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奥斯丁作品集: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套装共2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9 17:3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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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奥斯丁

出版社: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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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奥斯丁作品集: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套装共2册)

简?奥斯丁作品集: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套装共2册)试读:

风格的再现是名著翻译的精髓(代序)

文学风格之如人的气质和风貌,一部作品缺少了它就失掉了其赖以存在的独特性。如果一部世界名著的译本没有完整地再现原作的风格,那么这部世界名著的价值将会受到损害,它将会失去“这一个”区别于“那一个”的个别性,也即它自己的别样的风采会被平庸的翻译所掩埋,从而完全失去了其原有的光彩和力量,它就好像换了一副面孔,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它了。所以我以为在世界名著的翻译中应该把原作风格的再现摆在最为重要的位置,这就要求我们的翻译家们要有较强的文体意识,对原作的风格做精到的研究,将原作用词用句的特点谙熟于心,然后调动起一切语言手段,最大程度地去再现原作品的风格。

既然风格的再现如此重要,在这里我想就我所翻译的《

傲慢与偏见

》与国内影响较大的几个译本做些比较,看一看在这部作品的风格的移植方面,各有什么短长得失。

这部作品描写的是体面人家的生活和交往,看似平凡而琐屑,作者的风格却能雅而不俗。她的这种优雅精美的风格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得到证明:一、这是作者刻意追求和保持的一种风格,奥斯丁把自己的艺术比作在“二寸象牙上细细地描写”,要想在两寸象牙上做文章,那显然是一种精雕细刻了。所以我们译者在翻译这部作品时,也须用极细腻的笔触去再现她的这一风格。二、书中描写的都是上流社会人物的生活、举止和言谈,虽也提到佣人奴仆,只是一带而过,鲜有对他们言行的描写,唯有达西先生家的那位老女管家赞美达西先生的那一番话例外,而那也主要是为了给伊丽莎白感情的转变和发展提供一个合理的依据,作品所描写的人物群决定了它现在的这一高雅闲适的风格。三、每个主要人物的言谈都极富其性格上的特征,而且也都符合他们各自的社会地位和身份,对话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单凭他们的说话,你就不会认错了人。而贯穿于全书字里行间的作者的嘲讽,也正是从这些各具特点的人物谈吐之中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译例比较:

1.“I admire the activity of your benevolence,”observed Mary,“but every impulse of feeling should be guided by reason;and, in my opinion, exertion should always be in proportion to what is required.”

王科一译文:

这时曼丽说道:“你完全是一片手足之情,我很佩服,可是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你得有理智一点;而且我觉得尽力也不要尽得过分。”

孙致礼译文:“我佩服你的仁厚举动,”玛丽说道,“但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感情应该受到理智的约束。依我看,做事总得有个分寸。”

王晋华译文:“我很赞赏你的这一出于疼爱之情的举动,”玛丽说,“不过,任何一种感情上的冲动应该受到理智的支配才是;我的看法是,出力应该总是与其所被需要的相符才好。”

玛丽是一个不问时事、很少参加社交活动、一味死啃书本的女孩子,她说话咬文嚼字、堆砌词语而很少有内容可表达。作者模仿她的口吻,正是对这一类人的一种嘲讽。笔者前面已经提到过,作者细腻的文风也表现在人物的谈吐恰似人物的性格这一方面,因此笔者认为尽可能多地再现玛丽说话的句式和其堆砌的词语,是于体现原文细腻的风格有益的。在这段译文里,我直译过来原文的一些句式和词语,就是想要多传译原作的一些风格。在这里数我的译文最长,在可读性方面它也许要受到一些影响,这就要看译者是如何取舍了。王科一和孙致礼选择了可读性,我选择了细腻性。

2.With this answer Elizabeth was forced to be content;but her own opinion continued the same, and she left him disappointed and sorry.It was not in her nature, however, to increase her vexations, by dwelling on them.She was confident of having performed her duty, and to fret over unavoidable evils, or augment them by anxiety, was no part of her disposition.

王科一译文:

伊丽莎白听到父亲这样回答,虽然并没有因此改变主张,却也只得表示满意,闷闷不乐地走开了。她那样性格的人,也不会尽想着这些事自寻烦恼。她相信她已经尽到了责任,至于要她为那些无法避免的害处去忧闷,或者是过分焦虑,那她可办不到。

孙致礼译文:

听到父亲的这番回答,伊丽莎白不得不表示赞同,但她并没有改变主张,便心灰意冷地离开了父亲。然而,她生性不爱多想烦恼的事,省得越想越麻烦。她深信自己已经尽到了责任,决不会为那些无可避免的不幸而烦恼,或者因为忧心忡忡而增添不幸。王晋华译文:

听了这番回答,伊丽莎白只能作罢了;可是她并没有改变她的看法,她失望而又怏怏不乐地离开了。不过,再去想这些事来增添她的烦恼,也不是她的性格。她自信她已经尽到了责任,去为无法避免的危害担忧,或者用过分的忧虑去浇灌它们,可不是她的天性。

在王科一和孙致礼的译文中,都分别有几个原文的词语没有在他们的译文中表达出来,如原文中的“increase”“augment them”“no part of her disposition”等,还有两个对称结构“not in her nature”和“no part of her disposition”

也没有被移植过来,这样子译来,原文那一素雅细腻的风格就难免要有所丢失了。这样又难免不使意思发生略微改变,伊丽莎白是那种顺应自然的性格,她就没有想着那样去做,而不是“办不到”。

3.“But why should you wish to persuade me that I feel more than I acknowledge?”

“This is a question which I hardly know how to answer. We all love to instruct, though we can teach only what is not worth knowing.Forgive me;and if you persist in indifference, do not make me your confidante.”

王科一译文:“可是,你为什么偏要逼我,认为我没有把真心话全说出来呢?”“这话可叫我无从回答了。我们都喜欢替人家出主意,可是出了主意,人家又不领情。算我对不起你。如果你再三要说你对他没有什么意思,可休想叫我相信。”

孙致礼译文:“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承认,我没有把心里话全说出来呢?”“这个问题简直让我无法回答。我们人人都喜欢指指点点,然而所指点的东西又不值得一听。恕我直言,你要是执意说你对他没有意思,可休想叫我相信。”

王晋华译文:“可是,你为什么非想要说服我,让我承认我没有说出我的心里话呢?”“对你的这个问题,我几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我们每个人都喜欢劝导别人,尽管我们说出来的话儿都不中听。请原谅我的率直,如果你一味地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就不要想让我做你的知己了。”

吉英和伊丽莎白是情深意笃的一对姐妹,又是知己朋友,现在在这件极为微妙的情事上,吉英一时难以启齿,伊丽莎白出于对姐姐的关心,想逗引她说出真情,她们对话的基调仍然是温婉的。这里的前两个译文中的句子的语气,较之原文都有点重了。这里就又提出了直译和意译的问题,凡能直译处则坚持直译(不能直译处则放手意译),是我所坚持的翻译原则。综观王科一和孙致礼的译文,他们基本上遵循的是意译的原则。两种翻译的方法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过就这段文字看,他们的意译与原文的语气有些背离了。笔者认为直译能较好地再现原文的语言、形式和风格上的特点,尽管如果译者处理得不好,也许会使译文显得不那么生动活泼。

4.And she condescended to wait on them at Pemberley, in spite of the pollution which its woods had received, not merely from the presence of such a mistress, but the visits of her uncle and aunt from the city.

王科一译文:

尽管彭伯里因为添了这样一位主妇,而且主妇在城里的两位舅父母都到这儿来过,因此使门户受到了玷污,但她老人家还是屈尊到彭伯里来访问。

孙致礼译文:

尽管彭伯利添了这样一位主妇,而且在城里的舅父母也多次来访,致使这里的树林受到了玷污,但凯瑟琳夫人还是屈尊来探望这夫妻俩。

王晋华译文:

她放下架子来到了彭伯利,也顾不得这庄园由于接纳了这位主妇和经她的舅父母的几次访问,而变得污浊了的空气了。

凯瑟琳夫人是一个非常高傲自负的女人,她依仗着自己的财产和地位,到处对人发号施令,作者对她是极尽了嘲讽之能事的。作者的嘲讽渗透在字里行间,也即这种嘲讽是通过词语的选择和句式的组合安排表现出来的。在这里我觉得,按照原文的语序译来,似乎能较多体现出一些作者嘲讽的口吻。在词语的翻译上也是如此,“pollution”一般是指具体环境的污染,这儿将此词直译出来,也即译出它的本义,较能体现原文的风格和口吻。将之译为“玷污”好像便失掉了原文在这里的一个隐喻了。

限于篇幅,我不能再举更多的例子来加以比较了。希望读者能从这一斑窥见我想要表达的思想的全貌来。笔者认为,总的来说,我们的作品翻译在再现原作的“丰姿”方面做得不够,并不是说我们的翻译家们水平不高,而是因为我们的翻译家们太多地注意了译文的通俗性和可读性,而没有对这个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我们知道,特定的艺术内容总是有形式于其自身,或者说内容之为内容,就是由于它包括特定的形式在内,因此在文学作品的翻译中,如果我们忽视了对原作语言组合上的特征的再现,那么在译作中受损害的就不仅是从这一特定的语言组合中显现出的艺术形式(比如色彩、气氛、对称、节奏、气势、格调、各种修辞手法等),原作独特内容的再现必然也会收到影响,从而最终影响到在“内容和形式的统一中显现出的独特风貌”,即风格的再现。基于这样一种观点,我觉得我们对原作的用词用句是应该加倍留意的,不仅要研究作品在词句上的特点,而且要尽可能地再现出原作者在词语使用和句式组合上的特征。这是再现原作风格的前提,当然译者的文学素养、语言修养、美学理论等修养对风格的再现也是非常重要的。

总之,在翻译实践中,我基本上遵循的是一条尽可能地保留原文的用词用句特点的翻译原则。我认为,由于我的翻译原则和王科一、孙致礼二位先生的有所不同,因此我的译本在整体风貌上似乎与他们的不太一样。当然他们的译本也各有所长,王科一的翻译细腻而传神,孙致礼的翻译通俗而上口。王晋华于中北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外语系2014年10月21日傲慢与偏见

第一卷

第一章

一个富有的单身汉,一定得娶一位妻子,这已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这条真理还真够根深蒂固的,每当这样一个单身汉新搬到一个地方,新邻居们尽管对他的性情和见解完全不了解,却总是把他看作自己某个女儿的理所应得的财产。

有一天,班纳特太太对丈夫说:“班纳特,我亲爱的,你听说尼塞费尔德花园被租出去的消息了吗?”

班纳特先生说他没有听说过。“真的租出去啦,”班纳特太太接着说,“郎格太太刚刚来过,她告诉了我那边的情况。”

班纳特先生没有吭声。“难道你不想听听是谁租下了这个花园?”班纳特太太有些沉不住气了。“你想要告诉我,而我也并没有表示反对。”

这话足以鼓励班纳特太太讲下去了。“嗨,亲爱的,你得知道,郎格太太说是一位从英国北部来的阔少租下了尼塞费尔德;他是在星期一乘着一辆驷马高车看过花园的,他非常满意这个地方,当下就和莫里斯先生谈妥了,计划在米迦勒节前搬进来,他的一些佣人们在下周末就到。”“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班纳特先生问。“彬格莱。”班纳特太太回答。“他是单身还是成家了?”“噢!亲爱的,是个单身,这一点也错不了。一个拥有不少财产的单身汉,每年有四五千英磅的收入。这可真是咱们女儿们的福气!”“你这话怎么讲?那财产和我们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唉,我的班纳特,”班纳特太太回答说,“你怎么这样扫人的兴!你也一定知道,我正寻思着让他娶我们的一个女儿呢。”“这也是他住到这里来的打算吗?”“他的打算!你真能瞎说!不过,他倒也许真的会爱上咱们的一个女儿呢,所以等他搬来以后,你一定要尽快去拜访他。”“我看不出有这个必要。你带女儿们去就行了,或者你可以打发她们自己去,这样或许更好些,因为你和女儿们一样漂亮,在这中间彬格莱先生说不定会喜欢上你的。”“亲爱的,你尽拣好听的跟我说了。我当然也曾年轻漂亮过,不过,现在我可不愿夸耀自己的美貌了。当一个女人已经有了五个长大成人的女儿,她就不该还惦记着自己的容貌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也不会有多少美貌值得去想了。”“不管怎么说,亲爱的,在彬格莱先生住进来以后,你一定得去见见他。”“确切地说,这超出了我应该做的。”“可是,你总该考虑考虑你的女儿们吧。你且想一想,这会给你的一个女儿带来什么样的幸福。威廉·鲁卡斯爵士和他的太太就冲着这一条,已经决定要去了,你也知道他们一般是不拜访新邻居的。你无论如何得走一趟,你不去,我和女儿们就没有理由拜访人家啦。”“你无疑是有点儿过分谨慎了。我敢说彬格莱先生将会很高兴见你们的,我愿意写几句话给你带上,向他保证无论他选中了哪一个女儿,我都会十二分地赞成;不过,对我的小丽萃,我一定会添上点儿美言的。”“我不愿意你做这样的傻事。丽萃一点儿也不比别的几个女儿强,我敢肯定,她没有吉英一半的美貌,也没有丽迪雅一半的活泼性子。可你却总是偏爱她。”“她们中的哪一个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班纳特先生说,“她们像别人家的姑娘一样,又蠢又无知;不过,丽萃倒是比她的几个姐妹们脑子伶俐一些。”“班纳特,你怎么能用这种话来数落你的孩子?你总是喜欢这样来气我。你对我可怜的神经没有一点儿同情心。”“你错怪我了,亲爱的。我对你的神经是非常尊重的。它们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洗耳恭听你提到它们至少已经二十年了。”“啊!你不知道我所受的痛苦。”“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战胜这痛苦,活着看到许多每年有四千英磅收入的小伙子们住进这里来。”“那对我们有什么用,如果这样的人搬来二十个,你也不去拜访人家。”“你可以相信,亲爱的,当这里有了二十个,我愿意一一拜访他们。”

机智、诙谐和幽默,不苟言笑和变幻莫测是那么奇特地融汇在班纳特先生的身上,以致他的妻子跟他生活了二十三年了,还难以摸透他的性格。而班纳特太太的思想却不难揣摸。她是一个智商不高的女人,懂得的很少,性情又不很稳定。她一不高兴,便以为自己的神经出了毛病。她活着就是为了把女儿们嫁出去,她生活中的慰藉就是访客拜友,打探消息。

第二章

尽管班纳特先生在自己太太面前一直说,他不会去拜访彬格莱先生,其实,他和别人一样,早就在等候着彬格莱先生的到来了。只是在他拜访后回来的那天傍晚,班纳特太太对此仍是一无所知。不过,就是在那天晚上,这件事情用下面的方式被公布于众了。班纳特先生看着二女儿在整饰着她的帽子,突然对她说:“我希望彬格莱先生会喜欢这顶帽子,丽萃。”“我们无从知道彬格莱先生到底喜欢什么,”班纳特太太不无抱怨地说,“既然我们都不打算拜访人家啦。”“可是,你别忘记,妈妈,”伊丽莎白说,“我们将在舞会上见到彬格莱先生,朗格太太已经答应为我们引见了。”“我不相信朗格太太会做这种好事。她自己还有两个待嫁的侄女呢。而且她自私,虚伪,我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印象。”“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班纳特先生说,“我很高兴,你没有对她心存幻想。”

班纳特太太现在无心与丈夫斗嘴,可是又控制不住她的情绪,只好借女儿来撒气。“不要咳嗽个没完没了的,吉蒂,你行行好!也稍微可怜可怜我的神经。你要把我的神经咳裂了。”“吉蒂咳嗽不看时候,”班纳特先生说,“她没选对时机。”“我咳嗽可不是觉得它好玩。”吉蒂气恼地说。“你们的下一次舞会是什么时候?”班纳特先生问。“从明天算起,再过两个星期。”“噢,那么,”班纳特太太嚷着说,“朗格太太也不可能为我们引见了,因为她在举办舞会的前一天才能回来,到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彬格莱先生呢。”“哦,亲爱的,这样的话你就可能占上风了,你可以把彬格莱先生介绍给她了。”班纳特先生说。“这不可能,班纳特,不可能,我自己还不认识他呢;你怎么老是逗我生气?”“我对你的周到、慎重表示理解。两个星期的相识当然算不了什么。人们不能用两个星期就真正了解了一个人。不过,如果我们不冒这个险,别人就会这么做了;朗格太太和她的两个侄女毕竟不会坐失良机。如果你拒绝做这一引见——朗格太太当然会因此对你十分感激的,那么,我可就自己把它承担下来了。”

女儿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班纳特太太只是说着:“瞎扯,简直是瞎扯!”“你这表示强调的感叹语气是什么意思?”班纳特先生大声说,“你是不是觉得重视例行的介绍礼仪是胡说八道?对这一点,我可就不能完全赞同你了。玛丽,你对此怎么看?你是一个思想深刻的女孩,饱读经典名著,还颇有心得。”

玛丽很想发表点高见,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在玛丽整理她的思想的当儿,”班纳特先生继续说,“还是让我们回到彬格莱先生的话题上吧。”“我现在讨厌听到彬格莱这个名字。”班纳特太太喊起来。“听到你说这话,我可就感到遗憾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今天早晨知道是这样,我就一定不会去拜访他了。你看这有多糟,不过,既然我已经的的确确做过这次造访了,我们现在可就避免不了和人家结识了。”

妻子和女儿们惊讶的程度正像班纳特先生事先料到的那样,或许班纳特太太的惊讶更胜女儿们一筹;尽管在一阵惊喜过后,恰恰是班纳特太太开始宣称,这一切都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了。“班纳特,我亲爱的,你真好!我早就知道我最后总会说服你的。你对女儿们疼爱有加,我不信你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噢,我真是太高兴了!也亏你能开出这样的玩笑,早晨你就去了,可到刚才你还只字未提。”“喂,吉蒂,你现在可以想怎么咳嗽就怎么咳嗽了。”班纳特先生说着便离开了房间,妻子的狂喜已经弄得他有些疲惫了。“女儿啊,你们有一个多么体贴你们的父亲啊,”在门被关上以后班纳特太太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不知道你们将来怎么才能报答我们做父母的对你们的关心。在我们这把年纪,我可以老实告诉你们,一天到晚地去结交新相识可不是一件快意的事;不过,为了你们,我们什么都愿意做。丽迪雅,我的宝贝,尽管数你的年纪小,我敢说在下一次舞会上彬格莱先生准会和你跳舞的。”“噢!”丽迪雅满不在乎地说,“那我才不怕呢,虽然我年龄最小,可个子数我高。”

在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里,母女们都在揣测着彬格莱先生几时会对她们的父亲做回访,计划着她们多会儿请他吃饭最为合适。

第三章

不过,班纳特太太凭着五个女儿的帮腔,还是不能从丈夫那里得到一个对彬格莱先生的较为满意的描述。她们用了种种的方法对付班纳特先生,赤裸裸地提出问题,巧妙地设想,不着边际地猜测;可是这些方法都未能对班纳特先生奏效,最后,她们只好满足于从邻居鲁卡斯太太那儿听到间接的消息了。邻居们的报导很是令人心动。威廉爵士对彬格莱先生很有好感。彬格莱先生非常年轻,出奇的英俊,对人格外随和,而且最令人兴奋的是,他有意带很多朋友来参加下一次舞会。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喜爱跳舞,这就意味着他朝坠入爱河的道路上迈出了结实的一步。姑娘们跃跃欲试,都希望自己能赢得彬格莱先生的好感。“要是我看到我的一个女儿能欢欢喜喜地嫁到尼塞费尔德,”班纳特太太对丈夫说,“其他的女儿也都能嫁个好人家,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几天以后彬格莱先生回访了班纳特先生,与他在书房坐了大约有十多分钟。彬格莱先生对班纳特先生几个女儿的美貌早有耳闻,只是见他的只有班纳特先生。小姐们倒是比他幸运一些,因为她们已从楼上的窗子里看到了他穿着一件蓝外套,骑着一匹黑色的马。

饭局的邀请随后便发出了。班纳特太太已经在计划着准备她拿手的几道莱,这时突然从那边传来回话,于是这请饭的事也就被搁下了。彬格莱先生第二天要进城,所以不能接受他们的盛情款待,班纳特太太为此感到很不自在。她简直想象不出彬格莱先生刚刚来到哈福德郡就要回城里去干什么。她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总是这样跑来跑去,永远不会像他所打算的那样在尼塞费尔德安顿下来。鲁卡斯太太说,她想彬格莱去伦敦只是为了带回大批的客人来参加舞会,这才稍稍安定了班纳特太太的情绪;不久消息传来,彬格莱将领十二名女士、七个男士前来参加舞会。这里的姑娘听说有这么多的女士要来不免有些沮丧,不过到了举办舞会的前一天,她们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她们又听到消息说,彬格莱先生从伦敦只带回了六个人,他的五个姐妹和一个表妹。当他和他的客人们走进舞厅的时候,他们一共只有五个人:彬格莱先生、他的两个姐妹、他的姐夫和另外一个男人。

彬格莱长得仪表堂堂,很有绅士风度;他的面庞惹人喜爱,言谈举止平易近人,毫不造作。他的两个姐妹也都是靓女,行为装束都很高雅。他的姐夫赫斯特先生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绅士而已,可是彬格莱的朋友达西却很快引起了满屋子人的注意,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匀称魁梧,举止高贵典雅;在达西刚刚进来的五分钟里,他一年有一万英镑收入的消息已经在四下传开。男士们称颂他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女士们夸赞他比彬格莱先生要漂亮得多。在前半个晚上,达西一直沐浴在人们景仰钦羡的目光里,后来他的行为开始引起人们的反感,使他的声誉在刹那间一落千丈;因为舞会上的人们看出他孤傲不群,人们无法接近和取悦他。这样一来,不管他那德比郡的庄园有多大,也不能使他免遭人们的非议了,人们说看他的面孔有多么冷峻,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与他的朋友彬格莱相比,他简直就什么也不是了。

彬格莱先生很快就熟悉了所有在场的头面人物。他生动风趣,落落大方,每一场舞必跳,最后还遗憾地说这舞会结束得太快了,说他自己也将在尼塞费尔德举办舞会。如此和蔼平易的品性为他增色不少。这使彬格莱与他的朋友达西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达西先生仅跟赫斯特夫人和彬格莱小姐两人分别跳了一次,就再也没有跟别的女人跳过,剩下的时间他都是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有时偶尔与跟他一块来的那伙人聊上几句。对他的性格,在场的人们已经给他下了评断,说他是世界上最高傲、最令人讨厌的那种人了,大家都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才好。这中间,最为反对达西的,要数班纳特太太了,由于他轻蔑地对待了她的一个女儿,班纳特太太对其行为举止的泛泛不满便变为了一种特别的忿恚之情。

因为晚会上男舞伴们少,伊丽莎白·班纳特有两场舞不得不空坐着。在这期间,达西先生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后来彬格莱先生离开舞池几分钟,走到达西这里,于是,伊丽莎白听到了他俩之间的这场谈话。“来吧,达西,”彬格莱说,“你也来跳吧,我真不愿意看到你就这么傻站着。你还是来跳吧。”“我不跳。你也知道我讨厌跳舞,除非是和我特别熟悉的人。在现在这样的场合跳,我简直受不了。你的姐妹们都没闲着,让这屋子里的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做我的舞伴,我都会觉得是活受罪。”“我可不像你这么挑剔,”彬格莱说,“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句真心话,我从未在一个舞会上碰到过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你瞧,有几个可说是貌若天仙。”“跟你跳舞的那一个,是这屋子里唯一一个长得好看的。”达西先生说,一边用眼睛望着班纳特家的大小姐。“噢!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不过,在你身后坐着她的妹妹,我敢说,也很漂亮,很招人喜爱。来,让我请我的舞伴给你介绍一下。”“你指的是哪一位?”达西扭过头去瞅了瞅伊丽莎白,待他们的目光相遇后,便把视线移开了,只是冷冷地说,“她长得还凑和,可是还没有漂亮到能让我动心;而且,我眼下也没有那样的兴致,去青睐受到别的男人冷落的女子。你还是找你的舞伴去吧,她笑得很甜,你不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彬格莱先生听从了他的劝告,达西先生随后也走开了。伊丽莎白对达西委实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她还是兴致勃勃地把这件事讲给了她的朋友听。伊丽莎白生性活泼调皮,能从任何可笑的事物中得到乐趣。

整个晚上,对于班纳特一家来说过得都很快活。班纳特太太留意到,她的长女吉英倍受来自尼塞费尔德那群宾客们的赞赏。彬格莱先生前后跟她跳了两次舞,她妹妹们的在场更加烘托出她的美丽出众。吉英虽然没有像班纳特太太那样喜形于色,可也跟母亲一样为此感到庆幸。伊丽莎白也为吉英自豪。玛丽听到有人向彬格莱小姐提起自己,夸她是邻近一带最有才气的女子;凯瑟琳和丽迪雅也很幸运,一直都没少了舞伴,她俩早已把这看作舞会上最大的一件幸事了。

这一家人因此高高兴兴地返回了他们住着的那个村子浪博恩(他们一家是这个村子里的主要住户)。到了家中,她们发现班纳特先生还没有睡。只要一看上书,班纳特先生就忘记了时间。在今晚这样的场合,他对事先曾激起妻子和女儿美好憧憬和期望的这个舞会,当然是颇有些好奇之心的。班纳特先生倒宁愿妻子觉得这个新邻居处处不尽如人意。可是他很快便发现,他现在听到的和他所希望的完全不同。“噢!亲爱的,”他的妻子一进门就喊道,“我们度过了一个多么愉快的晚上啊,一个棒极了的舞会。要是你也在场就好了。吉英得到了那么多赞扬,谁也没法跟她比。人人都说她长得漂亮。彬格莱认为她非常动人,和她跳了两次舞!想想吧,我亲爱的,跳了两次!她是舞会上唯一受到他两次邀请的姑娘!一开始,他请的是鲁卡斯小姐。看到彬格莱跟鲁卡斯小姐站在一块儿,我心里真不好受!不过,彬格莱对鲁卡斯小姐并不欣赏。没有人会欣赏她的,你知道;可是吉英刚一走下舞池,我敢说彬格莱就被迷住了,他又是打听姓名,又是请人介绍,又是邀她跳下一轮舞。彬格莱第三轮是跟金小姐跳的,第四轮是跟玛丽雅·鲁卡斯,第五轮又是跟吉英,第六轮是跟丽萃,还有布朗谢家的——”“要是彬格莱先生稍微同情一下我的话,”班纳特先生不耐烦地喊道,“他就不会跳这么多的舞了,天哪,甭再提彬格莱的这些舞伴了。啊!真想他在跳第一场舞时就把脚给崴了!”“噢!亲爱的,”班纳特太太继续说下去,“我很喜欢彬格莱。他长得帅极了!他的姐妹们也很迷人。我平生还没见过她们那么高雅的穿着。我敢说赫斯特太太礼服上的花边是——”

说到这里她又被打断了。班纳特先生不愿听到任何有关衣饰方面的细节描述。于是,班纳特太太不得不另找话题,她忿忿地不无夸大地讲述了达西先生令人吃惊的无礼行为。“不过,我相信,”在一番讲述之后,班纳特太太补充道,“达西不喜欢丽萃,这对丽萃没啥损失;因为他是最令人憎恶的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人们去讨好。他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叫人无法忍受!他一会走到这儿,一会走到那儿,自以为有多了不起!没有人能配得上和他跳舞!亲爱的,当时你要在场给他一顿教训就好了。我非常讨厌这个男人。”

第四章

当只剩下吉英和伊丽莎白两个人的时候,在此之前一直对彬格莱先生不多赞美的吉英,便开始向妹妹表达她对彬格莱的无限爱慕之情了。“一个年轻男子就该是他那个样子,”吉英说,“通情达理,活泼风趣;我以前还没有见过这么叫人喜爱的举止仪态!他这么平易随和,而且又有十全十美的教养!”“他长得也很漂亮,”伊丽莎白说,“只要可能,这也是一个青年男子应该具备的。所以他的性格是完美无缺的。”“彬格莱第二次又请我跳舞时,我心里真是美滋滋的。我并没有料到他这样看得起我。”“你没想到吗?我可替你想到了。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一个大的不同了。青睐和赞美降临到你头上时,你总是感到意外和惊喜,而我从来也不。彬格莱再次邀请你,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当然看到你比屋子里其他的女人漂亮十倍。所以一点儿也不必为他的献殷勤而感谢他。哦,毫无疑问,他很随和,你喜欢他我没有意见。你已经喜欢过不少不怎么地的男人了。”“哎呀,亲爱的丽萃!”“噢,你心里也很清楚,总的来说,你太容易对人们产生好感了。你从来看不到别人身上的缺点。在你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美好可亲的。我还从没有听你说过哪个人的不是。”“我不想过于草率地去批评一个人,不过,我所说的话却也都是发自内心,是真诚的。”“我知道你是这样,正是这一点让我感到惊讶。你这么聪明善良,却全然看不到别人身上的愚蠢和无聊!假装坦诚太容易了——这种人随处可见。但是坦诚得毫无矫饰和心机,说出每个人性格上的优点,使它变得更加美好,对缺点只字不提,这只有你能做得到。那么,你也喜欢那位先生的两个姊妹了,不是吗?她们的举止言谈可比不上他。”“乍一看,的确如此。不过当你和她们交谈起来时,你就觉得她们是那种非常叫人喜欢的女人了。彬格莱小姐要来和她哥哥一起住,为他打理家务。我相信她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好邻居的。”

伊丽莎白虽然静静地听着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她心里并不信服。彬格莱姐妹俩在舞会上的表现,总的来说,并没有取悦于人的意思。因为伊丽莎白的观察力比姐姐敏锐,性情没有姐姐柔顺,她作出的判断任凭别人怎样对她奉迎,也不会轻易改变,所以打心眼里讲,她对那姐妹俩并没有什么好感。平心而论,她们也都是非常高雅的女士。她们高兴时,不缺少生动和风趣;乐意时,也不缺乏随和、迷人的魅力。但她们的禀性却是高傲自负的。她们长得年轻貌美,曾就读于伦敦一所上流的私立专科学校,拥有两万英镑的财产。平时已经养成了阔绰的花钱习惯和交结上层人物的习惯,因此时时处处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高贵而别人卑微。她们出身于英格兰北部的一个颇有声望的家族,这一点深深地烙在她们的记忆里,至于他们兄弟姐妹的财产都是靠做生意赚来的,这姐妹俩可似乎不大愿意记得。

彬格莱先生从他父亲那里继承到了将近十万英镑的财产,他父亲原本打算购置一个庄园,却未能活到办成这件事。彬格莱先生也有这样的打算,并曾几次计划在他的故乡置办庄园;不过,现在既然他已经租下了一所上好的房子,而且还有一个庄园任他使用,在那些对他的安逸随和秉性稍有了解的人看来,他后半生就这样在尼塞费尔德住下去,把购置庄园的事留给下一代去做,也不是没有可能。

彬格莱的姐妹们都非常希望他有一个自己的庄园。不过,即便他现在只是以一个租户的身份居住,彬格莱小姐也还是十二分地愿意在这里做家庭主妇,他的姐姐赫斯特太太(她嫁给了一个追求时尚却没有什么财产的男人)也愿意把彬格莱的家当作她自己的,只要住着舒服。在彬格莱快要二十三岁时,他偶尔听到人们的推荐,便禁不住跑到尼塞费尔德来看了这所房子。他里里外外地查看了半个小时,房子所处的地段和里面的一些主要的房间都很合他的心意,房东对这所房子的一番夸赞也令他满意,于是当场便把它租了下来。

虽然彬格莱先生和达西先生在性格上有很大的差异,可他们两人之间却存在着一种非常牢固的友谊。彬格莱的平易、率真、温顺的性情在达西的眼里都显得可贵,尽管他们俩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反差,而达西也从未对自己的个性表现出丝毫不满。彬格莱非常看重达西的友情,对他的见解也十分钦佩。在理解力方面,达西更胜一筹,当然啦,彬格莱也一点儿不笨,只是达西有点聪明过人罢了。但达西又有着高傲、不苟言笑、挑剔苛求的一面,虽然举止言谈很有教养,却给人以拒之门外的感觉。在这一方面他的朋友远胜于他。无论走到哪里,彬格莱都有人喜欢,达西却处处得罪人。

从他们俩提及麦里屯舞会时的态度上,便足以清楚地看出上述这一点。彬格莱说,他平生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快乐的人们和这么漂亮的姑娘;每个人对他都那么友善,那么关照。这里没有繁缛的礼节,气氛生动活泼,他很快就和大家熟络了;至于班纳特小姐呢,他简直想象不出还会有比她更美的天使。与此相反,达西在这儿看到的,只是一群既无美感也不懂时尚的村夫俗子,他对这群人没有丝毫的好感,反过来也没有谁去注意和亲近他。他承认班纳特小姐长得漂亮,不过,她笑的时候却又太多了点儿。

赫斯特太太和她的妹妹彬格莱小姐也觉得班纳特小姐是笑得多了点——

不过,她们还是赞赏和喜欢她,说她是个可人的姑娘,她们愿意和她有更多的交往。班纳特小姐就这样确立了她的名声,她们的兄弟听到这番话,便觉得以后可以爱怎么想就怎么去想班纳特小姐了。

第五章

距离浪博恩不远的地方住着一户班纳特一家非常熟悉的人家,即爵士威廉·鲁卡斯府上。爵士从前在麦里屯做生意,在那儿他赚了一笔财产,并在当市长期间上书国王,获得了爵士头衔。这一显赫的地位使他倍感荣幸,让他开始讨厌起做生意,也讨厌起再住在那个小市镇上,于是他停了生意,告别小镇,全家搬到了一个离麦里屯大约一英里路的宅邸,从那以后这块地方就叫鲁家庄了,在这里,他可以尽兴地享受自己的显耀,不再有生意缠身,可以全身心地去处好与世人的关系。尽管他为自己的地位感到十分的自豪,却并未变得倨傲起来,反而对每个人都倍加关照。他生性善良,待人友好、体贴,自从觐见国王以后,变得愈发彬彬有礼了。

鲁卡斯太太是那种心地善良的女人,为人不耍什么心眼,因此成了班纳特太太的好邻居。鲁府上有几个孩子,最年长的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姑娘,大约二十七岁,是伊丽莎白的闺阁知交。

鲁府和班府上的小姐们聚在一起,对舞会上的事来一番评头论足,是绝对必要的。于是,舞会开过的第二天早晨,班纳特太太就把鲁府的小姐召到浪博恩来交换意见了。“你开了个好头,卡洛蒂,”班纳特太太神色从容、客气地对鲁卡斯小姐说,“你是彬格莱先生选中的第一个舞伴。”“是的,——不过,他似乎倒是更喜欢他的第二个舞伴。”鲁卡斯小姐说。“噢!我想你说的是吉英吧——因为彬格莱跟她跳了两回舞。他好像真的对吉英有意思——我是这么想的——我听到了一些议论——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好像是关于鲁宾逊先生(指达西先生——译者注)的。”班纳特太太说。“你说的莫不是我无意间听到的彬格莱和鲁宾逊先生的那场谈话吧,我没有跟你提起过吗?鲁宾逊先生问彬格莱喜不喜欢我们麦里屯的舞会,他是不是觉得这舞会上有许多漂亮的女人,还问他谁最漂亮。彬格莱立即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噢!当然是班纳特家的大小姐了,在这一点上谁也不会有异议的。”丽萃说。“千真万确!——哦,那的确早已成了定论了——看上去的确像是——不过,你也知道,这一切也许会什么结果也没有的。”班纳特太太说。“我听到的比你听来的更有意思呢,伊丽莎,”卡洛蒂说,“当然啦,达西先生的话不像他朋友的那么中听,不是吗?可怜的伊丽莎——他说你长得只是凑合。”“我求你别再拿昨天达西对丽萃的奚落和冷落来惹恼她了。既然他是个那么讨厌的人,让他喜欢上才算倒霉呢。朗格太太昨天晚上对我说,达西挨在她旁边坐了半个小时,竟连一句话也没跟她说。”“你那么肯定,妈妈?这话会不会有出入呢?”吉英说,“我明明看见达西先生和朗格太太说话来着。”“哼!那是朗格太太最后问他喜不喜欢尼塞费尔德这个地方,他迫于无奈,才回答了一句。而且朗格太太说,为此达西似乎还很生气呢。”“彬格莱小姐告诉过我,”吉英说,“达西从来不多说话,除非是在他非常熟悉的人们中间。对熟人知己他还是挺随和的。”“我可不相信,我的女儿。如果他有那么随和,他就会跟朗格太太聊上几句了。我能猜出这其中的原因。人们都说他骄傲透顶,我敢说,他一定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了朗格太太连马车也没有一部,是雇了个车子来参加舞会的。”“达西没跟朗格太太搭话,这我倒觉得没有什么,”鲁卡斯小姐说,“我只是希望他当时跟伊丽莎白跳个舞。”“如果我是你,丽萃,”班纳特太太说,“下一回我也不会跟他跳了。”“我以为,妈妈,我可以万无一失地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和他跳舞的。”“达西的骄傲,”鲁卡斯小姐接着说,“并不像一般人的骄傲那样,让我感到厌恶,因为他有骄傲的理由。这么英俊潇洒的一个年径人,有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多的财产,事事顺遂如意,把他自己看得高一点儿,也不足为怪。不妨这么说吧,我觉得他有权利和资格骄傲。”“这话一点儿也没错,”伊丽莎白回答说,“要不是他伤了我的自尊心,对他的这种骄傲,我是蛮可以原谅的。”“骄傲,”玛丽说,她觉得她找到了一个夸示自己的深思熟虑的机会,“我以为,是一般人的通病。我读过的所有书藉都告诉我,它是非常普遍的,人性特别地容易俯就于它,我们中间很少有人不为自己具有这样的和那样的品性——不管它们是真实的还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而感到沾沾自喜。虚荣和骄傲是两种不同的品质,虽然这两个词语常常被当作同义词来使用。一个人可以骄傲而没有虚荣。骄傲是和我们对自己的看法有关,虚荣是与我们想让别人来怎么看我们有关。”“如果我像达西先生那么富有的话,”随同他的姐姐一起来的小鲁卡斯大声说,“我可就不会在乎我有多么骄傲了。我会养上一群猎狗,每天喝上它一瓶酒。”“那样你会喝过头的,”班纳特太太说,“要让我看见了,我就当下夺过你的酒瓶子。”

小鲁卡斯反驳说她不应该这么做,班纳特太太一再坚持说她要这么做,直到访问结束,这场争论才算终止。

第六章

浪博恩的小姐们不久便拜访了尼塞费尔德的女士们。后者也照礼做了回访。班纳特小姐惹人喜爱的举止赢得了赫斯特太太和彬格莱小姐的好感。尽管她们的母亲令人难以忍受,她们的几个妹妹不值得人去攀谈,两位彬格莱小姐还是表示了要和班纳特家两位大女儿进一步交往的愿望。吉英极其高兴地接受了这番美意。伊丽莎白却仍然觉出了她们待人的高傲,就连对她的姐姐几乎也不例外,所以她无法喜欢这两位彬格莱小姐;她们对吉英的友好,尽管其中也有俯就的意味,却由于受到她们兄弟爱慕之情的影响,极有增长的可能。每当他们俩在一起时,彬格莱对吉英的倾慕是人人可以看得出来的;伊丽莎白知道吉英也是如此,她从一开始对彬格莱就有好感,而且正在不断地加深,也可以说是爱上他了。不过,伊丽莎白也不无庆幸地想到,姐姐这番爱意是不大可能被世人察觉的,因为在吉英身上,巨大的感情力量、性情的恬静和行为举止的欢悦是完美地糅合在一起的,即便她真的恋爱了,人们也很难看得出来。有一次,伊丽莎白跟她的女友鲁卡斯小姐谈起了这一点。“这或许是件好事,”卡洛蒂回答说,“能在这类场合下给众人一个假相;但是将爱隐藏得很深,有时却难免带来不利。如果一个女人对她爱的对象一点儿也不透露出她的情感,她也许会失去得到他的机会;如果那时仍然以世人都还闷在鼓里的想法来安慰自己,那就不免太可怜了。在恋爱中,感恩图报和虚荣的心理几乎每个情人都有,如果不借助这些而听其自然,是很难成功的。情爱的事,开始的时候都好说——对某人有些偏爱好感,那是很自然的事;可要是得不到对方的鼓励,很少有人敢真正地去爱。在种情况下,女人们最好还是感觉到了七分的爱,就表现出十分。毫无疑问,彬格莱喜欢你姐姐,但是如果她不主动地去推他一把的话,他也许永远只能是喜欢喜欢她罢了。”“可是,姐姐的确是在尽力朝那方面帮彬格莱了。如果我能察觉出姐姐对他有情,而他却发现不了,那他一定是个十足的傻瓜。”“请记住,伊丽莎,彬格莱可并不像你那样了解吉英的性情。”“不过,如果一个女人钟情于他,又不是有意地加以隐藏,他一定会发现的。”“或许,是这样的,如果他对她有足够了解的话。但是,你也清楚,尽管彬格莱和吉英在一起的次数并不算少,可是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而且他们总是在人多的场合下会面,所以不可能把每一分钟都用在他们私下的交谈上。因此,吉英应该充分利用每一次与彬格莱在一起的机会。只要她总能把他吸引到自己这里来,就不愁他不坠入情网。”“你的这个办法不错,”伊丽莎白说,“如果不去考虑要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婚姻的话,如果我已决定要找一个阔绰的男人,或者是随便一个什么男人的话,我敢说我是应该照你说的去做的。可是,你说的这些并不适合吉英的性情,她为人处事不耍心眼。而且,她对自己感情涉入的程度甚至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合理也说不准。他们认识只有两个星期。她跟他在麦里屯跳了四次舞,有一天早晨她在家里见过他一回,后来同他在一起吃过四次饭。这些还不足以使吉英了解他的性格。”“事实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吉英仅仅是和彬格莱吃了几次饭,或许只能发现他是否有个好胃口;可是你必须记着,饭后的那四个晚上他们俩都待在一起——四个晚上的作用可不能小视。”“是的,这四个晚上至少能使他们俩肯定一点,那就是他们两人都喜欢玩二十一点,不喜欢玩‘康梅司’(一种法国牌系);但是就性格方面来说,我想他们彼此之间还是了解甚少的。”“呃,”卡洛蒂说,“不管怎样,我是衷心希望吉英成功。如果吉英明天就嫁给了彬格莱,我会认为,她这样做所获得的幸福,不会比她认认真真对他的性格研究上一年所获得的幸福少。如果双方对彼此的脾性都摸得很透,或者生来就非常相似,那两人就一点儿也不会有幸福可言了。以后,两人总是想方设法地去使他们之间有所不同,并为此而苦恼了。较好的办法是尽可能少地了解你要结为伴侣的那个人的性格缺陷。”“你的这番话叫我听得很开心,卡洛蒂,可是却并没有什么道理。你心里也很清楚,你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就这样将全付心思用在了杉格莱先生对姐姐的关注上,伊丽莎白一点儿也没有想到,她自己正在成为彬格莱朋友眼中的关注对象。起先,达西先生几乎不认为她长得漂亮。在舞会上看到她的时候,他对她毫无赞赏之情。在他们第二次相遇时,达西注视过她,也只是为了找出她的缺点。可是,就在他刚刚对他自己和他的朋友们说过,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处长得动人的时候,他却开始发现,她的那双美丽、富于灵气的黑眼睛把她的整个面庞衬托得聪颖伶俐。紧跟着他又发现其他几处同样令他心动的地方。尽管达西早已用批评的眼光,找出了伊丽莎白在身材优美匀称方面的诸多不足,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体态轻盈而且楚楚动人;他声称她的举止缺少上流社会的种种优雅,却又被她的活泼风趣、毫无扭捏作态给打动了。对所有的这一切,伊丽莎白一点儿也不知晓。在她看来,达西只是一个处处不受欢迎的人,而且还认为她不够漂亮,不配做他的舞伴。

达西先生开始希望更多地了解伊丽莎白,为了将来有机会能与她交谈,他注意地听着她和别人的谈话。他的这一做法引起了伊丽莎白的注意。那是在爵士威廉·鲁卡斯的府邸,当时正举办着一个盛大的晚会。“达西先生在听我和弗斯特上校谈话,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伊丽莎白对卡洛蒂说。“这个问题只有达西先生自己能够回答。”“如果他下一次还这么做,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一点儿我的厉害。他很会挖苦人,如果我自己不先给他点颜色看,我很快就会变得怕他了。”

没多一会儿,达西先生又走到了她们这边,尽管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任何想要攀谈的企图,鲁卡斯小姐见此情状,便怂恿她的朋友向他提及这个问题,这一激将果然奏效,只见伊丽莎白朝达西转过身说:“达西先生,我刚才缠着弗斯特上校要他在麦里屯给我们举办一个舞会,你不觉得,我把话说得机巧又有说服力吗?”“表达得很有力——不过,在谈及这类话题时,小姐们总是很起劲的。”“你又在讽刺我们了。”“马上便该轮到她(指伊丽莎白——译者注)被人缠了,”鲁卡斯小姐说,“我这就去打开琴盖,伊丽莎白,你也知道,后面跟着的该是什么。”“你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朋友!——你总是想叫我在人前弹琴唱歌,也不管是在什么人面前!如果我真有音乐天赋,我当然会对你感激不尽的,可是,既然这并非事实,我实在不愿意在这些听惯了一流演奏家的人们面前献丑。”无奈,经不住鲁卡斯小姐的一再坚持,伊丽莎白只好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同时她一本正经地瞥了达西先生一眼说:“有句在场的人都熟悉的谚语说——‘留着你的气儿,吹凉你的粥’。我呢,将用我的气儿来唱我的歌。”

伊丽莎白的表演虽说不上精彩,却也怡人动听。在她唱了一两首歌之后,有几个人要求她再唱几首,她还没来得及作答,她的妹妹玛丽便迫不及待地走了上来,坐到琴旁去了。玛丽是她们家中唯一一个长得相貌平平的女子,为此她只得刻苦求知和锻炼才情,遇到露脸儿的场合,她总想夸示夸示她的本事。

玛丽既没有天分,也没有鉴赏力。虽说虚荣心促使她刻苦用功,可这却也给予她一种学究气和自负的作派,就是达到较高造诣的人也会受其损害,更何况她呢。虽说伊丽莎白的琴弹得还不及玛丽的一半,可是由于她平易大方,毫不造作,听起来倒让人觉得更加惬意一些。玛丽在弹完一首长长的协奏曲之后,又应她的几个妹妹的请求弹起了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小曲,她高兴博得人们的赞扬和羡慕,而她的那几个妹妹们呢,正和鲁卡斯家的几个女儿,以及两三个军官在舞厅的另一侧尽情地跳舞。

达西先生此时就站在她们附近,正为没有任何攀谈的机会就这样度过一个晚会而生着闷气,他自己心事重重,竟没有察觉威廉·鲁卡斯爵士站在他的旁边,直到威廉爵士跟他说话,他才抬起了头。“对于年轻人来说,跳舞真是一项迷人的活动,达西先生!——说来说去,什么也比不上跳舞。我认为这是上流社会中最为优雅的娱乐之一了。”“的确如此,爵士。不过,跳舞的优点还不止于此,它现在在并不高雅的社会中也很流行。每个野蛮人都会跳舞。”

威廉爵士只是笑了一笑。“你的朋友跳得不错,”看着正在跳舞的彬格莱先生,他说,“我毫不怀疑,达西先生,你自己就是这方面的一个行家。”“我想,你曾在麦里屯看到过我跳舞,爵士。”“是的,是这样,而且我颇感自己那一回眼福不浅。你常在宫里跳舞吗?”“从来没有过,爵士。”“你不认为,在那里跳舞对你自己、对宫庭都是一种荣誉吗?”“只要我能避开,这是一种我对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给的荣誉。”“你在伦敦城里有房子吧?”

达西先生点头表示承认。“我曾经有过把家安在城里的想法——因为我很喜欢上流杜会,只是我担心鲁卡斯太太会不适应伦敦的气候。”

威廉爵士停了一下,想得到一个回答,谁知对方根本无心回话。这时正值伊丽莎白朝他俩这边走过来,威廉爵士倏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便向伊丽莎白大声地招呼。“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你干吗不跳舞呢?达西先生,请允许我把这位年轻的小姐介绍给你,她是一位非常理想的舞伴。我敢肯定,有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在你面前,你是不会拒绝跳舞的。”说着,爵士便拉着伊丽莎白的手,想将它递给达西先生,达西先生固然吃惊不小,可也并非不愿意拉住伊丽莎白,谁知道就在这时伊丽莎白突然抽回了自己的手,神色略显不自然地对威廉爵士说:“噢,爵士,我根本不想跳舞。我希望你不要以为,我到这边来,就是为了乞讨个舞伴的。”

达西先生非常正式有礼地请求她赏光,却也是枉然。伊丽莎白主意已定:就是威廉爵士想要劝说,也一点儿动摇不了她的决心。“你的舞跳得那么好,伊丽莎白小姐,如果不让我一睹你的舞姿,那真是太遗憾了;虽然这位绅士通常不喜欢这项活动,我敢肯定,他也不会反对为我们跳上半个钟头的。”“达西先生真是太客气了。”伊丽莎白笑着说。“的确是这样——不过,考虑一下你的美貌给人的诱惑,对达西先生现在表示出的这一殷勤,我们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谁会舍下这样的一个舞伴呢?”

伊丽莎白调皮地瞧了达西一眼,转身走开了,她的拒绝并没有让达西感到难过,在达西正有点美滋滋地想着伊丽莎白的时候,彬格莱小姐走过来了。“我能猜出你正在想什么想得出神。”“我谅你也猜不出。”“你在想,在这样的社交圈里,用这种方式来消磨掉许多个晚上,真叫人不可忍受;的确,我也有同感。我从来不曾这样烦闷过!这乏味无聊,这吵人的喧闹。这些人们什么也不是,可个个觉得自己了不起!我现在最高兴的,就是能听你痛快淋漓地调侃上他们一顿!”“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完全猜错了。我脑子里想着的事,可要比这愉快得多。我刚才一直在回味着,一个漂亮女人的脸蛋和她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所能给人的那份快乐。”

彬格莱小姐的目光马上盯住在他的脸上,显然是希望达西告诉她什么样的美人儿能有本领激起他这样的感慨,达西先生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是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彬格莱小姐禁不住重复道,“这太令我吃惊了。她是你的意中人已经有多长时间了?请问,我几时可以向你们贺喜呢?”“我已料到你会这样问我,女人的想象力真是太急速了。它一下子便能从倾慕跳跃到爱情,从爱情跳到结婚。我早就知道你会向我道喜的。”“呃,如若你对此事这么认真,倒要让我认为这件事已经是完全决定的了。你会得到一位有趣的岳母大人,当然啦,这位岳母大人也会一直同你住在彭伯利的。”

在彬格莱小姐这样由着性子讲下去的当儿,达西无动于衷地听着,后来,他那镇静的神情使她放下了提着的心,于是,她的话越发滔滔不绝了。

第七章

班纳特先生的全部财产都在一宗产业上,他为此每年获得两千英镑的收入。说起这宗产业,真是他女儿们的不幸,因为家中没有男性继承人,产业将由一个远亲来继承;至于她们母亲的财产,虽然足够她自己这一生用的,却也弥补不起班纳特先生这方面的不足。班纳特太太的父亲曾在麦里屯当过律师,给她留下了四千英镑的遗产。

班纳特太太有个妹妹,嫁给了一个姓菲利浦的先生,这位先生曾是她父亲手下的一名职员,后来继承了她父亲的行当,班纳特太太还有个兄弟,住在伦敦,做着受人青睐的生意。

浪博恩这个村子离麦里屯只有一英里,这段距离对于班纳特家的小姐们来说是最便利不过了,她们一个星期总得往麦里屯跑上三四趟,看看她们的姨妈,捎带逛逛那边的一家卖女帽的商店,这中间年龄最小的两个女儿凯瑟琳和丽迪雅跑那里跑得最勤。她们俩头脑空空,也不像姐姐们有事可做,每感到无聊时,就得到麦里屯走上一趟,一则可以消磨白天的时光,二则也给夜晚增添了话题。不管平素乡间的新闻轶事多么匮乏,她们总能设法从姨妈那儿打听到一些。在眼下,因为有部队的一个团新近开到了这附近,她们的生活骤然凭添了许多新闻和乐趣。这个团要在这里驻扎一个冬天,麦里屯就是他们的司令部。

现在,每次从菲利浦太太那边回来,凯瑟琳和丽迪雅都能带回好多趣闻。每天都有军官们的名字和他们的消息传到她们的耳朵里。不久,他们住的地方对凯瑟琳和丽迪雅来说已不再是个秘密,到后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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