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煮雨,尽染苍穹(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2 20: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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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俊红

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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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煮雨,尽染苍穹

时光煮雨,尽染苍穹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时光煮雨,尽染苍穹作者:陈俊红排版:一筒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04-01ISBN:9787537850216本书由安徽新儒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窒息婚姻——十年围城里的越狱者长成一棵开花的树

白兰说她喜欢开花的树。是树,总是很强大,是花,总是很漂亮!比如榕树、梧桐、玉兰,花儿开得总是很热烈,一季过去,叶子会变得很繁茂。做一个坚强的女人,就是长成了一棵开花的树,炫美、华丽也要强壮、无畏!两性如果集于一身,这世界也许就不会再有责难、后悔和无助!

谈了六年的恋爱,结婚九年,在这十五年里,白兰在第四年向命运挣扎过,第六年反抗过,第九年开始绝望,第十年谋划逃离,又在接下来的四年里进行坚决抵抗,最后一年被追逃,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十五年。

十五年!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五年?而一个女人的十五年又是如此的珍贵。我曾经疑惑地问她:“自己的命运,掌握起来真的有那么难吗?也许,你的心里一直都还有奢望!”

白兰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回答说:“当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其实已经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我犹豫过,纠结过……当时根本就是自认为没有退路而硬着头皮逼着自己往下走,当自己一心幻想着步入的是一个天堂的时候,其实我正一步一步地走进地狱……”

如果你走在街上,刚好碰到白兰,笑弯的双眼和长长的马尾一定会感染你许多活力,让你感到欢喜,许多人也会用一些类似淑女、气质、知性的词语评价她。但是,如果你能有机会和她相对而坐,只稍微碰触到情感和私人的话题,她总是惶惶地,需要咖啡,或者其他的有镇定效果的东西来缓解她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人可以选择命运,自由地选择。选择之后你会发现自己因此必须承担后果。

白兰喝了一口咖啡后显得平静了许多,她的目光里满是无奈:“我小的时候记事很早,想事儿也多,因此,多了一些别的孩子看不到眼里的事情和想法。我四岁时,那是一个秋天,姨慌慌张张地领着我的小表妹到了我家,那时候都是各家忙各家的,很少有人在金秋时节走亲戚。姨到家以后,妈就把前后门都关上了,我和表妹在炕上用镜子照影子玩儿,她们姐妹俩在一起说话。说着说着两个人就都哭了,我意识到发生了一些事情,没过多久后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当时,我姨被吓得全身发抖,我妈打开了前门让我姨到邻居家躲一躲,然后很从容地把后门打开了,我看到姨父领着一帮人几乎是破门而入。从那时起,我姨的这场婚姻之殇差不多持续了半辈子,最后离婚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他们闹得久了,家里的老老少少都开始对我姨父持敌对态度。正月初二姨父给我姥姥拜年时,谁都不理他,甚至都不拿正眼瞧他。我进了门,没有犹豫就问他过年好,当时,他很是激动,不自在地红了脸。我一直觉得他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总该给他机会。”

白兰低下头,叹了口气,说:“万万没想到的是,三十年后的今天,我竟然重蹈我姨的命运,经历她的那种恐惧。如果说,社会还是进步的,那唯一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我姨闹了大半辈子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而我,十五年后终于离开了那个家,而且坚决地再没回去。现在,我姨和姨父都老了,两个女儿也都出嫁了,给姨留下来的就是一直唠叨她的命不好。而我现在认为,一个人在给另外一个人制造了相当大的恐惧和危机后,他的确是不可饶恕的。”我和你不止这样又只能这样

有一种美好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你错过了这样一种唯美的感情,能够“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也不错,再或者“日久生情,惺惺相惜”都应该算是自由恋爱的典范,是人性解放的里程碑,这样的情感被周围看好,同时被大家祝福。

白兰和周愚是在校园里相识的,那时的周愚和同龄人相比仍然有着一些腼腆和拘谨。白兰和周愚初次见面时,周愚竟然慌乱地将手里的一大摞课本掉翻在地;第一次上课,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叫子业的男生就坐在白兰的后桌。那是一个充满猎奇和求知的年纪,大家在一起谈得最多的是家乡的风俗和小时候的趣事,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天。后来,每到节假日,白兰总能从周愚那里得到几颗山上捡来的核桃、小石子和一些从海边买来的小挂件。这些东西对于女生总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后来,有一天晚自习,白兰进了教室,同学们纷纷将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白兰有点儿莫名其妙,有同学就问白兰,说:“你今天就没听到啥高兴的事儿?”

白兰疑惑地说:“没有啊?”

又有同学说:“比如一首好听的歌曲!”

白兰说:“我一直在操场上打球,没有听广播啊!”

教室里顿时一片欢呼声,然后有同学大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那天的晚自习周愚和子业都出奇地安静,两个人一人捧着一本书,谁也没说话。

第二天下午,有同学特意提醒白兰要听校园广播,原来果真有人给白兰点播歌曲,歌名不记得了,但是重点强调:“子业祝白兰学习进步,心想事成。”

白兰听了当然很高兴,然后很真诚地谢过了子业,子业笑了笑说:“好听吗?”

白兰说:“当然好听了!”

子业说:“那以后有好听的歌曲,我还可以继续点给你听!”

白兰忙推辞说:“不用了,我有录音机,想听什么可以随时听。”

后来,周愚就不跟白兰和子业说话了。

白兰觉得周愚很小气,还愤愤地想: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

就这样,白兰和子业走得很近,她知道子业对自己有好感,而自己也并不讨厌他。但是,有一天晚自习后,白兰回宿舍,子业说一起走吧,白兰也欣然应允,他们边走边聊。走过操场的林荫路时,子业忽然将手试探性地环上了她的腰,白兰当时厌恶极了,甩开他的手,自己跑回宿舍。后来,子业向白兰道歉,并表达了想成为男女朋友的想法。白兰拒绝了他,他就出去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在宿舍里大闹。这更加坚定了白兰拒绝他的想法。但是,子业一直要白兰给他一个说法,本来很有好感,为什么会拒绝他。白兰当时很苦恼,急于让子业放弃他的念头,一出门,刚好遇到了周愚,白兰当时觉得很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周愚一直安慰白兰。最终,白兰跟子业说自己喜欢的是周愚。于是,这场风波平息了。

周愚的性情确实很温和,他们只是相互照顾,不过多地干涉对方的自由。而且,周末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三年多的时间,人们都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当时白兰也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快毕业的时候,白兰已经开始努力地在社会上实习,希望自己能得到留在城市的机会。可是,周愚却拿着家里寄来的生活费,一如既往过着他的悠闲日子。白兰认为他不会为这段感情继续发展而去努力,于是问他毕业后的打算,他回答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白兰觉得自己在他的话里找到了答案,于是向着自己设定的目标开始努力,开始渐渐疏远他。与社会接触多了,联系的人也多了起来。宿舍里的电话时常是找白兰的,同宿舍的女生开始谴责白兰,白兰不说,但是心里明白,周愚不为此做努力,分开是早晚的事。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白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天,有同学说男生宿舍失窃了。快离校了,大家经济都比较窘迫。后来又说,只有周愚丢了四百元钱,其他同学都还好,虽然宿舍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但是,门锁却是完好的,校保卫科没用几天就查出了是“内鬼”,行窃的人就是宿舍里的同学。白兰当时的想法是,不偷别人专偷周愚,那个人就是看着周愚好欺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当时,有些同学打抱不平,愤恨那个男生,于是,大家有了群殴他的想法,但是周愚却好像事不关己一般。于是,这件事儿就在一片吵吵声中画上了句号,而同学们把更大的注意力转移到周愚的懦弱上。

自己不能跟这样一个没有血性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这更加坚定了白兰分手的想法。于是,白兰就住在了实习地,不回学校。打那以后,周愚好像意识到了白兰的态度,听同学说他也在外面找了实习单位,有一天,白兰下班回到了暂住地,见周愚坐在椅子上,同住的女伴说他带了热乎乎的饺子。天气渐渐冷了的时候,周愚又给白兰送来被子,但是白兰并没有为此回心转意。

直到有一天,他跟白兰说,他现在很努力,然后将右手伸过来,白兰看到了满手的血泡和他眼里转动着的泪花儿……

紧接着,白兰拿到了毕业分配办公室的通知书,白兰分配的单位刚好就在周愚所在的城市,她忽然觉得冥冥之中是老天在有意撮合他们两个人。后来,白兰和周愚的事还是遭到了白兰父母的反对,于是,白兰在电话里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周愚到了火车站,他要上门拜访白兰的父母,父母被感动了,加之工作的事儿有了着落,于是,就在那年七月,白兰随周愚到了他的家乡。有光照进爱情的嫌隙

周愚的父母和家人对白兰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纷纷表示以后就是一家人,会把她当亲人对待,白兰父母终于放心了。那时,白兰的工作很辛苦,但是她觉得生活有希望。她很努力,没到半年,就以文字上的优势被提拔到总经办当文字秘书。

办公室的工作要格外小心,只接电话这一项就要求不仅要懂得商务礼仪,还要头脑灵活、机敏。因为打总经办电话的大多是政府部门的领导,或者是总部的重要电话,所以,每次电话一响,白兰总是担心自己会说错话。

有一天,白兰接到一个电话,一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后,那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白兰说:“您好,我叫白兰!”

对方说:“白兰?我没见过你吧?你入职多久了?”

白兰笑了笑说:“我是今年的毕业生,在车间实习了半年,上个月通过‘优秀新人’选拔赛刚刚调到办公室的。”

对方给予白兰很大地肯定,说:“不错,办公室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要努力呀!”

挂了电话,白兰的心情很激动,有同事说,打电话的人很可能是陈总。

陈总?那可是领导这个企业的最高人物!得到了他的褒奖,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没过几个月,分公司成立了。白兰被调到了分公司全面负责办公室工作,新上马的项目得到了政府和公司领导的重视。白兰见到了陈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对白兰的工作表示很大的肯定,这令分公司的领导很满意。

有一天早上,陈总亲自打来电话让白兰将一本宣传材料当天给他送到北京的办公室。他还嘱咐白兰说,把车辆留在厂里公干,让白兰打车送来就行了。白兰丝毫不敢怠慢,拿上材料就出门了。在半路打电话跟周愚说,今天有机会到市里,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去,办完事儿,可以玩一玩。周愚放下手里的工作就跟白兰一起去了。

到了市里白兰跟陈总联系,他却说:“中午了,我不在办公室,你还是送到我的房间吧!”

白兰又辗转到他的房间门口,过了一会儿,陈总一个人上楼来,他不再像平时那么严肃,而是热情地招呼白兰,并请她到房间里休息。白兰推脱不了就跟他进了门,他很闲散地问过白兰一些工作上的困难和问题之后,说让白兰参观一下他的房间,白兰一边绞尽脑汁地夸赞这里的环境多么优美,一边象征性地看了看。这时,他推开了一扇门,门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大大的双人床,白兰的心猛地一缩,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头。他却乐呵呵地说:“没关系,进来看看而已。”白兰不情愿地倚在门口。这时,他凶相毕露,开始对白兰动手动脚,白兰一下子大哭起来,他明显不悦。白兰说:“我男朋友跟我一起来的,时间久了,他会来找我的。”那个陈总一听,立马满面笑容地问:“他在哪里等你?”白兰说:“就在楼下。”陈总听了,说:“那好,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回去吧。”

听了这话,白兰慌乱地夺门而出。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止不住地流下眼泪来。当白兰跑到花园里,还不时回头看,确定没有人追上来,才停下脚步,却仍然止不住地哭起来。过了一会儿,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擦干了眼泪,白兰才打电话给周愚。周愚说他在小区门口,那是一个高档小区,到门口有很长的一段路,白兰确信,这样一段时间足以调整好自己,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见到周愚的时候,白兰仍然觉得很委屈。虽然努力地克制自己,但是他还是发现白兰哭过的痕迹,白兰终于忍不住再次大哭了起来。周愚好像心知肚明,他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就向小区里走,白兰连忙拉住他说,那个陈总并没有将自己怎么样,还是算了吧!

周愚闷在一边不说话,再加上白兰上去的时间并不长,他才肯罢手。白兰想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于是,提议一起去逛街。可是,他一直一言不发,对白兰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白兰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事情可以过去了。没想到,事后没几天,一个销售经理进京签合同的时候,打电话来说忘带了公章,白兰说:“签合同用合同章,怎么会用公章呢?”销售经理在电话里冲白兰大发雷霆,说:“陈总安排的事儿还能有错?”

白兰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于是,偷偷地打了电话给陈总说:“你没有必要这样对我。”陈总以极好的语气说:“你马上把章送过来吧,到了给我打电话。”这时,分公司领导风风火火到了办公室,把白兰狠批了一顿,命令白兰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公章送过去。白兰说:“我安排司机马上送过去。”分公司领导却说:“陈总很生气,他说了,今天必须让你把公章送到。”

白兰拿了公章出门,没有叫司机,坐上长途大巴去了北京。汽车进站后白兰给陈总打电话说自己到了,陈总跟白兰说到某某酒店。白兰说:“你派司机过来拿一下吧,我已经买了回程的车票,大约一个小时后开车。”

最后,公章被司机拿走了,白兰返回的途中夜色渐浓,下高速时竟然还下起了大雨。她独自站在大雨里痛哭,打电话给周愚,他却厉声质问她到哪里去了。白兰说刚从北京回来,他就又是一顿呵斥,白兰说:“我没有出站就返回了。”他才又没了声音。

第二天,一纸调令将白兰调到了质检部,部门是平级的,但是工作内容就是每天在车间了。白兰质问那些领导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他们说,是工作需要。

白兰打电话给周愚说不想干了,他却说:“你这样不干了算怎么回事儿?我父母问起来怎么说?”

白兰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继续留下。

这之后,双方家长开始筹备两个人的婚礼。按照风俗,白兰的同伴大多都有一两万的彩礼钱。彩礼是女方的荣耀,白兰父母说因为是自由恋爱彩礼可以不计较,白兰想着不多要,但是至少一万还是要有。

周愚说家里给白兰六千六,白兰说,怎么着也凑到一万吧。白兰父母又不要这些钱,以后还是两个人自己的钱。周愚把信息反馈后说就给六千六,白兰说:“行,那就再给我买些首饰。”周愚把白兰的意思和家里沟通后很长时间又没了音讯。白兰说,“要不这样吧,六千六也行,咱们借上一些钱,凑够一万,等我父母来时,让他们高兴一下,等他们走了,咱们就把钱还给人家。”周愚还是没有说话。

第二天,吃过晚饭白兰就找不到周愚了。到楼下时,她发现周愚正藏在楼角打电话,打电话的内容是让白兰父母劝一劝白兰不要再要彩礼了。当时白兰血往上涌,上前去抢他的电话。白兰母亲让白兰接了电话,一直安慰她,让她不要计较这些。白兰越加觉得对不起他们了。挂了电话说:“一万块!少一分也不结了。”

这之后三天的时间里,他们一家人都很尴尬地面对白兰。第三天晚上,下了班,白兰不动声色将东西收拾好就去了火车站。北上的列车只有一列,而且在夜里十一点多,白兰觉得非常疲惫,趴在候车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周愚和他的姐姐找到了白兰,他们拉扯着白兰离开了火车站。后来,一个同族的长辈说,这事儿他做主,依白兰,就给一万。那时,婚期迫近,只有一周的时间,双方亲友做好了喝喜酒的准备。白兰终于无奈留了下来。婚礼结束的那天下午,白兰的父母就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去,她一个人在楼下哭了许久。

而那天晚上,白兰和周愚背对而眠。日子薄凉

白兰厌倦了那里,于是开始继续深造,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学习上。过了半年多,她怀孕了,七个月时正赶上了“非典”。那时,所有道路都封闭了检查,万事从简。可是周愚的父亲却执意到外地参加一个葬礼,白兰跟周愚说至少应该为了没出生的宝宝着想,还是别去了。可是事情并没有转机,他父亲走了一周后才回来,当时白兰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

就在白兰最后一次产检时竟然查出了意外,连续的B超检查都说孩子有先天性重症。白兰不甘心,立马去了省里的大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确诊说宝宝确实有问题,白兰觉得天都要塌了。却并没有倒下,为了孩子在第一时间得到最好的救治,白兰在省医院住了下来。周愚包括他的家人和医生均对白兰开始了强烈的思想攻势,他们希望白兰引产。并说:“还年轻,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

当时白兰产生了幻觉,她觉得围在自己周围的是一群恶魔。住院手续还没有办完,白兰又给市里妇产科的一个医生打了电话,她安慰白兰说,任何仪器都会有误诊,在没见到孩子之前谁也不能下定论。白兰说:“你给我接生,我把孩子交给你。”她答应了,白兰准备回市里的医院去,回去的路上下起瓢泼的大雨,汽车在马路上像是在行船。

女儿出生后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任何病症。白兰觉得是老天眷顾了她们娘俩儿,默默地在心里加紧了离开这个城市的进程。

休完产假,白兰就以带孩子为由辞掉了那个正式的工作。白兰知道,她在那里的职业生涯永远地画上句号了,凭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了。周愚的家人虽有微词,但是,并不能阻止白兰。后来,白兰在一家商场从微机员做起,渐渐地做到了总经理助理的职位。

服务行业的工作时间总是很紧张。白兰每天早上照顾着女儿拉便便,再哄她吃饱奶,就匆匆赶去上班了,每天的上午和下午各有半个小时的喂奶时间。

一天早上,白兰去厕所倒便盆,发现厕所的门关着,想着一定是厕所里面有人,就将便盆放在门前一个显眼的位置,然后急忙喂女儿吃奶。女儿正吃奶时,周愚的母亲遛弯回来了。只听她在外屋生气地说:“这便盆就放在这里,也不知道倒掉!”

白兰急忙出来说:“刚才厕所有人,我还以为出来能倒掉呢!”

周愚的母亲忽然越说越生起气来,白兰怕跟她起冲突,就把女儿放好上班去了。白兰上午回来给女儿喂奶时,婆婆就一直躺在床上。中午的时候,周愚的姐姐都来了。到了晚上,忽然就看见周愚回来了,白兰奇怪地说:“怎么没打个电话就回来了?”他沉着脸不出声,白兰把孩子哄睡着后,他就对白兰说:“你去给俺娘道个歉!”

白兰疑惑地说:“我为什么要道歉?”

周愚说:“因为你对我娘的态度不好!”

白兰说:“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况且,我着急上班,哪顾得了那么多?”

周愚没有出声,又到了他母亲的屋里,只听见他的姐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继而他的母亲开始号啕大哭,边哭边数落着白兰的不是。周愚又走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你听见了没?去给我娘赔不是!”

白兰觉得自己并没有过错,赌气就是不去。周愚的母亲哭闹得更加厉害了,他的几个姐姐指桑骂槐地说,如果她娘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要谁不好过。

一会儿,又有人大声叫着:“娘!娘!”好像那人要死掉了一样。

一会儿,又有人说:“快送医院吧,叫救护车来。”

周愚对白兰开始咬牙切齿了。

白兰怕真的出事,就到了那屋里,大声说:“我错了!”

周愚的娘就没事儿了!

从小到大,即使白兰果真做错了事,白兰母亲都不会直言,因为她知道白兰自尊心强,别人不说自己心里都会内疚得不得了。

这次事后,白兰更加小心翼翼地跟周愚家里人相处,除非因为女儿,更多时间她都待在单位里,因为忙碌可以让自己不用过多地去想一些烦心事儿。

女儿开始上幼儿园时,难免有时候哭闹不想去。周愚的父母甚至怂恿孩子可以不去学校,于是,白兰坚持和他们分开住。她自己带孩子,每天接送,单位领导体谅她的难处,在作息时间上宽松了许多。一年以后,商场外聘了一个经理,他说加强管理就是不搞特殊化,于是把白兰的优越条件给取消了。白兰提出辞职,因为孩子的生活是她最需要保证的。但是,单位并没有答应她的辞职请求,于是白兰单方面解除了合同。

当时正值五一节前夕,各大商家都攒足劲儿筹划劳动节的活动。白兰到另外一家商场谈合作,前提是自己只负责活动策划,提高美誉度和客流量,工作时间自由支配。那个劳动节白兰策划的一系列活动非常火爆,这对先前工作的那个商场也有些影响。活动第三天,白兰接到一个恐吓电话说:“听说你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要保证她的安全就必须停止现在的一切活动。”当时白兰就颤抖着瘫倒在地。女儿是她的命根子,白兰叫人迅速到幼儿园将女儿接了回来,又打电话叫周愚快点儿回来。然后拨通了原来的就职单位总经理的电话,警告他说:“我和我的家人有任何问题,警方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

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并不一定有多糟,但是,当时的白兰一直将自己放在假想里。她将当时的情况跟合作的商场进行说明,他们迅速地报了案,并且分析说不会出什么问题。当时周愚在外地工作,不常在家,白兰的神经变得高度紧张,不敢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带她走在街上也总是左顾右盼,生怕从哪个角落里冲出一个人来。后来,她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于是和周愚商量说要不先停止新的合作,自己好好带孩子。周愚说:“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丢掉太可惜了。”所以她默默忍受了下来,一天夜里,迷迷糊糊地刚睡着她就听到窗外有声音,睁开眼时,窗上似乎群魔乱舞一般。白兰吓得立刻抱紧了女儿,定睛一看,原来是起风了,巨大的树影映到了窗上,她赶紧给周愚打了个电话。大概是连日来他被白兰的神经质搞得心烦,或者是深夜扰到他休息了,周愚在电话里大声质问白兰:“你还有完没完?目前合作的商场负责人已经保证对你和孩子的人身安全负责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兰说:“他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怎么来保证?他们拿什么保证?”挂掉了电话白兰倍感孤独无助,心如死灰。

因为那个恐吓电话,白兰觉得继续待在那个城市太不安全,再者自己和周愚已经过了好几年的两地分居的生活。

白兰开始检讨,目前的婚姻状态是不是因为这个因素引起的。所以她毅然决定搬到周愚目前所在的城市,一家团圆。断·舍·离

白兰很快在新的城市找到了一份行政部经理的工作,和公司签订了正规的劳动合同,缴纳了各种保险,为女儿上学办理了户口。她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一开始一家三口租住在一套十分简陋的楼房里,墙壁到处发霉,厕所是蹲便。不但女儿如厕很不方便,而且异味儿也十分严重。白兰开始因为周愚找这样的公寓发牢骚,周愚不爱听,常常摔门而去。

忽然有一天,周愚跟白兰说:“租房不方便,我们还是买房吧。”

白兰迟疑地说:“这么高的房价,我们如何负担得起?”

周愚却说:“朋友介绍有一处很不错的房子在出售,让双方父母凑一些首付款,我们再向银行贷一些,生活慢慢会好的。”

白兰为周愚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感到很欣慰,于是一起去看了看那房子,房子不仅格局好,价钱也还算优惠。于是,白兰也动了买房的念头。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房产公司的人都在动员白兰签订买房合同,白兰一再跟周愚商量到底是买还是不买时,周愚总是很坚定地说买,白兰当时信心十足,约了房主周六签合同。

那天一大早,周愚就出门了。白兰追到门外问他:“今天的合同签不签了?”他头也不回地说:“签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兰带着女儿到房产公司等周愚,打了一上午电话他都不接,又跟房产公司说要不就下午吧。下午等到四点多时,房产公司的人说马上要下班了,再不签就来不急了,周愚的电话却仍然打不通。白兰向双方的父母确认了首付款没有问题后,一咬牙在合同上签了字。连续地签字按手印,白兰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白兰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只感觉自己没了回头路。

女儿缩在白兰的怀里睡着了,外面天色已晚,房产公司的人看了实在不忍,再次试着拨了周愚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工作人员默默地说:“孩子睡着了,接她回家吧。”当白兰再次看到周愚时,白兰觉得那张脸非常陌生,周愚抱孩子打车回家,白兰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夜色里,不知道哪里才是港湾……

房子买下来不久,小区就有了安装天然气的机会。装与不装是自愿的,初装费用每户是三千多块钱,为了安全、保险等因素,大家纷纷赞同。在得到了90%以上用户的认可后,燃气公司确定了安装的日期。白兰跟周愚商量时,他满口同意,却一直迟迟没有交费。一天早上,白兰刚下楼,居委会的大妈就说:“你们为什么不装天然气管道呢?”

白兰说:“装啊!我们没有说不装!”

大妈说:“人家工程队的人没有收到你们缴费的条子是不会施工的,你快去找来给他们吧!”

白兰立即给周愚打了电话,他却一改先前的说法,说:“装的人很少,还是不装了吧!”

白兰说:“居委会的大妈见到我特别催了一下呢!你今天上午一定把条子拿过来!”

白兰上午正忙着,连续接到白兰母亲和周愚父亲的电话,他们都是来劝白兰不要装天然气管道的,白兰问为什么,他们说管道老化,以后维修困难……

白兰听了这如出一辙的回答就知道一定是周愚跟他们说的。于是,只好跟领导请了假,找朋友借了钱,到燃气公司交了费,又连忙将条子交到了工程队长的手里,那人不耐烦地说:“你再晚一分钟,我都不给你装了。”白兰冲他笑了笑说:“是啊,多么宝贵的一分钟。”

周愚在外打工一直不顺,忽然有一天告诉白兰,说他被提拔当了办事处的主任。

白兰说:“办事处里好多能力强的人没有取得这个职位,领导为什么单单看上你了呢?”

他说:“公司的两派领导分别支持两个人,最后两败俱伤了,就把我推了出来,这是不是捡了个漏?”

当时公司的运行模式是自筹资金,自负盈亏。白兰说:“你先把财务部理一下,账上没钱这个工作是没办法进行的。”周愚嘴里答应着,但是明显不太高兴。最终,周愚把主任的职位接了下来,筹措资金的事也就自然由他来解决。第一笔货款好歹筹到了五万元,周愚想自己买一辆福田车拉货,白兰把手头仅有的一万多块钱拿给了他,他得意地说:“这车再卖还值这么多钱!”

终于,在周愚的努力下,办事处盘活了,赚回了刚开始投入的几万块钱。一天,公司一个领导说要到北京考察,让周愚拿些钱给他。周愚没有找任何理由就将刚赚来的辛苦钱交给了那个领导。这之后,公司濒临破产,拿走的钱再也没有还回来。

周愚又先后跟几个人合伙开了公司,都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白兰在巨大的压力下病倒了,生病那天是周六,白兰在急救中心待了三天,周愚没有说过一句让白兰减压的话。房贷的合同上只有白兰一个人的名字,他不松口,白兰就还得一个人扛着。于是,她只能拖着病重的身体挣扎着去工作、带孩子。白天上班,下班后去输液。

就这样,身体好了。两年之后,有一天终于又病倒了。白兰母亲从千里之外赶来照顾白兰,周愚却说工作忙,好几天没有露面。白兰的身体有一周都没有好转,白兰母亲去医生那里咨询。医生说,钱交得不够,所以少用了一种药。白兰的母亲当时就掉下眼泪来了。

离婚的事被提上了日程。白兰还在病榻上时,周愚的家人派代表来跟白兰谈话。内容无非是两样,一个房子,一个孩子。白兰说:“房子的贷款我继续还,孩子的抚养权归周愚,只是,十四岁以前,我希望孩子由我来带。”

周愚的家人却说孩子的抚养费是不给的,同样,如果孩子归了周愚,白兰也可以不给抚养费。白兰说:“不是费用的问题,孩子还小,她应该跟着母亲。”

他们说买房子时双方都出了钱,他们愿意多出一些钱,让白兰把房子给周愚。

白兰听了这些话泪如雨下,签合同时周愚在哪里?每月还房贷时周愚在哪里?白兰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

之后周愚又以先前的条件来找白兰,白兰气不过,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跟他去见律师,律师表示双方分歧太大,无法达成协议。

无奈,身体没有痊愈,白兰只能从原来的世界里消失。于是,在白兰身上就发生了许多年前印在脑海里的追逃的那一幕。周愚动用了他的家人、白兰的亲朋好友和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全力围剿白兰,几个月后,他终于同意离婚了。周愚在拟订离婚协议时,明确说明孩子的教育费、医疗费等任何费用都与他无关,并要求补偿八万元现金。

白兰在那纸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没有流一滴眼泪。白兰的姑姑质问白兰,说:“你现在想起离婚了,当初你怎么愿意呢?”

白兰说:“是!当初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了!”岁月流年的圣女心经

从单身到已婚,这是一个成长也是一个落差,对于事业心强的女性来讲,这个落差可能会更加明显。三十多岁的知识女性还保持着一颗对理想朝圣般的热爱,应该得到褒奖和称颂,但你的理想只是你的理想而已,千万不要强加到另一半身上,永远不要奢望改变一个人,即使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时间带走了你的高跟鞋,带走了你的蝴蝶结,却带不走只属于你自己的小心性。高傲没有什么不好,一切只因为奉你为女王的殿下还未到来。

1897年3月26日,苏雪林出生在浙江瑞安县一个叫岭下的乡村里,相传苏家是眉山苏辙的后裔。

1921年,苏雪林远赴法国里昂留学,而她的未婚夫张宝龄则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求学,两人隔着千山万水,只能通过书信传情。

1925年,苏雪林回国探望病重的母亲,慈母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尽快与未婚夫张宝龄完婚,为了却母亲的心愿,苏雪林只好将张宝龄叫来岭下老家,当着母亲的面举行婚礼。

1926年,苏雪林赴苏州东吴大学任教,张宝龄任职于上海江南造船厂,节假日偶尔来苏州看望她。苏雪林觉得丈夫性情冷酷、偏狭、还抱有大男子主义,张宝龄看不惯妻子的名士气派。

1949年夏,苏雪林远赴香港,而张宝龄选择留在大陆,夫妻俩就此诀别。

1950年春,苏雪林再度赴法,与老友潘玉良重逢。

1953年,苏雪林到台北师范学院任教,1956年又转到台南成功大学任中文系主任。

1961年秋天,苏雪林收到她的六叔从香港辗转递过来的信,信中说她的夫婿张宝龄已经于当年2月在北京病逝。

1999年4月21日,在台湾省成功大学附属医院,苏雪林走完了她一百零三岁的传奇人生,一个无爱的苦命女子,带着遗憾与悲凉远去了。

苏雪林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呢?一方面,她信仰基督教,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天主教不允许离婚;另一方面,她自幼受的教育和某种教条的约束使她不能提出离婚。还有,她认为离婚影响名声,她把名声看得比幸福更重要。所以两个不相爱的人只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第二章编外婚姻——我以为我是谁,我就是谁漠然是公主的天性

安卓,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化名。是的,每个女孩子心里总是住着一个公主或者是天使,遇到青蛙王子的少,真正成为天使或者公主的更是少之又少。但这一切都阻挡不了一个女人希望被宠爱、呵护的一颗心,当我第一眼看到安卓时,她果真就是一个美丽的天使。

我刚到楼下,一辆白色的TOYOTA就停到了眼前。车窗拉下来,十分漂亮的脸蛋加一头齐腰的长发,白色的车子加一袭白衣仔裤——一个清新的安卓。

要不是后座上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一直喃喃地叫着妈妈,见到安卓的人一定猜她是一个模特儿,或者是其他与时尚有关的人。

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似乎安卓并不经常出门,她对这里的交通并不是十分熟悉。我们要到一家主营海鲜的酒店吃午饭,安卓的女儿在她姐姐的怀里一直不安地哭闹。不是姐姐带得不好,是因为孩子只习惯每日由安卓来带,她并不适应其他女性的面孔、声音和气味。老人常讲,一个没有断奶的孩子对母亲身上特有的气味是极其敏感的。所以,她可能并不一定记住面孔,但是,出于一种本能,她能识别母亲的存在,一旦母亲离开了她的安全距离,就会表现出焦躁和不安。

安卓的姐姐要安卓从前面拿一小块饼干哄孩子,安卓立马拒绝了:“马上吃饭了,她不能再吃零食。”

安卓的姐姐又要安卓将她的手机拿过来给孩子玩,安卓仍旧回掉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怎么能摸我的手机呢?”

安卓的姐姐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是你闺女,反正她哭我不心疼!”

安卓说:“我的亲姐啊!你就不能好好哄哄她?”

大约五分钟的路程,她们就一直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我对那个一脸无辜的孩子也是手足无措。

车子由酒店保安指挥找到了停车位。刚熄火,安卓就迫不及待地跑下车,拉开后门,一只手十分熟练地将孩子揽在胯间,一只手胡乱地在孩子的脸上擦拭着。那姿势十分像贝嫂维多利亚的街拍姿势,孩子立即停止了哭闹。

我和安卓的姐姐走在前面,安卓在后面小声安慰着孩子,仍然不停地给孩子擦着脸。我们由侍者引导着上了二楼,准备找一个安静的包间。刚刚走进二楼的大厅,安卓的姐姐忽然慌张地转身就往回走,并小跑着下楼。我和安卓不明缘由,但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也只好跟着往下走,到了一楼大厅,安卓追上姐姐说:“怎么了?你跑什么?”

安卓的姐姐说:“你大姑,你大姑在上面吃饭呢!”

安卓长出了一口气,责怪到:“我以为怎么了呢?你见到她怎么了?见到她我就不能在这儿吃饭了?”

安卓的姐姐也松了口气说:“是啊!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我躲个什么劲儿?要不咱们还上去。”

安卓笑了起来,颇显无奈地说:“用餐的人并不多,咱们兴师动众地往下跑,她一定看到了,没看到正脸也看到背影了。我再上去讨那个没趣干吗?算了,就在底下吃点儿吧!”

安卓点了两个青菜和一个蛋羹,然后把菜谱递给我说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吧,安卓的姐姐接过菜谱说:“没你这样请客的,我们可不像你那样,我们吃肉!来一个西红柿炖牛腩……”

点了一桌子的菜,吃得并不是很顺畅。除了安卓的女儿一直在椅子上上来下去地不安静以外,安卓也在不停地叫侍者,有没有儿童椅啦!换一套儿童餐具啦!蛋羹做得不可口啦!

安卓的姐姐一直在纠结到底还要不要再上楼跟安卓的大姑打个招呼,或者,她离开酒店路过一楼大厅时再假装初遇,打个招呼。安卓对此不置可否,一直专心地喂着孩子。

直到我们离开酒店,安卓的大姑都没有出现。正当我们开车从酒店门前经过时,安卓的姐姐才再一次吃惊地说道:“你大姑,看见了吗?你大姑!”

安卓瞟了一眼说:“你坐好吧!”

安卓的姐姐之所以一直担心遇到熟人,特别是亲人,是因为大家并不知道安卓有了这个孩子,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安卓的女儿午睡之前,安卓准时接到一个电话。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安卓就很开心,按了接听键,她就开口说:“喂?老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闺女都想你了!”

电话那头,一个男声隐约说着什么。安卓就又说:“一点儿都不乖!快累死个人了!”然后,她将电话放在女儿耳边说:“来!闺女,跟爸爸说话!叫爸爸!”

那孩子果真很安静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而且略显开心起来。

挂掉电话,安卓还是一脸幸福的,她看了看我,笑了笑,然后把脸转向十六层的窗外,天气晴好,天空亮得有点刺眼。安卓眯起眼说:“我这属于编外婚姻,既然是编外,那就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婚姻。但是,我真实地和一个男人生活着,有房、车、完美的性爱,这种状况甚至比一般持证上岗的婚姻都要强很多。是的,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幸福!”安卓的表情很复杂,有自嘲,有不屑,有骄傲,还有一种就是幸福吧!游鱼向大海

我虽然从小在农村里长大,但是因为父母早早脱离了土地以经营布匹为生,因此,一直家境很好,没受过什么苦。十几岁的时候吧,我就已经出落得很标致了,身材高挑,容貌出众。所以,像所有漂亮女孩儿一样,从小,我就一直比较具有优越感。

都说“穷养男孩,富养女”,中国人养儿育女的“金科玉律”在我的身上上演着。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我的人生却没能因此变成坦途。

十六岁那年,我辍学了,成了一名北漂。不为另寻数理化之外的出路,不为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完全是好奇心和叛逆在作祟。涌入大都市,我能猎到更多的新奇与刺激,膨胀自己年轻的心。

我是跟着大我两岁的一位叫铃子的女孩儿出来的。她没我高,没我漂亮,但是,她只在北京待了一年,再回村里时,她完全像是翻新了一般。那精致的妆容、时髦的衣服,让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女孩子脱胎换骨。

我不顾老师的劝说坚持退了学,父母对我的成长从来都是只有唠叨的份儿,他们从来没有认真地管过我,生意忙时常常用塞零花钱的方法打发我。所以,很多时候,我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就去做了,不管后果,不管对与错。

刚到北京的时候,我和铃子她们混居在一起。一个小小的两居室塞得满满的全是床,而且是上下铺的床位,连窄窄的阳台上也放了一组。起先,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每天就是跟铃子在外面瞎跑、疯玩儿,晚上十二点之前没回过住的地方。渐渐地,我从家里带来的衣服、零食、日用品,不管用没用过都会不翼而飞。我大手大脚惯了,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倒是铃子总时不时地跟我抱怨,什么鬼都不会待的地方啦,什么必须赚大钱才能过人上人的日子啦……

我说:“那咱们就搬走呗。”铃子立刻吃惊地看着我,那张红红的嘴唇夸张地变着形。她反问我:“你知道租个一居室要多少钱吗?”我只看她的样子足够让人发笑,并没有在意。

但是,后来,居然有人把我那只带锁的皮箱连打都没打开就全部提走了,我开始大发雷霆,居然没有一个人理会我,睡觉的翻了身再睡,涂指甲的边涂边小心地吹着气。

铃子强按着我坐下来说,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我生气地说:“凭什么我低头!我凭什么低头?”

她说:“咱们要是有自己的住处就好了。”

我说:“走啊,找去!”她扭着身不动,我再追问。她就小声嘀咕说:“太贵了,她住不起。”我立马拉着她下楼,到小卖部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要钱,然后就让铃子领着我去找房子。

当天晚上再回到住所时,连我们从家里带来的被褥都不见了。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周围的人居然大多是新面孔。铃子一边哭一边说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了。我冷笑了一下,居然觉得释然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真实地认识了北京!

我们没能租上一居室,铃子说找人合租。我已经很疲惫了,只听人说我们有独立的一间屋子,一个大床,我就满足得很了。进门倒头便睡,夜里很冷,听见铃子去敲另外一间的门,然后拿回来一床被子,隐约带着男人的烟味儿和汗味儿。朦胧中,我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儿喜欢这个味道了。那个晚上我睡得异常香甜!

第二天,快中午时,我被饿醒了。起床到了洗手间,热水器竟然烧着水,于是又美美地洗了个澡,我什么都没有了,摸到一块儿香皂草草地洗了头。没有浴巾,挂在浴室内的毛巾也不太干净,用香皂反复搓洗过才用来擦了身子。正在这时,洗手间那扇窄窄的门被拉开了。我以为是铃子,跟她打趣说我们是绝处逢生了,浴镜中却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我被吓得大叫了一声。毛巾并不能蔽体,我本能地蹲下身子,那人一闪立刻又关好了门。我拼命叫铃子,铃子光着脚就跑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稍微平复了一下说:“帮我拿个浴巾来。”铃子又一边抱怨着一边去敲另一间的门,然后给我递过来一条叠得很整齐的床单来,那上面留着淡淡的香皂味儿。

我在屋里擦了好久,齐腰的长发将床单全部浸湿了,把床单晾到阳台上的时候,整个房子里还都是死一样的静。我随手在客厅的桌上拿了本书来看,是计算机类的,很是枯燥无味。又将视线落在角落里的一盆仙人掌上,我探过手去拿那有可爱笑脸的花盆时,另一间屋子的门响了一声,我被吓了一跳,仙人掌扎到手,我又“啊”地叫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屋里的男生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两只手放在身前示意我不要怕,他尴尬地笑着说:“你别误会,我和我同学是跟你们一起合租的,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早上刚回来,准备洗个澡,不知道昨天晚上换了新房客。”他又支支吾吾地说,“我近视,浴室雾气又大,没什么危险的。”

他这么一说,越加让我感到窘迫。这是让我第一个为之动容的男人,他叫洪亮。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洪亮到厨房做午饭时一口气煮了四袋方便面,加了鸡蛋和火腿肠,还特意放了一些菜叶在上面,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洪亮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大我九岁。浓重的眉毛加上一副黑框的眼镜越加显得那双眼睛深邃而有光,聊着聊着,居然发现我们还是老乡。

我通过铃子介绍进了她所在的文化公司,说是文化公司其实跟文化一点儿不搭边儿。我常常是做一些开业剪彩的礼仪小姐,各种商家的临时促销员,或者一些演出时走走T台。每天被许许多多双眼睛紧盯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紧张的,一天下来很累。但是每次都是活动结束就拿现钱,拿到钱的那一刻我和铃子又都快乐得不得了。终究抵不过

洪亮一直在跳槽,他的工作总是不稳定,因此待在出租屋的时候总是有很多。我没活动的时候也很少外出,所以和他越走越近。铃子很明确地警告我说,不要跟穷小子谈恋爱。我装傻,她冷笑着说:“哪个少女不怀春?但是,你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全在这上面了,你不要犯糊涂。”

那时候,房租都是我一个人交的,铃子差不多只是以做伴儿的名义住这儿。对她我甚至有点儿不屑,我怀疑她是怕我跟洪亮同居,到时候这房子就又没她啥事儿了。从小到大,没有人管我,也没有人能管我。洪亮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我和他站在一起感觉到满足和快乐,是那种感观上的愉悦,我不能接受比我矮的男生。

铃子是“肥活儿”“瘦活儿”她都接。我却不是,我依我的性子和心情来,反正没钱了有我爸顶着。所以,我活得比她快乐。有时候,她回来后也会抱怨。但是,有一次,却让她捞着了。她在给一个主营珍珠首饰的厂家做专场秀时,一来二去居然傍上了那个老板,一夜之间她有了自己的分店,坐上了名车,挎上了名包。她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不用找她,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不要都留给我了,我当时就被震惊了,大都市所显现出来的奇妙与精彩是眨眼之间的事儿。

洪亮却变得越来越消极,他在我面前开始不加掩饰地喝酒和抱怨。我把铃子的事儿当作一个传奇讲给他听,没想到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不停地喝酒,我跟他抢酒瓶子却抢不过他,就一起跟他喝。我们一起看篮球比赛的实况转播,一起欢呼,一起看广告,一起快乐地跳起舞来。后来,又一起看了张艺谋的《老井》,当巧英和旺泉被土石封在井下,却终于有机会做一回夫妻时,我和洪亮也深深地感受到一种窒息,借着酒劲儿,我把第一次给了他。

在我和洪亮发生关系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好像做什么都变得十分有劲头儿了。他说我给他了一种美好和希望,让他感觉人生有了奔头儿。在铃子走后,我似乎只有短暂的落寞,生命就一下子被洪亮填满了。

有一次,公司说在廊坊有一个会议需要礼仪问我去不去,虽然要出个短差,但是,因为是政府性的会议,活动费相对要高些,另外,我一直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也想去看看,所以欣然答应。于是,我遇到了让我此生最为纠结的那个男人,他叫张立仁。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早餐也没来得及吃,第二天坐车我晕车了。我们在车上化妆、换衣服,下了车就直奔会场。那个上午对于我来说简直太难熬了,时间像停止了一般,头疼得厉害,恶心干呕,两个眼皮直打架。我站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后来干脆偷跑到会场旁边的一个小仓库的椅子上睡着了。

胃里翻江倒海,我眯着眼听着外面的动静。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给我盖了东西,我猛地睁开眼,一个白白净净理着三七分头的男人就在我面前。我吓得立即站起身来,我略高过他,但是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格外有男人的高大和威严。我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说了声对不起。那人笑了,猛吸了一口烟说:“你对不起我什么?”我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盖在我身上的金丝绒的台布滑落到地上。他弯腰一边捡一边说,“是我对不起你,本来想给你盖一下,却又把你吵醒了。”我急忙夺步要出去,他又叫住了我说,“不用急,外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开会的都偷跑出来了,你还用着急吗?”

我只好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的烟吸得很厉害,我用手掩了口鼻说:“我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晕车而已。”他听了立刻掐了烟,我又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用手正了正领带,说他叫张立仁,如果坚持不了他可以帮我跟公司说个话,不要太逞强。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是由着自己所想的去做事,从来没有人指引或者干涉。张立仁的这句话,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一会儿工夫,他居然又匆忙给我送来两块儿喝咖啡的方糖。

吃过午饭,通常情况下,我们的工作就结束了,但是,公司却说,晚上有领导请客,下午大家自由活动,晚上可以着便装出席。

我的体力恢复了许多,期间洪亮打电话来一直嘘寒问暖,我却没有感到特别的幸福,只跟他说要吃过晚饭才回去。

晚上的领导请客,其实真实的意图是让我们留下来作陪。席间刚好就有上午有一面之缘的张立仁,我就坐在他的对面。在我旁边的那个秃顶的老男人借着喝酒的名义开始对我毛手毛脚,张立仁见了,举着酒杯敬他酒,那老男人应付他了一下注意力就转到我身上来。他就干脆端着酒杯绕过来说:“今天我必须跟王主任好好喝几个。”我被他挡在了旁边,他那坚实的臂膀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结实而有力。

一来二去,张立仁就把那个老男人喝倒了。之后他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与人推杯换盏。

吃过饭,一群人醉醺醺地又到了练歌房。我试探着坐到他身边说:“我敬您一杯吧。”张立仁说:“好啊,那你的身体怎么样?”我说:“吃过糖以后就好多了。”他听了开心地笑了。然后,跟我讲了许多避免晕车的偏方,音响的声音太大了,他就趴在我的耳边来说,那气息很撩人。也许是灯光太暧昧了吧,我居然一下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猥琐,只是很自然的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手又递过一张名片来说,以后工作和生活上有任何事都可以让我去找他。爱得那样不真实

那天,我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洪亮见我喝了酒明显不高兴。我喜欢成熟的男人,酒醉的时候,二十五岁的洪亮远不如三十五岁的张立仁有男人味儿。但是,酒醒了之后,我还是觉得,洪亮才是和我最般配的人。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洪亮帮我在包里找钥匙的时候翻到了张立仁给我的那张名片。他追问名片上的人是谁,我说是参会的领导,他冷笑了一声说:“大领导会给咱们这些小人物递名片?”他的笑开始让我厌恶。

这之后,洪亮开始关注我出的每一个活动。我自己也开始注意,尽量避免参加那些有非议的活动。张立仁的名片被扔在窗台上,日积月累开始覆上了尘土。有时候,我看着它,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我仍时不时地盯着它愣神儿。

房地产业开始兴起之后,我在一家比较大的地产公司做了售楼小姐。这样一来,在洪亮的眼里,我总算有了一个比较像样的工作。收入的提高也令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阳光,渐渐地,我想我快把张立仁这个名字淡忘了,就在“环京圈”一个楼盘开盘的时候,我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了。

那天的楼盘非常火爆,天气也十分的好。我正在专心做讲解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张立仁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并没有看到我,而是带着一个女人独自看户型。他一如先前的温文尔雅、滔滔不绝。我的心底顿生一种不快,后来又自我解嘲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因为他的举动而去猜测事情呢?

后来,同事让我帮忙倒水给客人时,签合同的刚好是张立仁。他一抬头,看到了我,我能看到他眼里的惊讶,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对我报以微笑,然后又继续说着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心情低到了极点。他走的时候在桌上拿了几张名片,然后冲我抖抖,那意思是要电话联系,我板了一张脸给他。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有一个陌生来电,按下接听键是张立仁的声音,他邀我一起吃饭。我说没时间,他说:“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下班后还能有什么业余生活可忙啊?出来吧,我就在大门口。”鬼使神差地我还是去了,他开着车一路向前,我把目光转向车窗外。他笑了笑说:“我给了你电话你怎么不打给我?”我说:“没事儿打什么电话。”他又笑了笑说:“怎么样?我开车你还晕吗?”我说:“当然晕了,你停车,我要下去。”他把车停了下来,却把车门全锁了,我开了两下没有开开,我说我要吐车上了,他却一下把我拉到怀里吻了下去。那是将要融化的感觉,他冒起的胡子茬在我的脖颈间摩挲,让人感觉好冲动。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问我,今天见了他为什么不高兴?一听这话,我的情绪又低了下来,淡淡地说:“您带漂亮女士买房,我不便打扰嘛!”他听了爽朗地笑了起来说:“噢!原来是吃醋了!”他一语道破要害,我也猛然间发现自己果真是在吃醋,埋了脸颊在他的臂弯里。他说,刚才是陪同学过来看房,还好来了,不然就没有今天的相遇。

我们在空旷的郊外,看着落日余晖,开心地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偶然间,他提到了他女儿,在他提到他女儿的时候那脸上满是幸福与快乐。我再一次幡然醒悟,他根本不可能属于我。

也许那段时间真的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吧,张立仁成了我唯一的慰藉。他计划好带我去某处,来回的路程时间和路线都有很好的计划,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都掌握得恰到好处。我享受着他的这种安排,被他的强大深深地打动着。

这一年,我二十岁,和他开始亲密接触。让自己的世界有自己

楼盘差不多售罄之后,我回到了北京。与洪亮日夜相守的时候我才会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我觉得我在过日子,而不是跟张立仁在一起时那般飘飘然的。

后来,我和洪亮的父母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们都觉得我们可以适时结婚了,而洪亮这几年在北京发展得一直不顺,所以就有了回老家的想法。我一直处在与张立仁的纠结中,他能给我很大的满足感,但是,每当他提到他女儿的时候,他的那种幸福的表情就让我知道我和他没有未来。我比他女儿大十二岁,我觉得这个事实很可怕。

我换了电话号码,搬回了老家,自己在县城开了一家饰品店。洪亮是大学毕业,一家人还是很努力地想给他找个正经的差事。于是,我爸妈花了两万块钱在镇政府托人给他安排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洪亮开始有精神了,他对自己的这份工作很满意,因为他现在能看到希望了,只要他用心培养人脉,总有一天就能转正。

我也开始一心经营自己的生意,他每天上班前和下班后都会跟我一起在店里坐坐。渐渐地,因为我的时间不固定,他也不大耐心坐下去了。他的应酬也开始多了起来,有时候说镇上离家里太远,他嫌辛苦就住在宿舍。他做临时工每月只有几百元的收入,而他每月请客、送礼之类的花销就得一两千。只要他一回来,我看到他的包里没钱了,不用他说,我都会给他塞上,他的电话费也是由我来交的,从一开始一个月的三十几块,到后来差不多每月要达到三百块。

有一次,我很纳闷儿,他都有什么业务需要如此大的电话量呢?于是,我到营业厅打了通话记录,我发现他频繁地给一个号码打电话,短信息更是很密集。而且通常时间大多在晚上,我将电话拨过去,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我觉得我的血都冲到头顶了,我把他叫了回来。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一样,很镇定地说那女孩儿是和他同一乡镇的会计。

我说:“她有我高吗?”

他说:“没有。”“她有我漂亮吗?”“没有。”“她比我年轻吗?”“没有。”

我说:“那她是哪里好呢?”

他说:“她爸爸能帮他办转正,并且,那女孩儿也是大学毕业。”

我觉得我要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又觉得也不必说什么了。我哭了很久,但是,我哭又是为什么呢?我想哭回什么吗?

我去找了张立仁,我哭湿了他的肩膀。他只默默地拍着我的肩,他希望我哭过之后就一切安好。我说我要和他在一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说当初我睡着时那张安静的脸就让他生起了保护欲。我说我要他娶我,他却没有回答。

我说我等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我要一个结果。我和他在一起快乐地度过了一年,一年之后他仍然给不了我答案,我觉得我没有路可以走了。父母一直在找人让我相亲,后来,我伤心之余见了强一面。他一米八的个子,帅气的脸,自己经营一家酒吧。强对我追求得并不是很热烈,但是送礼物、送花儿之类的却从来不少。我不想再漂着了,必须给自己一个归宿了。于是我和强在见面一个月内结了婚。

新婚之夜,强居然和他的朋友们在酒吧里喝酒喝到天亮才回来。他回来并不上床,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接下来的日子,他经常是天快亮了才回家,而且看上去总是很累的样子。我心里酸酸的,跟他说,赚钱也不能这样卖命啊!他眼也不睁,也不说话。后来,干脆就住在酒吧了,我很少去他的酒吧。那天一早,我忽然发现强没有带钥匙,就步行去了酒吧,散场了,门也关得死死的,我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心里忽然慌慌的。我试着将钥匙插进去,门开了,店里黑洞洞一片,只一个包间里有隐隐的灯光,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自己究竟会看到什么,但是,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直笼罩着我。

当我推开房间的门时,我看到强和一个男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结过婚。但是,这之后,我发现索要婚姻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命运再一次将我送回张立仁的身边,这一回我是真的死了心,而他还是那么温柔地对我。我发现我怀孕以后,他很是惊喜,没有别人所说的强制堕胎之类的。他对我关怀有加,他跟他老婆说为了女儿上学方便,要在学校附近购一处新宅,然后就在同一个小区,他为我和孩子也买了一处,这样他来这里就师出有名了。

为了我能时常回家看一眼我爸妈,他又给我买了一辆新车。隔了一段时间我就把车开到我爸妈的摊位前,默默地看着他们,或者上前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我只能坐在车里,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了,因为没办法回答孩子的父亲是谁。而他们呢,一直都是那样忙着,忙得没有时间让我下车来说说话。常常也只是急急忙忙将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塞进车来。他们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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