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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8 13:5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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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万友生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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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知要

伤寒知要试读:

邓序

友生兄,儒而医者也,十年寒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清品自高。年少从名师学医,弱冠悬壶济世,焚膏继晷,奋发图强,三十而医名噪。新中国成立,世治民安,中医事业得以发展。兄积极响应政府号召,从政、从教,悉殚精竭虑,务求美善。尝谓人必自度乃能度他。

在数十年教学生涯中,深入仲景堂奥,广探叶、薛、王、吴,求本于临床实际,证之于学术研究,得出“热病寒温内外统一”的科学结论,为中医重新进入急危重症阵地建立全面的理论指导。

我与友生兄,相知相交数十载,志同道合。其“学中医以国学根柢为要”的中医教育思想,亦同我心。

先生今值百岁诞辰,中国中医药出版社拟出版《万友生医学丛书》以纪念之,以传承之,侄女兰清求序于予,乐为之。百○一叟2016春序于羊城

蒋序

万友生先生,号松涛,江西省新建县西山乡人。生于1917年农历九月二十一日,卒于2003年6月2日,享年87岁。江西中医学院(现为江西中医药大学)教授、主任医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曾任江西省政协常委,中国科协“三大”代表,中华全国中医学会第一、第二届常务理事,第三届顾问,江西省中医药研究所所长。

先生生有异禀,聪敏过人,童蒙之时虽已新学蔚然,而国学课业仍为基础,乃于勤勉学习现代科学之外,浸润乎四书五经之中,兼以吟诗作对,学书作画,可谓国故新知两皆精进。17岁考入江西中医专门学校,三年后日寇入侵,学校散馆,先生先后避难于樟树、峡江、吉安等地,即悬壶应诊,以医为业,造次颠沛十余年,反倒于江湖中练出了不凡身手,医名渐起。新中国成立后,先生以医从政,入掌江西省卫生厅中医科,受聘为中央卫生部全国卫生科学研究委员会中医专门委员会委员、中南军政委员会中医委员会副主任委员。1955年江西省中医进修学校(江西中医学院前身)成立,先生为教导处副主任,主管教学工作,兼授《伤寒论》《温病学》课程,倡立寒温统一之论。“文革”浩劫,先生以“反动学术权威”之身备受冲击,下放劳动,被迫改造。粉碎“四人帮”后,先生虽已年届花甲,却精神焕发地开启了一个个学术之春。撰写著作,发表论文,培养研究生,外出讲学,学术激情喷薄而发,科研成果不断涌现。1982年,先生以65岁之龄出任江西省中医药研究所首任所长,筚路蓝缕,开创之功令人钦敬。此后,又以古稀之年,领衔主持国家“七五”攻关课题,并获得政府科技奖励。

先生以医名世,然不失儒家本色。温文尔雅,谦虚诚悫,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享誉医林,时与裘沛文、刘炳凡诸先生吟咏唱和,传为佳话。先生以其标格风范,堪为一代宗师,高山仰止,令人追慕!

万友生先生寝馈岐黄七十年,兢兢业业,舋舋不息,老而靡倦,为中医药事业的振兴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是中国一百年来知名的中医临床家、理论家和教育专家。万友生先生毕生献身于中医学术的研究,以其理论上独有建树、临床上颇有特色、科研上多有创获、教育上富有新见而享誉海内外。

在中医理论的建设方面,万友生先生标举寒温统一的旗帜,提出“八纲统一寒温证治,建立热病学科体系”的倡导,是近六十年来中医理论研究的一个亮点,不仅在学术界引起强烈反响,而且有可能成为中医理论创新的典范。先生崇尚张仲景,年方弱冠即著有《伤寒六经分证表》(读书笔记),终以研究《伤寒论》名家,但他能以敏锐的眼光和广阔的视野,突破伤寒的“藩篱”,博采众方,融合百家,尤其在全面考察中医热病学历史及现实的基础上,从寒温学说的源流、内容、临床应用及发展等多方面,对寒温统一的学术观点进行了充分论证、深刻阐述。他所发表的有关寒温统一的一百多篇论文,以及精心撰写的《伤寒知要》《寒温统一论》《万氏热病学》,不仅是先生理论研究的结晶,也是中医学术的宝贵财富,中医热病学的建设必将从中获得借鉴依据和启迪提示。

在中医临床上,万友生先生少年悬壶,即蜚声海内,在七十年的摸爬滚打中,不仅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且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特色和风格。先生主张经方与时方同用、补脾与补肾并重,一辈子“寝馈长沙堂室,言行悉遵仲景”。“为了进一步印证经方疗效,提高教学质量,才在临床上偏重药味少而用量大的经方。”为此,先生还经常向学生介绍自己所推崇的药味少而精的经方。但先生在灵活应用经方的同时,也不轻视、废弃时方,对李东垣、张景岳等医家的大方更是推崇有加,不仅重视大方,晚年的先生还有意愿深入摸索轻剂量时方治病的经验。在关于补脾与补肾的问题上,先生认为:“脾为后天之本,肾为先天之本,本来都是人体的根本所在,应该是同等重要的。”因而临床上,或主补脾,或主补肾,相互照应,相映成趣。先生以自己长期临床实践的体会,认为脾胃病最为常见,因而调治脾胃的方法也就用得最多。先生还十分重视肾与命门的调理,在补脾的同时,充分考虑肾脏的关系,而不忘照顾“真火”“真水”的问题。总体来说,万友生先生一生善用经方,善补脾胃,有其独到的经验和体会,值得我们进一步发掘、整理。

在科学研究上,万友生先生向来以思维敏捷、思考深刻、见解独到而著称于世,不仅年轻时思维活跃而广阔,对中医的许多理论问题有过较深入的钻研探索,即使晚年也没有停止在理论方面的思考。20世纪80年代,万友生先生年已古稀,但仍精神振奋地领衔主持国家“七五”攻关课题—“应用寒温统一理论治疗急症的临床研究”,并获得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科技进步三等奖和江西省科技进步二等奖。他留下的数百篇科研论文和《万友生医论选》《万友生医案选》等十多部著作,不仅是先生长期科学研究的结晶,也是先生辛勤耕耘的见证。

万友生先生从医执教七十年,为我国的中医事业培养了大批的优秀人才。先生多年从事教学工作,并长期担任中医内科学、伤寒、温病教研室主任,在人才的教育培养上提出了许多富有新意的见解。先生的教育理念是“国学根底,少年养成”,要学好中医,必须要有坚实的传统文化基础,对文、史、哲各学科,儒、道、释各流派,都应有充分的了解,并且要从小培养国学兴趣,形成读古籍的习惯。先生主张要熟谙经典,掌握中医的主轴,基本理论、核心学说一定要了如指掌,烂记于胸。先生认为学好中医的关键还在于多临床,没有在临床一线的几十年摸爬滚打,要想成为一个名中医、好中医是不大可能的。当然,学好中医要有广阔的视野、开拓的胸怀,不断学习现代科学技术知识、汲取多学科多方面的知识营养,也是十分必要的。先生的这些观点,对于现代中医的人才培养,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价值。

近一百年来,中国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才真正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如今,中华民族正在朝着伟大复兴的目标奋勇前进。百年中医亦随着国家的命运,在历经无数坎坷曲折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万友生先生诞辰百年,几乎与国家的历史脉动同步,他以八十七年的人生旅行,不仅见证了中医绝处逢生、枯杨生稊的沧桑之变,更以其好学深思、躬身实践、励精图强的大家风范,为中医的传承、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今天,我们纪念万友生先生的百年诞辰,编纂出版《万友生医学丛书》,总结他的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颂扬他的道德风格和人文情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学习万友生先生热爱中医、献身中医、敬业创新的科学探索精神和高尚的思想情操,探讨分析名老中医的成才规律,继承名老中医的优良传统,创新中医思想理论,发展中医诊疗技术,提高中医健康服务能力和服务水平,促进中医药事业的繁荣发展。江西中医药大学教授 蒋力生2016年8月

编写说明

今年是万友生先生诞辰百年,为了弘扬名老中医的道德精神,传承名老中医的学术经验,我们编纂了这部《万友生医学丛书》,以缅怀、纪念万友生先生的卓越贡献。《万友生医学丛书》收入万友生先生编撰的中医学著作11种,其中6种已公开刊行,5种是未刊本。按照内容,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一是研究《伤寒论》的著作,共4种。20世纪30年代撰就的未刊稿《太阳病提要》,是先生青年时期学习《伤寒论》的心得之作;60年代编写的教材《伤寒论讲义》(《万讲伤寒论》)和《伤寒论方证医案选》,虽为函授学生所设,然已基本体现先生研究《伤寒论》的思路和体系;80年代先生出版《伤寒知要》,表明先生伤寒之学已经由博返约,达到了新的境界。此次关于《伤寒论》四书结集出版,时间跨度近半个世纪,一方面反映出万友生先生持之以恒、锲而不舍的治学精神,一方面也展示了先生由浅入深、登堂探奥以及推陈出新的治学成果。尤其是发皇古义、揭橥新知,所在皆是,足可让人发聩,为人指迷。

二是研究热病之作,凡2种,即《万氏热病学》和《寒温统一论》。万友生先生虽以研究《伤寒论》享誉盛名,然对温病的研究,其功力绝不在伤寒研究之下。他溯流探源,全面系统地考察伤寒、温病的内在联系,勘破其中的奥秘真谛,从而倡导寒温统一的热病学体系。这两本著作不仅集中记录了万友生先生寒温统一论提出的学术研究历程,也为现代条件下中医理论创新提供了标格典范。

三是临床经验之作,共3种,即《诸病证治提要表》《万友生医案选》《万友生医论选》。前一种是未刊稿,反映了万友生先生青年时代的证治分类思想。后两种是万友生先生七十年临证经验的总结和理论认识,对现代中医有着重要的指导价值。

四是临床用药分类之作,凡2种,即《药选》和《药物分类提要》。这也是未刊著作,系万友生先生年轻时应诊的肘后用药手册,对于掌握临床常用中药有执简驭繁的作用。

以上11种著作,无论是已刊本,还是未刊稿,悉遵原书,保存原貌,只对个别明显的错误做了订正。有些著作因内容较少,不足以成册,则两书合并成册或附于另书之后。

本丛书在编写过程中,得到了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国医大师邓铁涛先生的大力支持,得到了江西中医药大学蒋力生教授的无私帮助,并作序褒赞;刘建、吴枢、李玮、叶楠、赵钢、张慧芳、秦宗全、韩山华、王惠玲、方柔几、吴敏、蓝丽莉、愿莲生、孙秀侠、夏凤、刘晓玉、胡途、黄圣毅、冯楚君、高丽花、杨小凤等同志在书稿扫描、录入和校对等方面做了诸多工作;特别是深圳万众国医馆万友生学术流派传承基地的同仁给予了大力支持,在此一并谢忱!《万友生医学丛书》编委会2016年8月

《伤寒知要》序

疾病虽有外感和内伤之分,但因外感容易造成内伤,内伤容易招致外感,它们之间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既可分而又难分的。我国远在东汉时期,张仲景就以其卓越的天才,“勤求古训,博采众方”,著成《伤寒杂病论》,创造性地把外感伤寒和内伤杂病合而论之,形成了一整套理法方药具备的三阳三阴辨证论治体系。但这部光辉的古医经典传至后世,却分编之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前者乃主论外感伤寒,后者乃主论内伤杂病。唯虽分之为二,仍未免藕断丝连,仅就《伤寒论》而言,它虽然是以论述外感伤寒为主,其实包含着不少的内伤杂病,它的理法方药既适用于外感病,也适用于内伤病,显然仍然具有伤寒和杂病合论的本色。我久嗜仲景书,深自惭愚钝,长期未得要领。近三十年来从事《伤寒论》教学工作,通过反复的

理论探讨

和临床验证,直至晚年才似知其要,然犹未敢自信。今不自揣其浅陋,写成《伤寒知要》一书,以就正于贤达,倘能有所裨益于后之学者,则幸甚矣。

这里须先说明的是:

一、本书内容以《伤寒论》三百九十七条和一百一十三方为范围,并扼要阐述其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证治。所引条文及其序号,悉遵全国中医学院试用教材重订本《伤寒论讲义》。

二、本书在理论阐述过程中,为了弥补《伤寒论》的某些缺陷,适当地引用了一些温病学说以充实之,尤其对所谓“千古疑案”的伤寒厥阴病做了较多的补充,以期相得益彰,并寓有伤寒和温病必须统一之意。

三、本书所载自己的一些临床治验体会,虽尚难全面地反映《伤寒论》三阳三阴辨证论治体系的理法方药,却大致地体现了张仲景伤寒与杂病合论的精神,并寓有外感和内伤必须统一之意。

四、本书方药用量,为了保持原貌,悉仍旧制,以免失真。但仲景原方用量大,临床时,可因时因地因人不同,并结合自己的经验,灵活掌握,不必拘执。万友生辛酉年九月二十一日理论探讨

伤寒总论

一、伤寒的病因病机

《伤寒论》虽以“伤寒”二字名其书,但其中不仅论及伤寒,而且论及中风、温病、风温、风湿、痉、湿、暍病等,可见它是包括六淫疾病在内的。因此,讨论伤寒的病因病机,也就应该包括六淫。

一般认为,六气为正,人赖以生;六淫为邪,人因以病。从《素问·天元纪大论》所谓“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和《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谓“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即春木风、夏火暑、长夏土湿、秋金燥、冬水寒的外五气),人有五脏化五气(即肝木风、心火热、脾土湿、肺金燥,肾水寒的内五气)”来看,不仅可以看出六气(淫)有内外之分,还可看出六气(淫)应该归纳为风、热(暑、火)、湿、燥、寒五气(淫),并从而形成一个内外相应的体系。必须指出,六淫学说不仅具有病因意义,而且具有病机意义,必须综合起来看,才能全面地理解它。就六淫病因意义而言,如外感风寒邪气所致的风寒感冒和外感风湿邪气所致的风湿痹证等是其例;就六淫病机意义而言,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诸寒收引,皆属于肾”“诸湿肿满,皆属于脾”等是其例。一般来说,外六淫是外感病的病因,内六淫是内伤病的病因,但由于六气(淫)的内外相应,外感容易造成内伤,内伤容易招致外感,因而二者是既有区分,又是互相影响的。也正因此,在讨论伤寒的病因病机时,只有把外六淫和内六淫密切地结合起来,才能够深刻地理解它。(一)外六淫与疫病

外六淫即天地间不正常的风、暑(火)、湿、燥、寒。疫疠即天地间的“毒气”。从《素问·天元纪大论》所谓“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和“刺法论”所谓“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的木、火、土、金、水五疫(疠)“毒气”来看,可见外六淫的风、暑(火)、湿、燥、寒和木、火、土、金、水五疫(疠)“毒气”,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也正因此,前人在论述外六淫为病时常常包括疫疠在内,如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自序中指出:“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如果不是疫疠为病,其死亡率是不可能这样高的。故王叔和在《伤寒例》中说到:“一岁之中,长幼之病多相似者,此则时行之气也。”“天气暴寒者,皆为时行寒疫也。”又如吴鞠通在《温病条辨》上焦篇首先提出的九种温病中,就包括温疫在内。可见他们所说的外六淫为病都是包括疫疠在内而言的。同样,在论述疫疠为病时,又常常包括外六淫在内。如吴又可《温疫论》所论之疫,虽然他说温疫“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但从其所创立的达原饮证治来看,显属湿热之疫;余师愚《疫病篇》所论之疫,从其所创立的清瘟败毒饮证治来看,显属暑燥之疫,可见他们所说的疫疠为病都是包括外六淫在内而言的。因此,我们不可简单地认为中医所谓外六淫仅仅是指自然界气候变化的条件性因素,而应该看到它是包括疫疠“毒气”,亦即西医所谓病原微生物等在内而言的。(二)内六淫与体质

内六淫即人体内脏腑阴阳失调所产生的风、热(火)、湿、燥、寒。《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谓“人有五脏化五气”,在正常情况下则为生理的五气,在反常情况下则为病理的五淫。如肝虚则生内风,脾虚则生内湿,脏腑阴盛或阳虚则生内寒,脏腑阳盛或阴虚则生内热(内燥、内火)等。内六淫大多形成于后天,但也有来源于先天的,这就和体质有关。体质即人体素禀,如《灵枢》所谓阴、阳态和木、火、土、金、水形等。在这些阴阳五行的形态中,除“阴阳和平”之人无任何异常反应外,其余阴态、阳态、木形、火形、土形、金形、水形之人都有一定的异常反应。如阳盛或阴虚的则生内热(包括风、火、燥象,即一般所谓阳脏、热体之人),而易现或实或虚的热证;阴盛或阳虚的则生内寒(包括寒、湿象,即一般所谓阴脏、寒体之人),而易现或实或虚的寒证;若此一脏腑阳盛或阴虚生热,而彼一脏腑阴盛或阳虚生寒,则易现或实或虚的寒热错杂证。因此,异常体质的内在因素,也未尝不可纳入内六淫的范畴。虽然内六淫多形成于后天,体质多形成于先天(可在后天条件下改变),但由于二者常常互相影响而密切相关,因而它们是既可分而又难分的。由于内六淫与体质因素或多或少地存在于人体内,因而常给外六淫与疫疠为病造成复杂的局面。这就是《伤寒论》虽以论述外感病为主,但其中又存在有内伤病的原因所在。又六淫虽有内外之分,但其病理特性(如风性动摇,热性丰隆,湿性濡缓,燥性干涩,寒性收引等)则一。因此,内外六淫所致的疾病,都是按照寒热虚实辨证和温清补泻论治的,它们在选方择药上虽有不同之处,但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相通的。(三)伏邪

无论外六淫疫疠因素或内六淫体质因素,当其潜伏在人体内而尚未达到发病程度时,就都可以称之为伏邪(或伏气)。因此,伏邪有内、外因之分,即:

外因伏邪:指外六淫疫疠因素潜伏于人体内者而言。如刘吉人《伏邪新书》说:“感六淫而即发病者,轻者谓之伤,重者谓之中。感六淫而不即发病,过后方发者,总谓之曰伏邪;已发而治不得法,病情隐伏,亦谓之曰伏邪;有初感治不得法,正气内伤,邪气内陷,暂时假愈,后仍复发者,亦谓之曰伏邪;有已发治愈,而未能尽除病根,遗邪内伏,后又复发,亦谓之曰伏邪。夫伏邪有伏燥,有伏风,有伏湿,有伏暑,有伏热。”今天看来,属于自然界气候变化的外六淫虽不可能侵入人体内成为伏邪,但属于病原生物的疫疠之邪则是可以潜伏人体内成为伏邪的。而中医所谓具有木(风)、火(热)、土(湿)、金(燥)、水(寒)特性的五疫(疠)之邪则是和外六淫密切相关的。

内因伏邪:指内六淫体质因素潜伏于人体内者而言。如陈修园说:“人之形有厚薄,气有盛衰,脏有寒热,所受之邪,每从其人之脏气而为寒化热化。今试譬之以酒……阳脏之人过饮之,不觉其寒,但觉其热,热性迅发,则吐血面疮诸热证作矣;阴脏之人过饮之,不觉其热,但觉其寒,寒性凝敛,则停饮腹胀泄泻诸寒证作矣。”吴又可更具体地说:“邪之着人,如饮酒然。凡人醉酒,脉必洪而数,气高身热,面目皆赤,乃其常也。及言其变,各有不同,有醉后妄言妄动,醒后全然不知者;有虽沉醉而神思终不乱者;有醉后应面赤而反刮白者;应痿弱而反刚强者;应壮热而反恶寒战栗者;有易醉易醒者;有难醉而难醒者;有发呼欠喷嚏者;有头眩眼花及头痛者。因其气血虚实之不同,脏腑禀赋之各异,更兼过饮少饮之别,考其情状,各不相同,至于醉酒则一也,及醒时,诸态如失。凡受疫邪……因其气血虚实之不同,脏腑禀赋之有异,更兼感重感轻之别,考其证候各有不同,至论受邪则一也,及邪尽,诸证如失。”由此可见,人体之所以受邪相同而现证不同,就是因为人体潜伏有内六淫体质因素的缘故,而这也就足以表明内六淫体质因素在外六淫疫疠因素所致的外感病中是占有重要地位的。

前人较多地在温病中谈伏邪,而在伤寒中谈伏邪的较少。其实伏邪是客观存在而不容否认的。它不仅存在于温病中,也存在于伤寒中。故王叔和在《伤寒例》中说到:“中而即病者,名曰伤寒;不即病者,寒毒藏于肌肤,至春变为温病,至夏变为暑病。”“伏寒变为温病。”并在《平脉法》中更明确地指出:“伏气之病,以意候之,今月之内,欲有伏气,假令旧有伏气,当须脉之,若脉微弱者,当喉中痛似伤,非喉痹也,病人云,实咽中痛,虽尔,今复欲下利。”因此,我们决不可由于前人谈外因伏邪的多,谈内因伏邪的少,谈温病伏邪的多,谈伤寒伏邪的少,而有所偏废。(四)从内外因结合看伤寒的发生和发展

伤寒疾病的发生和发展,都是外因作用于内因,引起邪正相争,导致阴阳失调的结果。

先从伤寒疾病的发生来看,例如:(1)同一伤寒发病,为什么有的病“发于阳”而现“发热恶寒”,有的病“发于阴”而现“无热恶寒”?这显然是由相同的外因作用于不同的内因所致。即:病人内因阳盛(如阳脏之人),伤寒外邪入侵,体内正阳奋起抗邪的,则必“发热恶寒”(寒邪外束故恶寒,正阳亢进故发热);病人内因阴盛(如阴脏之人),伤寒外邪入侵,体内正阳无力奋起抗邪的,则必“无热恶寒”(寒邪外束故恶寒,正阳衰退故无热)。(2)同一风寒侵犯太阳发病,为什么有的呈现发热、恶风寒、汗出、脉浮缓弱的表寒虚证,有的呈现发热、恶风寒、无汗、脉浮紧的表寒实证?这也显然是由于外因相同而内因不同所致。即:病人素体卫气较强,偶感风寒,邪气犯表,卫阳被遏,营阴不畅的,则现太阳表寒实证,宜用麻黄汤泄卫畅营以祛风寒;病人素体卫气较弱,易感风寒,邪气在表,卫阳不固,营阴失守的,则现太阳表寒虚证,宜用桂枝汤扶卫敛营以祛风寒。(3)同一太阳伤寒发病,为什么有的但见如上所述的表寒虚实证,而有的则现表里寒热虚实相兼证?这显然是由不同内在因素来决定的。如“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38),就是因为新感风寒在表引动在里的伏热所致;“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小青龙汤主之”(41),就是因为新感风寒在表引动在里的伏饮所致;“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宜四逆汤”(94),就是因为其人素体少阴阳虚伏寒,当太阳新寒在表时,少阴伏寒即内应,故虽现有发热头身疼痛的太阳表寒证,但其脉则应浮不浮,反而出现脉沉的少阴里寒证,由于表证脉沉,多日不瘥,里虚已甚,故当急用四逆汤以救其里。这里还应与“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301)和“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323)合参。

再从伤寒疾病的发展来看,例如:(1)同一太阳病,为什么有的传经,而有的则不传经?这显然是由有无伏邪来决定的。即其人患太阳病,表虽病而里则和,并无伏邪内蕴的,必不致由表入里而传入他经。如其人患太阳病,表既病而里又不和,并有伏邪内蕴的,则必致由表入里而传入他经。这就是为什么“伤寒一日,太阳受之,脉若静者,为不传;颇欲吐,若躁烦,脉数急者,为传也”(4)的理由所在。(2)同一太阳病传经,为什么有的传入阳明或少阳,而有的则传入太阴或少阴或厥阴?这也显然是由不同的内在因素来决定的。如“问曰:何缘得阳明病?答曰:太阳病,若发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干燥,因转属阳明;不更衣内实,大便难者,此名阳明也”(186),本条太阳病之所以转属阳明,并不能完全责之于药误,而是因为阳明里有伏热所致。从其病在太阳之表而杂投以汗、下、利小便等法来看,可见其病起即现有表里相兼之证。也正因此,医者才有可能或见其表寒而发汗,或见其里热而通利二便,由此而致耗伤了津液,促进了燥化,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另一个方面,则是阳明里有伏热,即当新邪在太阳时,便有阳明伏邪内应,其病由太阳传阳明,已成必然趋势,只是由于治不得法而加速其进程罢了。如其阳明并无伏邪,则其太阳病是不大可能传入阳明的。又如“本太阳病不解,转入少阳者,胁下硬满,干呕不能食,往来寒热”(267),其太阳病之所以未经误治而自然转入少阳,由太阳表寒证传变为少阳半表半里寒热错杂证,更显然是因太阳新感引动少阳伏邪所致。如其少阳并无伏邪,则其太阳病也是无由传变为少阳病的。又如“太阳病,外证未除,而数下之,遂协热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表里不解者,桂枝人参汤主之”(168),本条太阳病之所以陷入太阴而现下利不止、心下痞硬的里寒虚证,乍看似可完全责之于药误,但如细加玩味,则不难想见其太阳病外证未除时,必有似乎可下之内证(如腹满)存在,才有可能造成误下,否则医者是决不会平白无故地议下的。正因病起即属太阳与太阴同病,由于医者辨证不细,误认太阴内证为阳明内证而误下之,以致生此剧变。这就不仅要看到它的药误方面,而且要看到它的内因方面。本条还应与“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硬”(273)合看,并从中认识太阴病腹满误下是可以发展成为心下痞硬的。又如“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84),其太阳病发汗之所以会出现悸眩振等少阴亡阳重证,如其素体没有少阴阳虚的内因存在,光是太阳表病误汗,一般是不会引起如此剧变的。这可与下文所述误服大青龙汤引起“厥逆筋惕肉”变证合参,都应把药误和内因结合起来看,始称全面。又如“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如惊痫时瘈疭;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6),本条基本上提示了太阳病由表入里,亦即后世所谓卫气营血的发展过程。如所谓“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和“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即指病在卫分的表热证而言;所谓“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即指病入气分,和“多眠睡”,汗后所发生的不同变证,是由不同的内在因素来决定的。再就太阳病误治法不同而变证相同者来说,如太阳病“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63)和“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汤,若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167)是其例。汗和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治法,误施之于太阳病,按理说应该引起不同的变证,其所以会发生上述相同的变证,是因肺有伏热所致。即当太阳新感风寒时,便有肺中伏热内应,本已势在必发,此时医者或但见其表寒而发汗,或但见其里热而攻下,都不得法,故其病不为解,仍然按其自身规律向前发展,以致出现身热汗出而喘的麻杏甘石汤证,这在临床上所碰到的表(太阳、卫分)寒里(肺、气分)热证(如急性肺炎)中是不乏其例的。本证是因肺中伏热为太阳新寒引发所致,病在上焦肺卫气分,即卫分表寒轻而气分里热重之候,故其方以清透气分里热为主。由此可见,上述太阳病误汗或下后所发生的同一变证,是由相同的内在因素来决定的。

二、伤寒三阳三阴的实质

《伤寒论》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的实质,是建立在经络脏腑及其气化基础上的。这里分别从其经络、脏腑、气化三者加以讨论。(一)三阳三阴的经络问题

从《伤寒论》中的经络病象如太阳病头项背腰强痛和少阳病目眩耳聋、胸胁满痛以及厥阴病巅顶头痛等来看,必须肯定其三阳三阴是与经络有关的。但又应该承认,三阳三阴病篇的经络病象反应不够普遍,而且有些主要临床表现如恶寒发热、往来寒热、但热不寒和但寒不热等,并非经络所能解释。因而它和《素问·热论》所说的三阳三阴热病都以经络病象为主者相比,确实是有所不同的。正因如此,才有人认为,《素问·热论》是针灸家言,故以经络为主,并在“热论”之后即继之以“刺热”;《伤寒论》是汤液家言,故备载一百一十三方,而很少用到针灸,可见《伤寒论》的六经并非经络之经。但我认为,说《伤寒论》之六经并非全指经络,其六经辨证并非单指经络辨证则可,说《伤寒论》之六经及其六经辨证完全与经络无关则不可。因为《伤寒论》的三阳三阴确实是在经络脏腑的物质基础上论证其气化活动的,而其气化活动,则是以脏腑为根源,并以经络为通道的。所以它必须包括经络、脏腑、气化在内,而且是三者缺一不可的。我们既要注意经络形态上的病变反应,更要重视经络功能上的气化活动,并把它结合到荣卫气行等理论来研究。前人认为,《伤寒论》中的传经有正传和邪传之别。正传是正气由里出表,邪传是邪气由表入里。如“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8)和三阳三阴的“欲解时”(9)(198)(272)(275)(291)(328)等就应从正传来理解;又如“伤寒一日,太阳受之”(4)和“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5)以及“伤寒三日,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270)等,就应从邪传来理解。虽然邪传有证候为凭借而人多信之,正传尚无形可捉摸而人多疑之,但正气出入表里的营卫气行情况,《黄帝内经》言之甚详,目前尚在探索中(如《黄帝内经》中的“生物钟”思想)。因此我们对待前人所谓正传之说,应取慎重态度,不可妄加否定。必须指出的是,经络学说并非针灸家所专有,而是各科医家的共同财富,更是祖国医学的精华之一。张仲景继承《内》《难》两经之说而著称《伤寒杂病论》,岂能弃精取粗,使其三阳三阴的理论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还须进一步指出的是,一般所谓伤寒六经辨证论治的六经,其精神实质显然是包括经络脏腑及其气化在内的。我们不应再表面文字上拘执,认为六经就只是指手足三阳三阴经脉而言,甚至指责它不符合《伤寒论》的内容实际。必须正确理解,张仲景之所以不提辨三阳三阴经病脉证并治,而提辨三阳三阴病脉证并治,是因三阳三阴包括经络脏腑及其气化而言,并非排斥经络。后人为了区别于三焦、卫气营血等辨证纲领而称《伤寒论》的辨证纲领为六经,虽有不够全面之处,但亦未可以辞害意。(二)三阳三阴的脏腑问题

在《伤寒论》辨三阳三阴病脉证并治中,充满着脏腑学说的内容,如太阳膀胱蓄水的少腹满、小便不利,宜渗以五苓散;阳明胃家燥热的大渴引饮,宜清以白虎汤;少阳胆火上炎的口苦咽干目眩,宜清以黄芩汤;太阴脾脏虚寒的吐利不渴、食不下、腹满时痛,宜温以理中汤;少阴心肾虚寒的脉微细、但欲寐、小便色白,宜温以四逆汤;厥阴肝脏虚寒的头痛、干呕、吐涎沫,宜温以吴茱萸汤等,其例是不胜枚举的。因此,持伤寒六经非经络论者认为,这才是汤液家的中心思想,也才是三阳三阴的真正实质所在。但是必须指出,三阳三阴的脏腑是与经络密切相关的,这可以从太阳病少腹硬满、小便自利的蓄血是“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128)的由经入腑等条文中看得出来。因此我们在讨论三阳三阴的实质时,决不可存脏腑而废经络。又有人认为,以《素问·热论》为依据的《伤寒论》三阳三阴病只在足经脏腑,而不在手经脏腑,并以其六条提纲为证明。其实这种认识也是不全面的。例如,抵当汤所主治的少腹硬满、小便自利,也可以说是病在手太阳小肠;小柴胡汤所主治的邪入腠理的往来寒热,也可以说是病在手少阳三焦;小青龙汤所主治的咳喘,也可以说是病在手太阴肺;黄连阿胶汤所主治的心中烦不得卧,就是病在手少阴心;太阳温病由表入里,而致神昏鼾睡、语言难出(6),也可以说是病陷手厥阴心包络。可见《伤寒论》所论六经脏腑并不局限于《素问·热论》,而是比较全面的。因此,我们在讨论三阳三阴的实质时,也绝不可存足经脏腑而废手经脏腑。(三)三阳三阴的气化问题

三阳三阴的气化理论,可以说是《伤寒论》的灵魂,如果离开了它,就会变成一部僵硬的教条。因此,我们必须十分重视它,绝不可离开气化理论来谈三阳三阴,而把它看作只是疾病或证候的分类、部位或阶段的划分,尽管它确实具有这样的含义,但这只有落实在经络脏腑尤其是气化的基础上才有意义。例如:

从疾病分类来看:伤寒疾病多种多样,仲景以三阳三阴概括之,称之为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这虽然可以说是一种疾病分类法,但他之所以要这样分类的理论基础,就是建立在经络脏腑及其气化上的。例如,他为什么说“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1)?就是因为“头项强痛”是太阳“经”之为病,而其“恶寒”“脉浮”则是太阳“气”之为病的缘故。如果没有这样的理论基础,就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条文。又如果不这样去理解太阳病,那么,这个太阳病也就徒有其名而无理论意义了。

从证候分类来看:伤寒疾病的证候纷繁复杂,仲景以表里寒热虚实概括之。例如“脉浮者,病在表”(51);“脉沉而喘满,沉为在里”(223);“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70);“热结在里……大渴,舌上干燥而烦”(173);“自利不渴者……以其脏有寒故也”(277),等等。但这种证侯分类的理论基础,也是建立在三阳三阴的经络脏腑及其气化上的。试以太阳病表寒虚实证治为例来说明。“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1)“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2)“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3)“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12)“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35)

为什么太阳病会出现这些表寒虚实证候?就是因为:①太阳经脉从头下项夹脊抵腰,由于风寒邪气收引,太阳经气不通,而现头项强痛、腰痛(并由局部影响整体而现身体骨节疼痛)等症。②太阳主皮肤(膀胱外应毫毛),统荣卫(《素问·热论》:“巨阳者,诸阳之属也。”王冰注:“巨,太也。太阳之气,经络气血荣卫于身,故诸阳气皆所宗属。”),由于风寒邪气犯表,荣卫失调(或为卫阳被遏,荣阴受阻;或为卫阳不固,荣阴失守),而现恶风寒、发热、无汗,或汗出、脉浮或紧或缓弱等症。③肺合皮毛,主气属卫,由于风寒邪犯太阳,荣卫失调,导致肺气失宣,而现鼻鸣无汗而喘等症。④胃为卫之本,由于风寒犯表,卫气不和,以致胃气不和,而现呕逆等症。如果离开这些气化理论,而笼统抽象地称之为太阳病“症候群”或“证候类型”,或者满足于但凭麻黄汤证和桂枝汤证的适应证就可以在临床上治好病,或者浮泛在表寒虚实的辨证总纲上而不求甚解,那也就徒有其名而无理论意义了。

从病变部位来看:伤寒病变部位很多,仲景以三阳三阴的表、半表半里、里概括之。如太阳为表,少阳为半表半里,阳明、太阴、少阴、厥阴为里(这种表里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如太阳为表,表之中又有里;少阳为半表半里,半表半里之中又有偏表、偏里;阳明、太阴、少阴、厥阴为里,里之中又有表)等。这种病变部位的划分,只有从三阳三阴的经络脏腑尤其是气化来理解才有意义。必须指出,表里不仅含有病位的意义,而且含有病机的意义。例如:

太阳主表,不仅要从太阳经脉从头下项夹脊抵腰至足来看,更要从太阳主皮肤、统卫气来看。太阳为什么会主皮肤而统卫气?是因太阳膀胱外应毫毛,而卫气是维护体表、防御外邪的,《素问·热论》所谓太阳“为诸阳主气”,主要就是指统摄卫外的阳气而言,所以《伤寒论》指出太阳病为“卫气不和”。正由于太阳主皮肤而统卫气,故伤寒邪从毛窍而入太阳,不仅出现太阳经气不通的头项背腰强痛等局部证候,更重要的是出现卫气失常的恶寒发热无汗或汗出脉浮等全身证候,因为后者更是太阳病在表的主要临床表现。即:风寒邪气犯表,卫阳郁而不伸,则恶寒;卫阳为邪气所郁遏而奋起向外抗拒邪气,则发热、脉浮;如其卫气实而被遏,荣阴为之阻滞,则为无汗、脉浮紧,而宜用麻黄汤泄卫畅荣以发散风寒;如其卫气虚而不固,荣阴因而失守,则必汗出、脉浮缓弱,而宜用桂枝汤扶卫敛荣以发散风寒。这就是太阳主表的基本含义。

少阳主半表半里,主要应从少阳主腠理而司表里开合之枢来理解。少阳为什么会主腠理而司表里开合之枢?《黄帝内经》指出“三焦、膀胱者,腠理、毫毛其应”,这就是说,太阳膀胱外应毫毛,而少阳三焦则外应腠理。又说,太阳为开,阳明为合,少阳为枢,这也可以说是太阳为开主表,阳明为合主里,少阳为枢主半表半里。因此,《伤寒杂病论》也就明确地指出:“腠者,是三焦通会元真之处,为血气所注”(《金匮要略》);“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正邪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小柴胡汤主之”(《伤寒论》)。正由于少阳主腠理而司表里开合之枢,位于半表半里,故邪入少阳腠理,正邪分争其处,时而出阳,时而入阴,因而出现往来寒热、胸胁满痛等少阳经腑之气不舒之症,宜用小柴胡汤以和解之。这就是少阳主半表半里的基本含义。

阳明主里,主要应从阳明主肌肉而属胃之燥土和大肠之燥金来理解。伤寒病入阳明,由于燥热亢盛于胃肠,熏蒸于肌肉,故现但热不寒、汗出恶热、大渴引饮、腹胀满痛不大便等症,而宜清以白虎汤或下以承气汤。这就是阳明主里的基本含义。

即此可见,伤寒疾病的表里(半表半里)虽然是指病位而言,但其中又包含着病机的意义在内。而且就其病在太阳表的恶寒发热和病在少阳半表半里的往来寒热以及病在阳明里的但热不寒等全身证候来说,只有用经络脏腑的气化理论才能说明。

从病程阶段来看:在伤寒疾病发生和发展过程中,确实是有其阶段性的。如《素问·热论》所谓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少阳、四日太阴、五日少阴、六日厥阴等,即其例证。但从《伤寒论》所谓“伤寒一日,太阳受之”和“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以及“伤寒三日,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其人反能食而不呕,此为三阴不受邪也”来看,可见《伤寒论》在病程阶段上是发展了上述《素问·热论》之说的。即伤寒病程虽有其阶段性,但又不可拘执,必须依据临床现证而定。这里仅就伤寒疾病发生和发展的一般规律的病程阶段来谈谈三阳三阴经络脏腑的气化理论:

一般来说,伤寒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是从表入里、由阳入阴的。即先从太阳开始,然后由太阳传入阳明或少阳以至太阴、少阴、厥阴。伤寒疾病发生的最初阶段之所以多从太阳表寒证开始,是因太阳主皮肤而统卫气,为诸经之藩篱。伤寒邪从皮毛而入,首当其冲的就是太阳之表的缘故。所以有“伤寒一日,太阳受之”之说。至其发展之所以或传阳明而现里热证,或传少阳而现半表半里寒热错杂证,或传三阴而现里寒证,则是根据病人的内外因来决定的,并不一定按照上述《素问·热论》的先后次序传变。但大体上前期多在三阳,后期多入三阴。这是因为,前期邪与正俱盛,正阳奋起抗邪,故三阳病多发热。初起病在太阳,由于风寒邪遏卫阳而现发热恶寒等表寒证,治宜麻黄汤等以汗之。如其表病而里和的,则可一汗而解;如其表病而里不和的,则必因新邪在表,引动里之伏邪,而传经入里。从伤寒热病来说,前期多传阳明或少阳,即:阳明阳盛伏热的,则传阳明而现但热不寒等里热证,治宜白虎汤或承气汤以清下之;少阳阳盛伏热的,则传少阳而现半表半里寒热错杂证,治宜小柴胡汤以和解之。由于病在三阳,正气抗邪有力,多现实证,故其治法以汗、清、下、和祛邪为主。若三阳病失治或误治,邪气不解,正气受伤,则必由阳入阴,而多现三阴里寒虚证。至其由阳入阴之所以多先出现太阴病里寒虚证者,从“伤寒三日,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其人反能食而不呕,此为三阴不受邪也”(270)和“太阴为病,脉弱……以其人胃气弱易动故也”(280)来看,可见伤寒疾病是否由阳入阴的关键在于胃气的强弱。柯琴所谓“胃为三阴之外蔽”,即是说,胃气强而能屏障三阴的,则三阴不受邪(上文所谓“其人反能食而不呕,此为三阴不受邪也”,即胃气强之意);胃气弱而不能屏障三阴的,则三阴必受邪。由于胃与脾相为表里,所以在其由阳入阴时多先传至太阴,而现但寒不热的吐利不渴、食不下、腹满时痛等里寒虚证,治宜理中汤以温之;若太阴病不解而向前发展,则因脾胃土虚导致心肾火衰(心火生胃土,命火生脾土,具有母子关系,土虚则子盗母气而致火衰),而现但寒不热的脉微细、蜷卧欲寐、小便清白等里寒虚证,治宜四逆汤以急温之;若少阴病不解而向前发展到最后阶段,则因乙癸同源(肾之癸水能生肝之乙木,具有母子关系,故可母病及子)而寒并厥阴,出现寒厥昏痉等里寒虚证,虽可用四逆汤合吴茱萸汤等救治,但多归死亡。

三、伤寒三阳三阴辨证论治与八纲八法

(一)伤寒三阳三阴的八纲辨证《伤寒论》六经病篇贯穿着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的八纲辨证,其中并以阴阳为辨证总纲。如太阳病篇指出:“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7)本条不冠以“太阳病”,而冠以“病有”二字,可见是泛指六经病而言。柯韵伯《伤寒论注》列此条于“伤寒总论”之首作为总纲固然是对的,但他从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来解释“发于阳”和“发于阴”,则是不够妥当的。我认为本条所谓“发于阳”和“发于阴”之阴阳,是概括六经之三阴三阳而言。所谓“发于阳”,即发于三阳,由于寒邪侵犯三阳,体内阳气亢进,正气抗邪有力,正阳亢进则发热,寒邪收引则恶寒,故“发热恶寒”。属于太阳的多见头项背腰强痛,属于阳明的多见头额眉心连目眶胀痛,属于少阳的多见头角掣痛、昏眩胸胁苦满。所谓“发于阴”,即发于三阴,由于寒邪侵犯三阴,体内阳气衰退,正气抗邪无力,正阳衰退则无热,寒邪收引则恶寒,故“无热恶寒”。属于太阴的多见腹满时痛、吐利不渴、食不下,属于少阴的多见脉微细、但欲寐,属于厥阴的多见寒厥昏痉或少腹痛引入阴筋或巅顶头痛。柯氏把本条和3条“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相提并论,认为“已发热”就是发热恶寒的发于阳,“未发热”就是无热恶寒的发于阴。前者尚是,后者则非。因为“未发热”的“未”字和“无热”的“无”字是不能等同的。太阳伤寒发热的或“已”或“未”,是迟早的问题,终久必发热(由于正阳亢进之故);三阴伤寒的“无热”,则是始终不发热(由于正阳衰退之故)。柯氏不仅认为3条“未发热”是太阳病发于阴,而且认为188条“不发热而恶寒者”是阳明病发于阴,266条“伤寒,脉弦细”是少阳病发于阴,并强调指出“发阴,指阳证之阴,非指直中于阴”,这就未免求深反晦了。至其所谓“三阴之反发热者,便是发于阳”,则恰自证其前言之非,因为这正能说明伤寒直中三阴本来是无热的;若三阴伤寒而反见发热,如301条“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则是因为寒中少阴而又外伤太阳之故,由于寒邪直中少阴,故脉沉,由于寒邪外伤太阳,故发热。这里还可以与太阳病篇94条“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宜四逆汤”对照。太阳伤寒,本来是脉浮的,若反见脉沉,则是因为寒邪外伤太阳而又内中少阴之故。由于寒伤太阳,故发热头身痛;由于寒中少阴,故脉沉。这两条都属变法,显然不应与7条“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的常法相提并论。如果常变不分,那就概念不清了。我们只应在正确理解发热恶寒者发于三阳和无热恶寒者发于三阴的常法的同时,注意到也有发热恶寒者发于三阴(如301条)和无(未)热恶寒者发于三阳(如3条)的变法,而不应把它们混淆起来。这就是伤寒六经辨证的阴阳总纲。而在这阴阳总纲下的六经辨证中又无处不体现着表里寒热虚实。总的看来,六经中的三阳病,多见表、热、实证,但也有里、寒、虚证;六经中的三阴病,多见里、寒、虚证,但也有表、热、实证。例如:

太阳病虽以恶寒发热、头项背腰强痛、脉浮不渴等表寒证为主,其中并分无汗脉紧者属表寒实证和汗出脉缓者属表寒虚证;但又有“发热而渴不恶寒”(6)的表热证和少腹满、小便不利(130)的里寒蓄水证以及少腹硬满、小便自利(128)的里热蓄血证。

阳明病虽以但热不寒“五大一黄”或“痞满燥实坚”等里热实证为主,但又有津气空虚而脉芤(248)和“津液内竭”(235)以及“其脾为约”(249)而大便硬的里热虚证,还有“食谷欲呕”(245)的里寒虚证。

少阳病虽以往来寒热、胸胁满痛痞硬、喜呕、不欲饮食、口苦目眩、耳聋等半表半里寒热虚实错杂证为主,但又常兼太阳而伴有表寒虚证(151)或兼阳明而伴有里热实证(106)。

三阴病虽以但寒不热的里寒虚证为主,其中并分:腹满时痛、吐利不渴、食不下的属太阴里寒虚证,脉微细、但欲寐的属少阴里寒虚证,巅顶头痛或少腹痛引入阴筋或寒厥昏痉的属厥阴里寒虚证;但又有里虚兼表证,还有热化里实证和热化里虚证。

在六经病中,还有表里寒热虚实错杂的合病和并病,如表寒里热实证(38)、表里俱热实证(34)、表里俱寒虚证(168)、表实里虚寒证(301)、表虚里实热证(279)等。

此外,还有表里寒热虚实的疑似证(56)和真假证(11),如果稍有疏忽,必致误诊误治。(二)伤寒三阳三阴的八法论治《伤寒论》六经病篇充满着汗、吐、下、和、清、温、消、补八法的论治,例如汗法之用麻黄汤、吐法之用瓜蒂散、下法之用承气汤、和法之用小柴胡汤、清法之用白虎汤、温法之用四逆汤、消法之用小陷胸汤、补法之用炙甘草汤等,其中更为完善的是:

1.表寒证的汗法

以麻黄汤和桂枝汤为主方。太阳表寒实证用麻黄汤峻汗逐邪,太阳表寒虚证用桂枝汤缓汗养正,这是太阳病表寒证的两大汗法。并因其加减法最多,而能充分适应病情复杂的需要。就麻黄汤加减法而言,如表寒里饮证之用小青龙汤、表寒里热证之用大青龙汤(表寒重而里热轻)或麻杏甘石汤(里热重而表寒轻)等。就桂枝汤加减法而言,如太阳表寒虚而兼阳明里热实证之用桂枝加大黄汤、太阳表寒虚而兼少阳半表半里寒热虚实错杂证之用柴胡桂枝汤、太阳表寒虚而兼太阴里寒虚证之用桂枝人参汤、太阳表寒虚而兼少阴里寒虚证之用桂枝加附子汤、太阳表寒虚而兼厥阴里寒虚证之用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等。由此可见,在汗法的麻、桂加减法中,又包含着兼下、兼和、兼清、兼温、兼补等法,其妙用并不局限于太阳,而实遍及于六经。

2.半表半里寒热错杂证的和法

以小柴胡汤为主方。由于少阳病位在半表半里,病性属寒热虚实错杂,所以只宜采用和法,而非单行汗、吐、下、清、温、消、补等法所能取效。小柴胡汤方以柴胡和其半表半里为主,而以姜、夏、芩、参、草、枣和其寒热虚实为辅,独具特色。它与桂枝汤的从表和其荣卫、半夏泻心汤的从里和其寒热虚实等方不同之处,主要在于柴胡的和解半表半里,而这则是其他方药所不能代替的。至于小柴胡汤方的加减法,主要是少阳病兼太阳的柴胡桂枝汤的和兼汗法,与少阳病兼阳明的大柴胡汤的和兼下法。

3.里热证的清、下法

以白虎汤和承气汤为主方。白虎汤的清法和承气汤的下法主要用于阳明病里热实证,即阳明里热外蒸的,宜用白虎汤以清热救津;阳明里热内结的,宜用承气汤以急下存阴;若阳明胃热太盛以致津气空虚的,则宜用白虎加人参汤以清热生津益气;若阳明肠热太盛以致津液内竭的,则宜用蜜煎导而通之,这又属于阳明里热虚证了。但伤寒热化证并不局限于阳明,其他各经都有,因而白虎、承气汤也适用于他经的热化证,例如:太阳病表热迫肺“汗出而喘”之用麻杏甘石汤(寓白虎法),少阳病“热结在里”腹胀不大便之用大柴胡汤(寓承气法),太阴病“其脾为约”大便硬之用麻子仁丸(寓承气法),少阴病三急下证之用大承气汤,厥阴病热厥之用白虎汤或承气汤,等等。此外,在里热实证中还有:“利遂不止”之用葛根芩连汤,“热利下重”之用白头翁汤或黄芩汤或四逆散,湿热发黄之用茵陈蒿汤、栀子柏皮汤、麻黄连翘赤小豆汤,热郁心胸(懊)之用栀子豉汤。在里热虚证中还有:心烦不眠之用黄连阿胶汤或猪苓汤,咽痛胸满心烦之用猪肤汤,等等。

4.里寒证的温、补法

以理中汤、四逆(加人参)汤、吴茱萸汤为主方。其中理中汤温补太阴阳气以祛寒,四逆(加人参)汤温补少阴阳气以祛寒,吴茱萸汤温补厥阴阳气以祛寒。但三阴里寒虚证的温补法,以少阴病篇最为完备,如附子、真武、白通、通脉、桃花等法都是。若三阴里寒而兼表寒的,则有太阴里虚兼表的桂枝人参汤法、少阴里虚兼表的麻黄细辛附子汤法、厥阴里虚兼表的当归四逆汤及其加吴茱萸生姜汤法等。以上是就阳虚证而言。若就阴阳气血俱虚证来说,则有炙甘草汤和芍药甘草附子汤的阴阳气血双补之法。《伤寒论》中的里寒证虽然多见虚证而宜用温补法,但也有见实证而宜用温下法的,如三物白散之治“寒实结胸”等。

还有必须提出讨论的是,仲景治疗表里同病之证,不外先表后里、先里后表和表里同治三法。如92条“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即指治疗表里同病的先表后里或先里后表两法而言。由于表里同病,既有可汗之表证,又有可下之里证,究竟应该先用汗法解其表而后用下法攻其里,还是应该先用下法攻其里而后用汗法解其表,必须根据其表里病情的缓急而定,即:表急于里的,当先治其表,而后治其里,如169条“伤寒大下后,复发汗,心下痞,恶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当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汤;攻痞,宜大黄黄连泻心汤”和109条“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是其例;里急于表的,当先治其里,而后治其表,如128条“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是其例。如果不顾其表里病情的缓急,而在汗、下治法上倒行逆施,本当先汗而反先下,或本当先下而反先汗,则为逆治。有人认为,表里同病的治法当视其里之虚实而定,即表病而里实的,当先解其表,而后攻其里;表病而里虚的,当先救其里,而后解其表。这种认识是不完全正确的。因为表病而里实或里虚的,仍应根据病情的缓急来确定表里先后治法。虽然表病而里实的多宜先解其表而后攻其里,如169条是其例,但也有的是可以先攻其里的,如128条(虽然太阳病表证仍在,但因少腹硬满,小便自利,其人发狂,里证急于表证,故可先用抵当汤攻其里)是其例;虽然表病而里虚的多宜先救其里而后解其表,如93条(由于里证下利清谷急于表证身疼痛,故宜急用四逆汤先温其里)是其例,但也有的是可以先解其表的,如276条(“太阴病”是里虚在脾,而“脉浮”又病在表,其所以“可发汗,宜桂枝汤”者,是因里虚未甚,而病偏于表之故)是其例。以上是就表里同病的先表后里和先里后表两法而言。但是我们应该看到,仲景对表里同病之证,更多的是采用表里同治之法(其方几乎占了全书113方的三分之一),而这类表里同病之证和表里同治之法,在临床上则是更为多见和常用的。我认为仲景常用表里同治之法处理表里同病之证,是在复杂病情中抓住重点、照顾全面的另一种更为巧妙的手法。例如:表寒里热证之用大青龙汤或麻杏甘石汤,前方即侧重于表寒(方中麻黄用量重于石膏),后方即侧重于里热(方中石膏用量重于麻黄);表实里虚证之用麻黄细辛附子汤或麻黄附子甘草汤,前方则侧重于表实(方中只用一味附子治里虚,而用麻黄、细辛二味治表实),后方则侧重于里虚(方中只用麻黄一味治表实,而用附子、甘草二味治里虚),等等。由此可见,仲景处理表里同病之证的方法是很灵活的,我们必须深入领会,全面掌握,绝不可抱有成见(如认为表里同病的治疗原则必须是先表后里等)。

四、伤寒传经与直中

一般认为,传经是指外邪由表(太阳)渐次入里(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而言,直中是指外邪不经过表(太阳)而直中入里(太阴、少阴、厥阴)而言。(一)传经

伤寒传经与否,是以内在的邪正双方的具体情况为转移的。例如:“伤寒一日,太阳受之,脉若静者,为不传;颇欲吐,若躁烦,脉数急者,为传也。”(4)“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5)“伤寒三日,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其人反能食而不呕,此为三阴不受邪也。”(270)“……太阳病,若发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干燥,因转属阳明;不更衣内实,大便难者,此名阳明也。”(186)“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26)“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70)“本太阳病,不解,转入少阳者,胁下硬满,干呕不能食,往来寒热,尚未吐下,脉沉紧者,与小柴胡汤。”(267)“本太阳病,医反下之,因尔腹满时痛者,属太阴也,桂枝加芍药汤主之;大实痛者,桂枝加大黄汤主之。”(279)“太阳病,外证未除,而数下之,遂协热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表里不解者,桂枝人参汤主之。”(168)“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84)“伤寒脉浮,医者以火迫劫之,亡阳,必惊狂,卧起不安者,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主之。”(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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