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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3 07:4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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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艳红

出版社:辽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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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画家凡·高

孤独的画家凡·高试读:

总序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崇拜的名人。这样可以增强我们的自信心和自我认同感,有益于人格的健康发展。名人活在我们的心里,尽管他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度、说着不同的语言,却伴随着我们的精神世界,遥远而又亲近。

名人是充满力量的榜样,特别是当我们平庸或颓废时,他们的言行就像一触即发的火药,每一次炸响都会让我们卑微的灵魂在粉碎中重生。

名人带给我们更多的是狂喜。当我们迷惘或无助时,他们的高贵品格就如同飘动在高处的旗帜,每次招展都会令我们幡然醒悟,从而畅快淋漓地感受生命的真谛。只要我们把他们视为精神引领者和行为楷模,就会不由自主地追随他们,并深刻感受到精神的强烈震撼。

当我们用最诚挚的心灵和热情追随名人的足迹,就是选择了一个自我提升的最佳途径,并将提升的空间拓展开来。追随意味着发现,发现名人的博大精深,发现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发现最真实的自我;追随意味着提升,置身于名人精神的荫蔽之下,我们就像藤蔓一般沿着名人硕大粗壮的树干攀援上升,这将极大地缩短我们在黑暗中探索的时间,从而踏上光明的坦途。

不要说这是个崇尚独立思考的年代,如果我们缺乏敬畏精神,那么只能让个性与自由的理念艰难地生长;不要说这是个无法造就伟人的年代,生命价值并不在于平凡或伟大。如果在名人的引领下,读懂平凡世界中属于自己的那本书,就能够成为最好的自己。

名人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自有许多特别之处。我们追溯名人成长的历程,虽然每位人物的成长背景都各不相同,但或多或少都具有影响他们人生的重要事件,成为他们人生发展的重要契机,并获得人生的成功。

名人有成功的契机,但他们并非完全靠幸运和机会。机遇只给有准备的人,这是永远的真理。因此,我们不要抱怨没有幸运和机遇,不要怨天尤人,我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开始人生的真正行动。这样,才会获得人生的灵感和成功的契机。

我们说的名人当然是指对世界和人类做出突出贡献的伟大人物,他们包括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发明家、文学家、艺术家、思想家、哲学家、企业家等。滚滚历史长河,阵阵涛声如号,是他们,屹立潮头,掀起时代前进的浪花,浓墨重彩地描绘着人类的文明和无限的未来,不断开创着辉煌的新境界和新梦想,带领我们走向美好的明天。

政治家是指那些在长期政治实践中涌现出来的具有一定政治远见和政治才干、掌握权力,并对社会发展起着重大影响作用的领导人物。军事家是指对军事活动实施正确指引或是擅长具体负责军事行动实施的人,一般包括战略军事家和战术军事家。

政治家、军事家大多充满了文韬武略,能够运筹帷幄,曾经叱咤风云,纵横天地,创造着世界,书写着历史,不断谱写着人类的辉煌篇章,为人们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

科学发明家是指专门从事科学研究和发明,并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人士。他们从事着探索未知、发现真相、追求真理、改造世界和造福人类的大学问。他们都有献身、求实、严谨和持之以恒的精神,都具有一颗好奇心。从好奇心出发,他们希望探知事物规律,具有希望看到事物本质一面的强烈意识与探索激情。还有就是他们都有恒心,他们在科学研究中不断努力,努力,再努力,锲而不舍,具有永不止步的追求精神。

文学家是指以创作文学作品为自己主要工作的知名人士和学者等。其中,诗人是指诗歌的创作者,小说家指小说创作者,散文家指散文创作者,而文学家则是指在诗歌、小说、散文、戏剧等各种文学体裁领域均取得一定成就的创作者,他们是人类精神财富的创造者。

艺术家是指具有较高审美能力和娴熟创作技巧并从事艺术创作劳动而具有一定成就的艺术工作者。进行艺术作品创作活动的人士,通常指在绘画、表演、雕塑、音乐、书法及舞蹈等艺术领域具有比较高的成就,并具有了一定美学造诣的人。他们是生活中美的发现者和创造者,极大地丰富着我们的生活。

哲学家、思想家是指对客观现实的认识具有独创见解并能自成体系的人士。思想主要是用言语和符号来表达的,而致力于研究思想并且形成思想体系的人就是哲学家、思想家。他们用独到的思想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且在此过程中逐渐认识自我与宇宙,以此解决人们思想认识上矛盾迷惑的问题。他们是我们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塑造着我们的人格,探讨所有人类重要的问题和观念,并创造出一种思考和思想的能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照耀着人类前进的步伐,推动着人类思想和精神不断升华,使人类不断摆脱低级状态,不断走向更高境界。人是有思想和精神的高级动物,因此,哲学家和思想家是人类不可或缺的,是我们人类的伟大导师。

企业管理家是最直接创造财富的人。他们创造物质财富,推动社会不断进步,使得人们更加幸福。财富虽然只是一个象征,但它与人们的生活、国家的发展、民族的强盛等息息相关。企业家也创造巨大的精神财富,他们在追求财富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创新、冒险、合作、敬业、学习、执著、诚信和服务等精神,是我们每一个人学习的榜样。

我们追踪这些名人成长发展过程中的主要事件,就会发现他们在做好准备进行人生不懈追求的进程中,能够从日常司空见惯的普通小事上,碰撞出思想的火花,化渺小为伟大,化平凡为神奇,从而获得灵感和启发,获得伟大的精神力量,并进行持久的人生追求,去争取获得巨大的成功。

影响名人成长的事件虽然不一样,但他们在一生之中所表现出来的辛勤奋斗和顽强拼搏的精神,则大同小异。正如爱迪生所说:“伟大人物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他们拥有坚强的意志,不管环境怎样变化,他们的初衷与希望永远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他们永远会克服一切障碍,达到他们期望的目的。”

爱默生说:“所有伟大人物都是从艰苦中脱颖而出的。”因此,伟大人物的成长也具有其平凡性。正如日本著名歌人吉田兼好所说:“天下所有伟大人物,起初都是很幼稚且有严重缺点的,但他们遵守规则,重视规律,不自以为是,因此才成为名家并进而获得人们的崇敬。”所以,名人成长也具有其非凡之处,这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地方。

英国著名哲学家培根说:“用伟大人物的事迹激励青少年,远胜于一切教育。”为此,本套作品荟萃了古今中外各行各业最具有代表性的名人,阅读这些名人的成长故事,探知他们的人生追求,感悟他们的思想力量,会使我们从中受到启迪和教育,让我们更好地把握人生的关键,让我们的人生更加精彩,生命更有意义。

简介

文森特·威廉·凡·高(Vincent Willem van Gogh, 1853~1890),是荷兰后印象派画家的三大巨匠之一。他是表现主义的先驱,并深深地影响了20世纪的绘画艺术,尤其是野兽派与德国表现主义。

凡·高于1853年3月30日生于荷兰北部的布拉邦特省的一个叫作格鲁特·曾德特的村子。

凡·高小时候的学习成绩很好,尤其在语言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赋,精通英、法、德三国的语言。

在16岁时,凡·高到古比尔特海牙分公司当店员,随后又去布鲁塞尔分店、伦敦分公司工作。在伦敦他爱上了房东的女儿尤金妮亚,但求爱失败。

凡·高被古比尔特公司解雇后,又先后当过教师、助教等职务。后来他赴博里纳日矿区,做非正式传教,但由于工作过于热情,被教会解雇。至此,凡·高才将生命的注意力转向了绘画。他先后在海牙、纽恩南等地作画。

1886年,凡·高来到巴黎,开始接触印象派,从此他的绘画风格发生了巨大改变,色彩开始明亮起来。

1888年,凡·高来到了阿尔,在这里他的绘画生涯达到了巅峰,创造出很多惊世之作。但在同年12月,由于精神失常割下自己的耳朵。从此以后,凡·高就在疾病的困扰下度过。

1890年7月27日,凡·高旧病复发,开枪自杀,于29日凌晨1时30分,与世长辞。享年37岁。

凡·高献身艺术,大胆创新,在广泛学习前辈画家伦勃朗等人的基础上,吸收印象派画家在色彩方面的经验,并受到东方艺术,特别是日本版画的影响,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创作出许多洋溢着生活激情、富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作品,表现了他心中的苦闷、哀伤、同情和希望。

一位英国评论家说:“他用全部精力追求了一件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这就是太阳。”

从历史的角度来讲,凡·高的确是位非常超前的画家。他作品中所包含的深刻的悲剧意识,其强烈的个性和在形式上的独特追求,远远走在时代的前面。

凡·高与高更、塞尚一起,成为后印象派的代表,其激烈的感情和强烈的色彩也为后来的野兽派和表现派所继承,在绘画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代表作有《夜晚的咖啡馆》、《星夜》、《向日葵》、《吃土豆的人》等。

凡·高一生留下了丰富的作品,这些作品中作者突出地追求自我精神的表现,一切形式都在激烈的精神支配下跳跃和扭动。

凡·高死后不出几年,一些画家就开始模仿他的画法,为了表现强烈的感情,可以不对现实作如实的反映,这种创造性的态度被称作表现主义,并且证明是现代绘画中一种经久不衰的倾向。即为了主观意识而对物体进行再塑造。

凡·高的作品对20世纪表现主义影响甚深,特别是苏丁和德国表现派画家,从他的作品中吸取了不少重要的原则。他是继伦勃朗之后荷兰最伟大的具有世界性影响的画家。

独特的孩子

19世纪的荷兰有个名声显赫的凡·高家族,这个家族共有兄弟6人,其中有5个都是当时荷兰声名卓著的人物。

约翰内斯·凡·高是一名海军中将,是荷兰海军军阶最高的军官,在海军造船厂任职。

文森特·凡·高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艺术品商人,他是西欧闻名的经营绘画的古比尔特公司的合伙人,在海牙成功地经营着古比尔特的分店。

亨德利克·凡·高拥有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的大画店。

科尼利厄斯·凡·高则是荷兰最大商号的经理。

除了这几人以外,还有一个叫作泰奥多鲁斯·凡·高,他在荷兰北部的布拉邦特省的一个叫格鲁特·曾德特的村子里做牧师。他生性善良、朴实,富有教养,恪尽职守,深受当地教民的欢迎和称赞,但是却一直不受上级的赏识,在这个小村庄一待就是20年。

泰奥多鲁斯·凡·高作为一名忠诚的上帝福音的传播者,他的声望虽然不如凡·高家族中的其余几个人,但是他却养育了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文森特·凡·高。

泰奥多鲁斯的妻子安娜·科妮莉亚是海牙人,她的父亲是海牙有名的“皇家装订工”,曾担任荷兰第一部《宪法》的王室附录制作工作。安娜姐妹三人,个个富有教养,一个嫁给凡·高家族的泰奥多鲁斯·凡·高;另一个嫁给了阿姆斯特丹有名的牧师斯特里克。

可惜,安娜一族人的健康情况都很糟。安娜曾有一位兄弟因癫痫病发作而早亡。这种病症是会遗传的,从安娜·科妮莉亚身上似乎也能隐隐约约看出若干这方面的迹象。她虽然平时表现温和,但有时特别的偏执,又多愁善感,有时会显得有点儿歇斯底里。

1853年3月30日,对泰奥多鲁斯·凡·高夫妇来说既是伤感的一天,同时也是让他们令人高兴一天。就在去年的同一天里,他们的长子文森特·凡·高诞生了,可是喜悦的心情只围绕了他们短短6个星期,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就不幸夭折了。

令人庆幸的是,今天,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诞生了。

泰奥多鲁斯·凡·高的妻子安娜·科妮莉亚抱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喜极而泣,对泰奥多鲁斯说:“亲爱的,这是上帝对我们的恩赐,是他赐予了我们那个不幸的孩子新的生命。”

泰奥多鲁斯此时也兴奋地趴到妻子的身边,看着孩子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高兴地说:“上帝会保佑他的,会把对两个孩子的爱都赐予他的。”“我想给这个小家伙仍然起名为文森特·凡·高,你认为呢?”安娜询问道。“太好了,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还把他叫作文森特。我相信这个名字一定会带给他平安、快乐的。”

听到父母的议论。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竟然像听懂了一样,咧开小嘴笑了笑。

看到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泰奥多鲁斯夫妇终于把长子不幸夭折的疙瘩给解开了。

自从文森特·凡·高降生以后,泰奥多鲁斯家中又先后降生了5个可爱的小家伙。其中和他相差4岁的提奥,是凡·高最好的兄弟,也是他最忠实的朋友。

而其余的两个妹妹伊丽莎白、温美娜和弟弟康内利伍斯,在凡·高的眼里,好像是透明的,他平时很少和他们说话,甚至连招呼也懒得和他们打。

凡·高平时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到野外散步,欣赏花草,观赏鱼虫,在他眼里大自然的美胜过和家人的相处。他的妹妹伊丽莎白后来回忆这段时光时曾经这样说:

大哥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他要到溪边去,我们从他随身所带的玻璃瓶和渔网中看出了这一点。

但是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敢在他身后问:“哥哥,我能一起去吗?”

不过,我们很了解他在捕捉水里的昆虫时有多聪明。他回来时,总给我们看各种各样的昆虫,这些虫子有着闪烁的褐色的壳,大而圆的眼睛,以及从水中出来后便神经质地伸缩着的弯曲的腿。

我们总是带着尊敬的口气谈论他,毫无嘲弄之意,但是却不敢要求去那清新凉爽的溪边,溪边开放着最为美丽的勿忘我和玫瑰色的睡莲,在那儿,把双手插入闪光的白沙之中,不受半点尘染。

那时候,我们凭本能感觉到:哥哥喜欢独处。他所寻求的不是陪伴,而是孤独。

他知道最珍贵的花长于何处。他避开那有着笔直街道的、小屋井然有序的村庄,通过丘陵和山谷走他的道路。每次他总能发现令人惊奇的东西,窥察到处于自然栖息地的稀有的小动物和鸟类。

对于鸟类,他知道它们筑巢或生活的地方。如果看到一对云雀降落在麦田里,他知道该怎样接近它们而不折断周围的禾叶。

大哥的这些本领,可能是因为大自然在他的耳边悄悄地告诉了他不少秘密吧!

小提奥的降生终于让凡·高从孤独中走了出来,他有了终生的伙伴。凡·高喜欢带着提奥到他的领地,教给提奥认知大自然的秘密。

一个星期天,凡·高领着提奥来到了他新发现的一个“世外桃源”。这里的天是那样的蓝,花儿是那样的红,河水是那样的清澈,一切给人的感觉都是那样的清新、美好。

凡·高被这景色深深地吸引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被人捅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提奥,“提奥,怎么了?这里的景色不美吗?”“不,哥哥,这里非常美,可是我发现有人在那边盯着咱们看呢?”提奥一边说,一边往河对岸指。

凡·高顺着提奥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支着画架,在那里作画。“走,咱们去看看。”

凡·高说完,拉着提奥的手就向河对岸走了过去。

远远地提奥就开始惊呼:“哥哥,快看啊!那画上的人不正是你吗?”

只见那个年轻人的笔下正是望着美景呆呆出神的凡·高。别看凡·高年纪小,可是他的脾气却够大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对着那个年轻人不客气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那个年轻人显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待他回过神来,看见是两个孩子时,笑着说:“小朋友,我是在画画啊!”“你画的那个人是我哥哥吗?”提奥好奇地问。“对,你觉得怎么样?像吗?”

提奥使劲点点头:“像,真像。”

那个年轻人听见赞美声,高兴地笑了。

凡·高板着脸对那个年轻人说:“把你画的那张画给我!”

面对如此不友好的口气,那个年轻人有些不高兴了,他反问一句:“为什么要给你?”“因为你画的是我,而我并没有同意让你画我,所以我有权利要这幅画。”“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野蛮?要是别人早就高兴地再摆姿势让我画他了!”“你到底给不给?”凡·高毫不妥协地问道。

那个年轻人看见凡·高如此地执着,最后只好妥协,把刚画好的画递给了他,然后气愤地走了。

当那人走后,提奥不解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幅画呢?”

凡·高指着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这画表面上看画得还行,可是你再仔细看,面部表情呆板,两眼空洞,我才不要那个人把我画得那么丑呢!”

说完,凡·高毫不犹豫地把那幅画给撕掉了。“哥哥,你的眼力真厉害,我想大画家也不过如此,你以后要是画画一定比他们都强!”

谁也没有料到,提奥的一句童言,日后竟然成为了现实,凡·高成为了继伦勃朗以后,荷兰最伟大的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画家。

坚决不能重新画

凡·高一天天地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满足只是单纯地欣赏自然的美,他渴望用自己的手把这种美描绘出来。于是他开始了画实物和速写。

凡·高的母亲安娜从小就喜欢画画,而且很有绘画天赋。可是后来,由于她要帮助家里照顾妹妹们,所以才放弃了很多画画的机会。现在看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和自己一样,喜欢绘画,她立刻表示百分之二百的赞成,还亲手教凡·高基本功。

没过多久,安娜发现凡·高不仅喜欢画画,而且还非常有天赋,他能够一眼就抓住事物的本质,看到事物的最亮点。这非凡的眼力对一个画家来说是成功的第一步。

有一次,凡·高画了一幅画:冬天的花园里,一只猫在光秃秃的苹果树上疯狂地飞奔着。

这使安娜大吃一惊,这幅画的表达是如此惊人,她竟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此以后,她更加用心栽培凡·高。

为了不埋没儿子的天赋,安娜虽然有忙不完的家务,但是她总是抽出时间陪凡·高一起画画,告诉他如何运笔,如何着色,如何修饰等。

安娜没有时间的时候,凡·高就叫上提奥一起到大自然中去,去画那里的花,那里的草,那里一切美好的东西。

每当凡·高画画的时候,提奥总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思想随着哥哥的画笔而变动。

每当一幅画画完了,凡·高总会让提奥对画提出意见。那时候的提奥年龄还小。对画的好坏仅仅凭自己的感官,但是即使这样,他提出的修改意见凡·高也总是欣然接受。

在安娜和提奥两个人的帮助下,凡·高的绘画功底日益加深,而且对绘画也越来越迷恋。

泰奥多鲁斯看到这一切,不禁着急了。

一天,他对安娜说:“亲爱的,文森特现在是不是非常喜欢绘画?他长大了是不是想当一名画家?”

一提到儿子的绘画,安娜脸上立刻呈现出笑容,她回答说:“我们的儿子文森特简直就是为绘画艺术而生的,别看他的年纪不大,可是他的眼力独特,他笔下的植物入木三分,动物栩栩如生,他是个天才,绘画的天才!”

泰奥多鲁斯非常严肃地问道:“那你看他对绘画是一时的兴趣呢,还是打算将它作为自己终身的事业呢?”

安娜沉思了一下,摇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没有和他探讨过,我只知道他现在非常喜欢画画。”

听了这话,泰奥多鲁斯长出了一口气,他非常郑重地说:“亲爱的,咱们的大文森特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这个小文森特将来处于孤独和贫苦中,所以我希望能够及早转移他的兴趣,我不希望他长大以后从事绘画工作!”“为什么?”安娜有些不满地问道。“你想想,哪个画家生前的生活不是一贫如洗呢?即便是咱们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伦勃朗也不例外,他们简直连饭都吃不饱,我可不希望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受那样的苦。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文森特,所以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吗?”

听了这些话,安娜已经到嘴边的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她喃喃自语道:“画不画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我的儿子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泰奥多鲁斯看见安娜的态度发生了转变,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说:“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文森特长大以后能够继承我的事业,传播上帝的声音,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可以让他向文森特哥哥学习,做一名出色的艺术品商人,那样也不会埋没他的艺术天赋。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只希望他能过得幸福。”

安娜赞成地点了点头,说:“我会想办法的,可是这孩子脾气倔,你千万不要硬来。”“好,我听你的。”

这次谈话后,安娜对凡·高的绘画再也没有以前热心了,但是这丝毫也不影响凡·高的绘画热情,在他眼里,还有提奥这个忠实的画迷,这就够了。

一天晚上,安娜忙完家务把凡·高叫到身边,对他说:“我亲爱的儿子,今天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一听讲故事。凡·高高兴得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乖乖地坐到母亲身边。“17世纪,咱们荷兰诞生了一位伟大的绘画大师,他的名字叫作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他是欧洲17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也是荷兰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

安娜慈祥地望着儿子,问道:“这个人你一定很熟悉吧?还是你的偶像呢,对吧!”

一听到伦勃朗的名字,凡·高的眼睛都发亮了,他羞涩地点点头说:“妈妈,您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偶像呢!”“因为我是你的妈妈啊!好了,接着听我讲吧!”“伦勃朗最有名的一幅作品叫作《夜巡》,这是一幅无价的珍品,但是它却让伦勃朗陷入了一个窘迫的境地。”“怎么会这样呢?”凡·高不解地问道。“那个时候,咱们荷兰处于一个绘画风潮泛滥的时代,当时的绘画主要是为市井各种阶层作肖像画,所以雇主的满意与否是一个画家能否成功的关键。这个时候的伦勃朗已经非常有名了,他的画在荷兰十分受欢迎,故而生活也十分优越。”

听着母亲慢条斯理的讲述,凡·高有些着急,催促着:“那后来呢?”“有一天,一个叫作班宁柯克的连长和他手下的民兵共16个人,每人出了100盾,请伦勃朗画一幅集体像。“伦勃朗没有像当时流行的那样把16个人都摆放在宴会桌前,画出一幅呆板的画像,而是自己设计了一个场景,仿佛16个人接到了出巡的命令,各自不同地在做着准备。“这幅画采用强烈的明暗对比画法,用光线塑造形体,画面层次丰富,富有戏剧性。从任何地方来看,都是一幅绝对的杰作。”“但是,粗俗的民兵们不干了,大家都是出了100盾,为什么有人在画中那么明显,而自己却要隐身在后面。民兵们要求伦勃朗重新画一幅肖像……”

本来听得非常入神的凡·高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坚决不能重新画!”

安娜听了凡·高的话吓了一跳,因为当时伦勃朗的做法和凡·高说的一模一样。

当时,出于一个画家的艺术感,出于坚持自己的艺术主张和创作方法,伦勃朗坚持不重新画一幅。

这件事情闹得整个阿姆斯特丹沸沸扬扬,打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找伦勃朗来画集体肖像了。

安娜说道:“儿子,伦勃朗当时就像你现在一样坚决,他没有重画这幅画,可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找他画集体画了,慢慢地连肖像画也没有人向他订了。“他变得非常贫穷,被迫搬到了贫民区。他的妻子和儿子生了重病,因为没钱医治,先后死在了他的身边。而他自己也因为贫苦交加,最后悲惨地死去了。”

安娜充满深情地讲完这个故事,她发现凡·高已然泪流满面。她爱怜地一把将儿子搂了过来,说:“文森特,不要害怕,你是不会像他那样的!”“不,妈妈,我没有害怕,我只是被伦勃朗感动了。也许我现在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贫苦,但是我相信即使我长大了,对贫苦了解了,我也会赞成他的做法的,艺术家就是要为艺术献身的……”

最后,凡·高举起自己的小胳膊,像宣誓一样把他的拳头放在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向伦勃朗学习!”

安娜听了这话,睁大了眼睛,“啊”了一声,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娜把这次的谈话和泰奥多鲁斯说了,泰奥多鲁斯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这个大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孩子太过倔强,拗着他的脾气,反而会达到相反的结果。

最后经过反复地商讨,泰奥多鲁斯夫妇决定将凡·高送到寄宿学校去,那样既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又能使他转移注意力,结交更多的朋友。

孤独的学生

凡·高在8岁的时候,被送往格鲁特当地的乡村小学读书。但是因为一个意外的原因——学校的校长居然酗酒,学校被关闭了。就这样凡·高才读了一年,就中断了学习。回家后,他就一直在父母的指导下自学。

凡·高11岁了,他上学的事情又提到了日程上来。泰奥多鲁斯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给凡·高找到了一所好学校——简·普罗维利私人寄宿学校。

这所学校教学秩序良好,开设了英、法、德三门语言课程,特别让泰奥多鲁斯高兴的是,学校还开设了宗教学习课程和文学阅读课程。这些都是凡·高一直比较感兴趣的。

但是,泰奥多鲁斯也有点担心,毕竟学校有点远,在25英里外的泽芬贝亨村。凡·高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家那么远独自生活过呢!可是,为了他的前途,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当泰奥多鲁斯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凡·高的时候,还没等凡·高表态,站在他旁边的提奥就不满地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不同意,把哥哥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要是想家了怎么办?他要是受人欺负了怎么办?他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这一连串的怎么办,让安娜的心都快碎了,她本来就舍不得这个最疼爱的儿子离开她的身边,现在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她试探着问:“要不,咱们还是让文森特留在家吧,我多抽出点时间教他学习,行吗?”

泰奥多鲁斯看到这种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舍不得文森特,但是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家里啊,他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要学着独立。而且你交给他的知识毕竟是有限的,现在大家都舍不得他,但是这样做对他绝对是有好处的。”

安娜还想反驳,这时凡·高开口了,“就这样定了吧,我去收拾东西,然后明天一早就去学校。”

说完,他转过身,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娜看见凡·高也同意去寄宿学校了,她只好默默地去为他收拾行李。

提奥可不管这些,他跑进凡·高的房间,搂着凡·高的大腿,哭着喊道:“哥哥,我不让你去,提奥不让哥哥走!”

直到这时候,凡·高那冷酷的伪装才卸了下来,他轻轻地搂住提奥的肩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提奥乖,哥哥上学是学知识去了,不会有人欺负我的,而且我放假的时候还能回来和你一起玩呢!我走后,你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不许淘气,知道吗?”

凡·高的这番话被站在门口的泰奥多鲁斯听得一清二楚,他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为拥有一个如此懂事的、面冷心热的孩子感到欣慰。

第二天一早,凡·高就和父母一起到了学校。父母给他办理了注册、食宿等手续,就得马上回去了,因为家里的其他孩子们都还等着父母回家做晚饭呢!

临别之时,凡·高的心情低落极了。他站在学校门前的台阶上,一直呆呆地看着载着爸爸和妈妈的那辆马车慢慢地离去,他挥舞着双手和他们再见,一直到马车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父母走后,一种无边无际的孤独感把凡·高团团围住。以前是他不爱答理别人,现在是他没有人可以答理,同样是孤独,但是所处的环境却相差十万八千里。此时的凡·高最渴望的就是放假,好回到温暖的家,看到可爱的提奥,慈祥的父母。

凡·高在给提奥的信中对当时的情景这样描述:

那是一个秋天,我站在普罗维利私人学校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那辆马车载着爸爸和妈妈向家乡驶去。

……

大约两周后的一天,我正独自站在学校操场的角落里,有人来告诉我说,那边有个男子在打听我;我知道那是谁。

片刻以后,我扑在父亲脖子上。那一刻,我心中所产生的,难道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因为你们是儿子,所以上帝在你们心中放进了圣子的精神,大声呼叫吧:圣父,父亲!

在简·普罗维利学校的日子,对凡·高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他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与任何人交往。老师和同学都觉得他是个严肃得近乎忧郁和压抑的少年。

性格孤僻的凡·高把时间和精力大多投入在了绘画和阅读上。这倒是让他很快就取得了学习上长足的进步。他掌握了多国语言,能像母语荷兰语一样熟练地运用法语和英语,德语也达到了相当的实际运用水平。

学校开设的绘画课程,也让他正式开始了艺术方面的启蒙教育。

两年后,凡·高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在简·普罗维利私人寄宿学校的学习。这让家里人都很高兴,特别是对他寄予厚望的泰奥多鲁斯。

这年9月,凡·高被送往北布拉邦特的中心城市蒂尔堡,在那里的威廉二世国王公立学校注册学习。

那是当时一所极为开明的学校,它的创建人和首任校长F.菲尔斯锐意革新,延聘了一大批高标准、有教养的教师,形成了自由宽松的学校环境和浓厚的学习气氛。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该校每周36节课时中,艺术课时居然高达4节,而且花费不少的资金购入绘画大师们画作的复制品,供学生们观赏学习。菲尔斯校长希望他的学校有朝一日成为荷兰国家艺术教育中心。

艺术课教师胡斯曼是一位已在巴黎赢得声誉的画家,他为学生们编写了素描教材,不仅按照当时荷兰教育大法的规定教授透视课,而且率先领导新潮流,开设了一间具有相当规模的画室。在晴朗的日子里,他还带领学生们外出写生。

凡·高到了这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他的绘画天赋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他认真地学习每一门课程,除了透视法外,门门课程都获得了一流的成绩。

放假的时候,凡·高高兴地返回格鲁特村,在路上他还在不停地盘算着,这个假期和提奥去哪里玩。

终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凡·高一反常态地到了家门口就喊道:“爸爸、妈妈、提奥,我回来了!”

听到凡·高的声音,安娜急忙跑出屋,一把把凡·高搂在怀中,高兴地说道:“我亲爱的文森特,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可想你了!”

凡·高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妈妈,爸爸和提奥呢?”“你爸爸在工作,提奥去寄宿学校上学了。”“什么?提奥去寄宿学校上学了?难道他还没有放假吗?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面对凡·高的质问,安娜不在意地说道:“提奥刚去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们不放假吗?”“他们学校在假期的时候有个野营活动,所以提奥这个假期不回来了。”

听说提奥不回来了,凡·高的心情郁闷极了,他本来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现在变得苍白,双眼的光芒也暗淡了下去。

安娜看见凡·高的情绪有些低落,急忙对他说:“别不开心,你的其他的妹妹和弟弟还在家呢,和他们在一起不也一样吗?”

凡·高随口应了一声,低着头进了屋。本来稍微开朗了些的凡·高因为提奥不在,又变得沉默、孤独了。

晚上泰奥多鲁斯回到家,安娜高兴地告诉他,凡·高放假回来了,正在屋中看书。

为了不打扰凡·高,泰奥多鲁斯轻轻地推开房门,向屋中望去,只见凡·高正坐在书桌前,棕红的头发胡乱纠结在头顶,额头上已经有了几道皱纹。在隆起而高耸的眉脊上,眉毛在沉思中聚拢着。眼睛深陷在眼窝内,一会儿蓝,一会儿绿,随情绪不定而变化着。“哦,我亲爱的儿子,希望上帝永远保佑你!”泰奥多鲁斯心中默默地为凡·高祈福着,然后悄悄地掩上了房门。

假期虽然没有提奥的陪伴,但是毕竟是在父母的身边,凡·高过得还是比较愉快的。一晃,又开学了,想想回到学校,能够从事自己喜爱的绘画,凡·高不再像以前那样抵触了。

4年后,凡·高以优异的成绩从威廉二世国王公立学校毕业了。

这时候的凡·高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个子比泰奥多鲁斯都高了。事业成了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选择。

绘画比吃饭重要

泰奥多鲁斯兄弟共6个,其中和他关系最好的,要数和凡·高同名的文森特·凡·高,泰奥多鲁斯和他相差1岁。两人自幼关系就非常密切,长大后又分别娶了“皇家装订工”家的一对姐妹花,这样亲上加亲,关系就更加密不可分了。

老文森特原来是名成功的艺术品商人,早些年凭着对巴比松画派“大自然艺术”的敏感,他的画廊很快发展成为荷兰,甚至整个欧洲著名的画廊。老文森特对荷兰海牙画派的产生和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他本人也因此成为荷兰、欧洲艺术界的知名人物,并与荷兰王室成员往来密切。

1861年,老文森特正确地估计到,历史上产生过伟大北方画派的荷兰对于巴黎仍然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和诱惑,遂前往巴黎,将自己的画廊并入当时领导欧洲和世界潮流的法国古比尔特公司,成为该公司的海牙分公司。

后来,老文森特因为身体的原因,慢慢地将画廊的生意托付给别人,自己脱身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安度晚年。老文森特膝下无子,在凡·高很小的时候,他就曾经透露过想让他继承自己事业的想法。当时,泰奥多鲁斯一心想让凡·高继承自己的事业,继续传教,所以对老文森特的提议并没有理会。

现在凡·高长大了,而且对绘画非常感兴趣,泰奥多鲁斯和安娜商量,决定让凡·高先去文森特伯父那里看看,看他是否有兴趣在那里工作。

这一天,泰奥多鲁斯带着凡·高和提奥去海牙,看望凡·高伯父。

海牙是一座风景优美的小城,随处可见低缓的山丘和葱茏的树林。郊外平坦的牧场上,散布着明珠般的小湖。得天独厚的优美环境和便利的交通,使得海牙成为荷兰王室和政府所在地之一,也成为“海牙画派”艺术家理想的领地。

文森特伯父住在海牙郊外一个幽静的山丘上,这里风光秀丽,空气清新,凡·高一到这里,就被深深地吸引了。“哥哥,咱们到了!”提奥的欢呼声,把凡·高从周围的景色中拉了回来。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文森特伯父的家门口。泰奥多鲁斯礼貌地按了按门铃,没过多久,门开了,文森特伯父迎了出来。“哦,我亲爱的泰奥多鲁斯,我以为你还要再等上一会儿才能到呢,否则我早就出来迎接你们了。”文森特伯父看见他们一家人高兴地说道。“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所以乘上第一班车就赶了过来。”泰奥多鲁斯笑着说道。

这时,凡·高和提奥走上前,十分绅士地和文森特伯父打了声招呼。

文森特伯父十分爱怜地对这哥儿俩说:“快进屋,看看我给你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听到礼物,提奥高兴地拉着凡·高的手就往屋里跑。文森特伯父和泰奥多鲁斯笑着随后也进了屋。

这是凡·高第一次来这里,他环视了一下屋中的环境,虽然屋中的装修很豪华,但是他的眼睛穿过这些,一下子就盯住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的油画。

凡·高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油画前,一幅幅认真地审视着,突然一幅极不起眼的画面吸引了他……

这时,提奥已经拆开了桌子上的礼物,原来是一个非常逼真的动物模型。“天啊,简直太像了!文森特伯父,你简直就是我的圣诞老人,我太爱您了!”提奥夸张地说道。“呵呵,你这孩子今天嘴上是不是抹了蜜啊,这么甜!”文森特伯父笑呵呵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早就想要这个模型了,可是爸爸却不给我买,今天竟然在您这里得到了,我真的太高兴了!”提奥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到提奥这样回答,文森特伯父笑得更开心了,“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咦?文森特呢?”文森特伯父突然发现凡·高没有拆礼物,他一边问一边往四周望去。“哥哥在看画呢!”提奥把手指向了角落中的凡·高。

文森特伯父走到凡·高的身边,看见这个心爱的侄子正入神地盯着画中的人物,悄悄地落泪。

文森特伯父轻轻地唤道:“文森特!文森特!”

一连叫了好几声,凡·高才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问道:“伯父,这幅画画得这么好,为什么不放在显眼的地方呢?”

文森特伯父对凡·高赞赏地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够看出画中所表达的意思,能够领略出其中的奥秘。这幅画确实意义深刻,但是很多人都只是看外表,看不出它真正的含义,所以我放在角落里,免得让不懂画的人,把它给糟蹋了。”

凡·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我想去您的画廊参观一下,您看可以吗?”“都中午了,难道你还不饿吗?画不能当饭吃的。走,我带你们吃大餐去!”“可是看画的事情……”“吃完饭就去。”

得到文森特伯父的允许,凡·高高兴极了,这次轮到他着急了,他催促着大家赶快走,赶紧去吃饭。

看着儿子着急的模样,泰奥多鲁斯笑着说道:“这个文森特,一说到画,他简直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敢打赌,这顿饭不管有多么丰盛,他也肯定吃不出味道来了。”

文森特伯父赞赏地说:“别看他年纪还小,可是绘画的造诣已经不浅了,真不愧是我们凡·高家族中的人,没有辱没咱们画商之家的称号。”

提到这里,泰奥多鲁斯急忙搭讪道:“文森特现在已经毕业了,我想让他去你那里做事,你看如何?”“真的吗?太好了!我早就有这个想法,而且这个孩子的天赋这么高,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比我还要成功的画商!”文森特伯父兴奋地说道。稍微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先写一封推荐信到古比尔特公司,让文森特先从店员做起。这是一帆风顺的起点,好好干吧!”

上古比尔特公司当店员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1869年,凡·高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带着伯父写给他的推荐信开始了他人生新的历程。

热情洋溢的小职员

古比尔特海牙分公司坐落在海牙的普拉茨广场一旁,广场紧邻着一片林木环绕的小湖,湖对岸是著名的莫里斯皇家艺术陈列馆,其中珍藏着15世纪至17世纪北方画派的不朽名作。

古比尔特海牙分公司拥有一座四层楼的营业大厦。底楼是画廊,布置得富贵而有尊严。画廊的入口挂着厚重而富贵的天鹅绒帷幔,过道里装饰着体面而优雅的墙毯,那些令人敬畏的艺术珍品或新秀佳作就镶嵌在豪华的金色画框里,悬挂在墙上。

海牙分公司的经理特斯蒂格是由文森特伯父一手提拔起来的,只长文森特几岁。特斯蒂格是个好上司,他待人真诚、态度温和,与雇员们打成一片。在他的领导下,公司的气氛开朗、进取,这让刚走出校门,拙于人际关系的凡·高感觉十分放松,他很快就适应了在古比尔特艺术公司的工作和生活。

最初,特斯蒂格分配给凡·高的工作是负责古比尔特艺术公司各分公司之间画作的流通。这要求凡·高能够辨识公司经营的各类画家的作品,把它们按标价和级别进行分类、包装和展示。

因为工作的原因,凡·高每天可以近距离地观赏画家们真正的作品。这些画作是那么的真实和直接。它们在画布上绽放出来的色彩和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凡·高的心灵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每一次,凡·高驻留在这些画作的面前,他激动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静。他认真地凝望着这些作品,心中暗暗地随着画作的线条进行勾勒……在这里他的绘画天赋得到了进一步的激发。

慢慢地,公司所收藏、陈列的各类原作、复制品、印刷品以及画家的代表作品,已经不能满足凡·高如饥似渴的需求了,他把眼光投向了莫里斯皇家艺术陈列馆。

莫里斯皇家艺术陈列馆收藏的作品基本上出于当年威廉三世王子的选择,后来又根据公众的品位进行了适当扩充。就当时这样一类社会公众的艺术设施而言,该馆无疑是当时最好的北欧艺术中心了。

在这里凡·高接触了北方画派以及北欧艺术的大师们:“魔鬼炮制者”博斯的地狱之光,“农民勃鲁盖尔”这是老勃鲁盖尔充满色彩、质感和深刻人文精神的尼德兰市镇乡村风景,大勃鲁盖尔天鹅绒般精美绝伦、生机袭人的四季花卉,伦勃朗巨幅的《解剖学课》,鲁本斯饱满丰腴、肌肤可触的肖像人体,以及霍尔拜因超然世事、注重质感和细节的样式主义画作……

在这些陈列中,有两幅画深深地留在凡·高的记忆里,一幅是雅各布·凡·雷斯达尔的《漂布场附近的哈勒姆风景》;另一幅是扬·弗美尔的《代尔夫特风景》。它们属于为海牙画派所赞赏,也为凡·高所喜爱和熟悉的那一类作品。

雷斯达尔被认为是荷兰最伟大的风景画专家,他擅长捕捉大自然的力量与活力。许多林景作品,成为19世纪欧洲风景画家们效仿的典范。

弗美尔是典型的荷兰风俗画家,他的名声仅次于伦勃朗。当时,荷兰的风俗画非常流行,一般分为两大流派。这些绘画作品,过于重视说教,因此往往缺乏真实性。弗美尔的风俗画虽然包含了说教的要素,但隐藏得非常巧妙,令人很难发现。弗美尔善于借助色彩与光线的微妙变化,提升画面的气氛。他最优秀的作品色彩都趋向保守,以淡黄色、深蓝色、灰色为主,经由反复涂抹这些淡彩,来表现不同材质,表现从窗外射入的光线微妙的变化,形成他作品的永恒魅力。

总之,莫里斯皇家艺术陈列馆所收藏的作品,对凡·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深深地陶醉在荷兰艺术大师们展现的深沉而壮丽的美术世界中。

艺术和文学是相通的,除了对绘画的热爱以外,凡·高对阅读也非常感兴趣。他喜欢在书的海洋中畅游,喜欢和那些他欣赏的作家们,像安徒生、莎士比亚、狄更斯、乔治·艾略特、班扬、济慈、卡莱尔、H. B.斯托、朗费罗、爱伦·坡、富兰克林、巴尔扎克、雨果、左拉、福楼拜、莫泊桑、都德、伏尔泰、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歌德、海涅等,在思想上进行交流。

在海牙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凡·高因为有了画和书这两个朋友,而变得快乐充实。他真正告别了童年时代,对自己的人生开始了规划。

生活中的愉悦使凡·高在工作中也表现了蓬勃的生机,他的工作非常出色。和公司有业务来往的艺术家们都非常喜欢这个年轻而又真诚的小伙子,常常邀请他参加艺术家团体的一些聚会。在和艺术家们的交往过程中,凡·高的艺术鉴赏力有了质的飞跃,同时对艺术的热爱无以替代。

不久,因为凡·高的出色表现,他被调往布鲁塞尔分店工作。1873年5月,公司又提拔他去伦敦分公司工作,提奥顶替了他在布鲁塞尔分公司的位置。

一晃儿,凡·高在古比尔特公司已经工作5年了,这5年里他换了3个分店,在每个分店里他都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文森特伯父写信对泰奥多鲁斯说:“文森特不愧是凡·高家族中的一员,我们因为他而骄傲,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够胜任我的职位。”

这封信是对凡·高工作的一个肯定,有了这个肯定,泰奥多鲁斯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地,凡·高终于长大了,终于可以不再为这个孤僻的长子担心了。

要相信自己

古比尔特公司伦敦分公司位于泰晤士河畔河滨路南安普顿街17号,凡·高居住的地方离那里不远,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可是他还是早早就起床,提前一个小时就出发,因为路上有好多的景致会吸引他,使他流连忘返。

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凡·高会沿着泰晤士河慢慢地往回走。在回去的路上,如果遇见令他着迷的东西,他会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进行素描,可往往觉得不是很满意,嘴里还念念有词:“差劲!简直是垃圾!”

在写给提奥的信中,凡·高会叙述自己一天的见闻,会和他说自己对艺术的见解,有时也会向他发发牢骚,说说自己在绘画上的失败。

每当提奥接到凡·高的来信后,都会第一时间给他回信,他会分享凡·高的喜悦,分担他的苦恼,鼓励他在绘画上面继续坚持……

一天,凡·高接到提奥的来信,提奥在信上说,他不久会因公经过伦敦,会去顺便看看凡·高。

知道提奥要来的消息后,凡·高高兴极了,一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店里的其他店员调侃他:“凡·高,你是不是恋爱了啊?”

凡·高听到这样的问话感到很奇怪,他说道:“恋爱?不,我还没有。”“那你怎么这么高兴啊?”“我最亲的弟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提奥,要来看我了。”“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恋爱了呢!”

凡·高在心里默默地想:“恋爱,难道会比见到提奥,还让人兴奋吗?”

凡·高怀着这种喜悦的心情等待着提奥的到来。

两天以后的中午,凡·高正在低头整理画卷,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请问,最上面那幅画的作者是谁?”

对于这个早已熟记于心的问题,凡·高头也不抬地回答道:“那是米勒的《晚钟》。”“能给我讲解一下吗?”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凡·高放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天啊,竟然是提奥,提奥来了!”

虽然凡·高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见提奥,他还是大吃一惊,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提奥一番,欣慰地说道:“你长高了,也强壮了!”

提奥伸出自己的双臂说道:“我亲爱的哥哥,想死我了!”

兄弟两人拥抱了一下,凡·高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请个假,然后带你好好转转伦敦。”“这样会耽误你的工作的,我还是等你下班吧!”“别担心,没关系的。我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一次假也没有请过,我相信他们会很痛快地答应我的。而且在我的心中没有什么比你的到来更重要的了。”

凡·高向经理请了半天假,然后带着提奥四处去转转。他们两个人见面都兴奋极了,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凡·高拉着提奥回到了他的住所。

房间很破旧,墙壁上的水泥有些都已经脱落了,由于年头太久,天花板也已经倾斜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凡·高用画给遮掩住了。他把画分门别类地摆在四周,让人的眼球被画中的景致所吸引,而无暇去看他的房屋是不是简陋不堪。

提奥站在屋中央,环视了一下四周,惊叹道:“天啊,古比尔特什么时候在这里又开了一家分公司啊?”

凡·高羞涩地说:“这些画中很多是我临摹的,它们太贵,真品我实在是买不起。”“我敢肯定,你的那些薪水都用去买画了,否则你绝对能住一间比这要好得多的房子。”“这里确实很简陋,我也曾经想过换一个好一点的住所,但是到了发薪水的时候,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拿它们去买那些我所钟爱的画。有时候,我没有计划好,还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形。那时我只能将画画作为粮食,忘记饥饿,耐心地等待下次发薪水的时间。”

听了凡·高的这番话,提奥紧紧地握住凡·高的手,非常坚定地说道:“我答应你,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以后你要是喜欢什么你就去做,我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在经济上支持你的!”

提奥说到做到,在以后的岁月里,他无私地为凡·高提供经济帮助,成为他的经济来源。

凡·高听完提奥的话,感动地说:“谢谢你,我的好兄弟!”

他话锋一转,笑着说:“现在我还能够养活自己,知道你要来,我特地预支了薪水,买了好多东西,都是你爱吃的。”

说完,凡·高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好多食物,有牛肉、鸡蛋、罐头、奶酪、面包、黄油,还有一瓶他从来都没喝过的杜松子酒。这些食物整整花去了他薪水的一大半,可是凡·高一点也不心疼。“这么多食物,简直够吃上半个月的。”“那你就在我这里,帮我把它们都吃光再走吧!”凡·高多么希望提奥能够多待些日子啊!

他俩把食物摆放好,然后一人倒上一杯杜松子酒,凡·高提议道:“为了表达我最真挚的祝福,让我们干了此杯!”

凡·高和提奥都不会喝酒,但是为了表达他们的喜悦之情,两个人都一饮而尽。热辣辣的酒穿过喉咙,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来。咳嗽完后,两人相视一笑,愉快的谈话开始了。

提奥问道:“你觉得英国的美术与荷兰的美术有什么不同吗?”

凡·高回答道:“起初,我倒不觉得英国美术有什么魅力,待我熟悉这里的状况后,这种看法就改变了。在这里,除了米雷斯的《犹古诺教徒》及《欧菲利亚》等作品外,还有不少优秀的画家。有风景画家康斯达普、达那,专画美人肖像的雷诺亚和肯因斯波罗。”

凡·高顿了顿,问道:“提奥,我知道你对于艺术怀有极大的兴趣,你最喜欢谁的作品?”“我比较喜欢密雷·贾克和法国豪斯等人的作品。”“那太好了,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不过,我认为米勒的《晓钟》才是最真实的,他的作品实在很美,像诗篇一样的动人,可是一般人却不大称赞它。”“我也有同感。很多美好的画经常得不到人们的注意,那些买画的人,很多都是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他们买画只是为了显示自己有高雅的兴趣。一想到要把画卖给他们,我就会很难过。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有钱。”

凡·高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你的性格随和,遇到这种情况能够比较好地处理,可是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气得发疯,有的时候真想辞职算了,但又舍不得离开那些画。我矛盾极了。”

提奥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凡·高只好转移话题,他说道:“文森特,你在信中说,你的素描总是不理想,可是我觉得你的画真的非常棒,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啊?”

凡·高摇摇头,说道:“昨天我去教堂祈祷,在教堂外边看见一个瘦小的老婆婆,她的头上披着一块黑纱巾,纱巾又脏又破,她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像受伤的鹰一样哀伤又绝望。我当时特想把她描绘出来,可是我总是画不好。”

凡·高说完,起身来到床边,拿起一叠画纸递给提奥,“你看这就是我画的画。”

提奥仔细地端详着画中的老婆婆,觉得一个困难的形象被凡·高画得栩栩如生,他说道:“看,这幅画多么惟妙惟肖啊!你怎么能说它画得不好呢?”

凡·高盯着这幅画看了又看,最后一拍脑袋,惊喜地说道:“我明白了。”

提奥困惑地看了一眼凡·高,问:“明白什么了?”“我知道哪里不对了。这幅画看起来确实很像,但是她对生活的那种渴望却没有表达出来。看来我还要再仔细琢磨琢磨。”“文森特,你难道没发现这就是你的过人之处吗?一般人,只追求形似,而你追求的是神似,这才是绘画的最高境界。你简直太棒了!”

听提奥这么一说,凡·高心中的乌云被驱逐走了,他重新树立起信心。

提奥举杯,道:“为伟大的艺术干杯!为我伟大的哥哥干杯!”

提奥因为有公务在身,在伦敦只待了一天就走了。在临走前他对凡·高说:“我觉得成为艺术家最首要的,也是最难办到的就是观察力,而你已经完全具备了这一点,我相信如果你掌握了绘画的技巧,一定能够成为艺术家的,而且是伟大的艺术家。”

提奥的这些话在凡·高的心中掀起了千层浪,他自问道:“我行吗?我行吗?我行!我肯定行!”

目送提奥走远,凡·高也向自己的过去摆了摆手,他笑着对自己说:“文森特,提奥走了,你也和昨天说再见吧!相信提奥的话,也相信你自己,你会成为艺术家的。”

初恋的折磨

提奥走后没多久,凡·高就搬新家了。房东是法国牧师的未亡人洛瓦埃夫人,她有一个女儿名叫尤金妮亚,时年19岁,母女两人经营幼儿园。凡·高称这个家庭为“非常快乐的家庭”。

凡·高在他自己的屋子里,布置了提奥托人带来的一束草和一个用栎树叶编织的花环。它们让他想起北布拉邦特黑土上的麦田、石楠和松林,想起过去所有那些美好的时光。

在写给父母的信中,凡·高说:“我的寓所多么令人满意。哦,美满富足的生活,哦,感谢上帝您的赠予!”

在写给提奥的信中,凡·高详细地叙述了搬家后的生活。

我对现在住的新宿舍相当满意,出外散步是常有的事。

附近很幽静,我的心情极佳……

周末,我跟两位美国朋友一起在泰晤士河上划船,风景优美极了。

对于绘画……你应该尽可能地到美术馆去观摩鉴赏。

此外,你要经常散步,以培养热爱大自然的情怀。因为这是进一步理解艺术的方法……

凡·高的这些转变让提奥很吃惊,但是从以后的来信中,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原来哥哥爱上了房东的女儿尤金妮亚。是爱情让那个曾经腼腆、孤僻的小伙子变得开朗、热爱生活起来。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它对凡·高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在仪表上,他不再是那个对一切毫不在乎的荷兰小伙子。他现在每天都会进行刮脸仪式——从右腮,直抵那丰厚嘴唇的右嘴角;接下来是鼻子下面、嘴唇上面的右半边;然后就轮到左边;最后,仪式在下巴处收尾。他的下巴,简直就是一大块有热度的圆形花岗岩。

在着装上,他头上戴着一顶正式的礼帽,身上穿一件硬挺的低领白衬衫,系上一条黑色花点活结领带,脚底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除了对外表进行精心的打扮外,凡·高在工作中也注入了十二分的热情,他在古比尔特伦敦分公司的画片销量是第一位的,平均每天能够销售50张画片。作为奖励,公司在短短两个月内就给他加了两次薪,文森特的薪水现在已经涨到了5英镑。

公司的同事们都非常羡慕地说:“瞧,那个红头发的小伙子,他干得多棒!我相信有朝一日,他就是凡·高家族的继承者,要掌管几乎整个欧洲大陆的艺术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凡·高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

不知不觉到了圣诞节,在这个重大的节日里,凡·高选择了留在伦敦,陪尤金妮亚一起度过,他实在是舍不得和尤金妮亚分开,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天。

凡·高在心中默默地说:“亲爱的爸爸妈妈,原谅儿子不能陪伴你们一起度过圣诞节,但是明年的圣诞节,我一定会带上我心爱的尤金妮亚一起回去……”

虽然凡·高信誓旦旦地对自己承诺,明年要带尤金妮亚一起回家,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向尤金妮亚进行表白。

这是凡·高的第一次恋爱,在这之前别说是爱上哪位姑娘,简直就连正眼瞧她们一眼也没有过。这次的恋爱对凡·高来说是神圣的,是至高无上的,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够表达出这种真挚的情感。

就这样一晃半年过去了,按照公司的惯例,每年7月,公司会给每位员工半个月的假期,凡·高想利用假期回家看看。在回家的前夕,凡·高下定决心要对尤金妮亚表白,因为他实在舍不得离开尤金妮亚,想在表白后,带着她一起回家乡。

下定决心后的凡·高简直度日如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是又必须开口。他每天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可是一听到尤金妮亚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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