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经典科幻小说:奇特旅行记(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0 00:40:22

点击下载

作者:(法)儒勒·凡尔纳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凡尔纳经典科幻小说:奇特旅行记

凡尔纳经典科幻小说:奇特旅行记试读:

【第一部】第一章 聚财

“没有人把剩余的零钱交给我吗?快些,孩子们,大家都掏一掏你们的口袋!”“给你,父亲!”小女儿答应着。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皱巴巴、肮脏的深绿色方纸片。那上面的字迹几乎难以辨认:“美元辅币”几个字环绕在一位身着礼服的尊贵的先生头像图案的周围。这是六张印着10字样面值的纸币,算起来有一千美分,相当于法国的十个苏。“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母亲问道。“这可是我余下的最后一笔款子了。”拿波里娜回答着。“你呢,桑德勒,你再也没有一点儿了吗?”“没有了,父亲。”“你也没有?让。”“没有了。”“还缺多少?赛扎尔……”科尔奈丽娅问丈夫。“还少二百元就能凑成一个整数了。”卡斯卡贝尔先生回答说。“喏,给您,老板先生。”丁子香边说边从收钱袋的最深处掏出一枚钱币抛了过去。“太棒了!丁子香。”小女儿叫出声来。“好呀!全齐了!”卡斯卡贝尔先生也不禁叫了起来。

这位老实的卖艺人所说的“全齐了”是指差不多两千美元的一笔钱,它相当于一万法郎。

当运用智慧使得众人慷慨解囊,而得来的这一万法郎难道不是一笔财富吗?

科尔奈丽娅拥抱了丈夫,孩子们围过来又在他们外面相拥。

卡斯卡贝尔先生说:“现在嘛,该买一只钱箱,一只能把我的钱安全保存起来的漂亮的钱箱。”“有这个必要吗?”一直想弄清楚这笔钱有何骇人用途的卡斯卡贝尔太太不禁问道。“科尔奈丽娅,很有必要!”“或许一只小匣子足够了?”“还是女人们精明!”卡斯卡贝尔先生叫了起来,“一只小匣子,一个首饰匣!一只钱箱,为了保存这笔钱至少得买一只保险箱。因为,我们得带着这一万法郎去作一次长途旅行……”“那就去买一只保险箱吧,可一定要还价!”科尔奈丽娅回答丈夫。

一家之主打开了他那辆“漂亮而得体”的流动住宅车门,从连着车辕的铁皮踏步上去下车,迈过一条条通往萨拉蒙多市区的街道。

加利福尼亚的二月寒风凛冽,尽管这里的纬度与西班牙相同,但是,当他把自己紧紧裹在那件仿貂皮宽袖夹层大衣里,把皮帽严严实实拉下护住耳朵时,他对外界的寒冷便毫无担忧了,他加快了脚步。一只保险箱,他将成为这只箱子的主人,他终身以求的梦想:即将成为现实了!

那正是一八六七年年初。

十九年前的萨拉蒙多城的城界还是广袤无边的荒原。城中央筑起一座城堡,那是一种由英国人修筑的防御掩体。第一批非法商人为了保卫他们的居住地和抵御美国西部印第安人的进攻兴建了它。然而自从美国人从墨西哥人手中夺取了加利福尼亚之后。这座城市的防御功能便不复存在了。城池的风貌也被彻底的改变了。原城堡的旧址被辟为一个广场。尽管火灾、水害屡次侵袭,城市的雏形已荡然无存,但是它仍然不失为美国一个极重要的城市。

然而眼下是一八六七年,卡斯卡贝尔先生不用担心会发生像一八四九年众多的印第安部落,成群结伙的乌合之众涌入此地的情形。当时是由于在格拉斯瓦列高原东北方发现了金矿以及著名的阿利逊罗希金属矿床,这里蕴藏着制造石英的贵重金属矿产。

是啊!那是一个经历了聚集闻所未闻的巨大财富,可怕的坍塌与毁灭频繁,不可名状的种种痛苦深植予人们心中的年月。无数的淘金者,甚至在英属哥伦比亚,还有卡利布这块华盛顿洲所属的地区内,也曾有数以千计的采矿者蜂拥而至,那是发生在一八六三年的事。卡斯卡贝尔先生不愿意露富,更不愿意那笔用辛劳挣来的小钱在路上遭到偷窃。实际上用保险箱装那笔钱并非十分必要。那只是为穿越法尔维斯特的长途旅行做准备。那里没有加利福尼亚安全——旅行中还要带着它去欧洲呢。

卡斯卡贝尔先生坦然缓步前行,无忧无虑地沿着宽阔而浩浩的街道迈着步子。落叶的秀美树木掩映下的漂亮广场、旅店;雅致而舒适建筑风格的特异住宅,具有盎格鲁——撒克逊建筑特色的公共建筑,鳞次栉比的古老教堂都使这座加利福尼亚的首府展示出都市的气派。一群群忙碌的办公者、批发商、商船主、工厂主们来来往往。他们有的等待着那条注入太平洋河流上靠岸的商船,另一些则围拢在佛尔逊火车站旁,这里是发往州政府境内的各次列车出发的地方。

卡斯卡贝尔先生朝着大街道旁的一支吹奏着法国乐曲的铜管乐队方向走去。来到街上,他已经看到了费赛夫妇与于莱夫妇两个商家对手出售产品的那家商店,他们都是有名的法国保险箱制造商。威廉姆·丁·莫尔朗卖出的保险箱既好又不贵——至少相对而言—在美国这里的商品的价格还算合理。

当卡斯卡贝尔先生走进店时,莫尔朗正在店里。“莫尔朗先生,见到您很荣幸……我想买一只保险箱。”他先搭话。

威廉姆丁·莫尔朗认识卡斯卡贝尔,在萨拉蒙多有谁不认识他呢?三个星期来不就是他给观众带来娱乐吗?莫尔朗以创造商的口气说:“要一只保险箱?卡斯卡贝尔先生,我可要祝贺你啰……”“这是为什么?”“因为要买一个保险箱,就意味着有成袋的美元装在里面啰。”“这从何说起?莫尔朗先生。”“好吧,瞧瞧这个。”莫尔朗边说边指着一个大保险箱,就像是①罗思柴尔德兄弟或其他爱摆阔气的银行家的办公室里摆放的那种保险箱。“噢!噢……该冷静些!卡斯卡贝尔先生制止他,”那里面简直能住进我的全家!这确实是件好东西,我很中意,但是,眼下,我们还不打算搬进新居!?哼!莫尔朗先生,这只巨大的箱子值多少钱?”“几百万金币吧。”“几百万?那么,好吧……我会回来的……要晚些时候,当我攒足了这个数目之后吧……不是吗!我要一只非常结实的小保险箱,当我旅行时,能够拎在手上,放在马车上的那种。“马上为您找,卡斯卡贝尔先生。”制造商取出一只带有保险锁的小箱子。重量不超过十公斤,内部结构就如用钱箱或殖民地银行里使用的证券箱一样。“另外,这箱子还能耐火,发票注明保证质量。”威廉姆·J·莫尔朗先生又加上一句话。“太好了……好极了!”卡斯卡贝尔先生说,如果能给讲这个箱子的关闭装置的问题就再好不过了!”“密码关闭装置,”制造商说,“四位字母……就是说选择任何一个由四个字母组成的单词,这样便可以有近四十万个组合密码。如果小偷行窃时想要找出其中正确的开箱密码,就得花时间去组合一百万次!”“一百万次!莫尔朗先生,这简直不可思议!那么价格呢?要知道,当一只箱子价格超过装在里面的物品时就未免太贵啰!”“您说得太对了,卡斯卡贝尔先生,所以卖给您只需付六个半美元……”“六个半美元?”……卡斯卡贝尔回应着,“我不喜欢这个六个半美元!

莫尔朗先生让我们和计一下,应该出一个整数才是!五美元如何?”“好吧,因为是您,卡斯卡贝尔先生。”价格谈妥,也付了钱,威廉姆·丁·莫尔朗向杂耍艺人提议把银箱直接送回他的流动住宅里去,不要带着这个重物到处走。“那就一起抬,莫尔朗先生!要么让您的一名男伙计来玩玩这个二十公斤的玩艺儿!”“嗨!唉!您那个二十公斤的玩艺儿会怎么想呢?”莫尔朗先生嘻着脸发问。“确切地说只有七公斤半,别声张!”卡斯卡贝尔绕着嘴说。

随后,威廉姆·丁·莫尔朗与他便分了手,各自都心满意足。

半小时后,满腹喜悦的保险箱主人把车子停在了马戏团广场上,卸下箱子,心中充满着不无自尊的满足感,“卡斯卡贝尔家的银箱。”啊!他的小世界里的人们对这只银箱百般珍爱!全家都为拥有它而自内心地高兴和自豪!一会儿打开它,一会儿又关上。小桑德勒很想把自己关进箱子里,好过一过瘾。但是,那不可能,小桑德勒住在里面未免太狭小了!

至于丁子香,他甚至在梦中也未见过这般漂亮的箱子。“它一定很难打得开,”他自言自语道……“至少它不容易打开,如果胡乱锁上的话!”“你从来都没有说得更准确些,”卡斯卡贝尔回了他一句。

随后,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伴随着一个明确的手势让众人不敢有半点迟疑:“去吧,孩子们,快些走开,”他又说,“快去准备午饭要用的食物……要丰盛些。既然是我用钱安排好你们的一切……凡事都得听任我处置!”多凶的男人!即使如些,并不是他安排每天要做的事!但是他喜欢用这种方式取乐,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一会儿功夫,让·桑德勒和拿波里娜离开了广场,丁子香陪着他们,手臂上挎着一只大草篮,去购买食品了。“现在就剩咱俩人了。科尔奈丽娅,咱们商量一下。”卡斯卡贝尔先生说。“商量什么?赛扎尔。”“这还用问?得给我们的保险箱上密码锁造一个单字。并不是我不信任孩子的!上帝呀!可爱的小天使们!不该怪那个柔弱的丁子香,他是个老实孩子!但是密码单字应是秘密。”“你随便起个名。”科尔奈丽娅说:“我依着你……”“你先来选你最喜欢的词吧?”“不。”“那么,我喜欢用个自己的……”“有了!就,就用……你的名字,赛扎尔。”“这不行!它太长了!得选一个只有四个字母的名字。”“那就把你的名宇去掉一个字母!你可以把赛扎尔末尾的r省去!

我们是主人怎么好就怎么做,我就这个主意!”“好极了!科尔奈丽娅,这个主意嘛……所有的好主意时常出自你的念头,我的太太!但是,如果我们决定在一个名字中去掉一个字母,我更愿意去掉四个字母,那就是你的名字!”“我的名字?”“对!就用后半部分……奈里娅,我甚至感到这样更加优雅!”“啊!我的赛扎尔!”“这一定让你高兴,对吧?我们的保险箱的密码锁不就有你的名字了吗?”“是啊,因为这个名字早已刻在你心中了!”科尔奈丽娅怀着真挚的温柔口吻应答道。

随后,她心中充满了温馨。她使劲地拥吻着她骁勇的丈夫。

这下子密码确定了,不知道奈里娅这个词的人,无论如何也休想打开卡斯卡贝尔家的保险箱。

半小时之后,孩子们带着食物回来了,有切成片散发诱人气味的头腿和咸牛肉,还有些加利福尼亚出产的绝好的蔬菜,卷心菜、如同甜瓜大小的土豆,足有半米长的长型胡萝卜,卡斯卡贝尔先生不无感慨地说:“没有精心养殖怎会有这般独一无二的果实!”至于酒类嘛,在大自然和酿造术赐予美国酒鬼的繁多种类中实在让人难以排选。今天,不用说一定有一箱带沫啤酒,每天还有一瓶餐后雪利酒。

转眼之间,科尔奈丽娅在丁子香的帮助下,已备好了午饭。饭桌被安放在大棚流动车的第二节隔厢里,就算是家里的客厅,由于邻近车厢里厨房炉灶散发的热量这里的温度升高了一度。无论如何,今天嘛——与往常的日子一样——父亲、母亲和孩子们以旺盛的食欲进餐,这自然是适时而合乎情理的事。

吃过饭,卡斯卡贝尔先生用他那卖艺人特有的鼓噪,揽客时的郑重语调说:“孩子们,明天我们将要离开萨拉蒙多,这座典雅的城市和它高贵的臣民了,我们只能这样自我赞扬了,无论他们属于红色、黑色或白色任何一个防层。萨拉蒙多属于加利福尼亚,而加利福尼亚属于美国,但是美国却不属于欧洲。不过,国家,它是一个国家,而欧洲就是法国,经过数年的离愁别绪,法国在它的城围中就会与我们重逢的。我们发财了吗?平心而论,不!

几年来,我们有了些美元,当我们把这些钱兑换成金子或者法郎时保险箱中的票子倒是显得活灵活现。这笔钱的一部分将用于我们跨越大西洋的开销,我们将坐在插着三色旗,昔日拿破仑游历各国首都的巨轮上……开机!科尔奈丽娅。”卡斯卡贝尔太太在丈夫经常给予她的这种亲善姿态面前显得更加顺从而温柔,这也是为了感激她把阿尔西德家族和埃居尔家族的人格魅力给予了他的孩子们的缘故。

接着,他又开腔说:“为我们幸福的旅行再干一杯!让和煦的风鼓起我们的风帆!”他停下来为每个人斟上最后一杯可口的雪利酒。“喂,丁子香,也许你会问我,我们的旅行一下子把钱都花了,保险箱里不就空空如也了吗?”“不,老板先生……除非是付过轮船费后还得去买火车票……”“铁路呀,火车站呀,怎么像是美国佬的话?”卡斯卡贝尔叫出了声。“说我们天真也罢,缺乏理智也罢,我们并不乘坐轮船或火车!我打算节省由萨拉蒙多至纽约的旅途开销,我们将坐在自己的活动房子里赶路!是有不短的路要走,但这并不可怕,依我看卡斯卡贝尔家习惯于悠闲自得地穿越世界!”“当然啰!”让应和着说道。“重新见到法国,这多么让人兴奋呀!”卡斯卡贝尔太太自语着。“孩子们,你们并不了解我们的法国。”卡斯卡贝尔说,“因为你们出生在美国,我们美丽的法国,你们最终将会了解它!噢!科尔奈丽娅,你一定很快活,你是普罗旺斯人,我呢,诺曼底人,二十年没回故乡了!”“是的,赛扎尔,是呵!”“你瞧,科尔奈丽娅,有人给我送来一份演出合同,是在巴尔纽姆先生的剧院里演出,我已经拒绝了!推迟我们回国的行程,我绝不干!我宁愿走的越早越好!这是思乡病在折磨着我,要治好这病只有回到故乡去,我不晓得还有别的什么药!”赛扎尔确实常说此事。他妻子和他只有一门心思;回法国去,再说已经万事俱备了,旅行的钱也攒足了!“我们明天就出发!”卡斯卡贝尔先生说。“这也许是我的最后一次旅行!”科尔奈丽娅回答丈夫。“科尔奈丽娅,”她丈夫表情严肃地说,“我只晓得这是最后一次,因为上帝并没有赐给我们回程的钞票!”“算了,赛扎尔,出发前大家不能休息了,也许还需要挣钱吗?”“科尔奈丽娅,你说休息吗?不!如果有了金钱会使我们游手好闲的话,那么我宁可不要它!想想看,你难道听任大自然慷慨赐予人们的才能荒疏殆尽吗?你没想我能插起手来过活,都让自己的关节生锈僵硬吗?你能看着让放弃他的杂技平衡训练?拿波里娜不再经手或手持平衡棒站在硬钢丝上翩翩起舞?桑德勒不再出现在人造金字塔的顶端?丁子香不在狂热的观众中神奇般地用六只伸缩袋收取银钱吗?不,科尔奈丽娅?你可以告诉我太阳在雨中隐没,海水被鱼群喝干,但是别对我说哪一天是卡斯卡贝尔家歇息的时辰!”那么,从现在起旅行的准备一刻也不能停息,为的是第二天萨拉蒙多地平线上太阳初升时启程。

不用说,整个下午所做的事,就是把那只精巧的保险箱放置在大篷车最后一节车厢的合适地方。

卡斯卡贝尔先生说:“就这样,要从早到晚守护它!”“对,赛扎尔,我想你出了个好主意,”科尔奈丽娅回答着,“这箱子买得不后悔。”“也许它是小了些,我的太太,如果我们还能挣到钱就再买一只更大的!”

①罗思柴尔为欧洲银行家族。

第二章 两股水流之间

“美篷车”终于处在坚固的土地上,再也不用担心冰野会塌陷。我们能轻易地想象到卡斯卡贝尔一家一定多么珍惜脚踩不可动摇的土地所感受到的成功。

这时,黑暗业已降临。旅行队在迪奥梅德小岛内五、六百步的地方采取了与前夜相同的措施。接着喂牲口,然后才照顾“有思想的人”,这是塞扎尔·卡斯卡贝尔的说法。

况且,确切而言,天不冷。温度柱只指在零下四度。实际上无关重要。

在这段休息期间,再也不担心气温回升。他们等待着更低的温度使冰原变得明确牢固。冬天能够迅速彻底地形成。

夜幕完全降临,塞尔日先生想起第二天他要对小岛进行勘探。首先,大家只想到为拉车牲畜采取最好措施,给它们以美餐与充足休息,因为马已筋疲力尽。接着吃晚饭,人各一份。在如此严酷的疲劳之后,大家很快在床上躺下。“美篷车”迅速隐没在沉睡之中,而这个夜里,科尔奈丽娅即来梦见崩裂亦未梦到吞没她的滚动房的深渊。

第二天即十月二十五日,天刚朦朦亮,塞尔日先生、塞扎尔·卡斯卡贝尔及其两个儿子来察看小岛状况。

首先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些多得难以置信的海豹,知名度仅次于皮仑漂亮浓密的海狗它们躲在这个小岛上。

事实上,白令海的这一部分,南面以北纬五十度为界,也许正是动物大量聚集的地方。

在查地图时,他们不会忘记,美洲与亚洲两海岸所表现出的外形尤其是它们的相象给他们产生的强烈印象,一个与另一个相对照,同样的轮廓显得相当清晰:德高尔王子地与楚科奇半岛相对应;诺顿湾对阿纳迪尔湾;阿拉斯加半岛顶端弯曲如同堪察的半岛,而这一切全被阿留申群岛所封闭。尽管如此,我们不能就此得出结论说因史前时代某次激变将美洲从亚洲突然分离出去从而打开了白令海峡,因为一边海岸凸出的角与另一边海岸凹进的角一点都不符。

在这片海域中心散落着众多岛屿:圣劳伦斯,已住人,努尼瓦克,位于美洲沿海地带,卡拉赫尼斯基,位于亚洲沿岸;接着,距堪察加海岸不远处,是白令岛,它靠近居弗尔小岛,而距阿拉斯加海岸不远处,是普里彼洛夫群岛。海岸因群岛的一致布局而完全相似。

然而,确切地讲,普里彼路夫群岛与白令岛更专门用作经常出入这片海域的海豹群的栖息地。海豹数以百万计。这里同样是捕杀海狗及海獭的职业猎手的约会地点,这两种动物在不到一个世纪前很多,现在却因极度破坏而变得稀少。

至于海狗——在同一名称下理解为海狮、海牛、海熊,它们成群集结在这里,不可胜数,其宗种似乎不一定永不灭绝。不过,只要热季延续,人们就大量捕猎它们!即无休止也无谢意,渔夫们将之直追至“这片群栖处”,这类天然海生动物区,卡斯卡贝尔一家就聚集在此。尤其成年海狗遭到残忍的追捕,而这些动物不再大量生育,最终会消失。

经计算,从一八六七年直至一八八〇年,仅仅在白令岛禁猎区,共有三十八万八千九百八十二只海狗被杀死。在普里彼罗夫群岛,一个世纪期间,就存有阿拉斯加渔民所汇集的三百五十万张海狗皮,而他们每年仍提供不少于十万张。

而白令海其他岛屿竟没留下多少海狗!塞尔日先生与其同伴根据他们在迪奥梅德小岛所看到的能够对此做出判断。整个沙滩被一层糜集的海狗所覆盖,它们一堆挨着一堆,在雪毯上休息,别的什么也没出现。

不过,如果说她们看海豹、海豹也注视小岛上这些的客人。它们听得一动不动,也许因自己领地被占而生气,它们并不想逃跑,有时发出一种拖长的咩咩叫声。人们听到后从中感觉出某种愤怒。接着,它们直立起来,急速地摇动着爪子,或者不如说是鳍,将之展开成扇状。

啊!如同年青的桑德勒所希望那样,倘若这无数只海豹有语言天才,那么从它们有胡子的嘴唇所发出的“爸爸”会如雷灌耳!

毋需讲,无论塞尔日先生还是让都不会想到猎杀这些两栖动物。只不过,卡斯卡贝尔先生说,这里面有一笔“脚上皮仑”的财富。但是,这会是一场无用甚至危险的屠杀。这些动物,其数量令人生畏,它们会使“美篷车”处境十分危险。塞尔日先生嘱咐要极其谨慎。

现在,小岛上这些海豹的出现是包含一种他承认不可忽视的迹象?是否有必要自问这些动物为什么躲在这堆不会给它们提供任何资源的岩石上?

关于这个问题,有过一场十分严肃的讨论,塞尔日先生、塞扎尔·卡斯卡贝尔及其长子参加了讨论。他们涌向小岛中心部分,而女人们做家务,让丁子香与桑德勒照料牲畜。

是塞尔日先生引发这场争论,他说:“朋友们,重要的是弄明白一旦牲口休息好后,是离弃迪奥梅德岛好呢还是在这儿延长休息!”“塞尔日先生,”塞扎尔·卡斯长贝尔回答道,“我认为不应停留在这个岩石岛上扮演瑞士鲁滨逊!我向你承认,我在脚跟下急切地感觉到一块西伯利亚海岸地!”“这我理解,父亲,”让接道。“但是像我们已做那样冒险穿越海峡也不合适。没有这个小岛,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奴玛拿仍有十几古里……”“怎么,狠狠加它几把劲,我们能分两、三段走完……”“这难以做到,”让答道。“即使冰原状况许可的话!”“我认为让说得对”,塞尔日失生观察道。“我们急于穿越海峡,动机良好。但是,既然以无法预见的方式在变暖,我觉得离开这块坚固的土地一点不慎重。我们过早离开克莱伦斯港,就不要力求过早离开迪奥梅德小岛!

确信无疑的是海峡范围不全是牢固的……”“而昨天我仍听到海峡里传来崩裂声,”让插话道。“显然,这要归因于冰没有足够凝固……”“对,这是个证明,”塞尔日先生答道,“况且还有另外一个证明……”“哪一个……”让问道。“我觉得这个证明并非没有根据:这就是这无数只海豹的出现,它们的直觉促使其拥入迪奥梅德小岛。毫无疑问,在离开该海上端海域之后,当预见到下次骚乱时,这些海豹就拥向白令岛或阿留申群岛。这是受温度影响而准备的解体,仰感将发生某种将割断冰野的海底现象我不得而知。但是,我们若急于抵达西伯利亚海岸地带,而这些两栖动物不一定不急于到达白令岛或普里彼罗夫群岛他们的栖息地,而既然它们停在迪奥梅德岛,是因为它们有非常严肃的理由这样做”。“那么,你的意见呢,塞尔日先生?”卡斯卡贝尔先生问。“我的意见是只要海豹不以它们自己的出发给我们指出重新上路无危险,我们就呆在这里。”“见鬼!这不合时宜的讨厌天气!”“父亲,这并不十分严重”,让答道,“但愿不再遭受比这更严重的了!”“另外,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塞尔日加道。“今年冬天提早到了一点点儿,我们很快就到了十月底,尽管此时温度计只指向零,以一天到另一天可降二十几度。只要风万一突然转为北风,冰原将与陆地同样坚固。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的意见是,若无什么迫使我们出发,我们就等待。”至少,这是慎重的。同样,决定让“美篷车”留在迪奥梅德小岛上,直至海峡通道确被寒冷封冻。

这天期间,塞尔日先生和让部分考察了这块为他们提供真正安全的坚硬基地。小岛周界有三公里。即使夏季,这里一定绝对干燥。这是一片堆积的岩石,别无他物。可是,假如俄美两国工程师从未想到过合并两个大陆——相分想到德·莱塞普斯先生所十分乐意做的那样,那么,只需接受卡斯卡贝尔夫人所要求的著名的白令桥桥墩就足够了。

走动时,考察者一直留意不吓着海豹。尽管这样,人类的出现明显地使这些动物处于过度兴奋至少是罕有的激动状态。高大的雄海豹发出沙亚叫声,将其家族成员召集在自己周围,大部分成员很多,因为它们是一夫多妻,四、五十只成年豹只承认一个父亲。

它们这些欠友好举动仍令塞尔日先生担心,尤其是他注意到这些两栖动物有涌向扎营地的某种倾向。它们若是单个则并不令人担心,但是,倘若它们的性情促使它们驱逐来与它们争奇迪奥梅德小岛占有权的入侵者,将很困难甚至不可能抵抗如此众多的群豹。让同样被这种特别情况所震动,因此,他和塞尔日先生相当惊慌地迫回营地。

这一天结束了,未发生事故,只是东南吹来的微风被风吹得转了向。显然,天空在酝酿某种大暴雨,或许这是一场持续超过好多天的北极狂风,这是气压柱突然下降七十二厘米所标出的。

夜里成了坏开端。况且,大家刚刚躺进“美篷车”的房间,一阵长吠——其性质不会错认,加剧了狂风的撕裂声。海豹已来到车子周边,并开始迂回包抄。马害怕受到这群野兽的袭击,惊恐嘶鸣,而瓦格拉姆与玛郎戈冲着群兽无用地狂吠。应重新起床奔向车外,带引威尔姆特与格拉迪亚托以便卫护这两匹马。左轮手枪与步枪已经上膛。可是,塞尔日先生建议只照顾好后端。

夜漆黑一团。由于在深深的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便点亮了探照灯。

在照射中,光束使他们发现了无数只海豹围绕着“美篷车”,它们无疑在等待着白天向车子进攻。“它们若要袭击我们,一切抵抗将无济于事,”塞尔日先生道,“而我们可能会被压扁!”“那怎么办?”让问道。“应该出发!”“什么时候?”卡斯卡贝尔先生问道。“即刻!”塞尔日答道。

在这种的确十分严重的危险面前,塞尔日先生有理由离开小岛吗?是的,而且这是要采纳的唯一主意。海豹很有可能只想将藏身于它们领地的人驱逐出境,而不会穷追他们穿过冰原。至于试图驱散它们,纯属冒失之举。

几杆步枪与几支手枪,怎能对付这无数野兽?

马被套上车,女人们重新进入她们的房间,而随时准备自卫的男人们则处在车子每一边,车子开始继续西行。

夜色浓浓,探照灯仅仅能照亮二十来步的原野。同时,狂风更加猛烈。

天未下雪,而在空中象蝴蝶似飞舞的雪团是风从冰厚表面刮起的。

仍然希望冰原完全坚固!然而,并非如此。他们在不断的崩裂声中跳过半裂开的冰块。有冰缝裂开,海水从缝里直射出来。

塞尔日先生与同伴们就这样走了一个钟头,每时每刻都担心冰野在脚下破裂。沿着一个确切方向走变得不切实际,尽管让竭力在罗盘指针上勉勉强强将方向指出。幸运的是,向西而行,再不象在迪奥梅德小岛那样担心偏南或偏北而认不出来。西伯利亚海岸展延在十几古里之处四分之三地平线上,他们不会将之错过。

但是应该抵达那里,而第一个条件就是“美篷车”别淹没在白令海底!

然而,如果说这个困难是最令人担心的,它却不是唯一的。被东南狂风吹斜的车子有翻车的危险。出于谨慎,甚至应该叫科尔奈丽娅、拿波里娜和卡耶塔下车。塞尔日先生和卡斯卡贝尔先生及让、桑德勒与克鲁紧紧抱住车轮将之稳住以与风抗争。他们明白在此条件下马只能完成一点点路程,他们却感到土在脚下向后倾斜。

十月二十六号接近凌晨五点半,夜色正浓浸透垦空,他们被迫停止前进。

拉车牲畜再也走不动了。白令海下部海域被狂风掀起的长浪将冰野抬起,使其表面起伏不平,搅动不安。“我们怎样由此脱身……”让道。“应返回小岛!”卡斯卡贝尔喊道,他未能使惊恐的拿波里娜安静下来。“如今这再也不可能了!”塞尔日答道。“那为什么?”卡斯卡贝尔反驳道。“我仍宁愿与海豹搏斗也不愿……”“我向你重复,现在情形禁止我们返回小岛!”塞尔日断然道。“应该不顾一切前进,可我们的车子抵抗不住!若不在风暴来临之前逃走,它将被毁掉!”“但愿我们不被迫抛弃它!”让道。“抛弃它!”卡斯卡贝尔先生叫道。“没了“美篷车”,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我们尽全力不论到哪步处境!塞尔日答道。“是啊!这辆车是我们的救星,而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竭力救它……”“那么不可能向后退了吗?”卡斯卡贝尔先生问道。“不可能,而应该向前走!”塞尔日先生答道。“我们保持勇敢、冷静,最终定会抵达奴玛拿!”这几句话起到了使大家活跃起来的作用。过于明显的是风阻止返回迪奥梅德岛。风自东南吹来,猛烈异常,人畜均无法逆风而行。“美篷车”甚至停不稳。只要试图与移动之风相抵抗,它就会倾覆。

近十点时天才半明半亮——一个暗淡的雾日。撕碎而低沉的乌云似乎拖着几股蒸汽穿越海峡横扫而过。在雪的旋涡里,小冰片脱离沙滩,象冰雹样飞射。在此艰难条件下,他们一个半钟头只走了半古里,因为应避开水洼,绕过冰厚上累积的冰块。在下面,宽阔的海浪使冰原剧烈振动,这是一种导致不断崩裂的摇摆。

近中午十二点三刻,突然产生了一次剧烈的晃动。一条网状裂缝使冰野呈星形裂痕并辐射至车子周围……一个直径三十古尺的裂口在拉车牲畜蹄下裂开。

随着塞尔日先生一声喊叫,他的同伴在距这裂口几步处停下。“我们的马!我们的马!”让尖叫道。“父亲,救救我们的马!”为时已晚。冰在下降,两匹不幸的牲畜随即消失。假若辕杆及缰绳没有断,“美篷车”同样会被拖入海底。“我们可怜的牲口!”卡斯卡贝尔先生绝望叫道。是啊!这些街头卖艺者的老朋友,随其跑遍了世界,这些忠实的伴侣,与其长久分担异域生活,它们被淹没了!卡斯卡贝尔先生和他的妻子及孩子的眼里浸满了泪水……“向后退!向后退!”塞尔日先生喊道。

大家抓住车辆,终于费力地将车子远离裂口,随着冰野震动,裂口继续裂宽。车子这样后退了二十多古尺,退出解体圈外。

形势因之而受到很大危害。现在怎么办?将“美篷车”抛弃在海峡中央,抵达奴玛拿后再带一套拉车牲畜驯鹿回来找车?看样子别无他法。

突然,让叫了起来:“塞尔日先生,塞尔日先生!你看!我们偏航了!”“偏航?”这只能是千真万确!

毋需置疑,一次整体解冻使冰在海峡两岸之间游动。风暴的摇晃与气温上升相会合,中间部分不足够坚固的冰野破裂。随着冰块移动,宽阔的航道在北部裂开,其中一部分发生在冰原上面,另一部分则在下面。这使承载车的岛状冰块在飓风的推动下偏航。有几座不动冰山同样是方位标,据此,塞尔日先生能够测定偏航方向。

他们在如此测量中明白了自以失去拉车牲畜以来本已十分担心的形势变得多么严峻。即使放弃车子,也不可能抵达奴玛拿。这不再是能够绕开的裂口,而是许多无法穿越的水道,其方向随反复无常的海浪而变化。另外,牵引着“美篷车”的冰块不能控制前进,在周围刚刚破裂冰浪冲击下,它会抵抗多久?

不!没什么可做的!试图自导走向西伯利亚海岸,这超出人力所能。只要无障碍阻拦停止。这块浮冰就这样下去,可谁知道这个障碍物不会是极海来端的大浮冰群本身。

到下午两点钟,天空浓雾晃动,一片暗然,黑暗已将视线限制在很短的范围内。塞尔日先生与同伴掩藏并转向北边,沉默无言。既然无所努力,他们能说什么?科尔奈丽娅、卡耶塔及拿波里娜裹着被子、紧紧靠在一起,缩成一团。年轻的桑德勒,惊讶胜过担心,轻轻吹气。克鲁在房间内整理被摇得移了位的东西。如果说塞尔日先生和让保持冷静的话,卡斯卡贝尔先生并非如此,他自责将全家人拖入如此险境。

首先,重要的是弄清形势。他们并未忘记,穿越白令海峡的两股水流反相蔓延。一条南下,另一条北上。第一条是堪察加水流,第二条是白令海峡水流。假如负载人与“美篷车”设备的冰块被第一条水流抓住,不可避免被带回,有机会在西伯利亚海岸停靠。否则相反,若掉入第二股水流的引力之中,会被推进冰海水道,那里即无陆地也无群岛能阻止它。

糟糕的是,飓风越猛烈,风向越偏南。在这个由海峡组成的漏斗底部,风在呼啸,猛烈异常,难以想象。同时逐渐偏离起初风向。

这是塞尔日先生和让能够验证的。他们也明白他们错过了被堪察加水流抓住的所有机会。罗盘测定偏航向北侧斜。那么是否有理由希望冰块被带向位于阿拉斯加海岸的德·高尔王子半岛以便到达克莱伦斯港?对于这次意外的偏航来讲,这的确是一个幸运的结局。但是,海峡在东方角与德·高尔王子角之间开口角度很大,只好谨慎地放弃这个希望。

冰块表面的位置变得几乎难以守住,只要风暴狂作,人人站不住。让想观察海的前面部分的状况,结果翻了个跟头,若非塞尔日帮助,他已被抛进水中。

这些不幸者——或者更确地地讲这些海上遇难者,因为他们在此如同海难幸存者——他们渡过了怎样艰难之夜!每时每刻多么的恐慌不安!一些冰山,巨大的冰堆有时撞上他们所在的浮动冰岛,发出撕人心肺的崩裂之声,剧烈的晃动使浮岛有觧体威胁。沉重的海浪冲上表面,将之浸吞,如同陷入深渊。在这由风从头顶喷过的冷水淋浴之下,大家冻得浑身麻木。这他们只有进到车里才能躲避;可车子在狂风袭击下摇摇欲坠,而无论塞尔日先生或卡斯卡贝尔先生都不敢建议去车子里寻求躲藏。

无休止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可水道变得愈来愈宽。偏航受到的撞击减少。冰块是否摆脱了海峡过狭部分,其出口开向冰海几古里处?是否已抵达位于极圈之上的水道?白令水流是否最终会将冰块带入堪察加水流?在此情况下,假若美洲没阻挡它,该不该担心它一直被带至北极大浮冰群脚下?

这一天如此姗姗来迟——这一天能确切认清形势。可怜的女人在祈祷……他们再不会被上帝拯救。

这一天终于来了——十月二十七日。它并未给骚动的大气带来任何平静。猛烈的风暴随着太阳的升起看起来甚至在增加。

塞尔日先生与让手拿罗盘查看地平。他们努力在东边或西边发现某一高地却白费力气……冰块确确实实在白令水流作用下向北偏航。

如人们所想,这场风暴使克莱伦斯港居民对卡斯卡贝尔一家的命运产生了最强烈的担心。但是,既然解冻禁止了海峡两岸的一切联系,他们如何能去救援这一家人?同样,在奴玛拿港,两位俄罗斯警探通报“美篷车”已出发。他们先于该车四十八小时到达此地。实际上,如果说他们对陪伴“美篷车”的人表现出某种惶惶不安,这并非出于善意。我们知道他们在西伯利亚海岸等待纳尔金涅伯爵,他们打算在此将他本人带走……可纳尔金涅伯爵大概在这次灾祸中同卡斯卡贝尔全家遇难。

而三天过后,对此再无怀疑之处,因为水流将两匹马的尸体抛在海岸的一个小湾里。这是威尔姆特和格拉迪亚特的尸体,它们构成了这些卖艺人唯一的两匹拉车牲口。“毫无疑问,”一位警探道,“我们在那人之前顺利穿过了海峡!“是的,”另一位答道,“但令人不快的是失去了一笔好买卖!”

第三章 偏航

我们现在明白了十月二十七日这天这些遇难者所处的是怎样的情形。他们会对自己的命运产生错觉,保存最微弱的希望?偏航穿越白令海峡,他们最后的希望就是被南水流拉住,然后被重新带回亚洲海岸……是北水流将他们拖入宽阔的冰海!

一旦进入穿越冰海,如果没有溶解,如果抵住冲击,这块浮冰会变什么?

它会陷入北极某块地方?受当此占支配地位的东风的推动,在几百古里期间,它会被掷在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或新地岛的暗礁上?在这后一种情况下,尽管只能付出可怖的疲劳代价,这些遇难者会抵靠陆地吗?

这便是塞尔日先生所想的这后一种假设的结论。他就此与卡斯卡贝尔先生和让交谈,同时全力用目光发掘笼罩在浓雾之中的地平线。“朋友们,”他道,“毫无疑问,我们处于极大危险之中,因为冰块随时可能解体,而我们却无法离弃它。”“那是威胁我们的最大危险吗?”卡斯卡贝尔先生问道。“眼下而言,是的!”塞尔日先生答道,“不过,若重新上冻,这危险将缩小甚至最终消失。而这个季节在此纬度下,气温的上升,保持不了几天。”“你说得对,塞尔日先生,”让道。“只不过,假如冰块抵抗得住……它将去哪里?”“以我看这绝不会太远,它将很快与某个冰原冻结在一起。因此,一旦海彻底上冻,我们将努力登陆,以重走我们原有路线——……”“可我们如何替代淹没的牲畜?”卡斯卡贝尔先生叫道。“唉!我那些可怜的牲口!我可怜的牲口!塞尔日先生,这些勇敢的仆人,它们是家庭成员,可这是我的错,如果……”卡斯卡贝尔先生难以自慰。他大发慈悲,自责造成这起灾祸。让马过海,闻所未闻?与马消失所招致的困惑相比,他更想念马儿。“唉!与我们被淌凌所拖入的条件下这是无法弥补的不幸”,塞尔日道“我们其他人,男人们,我们能够忍受这个损失所导致的艰辛与劳累,罢了!

但是,当我们扔掉“美篷车”时,卡斯卡贝尔夫人呢,卡耶塔、拿波里娜,她们仍算孩子,她们怎么办……”“扔下车子!”卡斯卡贝尔先生叫道。“的确得扔下,父亲!”“的确,”卡斯卡贝尔握紧拳头威胁道,“这是上帝引诱我们做这样的旅行!沿这样一条路去欧洲!”“别气馁,朋友,”塞尔日答道。“让我们毫不示弱地迎战危险。这是战胜危险最可靠的办法!”“我们看看,父亲,能做的已做了,我们大家同意这样做。不要责怪自己不谨慎,恢复你以往的毅力。”尽管如此鼓励,卡斯卡贝尔先生仍难以忍受,他自身的信心,他的自然哲学受到严酷打击。

在此期间,塞尔日先生运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手段,罗盘检查,标位点辩认,努力弄明白水流方向。甚至为了这种观察他牺牲了白天能看见地平线的几个小时。

这项工作并不容易,因为标位点不停改变,况且,在海峡之外,海面显得宽阔自由。看得出,在此不正常的气温下,北极冰原未完全形成。如果说在几天期间出现过这种现象,那是因为在两股水流影响下北下或南上的所有冰块在这一段嵌入两大陆的海里汇集而成。

塞尔日先生根据多次操作结果相信能够确认出,所沿方向明显指向西北。这是由于白令水流被堪察加水流推开之后,在转向西伯利亚海岸的同时,在白令海峡出口一个宽阔急湾转成圆形,北极圈纬线将急湾张为一个弧。

同时,塞尔日先生能够验证出,一直猛烈的风正好从东南刮来。若风向曾经转南一阵儿,即海岸布局改变了刚刚恢复的宽阔的总方向。

一旦明白事情状况,塞尔日先生与塞扎尔·卡斯卡贝尔碰上头,对他不再掩饰在这些环境中不可能产生比之更大的高兴。这个好消息使这位家长稍微安静下来。“好,”家长答道,“准确地去我们要去的海岸,这不错!可是,我们要绕多大的弯,多大的弯啊,上帝!”于是,遇难者们忙于将家安得最好,好像他们在这块偏航的浮冰岛上要逗留很久。首先,他们决定继续住进“美篷车”里,车子在飓风的推动下向后退却并未翻车。

科尔奈丽娅、卡耶塔与拿波里娜能重新进到车内做饭,二十四小时以来这完全比忽略了。饭很快做好,大家开始用餐,如果说没有平时欢快的谈话为这顿饭增色的话,这顿饭至少使这些自迪奥梅德小岛出发以来经受如此艰难的进餐者精神振作!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狂风不停地刮着,猛烈可怖。空中满是飞鸟、海燕、松鸡及其他鸟,称之为风暴之鸟非常贴切。

第二天及随后的日子,十月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和三十一日,无任何变化。东风依旧,未曾改变大气状况。

塞尔日先生仔细检查了这块浮冰的形状及大小。这是种不规则梯①形,长三百五十至四百法尺宽约百尺。该梯形露出棱边足有半他兹轻微向内膨胀。

尽管有时有沉重的暴裂声穿越主体,表面却无任何裂缝。看样子,至少,其牢固度至此没有受到海浪和狂风的损害。

费了很大劲才使“美篷车”返回冰块中央。用于赶集表演的帐蓬的绳子和木桩将车子牢牢固定不再可能翻倒。

最令人不安的是和巨大冰山突然相遇导致的撞击,冰山按照其所顺从的水流或在涡流中心打转,以不匀称速度移动,有时,有的座冰山高达十五至二十法尺,看上去如同急于靠岸。远远瞧见,眼看着它们冲过来,怎样能避开它们突如其来的触击?有些冰山,当其重心的移动改变其平衡时,便在暴裂声中栽倒。当它们互相碰撞时,情形令人生畏。摇晃常常甚为剧烈,若不及时采取某种预防措施,车内一切都会被打碎。他们始终受可能突然解体的威胁。因此,一旦出现某个大冰团接近的迹象,塞尔日先生及其同伴就聚集在“美篷车”周围,一个个紧紧抱在一起。让竭力接近卡耶塔。在一切危险中,最为可怕的是眼睁睁被分散在破碎的小冰块上带走。另外,边缘较中心部分更欠安全,中心部分更为厚实。

夜间,塞尔日和卡斯卡贝尔先生及让和丁子香轮流守夜。在这漆黑一团、巨大的白色物体如移动的幽灵经常出没的深夜,他们竭尽全力保持清醒。尽管天空充满被无休止的狂风吹打的轻雾,月亮刚露出地平线,用其微弱的光线浸照夜空,隔着一定距离便可瞧见冰山。随着守夜者的呼叫,人人站立,直至撞击结束。常常是冰山方向一变,迎面而过;可偶尔撞上,摇晃得“美篷车”绳断桩飞。本要以为一切会被击碎,应为抗住碰撞而自我庆幸。

可是,这持续非常的天气!还有这海,竟然在十一月份第一个星期里不封冻!而这些水道仍然通航,在北极圈之上很少有这样的温度!这的确遭了霉运!再说,若是某位捕鲸者迟归鱼场,被路过者发现时,会向他发信号,用几把火吸引他注意!遇难者被收留后,带至美洲海岸任一港口,维多利亚、圣·弗兰西斯科、圣迭戈,或带至西伯利亚海岸的彼特巴伏洛次克、鄂霍次克……可这次没有!一艘船也没有!随了移动的冰山什么也没有!只有北临难以穿越的大浮冰的荒凉大海!

非常幸运的是,除非这种不正常气候发生难以置信的延长,食物问题将不用担心,即使偏航延续几星期。预计到穿越亚洲陆地将是一段漫长路程且很难弄到食物,他们准备了充足的生活必须品,罐头、面、米、油等。唉!

甚至再没有给牲口喂的料了。不过应该指出,假如威尔姆特和格拉迪亚托在解冻中存活下来,如何可能供给它们的需求?

在十一月二、三、四、五及六日,没发生什么事,只是风在有点偏北的同时表现出缓和的趋向。白天仅仅持继两个钟头,这又加剧了可怕的形势。

尽管塞尔日先生不停观察,可偏航变得很难控制,且由于无法在地图上标出,他们再不知所处位置。

可是,到了十一月七日,能够测出一个标位点且经察看,将之准确固定下来。

当天十一点,朦胧的阳光浸照天空,这时,塞尔日先生和让陪同卡耶塔刚刚来到冰块前沿。在赶集器村里有一架相当完好的望远镜,归丁子香使用,当他向马路爱看热闹者显示赤道时,由一根伸向物镜的线显示赤道图像及由引入管内的昆虫代表的月球居民。这架望远镜仔细洗净后,被让拿去,他眼对目镜,努力察看是否有宽阔陆地。

不过,在他认真检查地平线一阵儿之后,卡耶塔将手伸向北边道:“塞尔日先生,我想我瞧见那里……不是座山吗?”“一座山?”让反答道。“不是!这只可能是座冰山!”可他还是将望远镜描准印地安姑娘所指的地点。“卡耶塔说得对!”他几乎立即说道。

他将仪器交给塞尔日先生,轮到塞尔日先生将望远镜指向已被指出的海岸。“是呀!”他道。“这甚至是座相当高的山!卡耶塔并没弄错!”经重新观察,他验明,在北方一定有块陆地,约有五、六古里。

在这种情况下,这是个极端重要的事实。“作为一块被高山俯临的陆地,它的面积应很可观……”让观察道。“对,”塞尔日先生答道。“回到“美篷车”后,我们试着在地图上把它的位置找出来。这会使我们准确测定我们的位置。”“让……我要说山里冒出一股烟!”卡耶塔说。“那么这会是一座火山吧?”塞尔日先生答道。“对!对!”让插话道,并拿过望远镜放在自己眼前。”清楚地看到一股烟……”但是,天开始暗下来,即使用目镜放大,山的轮廓渐渐消失。

说实话,一个钟头之后,当黑暗几乎完全降临时,在通过一条雪迹测定的方向显出现明亮的闪光。“我们去查地图。”塞尔日先生道。

三人便回到营地。

让在地图集里寻找代表白令海峡以外北方地区整体图,找到了。

既然塞尔日先生已经察出,一方面,水流在进入北方后,于海峡外面五十古里处转向西北方向,另一方面,冰块已沿此方向漂了几天,重要的是寻找西北是否有看得见的陆地。确切地讲,距大陆二十多古里处,地图标出一个大岛的海位角,这岛被地理学家命名为乌兰哲尔,仅仅北部轮廓被确定。

再说,很有可能的是,如果水流继续将冰块带向将海与西伯利亚海岸分开的海的支流,那么冰块就靠不上岛。

关于乌兰哲尔岛的身份,塞尔日先生毫不怀疑,实际上,在海岸抛射出的两个海角,哈瓦纳海角与托马斯海角之间,有一座活火山,标在最新地图上。这只能是卡耶塔瞧见的这座火山,在日落之时方可看见其火焰。

据此,很容易认出自出白令海峡以来冰块所漂路线。绕过海岸后,冰块绕过斯拜茨·卡曼角,科留琴小海湾,瓦可兰姆岬角,北角;接着进入穿越德龙海峡,该通道将岛兰哲尔岛从楚科琴州海岸分出。

当水流将冰块再次抛出德龙海峡之外,冰块会被牵向那片水域?难以预料。一定特令塞尔日先生忧虑的是,在北面,地图未提到任何陆地。大浮冰山横在这广袤的空间,其中心由地极本身组成。

今后他们能与之发生关系的惟一得救机会便是在更剧烈的严寒作用下海全部上冻——这不会晚,这本应已经发生好几个星期!那样,偏航会在冰原边上停止,重新南下,遇难者会竭力抵达西伯利亚大陆。真的,需要被迫放弃“美篷车”,没有拉车牲口,如果要穿越一段很长路程,他们怎么办?

然而,尽管风始终向东,称不上风暴,至少剧烈呼啸。但是,在这恶劣的通道,汹涌的长浪在奔流发出极大的哗拉声,来拍打浮冰体的边缘;接着,在撞击下四溅,将浮冰块严密笼罩,如同一艘顶风低速航行的船的甲板,所造成的摇晃直至中心部分,使人担心冰块突然裂开。另外,这些打上来的海浪直射至“美篷车”,几欲将车外的人全部带走。

因此,根据塞尔日先生的建议,采取了几项预防措施。

十一月第一个星期下了场大雪,很容易冰块后部建一种围堰以保护冰体抵挡通常最易从这边来的海浪。人人投入施工,当踩踏拍打密实的雪堤高和厚达四、五英尺并冻硬后,它成为抵御大海袭击的屏障,只有浪花从上面进入棱边。这如同一艘因失险而难以撑作的海船尾部翘起的船舷。

在干这项工作期间,桑德勒和拿波里娜互扔雪球,甚至没有躲过丁子香。

然而,尽管不是玩的时候,卡斯卡贝尔先生严厉训斥,有一天例外,一个雪球搞错地址,来贴在塞尔日先生的帽子上。“是哪个讨厌的笨蛋干的?”卡斯卡贝尔先生大声道。“是我,父亲!”可爱的拿波里娜窘迫答道。“那么你就是讨厌的笨蛋!”卡斯卡贝尔又道。“你将道歉、塞尔日先生,这个小淘气……”“嗨,让她玩吧,卡斯卡贝尔朋友!叫他过来吻吻我,雪球将不再出现!”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不但在冰块后部建了一条围堰,而且很快在“美篷车”周围围了一圈冰垒,定能将车保护得更为有效,至于车轮直陷至轮毂,保证车子绝对稳定。

冰垒直上至上层高处长廊;而一条整理过的狭窄的内部走廊能绕一圈。可以说这是一条位于冰山中间停航期的轮船,其外壳受雪甲护防抵抗寒冷与狂风。假若冰块不崩溃,遇难者则不再担心海浪袭击,而在此条件下,或许有可能等到北极冬季最终占领这些极北水道的时候。

可是,这个时刻来了。应该出发去抵靠大陆!应离开这座滚动房,这房子领着主人穿越过整个新大陆。应遗弃这个全家坚固可靠的躲藏所!被抛在极海之冰中间的“美篷车”会在热季的解冻中消失!

而当如此有哲理、如此倾向于取了物好的一面的卡斯卡贝尔先生想到这里时,他将手举向天空,诅咒这恶运,指控这一切灾祸,忘记了这一切归因于那几个在塞拉·奈瓦达狭谷偷他的无赖,这种情形的责任完全落在他们身上。

科尔奈丽娅试图将他从愁思中拉出来,起初好言相劝,后来强烈斥责,无用!他的孩子们及丁子香本人要求承担这个致命决定的结果中自己的一份责任,没用!他们重复道这次旅行计划是全家同意的,没用!塞尔日先生,“小鹌鹑”努力安慰难以劝慰的塞扎尔,没用!他拒绝听一切。“你不再是男子汉大丈夫?”科尔奈丽娅猛摇他道。“不如你,无论怎样!”他答道,当恢复平静时,配偶的这次训诫使他有所妥协。

实际上,卡斯卡贝尔夫人对未来深为担忧;但她感到有必要重新行动以反对她丈夫的沮丧,他以前在恶运的打击下很坚强。

可是,食物问题开始令塞尔日先生担忧。首先,重要的是食物保证至上路穿越冰原那一天,然后直至“美篷车”抵达西伯利亚海岸。靠打猎没有,在这个季节,海岛群穿过浓雾的很少。因此,预料到一段可能持续很长的旅行,要配给食物。

就是在这种条件下,冰块毫无抵抗地被水流带至位于亚洲海岸以北的安茹群岛附近。

①法国旧长度单位[相当于一点九四九米]。

第四章 自十一月十六日至十二月二日

求助于估计,塞尔日先生认为到了该群岛附近。在每天的观察中,他尽可能重视偏航,平均八十小时偏了十几古里。

该群岛他瞧不见,据地图所标,位于经度150°,纬度75°,即距大陆约一百古里。

塞尔日先生没有弄错。十一月十六日这天,浮冰块位于昂柔群岛南面。

但是距离有多远?即使使用船员通常用的仪器,也测不出距离,这只能是约略地测定。用太阳测,其日轮只有几分钟穿越地平线雾显示出来,观察毫无结果。从此进入极地长夜。

现在,天气很坏,尽管寒冷加剧,气压柱在摄氏零度以下晃动。然而这温度对于将分散于北极水域表面的冰山冻结在一起仍嫌不低,因此,没有任何障碍阻止冰块偏航。

但是,在冰块边沿凹入部分,部分固化已正在形成,越冬者将之称为“凹陷之冰”,它们在一边的狭窄小湾底部产生。塞尔日先生在让帮助下不停监视这种形成,这将很快在海面展开。冰季将完全形成,而遇难者的情形会变“好”——他们至少希望如此。

在十一月后十几天里,雪不停地下着,多得超乎寻常。被狂风吹逐,雪仅靠“美篷车”周围冰垒积成厚堆,迅速将之加得特别高。

总之,这积堆积无任何危险,甚至更好地保护卡斯卡贝尔一家抵御寒冷,使之从中受益。科尔奈丽娅实际上会节省煤油,将之全部储备起来以供厨事之需。这受到严肃考虑;当这种矿液用尽,会用什么代替呢?

此外,环境有利,房内气温能够承受——零上三或四度。当“美篷车”被裹在雪堆下时,温度甚至回升。在此情况下,热量并不缺,缺的倒是空气,所有入口将被堵住。

于是,雪安排清扫,人人投入了这累人的劳动。

塞尔日先生开始让清除在冰垒里储满的走廊。接着清出一条向外的自由通道。大家注意使通道中心线对向西面。若不小心,会被东面的风雪堵塞。

并非危险全被排除,而正如即将见到那样。

不用讲,遇难者白天黑夜不离“美篷车”。他们在车内找到可靠的藏身所以抵御暴风与严寒,如同温度计缓慢而持续下降所指出那样,严寒有加剧的趋向。

然而,塞尔日先生和让没有忽视当朦胧之光给地平线上色时微观察,太阳继续在地平线下倾斜直到十一月二十一日的冬至为止。而他们始终抱着这个令人失望的希望,瞧见某冬季捕鲸小艇在这一带水域,或努力停靠白令海峡的一个港口!他们始终抱着看见冰块最终固定在与西伯利亚海岸相连的某个冰原的虚幻希望!然后,两个人回到营地,试图将推想的偏航方向转移到地图上。

我们说过,自离开克莱伦斯港以来,打猎已停止为“美篷车”配膳室提供新鲜猎物。科尔奈丽娅能用这些海岛做什么,既然很难去除其油味?虽然她具有天才的烹调技术,海燕及松鸡却很难被大家接受。因此,让避免将铅弹火药浪费在射猎这些北极原始飞禽。有时任务叫他外出,他不忘带上步枪,而有一天,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他有了使用步枪的机会。实际上,一声枪响传至营地,几乎立刻听到让的救助声。

这的确造成惊讶与担心。塞尔日先生和卡斯卡贝尔先生、桑德勒及子丁香,跟在两条狗后面,冲向外面。“跑来!快来!”让叫道。

而同时,他来来去去似乎想堵住某种动物的退路。“出什么事了?”卡斯卡贝尔先生问道。“我打伤了一头海豹,要是让它回到海中,它会溜掉的!”这确是一头躯体高大的两栖动物,胸脯部受伤,流出的血染红了雪。毫无疑问,若无塞尔日先生及其同伴赶到,它会成功跑掉。丁子香勇敢扑向野兽,它用尾巴第一下已将年轻的桑德勒击掀翻。海豹被费力制服,让将枪口贴紧海豹头,一枪打得脑浆四溅。

对于科尔奈丽娅通常的餐桌宾客来讲,这并非一种出色猎物,但这至少对互格拉姆和玛郎戈两条狗是可观的肉食储备。假如两条狗有说话天才,它们会感谢让为它们带来这份意外的丰硕收获。

大家坐下吃晚饭时,卡斯卡贝尔先生就此话题道:“总之,动物为什么不说话?”“这道理很简单,它们不大聪明说不了话。”塞尔日答道。“那么,你是否认为,”让问道,“语言的缺乏一定导致智慧的缺乏?”“对,确是如此,亲爱的让,至少在高级动物身上。狗拥有与人一样的喉咙。它本能够讲话,而既然未这样做,是因为其智力不够发达到能用语言表达感情的地步。”塞尔日先生在这里所主张的至少是有争议的论点被现代几位生理学家所接受。

恰当地出在卡斯卡贝尔先生的头脑里渐渐产生了一种变化。尽管他一直自责是这种境况的责任者,他的哲学却占了上风。他习惯于摆脱更糟糕的过去,他不能相信美好之星就此熄灭。……不!仅仅是有点暗淡。再说,直到这时,卡斯卡贝尔全家并未忍受极沉重的肉体痛苦。真的,如果危险加重,如同所担心的那样,或许全家士气会受到伤害?

因此,考虑到未来,塞尔日先生不断鼓励这几个人。在慢长而无所事事的时间里,他们坐在桌旁灯下,交谈、教育、叙述自己在欧洲及美洲的种种特殊旅行。让和卡雅塔都很耐心地听他讲,并提出问题,他总是用某种具有教育意义的话作答。作为结论,他根据经验,终于说道:“朋友们,你们看,毋需绝望。负载我们的是块坚冰,既然严寒已有规律地形成,冰块再不会破裂。另外请注意,冰块在我们所要去的一边前进,我们在轻松不累地旅行,好像我们在一艘船上!耐心点儿,我们将抵达安全港。”“请问,我们中谁绝望了?”这天,卡斯卡贝尔先生答道。“塞尔日先生,哪个容许绝望?没有我的许可,谁绝望我就把谁塞进干面包!”“没有面包!”淘气鬼桑德勒反驳道。“嗯,那么就塞进干饼干里,还不算他不得出去!”“我们出不去!”丁子香观察道。“够了!我说!”在十一月份最后一周期间,雪下得异乎寻常地大。雪堆过大,足无法出户——这导致出一次严重灾难。

十一月三十日,一大早,丁子香醒来时,被呼吸困难所震惊,不确切地讲,空气好像在和肺赌气。

其他人仍睡在各自房间,睡得沉重而困难,让心以为他们开始窒息。

丁子香打算打开车子前门以换换空气……却没能做到。“唉呀!老板先生!”他喊叫声音之大惊醒了全车人。塞尔日先生、卡斯卡贝尔先生,他的两个儿子马上站起,让叫道:“这儿闷死了!该打开门!”“我打不开……”丁子香答道。“那百叶窗呢?”可是,由于这些百叶窗关在外面,同样打不开。

几分钟后,门被卸下,才明白为何无法打开。“美篷车”周围准备好的走廊填满狂风刮来堆积的雪堆,不只走廊,还有穿过冰垒对外联系的通道。“风向变了吧?”卡斯卡贝尔先生问道。“大概没变,”塞尔日答道。“如变成西风,不可能下这么多的雪……”“那么该是冰块自己转了个圈,”让观察道。“对……”塞尔日回答道。“一定是这样。我们赶紧通知……重要的是别让窒息,缺少呼吸空气!”让和丁子香立即拿上十字镐和铲,开始劳动,以清除走廊。实际上,这是剧烈的劳动,因为冻硬的雪充满走廊,甚至一定盖满“美篷车”。

为了操作迅速,应一个个接替干。由于无法将雪扔到外面,有必要将雪堆进第一层房间,在内部温度作用下,雪几乎立即化成水流向外面。

一个钟头之后,十字镐仍未凿穿走廊上结实的雪堆。无法使车内空气流通,固缺氧及碳酸过多,呼吸正变得愈发困难。

人人气喘吁吁,在这个几乎无法呼吸的气层里无法寻找几口纯淡空气。

卡耶嗒和拿波里娜感到气闷。很明显,卡斯卡贝尔夫人看上去最危险。卡耶塔强自忍受,试图照料她。应该做的是打开一个窗户以更换空气,而看到的是百叶窗在外面被雪堵住,像门一样。“勇敢点儿!勇敢点儿!”塞尔日重复道。“我们已经向雪堆穿越了六英尺……现在雪层不应太厚!”不!若停止下雪,就不会再厚……而或许雪仍然下着!

让这时想在走廊上空顶层穿个孔——这顶层也许不太厚且大概不硬。

事实上,这项工作能在良好条件下完成,半小时之后——得赶快啦!——外部空气通道打通了。

这对“美篷车”里所有人来讲是一个迅速安慰。“啊!这太好了!”小拿波里娜大口呼吸着叫道。“是太棒了!”桑德勒舔着嘴唇答道。“这甚至比果酱还好!”几分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是科尔奈丽娅开始窒息,非常严重,差点儿失去知觉。

孔扩宽了,男人们溜到冰垒顶上。不再下雪,但一片雪白,一眼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