  "  沉入哀怜的杨玉秀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她松开牵着儿子的手,哭叫着扑到丈夫的身体上:  "  为生!我的为生,是谁这么缺德?把你打成这样啊?为生!为生!你醒醒,是我,我是玉秀啊,为生!我的天啊,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啊?  "  杨玉秀用二只手在丈夫胸前拍打不停,整个身体像狂风吹打着柳枝,上下颠摆,一次次的,一回回的。她的身体,头发几乎像刚刚从水中捞上来的一样,水湿淋淋地往下流,泪水也混沌雨水,不断从她脸颊上往下冲。  许仁华靠在爸爸的身体上,眼睛流着泪瞪着爸爸,手抓住爸爸的胳膊摇着哭喊:  "  爸爸!爸爸!你不能死啊,爸爸!......  "  正在这时,刘二嫂领着许仁娟赶来了。她们的衣衫也全被暴雨打湿了。  离主席台还有几米远,许仁娟就哭泣着在喊:  "  爸爸!我的好爸爸!  "  她哭着猛奔过来,蹬上主席台,猛扑父亲,抱住父亲的头,痛苦哭诉着:  "  爸爸!你怎么啦?爸爸!爸爸!是谁这么狠,  --  "  许仁娟哭诉着,泪水湍湍直冲。  此时,刘二嫂爬上台来,束手无策。她呆立在许仁娟的身后,默默流泪,哭泣。是啊,这种悲惨的场景,她又能怎么样呢?劝说他们吧,他们还得哭;不劝说他们吧,他们也还得哭,反正是伤心、悲痛、慈怜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抑着他们的心境,又何况,这种悲伤发现在刚刚的瞬间,他们又怎能不哭呢?  ,  "  我可怎么活噢......为生哎......我的亲爱的,你可不能丢下我和孩子啊......  "  杨玉秀哭着,两手不停地搬摇着许为生的两肩胳。  "  爸爸......爸爸哎......你看看我吧,我的好爸爸呀......  "  许仁华哇哇乱叫,他用两手推着爸爸的肚皮,被撕的衬衫被他推得开来闭去。  "  爸爸!我的亲爸爸!你睁开眼吧,看看我......看看妈妈和弟弟吧!我的好爸爸哎......  "  许仁娟悲伤哭唤着,摇着爸爸的头颅:  "  爸爸!你不能死,不能死呀......,你死了,我妈会可怜的,我和弟弟就永远见不到我的亲爸爸了,我的好爸爸哎......  "  许仁娟哭着,用自己的半边脸贴到爸爸的半边脸上。她脸上的泪水像运动着的塑料布,掺杂急下的雨水,往下流,流到爸爸的脸颊上,往下钻。  可是,悲伤和痛苦,永远挽救不了死去的生命,活着的人们,还应该坚强地活下来,或许,将来有一天能为死者伸冤报仇呢。  是的,想想也是,刘二嫂此时忽然灵活起来,她认为这样下去三人会累倒的,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刘二嫂弯下腰来道:  "  玉秀!玉秀!  "  她唤着,用手拉着杨玉秀的手臂:  "  你别哭了,别哭啦......先把孩子他爸弄回去再说吧,玉秀......  "  

第2章 隐藏许为生-2

  “不许弄!”此时,雷在打,风更狂,雨更大。一个身穿黑色中山制服,敞开胸口,佩戴着主席像章,留着八字小胡子,系着一条黄军裤的中年男人在总部大门口,撑着把黑伞叫喊着,领着一帮人走了出来。  这人就是刚刚爬上玉业总部的造反司令顾云掳。他出身中农,过去因流氓罪两次坐牢,“文革”开始,他以最忠诚、最热情、最坚决为诱饵,高呼所谓“最革命”的口号,以打砸抢的专制精神,愚弄了不少广大社会群众,骗去了群众的信任,夺取了玉业总部的行政大权。  听到顾云掳声音的杨玉秀,没将其声音当作一回事,而是继续悲伤地哭。  许仁娟、许仁华听到顾云掳的声音,惊栗地抬起头来,用仇视的泪眼狠狠看着他们。  刘二嫂听到顾云掳的声音,转过声来,气愤地对顾云掳道:“人被你们打死了,尸体都不让弄,你们还讲不讲良心?”  “嘿,良心!什么叫良心?你刘二嫂知道不知道?许为生是叛徒、特务、反革命!我们贫下中农怎能同他这种人讲什么良心?刘二嫂,这是阶级战争,你懂吗?”顾云掳冷冷一笑道。  “你胡说!”许仁华突然从地上立起,跃向扑上顾云掳,双手缠住顾云掳,哭着:“你为什么要打死我爸爸,还我爸爸,我要我爸爸!”  顾云掳手臂摆动着,欲甩开许仁华,许仁华嘴伏在顾云掳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只听顾云掳“唷……”的痛叫一声骂道:“你这狗杂种……”便将许仁华一拳送了一丈多远。许仁华哭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仁华!仁华!”许仁娟哭叫着,急切过去搀扶弟弟道:“仁华!不要紧吧,我的好弟弟!”许仁娟说着,流着更加悲痛的泪水,许仁华哭着,用手揩着眼泪,不说话。  “仁华!乖孩子,没甩着吧!”刘二嫂弯下腰来,去问许仁华,许仁华只是哭,刘二嫂气愤地直起腰怒视着顾云掳道:“你们打死人家大人,连人家小孩也不放过,还有没有真理啊?你们说许书记是反革命、特务、叛徒,这是对他的陷害,他过去打**,打国民党反动派,哪一点对不起我们国家?哪一点对不起我们贫下中农?啊……说啊!”  “你这个死婆娘,废话怎么这么多?”顾云掳骂着,“啪”的一巴掌打向刘二嫂。  刘二嫂手捂脸蛋,嘴角流血,追着顾云掳骂道:“你这流氓,老娘同你拼了!”刘二嫂骂着便朝上冲,打向顾云掳。可是,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女子,打着两挂乌黑的短辩,穿着一套黄色军装,胸前佩戴着主席胸章,旁边一位穿灰色军服的青年,给她撑着雨伞。这位女子就是公社派到玉业总部来的,所谓抓"阶级斗争典型”的政治理论特派员朱以珍,她高中毕业,思想激情,是个巧舌能辩、野心横身的,有刚有柔的女人。此时,她拦住了刘二嫂。  “喂!刘二嫂,你想干什么……?”朱以珍喝令着问道。  “我要这流氓,还我一个嘴巴!”刘二嫂流着泪,目光仇视着顾云掳,向顾云掳逼着,朱以珍拉着她。  “放开我!放开我!”刘二嫂叫着,挣脱着。  “臭婆娘,你找死啊!”顾云掳骂着,气势汹汹地又想打刘二嫂,手象狼爪一样,又树了起来。  “云掳,不许乱来!”朱以珍拦住了顾云掳又命令两个青年道:“你们站着干吗?还不快拖住这个野蛮的刘老婆子?”  随着朱以珍的令下,两个青年拽住了刘二嫂,刘二嫂挣扎着叫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贫农!”  “我知道你是贫农,过去在地主家做过童养媳,出生很苦。”朱以珍用手托着下巴,来回走动着,青年的雨伞也随着她的脚步跟来跟去,她说着猝然转过脸来大声吆喝道:“可是,你是个大草包!”  刘二嫂此时,心中害怕,不敢做声,怒视的目光瞧着朱以珍。  朱以珍继续说:“大草包,都是旧社会害的,这不能怪你。但是,你得识相!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是文化大革命的非常时期,它的革命之火越烧越旺,燃遍了全中国。而你倒好,蒙在鼓里过日子,公开站到叛徒、特务、反革命一边,你不仅这样,还骂顾云掳同志。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个拥护文化大革命的造反司令,是革命干部,是你们玉业总部的一级领导。我说,刘二嫂啊,刘二嫂,你的阶级立场是有问题的,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刘老婆子!”朱以珍说着,用手在刘二嫂头额上狠狠一指。  “你这小东西,请你放尊重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刘二嫂激怒骂着。  “哎……你这老不死的,竟然骂起我来了!”朱以珍说着打了刘二嫂一个巴掌,刘二嫂眼泪溢出,不说话,朱以珍虎视耽耽地对她道:“老东西,我告诉你,因为你是贫农,如果你是地主、富农什么的,今天我要打烂你。”  顾云掳看看刘二嫂凶狠道:“你瞧瞧许为生,他是**,照样这一下场,你给我小心着。”  “你们放开这老东西,替我把许为生的尸体拖到总部去!”朱以珍命令着两个拽着刘二嫂手臂的青年道。  “唉!”两个青年应着,于是一起松开刘二嫂的手臂,跑到许为生跟前,撇开杨玉秀一家三人,各自拖着许为生的一只胳膊,将其拖到总部去。  “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我的天呐……”杨玉秀尾随着丈夫移动的身体,哭喊着,他紧紧抱住丈夫的小腿在地上拖。  “去你娘的!”顾云掳骂着,一脚踢在杨玉秀的肩头上。杨玉秀被踢开几尺远。肩背、屁股上,尽是烂泥,她的泪水不停流淌。  “妈!妈妈哎……”许仁娟哭喊着,急忙扶着母亲..“妈妈!妈!你不要紧吧!妈!”  许仁华则不顾一切地抓住一个青年拖住爸爸的手哭叫着:”你们不能拖走我爸爸,不能!”  “小杂种,滚开!快滚开!”顾云掳狂叫着,一手抓住许仁华的手臂往外拽。  许仁华乘机抓住顾云掳的手臂,痛苦地哭着:“是你害死了我爸爸!是你害死了我爸爸!你这条恶狼!哦……”许仁华满脸激愤,又想咬顾云掳的手臂,但被顾云掳狠劲一甩,他滚了几滚,滚到台底下,浑身是脏污污的泥水。  “仁华!”许仁娟目睹弟弟滚下台的情景,放开摊在地上哭泣的母亲,喊着扑向弟弟,将其身体扶起哭道:“仁华!我的弟弟……”她哭着,泪水似喜马拉雅山的渊源汹涌奔腾:“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呀!”她悲伤地叫喊、责问,凄楚感伤的声音在空中震撼,电闪、惊雷、飓风、狂雨,一些袭向她们,她们在厄运中挣扎着。  是的,挣扎!挣扎却是厄运茫茫的苦难之**啊!杨玉秀一家三口何时才能走出头呢?是啊!面对眼前悲惨凄凉的场景,仁慈的刘二嫂,只能低头哭,低头流泪。她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也许,惟有同情了。她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摊卧在地面上的杨玉秀,和台下坐在泥土地上的许仁娟姐弟俩,什么都不说,但她心中恨不得将这帮恶狼马上打死,马上将为生拖出来,给他们以安慰和力量。可是,朱以珍摇摆着来到她身边狠狠道:“老婆子!”  “干嘛!”刘二嫂没好气地回答。  “干嘛……嘿!”朱以珍冷冷一笑道:“我告诉你刘老婆子,叛徒、特务、反革命就是这一下场。对于许为生,我们将其拖到总部去,不是将其养藏起来,也不是将其埋起来,我们要把这种坏东西,抛到江中喂鱼去!你……我提醒你,不要迷途太远!否则,你会倒霉的。啊哈哈!”朱以珍说着,得意地笑着,走进总部大门,两位青年一人一扇,将总部大门“扑通”关了起来。  “你们这帮猪男狗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刘二嫂泪盈盈的眼睛怒视着玉业总部的大门骂着,将身子转向杨玉秀这边跑。不料,她摔了一跤,坐在烂泥地上,她忍痛着爬起来,继续向杨玉秀这边走来。  这时,杨玉秀坐在地上哭泣,许仁娟、许仁华也呜咽着,哭个不停。他们姐弟俩,各人各抓住母亲一只手臂,泪滚滚的纯情双眼,慈怜地盯住母亲的面容。凄风苦雨打在他们三人身上,淋落着向下冲,在泥泞的地面上,凝成数道浅沟,四处流淌……“玉秀!”刘二嫂跑过来,来到杨玉秀身旁,俯**子,用手拉着杨玉秀手臂道:“起来吧,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啊……”刘二嫂规劝着,心情沉痛地流着眼泪。  杨玉秀只是伤心地哭:“姊妹哎,你死得冤枉啊,我的亲姊妹啊……”  “玉秀,我的妹子,你别哭了,别哭了,啊……”刘二嫂流着滚滚的眼泪,拉动着杨玉秀的手臂劝说着:“我们回去吧 ,玉秀!如今这个年月……难过、痛苦,都没法子,谁对谁非我们不知道。他们就像狼一样,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呀!走吧,我们回去,孩子全靠你了,否则,为生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的呀!”  杨玉秀不说话,悲伤地呜泣,泪水好象断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妈,我们回去吧,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仁华就更可怜了……”许仁娟拉动着母亲的胳膊,哭着说。  “妈!我们回家吧。”许仁华用手拉动着母亲的手哭着说,心中燃起悲愤的仇恨:“你放心,我长大了,一定会替爸爸报仇的,杀死这帮狗杂种。”  杨玉秀突然搂住许仁华的头颈:“呜呜”痛哭。  “玉秀,仁华说得对,我们眼光要远一点,或许孩子日后有点出息,会替为生伸冤报仇的。”刘二嫂劝说着,很劲将杨玉秀拉了起来:“走,我们回去 ,不呆在这鬼地方了。”  “二姐!”杨玉秀伤心地哭喊着一声,扑在刘二嫂肩头上:“我们一家三人今后怎么办呀……我的二姐哎……”她哭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潮,从双眼中猛冲过来。  “玉秀,别难过,我刘二嫂就是吃不成,也不会让你们一家三人饿着。你放心,我和家华会帮助你们的。”刘二嫂轻轻拍拍杨玉秀的肩头,流着泪劝道。  

第3章 隐藏许为生-3

  许仁娟、许仁华在一旁哇哇直哭。是的,对于他们姐弟俩来说,这不仅仅是失去一个好爸爸,而是他们失去了一根能为全家幸福的有力支柱。所以,他们姐弟俩要哭,要伤心地哭、悲凉地哭,哭得天地神仙都慈悲,都伸开一双救援安慰的怜悯之手。使他们走出苦难,看到美好的未来。  刘二嫂扶着杨玉秀,对许仁娟、许仁华道:“仁娟、仁华,你们都别哭了,我们一起把你妈扶回去。”她说着对杨玉秀道:“玉秀,我们走。”刘二嫂说着,搀扶着杨玉秀走动起来。  许仁娟和许仁华也分别过来,搀着母亲的手,扶住母亲的腰,离开玉业总部的会台,向家走去……此时,天开始黑压下来,雨也像发丝一样小了下来。但风依然狂舞着,显露出兽性般的凶恶本性。  此时,在被黑夜笼罩着的玉业总部,许为生被惨放在天井里,被雨打着,玉业总部的一间办公室里,闪亮着似鬼火一样的灯火。而在这间办公室里,以朱以珍、顾云掳为主要人物的一帮打砸抢分子,正围坐在朱以珍的办公台前,庆贺、议论着今天的所谓“业绩”呢?  朱以珍兴奋地对这帮打砸抢分子讲着话:“今天的斗争,功绩很大,誓死捍卫了无产阶级革命**线,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嘛。特别是我们的造反司令顾云掳同志的坚定立场和纯粹的革命精神,都是值得我们在座的学习。我认为,他的阶级斗争意识很强,对待敌人,更是毫不留情,我们革命大本营,就是需要这种敢想、敢说、敢做的即思想上进分子,只要有了这些思想上进分子,我们才能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顾云掳同志打死了许为生,就为我们在座的大家做了表帅,为人民除了一大祸害,对于这一点,我作为玉业总部的一把手,为他表示祝贺。希望顾云掳同志继续保持下去,不能骄傲。老顾,知道吗?”朱以珍说着对顾云掳道。  “知道了,我一定高举文化大革命的旗帜,以以阶级斗争为纲,将玉业总部的所有的反革命砸烂!”顾云掳听到表扬,猛吸一口烟道。  “很好!你带了头,我相信我们玉业总部一定会高高树立起阶级斗争的先进典型,声威一定会名扬全社、全县、全市、乃至全国,到时,大家一定会升大官,发大才的。”朱以珍兴奋道。  “对!”一位大个子家伙,身穿黄军装,头戴黄帽子,留着一撮黑胡子,他名叫告猛虎,一副土匪相,他听到朱以珍的得意话,便插嘴道:“朱以珍说得对,到时啊,我们的朱主任,定能中央做大官;我们的顾司令定能市里做中官;我们这些哥儿们,定能弄个县里的书记、县长干干,哦哈哈!“他说着,得意地从椅子上立起,手舞足蹈,狂得很呢。  “你这臭小子,看你这种得意劲!”顾云掳笑着,轻轻击他一拳。告猛虎笑着道:“当然,只要做官,我什么都干,杀人、放火……我都行!”  “只要我们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只要我们以阶级斗争为纲;只要我们不顾一切地去努力,我们定能做大官、发大财,我们的目标,一定能够实现。”朱以珍心中附和地说着,又从窗户看看天井的天空,转脸对大家道:“天不早了,现在我决定,王学海、朱胜利二人,将许为生的尸体沉到江中去。”  “我……”坐在朱以珍对面的一位身穿绿色军装的青年为难着。他个头不高不矮,品貌兼上,人很正直,他就是玉业总部的团支部书记王学海,年龄二十一、二岁,他出身贫苦,父母在革命中献身,如今,他就孤身一人,许为生当书记,对他很关心,当然,朱以珍、顾云掳他们是不知道的。  看到王学海为难样子的朱以珍,脸色有点不好看地说:“怎么……怕啦?”  “怕就不要革命,朱主任的命令,你也不听?”顾云掳冷冷说道。  其实,对于王学海,他的确很为难,因为,他原是许仁娟的上两级同学,而且两人平常相处也挺好,参与这样的斗争他实在没法子,谁对谁非,他心中有数。他面对今天惨无人道的一切,实在是忍无可忍,而又无能为力,他感到欠许仁娟及他们全家,实在太多了。  于是,他心中想出一个念头,或许许书记活着,还能救他,所以,他看看顾云掳,又望望朱以珍道:“朱主任命令,我当然听,而且,我也不是怕,只不过太残忍了。”  “啊哈哈!”朱以珍开怀大笑,立了起来,来到王学海身后踱了两步道:“残忍!对敌人不残忍,难道对我们贫下中农残忍?我说,学海呀,学海,你真是天真得可爱,”她说着,用手抚摸着王学海的头:“你这样,怎能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呢?不能啊!要革命,胆子就要大,就要泼辣,敢为我说的,你清楚了吗?”  “知道,朱主任!”王学海附和道。  “这就好嘛!”朱以珍道。  “那我们两人去了!”王学海道。  “去吧!”朱以珍道。  “小朱,我们走吧。”王学海说着走出会议室去天井。  “唉!”小朱应着,也跟出会议室。  “小朱,电筒。”朱以珍从台子上拿了一把电筒叫着,跟到会议室门口,将电筒递给小朱。  小朱接过电筒,走出天井去。  朱以珍则回过头来,对其余的人道:“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唉!”其余人应着,走出会议室。  朱以珍,则打扫会议室。  这时,王学海背着许为生,在朱胜利的手电引**下,冒着毛松雨,迎一条柳荫小道,来到长满芦苇的渡口。只见王学海将许为生背到一条木船上放下,按过朱胜利手中的手电,瞬间在许为生面孔上照了照,用手掩了掩许为生的口,他发现,许为生还活着,还在呼吸,他心中一阵兴奋,立即生出打算要救他。但又不能被人发现,必须打发朱胜利先走。于是,他发现船头底部搁有一块圆石,立即灵感来了,走下船。  “快来!胜利,帮我推船!”王学海招呼着朱胜利,自己首先推着一边船梆。  “唉!”朱胜利应着,走下船,推着另一边船梆。  “来,一、二、三、四……”王学海窥视了朱胜利一眼,死劲叫着,全力将船狠狠一推,船滑入江河。  “哦!”朱胜利脚尖一滑,惊叫一声:“扑通”泡趴在水里。  “哈哈哈,你怎么啦?注意点嘛!”王学海笑着,急忙去拉他说,于是,朱胜利被拉了起来,浑身湿淋淋的。  “哇哇哇,浑身是水,凉飕飕的,学海,我咋办?”朱胜利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对王学海道。  王学海看着他,显得同情的样子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坏了身子,不合算。”  “那你一人……”朱胜利犹豫道。  “哎……不就是一个死人吗?将其沉到江里不就行啦?”王学海很爽快地说:“你先走吧!”  “我……要是朱主任知道……可不得了噢!”朱胜利支吾着,有点犹豫不绝。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能知道?去吧,你回去将湿衣服换了。”王学海替他壮着胆子,催促道,并推了他一把。  “那,你小心点,我回去了。”朱胜利关照道。  “放心去吧!”王学海道,用手向他招招。  “唉!”朱胜利应着,离开渡口,回家去了。  而王学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将许书记藏到何处去?最好藏到偏僻的地方去,对此,他想起了表叔,表叔就在沉水湾的芦苇滩上,有两三间芦竹搭起的房子,自己又靠打鱼为生,自己又不当与外人接触。好地方,好地方。  想到这里,于是,他转身跳上木船,拿起木划,划向沉水湾。  沉水湾,水域宽阔,积水很深,故叫其沉水湾,沉水湾两边是芦滩,现在长满绿葱葱的芦苇。过去这一时节,是我新四军和游击队伏击日军和国民党军队的好战场。而现在,又是隐蔽一位**的好地方。  一会儿工夫,王学海的船,驶进沉水湾右边的芦苇当子,在一个缺口处停了下来。  于是,他背起许为生,跨上浅滩,拨动芦苇,寻向其表叔的住处。  表叔此时正将油灯熄灭,盖着一条薄毯,躺在床上。  “咚咚咚!”王学海喘着粗气,敲了表叔的门喊道:“表叔!表叔!”  “是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表叔躺在床上应着,心烦地唠叨了一句。  “是我呀,表叔!快开门啊!”王学海急切道。  “你到底是谁呀?”表叔问着,摸了火柴,点燃油灯。  “表叔,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学海,学海呀!”王学海道。  “噢,是学海啊,我来……”表叔应着,慌忙从床上坐起,双脚套上鞋拖,走到大门口开门。他个子不高,五十几岁,一副渔民样,而且挺忠厚的。  此刻,他打开了门,惊讶道:“学海,你这是怎么啦?后面背的是谁呀?快进来!”他说着,让开门口。  王学海背着许为生进了门,将其放在旁边的竹椅上道:“表叔,救救他吧,他是我县的**。”  表叔速快关好门,忙走到许为生面前,吃惊道:“这不是县委许书记吗?怎么被人打成这样?”表叔摇摇头:“这世道变了,变了。”  “表叔,你看看,他还能救吗?”王学海急切地问。  “让我看看。”表叔说着,用手搭搭许为生的脸道:“放心吧,他脸还发烫,不会死的,但伤势很重,活了也要残废了。这些人,心真狠,谁打的?”  “是造反司令顾云掳打的。”王学海道。  “他为什么要打他?”表叔说着,顺便套上自己晾在竹竿上的灰大褂。 “他说许书记是叛徒、特务、反革命。”王学海道。  “他们在胡编乱造,坑害好人!”表叔气愤道:“沉水湾有名的抗日英雄,难道一下子就变成叛徒、特务、反革命了?这哪有可能,哪有可能呢?”  “表叔,许书记如果能救活,他能跑,您千万不能让他回去,回去了,不仅他要死,我也活不成。您还要为我保密,您知道吗?表叔。”王学海提醒道。  “知道,放心吧,学海。”表叔道。  “那我走了,否则他们怀疑上我,就麻烦了,谢谢表叔,我过段时间再来。”王学海说着,拔开门闩,走到门外。  “我送送你。”表叔说着跟了出来。  “不用了,您回去吧,去给许书记洗洗伤口。”王学海说着走向船那边去。  表叔关切道:“当心点,学海!”  “没事!”王学海应着,返回走向船边……  表叔看着王学海的背影,回过头,走进屋子,关上了大门。于是,他拿着面盆,从热水瓶里倒出热水,又加上点冷水,放上一条毛巾,端到桌边,解开许为生的衣衫,清洗他的身体,眼眶也湿润了。是啊,面对伤痕累累的许为生,表叔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狠狠骂道:“这帮畜生,天雷会劈开你们!多好的人啊,被打成这样,你们不得好死!”表叔心情激动地,终于流出慈怜的眼泪。  就这样,人间总有真情在,事事都有真理在,许为生被王学海隐藏了起来……

第4章 悲伤的晚上-1

  而隐藏了许为生,许为生还活着,他妻子杨玉秀则一概不知,她被孩子扶进家中继续哭,孩子们也哭,整个许家处于一片悲凉凄惨之中。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望的群众,有的惊诧;有的慈悲;有的流泪。他们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侧面,以不同的姿势,投来情愫的目光,一起看着这哭泪如流的杨玉秀一家三人。他们心中,是多么想帮助杨玉秀一家三人啊。可是,谁也不敢抛头露面,生怕自己带上坏分子的帽子,自己深遭其害,全家灾难无穷。而顾云掳的老婆乱成风,穿着一件紫红色的衬衫,耳挂玉环,嘴涂口红,烫着一种波浪头,搀着一个男孩,就立在许家大门边旁的群众当中。她妖艳、高傲、凶狠,是一个有名的泼妇,男人当上造反司令后,她更得意了。她此时,正同身旁一位穿花衬衫,打着辫子的姑娘,指手画脚地谈论着。  “许为生具然是个叛徒、特务、反革命,我们却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他是个这么坏的人,这种人该死,真该死!”乱成风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旁边一位穿花衬衫的姑娘说。  “嗨!小青,你还不知道啊?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都轰动全国哪,抓了好多反革命呢!据说还是毛主席亲自领导的呢。不满你说,这都是高宝爸亲口对我说的。”乱成风很自然自傲的样子说。  没等穿花衬衫姑娘的开口,刘二嫂她在家中换好干衣服,来到杨玉秀家的门前,当她发现杨玉秀家门口围了好多乡亲,便急切地道:“乡亲们,真对不起,这儿没什么好看的,天都黑了,你们快回去吧。”刘二嫂说这话的目的,是恳求乡亲们离开,不要给杨玉秀一家人造成什么心里压力。  听到刘二嫂的声音,乡亲们都纷纷离开许家大门口,走出院子,离开许家。而乱成风则不满意地对身边的姑娘说:“要她多管闲事,家中不得牢了。”她说着狠狠牵了牵儿子的手道:“走吧,高宝。”  “唷!你不好轻点啊,都疼死我了!”她儿子呆头呆脑道:“我不走呢?”于是,他赖着身子,不动脚步。  “喔,真对不起,妈是无意的。”乱成风向儿子打招呼道。  “下次这样,我打死你。”高宝不客气地说,并跟着乱成风走着。  “都十四岁了,还打死妈妈啊,我投河去了,投河去了。”乱成风说着,假装跑河边。  “你死了,我叫爸爸再找一个妈妈。”高宝满不在乎地说。  “你这呆儿子,我瞎了眼,养你这个缺德,走吧,讨债的!”乱成风火气不足,狠狠牵着高宝离开许家附近,向自家走去。  乡亲们和乱成风娘儿俩走后,刘二嫂来到杨玉秀家的客堂嘱咐道:“玉秀,别哭了,仁娟,仁华你们都去将湿衣服换了,着凉生病,你妈没钱给你们俩看。”  但刘二嫂的话没有起作用,杨玉秀还是哭,仁娟、仁华还是立在母亲旁边哭,根本没有换湿衣服。  于是,刘二嫂拎了拎许仁娟的手臂道:“乖乖,你大一点,听听二妈的话,快去把湿衣服换了,要是真的着凉生病了咋办?在这全家悲痛的时刻,一个都不能出差错,你妈今后,全靠你和仁华了。”  “二妈,你也叫我妈把湿衣服换了吧!”许仁娟流着泪说。  “知道了,我会叫的。”刘二嫂道:“你们去吧!”  于是,许仁娟拉了拉仁华道:“仁华,别哭了,听二妈的话,去到房间把自己的湿衣服换了。”  “嗯!”许仁华应着,他走向西头房间去。  许仁娟则跑到东头房间去,两人一起去换湿衣服。  刘二嫂见仁娟、仁华都去换湿衣服了,自己心中很欣慰,便低下头用手搀着杨玉秀的手道:“玉秀别伤心,我们去房间换衣服,湿了出什么毛病,孩子就更可怜了。走!”她搀着将其拉起。  “二姐!我对为生了解,我对为生了解得太深太深了,为生他不是叛徒,不是特务,更不是反革命! ……呜呜呜!”杨玉秀立了起来叫着又呜咽着滚出泪水。  “我也晓得,为生过去打过**,打过国民党反动派,我也晓得为生是个大好人,在朱以珍面前,我也替为生据理力争了,可,可是,他们在颠倒黑白!”刘二嫂说着很激动。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夜间就将好人打成了坏人?为生不是,为生他不是坏人!为什么我这么快就失去我的丈夫?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的呀!二姐,我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杨玉秀伤心地哭.  “玉秀,别难过,别难过!你放心,二姐我,肯定会帮助你,肯定会帮助你们的。走,咱们到房间去,去换衣服。”刘二嫂说着,搀着她推了一把。  于是,杨玉秀被刘二嫂搀扶着,跑到房间去。在房间里,仁娟已经替母亲,准备好她要换的衣服。她看到母亲过来,忙同刘二嫂一道,帮助母亲解衣扣,脱衣服。  “二姐,就让仁娟同我脱吧,你歇着。今天你为我们家受了委屈,吃了巴掌,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过意不去。”杨玉秀边哭边说。  “玉秀,不要这么说了,”刘二嫂边脱杨玉秀的衬衫边说:“平常你同为生,一直照顾我们,为生人都死了,为你们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受的苦,吃几个巴掌,这算不了什么,他们不让我接近你们,我偏要接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能眼看着你们全家人,死在他们手里。”刘二嫂说着,同杨玉秀套上一件蓝布褂,为其扭着扣子。  而杨玉秀歉意着哭着说:“二姐,我们家对不住你,实在是对不住你……”  “玉秀,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受点委屈,吃几个嘴巴,不要紧的,只要能帮助你们,我心中也高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总有一天他们会得报应的。你别难过了,想那么多干嘛?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刘二嫂很直率地说着劝道。  许仁娟同母亲穿好长裤,但母亲还低声哽咽着哭泣。刘二嫂又替她套上一双黑色布鞋,便将杨玉秀又扶到客堂去,让她坐在原来的椅子上:“别哭了,玉秀!”刘二嫂道。  许仁娟,便点燃一盏油灯,跟到客堂来,放到大桌上,客堂也明亮多了。  “妈,别哭了。”许仁娟立在母亲身旁道,自己流着泪,拉着、摇着母亲的胳膊。  “妈,我的好妈妈,你别哭啦……这样你会哭坏身体的呀!妈妈哎。“许仁华推着母亲的后背哭着流着泪。  刘二嫂也在一旁无可奈何地淌着泪,什么都不说,也没办法说。  因为,杨玉秀想到丈夫把她从**手里救出来的情景,要哭;因为,杨玉秀想到丈夫在军营医院的病房里给她端汤端饭,将她抱上抱下的情景,要哭;因为,杨玉秀想到自己和丈夫恩恩相敬相爱的情景,要哭。然而,又何况自己的丈夫被这些恶狼打成这样……无辜死去!然而,又何况自己的丈夫被这些恶狼抢尸沉江……碎骨喂鱼?  是啊,杨玉秀在这种复杂的境地中,一定,也应该悲伤、痛苦、哀怜、哭泣。她那心灵悲激的眼泪,哀伤呼唤的哭声,是对这帮恶狼道德良心的控诉;是对自己丈夫永恒不衰的思念和缅怀。  可是,在这个时侯,杨玉秀却不能再哭了,再哭,她要伤害身体,再哭,两个孩子也太可怜了。  这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刘二嫂,再也不忍心看着杨玉秀和两个孩子继续没完没了地哭了。于是,她用手不断推着杨玉秀的肩头,便又伸长右手,俯**来抓住杨玉秀的手臂道:“玉秀!玉秀!三人身体都要当心,这样下去,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啊?玉秀,别哭了,你越哭得凶,仁娟和仁华哭得就更可怜,你听到了吗?两个孩子,哭出一条声了,可怜死了。玉秀,我的好妹妹,你就听二姐我这一回吧,难道真要你二姐跪在你面前不成?啊……“刘二嫂劝说着,急得眼泪直流。  “二姐,你不能!不能!千万不能给我跪下!”杨玉秀听到刘二嫂在心急,自己招呼着刘二嫂抬起头来,她的脸上堆满泪水,望着刘二嫂,两手紧紧抓住刘二嫂的手臂哭道:“二姐,你待我这么好,你要给我跪下,我怎能受得了,呜……”  “快别哭了,再哭,二姐我真的给你跪下了。”刘二嫂说着道。  杨玉秀哽咽着,看了看刘二嫂,又看到东边墙壁上丈夫的照片,又激动着大叫一声:“为生……子妹哎……我和孩子怎么办呐……我的亲娘哎……”她的泪水滔滔直下,悲痛难抑。  “妈……我的好妈妈……”许仁娟看见母亲哭,悲伤地叫了起来,她的泪水似决堤的江水直冲。  许仁华推着母亲:“妈……”他也“哇哇”大哭起来。顿时许家沉浸空前的悲哀之中,哭声凝成一片,震撼着整个屋子,传遍屋外的宏阔空间,回荡数万里。  “多情自古伤离别”;“别时容易见时难”。  杨玉秀一眼看见丈夫的照片,恋旧伤今,永别迁情,她怎能不哭呐?怎能不感到自己孤独、悲怜呢?离去的丈夫悲惨、可怜。“这处境,怎一个愁字了得!”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刘二嫂看到墙壁上许为生的照片,又瞧瞧悲伤欲绝的杨玉秀,自己不断擦着眼角,将杨玉秀紧紧捂在自己腹部,劝说道:“玉秀,别伤心了,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今后二姐和你们一家人,同甘共苦,别哭了,啊!”刘二嫂说着,用手拍拍杨玉秀的肩头:“忍着点,忍着点啦,玉秀!”  “仁兰!”这时,刘二嫂的丈夫刘家华,穿着白大褂,拎着一锅粥,来到许家客堂。刘家华,四方脸,头发已斑白,他性格温和,心也挺好。他比刘二嫂只大一岁。今天,他在集镇上做理发工作回来,己烧好晚饭。  “唉!”刘二嫂听到叫声抹了抹眼角道,她声音有点哽咽。  “粥烧好了,我都拎来了。”刘家华说着,将锅朝桌上一放,当他看到杨玉秀及两个孩子都在哭,心恻隐着劝道:“玉秀,仁华!仁娟!你们都别哭了,身体要紧,许书记死了,你们不能死,你们还要活下去。”  而杨玉秀一家三人无动于衷,继续哭泣,刘二嫂还在杨玉秀面前立着,刮着眼泪。  

第5章 悲伤的晚上-2

  刘家华不解地看看他们四人,然后对自己的妻子刘二嫂道:“仁兰,你怎么也哭啦?快去拿碗盛粥,你如果哭,那他们不要哭到天亮啊?你要劝劝他们才是。”  “我一直劝到现在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亲人死了,人家玉秀和孩子们不伤心吗?你们男人,到底是男人,铁了心肠,不知什么是甜!什么是苦!什么是感情!什么是伤心!”刘二嫂对丈夫不满地唠叨了一气,低头对杨玉秀道:“玉秀,别哭了噢!我拿碗给你盛粥,啊!”她说着离开杨玉秀,拿起篮子中的碗,打起粥来。  刘家华尴尬地望了妻子一眼,带着微笑,随后将目光转向杨玉秀一家劝道:“仁娟、仁华,你们都别哭了,到桌前去吃吧!玉秀,你也别伤心了,也到桌上去吃吧,顾云掳他们会有报应的。”  “二哥,为生死得太惨了,太惨了,二哥……”杨玉秀说着,忧伤面泣。  “为生的灾难,你二姐,都同我讲了。但事情既然发生了,你和孩子还要过下去,你说是吗?”刘家华说着,眼睛里充满泪水:“你们三人都要节哀顺便,注意身体啊!”  “玉秀,你二哥说得也对,你们都不要太伤心了,三人还得活下去,身体千万要保重,快乘热吃,啊!”打好粥的刘二嫂,跑到杨玉秀面前拉着她。  “让仁娟、仁华他们先吃吧!”杨玉秀哭泣着道。  “哎唷,玉秀!两个孩子哭得郁郁的,你叫我咋办?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你就听我这一回吧,可怜、可怜你的两个孩子吧……别哭了,不能再哭了.”刘二嫂说着泪水直流,她又用手拉了拉她,并用毛巾替杨玉秀擦去眼泪。  杨玉秀无可奈何,强忍着心灵的悲伤和痛苦,抑制着自己的忧郁,停止了哭。她抬起自己沉重的头颅,满脸泪水地望了望刘家华和刘二嫂道:“二哥,二姐,你们待我太好了,我杨玉秀这辈子都难以报答啊!”她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玉秀,快不要这么说,我们家有困难的时候,许书记不经常帮助我们吗?你说呢?玉秀!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刘家华诚恳地说:“快去吃吧,啊……”  杨玉秀流着泪,不动身子。  “仁娟,仁华,你们先坐到长凳上来吃吧!“刘二嫂道,并拉了他们姐弟俩。  许仁娟、许仁华抑郁着,看着母亲,不说话。  杨玉秀向他们点点头,他们才跑到长凳上坐下,但他们姐弟俩没有吃,四只奔出眼泪和伤心的眼睛凝视着母亲,好象是说,母亲,你也来吃一点吧,你的肚皮一定比我们还要饿,我们舍不得你呀!你一定要为我们着想,保重你的身体,母亲!我们今后全靠你啦!  的确,对许仁娟和许仁华来说,他们还小,对于已经失去父亲的他们,千万不能再雪上加霜失去母亲了。如果母亲再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像父亲一样含冤离去,他们姐弟俩,还有什么热头?还有什么开心之时呢?没有,也许一切生存的信心都没有了。更无生存的条件。  对此,刘二嫂好象已经看到这两个孩子的心思,她朝杨玉秀催促道:“玉秀,你叫他们吃吧。”  杨玉秀看看两个孩子道:“仁娟、仁华,你们吃吧!吃吧!”  但仁娟、仁华,还是眼泪汪汪地看着母亲,不说话。  “玉秀,你要吃,仁娟、仁华才会吃。”刘家华一旁目睹此景,对杨玉秀道。  “玉秀,家华说得对,你首先得吃,两个孩子才肯吃。来,把筷子拿着,端着碗。”刘二嫂说着,并且将筷子送到杨玉秀手上,粥碗移到她面前。  杨玉秀只好端着碗,拿着筷子,她向两个孩子点头道:“仁娟、仁华,坐到桌边的凳子上,端碗吃吧。”  于是,仁娟、仁华走到桌子的凳子上坐下,手拿筷子,并端着粥碗,吃了起来。  杨玉秀端着碗不动,像似心思重重,心里难过,有苦说不出,在这个时刻,她有情难为,感到十分歉意的样子。  “玉秀,吃啊!”刘二嫂道。  “唉!”杨玉秀应道:“二哥,二姐,你们只顾我们全家,你们晚饭到现在还没吃,快回去吃吧。”  “我们不急,你吃了这一碗,我们再回去吃,也不迟。”刘家华道。  “二哥,二姐,你们放心回去吧,我会吃的。”杨玉秀道。但是她的声音很低,好像没有力气,只见她淡而无味地吃了一口,再看看,只吃一口,而盯住母亲的许仁娟和许仁华,便嘱咐:“吃吧,妈妈也吃了。”  “嗯!”许仁娟和许仁华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杨玉秀看看两个孩子,又催促刘二嫂及丈夫道:“二姐,二哥,你们回去吧,肚子一定很饿了。”  “那我们回去,你可要吃噢!”刘家华道。  杨玉秀点点头:“嗯!”  “玉秀,我们走了,你不能再哭了,知道吗?哭了,两个孩子更可怜,你晓得噢!”刘二嫂临走时,又关照道。  杨玉秀吃了一口,又点了点头道:“你和二哥回去吧!”  “唉!”刘二嫂应着,对丈夫道:“家华,走吧。”  “嗯”刘家华应着,跟刘二嫂一道离开许家回去了。  刘二嫂和丈夫走后,杨玉秀又好像丢失了一种支柱的力量,泪水又充湿了她的眼眶,想想又要哭。但她忍住了。她看看面前的两个孩子,心想:自己应该先吃下饭,否则由自己而伤饿了孩子。她想到这,只好强忍着悲伤,咽下一碗粥,仁娟吃一碗半。仁华吃了二碗半,也许是他肚皮长期饥饿的结果吧。  因而,就这样,当全家人带着忧伤和惆怅,流着泪,悠悠然吃罢晚饭后,杨玉秀又无意中看到许为生放在厢柜上的茶杯,她又忍不住地悲伤地哭了起来:“为生,今后……我同孩子……永远见不到你呀!为生哎……你为什么走得这么快啊,丢下……我和孩子啊……”  然而,杨玉秀凄惨悲凉的哭声,又引起仁娟、仁华的哀伤情绪,姐弟俩立即哭声呼应。三人的泪水,像凝成的小溪,在汹涌流淌。而两个孩子的哭声,更勾起杨玉秀更悲伤的情绪,她激动得两只手臂,紧紧搂住两个孩子的头颈,嚎啕大哭,两个孩子不甘示弱,哭得更凶,整个许家,形成一个悲惨的世界,悲伤极了,痛苦极了如果,要问这世界失去什么最悲伤?那就是失去丈夫最悲伤;如果要问这个世界失去什么最痛苦?那就是失去爸爸最痛苦。  是啊,一个刚刚充满热情,带着欢乐,展现美好的家庭,就这样,一瞬间,被顾云掳这帮恶狼彻底地毁了;是啊,一个刚刚富有朝气,具有活力,享有幸福的家庭,就这样,一下子,被顾云掳这帮恶狼打入深深苦海;是啊,这全家三口人的忧愁、痛苦、伤心、泪水,充满着对离去亲人的极端缅怀和系念。  因而,我们真不知,这一家三口悲怜的人啊,你们要哭到什么时候?你们的泪水要流到什么时候?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帮助你们呢?也许,我们只能慈怜地为你们一家三人,赔上无名的眼泪,随着你们的泪溪,一同流淌,流淌……本章部分摘注:  1宋:柳永  2五代:李煜  3唐:杜牧  

第6章 同胞姐妹-1

  第二天早上,天上的雨,最终停了下来。各种颜色的云朵,在天体上,随风向东南角飘去,太阳依然被这些杂云蒙蔽着,不能给这块贫瘠的土地,带来光明。而被昨日雨水冲洗过的**面,在人们你来我往的不断折腾下,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泥塘,显然,**面还未全干,还潮湿着。这时,一位个子不高,皮肤微黑,面孔有点稀疏胡渣, 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灰色中山服,头顶一顶蓝布帽,正沿由西朝东的圩**,跑着喊着:“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你们吃好早饭,全部到社场集中开会了!不得无故缺席,准时到会了……你们听到了吗?”  这人是生产小队长,名叫中荣祥,看样子,人还算忠厚真诚。  当他跑至杨玉秀家门前,杨玉秀正好从家中院门口倒洗脸水到菜田.于是,他看到便叫道:  “玉秀!七点到社场集中开会,不得有误。”  杨玉秀早晨起来,眼睛红肿,面容憔悴,精神疲惫。显然是昨日太伤心,一夜未能眠。她看到中荣祥,略带微笑,显得哀求的样子道:“队长,我想休息一天,请个假。”  中荣祥瞧了瞧杨玉秀道:“不行!不行!顾云掳说了,这种会,谁也不许缺席,我实在没办法,玉秀!”他显得严肃而为难的样子。  “中叔叔,”这时,许仁娟跑到母亲身边来,望望身旁的母亲对中荣祥道:“就请您帮帮忙,行行好,让我妈休息休息吧,我妈昨天哭了一夜,我爸离开了我们,我妈她心中难过,她真的好难过!你看到了吗?我妈一夜天,她瘦掉了这么多,真的好多!中叔叔,您就准我妈一天假吧!我求您,求您了!”她显得十分哀求的样子,望着他,泪水便溢出她红肿的眼眶,表露她的孝母之心。  “小娟,我知道你妈……可是,我也没办法,这是顾云掳的命令,在这运动头上,谁也不能违抗啊!”中荣祥显得同情的样子解释道。  “仁娟,算了,不要为难中叔叔,我去!我去就是了。”杨玉秀无可奈何,她声音哽咽着,发声很低,只是微微的细声,泪水充湿着她的眼睛。  “玉秀,说好啦,要来啊!我先去了。”中荣祥说着转过身。  “您去吧,我就来。”杨玉秀回答着,中荣祥向东走去。杨玉秀看着他的背影,转过脸来对身旁的女儿道:“仁娟,快叫仁华起来吃早饭,你们也早点去上学。”  “知道了,妈!”许仁娟怜悯的样子应着,走进家中客堂喊着:“仁华!仁华!妈妈叫你起床吃早饭,同我早点上学去。”  “唉,知道了,姐姐!”许仁华应着:“我起来了。”  杨玉秀则将面盆送进厨房去,然后欲出厨房。  “玉秀!玉秀!”这时刘二嫂从家中来到许家院子。  “唉!二姐。”杨玉秀拍了拍裤子和褂子上的尘灰应道。  “二妈!”这时,许仁娟听到刘二嫂的声音,走出客堂,对刘二嫂叫道。  “乖,起来啦?”刘二嫂和气地应着问道。  “嗯!”许仁娟应道。  “看你这样子,眼圈红着,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和你二伯走后,你妈又哭啦?”刘二嫂关切地问道,很富深情。  “嗯!”许仁娟点点头.  “二姐!”杨玉秀这时走出厨房,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尘灰,一边对刘二嫂叫道。  “唉!玉秀。你们昨夜是不是又哭啦?”刘二嫂应着问道。  “没……没有。”杨玉秀充泪满目回答,拍着尘灰的手停了下来。  刘二嫂心疼地看看杨玉秀,自己眼眶湿润着慈怜道:“还说没有?我都知道了!看你的眼眶红肿得这样,多可怜啊!仁娟,也同你一样,也是怪可怜的!”  “我们哭了一夜。”许仁娟流着泪,插嘴道。  “都是顾云掳这帮恶狼做的绝事。”刘二嫂愤恨着又问道:“仁华上学去哪?”  “还在床上穿着呢!”许仁娟回答着,又对刘二嫂道:“早上队长来到我家院门口,叫我妈早上七点,去社场集中开会,我妈请假休息一天,他都不肯,说是顾云掳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缺席。二妈,我妈就麻烦您照顾她了。”  “仁娟!妈挺得住,不要紧的。”杨玉秀插嘴道,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二姐,我们走吧。”  “唉!”刘二嫂应着,对许仁娟道:“乖,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妈的,这种会不能不参加,不能被顾云掳他们找把柄啊。”  “嗯!”许仁娟应着,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玉秀我们去吧,不能迟到……”刘二嫂说着,牵着杨玉秀的手:"早饭吃过啦?”  “我妈吃了一点点。”许仁娟插嘴道。  “玉秀,再吃点吧!”刘二嫂看着杨玉秀关心道。  “不了!二姐,我们走吧!”杨玉秀道。  “饿了怎么办?”刘二嫂为难着:“仁娟!给你妈再弄点吃的。”她指使许仁娟道。  “仁娟,”杨玉秀拉住女儿道:“妈不能再吃了,迟到了可不得了,我马上回来再吃。”  “回来!回来的!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许仁娟淌出眼泪,舍不得母亲道。  “仁娟,就让你妈回来再吃吧。对了,我家烧饼,带二只放口袋?不行了!我们不能迟到,迟到又不知顾云掳这流氓,又会弄出什么事来。”刘二嫂道:“玉秀,我们走吧。”  “唉!”杨玉秀应着,跟刘二嫂一道走了。  许仁娟看着母亲的背影,自己落下悲怜的眼泪,她担心着母亲,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姐姐,妈妈去开会啦?”许仁华从客堂出来道。  “唉,去社场了。”许仁娟心思重重地回答。  “开什么会?”许仁华道。  “我不知道,你快吃早饭吧,我还等你去上学。”许仁娟说着,目光看着弟弟:“你的脸还没洗,快去拿毛巾,我给你打好洗脸水。”她说着走向厨房。  “唉!”许仁华应着,去客堂拿毛巾了。  许仁娟在锅灶上,先给许仁华打了一碗稀粥放在那,然后则替他打好洗脸水,嗽嘴水,牙刷上挤好牙膏,搁在白瓷缸上。当许仁华拿到毛巾来到厨房时,许仁娟道:“喏,粥、洗脸水、嗽嘴水,牙刷上牙膏,都替你弄好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