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下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6 10: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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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柯南·道尔 原著 彭桂兰 改写

出版社:化学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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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下册)

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下册)试读:

紫藤居

案子环环相扣,这是其中关键一环,只有解开这个谜,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一八九二年三月底,福尔摩斯匆匆回复了刚收到的一封电报,站在火炉前发呆。突然他转过头问我:“华生,凭借你的语言功底,你怎么解释‘怪异’这个词?”“奇怪、异常。”我答道。

福尔摩斯摇摇头,说:“还有一层悲惨和可怕的意思。你想想你曾写过的那些文章,《红发会》开头相当怪异,结果企图抢劫;还有《五个橘核》那件怪异的事儿,引出一场命案。所以,我对这个词比较警惕。刚才电报中说:‘遇到了怪异的事儿,能否求教?’”“男的还是女的?”我问道。“男的,名叫史考特·埃克利斯。如果是女的会直接来访的。”福尔摩斯说道,“最近没有什么精彩的案子,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你听,他来了。”

随着脚步声响起,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典型英国绅士出现在我们面前。从他讲究的金丝边眼镜和严肃神态可以看出他是个保守、传统的人,但此时他头发蓬乱、态度急躁。“福尔摩斯先生,我刚刚经历了最怪异的事儿,太让人气愤了。我一定要弄个明白。”来人愤怒地说。“请坐,史考特•埃克利斯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福尔摩斯说。“这件事没到要报警的程度,但肯定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埃克利斯先生说。“那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呢?”福尔摩斯问道。“什么意思?”埃克利斯先生问道。“现在已经两点一刻,你的装束告诉我一大早你就碰到麻烦了。”福尔摩斯说道。“没错,我来不及梳洗就逃出那房子。”埃克利斯先生用手理了理头发,又摸了摸满是胡子茬的下巴,“找你之前,我去房地产公司核查了,他们说加西亚先生没有拖欠房租。”“你还是按照顺序告诉我们整件事情吧。”福尔摩斯说道。

埃克利斯先生还没有来得及讲述,外面又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苏格兰场的葛莱森探长带着另一名警察进来了,寒暄中,他介绍这是他的同事萨里郡警察局的贝恩斯警探。“你是里街波汉公馆的史考特•埃克利斯先生吗?”葛莱森探长问。“是的。”来人说道。“我们跟了你一个上午,需要你配合调查有关埃罗依苏斯•加西亚先生死亡一案。”葛莱森探长说道。

埃克利斯先生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惊讶地说:“什么?你说他死了?天哪,怎么会?是意外吗?”“不,是谋杀。”葛莱森探长说道。“上帝啊,你们不是认为我有嫌疑吧?”埃克利斯先生说道。“我们只知道死者口袋里有一封你写的信,说昨晚你要在他家里过夜。”葛莱森探长说,“我有责任提醒你,你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你们进来之前,埃克利斯先生正准备告诉我事情的经过。”福尔摩斯说完,转向埃克利斯先生说,“好了,先生,你不要在意多两个人听,开始讲吧。”“我目前单身,喜爱交际。”埃克利斯先生缓缓地说,“几个星期前,在我朋友迈尔费的饭桌上认识了加西亚。他是西班牙裔,和大使馆有联系,英文说得棒极了。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有风度,态度又和善的男人。我们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刚认识两天,他就穿越大半个伦敦城到我家拜访,后来又见了一次面。最后,他邀请我去他的紫藤居小住。之前他说起过,他有个管家是他本国同胞,还有个好厨子是个混血儿,能烧一手好菜。他们和普通英国人不一样,去了我才知道他们是多么古怪。我到达紫藤居,发现那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屋。加西亚热情地迎我进去,把我交给一个凶悍的男仆,那个男仆提着我的箱子带我去了卧室。总之,整个氛围让人觉得不舒服,晚餐只有我们两个人,加西亚说话颠三倒四,情绪紧张,菜式又难吃,当时我就想找个借口回去。就在晚餐快结束时,仆人递进来一张字条,加西亚看了更加紧张不安,连礼貌性的交谈都进行不下去,只顾抽烟沉思。到了十一点我回客房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加西亚打开房门探进头问我是否拉铃叫过人,我说没有。他抱歉地说已经快一点了还来打扰我,就退出去了,之后我就睡着了。然而,我早晨醒来,惊讶地发现已经快九点了,房间里竟然空无一人,加西亚、管家、厨子全都消失了。”

福尔摩斯听了埃克利斯先生的叙述,笑了起来,说道:“的确非常奇怪。你接下来做了什么呢?”“我匆忙离开房屋找到房地产商,”埃克利斯先生说道,“我认为他们是想赖掉房租,可是房地产商告诉我房租已经预先付过了。我又到了镇上的西班牙领事馆,他们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于是我又来到和加西亚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朋友家里,想了解点情况,却发现他对那个人的了解还没有我多。福尔摩斯先生,接到回电,我就来找您了。剩下的事情要您补充了,我对加西亚的不幸遭遇一点儿也不知道。放心,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你说的和我们目前掌握的基本一致,”葛莱森探长说,“我想问问,你知道加西亚晚餐时接到的那张字条在哪里吗?”“他把字条揉成一团丢到火炉里了。”埃克利斯先生说道。“是这张吧?”那位乡村警探笑了笑,抽出一张变了色的纸条,“火炉中有炉架,这是我从架子后面捡到的,显然他丢过了头。”

福尔摩斯赞许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字条大小是一张纸的四分之一,被折了三次用紫色蜡封口,而且是用一个平滑的椭圆形的东西压紧,纸是用短头剪刀分两次剪开的。收信人是紫藤居的加西亚。上面写道:我们自己的颜色,绿和白。绿开白关。主楼梯,第一道廊,右七,绿厚羊毛毯。祝成功D。信很明显是女人的笔迹,用尖头笔写的,但地址的字体粗大,明显是另一支笔或另外的人写的。”“贝恩斯警探,干得不错。”福尔摩斯赞叹说,“你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不过,或许还可以加一点,椭圆形的东西无疑应该是普通袖扣。剪刀应该是弯头的指甲剪,你看,那两道弯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位乡村警察佩服地点点头说:“真不愧是福尔摩斯,我以为我把纸条上所有的线索都看到了呢。”“感谢你找到了这纸条,显然这纸条证实了我的说法。”埃克利斯先生说,“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加西亚先生后来的遭遇,也不知道房子里其他人的下落。”“加西亚死了。”葛莱森探长说,“他早晨被发现死在离他家约一英里(一英里约1.6千米)的牛榭公宅,头被砸得稀烂,显然凶手是从后面袭击的。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那个地方很偏僻,周围也没有人家。”“太匪夷所思了。加西亚惨死,我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这样一桩案子。”埃克利斯先生叫道。“是的。死者口袋里有你的信,上面有死者的名字和地址,我们赶到那里却空无一人。于是,我请葛莱森探长在伦敦调查你,我则在紫藤居搜查。这不,我们刚刚会面,就到这里来了。”贝恩斯警探说道。“现在,史考特•埃克利斯先生,事关重大,需要按正式程序办相关手续,和我们去警察局一趟,做正式笔录。”葛莱森探长说道。“好的。”埃克利斯先生转向福尔摩斯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一定要查出事情真相。”“你不反对我们合作吧?贝恩斯警探。”福尔摩斯说道。“当然,非常荣幸。”贝恩斯警探说道。“知道加西亚的死亡时间吗?或者有什么线索?”福尔摩斯问道。“他一点前到那儿,一点左右开始下雨,我肯定他是在下雨前被杀的。”“不可能。”埃克利斯先生大叫起来,“那个时候他还到我的房间来和我说话了。”“很好,不过恰恰如此。”福尔摩斯说道,“案子十分有趣。我想多了解些情况再发表意见。贝恩斯警探,搜查屋子时,你还发现其他特别的东西了吗?”“有,等我办完相关手续后,希望您能来给我指点指点。我们该告辞了。”贝恩斯警探说道。

福尔摩斯笑了笑,叫来赫德森太太:“请您送送几位先生,再派个孩子去发电报,附上回电的费用。”

房间里安静下来,福尔摩斯沉思了片刻,问我对此事的看法。我摇摇头,埃克利斯先生的事情太让人费解了。“那凶杀案呢?”福尔摩斯问道。“管家和厨师同时失踪,我认为他们肯定和谋杀案有关系,畏罪潜逃。”“有可能,不过他们两人完全可以选其他时间而不是恰恰有人来访时作案。平时两人联手,制伏主人并不是难事。”福尔摩斯说,“他们的逃跑是一大疑点,还有埃克利斯先生的奇特经历,加上那张神秘字条。如果我们能再了解到些情况,满足以上所有疑点的推测才有可能成为事实。”“那推测是什么呢?”我问道。“和埃克利斯先生成为朋友,邀请他来家里是计划好的、有预谋的。他们的交往一开始就是加西亚主动,刚刚相识就穿越大半个伦敦去看他,再保持联系,创造机会请埃克利斯先生来自己家中。加西亚想要干什么呢?他选中埃克利斯先生肯定是有目的,埃克利斯先生既非才思敏捷过人,也不是特别讨人喜欢的人,但他身上有一种诚恳的气质,让人很愿意相信他。这件事情讲出来疑点颇多,埃克利斯先生的证词并不严密,但两位警察都没有想到怀疑他。”“让他作证,能证明什么呢?”我问道。“从结果上看,什么都证明不了,可加西亚若是没有死,那就不一样了。”福尔摩斯说道。“我明白了,他可以作为人证,证明整晚加西亚都在房子里。”我说道。“没错。假设紫藤居的人设下了阴谋,原计划一点钟发生,他们在钟表上做了手脚。加西亚到埃克利斯先生房子里去告诉他快一点时,实际上是十二点都不到。而加西亚做完计划的事情,一点左右就回来了。这样一来,他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埃克利斯先生是一位品德端正的英国绅士,他能在法庭上证实加西亚先生在那段时间内一直在屋子里。”“可屋子里的人都失踪了啊!纸条上的那些话又作何解释?”我问道。“目前我还没有弄清楚全部事实。纸条上用的是暗语,像是在告诉对方约会地点。”福尔摩斯说道。“他既然是西班牙男子,D很可能是桃乐丝,常用的西班牙女性名字的简称。”我大胆地推测。“不错,华生。只有两个西班牙人写信会用西班牙文,写字条的肯定是个英国人。”福尔摩斯说道。

福尔摩斯发的电报有了回应,电报上一连串姓名和地址:小峡谷的韩瑞比爵士;尼德维斯的嘉夏•斯通牧师;海伊加布尔的亨德森先生等。“我们可以根据这张名单缩小调查范围,以贝恩斯警探的才智,他也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福尔摩斯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我说道。“纸条上的内容像是约会,按表面意思理解,要到达那个地方先要经过一道主楼梯,找到走廊上的第七道门。那房子该有多大啊?根据时间推算那房子离牛榭不过一两英里,周围的大房子有限,我刚才就是给房产代理商发电要了这份名单,眼下我们就从这份名单着手。”福尔摩斯说道。

下午,我们赶往事发地点萨里郡,在公牛旅店订了房间。见到贝恩斯警探后一起到紫藤居。三月的夜晚,寒风夹杂着细雨,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呢?

下了火车后,我们走了大约两英里,到了一座木门前,穿过一条过道到了一幢低矮的小房子前。贝恩斯警探告诉我们,有警员驻守在这儿。他过去敲门,里面的警员大惊失色跳了起来,看清是贝恩斯警探后打开大门说道:“真高兴是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那个妖怪又来了。”

我们面面相觑,贝恩斯警探严厉地说道:“身为警员,不该胡言乱语。”“是真的,大约两个小时前,天刚刚暗下来,我无意间抬头看到窗户上有张恐怖的脸正盯着我,他的眼睛突出,皮肤像死人一般,脸有常人的两个那么大,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他发现自己暴露了就一溜烟跑了,我壮着胆子冲出去,结果什么也没看到。”“我知道你一直表现良好,否则我会因为今天的事给你处分。整件事情像是你因为胆小而想象出来的。”

福尔摩斯说:“是不是事实,检查一下就知道了。”他打开小灯,在草地上仔细检查,果然发现了一个硕大的脚印。根据推测,他至少穿的是十二号码的鞋子。贝恩斯警探觉得我们还是应先做眼前的事情,他带着福尔摩斯参观了厨房。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像是侏儒人像,但已经风干很难辨认。开始我还以为是黑人婴儿的干尸,最后又觉得像是某种猴子。“除了眼前这个怪物,还有什么东西吗?”福尔摩斯问道。

贝恩斯警探带我们到水槽前,那里有只大白鸟被撕成一块块丢在里面。福尔摩斯说那是只白鹳,接着贝恩斯警探从水槽底下拿出一只铝桶,满满一桶鲜血,最后他从桌子上拿出一只堆满烧焦小骨头的盘子。“这些骨头是从火堆里拣出来的,法医确认它们不是人类的骨头。”贝恩斯警探说。

福尔摩斯搓搓双手,笑着说:“这些都处理得非常棒,恕我直言,以你的能力做个村警屈才了,你需要机遇。”

贝恩斯警探听到福尔摩斯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点头说:“的确,福尔摩斯先生,这地方没什么机会,我希望能办好这个案子。”“这是件奇特的案子,几乎是绝无仅有的。”福尔摩斯说道。“是的。屋里曾经住过些奇怪的人,过着奇怪的生活,其中一个已死,是他的同伴所为吗?我们警方在港口车站都有布置,一旦他出现就会落网。不过我有自己的看法,我会努力破案的,为了自己的荣誉,我希望能独立破案。如果事后我对人们说,没有您的帮助我就破了案,我会十分高兴。”贝恩斯警探说道。

听到这里,福尔摩斯爽朗地笑了,他说:“好吧,我们各自行事,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知道我的结论。再见了,祝你好运。”

种种迹象表明,福尔摩斯已经有了线索。表面上看,他好像无动于衷,但从他的神态中我能发现他抑制着自己的热情。我等待着,可一等就是好多天。福尔摩斯享受着乡村美景,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散步或者和村里的一些人闲聊。唯一一次外出是去伦敦大英博物馆。他和我分享乡间旅行的收获,仿佛完全忘记了要查案。偶尔,我们在散步的时候会碰上贝恩斯警探。我们会亲切地打招呼,却不约而同地都不提及案子。直到五天后,我在报纸上看到“牛榭案件告破,疑犯落网”。福尔摩斯看到后大呼不可能。

报纸上记载,紫藤居的加西亚死于牛榭公宅,经过警方大力侦查,推测罪犯会再次出现,昨夜抓捕了嫌疑犯厨子,现移交法庭送审,案情将有重大进展。

福尔摩斯立即找到贝恩斯警探,告诉他方向错了,不要陷得太深。贝恩斯警探礼貌地谢过福尔摩斯的忠告,仍然坚持按自己的方式查案。“福尔摩斯,我知道您是为了我着想,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方法。我找到了那个厨子,他狂暴至极,几乎不会说英文,我们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什么。”贝恩斯警探说道。“你有证据证明他谋杀了主人加西亚吗?”福尔摩斯问道。“我并没有这样说,我们都有自己破案的方法,您按您的来,我按我的办,这是我们事先约定的。”贝恩斯警探说道。

我们告辞后,福尔摩斯说:“他的想法很难琢磨,似乎明知道会失败。不过我们既然约定了,还是各行其是吧。我承认他有他的独到之处,不是我能完全看懂的。华生,今晚我需要你的帮忙。现在先理一理案情吧。”

福尔摩斯点燃他的烟斗说道:“先把仆人害死加西亚这个论调抛到一边,加西亚安排埃克利斯先生到自己的家中,作为不在场的人证。这说明,当天晚上加西亚有重大的不法计划。然而事情发生了变化,可能是他的行径败露,所要图谋的对象反而杀死了他。而他的仆人们,管家和那个厨师都是阴谋的参与者,准备事发后逃亡。如果事情办成了,加西亚返回紫藤居,有那位英国人的证词,他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家皆大欢喜。这项计划危险重重,如果失败,可能会断送性命,仆人们就藏到事先安排好的地方,日后还可以继续行事。这样基本可以解释发生的事情。”

听了福尔摩斯的解释,纷繁复杂的案情逐渐变得明朗化,可我还是有疑问:“为什么其中一个仆人要回来?”“可能是舍不得丢下什么东西,回来取。”福尔摩斯说道,“那张字条说明还有一个共犯。我走遍了海伊加布尔所有的庄园,查询了各个庄园的家族史。有一家庄园引起了我的注意,那里离牛榭一英里左右,主人亨德森先生非常神秘。我设计了种种借口接近他,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睛告诉我,他知道我的目的。”“哦?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他五十岁左右,强壮又不失灵活,凶悍专横,像残暴的君王。他看起来不像是英国人,或者是因为长期居住在热带。他的秘书兼朋友卢卡斯先生的确是个外国人,栗色的皮肤,说话行事夸张做作。他们两人交往密切。华生,你注意到没?紫藤居的那些外国人,还有亨德森先生这边的这些外国人。亨德森先生有两个十来岁的女儿,保姆是英国女人白特纳小姐,还有一名男仆,可以把他们单独看成一组人,因为他们总是同时行动。而亨德森先生常常外出旅行,一去就是一年,几周前才回到海伊加布尔。亨德森先生十分富有,家中仆人众多。这些都是我在和村民闲聊中得知的。我碰到了亨德森先生的前任园丁华纳,他是在主人发脾气时被解雇的。仆人们都不喜欢亨德森先生,他们团结在一起。华纳告诉我,庄园里仆人们住在一边,主人和秘书、家庭教师住另一边,东西从一道特定的门送过去。孩子们只在花园里活动,从不外出。亨德森先生和他的秘书时刻待在一起。华纳推测,主人非常害怕某种东西,可能是怕债主来讨债。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亨德森先生十分凶狠,曾用他的狗鞭打人,后来因为花了许多钱赔偿才没有上法庭。”福尔摩斯说道。“情况越来越复杂。”我说道。“华生,让我们用新得到的资料来分析一下,假设那张字条是由这所古怪的住宅中发出的,要加西亚去干一件事情。写字条的女人可能是谁呢?补充一点,根据保姆白特纳小姐的年龄和性格,可以排除是情人间幽会的情况。如果字条是她写的,加西亚是共犯,他死后,她会怎么做呢?闷声不响地伺机报仇。可实际情况是自从加西亚死后,她也消失了,是死是活,没人再见过她。我们缺乏证据,无法申请逮捕令。实际上在那所古怪宅子里,任何人都可能突然消失。我雇用了前任园丁华纳盯着房子,随时留意动向。”福尔摩斯分析道。

案子环环相扣,这是其中关键一环,只有解开这个谜,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福尔摩斯计划偷偷到保姆白特纳小姐房中查看,这是个冒险的计划。但他还没有行动,案情又有了变化。

下午五点左右,天已经渐渐昏暗了。前任园丁华纳跑进来说:“福尔摩斯先生,他们走了,那位女士逃脱了,她现在在楼下。”“太好了,华生,走。”福尔摩斯说道。

马车中坐着一位憔悴的英国女士,她神情恍惚,无神的眼睛告诉我们她被麻醉了。前任园丁华纳说:“我一直守在大门口,看到马车出来后就跟到车站。她一路上梦游似的,他们带她上火车时她突然醒来跑掉了。我把她带上马车就到这里来了。”

我们给她喝了浓咖啡。福尔摩斯叫来了贝恩斯警探。“我一直在找她,从一开始就追踪她。”贝恩斯警探说道。“什么?你在监视亨德森先生?”福尔摩斯问道。“福尔摩斯先生,当您在农庄树丛中时,我就在您头顶的那棵树上。只是没想到,您先找到我需要的证人。”贝恩斯警探说道。“你逮捕了那个混血厨师只是障眼法?”福尔摩斯说道。“没错,亨德森先生知道自己受到怀疑,他可能不会再有所行动。我抓了厨子为的就是让他以为自己很安全,这样才有机会找到我想要的。”贝恩斯警探说道。

福尔摩斯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会在这行干出成就的,你具有当侦探的基本素质和敏锐的直觉。”

贝恩斯警探听了福尔摩斯的话,兴奋地涨红了脸,说道:“这周便衣警察都守在车站,他们庄园的人到哪里都有人盯梢。白特纳小姐逃脱时,他们肯定是盯着那帮人去了,无法分身。有了她的证词,我们就能对那帮人下手了。”“她清醒后就可以录口供了,不过先告诉我亨德森到底什么来头。”福尔摩斯问道。“圣佩德罗之虎。”贝恩斯警探说道。“啊!是他!”福尔摩斯惊叹道。这是某国的领导人,文明之光没有普照到那个国度,那个荒淫无度、血腥暴力的君主。可怜的人民长期遭受他的欺压,整个中美洲的人民听到他的名字都深恶痛绝。在他统治末期,人民纷纷拿起武器反抗,而狡猾的他带着数不尽的财富和两个孩子以及贴身秘书逃走了。“绿色和白色是他的象征。一直有秘密组织找他复仇,大约一年前发现了他。”白特纳小姐说道,“我们多次刺杀他都失败了,这次高贵侠义的加西亚因此而死,那个恶魔却逃脱了。但是会有人坚持下去,直到伸张正义。这是天道,就像无论黑夜多么漫长,太阳一定会升起一样。”“你是英国人,怎么会卷进复仇计划呢?”福尔摩斯问道。“英国的法律制裁不了多年前他在地球另一个地方犯下的滔天罪行,但正义呼喊着我。我们所遭受的痛苦你们不可能知道。他杀害了无数反抗他的人,包括我的丈夫,他当时是圣佩德罗驻英国伦敦的公使,我们相爱结婚了。那个恶魔害怕他正直卓越的声望,找借口召他回去杀害了他,事先他得到警告不肯带我去。他的全部财产也被没收,留给我的只有一颗破碎的心。后来亨德森被人民推翻逃了出来,许多被他残害过的幸存者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成立了秘密组织,目的就是复仇。我的任务是混到他家里做内应,于是我就成了他家的保姆。他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对孩子们尽心尽责,等待时机。加西亚的父亲就是被他谋害的,他们主仆三人为了复仇走在一起的。我们计划晚上动手,那天晚上我给他送去短信告知这里的情况。因为亨德森十分谨慎,每晚都换不同的房间。我负责确定打出绿色或白色信号以通知行动。然而事情还是败露了,他的秘书看到了我写的短信,当即囚禁了我。他们认为杀了我影响太大,就决定要先除去加西亚。当时我不知道他们打算这么做,否则我死也不会说出他的地址的。秘书在纸条上写上地址派人送去,加西亚就被他们杀害了。我被施以种种酷刑,整整五天不给我食物,今天中午给我送来丰盛的午餐,我吃了之后就昏迷了。醒来后发现在马车上,等上火车时我稍微清醒就逃脱了。这位先生救了我,感谢上帝。”白特纳小姐说道。“案子虽然清楚了,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法庭或许会觉得他是为了自卫才杀人的。”我和福尔摩斯都有些担心。

贝恩斯警探不这么认为,他说:“自卫没错,可仅仅因为害怕有人谋害自己,就残忍地谋杀了这个人,可就不是自卫了。法庭会给予公正裁决的。”

实际上,“圣佩德罗之虎”根本没有走上法庭,他再次消失了。当然埃克利斯先生被无罪释放,得知这样曲折离奇的案情,他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大约半年以后,有位侯爵和他的秘书双双被杀,最后案子定性为恐怖主义,凶手一直没有抓住。贝恩斯警探拿来相关报纸,照片上那熟悉的眉眼再一次说明,正义总会再来的。“在这一大堆复杂案情中,贝恩斯警探能找出重点,看到真相很不容易。尤其是埃克利斯的出现,使得案子的重点扑朔迷离。对于这个案子,你还有疑点吗?”福尔摩斯问道。“那个混血厨子是哪里来的?”我问道。“他就是警员口中的妖怪,据我判断是圣佩德罗边远地区的生畜,他迷信偶像,就是那个像干尸一样的东西。他们逃走后他又冒险回来取东西,因此被抓住了。”福尔摩斯说道。“那白鸟、血、烧焦的骨头是什么意思呢?”我问道。

福尔摩斯翻出一段记录,说道:“这是我从大英博物馆查到的,一本《巫术教与黑人宗教》中的一段:某些巫术教信徒会采用某些神秘的举动祭拜神明。极端情况下,会用人作为祭品。通常是活生生撕开的大白鸟,或是割断喉咙、烧焦的黑山羊。”“所以,用怪异定义这些行为。我之前说过,怪异和恐怖离得很近。”福尔摩斯说道。

布鲁斯-帕廷顿计划

这是政府最为机密的文件,这项计划综合了三十多种专利,每一种对整体都至关重要。它一直被保存在保险柜里,存放保险柜的房间门窗都有防盗设备。它绝对不能被拿出办公室,甚至重要官员看文件都得亲自前往乌尔威奇密室。

一八九五年十一月,福尔摩斯收到一份电报,哥哥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来访。他大惊失色说:“他这么个大忙人怎么会来找我,不知有何事。对了,华生,我和你说过我哥哥是做什么的吗?”“之前你说他在政府做小职员。”我说道。“没错,当时我们还不是很熟。实际上,他可不仅仅是小职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有时候就是英国政府。他有着睿智的头脑,政府各个部门的决议交到他那里,由他做出制衡。政府的各个部门不缺专门人才,但他是全才。有些计划涉及多个部门,这个时候只有他能通盘考虑。他的话语会影响到国家政策的制定。他怎么会来呢?电报上说是因为卡多甘•韦斯特的事情。他们之间有何瓜葛呢?”

我听了,叫道:“韦斯特就是星期二早晨被发现死在地下铁道的年轻人。”“噢,好像那个年轻人是跌下火车死的,算是意外,没有听说抢劫或者暴力。”福尔摩斯说道。

我听了说道:“后来又有新线索,那个人的名字叫亚瑟•卡多甘•韦斯特,二十七岁,未婚,是乌尔威奇兵工厂的职员。”“在政府供职。”福尔摩斯说道。“星期一晚上七点三十分左右,在与未婚妻看戏的路上,他突然离未婚妻而去。再次发现他时,他已经躺在伦敦火车站外。”我翻出报纸说道。“什么时候?”福尔摩斯问道。“星期二早晨六点,他的尸体在轨道旁边,头部严重受伤。从现场来看,肯定是从火车上被人丢下或者跌下去的,身上没有车票。”我说道,“他的遗物清单里有支票本和两镑十五先令现金,两张当天晚上戏院的戏票,另外还有一小卷技术文件。”“华生,一切都联系起来了,英国政府、兵工厂、技术文件、迈克罗夫特,事情有眉目了。”福尔摩斯说道。

话音刚落,迈克罗夫特就来了。他身材高大,眉头紧锁,一脸深沉。他身后跟着我们的老朋友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探长。一阵寒暄之后,迈克罗夫特开口说道:“老弟,这次遇到真正危机了,我从未见过首相如此受打击,至于海军总部,更是乱成一团,案子的资料你看到了吗?”“刚了解了一些,技术文件指的是什么?”福尔摩斯问道。“还好没有走漏消息。年轻人口袋里的文件是蛤计划。”迈克罗夫特语气严肃地说,“这是政府最为机密的文件,这项计划综合了三十多种专利,每一种对整体都至关重要。它一直被保存在保险柜里,存放保险柜的房间门窗都有防盗设备。它绝对不能被拿出办公室,甚至重要官员看文件都得亲自前往乌尔威奇密室。可现在文件却出现在伦敦市中心一个死去职员的口袋里。”“你们不是全部都找回来了吗?”福尔摩斯问道。“不,他拿走了十份,我们只找回七份,其中最重要的三份下落不明。”迈克罗夫特说道,“老弟,你赶紧放下手中所有的案子,全力解决这件国际大案。他怎么死的?剩下的文件去了哪里?怎么才能补救?这些问题如果能顺利解决,你就为国家立了一大功。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不自己解决,你知道我擅长推理却懒得去查证每一个细节,这些我可做不了。你才是最佳人选,做了这件事,到时候你的名字会出现在荣誉名单中。”“我可不在乎这个。”福尔摩斯笑笑说,“案子本身让人着迷,我愿意深入调查,还有要补充的细节吗?”“我把比较重要的写在纸上,此外再给你几个地址,或许能用得上。文件是由詹姆斯•华特爵士保管的,他是王室尊贵的客人,他的头衔和勋章足足能够写上两行,对国家的忠诚绝对容不得丝毫怀疑。文件星期一在办公室里,詹姆斯爵士三点左右带着钥匙离开。案发当晚,他在巴克利广场的辛克莱将军家中。”“有证人吗?”福尔摩斯问道。“他的弟弟瓦伦廷•华特上校证实他离开了乌尔威奇密室,辛克莱将军能够证明他回到了伦敦。还有一个人有钥匙,他是资深职员薛尼•约翰逊。他四十岁,已婚,有五个小孩。他性格沉闷,虽然同事不大喜欢他,但他对工作绝对认真负责。据他的妻子说,周一下班后,他整晚都在家,钥匙一直挂在他的表带上。他只有一把保险柜的钥匙。”“再说说韦斯特的情况吧。”福尔摩斯说道。“他的职位仅次于约翰逊,工作范围内每天都能接触这项计划。再没有其他人经手这事了。”迈克罗夫特说道。“当晚是谁把文件锁进保险柜的?”福尔摩斯问道。“约翰逊先生。”迈克罗夫特回答说。“文件在韦斯特身上,他拿到文件是想高价出售。那么他得有复制的钥匙吧。”福尔摩斯说道。“是的,他得有第三把钥匙才行。如果他拿走文件高价出售,买的人抄录上一份再把原件还给他,第二天早晨他把文件放回去。这样做很难被发现,可是他在伦敦被杀了。”迈克罗夫特说道。“假设他是在回乌尔威奇密室的路上被杀,再被人丢出去。或者在车上他跟人起了争执被人打死,或者失足掉下去摔死,另一人把门关上。当时雾大,没有其他人看到。”雷斯垂德说道。

我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地推测:那戏票怎么解释呢?而且是带着未婚妻去,半途又走掉。另外三份文件哪去了?还有他获得的报酬呢?他身上为什么没有车票?“车票会暴露出接应者的大致位置,因此凶手拿走了车票。”雷斯垂德说道。“雷斯垂德,如果这样的推论都能成立,那么案子就结束了,叛国者也死了,文件也已经被送到欧洲大陆。那要我们干什么?”福尔摩斯问道。“不,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的。立即行动,到现场去,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线索。这可是你报效国家最好的机会。”迈克罗夫特说道。“走吧,我去车站一趟,傍晚之前我会给你报告。”福尔摩斯说道。

雷斯垂德和我们一起到了艾德门车站,我们检查了车厢,丝毫没有暴力的痕迹。有乘客说在火车途经艾德门车站时听到有重物掉落的声音。福尔摩斯注意到这条铁路线是附近许多铁轨聚集的地方,并且弯道多,现场地上看不到任何血迹。然后,福尔摩斯告别了雷斯垂德,到乌尔威奇继续调查。他给哥哥发了电报,索要已知的外国情报人员及国际间谍名单和地址。

福尔摩斯神采奕奕,越是这样的大案,越能激起他的斗志。“我有个想法,现场并不是他死亡的地点,他是死后被放在车厢顶上的。那里铁轨交错,火车晃动得厉害,他就被颠了下来。这也能解释现场为什么没有血迹的问题。”福尔摩斯说道,“下一步,我们去找詹姆斯•华特爵士。”

我们赶到詹姆斯的住宅,男仆开门后说:“詹姆斯爵士今早过世了。”“噢,上帝,怎么回事呢?”福尔摩斯问道。

随后,我们见到了詹姆斯爵士的弟弟瓦伦廷• 华特上校。他五十岁左右,高大英俊。谈及哥哥的死,他悲痛欲绝地说哥哥所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警方。他现在六神无主,只想好好处理哥哥的后事。我们便告辞了。

在路上,福尔摩斯叹息地说道:“出人意料啊,是自杀还是自然死亡呢?如果是自杀,是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疏忽自责导致,现在我们只能从韦斯特入手。”

我们赶到死者家里,他的母亲已经因为伤心过度而神志不清了。旁边是他的未婚妻,就是当晚最后见到死者的人。“福尔摩斯先生,怎么回事啊?现在人们都说他叛国,他可是最侠义最爱国的人,他怎么会去出卖国家机密呢?”年轻女子说道。“他急需钱用吗?”福尔摩斯问道。“不,他的薪水足够,我们计划明年结婚的。”年轻女子说道。“他最近情绪如何?”福尔摩斯问道。

年轻女子承认,韦斯特最近一直情绪不安,她曾追问过,但他怎么也不肯说,只说事关重大。她只记得,他曾经说过“外国间谍肯定会付高额酬金索取那些机密的。他们的管理太松懈,卖国者很容易得到那些机密”这些话。“当天晚上情况是怎么样的?”福尔摩斯问道。“我们准备去看戏,走到半路,那里离他办公室很近,突然他叹了口气,急匆匆冲进大雾中,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有人来查问情况,接着就听到他死亡的消息。他非常看重名誉,请您一定要弄清楚事实,为他恢复名誉。”年轻女子哭诉着。

福尔摩斯一言不发,告辞之后我们赶往了乌尔威奇密室。“情况对这个年轻人很不利,他快要结婚了需要钱,这让他有了犯罪动机,他说过的话表明他知道这样做会得到一大笔钱。”福尔摩斯说道。“可是,他的人品不错。而且,他为什么会半途扔下未婚妻,再去做坏事?”我说道。“的确,这些不合常理。”福尔摩斯说道。

到了乌尔威奇密室,约翰逊先生接待了我们,他是个消瘦的中年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不知所措。“韦斯特死了,爵士也死了,我们的文件被偷了。韦斯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啊?我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一样。”约翰逊先生说道。“韦斯特下班后进入密室得要三把钥匙是吗?”福尔摩斯问道。“是的,外面门的、办公室的以及保险柜的。”约翰逊先生说道,“我只有保险柜的钥匙,爵士有全部的钥匙,是放在一起的。”“丢失的文件是最重要的三份,他们拿到这三份文件就能造出布鲁斯—帕廷顿潜艇吗?”福尔摩斯问道。“我曾经这样向海军部报告过,但我仔细看过图样后觉得离了自动调节器双活塞的图样,他们是不可能造出来潜艇的。除非他们能自己发明这样一种装置。”约翰逊先生说道。

随后,福尔摩斯仔细检查了办公室,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在离开乌尔威奇车站前,售票员和我们说,他肯定前一天见到过韦斯特,他是搭乘八点十五分的火车到伦敦桥站,当时他情绪激动,甚至无法拿住售票员找给他的零钱。我们查看了列车时刻表,发现韦斯特七点三十分离开未婚妻后,完全来得及搭乘八点十五分的列车。“华生,到目前为止,我们每一次调查都会出现新的情况。假设事情是他做的,那天他和未婚妻去看戏,发现那个情报人员朝办公室走去,他就跟了过去。他看到文件被取走,偷偷跟着他。”福尔摩斯说道。“接下来呢?”我问道。“如果他真的发现有人偷窃文件,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但为什么没有这样做?或许窃取文件的是他的上司,然后他就赶到伦敦去阻止他。”

迈克罗夫特提供的名字和地址能派上用场了。回到贝克街,政府的信差送来急件,信里面写道:经手过文件的人有阿道夫•梅耶,居住在乔治大街十三号;路易斯•拉瑞西尔,居住在诺丁山坎普顿庄园;雨果•奥伯斯坦居住在肯辛顿考菲尔德花园十三号,他在周一去了伦敦。相关专员已经到达,如有必要,全国警力都是你的后盾。

福尔摩斯拿到资料,摊开地图,一点点查阅。他时而凝思,时而摇头。后来他说要出去一趟,让我在家等他。等到九点钟,只收到他一张纸条,让我带着马靴、油灯、凿子和左轮手枪到肯辛顿区的一个餐厅和他会面。我小心翼翼地带着这些奇怪的东西穿过大街,前去找他。

福尔摩斯认为,根据提供的资料,现在可以排除一切有可能的线索,剩下的看起来多么不可能都是事实。“你注意到伦敦铁路的西段了吗?它有些地方在隧道底下,经过那段路时,偶尔会看到上面的窗户。尸体从那儿放到车顶上,是易如反掌的事。我发现刚离开伦敦的奥伯斯坦的房子就在火车站旁边。在管理员的配合下,我看到考菲尔德花园的后楼窗户就对着铁路开,而且因为那里是火车交会处,火车常常在那里停上几分钟。我远远地观察了那所房子,楼上是空的。他现在到欧洲去处理事情,我们得进到房子里看看。”“不能弄张搜查证光明正大地看吗?”我问道。“不能,以我们目前掌握到的证据是拿不到搜查证的。华生,你在门外留意着,剩下的我来做。大家都在等我的消息,事关重大,不能再拖下去了。”福尔摩斯说道。

我被说服了,我们带着工具向考菲尔德花园进发。正门重重锁上,我们只好从地下室入手。刚到地下室门口,就传来警察的脚步声。我们躲到一旁,待脚步声走远,福尔摩斯熟练地打开地下室的门,我们进到里面。顺着楼梯而上,福尔摩斯手中的灯射向了一扇窗户。“就是这里,华生。”福尔摩斯说完,推开窗户,一阵隆隆的火车声由远及近传来。探出头去,此时发现一列火车驶过,窗台积着一层厚厚的火车油烟,有几处地方明显被摩擦过。“啊哈,看这儿有血迹。”福尔摩斯指着窗子木条处,颜色略比旁边深些,“还有这儿,楼梯石阶上,我们等等,肯定有火车停在这儿。”不一会儿,一列火车从隧道中驶来,速度越来越慢,稳稳地停在我们下面。窗口离车顶只有大约四英尺(一英尺约0.3米)的距离。“怎么样,华生?”福尔摩斯问道。“太精彩了,你说得完全正确。”我说道。“这只是证明了我的判断,我们还需要找到其他更有力的证据。”福尔摩斯说完,继续行动。

我们来到一楼,从第一间房间开始搜查,并没有发现什么。接着来到书房,福尔摩斯翻开一个个抽屉、打开一个个柜子,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严峻的表情告诉我还是一无所获。“他太狡猾了,危险的文件、信件都没有留下。这个小铁盒子里是什么?”福尔摩斯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卷纸,上面写满了数字和计算公式。我看到频繁出现“水压”及“每平方英寸(一英寸约2.5厘米)的压力”等词汇,或许和潜艇有关。福尔摩斯把它们丢在一旁。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些剪报。福尔摩斯仔细看着每一张,脸上显露出希望的神色。“华生,快看。”福尔摩斯说道。“这是什么?”我问道。

福尔摩斯兴奋地念着:“《每日新闻报》的人事广告栏右上角部分,没有日期,但都是按次序排列好的,第一张:希望快些回应。同意条件。按名片地址详告。第二张:太复杂,必须详细报告,交货时有东西等着你。第三张:事急。除非按合约办,否则条件作废。来信具体时间,将以广告确认。第四张:周一晚九点后,轻敲门两下,就我们。勿多疑,货款两清。署名全都是比诺特。记录非常完整,好了,回去吧,翻翻《每日新闻报》。”

这么多日的奔波,曙光乍现,我激动得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晨,迈克罗夫特和雷斯垂德如约而来,福尔摩斯简要叙述了我们前一天的冒险行动。作为职业警察,雷斯垂德频频摇头。“福尔摩斯先生,你们擅闯民宅,难怪能得到结果。我们警方可不能这么做,而且我必须得警告你,这么做早晚会惹上麻烦的。”雷斯垂德说道。

迈克罗夫特顾不上这些,直接问:“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福尔摩斯拿起当天的《每日新闻报》,上面是又一个广告,内容如下:今晚,老地方,同一时间。轻敲两下,万分重要。你有危险。署名是比诺特。“如果他回应,我们就可以抓人了。”雷斯垂德大叫。“我登广告就是这个目的,二位如果方便,可以一起来。案子很快就清楚了。”福尔摩斯说道。

整个白天,福尔摩斯都很放松,我却忧虑重重。吃过晚饭,我们出发,与迈克罗夫特和雷斯垂德碰面后一起去奥伯斯坦家,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到了目的地,迈克罗夫特拒绝翻墙而入,我爬进去后打开大门,他才走了进来。九点钟时我们全部坐在书房,耐心等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十一点了,迈克罗夫特和雷斯垂德不停地看手表,福尔摩斯高度警觉。突然,他轻声说:“人来了。”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门环响了两下。福尔摩斯起身打开大门,一个黑色身影进来了。他随即关上门说:“这边。”不久,那人便出现在我们面前。当那人发现异样想要逃跑时,福尔摩斯紧紧抓住他,把他推进房中。

当他看清楚福尔摩斯后便晕倒在地。他的帽子滑下来,我们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他是谁?”迈克罗夫特问道。“已故潜艇部门主管詹姆斯·华特爵士的弟弟华特上校。”福尔摩斯说道。

华特上校渐渐苏醒过来,惊恐地望着周围,说道:“怎么回事?我是来拜访奥伯斯坦先生的。”“你与奥伯斯坦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命案我们也查明了,坦白是对你最有利的行为。”福尔摩斯说道。

华特上校叹息一声,用手捂着脸沉默着。“你急于用钱,复制了一份哥哥的钥匙,然后和奥伯斯坦联络,他通过《每日新闻报》给你回复。星期一晚上,你到办公室去,被韦斯特发现,他跟踪你到这所房子,他想阻止你,你杀了他再把他抛到火车顶上是吗。”福尔摩斯说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前面说得完全正确,我缺钱,奥伯斯坦答应给我五千英镑。但我发誓我没有杀他。”华特上校说道。“那发生了什么事呢?”福尔摩斯问道。“韦斯特之前就怀疑我,那天雾太大,直到到了奥伯斯坦家门口我才发现他跟踪我。我敲门后,韦斯特冲上来质问我想怎么处理这些文件,还想强行跟我进屋。奥伯斯坦用随身带的防身短棒猛击他头部,他倒地后几分钟就死了。我不知所措,奥伯斯坦想到他后窗下常有火车停靠,就想用火车来处理尸体。接着,他看了我带去的十份文件,之前说好他只是抄录后就还给我,我要赶在天亮前还回去。可他看了文件后,认为其中有三份最重要的文件技术性太强,不可能短时间内抄下来,想要拿走这些文件。我坚决不同意,他考虑了一会儿说,他只拿走三份,其余的放到韦斯特尸体口袋里。这样警方发现时,大家都会认为事情是韦斯特干的,和我无关。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同意了。我们又等了半小时,有火车停下来,我们在大雾中把韦斯特的尸体抛到火车顶上。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华特上校说道。“你哥哥知道吗?”福尔摩斯问道。“他不知道。但他抓到我拿了他的钥匙。我想他猜到什么了,从此就抬不起头。”华特上校说道。

房间中一阵沉默,片刻后迈克罗夫特说:“你愿意做些弥补吗?或许能减轻你良心的负担甚至处罚。”“还能补救吗?”华特上校问道。“文件现在在哪里呢?”迈克罗夫特问道。“这我不知道。”华特上校说道。“你能联系上奥伯斯坦吗?”迈克罗夫特问道。“他说把信寄到巴黎罗孚旅店,他就能收到。”“那就能弥补。”福尔摩斯说道,“来,照我说的写封信给他,内容是:现在肯定发现交易中有重要文件遗漏,我有线索补上。但你得再付五百英镑。邮寄不保险,我要当面交易,而且只限于英国纸币和金币。我想去国外找你,但这个时候我离开容易引起警方注意。请你在星期六中午到查林十字街旅馆的吸烟室来。就这样写,他肯定会上钩。”

这步棋果然成功了,奥伯斯坦急着拿到文件,于是落入了陷阱,他将要在监狱里待十五年。在他的行李箱中,找到了那份布鲁斯—帕廷顿计划,他本来准备把它拿到欧洲的各海军中心拍卖。

魔鬼之足

真是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一个女人吓死,把两个壮汉吓疯呢?

福尔摩斯性情内敛,不爱张扬,厌恶俗套。我曾参加过他的几次冒险,也详细记录了案情,不过我尊重他的意见,对一些特殊案情保持缄默。但是,有一天,福尔摩斯突然给我发了一封电报:为何不将我所承办的最奇特的科尼什恐怖事件告诉读者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奇怪念头让福尔摩斯想起了这件事,赶紧翻出笔记,细心整理起来,唯恐他再发来一封电报取消这个要求。

故事发生在一八九七年春天,那段时间福尔摩斯的身体一直很不好,他自己平时又不太注意,健康状况日益恶化。那年三月份,穆尔•阿加医生明确地警告福尔摩斯,必须彻底休息,否则,以后他可能无法长期工作。福尔摩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于是,那年初春,我陪福尔摩斯来到科尼什半岛波尔都海湾附近的一所小别墅休养。

这所别墅坐落在一处绿草如茵的海岬上,从窗口望去,这是一个险要的半圆形地势。陆地上有一片连绵的沼泽地,沼泽地上留下了奇异的石碑,默默记录着曾经出现过的某个民族。福尔摩斯常常在沼泽地上散步,研究与此相关的古代科尼什语。

这一地带零星有一些村落,距离我们最近的是特里丹尼克•沃拉斯小村。小村里有几百户村民,还有一个古老的教堂。牧师朗德黑先生是个考古学家,他曾邀请我们去他的教区住宅喝茶,还认识了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他又黑又瘦,戴着副眼镜,弯着腰,使人感觉他的身体确实有些畸形,平常沉默寡言。

三月十六日的早晨,我和福尔摩斯吃过早饭,正准备到沼泽地游逛。突然,牧师和特雷根尼斯先生闯了进来。“福尔摩斯先生,”牧师激动地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而悲惨的事情,刚好您在这里,这真是天意啊!”

福尔摩斯从嘴边抽出烟斗,示意他们坐下来。牧师惊慌失措,特雷根尼斯先生紧张得双手不停地抽搐。福尔摩斯说:“看来是你先发现的,然后去通知的牧师。”两人惊奇地望着福尔摩斯,点点头。

牧师说:“还是我先说吧。昨天晚上,特雷根尼斯先生和他的两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在特里丹尼克瓦萨的房子里玩牌。十点钟左右,特雷根尼斯先生离开了房子。第二天早上,他吃了早餐,正要去看望房子里的兄妹三人,理查德医生的马车匆匆跑来了,说有人请他到特里丹尼克瓦萨去看急诊。他们赶到那里,走进房子后大吃一惊。房子里的情景和特雷根尼斯先生昨天走的时候一样,纸牌还在桌子上,蜡烛已经烧完了,可两兄弟分别坐在妹妹的两旁,又笑又叫,疯疯癫癫的,而妹妹已经死去了。他们脸上都流露出万分惊恐的表情,十分可怕。老厨师兼管家波特太太说她昨天晚上睡得很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房间里没有被偷,也没有被翻过。真是太奇怪了,福尔摩斯先生,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一个女人吓死,把两个壮汉吓疯呢?”“这问题的确值得研究。”福尔摩斯兴奋得双眼冒光。我知道,我满心希望他过平静生活的愿望又落空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特雷根尼斯先生。”福尔摩斯说。“你请问吧,福尔摩斯先生,我会如实回答的。”特雷根尼斯先生说话时浑身颤抖,苍白的嘴唇在不断颤动,黑色的眼珠惊恐地盯在一处发愣。“昨晚你走的时候谁送你出门的?”“波特太太已经睡了,我自己开门走的。当时,窗户是关着的,百叶窗没有放下来,今天早晨我去的时候,门窗照旧。天哪,太可怕了,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可怕的一幕。一定是魔鬼的力量,一定是魔鬼的力量。”他重复着这句话,情绪非常激动。我只好让他喝了几杯白兰地,以便镇静一下。“特雷根尼斯先生,你和兄妹们分家了吗?他们住在一起,而你另有住处?”“是的。”特雷根尼斯先生说,“我们家有一个锡矿,卖给了一家公司,因为分钱闹了些矛盾。不过,我们早就和好如初了。”“那么,请回忆一下,昨天晚上你的亲人们情绪正常吗?”“非常正常。”“有没有表现出对即将发生的危险的担忧?”“没有。”“那你有没有别的细节可以补充?”“哦,我想起一件事。”特雷根尼斯先生说,“昨晚打牌的时候,我背对窗户,哥哥乔治和我是牌伴。我发现他一直朝我背后张望,我也回头去看,似乎看到草丛中有东西在移动,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你们没去查看一下?”“没有,我们都没把这当一回事。”“你今天早上怎么那么早就得到了消息?”“我一向早起,早餐前都要散步。我遇到理查德医生,他说波特太太让一个小孩捎急信给他。我很担心,就跳上马车一起去了。房子里实在太恐怖了,医生脸白得像张纸,头也很晕。我也差点受不了倒在地上。”“哦,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福尔摩斯突然站了起来,拿起帽子急促地说,“走吧。我们得马上去看看,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发生悲剧的房子距离这里大约一千米,我们决定走着过去。路上,一辆黑色马车驶过来,车窗里露出一张扭曲得可怕的脸。“是我的兄弟们!”特雷根尼斯大叫,“他们要被送到赫尔斯顿去了。”

我们目送黑色马车远去,继续走向那栋发生惨案的小别墅。房子宽大明亮,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就是特雷根尼斯先生说的昨晚曾有不知道的神秘东西出现的地方。福尔摩斯在花园里沉默地走着,又在小路上巡视。他看得那么专心 以至于不小心打翻了浇花的水壶,把我们的脚和花园的小路全都打湿了,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房子门口,老管家波特太太在等我们。她说东家们近来情绪很好,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今天早晨她走进房子,看到兄妹三个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吓得晕了过去。后来,她醒过来,感到有些窒息,就赶快推开窗子,让一个小孩去请医生。

我们又到楼上去看了布伦达•特雷根尼斯小姐的尸体,她虽然人近中年,但仍旧十分漂亮,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惊恐的表情。

离开卧室,我们又回到发生悲剧的起居室,一切都是头天晚上的布置。隔夜的炭灰留在炉栅里,烧完的蜡烛,散乱的纸牌。福尔摩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在每把椅子上都坐了坐。他试了试能看到花园多大的范围,又检查了地板、天花板和壁炉。“为什么生火?”福尔摩斯突然问。“昨天晚上又冷又潮湿,我来之后就生了火。”特雷根尼斯先生解释说。

我们一起从房间退了出来,沿小路回我们的住所。福尔摩斯回到别墅后,蜷缩在靠椅里,抽起了烟斗。过了一会儿,他跳起来说:“不行,华生,我们沿悬崖走走,找些材料。”

我们一边走,他一边说:“事情肯定是在特雷根尼斯先生走后几分钟内发生的,因为他走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大家平时睡觉的时间。然而不幸发生后,他的兄弟和妹妹还是一直坐在那里没动弹,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来得及换姿势。你听明白了吗?他前脚走,后脚就发生了悲剧。”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没理会我的反应,继续说:“我们下一步要查查特雷根尼斯先生离开之后做了什么。相信你刚才已经看到了,我装作不小心打翻了水壶,这样就可以取得特雷根尼斯先生的脚印了。有了他的脚印样本,追查起来就容易多了。你也知道,昨晚非常潮湿。”“当然,也有可能的确不在现场,是外面的某个人惊吓了房中的人。那么,想想看,昨天晚上下雨,漆黑一片,这个人得把脸紧紧贴在玻璃上才能让房中的人瞧见他。可偏偏窗户旁又不见脚印。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啊。华生,你看出我们的困难了吗?”“是的。”我简洁地回答。

我们讨论了整整一上午,但福尔摩斯谈论最多的却是石凿、箭头和碎瓷片。下午,我们回到住所,一位来访者正在不耐烦地等待。他长着一对凶狠的眼睛,鹰钩鼻,灰白色的头发,腮边留有金黄色的胡子。他是伟大的猎狮人兼探险家列昂•斯特戴尔博士。他喜欢隐居,在书堆和地图堆里独自生活。

他用热情的声调问福尔摩斯案件的进展情况,我非常惊讶地望着他。他解释说:“我的母亲是科尼什人,所以,我和他们算是远亲呢。他们的不幸遭遇令我震惊,原本我要到非洲去,已经到达了普利茅斯,当我听到消息后,特地回来帮忙的。”“那不就耽误了你的船期吗?”“我赶下一班再去。”“可是,报纸似乎还没刊登案情吧?”“我是收到了电报。”“请问谁发的电报?”“牧师朗德黑先生。”斯特戴尔博士有点不太高兴地回答。“案件的主体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所以,可能没有什么消息能够给你。”“那么,我是在浪费时间了。再见!”斯特戴尔博士转头走了。五分钟后,福尔摩斯跟了上去。

晚上,福尔摩斯疲惫不堪地回来了。我看到他的神态,就猜想到他的调查可能并不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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