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子的小心思(2019年新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2 10: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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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莉娅·恩德斯

出版社: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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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子的小心思(2019年新版)

肠子的小心思(2019年新版)试读:

序1

我是剖腹产临世的,也没有被母乳喂养过,这让我成为21世纪肠道科学领域最佳的研究对象。要是当初我对肠道了解得更多些的话,估计我之后得的病自己都能预估出大半来。最早我患有乳糖不耐症,可是5岁之后就突然神奇地好了。之后我的体重一直莫名其妙地上下波动。后来总算一切正常了一段时间,就在我以为日子从此太平了的时候,大麻烦来了。我17岁那年,右腿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小伤口,一直都愈合不了。拖了一个月我终于去看了医生,可是医生也无法确诊,就随便给我开了点药膏。三个星期后,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扩散到整条右腿。不久我的两条腿、胳膊还有后背全都烂光了,有时甚至脸上也是。幸好那是个冬天,我可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家都以为我是疱疹烂到了脸上还留了疤。所有的医生都没法解释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也许、可能、大概是某种神经性皮炎。”最常见的推断,要么是因为压力太大,要么就是因为心情不好。也就“可的松”(肾上腺皮质激素类药物)还算有点效果,但只要一停用,一切又都回到了老样子。就这样整整一年,不论春夏秋冬我都在裤子里紧紧裹一层连裤袜,只有这样伤口的脓水才不会渗出来弄脏裤子。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决定开始自己着手研究这个问题。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读到一篇报道,说的是一名男子在服用抗生素之后得了与我极其相似的皮肤病。凑巧的是,我在伤口第一次出现之前的数周里也服用过抗生素!从这一刻起,我发觉我得的应该不是单纯的皮肤病,而是由肠道疾病引发的皮肤问题。我开始把自己当成肠道[1]病人来对待,远离所有奶制品,几乎不碰任何含麦胶(Gluten)的食物,服用各种各样的益生菌,尽量把自己的饮食结构调整得更健康。那段时间里,我把自己当成小白鼠做了若干大胆的试验——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那时候就懂医学,估计里面有一半的试验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做。比如有一次,我连续几个星期服用了过量的锌,之后几个月我的嗅觉比狗还灵敏。几经周折之后,我的病总算痊愈了。尝到胜利果实的同时,我深深地体会到,知识就是力量。从此我踏上了学医之路。记得大学第一个学期有次聚会,我旁边坐了一位口臭超级夸张的男生。那臭真是惊天动地、与众不同—— 既不像有些大爷嘴里的腐腥味儿,也不像一些阿姨贪嘴甜食留下的酸臭味儿。过了一小会儿我就从他旁边坐开了。没过几天我听说这个男生自杀了。这件事让我一直无法释怀,我总是在想,这口臭会不会是由什么严重的肠道疾病引起的,然后这“烂掉”的肠子也摧毁了他的精神?左思右想了整整一周,我把我的猜测悄悄说给了一个闺密听。几个月后,闺密得了很严重的胃肠感冒,饱受折磨。当我们再见面时她告诉我,她觉得我的猜想确有几分道理,这次胃肠感冒让她心力交瘁,无论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她都很久没有这么痛苦过了。闺密的支持让我更加有了研究动力,由此踏入了一个冷门的研究领域—— 肠道和大脑的关系。近年来这个研究领域发展迅猛。就在10年前,这个领域能找到的科学发表物还屈指可数,而现如今,已经有数以百计的科学文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肠道究竟如何影响着人类健康,这已然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新的研究方向!著名的美国生物化学家罗布·内特(Rob Knight)在《自然》(Nature)杂志中曾提到:这一领域的研究堪比干细胞的研究,甚至前景更好。这让我对自己的选择越来越热情高涨。大学期间,我发现肠道健康领域在医学界就像“继子”一样不招人待见。肠道是人体里独一无二的重要器官—— 它组成了人体三分之二的免疫系统,它能从食物中汲取能量,它还能制造20余种激素。可是许多医生在上学期间对这个器官却所学甚少。2013年的5月,我参加了一个在里斯本举行的研讨会,主题是“肠道细菌与健康”。参加会议的没多少人,其中一半都来自实力雄厚的一流研究院,比如哈佛、耶鲁、牛津、欧洲分子生物实验室(EMCL)等等,这些研究院争着对最新的研究成果一睹为快。这些科学们家关起门来讨论着如此重要的研究成果,而公众对此却一无所知。确实,通常情况下,严谨的科学态度要远远胜于草率定论,但是,有时候过于小心翼翼也会让我们错失良机。比如,科学界公认,有消化问题的病人往往伴有肠道神经紊乱。肠道会向大脑的某个区域发出信号,而该区域主要负责处理接收身体不适的信息。这时候病人会感到很不舒服,却对不适的原因一无所知。如果医生把它当成主观的心理问题来治疗,效果只会适得其反。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但都在告诉我们,有些科学研究还是应该尽早普及!我写这本书的目的也正在于此:我希望能向大众普及和推广那些看似高深的科学知识。很多科学知识都封存于科学家的研究论文中,或者仅限于学者们私下讨论,而这些有可能恰恰是许多病人正在苦苦追寻的答案。许多病人治疗陷入窘境,开始对现代医学感到失望,对此我感同身受。我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我也知道即使拥有健康的肠道也并非包治百病,但是我愿意尽我所能深入浅出地来告诉你肠道是如何工作的,和你一起分享这个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并且教你如何应用这些知识来创造更美好的生活。我大学攻读的是医学,之后又在医学微生物学院完成博士论文,这些宝贵的知识和阅历能帮助我有效地梳理和评估各种医学结论。同时,我的个人经历也促使我更加努力致力于做好科普工作,让科学走进普通人的生活。我的妹妹呢,她则负责在我写书时监督我不要跑题。每写完一段我都会首先读给她听,她总是听得很仔细,有时还会一脸坏笑地点评点评:“这段你还是重写一遍吧。”希望经过她这样“严苛”的读者在第一时间把关,我的科普能让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有趣,且能饶有兴趣地读下去。[1]麦胶,俗称面筋、麸质,其中含有麦胶蛋白。白种人会对麦胶蛋白过敏,亚洲人一般不会。

序2

2013年当我开始写“肠脑轴”这个章节的时候,快一个月也没写出几个字来。那时候这个研究课题还太新了,所有的实验都还仅局限于动物实验。比起已经证明出来的事实,大多数都还停留在猜想的阶段。虽然我特别想把这个领域的已知实验以及一些思考分享给大家,但我更担心,写给大家的只是一知半解,或者当年的思考和猜测会引起大家不切实际的期待。记得一个阴沉沉的星期四,我和妹妹坐在她家厨房里聊天。我感冒了,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忧心忡忡地跟她说,我怕自己没法把这个题目写得又准确又清晰。她听完后,半命令地跟我说:“现在你就写自己已经理解透彻的部分吧。等到过两年,科学界有了更多的认知以后,你再把这部分补上去也不迟。”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篇更新。说到做到。

译者序

这本书去年在德国火遍了大街小巷。过年、过节、生日、婚庆,一定都能在礼品单上见到这本书的身影。我就在圣诞节的时候连收了两本,还不包括我自己之前买的那本。一本写肠子的书为什么能卖成最佳畅销书?当然不(只)是因为作者长得水灵,而是因为这本书真的好玩又好看。中国是个民以食为天的国家,放眼我的朋友圈,一半是爸妈辈最爱的食疗养生帖,一半是各路吃货发图拉仇恨。不管你是资深吃货还是养生大咖,你有没有想过,美食在吃下去之后、迂回出来之前,都在肚子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吃下去的东西形态万千,可拉出来的东西却长得大同小异?问完这两个问题,如果你以为这本书主要说的是便便,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肠子是个巨大的造便工厂,但是便便只是垃圾而已,真正的伟大产品是被身体吸收掉的各种营养物质。欧美国家有句俗语,“you are what you eat”,你吃的什么决定了你是怎样的人。其实不仅仅是你吃下去的东西,你的肠子对什么敏感、能吸收什么,也决定了你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生活质量。看完这本书你甚至会开始怀疑人生——我们的身体究竟还是不是由自己在做主?其实不光身体,你的心情,你过的生活,又真的是完全由“你”自主选择的吗?甚至,“你”又是谁呢?我不告诉你,你自己去书里找答案吧!一直以来,我都想为家人找一本好的健康科普书。可惜国内的健康丛书虽然琳琅满目,但翻开来都是100个健康小诀窍、50个长寿小技巧之类的。这一点我觉得是中国和德国相比非常不同的地方。我们中国,老祖宗留下来的五千年智慧结晶,很多都是门经验科学、传承的手艺。德国人很喜欢问为什么,把实际应用理论化,然后运用到实践中,再从实践提升理论,不断地交叠思考。所以扎染在中国千百年下来成了文化,而在德国成了CHNO。161022话一下扯远了。总之我坚信,一本健康科普书的意义,不仅在于告诉大家该怎么做,还要告诉大家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以后碰到类似的情况该怎样举一反三。直到看到这本书,我才觉得靠谱了。书里面写的虽是正统的医学知识,但是深入浅出,风趣又好玩,当成小说看也完全没问题。这本书虽然书名是肠子,但说的绝不仅仅是肠子。身体里的五脏六腑是协调合作的团队,肠子再重要,它也只是团队里的一员。所以这本书从基础知识讲起,从解剖结构到里面的神经系统、到依附的微生物群、到和其他脏器的关系,全面系统地讲解了整个消化系统是如何工作的。器官长成那样是有原因的,身体里的世界也同样有着蝴蝶效应。只有了解了这些,你才有可能懂得身体传达给你的种种信号,并且对这些信号做出恰当的回应。为了给我家人好好地科普,我毛遂自荐翻译了这本书。能完成这个浩大的工程(对我而言),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同事Julia Pfister,在我专业知识卡壳的时候和我一起探讨研究。此外也要感谢朱小姐,在我压力山大、负能量满满的时候激发我的小宇宙。译书的时候,我总是想着怎么样解释才能让我妈看明白,德国小青年间说的笑话怎么说才能让我妈也会心一笑。希望这种心情也能传达给在看这本书的你,也希望这本书能给你带来些启发,就像当时它启发了我一样。钱为2015年12月于慕尼黑

Part 1迷人的肠子

Darm mit Charme如果我们能超越视线范围的限制,这个世界会变得有意思得多。一棵大树,笔挺的树干顶着圆圆的树冠。眼睛告诉我们:这形状就像把勺子。但是有时“眼见并不为实”,一棵大树要比勺子复杂得多。在地下,树根蔓延生长,甚至比伸向天空的树枝还要繁茂。如果大脑理性地分析一下就会发现,大树的模样应该更像杠铃,可是大脑偏不这么想,因为大脑接收到的讯息绝大多数来自亲眼所见,比如现在眼前的树木,或者以前在哪里看过的树木的图画。如果完全依赖自己的眼睛,当我们掠过成片的森林时,大脑里的画外音一定是:这是勺子、勺子、勺子。如果在生活中我们也是这样只看表面不看本质的话,就会错过很多伟大的事情。我们皮肤下的世界,暗流涌动:流淌、泵压、吸吮、挤压、破裂、修复、重建。所有的器官组成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完美配合、高效运作。而运作这样一支强大的队伍,一个成年人每小时所需要的能量仅和一只100瓦的电灯泡一样多。肾脏每分每秒都在一丝不苟地过滤血液里的毒素,不但比世界上任何一台咖啡过滤机都要细致精妙,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还终生免修。肺的结构设定是超节能型的,只有吸气的时候耗能,呼气则是全自动的。如果身体是透明的,你就能看到肺有多奇特多漂亮,它就像个设计精密的发条机器,却又如此柔软、安静。而心脏,那个爱你的心脏,那个为你一天泵不止10万次、全年不歇、终生无休的心脏,在你情绪低落、怨天尤人的时候就想想它不求回报的爱,会不会感到些许欣慰呢?如果我们能超越视觉的限制,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一个人是如何由一团胚胎细胞生长而来的。简单地说,我们差不多是由三根“管带”衍生而来。第一根管带贯穿我们全身并在中间打了个结,这个是血管系统,中间的结就是所有血液汇集的地方——心脏。第二根管带几乎与脊背平行,这是脊髓中的神经系统,从这里衍生出遍布全身的大小神经。管带的一头向上生长膨大,在身体的顶端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神经囊,最后成为大脑。第三根管带由上而下、纵向贯穿整个身体,这是原始肠管(简称原肠)。原肠负责构建身体的内部结构。它向左向右隆起两个细胞团,它们将长成我们的两片肺。原肠往下面的一小段则向外翻转形成我们的肝,同时也将形成胆囊和胰腺。至此,原肠的宏伟工程才刚刚步入正轨。它开始投身于复杂的消化系统建设工程,先建了根灵活矫健的食管,又建了个可以储藏食物数小时的胃囊,最终原肠完成了它最伟大的作品:以它命名的肠子!长久以来,其他两根管带的代表作心脏和大脑饱受美誉。心脏是至关重要的器官,有了它才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为身体提供能量;大脑更是复杂又神秘,有了它才有思想的火花。而说到肠子……这有什么好说的,尽是些厕所的事。除了懒洋洋地待在肚子里,安置一下便便,时不时放个响屁,还真想不起来它有什么其他的本领。事实上,这样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你太小瞧肠子了!本书就是要力图扭转这样的观点。我将带你超越视野的限制,还原这个世界本来的神奇面貌:树木可没勺子那么简单。我们的肠子魅力无穷!

排便便的奥秘

记得有次室友过生日,我在厨房准备着,她一进厨房就问我:“朱莉娅,听说你是学医的,你倒是说说人是怎么便便的?”用这样一句话开启我的记忆之旅实在有点尴尬,但是这个问题确实对我影响深远。当时,我立刻冲回房间,把书摊了一地,开始寻找答案。当我从三本书里拼出真相的时候,简直惊呆了,就这么个稀松平常的事情居然蕴藏了意想不到的奥妙。排便是个高技术含量的动作,只有两大神经系统通力合作,才能得体又干净地完成这一过程。除了我们人类,几乎任何其他动物都无法把这个动作做得如此规范又井井有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身体里五花八门的装备和技能。就先从肠子的出口——肛门说起,这里就用上了一套精妙的肌肉闭合机制。你能有意识地收缩和放松的那部分,叫外括约肌,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肛门向里的几厘米处有一块功能相似的肌肉,叫内括约肌,但这块肌肉我们是无法自主控制的。这两块括约肌各事其主,分别效命于两大神经系统。外括约肌服务于较为高级的主观意识,如果大脑认为现在还不是上厕所的时候,外括约肌就会忠实地听从指挥,尽力缩紧,严防死守。内括约肌则隶属于不受主观意识控制的体内世界,它才不在乎你身处何方,想不想留下仙气,只要是对身体有益处的事,它就坚决执行。要是全听它的,估计到处都屁声阵阵、仙气飘飘了。所幸两块括约肌配合紧密,让我们避免了“大便无法自理”的尴尬。当便便到达内括约肌时,它会反射性地张开。但是它可不会一下就大开绿灯,不给外括约肌一点准备时间,它会先试探性地放出一支小分队去侦查一下情况。在两块括约肌之间布满了传感细胞,它们会先分析一下小分队的性质,比如是固态的还是气态的,再将信息上传至大脑。这时大脑会收到信号:“军情紧急”或者“没什么,就是个幌子”。同时,大脑会借助耳朵、眼睛传来的信息,并综合以往的经验对外界环境做出评估,并制定相应措施。数秒内,大脑便做出初步决策,并把它下达给外括约肌:“我观察过了,你现在可是在阿姨的客厅里,最多只能让气体部分悄悄通行,固体部分要守住!”外括约肌理解指令后便乖乖地收得更紧了些。接着内括约肌也接收到了这个信号,它尊重它同事的决定,于是合力将小分队安置回等待区域。放行是迟早的事,只是不是此时此地。稍过些时候,内括约肌会再试探一次,那个时候你已经悠闲地躺在自家的沙发上了,大脑军旗一挥:放行!内括约肌不仅有原则,而且是有原则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它的理念就是:该出去的一个不留。外括约肌则不同,它必须应对外界复杂多变的环境:“这里有个厕所,他们应该会愿意借我用一下吧,可是去还是不去?”“我们也挺熟的了,放个屁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可是非要由我开这个头吗?”“如果我现在不去厕所,今天晚上才能回家,那不得憋一整天?”以上是括约肌的内心世界,听上去可能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它却触及了一个终极问题:体内环境和身外世界,究竟哪个对我们来说更重要?为了融入周围的环境,我们到底打算让身体做出多大的让步?有人憋屁憋到肚子疼,有人在家庭聚会上响屁连连却脸不红心不跳。为了能让身体健康和社会关系都良好地可持续发展,拜托你还是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找个平衡点吧。经常憋着不去厕所,内括约肌就会越来越倦怠,甚至可能180度大转性。当外扩约肌过于经常地约束内括约肌及其周围的肌肉,就会严重打击到它们的积极性。如果内、外括约肌沟通变得越来越困难,你离便秘就不远了。对于孕妇来说,即便没有故意忍着不上厕所,也可能出现产后便秘。这是因为,负责在内、外括约肌之间传递信息的神经纤维极为纤细,分娩时它们很容易断裂。好在人类的神经可以自行生长愈合,不管是分娩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损伤,都可以用一种生物反馈疗法来医治,这种疗法可以帮助被隔断的内、外括约肌重新架起传递信息的桥梁。做这项诊疗一定要去指定的胃肠道专科诊所,它们有一台专门的机器可以检测内、外括约肌之间的合作情况。如果合作顺利,它就会“叮咚”一声或者闪下绿灯以示奖励,就像电视里的有奖问答节目,一旦回答正确舞台上就会闪闪发亮、叮当一阵乱响一样。唯一和电视里不同的是,你旁边站着医生,而且你的“菊花”里插了一个传感电极。尽管这个画面有点不雅,但这个疗法还是值得一试的:一旦内、外括约肌冰释前嫌,你就可以马上兴高采烈地奔向厕所啦。括约肌、传感细胞、主观意识,还有诊所里的有奖问答,这些都让我的室友听蒙了,同样听蒙的还有一帮来参加她生日派对的经济系学生。那天晚上还是很有意思的,而我也意识到,很多人其实对肠子这个器官充满了好奇。大家围绕这个话题又聊了很多,古怪的问题层出不穷:我们一直以来上厕所的姿势是否正确?怎样打嗝才能轻点儿声?为什么人类可以从牛排、苹果或者土豆中汲取能量,而汽车只能靠特定型号的汽油发动?盲肠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大便是那个颜色?……这些问题激发了我学习和分享的动力,以至于现在我的室友只要一看见我冲进厨房、一脸兴奋的表情,就知道我又发现了什么关于肠子的趣闻轶事:比如迷你马桶,还有发光的大便。

你坐在马桶上的姿势很可能不正确

或许我们该时不时地审视下自己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每天去车站走的路真的是风景最美又最近的吗?把侧面的头发留长盖住秃掉的头顶真的不是自欺欺人吗?又或者,你坐在马桶上的姿势正确吗?不是每个问题都能找到清晰的答案,但是如果你勤于动脑、经常换位思考,多少还是能有点启发的。多夫·斯科若夫(Dov Sikirov)估计就是这么想的。在一项实验中,这位以色列医生要求28名实验对象分别以三种不同的姿势上厕所:一种是非常普遍的坐便式,另一种是蹲坐在一个[1]特制的迷你马桶上,还有一种是类似于在荒天野地里解决问题的蹲坑式。斯科若夫医生则负责在旁边卡秒表,以及监督每个实验对象排便完填写一份调查问卷。实验结果非常明朗:蹲坑式平均耗时50秒,而且实验对象一致认为便便过程很舒爽。相比之下,坐便式如厕平均耗时130秒,而且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插嘴一句,想象一下坐在一个迷你马桶上,真是可爱屎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呢?因为我们的肠道闭合机制不是为坐着上厕所设计的,在坐姿状态下它没法完全打开出舱口。不管站着还是坐着的时候,肠道外围都有一块肌肉像套索一样包裹着它、向一个方向牵引着它,这就产生了一道弯曲的折痕。这种类似于弯曲扣锁的机关可以为肛门括约肌减轻不少负担。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花园里浇水用的橡胶管。浇水的时候突然不出水了,多半是管道的哪个地方打了个结,只要把打结的地方撸直,过不了多久水管就又通了。还是说回肠子里的弯弯绕吧。在肛门附近,从降结肠(倒数第二节大肠)到直肠(最后一节大肠)拐了个大弯,这有什么用呢?这是为了让粪便在拐弯处顿一顿,就像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处不得不刹车放慢速度一样。再加上刚才说的肌肉套索,这样不管站着或坐着,肛门括约肌都可以不太费力地就将粪便憋住。一旦包裹大肠的肌肉放松,折弯就消失了,路障解除,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泻千里。从原始时期开始,人类就是蹲着大便的,这也是最自然的排便姿势。也就到18世纪末,坐便器和现代意义的卫生间被发明之后,人类才开始坐着排便。“因为山顶洞人就是蹲着排便的”,这样的解释对医生来说太不严谨了。谁说因为我们的祖先是这么排便的,就证明蹲着上厕所更利于肌肉放松、排便畅通?于是日本研究人员做了下面这个实验:他们让实验对象吞下一些荧光试剂,然后用不同的姿势上厕所,同时接受X光照射。实验结果如下:一、没错,在蹲坑状态下,肠道确实变得笔直,排便通畅彻底;二、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为科学献身的人,吞下荧光剂不说,居然还能忍受拉荧光粑粑时让人全程X光跟拍!我不得不说,这两点都让人印象深刻。痔疮和肠道内憩室这样的肠道疾病,还有便秘,似乎只集中爆发于那些习惯用坐便器的国家。肌肉组织松弛并非罪魁祸首,原因另有所在,尤其是对于年轻人来说,很多人发病的原因是肠道受到的压力过大。有些人在压力大、精神紧张的情况下就会绷紧腹肌,有时绷了整整一天自己还对此毫不察觉,痔疮自然不愿意待在压力过大的地方,还是溜到身体外面轻松自在。同理,肠子内部的组织如果不堪压力也只好向外边跑,于是肠壁上冒出一个个灯泡状的外翻小瘤子,就形成了肠内憩室。当然,坐便器肯定不是诱发痔疮和结肠憩室的唯一原因,但是在全世界12亿蹲着如厕的人中,确实没发现什么人有憩室,得痔疮的人比例也要小很多。想想看,我们每天优雅地坐在马桶上,用一个对肠道来说特别别扭的姿势、努力用劲把便便挤出去,却也附带着把痔疮、憩室挤了出来,情况糟糕的还得去看医生。为了看似高大上的马桶放弃蹲坑,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不仅如此,医生们甚至推断,如果在马桶上如厕时经常性地用力过猛,患静脉曲张、中风或在排便时晕厥的可能性也会明显增加。一个朋友在法国度假时给我发了条短信:“法国真是变态,有小偷专门偷高速公路上的马桶,连着三个厕所里的马桶都被偷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因为,一、他居然真的以为法国的蹲坑厕所是被小偷洗劫的结果;二、这让我回想起第一次在法国见到蹲坑时,地上的大洞把我吓得眼泪汪汪、左右为难:亲,在这个坑上面架个马桶就这么难吗?其实在很多亚洲、非洲国家还有南欧,当地人都是蹲着马步或是像滑雪运动员一样“骑”在厕所上速战速决的。而我们德国人则习惯悠闲地坐在马桶上,要么翻翻报纸,要么提前折好厕纸,要么四周打量一下浴室里哪个角落还需要打扫,要么干脆盯着面前的墙壁发呆,坐在马桶上这段漫长又无聊的时间,总要想个方法打发掉吧。当我把上面这段写好的稿子念给家人听时,他们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我猜他们内心是崩溃且拒绝的:“你是想说服我们撬了家里的陶瓷马桶,然后蹲着对准一个洞大便吗?门儿都没有!不撬马桶改成蹲在马桶圈上也不行!要得痔疮就得痔疮吧!”其实没那么夸张啦,坐在马桶上我们也可以达到蹲坑的顺畅排便效果——只要脚下垫个小板凳,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找好角度——成了!就这么简单,现在你又可以在大便的时候读书、折纸或者专心发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得痔疮了。[1]为实验特制的小马桶,类似于痰盂。

通往消化道的入口也很神奇

你可能会觉得肠子的出口很神奇,因为很少有人去研究它,平时没事时人们对它的过问也是少之又少。我要在这里郑重声明,值得惊叹的地方可不止消化道的出口,消化道的入口也同样神奇哦。尽管这个入口每天刷牙的时候你都能把它里外看个遍,但你真的了解它吗?唾液腺:抗菌、镇痛、助消化的全才现在就用你的舌头去感受一下第一个神秘之处吧。它们是四个小凸点,其中两个分布在我们腮帮子内侧靠中间的位置,正对着上颌第二磨牙。你找到左右两边腮帮子里隆起的这两个小点了吗?许多人都误以为,这两个凸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到肿起来的。其实不然,这两个略微鼓起的小凸点每个人都有,而且长在同一个位置。另外两个小凸点位于舌头下面的舌根处,在舌系带的两侧,左右各一个。可别小看了这四个小凸点,它们是唾液腺导管在口腔开口处形成的黏膜乳头,我们的唾液就源自于此。腮帮子内侧的黏膜乳头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分泌唾液,比如吃饭的时候;而舌头下面的黏膜乳头则会全天无间隙地分泌唾液。如果钻进舌头底下的黏膜乳头、顺着唾液导管逆流而上,就能追踪到唾液腺里的大佬了。大部分的唾液都由这里生产,每天可产0.7~1升。从喉咙沿着下颌方向往上走,那里有两块圆圆的隆起,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就是产量惊人的唾液腺大佬。由于正对着源源不断分泌唾液的舌下腺开口处,下门牙的里侧很容易形成牙结石。唾液中的含钙物质可以帮助加固牙釉质,可是作为牙齿,长期不断地接受四面八方唾液的礼遇,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的。不仅是牙齿上,那些在牙缝和口腔晃荡着的无辜小颗粒也顺带着被钙化,成了牙结石。牙结石本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相较于我们自身光滑的牙釉质而言,它的表面实在太粗糙了,很容易沦为引起牙周病或龋齿的病源微生物的寄居之地。可是我们唾液里怎么会有含钙的物质呢?这是因为,唾液其实是被过滤了的血液,血液经由唾液腺过滤形成唾液。唾液腺负责把红血球筛选、拦截在血管里,我们的口腔可不需要血盆大口。相反地,钙、激素或者免疫系统的抗体则会顺利通过唾液腺的筛选被保留在唾液中。正因为如此,人与人的唾液成分会有所差异,医生甚至可以通过对唾液样本的检测来诊断某些免疫性疾病或者某些特定的激素。当然唾液腺除了筛滤功能,还会往唾液里添加一些额外的物质,比如之前说过的含钙物质,甚至有镇痛功能的物质。我们的唾液中存在着一种比吗啡还强效的镇痛成分,这种物质一直到2006年才被发现,并被命名为“唾液镇痛剂”(Opiorphin)。当然了,该成分在唾液中的含量是微乎其微的,不然的话我们估计每天都会处于“嗨了”的状态。但即使只是微量,它也帮了大忙,因为我们的口腔其实是特别敏感的娇小姐!这里是全身上下神经末梢最集中的地方,即便卡了一粒最小的草莓籽都会引起不适,更别说饭里掺着的沙子,每一颗都不会被放过。同样的小伤口,在手肘上我们可能都不会有所察觉,可要是换到嘴里,立马疼得撕心裂肺,以为是腮帮子被戳得裂了大洞。而且,这还是在有镇痛剂的情况下呢!要是唾液里没有这种镇痛成分,那痛感简直无法想象。我们在咀嚼食物的过程中,唾液腺会分泌出大量的口水,也就夹带着释放出额外量的镇痛物质,所以通常喉咙疼的时候,吃完饭会觉得好很多,或者吃完饭后口腔里的小伤口也没那么疼了。当然了,不一定非要是吃饭,嚼嚼口香糖,我们的口腔也能自发分泌这种镇痛剂。不仅如此,最近一些新的研究表明,这种唾液镇痛剂甚至还具有抗抑郁的作用。有些人心情差的时候喜欢暴饮暴食,这是否恰是潜意识急需大量唾液镇痛剂的外在表现呢?我想,也许几年后,镇痛及抗抑郁领域的医学研究就能给这个问题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唾液不仅能帮助口腔娇小姐免受疼痛的折磨,还能帮助它抵御各种有害细菌的入侵。其中一位超级英雄叫作黏液素。黏液素,顾名思义,就是黏液状的分泌物。如果你用口水吹过泡泡的话,那你对它一定不陌生。黏液素从唾液腺出口喷射而出,像一张大网一样包裹住我们的牙齿和牙龈,颇有蜘蛛侠射出蜘蛛网的风范。如此一来,有害细菌在攻击到牙齿和牙龈之前,就会被这张网困住,动弹不得,随后被唾液中的抗菌成分一举消灭。跟唾液镇痛剂一样,唾液中抗菌成分的浓度也不高,唾沫无法对口腔实现彻底的消毒。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人类和细菌的关系不是势不两立的,我们还要考虑口腔里的“常住居民”,不能把它们都赶尽杀绝了。这些常住居民是一些无害的口腔细菌,只要有它们占着位置,那些真正有害的细菌就无法在口腔里找到容身之所了。睡觉时我们几乎不会分泌唾液,对睡觉会流哈喇子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值得欣慰的好消息。假设在夜里我们也和白天一样分泌1~1.5升的唾液,睡觉流哈喇子该是个多么痛苦的习惯啊。但也正因为我们夜里几乎不会分泌什么唾液,所以很多人早上醒来会口臭或者觉得嗓子疼。一整夜近八个小时没有唾液冲洗,对于口腔里的微生物来说只意味着一件事——彻夜狂欢。有害细菌终于可以冲出牢笼肆意妄为了,而口腔和喉咙处的黏膜却没有唾液灭火队来救援。所以,睡觉前、起床后刷牙是个好习惯。睡前刷牙可以大大减少口腔内的细菌数目,当我们熟睡时,活跃在嘴巴里的细菌就只剩残兵败将了;而清晨醒来刷牙则可以帮助我们清扫掉“一夜狂欢”后的混乱。幸好我们的唾液腺是只勤劳的小蜜蜂,只要我们一醒来它也会立刻醒来开工。再爱赖床的唾液腺,只要我们开始刷牙或者咬第一口早餐,也会汩汩分泌唾液、开始兢兢业业地打扫卫生,要么奋勇抗敌要么干脆直接把细菌冲进胃里。之后的事就都交给胃酸来搞定了。扁桃体:对我好点就不摘掉你如果刷完牙之后仍然有口臭的话,有可能是因为有些散发着恶臭的细菌还残留在嘴里,没有被清理干净。这些狡猾的小鬼喜欢躲在新生成的黏液素网后面,这里恰好是唾液抗菌剂的盲区。这时候你不妨试试刮舌器,或者多嚼一会儿口香糖,这样可以刺激分泌出足够量的唾液,把藏在黏液网下的细菌冲出来。要是这些办法都不管用,罪魁祸首可能藏匿在另一个地方。在我做进一步解释之前,我先给你们介绍下口腔中的第二个神秘之处吧。这个神秘之处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就像是你以为你够了解某人了,结果发现他还有出人意料疯狂的一面:就好比时尚可爱的女秘书居然同时经营着野生雪貂基地;又好比当红重金属乐团的吉他手最大爱好居然是打毛线,因为打毛线可以让他一边放松一边锻炼手指灵活度;或者又好比我们自己的舌头——惊喜总是在自以为了解后出现。你不妨伸出舌头照照镜子,再使劲伸下看看,无论你怎么用劲都没法看到它的全部啦。那你好奇这舌头后面长什么样子吗?它的后面就是我要说的神秘之处、惊喜的地方:舌根。舌根处风景独好,这里布满了连绵起伏的粉红色小丘壑。如果你的喉咙不是那么敏感、一碰就吐的话,你可以小心地把手指伸到舌头的最深处,那里能摸到舌黏膜下有许多向上隆起的小结节。这些小结节的任务是负责检查所有我们吞下去的东西。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吸入的空气,它们会连最细小的颗粒都挑出来抓回自己的领地细细审查,而在那里,有一支由免疫细胞组成的精锐部队正时刻准备着。像是苹果香蕉这类的老熟人可以很快通过安检,但是那些会引起咽痛的病原体可绝对不会被放过。说了这么半天,你找到那支隐秘部队了吗?如果你在舌根后面摸了半天也没对上哪儿是哪儿,没关系,因为这一大圈都属于同一个组织——免疫组织,它是我们全身上下有名的好奇宝宝。位于舌根被称为舌扁桃体的免疫组织准确地说,整个咽喉这一圈都有被免疫组织覆盖,医学术语把这个地带叫作“瓦尔代尔氏扁桃体环”(Waldeyer's tonsillar ring)——咽淋巴环。咽淋巴环里又有几个大的探测热点:最下面是舌扁桃体,就是之前提到的舌根处的小丘壑;左右两侧是腭扁桃体,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扁桃体;上侧还有咽扁桃体,临近鼻子和耳朵(小孩子患扁桃体炎的时候经常会这里肿很大)。如果你以前做过扁桃体切除手术,于是觉得自己不再有扁桃体了,这个想法可是大错特错哦,至少从医学上来说是不成立的。就像刚才所说的,舌扁桃体、腭扁桃体、咽扁桃体——整个咽淋巴环都属于扁桃体,而它们的职责也全都一样:发现入侵异物、训练免疫细胞。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扁桃体还是不要轻易摘除的好。在舌根后的丘壑地貌中,扁桃体的结构其实不是“丘”而是“壑”:扁桃体的黏膜上皮向扁桃体内部陷入形成隐窝,就像是形成了一道道沟壑一样。这种结构的意义在于最大限度扩大表皮面积,便于部署最多的部队。在这些沟壑里藏着脱落的上皮细胞、淋巴细胞及细菌等,有时候里面藏污纳垢太多又一时半会儿去除不掉的话就会导致扁桃体发炎。这也是扁桃体过于好奇勤劳的副作用。现在说回到口臭的问题,如果你已经清洁了舌头和牙齿,却还是有口臭,那你不妨检查下扁桃体,如果它还没被切掉的话。因为这里有时候会藏着一些臭不可闻的白色小结石哦!很多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个玄机,无论怎么刷牙、漱口或者刷舌头,整整几个星期该怎么臭还是怎么臭。其实不去弄它,这些小结石过段时间也会自己乖乖跑出来的,那时一切就又都会恢复正常了。要是你想变被动为主动的话,也可以用手把它们挤出来,口臭一秒之内就消失,当然这需要点小技巧。首先,要确定口臭是否真的来自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手指或棉签在自己的扁桃体上擦拭一下,如果取出来闻着有臭味,那你就可以开始“寻宝”游戏了。去耳鼻喉科医生那里是比较舒适安全的选择。但是如果你更喜欢DIY的话,网上有大把的专业视频展示五花八门的按压除石技术,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一些极端案例。胆小者慎入哦。除此之外,民间也流传着很多对付这些扁桃体结石的偏方。有的人坚持每天多次用盐水漱口,而另一些人则坚定地认为,有机食品店里卖的新鲜生酸菜会管用,还有一些人则断言,想要和结石永远说再见就必须放弃奶制品。医生说:以上任何一条都没有充分的科学依据。反倒是关于什么时候可以切除扁桃体的问题已经被研究得很透彻,结论是7岁以后。过了7岁,我们应该也算见过大世面了,至少对于免疫细胞来说是这样的:小朋友出生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被妈妈抱抱亲亲过,去公园里玩耍过,摸过小动物,得过N次感冒,每天在学校里接触过一大堆人……完成这些深度训练后,免疫系统就成功毕业,开始正常工作了。之所以7岁之前最好不要切除扁桃体,是因为它还要担任重要的培训任务。而培训免疫系统可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感冒,它对我们的心脏健康和保持稳定的体重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谁要是在7岁之前就切除了扁桃体,他患肥胖症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很多。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医生们到现在也没找到原因,但这个研究课题越来越火爆。体重过轻的孩子倒是可以恰好利用这个“扁桃体增肥效应”来增加体重以达到正常范围。不管是以上哪种情况,我都要建议家长们,如果你们家的小朋友做了扁桃体切除手术,那么请务必多加留心他们术后的膳食均衡。碰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即使还没到7岁,扁桃体该切还得切。比如说扁桃体过于肿大,导致睡眠或呼吸困难,那什么样的增肥副作用都变得无足轻重了。扁桃体肿大说明我们的免疫系统在积极防卫,尽管耿耿忠心让人为之动容,但是它肿到一定程度就弊大于利了。一般情况下,医生也只会把挡路的那部分用镭射切除,而不会马上割除整个扁桃体。当然,如果扁桃体持续发炎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长期发炎,免疫系统总是处于紧张的状态,长远来看很有碍身体健康。所以,无论是4岁、7岁或是50岁,如果免疫系统长期过分敏感,切除扁桃体有时也不失为治疗良方。对于患有牛皮癣(俗称银屑病)的人来说就是如此。因为自身的免疫系统过于紧张敏感,患者饱受皮肤瘙痒和皮肤炎症(往往从头部开始)或者关节疼痛的折磨。另外患牛皮癣的人比一般人更容易嗓子痛。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那些细菌长期藏身于扁桃体中,连续不间断地挑战免疫系统。30多年来,很多病例有案可查:一旦割除扁桃体,病人的皮肤病随之大大好转,有的甚至能自然痊愈。2012年的时候,有队来自冰岛和美国的研究人员决定好好研究一下扁桃体和牛皮癣的关系:他们把29位患有牛皮癣并伴有嗓子痛的病人分成两组,一组人割除扁桃体而另一组保留。共有15位患者割除了扁桃体,其中有13人病情明显好转,之后也没有再恶化,而没有割除扁桃体的那一组病情则毫无起色。同理,最近患有风湿类疾病的病人也越来越多地尝试割除扁桃体疗法,当然,前提条件是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这是扁桃体惹的祸。扁桃体去还是留?两者各有利弊。那些很早就不得已割掉扁桃体的人,也没有必要担心免疫系统会因此错失了在口腔里学习和磨炼的机会。被割掉的只是腭扁桃体,别忘了还有舌扁桃体和咽扁桃体嘛。反之,那些留下扁桃体的人,也完全不用担心潜伏在里面的细菌:其实许多人的扁桃体上根本没有那么深的隐窝可供细菌潜伏,所以也没有多少细菌能藏匿在那里。而舌、咽扁桃体由于构造不同,根本无法作为细菌的藏身之处,它们自带的腺体会定时给自己来个大扫除。口腔里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忙碌着,却又有条不紊:唾液腺喷射出黏蛋白网,负责保护牙齿,减轻口腔的敏感度。扁桃体们时刻监控着外来的异物颗粒,随时指挥调度它的免疫部队。这些都是必需的措施,因为口腔是进入我们身体内部的门厅。吃进来的食物在门厅里还敌我分明,一旦过了这一关,就要开启一段化敌为友的漫长旅程了。

肠胃系统越靠近越美丽

有些事情越了解越失望。比如,广告里的榛子巧克力球并不像描述的那样,由农场里的家庭主妇满怀着对烘焙的热爱手工制作而成,它在到你手里之前,只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待过。再比如,上学后,之前你对学校充满乐趣的幻想就会完全破灭。生活里点点滴滴的背后多半都很无聊琐碎。所谓距离产生美,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但是我们的肠道系统却完全相反哦。从远处看,它实在没什么出彩之处:口腔后面连接着一个2厘米宽的食道,食道穿过喉咙避开胃的顶端,从侧面插入胃囊。因为胃的右侧比左侧短很多,所以胃囊的形状如同一个往右倾斜的半月形小袋子。之后连着的是小肠,7米的小肠曲里拐弯地绕在一起,最后晕晕乎乎地绕进大肠。大小肠的连接处还拖了一个貌似多余的盲肠,除了爱发炎以外似乎也没什么本领。大肠则长得一节一节的,像是珍珠项链的失败模仿品。总之看外表的话,整个肠道系统惨不忍睹,简直就是一条既不对称又不精致,还毫无形状可言的软管子。不过你先别急着喝倒彩。事实上,人体中很少有一个器官能这样,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吸引人。肠胃系统真的是越靠近越美丽,我们就先从几个最神奇的地方开始了解吧。“鼓鼓囊囊”的食道看看食道的路线图,你不觉得这家伙也太没方向感了吗?明明最直接的路径是径直插进胃的顶端,可它非要绕到胃的右侧从那儿接上。非也!人家这么做可是为了曲线救国。这个食道和胃的连接处被外科大夫称为贲门。尽管绕了一点弯路,但这完全是值得的,因为我们走路迈每一步时都会自动绷紧腹部肌肉,这时腹部的压力差不多是平时的两倍。当我们大笑或者咳嗽时,腹部的压力甚至会增加到四倍。这个压力会由下往上传给胃。假设食道正正地接在胃上方,那就出大事了,饭后百步走,每一步都会把刚才吃下去的给挤上来。多亏了贲门的侧面设计和胃囊巧妙的倾斜角度,自腹部上来的压力得以被分散掉很多,最后落在食管上的压力只有很小一部分。所以你大可放心,即使你笑得再放肆,也最多就是笑出个屁来,笑到吐还闻所未闻。贲门的侧面设计虽然好处多多,但也有一个副作用——胃气泡。在所有X光片里你都能看到胃的上方有个小气泡,那就是它啦。气体的密度小,经过一段时间后都会飘到胃的顶部,而这里离侧面的出口(贲门)还有一段距离。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打嗝前会下意识地张嘴“喝下”一口气,因为吸气时吞咽的动作可以让食道的接口处接近气泡,只要一有机会,气泡就可以顺着食道“嗝”的一声奔向自由啦。如果是躺着打嗝的话,向左侧躺打嗝会容易很多。要是你习惯向右侧躺,那胃胀气的时候麻烦你放弃这个习惯,换个方向睡会让你舒服很多。了解了食道的功能和构造后,是不是觉得它鼓鼓囊囊的外形顺眼多了?让我们再走近看一下,食道整体上是被几根肌肉纤维螺旋式包裹住的,这也是它能一鼓一鼓、波浪式蠕动的原因。如果把食道纵向拉伸,它不会被撕裂,而是会像电话线圈那样螺旋式伸展开。食道紧贴脊椎的腹侧,当你挺身仰头的时候,食道也会被纵向拉长,这时候食道变窄,上下闭合得更紧。所以,饱餐一顿后,挺起背坐直可以更有效地预防胃酸倒流。斜挂着的胃囊胃的位置比我们想象中要高很多。它差不多始于左边乳头的下方,终止于右肋弓的下方。如果你的胃痛低于这个倾斜的区域,那应该就不是胃痛了,很可能是肠子痛。胃的上方是心脏和肺,所以吃得太饱后,深呼吸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会一下加大很多。在诊断的时候,医生经常会忽略Roemheld综合征,也称胃心综合征。简单来说,这个综合征就是指胃里聚集了过多的空气,以至于从下往上压迫心脏以及其他内脏神经。患者的主诉各不相同:有的感觉晕眩,有的感到恐慌、呼吸困难,更有甚者会感觉胸部剧痛,犹如急性心肌梗死发作一般。医生经常会误认为这些症状都是患者的臆想,明明检查不出任何明显的身体异常,却老是无病呻吟。其实如果医生问问患者有没有尝试过打嗝或者放屁,也许可以更有效地找到病因。通过打嗝和放屁释放掉体内的空气,可以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为了长久的疗效,还是应该从预防胃肠道胀气入手。通常在X光片里,像牙齿或者骨头这样高密度的物质会显淡色,而密度较低的物体,比如胃气泡或肺里的空气则会显暗色。为了更清楚地展示胃气泡,这里没有用真的X光片,而是手绘模拟了一幅。胃里白色的那块就是胃气泡患者们可以尝试下放弃容易引起胀气的食物,调养修复肠胃菌群,尽量少喝或者不喝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产生气体的细菌能以千倍的速度繁殖,有些细菌还直接把酒精当作它们的食物(比如能让水果发酵产生酒味的细菌)。如果这些细菌在肠道里太繁荣昌盛的话,在它们一夜辛勤劳作后,每天早上迎接你的都将是一场壮观的交响乐协奏曲表演。这么一想,是谁说“酒精杀菌”来着?现在我们再折回来说说胃囊奇特的形状吧。胃一侧短一侧长,整体看是个弯曲倾斜的囊状,这一奇特形状使胃的内里产生很多皱褶。虽然,在消化器官里胃的颜值低了些,驼背弯腰还满脸皱纹,但是人家丑有丑的道理。当我们吃饭的时候,喝下的液体流出食道后可以顺着胃右边较短的一侧直接抵达小肠的入口,固体的食物吞下后则会被扔给胃较长的一侧。胃就是通过这样的分工来有效工作的,可以直接进入下一环节的走一边,需要进一步消化分解的走另一边。所以胃可不是随随便便长歪的,它这样做是为了能够同时容纳两位消化专家,一位擅长对付液体,另一位更精通于对付固体。两位专家合二为一就成了我们的胃。蜿蜒曲折的小肠在我们的肚子里躺着一条3~6米长的小肠,它松垮垮地一圈圈盘绕着。我们跳蹦床的时候,它也跟着一起蹦;我们坐飞机,飞机起飞的时候,它也会被惯性推向座位靠背的方向;我们跳舞的时候,它也跟着欢快地舞动;我们肚子疼得皱在一起的时候,它也会一样皱起它的肌肉。只有极少数人能看到自己的小肠。即使是做肠镜的时候,医生往往看到的也只有大肠。除了肠镜外,吞下一种微型摄像机也可以检查整个消化道,你要是哪天有机会做这种检查的话,一定要仔细看看自己的小肠。如果你想象中的小肠是一个软软的、黑乎乎的通道,那现实中的它一定会惊艳到你。从摄像机镜头里看到的小肠,湿漉漉的、软绵绵的,周身闪着粉色的光芒。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整个肠子只有最后一米才和粪便有些关系,在这之前的肠道里面是非常干净的(而且也没有臭味)。它们食欲满满、勤勤恳恳地处理着我们吞下去的所有东西。与其他器官相比,猛一看小肠好像建造得不那么严谨。心脏拥有4个心室,肝脏有左叶和右叶,静脉有静脉瓣膜,大脑有左右两个半球,而小肠就这么毫无方向感地盘着。但是如果你把小肠放在显微镜下,你一定会被它迷倒,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美丽源于细节吧。为了创造尽可能多的使用面积,肠子里面可是折了又折。首先是肉眼可见的皱褶,这些皱褶创造的消化表面积相当于把小肠延长到了18米。是不是很赞?先别急,对小肠这样的完美主义者来说,这才只是个开始。在小肠的表面,仅1平方毫米这样小小的面积上就长着30根细小的绒毛,这些绒毛几乎可以用肉眼观察到。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它差不多在我们肉眼分辨率的临界值上,我们的肉眼刚好还能辨别出它们的大体结构。在显微镜下,这些小绒毛连在一起就像细胞构成的波浪,和细腻的天鹅绒看起来很相似。在更高倍数的显微镜下还能看见,这其中的每个细胞上又布满了一撮撮细小的突起,就像是在绒毛上又长了绒毛(微绒毛)。而这些微绒毛上又布满了长得像鹿角的细胞被,由于这层结构的主要成分是多糖分子,也被叫作多糖包被。如果我们把刚才说的皱褶、绒毛和绒毛上的绒毛全部展开抻平,那整个小肠差不多能摊到200平方米呢!如果把小肠壁的表面积全部加起来,差不多是我们体表皮肤的100倍。需要用这么大的面积来消化吃掉的东西,比如一碗饭或者一个苹果,听上去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其实这牵涉到了消化系统的根本原则:最大化自己人,最小化外来者,直到它们小得可以被吸收并转化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为止。这个过程始于口腔。苹果咬下去脆脆的声音之所以听着就觉得美味多汁,是因为这时千百万个苹果细胞被我们牙齿像戳气球那样碾碎,释放出果汁。苹果越是新鲜,它里面保存完整的细胞就越多,咬起来也就越发脆。所以听见清脆的声音,我们就会自动联想到汁水迸射的画面和新鲜甘甜的味道。水果我们喜欢吃清脆新鲜的,高蛋白食物我们则偏好那些热气腾腾的。牛排要烤着吃,鸡蛋要炒了吃,豆腐要煎一下才好——谁也不喜欢把生肉、生蛋、冷豆腐往嘴里搁。这些都是出自我们的本能。不管生鸡蛋是进了胃里还是进了炒锅,结果都一样:蛋白会变成白色,蛋黄会变成粉黄色,两者都会凝结。如果消化得够久、我们又吐得够久,生鸡蛋吞进去再吐出来根本就是一盘炒鸡蛋。因为蛋白质不管是遇热(炒锅里的高温)还是遇酸(胃里的胃酸),反应都一样——解体(生物化学里叫作变性)。解体后,蛋白质的理化性质也发生变化,比如之前还可以溶在透明的蛋清里,而现在则凝成了白色的块状物。我们的肠胃更喜欢变性后的蛋白质,因为这样方便进一步加工、吸收。所以烹饪相当于外包了第一步原本应由胃来完成的“解体”工作,这样本来需要消耗体内能量来完成的事,在体外便可以完成。食物在经过了口腔和胃的两道碾磨加工后,现在就剩下在小肠里做最后一步的分解啦。在小肠的最前端,肠壁上有一个小孔,这是十二指肠乳头。你还记得之前讲过的口腔内唾液分泌点吗?这个十二指肠乳头跟它差不多,但是要大一些。只要我们一进食,肝脏和胰腺就会分泌出消化液输往此处。消化液从乳头喷进小肠,混在食糜里。它的成分在超市里卖的洗涤剂里也能找到:消化酶和溶脂剂。洗涤剂能有效清洁衣物,是因为它可以将黏在衣服上的各种油脂、含蛋白质或糖类的污渍溶解“消化掉”,然后和冲洗完的脏水一并排走。小肠的工作原理非常类似,只不过任务更加艰巨。大块的蛋白质、脂肪和碳水化合物在这里被分解为可吸收的营养物质,然后通过小肠壁被送入血液。这时候苹果块已经不再是苹果块了,而是含有亿万个养料分子的营养液。为了一个都不落地迅速吸收完所有这些养料,肠道里自然需要很大的表面积,所以200平方米的消化面积一点都不嫌多。何况这里面还包含了些备用面积,这样万一不幸肠炎或者肠流感,吸收功能还不至于全线瘫痪。每根小肠绒毛里都包含了一根很小的毛细血管,用来负责运送吸收了的营养分子。所有的毛细血管会汇总起来,把吸收的养分输往肝脏接受质量审核。一旦发现有毒有害物质,肝脏会把它就地消灭,防止它混迹在大部队中进入血液循环系统。如果吃得太多,肝脏还能帮我们把过剩的养分储存下来,这里是人体的第一个能量仓库。离开肝脏后,养分满满的血液会直奔心脏,心脏再马力十足地把它泵向全身上下的细胞。拿一个糖分子来说,它可能被运送到任何一个需要它的细胞里,比如右乳房的皮肤细胞,在那里它被吸收,与氧气燃烧,产生能量用以维持细胞的活力。在产生能量的过程中还会有一些其他副产物:热量及少量的水分。我们的身体里,每时每刻无数的细胞里都在发生着这样的能量反应,正是它们的副产物让我们的体温恒定在36~37摄氏度之间。能量代谢的原理其实极为简单:一只苹果从种子到成熟,大自然在里面注入了能量。我们人类吃下苹果,把它变小直至分解为分子,这个过程中苹果里储存的能量被释放出来,帮助我们生存。所有由肠管衍生而来的器官都是为了创造养分、提供燃料给我们的细胞。除了刚才说的胃、小肠,我们的肺也一样——“吸气”对它而言就意味着“吸取气态的营养”。事实上,我们的体重有相当一部分来自通过呼吸吸收的原子,而并非吃下的饭菜。而对于植物来说,绝大部分的重量甚至就是来自空气,而非土壤……我在这里默默地祈祷一下,可千万别有哪本女性杂志脑洞大开,把这段断章取义为新的减肥方法……所有的器官都需要我们消耗能量,只有到了小肠那里,我们才能挣一些回来,也正是小肠让吃饭变得如此有意义。很多人刚吃完饭不但没有变精神,反而还会犯困,这是因为吃下去的东西先要被各种形式消化,离小肠还远着呢。这时胃囊被摄入的食物撑开,我们已经不觉得饿了,但是为了给胃提供足够的动力去工作,身体不得不聚集起额外的能量,输送相当一部分血液到胃里。所以饭后犯困,很多科学家都相信,是因为血大多流向了胃而导致的脑供血不足。我认识的一位教授却持有不同观点:“要是每次吃完饭,本来供给大脑的血液真的都流到了肚子里,那我们不是都得因缺血过度晕死过去吗?”确实,饭后疲倦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我们的身体会在饱餐后释放出一种化学信息素(同种个体之间可以相互作用的化学物质),它可以刺激大脑某一特定区域,从而让我们觉得疲劳。疲劳感会干扰我们的大脑,让我们没法专心工作,但对于小肠来说这却是件大好事。要知道,只有身体处在放松状态的时候,小肠才能最高效地工作,因为此时它可以指挥、动用体内大部分的能量,而且血液里也不会充满“压力荷尔蒙”。所以从消化的角度来看,吃完饭可以偷得片刻清闲的小职员,可要比压力山大、精神紧绷的高级经理成功得多。多余的盲肠和肥嘟嘟的大肠躺在诊所的病床上,嘴巴里含着一个温度计,肛门里插着一个温度计。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在过去,医生就是这样检查盲肠炎的,如果肛门的温度明显高于口腔温度,那么多半就是患了盲肠炎。现如今,医生已经不会再依靠温差来判断是否患了盲肠炎。盲肠炎确诊更准确的线索是发烧加肚脐右下侧疼痛(大多数人的盲肠都在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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