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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2 13: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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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中国纺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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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科幻经典.2

凡尔纳科幻经典.2试读:

前言

儒勒·凡尔纳,生于1828年2月,逝世于1905年3月。19世纪法国科幻小说大师,被誉为“科学幻想之父”。他一生写了上百部(篇)科学幻想小说,其中长篇小说就达64部,总字数达到七八百万字。凡尔纳生活的时代,是资本主义社会经济上升的时代,也是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他的作品既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又是那个时代的一面镜子,表达了人们对摆脱手工作坊式小生产、实现资本主义大生产的渴望,也反映出科学技术的发展在人们的思想领域里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大多以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无法完成的探险旅行为主题,有的在时间轴线上展开,穿越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有的在空间轴线上展开,涵盖了天上地下、地球内外;更多的则是二者兼而有之。凡尔纳的作品惊险离奇,情节曲折,文笔清新。他超越时空的想象力,大胆而新奇,神秘浪漫而又具有科学性,简直达到了集天地于一纸,化时空为一文,纵横捭阖,逍遥自由地遨游于茫茫宇宙,引领着人们不断赶超未来。凡尔纳的故事生动幽默、妙语横生,能激发人们尤其是青少年热爱科学、向往探险的热情,所以一百多年来,一直受到世界各地读者的欢迎。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资料表明,凡尔纳是世界上被翻译的作品最多的十大名家之一。凡尔纳作品中的主人公大多是一些鲜明、生动而富有进取心和正义感的人物,这一点和西方同类小说和游记中的殖民主义者、冒险家、征服者、奴隶贩子、投机商人、种族主义者等人物形象是迥然不同的。凡尔纳的小说人物,或是地理发现者、探险家、科学家、发明家,他们具有超人的智慧、坚强的毅力以及执着不懈的精神;或是反对民族歧视、民族压迫的战士,反对社会不公的抗争者,追求自由的旅行家,在他们身上具有反压迫、反强权、反传统的斗争精神,他们热爱自由、热爱平等,维护人的尊严。凡尔纳所塑造的这些人物形象,他们远大的理想、坚强的性格、优秀的品质以及高尚的情操已赢得了亿万读者的喜爱和尊敬,并一直成为人们向往的偶像和学习的榜样。凡尔纳去世时,人们曾高度评价:“凡尔纳不仅是科学界的文学家,还是文学界的科学家。”在当今世界,以凡尔纳之名命名的科学奖已成为世界级的科普大奖,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仰慕。凡尔纳的作品流传甚广,多少年来,已被译成50多种语言文字出版。有的被改编成电影、电视、连环画等,读者遍及世界各地,伴随着一代代人成长,伴随着一个个时代发展,深受世界各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喜爱。凡尔纳作品卷帙浩繁,本系列图书包括了凡尔纳代表作品《地心游记》《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海底两万里》《八十天环游地球》《神秘岛》《蓓根的五亿法郎》《绿光》《烽火岛》《十五少年漂流记》《机器岛》等,集中了凡尔纳作品的精华,非常适合广大读者欣赏、阅读。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奇怪的瓶子

1864年7月26日,在北爱尔兰与苏格兰之间的海面上,英国豪华游艇“邓肯号”乘风破浪,全速前行,船主是爱德华·葛林艾凡爵士,英国贵族院苏格兰12名元老之一,皇家泰晤士河游船会出色的会员。这个时候,葛林艾凡爵士正和他的夫人海伦、表兄迈克凯布斯少校端坐在安全舒适的船舱里,欣赏着气势磅礴的海风狂浪。严格上说,“邓肯号”正在进行它的处女航,它刚刚驶到克莱德湾之外几海里的地方,现在正在开回格拉斯哥。豪华公爵游艇“邓肯号”一如既往地猛冲向前。船长约翰·孟格尔在望远镜中看见有一条大鱼正尾随游船。他立即叫人把这事报告给葛林艾凡爵士。船长说:“爵士!我想那是一条鲨鱼。”“这附近水域会有鲨鱼吗?”爵士惊奇地问。“有的,”船长又说,“有一种鲨鱼叫‘天秤鱼’,它的头有点像天秤,在任何温度的海洋里都可以发现这种鲨鱼。而且,这种可怕的鱼杀不尽,它们的害处颇多。”“如果阁下同意,夫人也愿意看一下一种新鲜的钓鱼方法的话,我们可以拿这个家伙来演示一下。今天钓起它来,既可供大家观赏,又可为民除害,是个大大的善事。”“那么,你就干吧!”爵士说。在葛林艾凡爵士的许可下,孟格尔船长发出了钓鱼的命令。霎时警笛奏响,魁梧的水手们快速地将一条系着大块腊肉的大鱼钩沿船舷投向海中。大鲨鱼出现的消息,马上传遍了整艘游艇。年过30的葛林艾凡爵士一脸严肃地走在人群之前,俨然一副领袖人物的模样。海伦夫人内心激动,眼神闪烁。迈克凯布斯少校步伐沉稳,神情威严,他已经50岁多岁了,皱纹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额头上。腊肉的香味果然吸引了这头猛兽,它很快就游到了鱼钩边,张口吞入腹中,那根粗绳子立刻被抻直了。强壮的水手们抓住时机,飞快地转着绳子这一端的辘轳,鲨鱼的内脏被钩住,想逃也逃不掉了。只听“哗”的一声,鲨鱼破水而出,一头撞在船舷上,头部受伤流血,水手们不敢怠慢,大喝一声,用力回拖,受了重伤的大鲨鱼尾下头上地被拖到船甲板上。任何船上都有这样一个习惯:杀了鲨鱼要在其肚子里仔细找一下。水手们知道鲨鱼是什么都吃的,希望在它的肚子里找到点意外的收获,尽管这种希望有时也会落空。海伦夫人不愿参加这种腥臭的“搜索”,便独自回房去了。水手们将鲨鱼的肚子剖开,鲨鱼肚子里看起来是空的,但是水手长却注意到了一团很粗糙的物体,他叫道:“那是什么?”“那是一块石头吧!估计这家伙吞下去是为了平衡身体的。”一个水手回答说。大副汤姆·奥斯汀反驳着自己的手下,说道:“这家伙是个酒鬼,喝了酒不算,还连酒瓶子都吞进肚子里去了。”“鲨鱼肚子里怎么会有瓶子?”葛林艾凡爵士吃惊地叫道。他随即看出了那个瓶子是一个漂流瓶,显然,它在大海上漂泊有一段时间了。葛林艾凡爵士吩咐奥斯汀把那个瓶子洗干净,拿到了尾楼里,放在了厅堂的桌子上。爵士、少校、船长都围着桌子坐下。女人总是有点儿好奇的,海伦夫人当然也围了上来。在海上,任何一件小事都会被人们当作大事来对待。大家一声不响,眼巴巴地望着这只玻璃瓶子。这里面装的是船只出事的线索呢,还是一个航行者闲着无聊写了一封不相干的信丢到海里闹着玩呢?葛林艾凡爵士亲自动手检查着那个瓶子。他十分细心,仿佛一个英国检察官在侦查一件重要案件的案情。爵士这样做是对的,因为貌似平凡的外表下经常会有重要的线索。爵士先检查了瓶子的外部,它有个细颈子,瓶口很结实,还有一圈生了锈的铁丝;瓶身很厚,就是受到各种程度的压力都不会破裂的那种。迈克凯布斯少校眉头一皱,脱口而出:“这绝对是只法国香槟酒瓶!”这种瓶子可以把椅档子敲断,但瓶子本身仍安然无恙。这是发现的这个瓶子能够经过长期漂泊,历经无数次碰撞而不碎的原因。“我们可以确定,它来自很远的地方。”爵士接着说,“你看,瓶子外面黏附着的这层凝固的杂质,在海水浸渍的影响下,都已经变成矿石了!这瓶子在钻进鲨鱼肚子之前,就已经在大洋里漂流很久了。”“是啊!瓶子外面有这么厚的杂质,说明它确实已经漂了很远了。”少校赞同地说。“究竟它从哪里来呢?”海伦夫人问。“亲爱的,不要着急。一切答案都在这瓶子里,这需要耐心。”葛林艾凡爵士一面说着,一面刮去护着瓶口的那层坚硬的物质。不一会儿,瓶塞子露出来了,但是已被海水侵蚀得很厉害。“太可惜了,即使里面有信也不会完整了。”爵士说道。“我也这么认为!”少校附和着。葛林艾凡爵士十分小心地拔出瓶塞子,一股咸味充满了尾楼。“是什么?”海伦夫人急切地问。“是文件!我没有猜错,里面有文件!”爵士说。“文件呀!是文件呀!”海伦夫人叫了起来。葛林艾凡爵士小心地把纸一层一层揭开,摊在桌面上。这时海伦夫人、少校和船长都挤在他的身边。这几张纸都被海水侵蚀得残缺不全了,只剩下一些不成句的模糊不清的字迹。葛林艾凡爵士照着阳光,一张一张地小心翻弄着,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每个字的一笔一画都没有放过。面对周围等得焦急的人们,爵士说道:“这里有三个不同的文件,很可能就是一个文件,不过它们是用三种不同的语言写成的:一份是英文,一份是法文,还有一份是德文。”漂亮的海伦夫人兴致勃勃地问:“哦,都写了些什么?”“很难说,这些文件上的字太不完整了。”爵士回答说。“三个文件上的字可以互相补充吧?”少校说。“应该可以,海水不可能把三封信上三种语言意思相同的字都侵蚀掉。咱们拼起来,凑一凑,应该可以弄懂大概意思。”孟格尔船长说。“我们就这样做,先看这英文的。”爵士说。“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少校失望地说。爵士接着说道:“sink(沉没),aland(上陆),that(此),and(及),lost(必死),这些字都是很完整的,skip很显然就是skipper(船长),这里说的是一位名叫Gr...(格……)什么的,大约是一艘遇难海船的船长。”孟格尔船长补充说:“monit和assistance这两个词,无疑是‘文件’和‘救援’的意思。”“这样一看,也就很有点意思了。”海伦夫人说。“只可惜有些整行的字都缺了,失事的船叫什么,失事的地点在哪儿,我们怎么知道呢?”少校说。“如果把三封信对起来看,也许我们会知道的。”爵士说。第二张纸是用德文写的,比第一张损坏得更厉害,只剩下几个不相连的字。孟格尔船长精通德文,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首先,出事的日期确定了,7Juni就是6月7日,再把这日期和英文文件上的62凑合起来,我们就知道是‘1862年6月7日’这样一个完整的日期了。”“好得很!”海伦夫人叫道,“再接下去!”“同一行,还有Glas这个字,把第一个文件上的gow和它凑起来,就是Glasgow(格拉斯哥)一词,显然是格拉斯哥港的一条船。”“我的意见也是这样。”少校附和着说。“文件上第二行全没有了。”孟格尔又说,“但我看出第三行两个重要的字:zwei的意思就是‘两个’,atrosen应该是matrosen,意思是‘水手’”。“那就是说,一个船长和两个水手遇难了。”海伦夫人说。“很可能就是这样。”爵士回答。“我要老实向您承认,爵士,下面graus这一字很使我为难,”船长接着说,“我不知道怎样解释。也许第三个文件可以使我们懂这个字。至于最后两个字,不难解释:bringtit,ihnen的意思就是‘乞予’,如果我们把第一个文件第六行上的那个英文字凑上去,我是说把‘援救’这个词接上去,就凑成‘乞予援救’,这再明显不过啦。”“‘乞予援救’,可他们在哪儿呢?关于地点,我们还是一无所知。”葛林艾凡爵士自言自语地说。“希望法文文件能说得更明白点。”海伦夫人说。“我们大家都懂法文,咱们就从头到尾按次序看吧!一个词一个词地猜。开始几个词与英文信合起来的意思就是‘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下面我看有‘南半球’这个词。”爵士说。“这已经是一点宝贵的启示了,”船长回答,“那只船是在南半球失事的。”“这也不是很不清楚。”少校说。“让我再接着讲下去,abor这个字应该是achieve,也就是‘到达’的意思。不幸的人们,到达了什么地方呢?contin是不是mainland(大陆)呢?可这cruel...”“cruel正好就是德文wilde这个词啊!也就是‘野蛮的’的意思!再往下看,再往下看!”葛林艾凡爵士显然是被这种发现调动起了兴趣。“Indien是‘印度’的意思吗?他们被卷到印度去了?Länge一定是Longitude,‘经度’,纬度是37°11′,这就有了大方向了。”“但是经度还是不知道呀!”少校说。“我们不能要求得这样完备呀!我亲爱的少校!”爵士回答说,“有了明确的纬度就应该知足了。这张法文文件是三份文件中最完整的一份,而这三份文件又很显然地是彼此的译文,并且是逐字直译出来的,因为三张纸上的行数都是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合起来,拼成一封最接近原信内容的信来了。”“咱们是用法语、德语还是英语来译呢?”少校问。“拿法文译,因为多数有意义的字都是由法文保留下来的。”爵士说。然后,爵士立刻拿起一支笔,过了一会儿,他把一张纸递给大家,纸上这样写着:“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格拉斯哥沉没,戈尼亚,南半球,上陆,两名水手,船长格,到达,大陆,被俘于野蛮的印度,抛此文书,纬度37°11′,经度,乞予援救,必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水手来报告船长,说“邓肯号”已进入克莱德湾,请船长发命令。“阁下的意思是……”孟格尔船长转过脸去问葛林艾凡爵士。“先赶快开到丹顿,让海伦夫人回玛考姆府,然后我到伦敦去把这文件送给海军部。”孟格尔船长立刻遵命向水手下达了指示,水手马上去找大副传达船长的命令去了。爵士说:“朋友们,我们找到了一条大商船失事的线索了,让我们来继续研究。人命关天,一切都靠我们的判断和推理能力了。”“我们都准备这样做,亲爱的。”海伦夫人应和着丈夫。“首先,”爵士接着说,“我们要把这文件的内容分成三个不同的部分来处理:一是已经知道的部分,二是可以猜到的部分,三是尚未知道的部分。”“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呢?1862年6月7日,一条格拉斯哥港的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沉没了。两名水手和一个船长在37°11′的纬度上把这封信用漂流瓶扔进了海里,要求紧急救援。”“相当正确。”少校说。“我们还能够猜到什么呢?我想是:那只船失事地点是在南半球海面上,但是档中的gonie,是不是一个地名的一部分呢?”爵士说。“是不是Patagonia(巴塔戈尼亚)呀?”海伦夫人叫道。“应该是吧!”“但是巴塔戈尼亚是不是在南纬37°呢?”少校问。“这很容易证实。”孟格尔船长说着打开了一幅南美地图,“没错,南纬37°线正好从巴塔戈尼亚穿过。”“很好,我们继续推测下去。erreichen就是Reach(到达)。两个水手和船长到达什么地方呢?Festland...就是Mainland(大陆)。你们注意,是‘大陆’不是海岛。”“他们到了大陆以后又怎样了呢?有个像神签一般的字‘pr’说明他们的命运。这个字是说明那几个不幸者是‘被俘’(Captured)了或者‘做了俘虏’(Prisoners)了。被谁俘虏去了呢?被野蛮的印第安人(Indian)俘虏去了。”“我这样解释,你们认为怎么样?空白里的字不就是一个个地自动跳出来了吗?”葛林艾凡的眼光里充满着信心,说得斩钉截铁。“没错,就是这样的!”大家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一起说道。过了一会儿,爵士又说:“在我看来,所有这些假定都是非常可信的。我叫人在格拉斯哥港打听一下‘不列颠尼亚号’当初是要到什么地方去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判断它是否有可能被迫驶到那一带海面的。”“不用,”孟格尔船长说,“我这里有所有的商船日报,查一下就可以了。”“赶快拿出来查一查,赶快查!”海伦夫人又叫喊起来。孟格尔船长拿来一大捆1862年的报纸,很快地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兴奋地把头抬起来说:“1862年5月30日,秘鲁!卡亚俄!满载,驶经格拉斯哥港。船名‘不列颠尼亚号’,船长格兰特。”“格兰特!”爵士叫了起来,“就是那位胸怀大志的苏格兰人,他想在太平洋上建一个新苏格兰呢!”“是啊!就是他,在1862年乘坐‘不列颠尼亚号’,由格拉斯哥港出发,后来人们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孟格尔船长说道。爵士兴奋地说:“无可置疑,无可置疑,就是他!‘不列颠尼亚号’5月30日离开卡亚俄,6月7日就在巴塔戈尼亚海面出事了,它的全部历史都载在这些乍看似乎不能辨认的残余字迹里。我们推测出来的东西真不少,现在只有经度不知道了。”孟格尔船长说:“知道了纬度,又知道了出事地点,经度就不怎么重要了,我可以保证,船能开到出事地点。”“那么,我们不是全部都明白了吗?”海伦夫人说。“全部都明白了,我亲爱的海伦。好了,这封信中所有的空白我们几乎都可以填上了,就仿佛格兰特船长在一旁作口授一般。”爵士说着就立刻拿起笔,毫不迟疑地作了下列补充: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籍隶格拉斯哥港,沉没在靠近巴塔戈尼亚一带海岸的南半球海面,因急救上陆,两名水手和船长格兰特到达此大陆,将受俘于野蛮的印第安人。兹特抛下此文件于经度……纬度37°11′处,乞予救援,否则必死于此!“好啊!亲爱的,太棒了!”海伦夫人说,“如果那些不幸的人们能够重新回到祖国,那都是靠你呀!”“他们肯定能回来!这信中把一切都说得明白无误,英国政府不会把他的孩子抛开不管的。他过去曾经营救过在北极探险遇难的航海家富兰克林和其他许多失事的船员,他今天也必然会营救‘不列颠尼亚号’的遇难船员的!”“喔,上帝!整整长达两年之久,不幸的幸存者,不知道他们还活没活在这个世上,我们应该帮助他们。”海伦夫人伤心地说。葛林艾凡爵士说:“我们不会撒手不管这件事的,因为我们都有良知!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返航,我要去找海军大臣。现在,朋友们,我们回到楼顶上去,我们快要到港口了。”“邓肯号”沿着比特岛的海岸向前飞驰着,到了晚上6时,它就停泊在丹顿的那座雪花岩的脚下。岩顶上矗立着13世纪苏格兰解放战争中的人民领袖华莱斯的那座著名府第。那儿已经有一架马车在恭候海伦夫人和迈克凯布斯上校了。葛林艾凡爵士与年轻的妻子拥抱之后,便踏上了开往格拉斯哥的快车。但他动身前,先利用一个更迅速的交通工具发出一个重要启事。几分钟后,电报就把这则启事送到《泰晤士报》和《每晨纪事报》了。启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如果有人想知道格拉斯哥港的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及其船长格兰特先生的消息,请和葛林艾凡爵士联系。地址是:苏格兰,丹顿郡,玛考姆府。”这时,夕阳的最后一丝光彩已经把宽阔的海面抹得有些淡黄了。

寻找失踪者

玛考姆府是一座古老的贵族庄园,它位于吕斯村附近,居住在这里的是葛林艾凡爵士家族,葛林艾凡家族和周围街坊邻居一直和睦相处,在当地名望极高,非常受人尊敬。葛林艾凡爵士32岁,身体高大,容貌有些严肃,但是眼光却无限温和。人们都知道他仗义、疾恶如仇,他爱民如子、慷慨大方,而且有着古代骑士的风范。更为重要的是,他有着一颗仁爱之心。他的仁慈超过他的慷慨,因为慷慨是有限的,而仁慈是无边的。海伦小姐22岁,是有名的旅行家威廉·塔夫内尔的女儿,她的父亲是众多热爱地理学却在实地勘察中牺牲的学者之一。当葛林艾凡爵士初次遇见她时,她是个孤儿,独自住在她已逝父亲的一所房子里。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少女会是一个贤惠妻子,所以就娶了她。葛林艾凡爵士和海伦夫人幸福地生活在玛考姆府里。葛林艾凡爵士并没有忘记,妻子是一位大旅行家的女儿,他想夫人的心里一定还保存有她父亲生前的那些愿望。他这种想法,一点儿也没有错!“邓肯号”造好了,它将载着他们夫妇到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经过地中海直到希腊附近的一带群岛。葛林艾凡爵士去了伦敦,他要为营救那些不幸的人而奔走呼吁。在爵士离开的第三天,海伦夫人已经陆续收到几封信,从信中可以感觉到,爵士的行动碰到了困难,信中流露出他对海军部的不满。就在刊发启事的当天傍晚,有两个人来到玛考姆府,叩求拜访葛林艾凡爵士。海伦夫人接待了他们。访客是一男一女,男的年龄比女的小,两人似乎是姐弟俩。“你们想找我说话吗?”海伦夫人赶快开口先说话,并且边问边用眼光鼓励着那女孩。“不是,不是找你。我们要找葛林艾凡爵士本人。”那男孩用坚定的语气回答。“请原谅,夫人。”姐姐望着弟弟说。“葛林艾凡爵士不在家,我是他的妻子。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您就是海伦夫人吗?”姐姐问。“是的,小姐。”“就是在《泰晤士报》上登了那条关于‘不列颠尼亚号’沉没启事的那位玛考姆府的葛林艾凡爵士的夫人吗?”“是的。”海伦夫人赶快接着回答,“你们是……”“夫人,我是玛丽·格兰特,这是我弟弟罗伯尔·格兰特。”“啊!是玛丽小姐呀!”夫人叫了起来。夫人把那少女拉到身边,拉住她的双手,同时又吻着那男孩的小脸。“夫人,您知道我父亲的消息吗?”少女急切地问。“他还活着吗?我们还能见到他吗?求求您,快告诉我们吧!”“上帝保佑!你们是格兰特船长的孩子?太好了!”海伦向格兰特姐弟俩讲述了藏在漂流瓶中的三张纸以及模糊不清、残剩仅余的文字等。当海伦夫人叙述的时候,小罗伯尔眼睁睁地望着她,他有好几次嘴里不自觉地叫了出来:“啊!爸爸!我们可怜的爸爸啊!”最后海伦夫人说:“格兰特船长大概是在巴塔戈尼亚附近的海湾遇难的,他和两个水手设法上了岸,这就是那个漂流瓶里的求救信所透露给我们的信息。”至于玛丽小姐呢?她双手合十,一声不响,仔细听着,直到叙述完了,她才开口说:“海伦夫人,可不可以让我们看看那份求救信啊?”“孩子,那信不在这儿。”“不在这儿?”“不在,为了你父亲,爵士已经把那信带到伦敦去了。孩子们,我已经把信上的每一个字以及这些字连起来的时候的意思,还有我们破解这些字的过程都告诉你们了。只可惜经度……”“不需要有经度呀!”小男孩叫道。“是呀!罗伯尔。”夫人一面回答,一面看着他那副坚决的神情,不禁微笑起来,“孩子们,现在你们知道的和我一样多了。”“是的,夫人,但是我很想看看我父亲的笔迹。”“那么,等明天吧!明天葛林艾凡爵士就会回来。我的丈夫带着这个不可否认的文件,想把它拿给海军部的审计委员们看看,以便鼓动他们立即派船去寻找你父亲。”夫人说。“真的吗?夫人,你们真的在为我父亲奔走吗?”那少女叫了起来,表示十分感激。“是的,孩子,但是我们不该接受任何感激。随便什么人处在我们的位置,都会像我们这样做的,但愿我们的愿望能变为现实!”“孩子们,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们不辞劳苦赶到这里,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让我们一起共享晚餐吧!我丈夫会为你们带回好消息的,假如你们不急着去办其他事,就在我家住上几天吧!”格兰特姐弟俩推辞不掉海伦夫人的真诚邀请,再说他们也不愿空手而归,他们一直放心不下他们那可怜的父亲,所以他们答应了。吃完晚饭,玛丽小姐非常直率地向海伦夫人讲述了父亲的生平:哈利·格兰特是苏格兰柏恩郡人,受过良好的教育。长大后首先做水手,然后当了大副,渐渐地掌握了航海技能,最后当了船长。在数次远航中,他在航海和经商两方面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妻子生下罗伯尔后就去世了。他痛不欲生,就把出海远航当作了一生的奋斗目标。他的民族兴衰意识很强,一直想在海外寻找一个新大陆,真心诚意希望苏格兰能够富足强大。他把全部积蓄都贡献给了苏格兰民族。在苏格兰同胞的赞助之下,他终于在1861年聘雇了一些船员,驾驶着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驶向了太平洋。他要去寻找新大陆,临行前,他拜托一位年老的堂姐照顾他的儿女。1861年,玛丽才14岁。她非常思念他的父亲,她一直关注着商船日报,但只能从报上获知父亲的情况。自从1862年5月,“不列颠尼亚号”驶出秘鲁的卡亚俄港口,她就再也得不到有关父亲的任何消息了。恰恰在这个时候,照顾他们的堂姑妈病故了,姐弟俩悲惨地沦为了孤儿。性格坚毅的玛丽坚强地担负起生活的重荷,弟弟不但要养,还要教呀!这多亏了她的节俭、谨慎和聪明。她日夜劳作,为弟弟牺牲一切。作为姐姐的她沉着地承担起了母亲的责任。虽然生活如此不幸如此坎坷,但是,她寻找父亲的信念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她四处打听消息,但父亲似乎是一去不复返。她不敢相信她父亲已失踪或遇难身亡。葛林艾凡爵士在《泰晤士报》上刊发的启事使她看到了希望,于是她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弟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玛考姆府。以上就是玛丽对海伦夫人所讲的自己和弟弟的简单经历。她对自己在漫长的艰苦岁月中女英雄一般的坚忍不拔精神并不自知,但这一点却深深地打动了海伦夫人的心。对于罗伯尔而言,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段故事,他睁着两只大眼睛,听着姐姐说。现在他才知道姐姐过去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最后,他抱着姐姐由衷地呼喊:“姐姐啊!你就是我的妈妈呀!”大家谈着谈着,已经是深夜了。海伦夫人怕两个孩子过于疲乏,不愿意把谈话拉得太长,便把他们姐弟领到为他们准备好的卧室里去了。海伦夫人就叫人把少校请来,把当晚和两个孩子的谈话全部告诉了他。“好一个玛丽·格兰特,真是了不起的女孩啊!”少校赞叹道。“愿老天保佑我的丈夫交涉成功吧!”海伦夫人说,“否则这两个孩子的处境更不堪设想了。”“他会成功的,否则海军部的那些老爷们的心肠真比礁石还硬了!”尽管少校这么说,海伦夫人还是不放心,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清晨,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葛林艾凡爵士一夜无眠,从伦敦急忙回到了玛考姆府。海伦夫人和迈克凯布斯少校都起得很早,他们坚信,葛林艾凡爵士会从伦敦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听到清晰而又熟悉的马蹄声,他们快步走出了府门。风尘仆仆的葛林艾凡爵士一脸倦色,他拥抱了迎向他的妻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迈克凯布斯少校从他那一脸倦色中看到了葛林艾凡爵士的内心无奈,猜测到事情肯定不妙。海伦夫人在拥抱丈夫的那一瞬间,也知道到事情遇到了困难,但是她还是问道:“怎么样了,爱德华?”“怎么样?唉!亲爱的,那帮家伙全无人类的心肝!”“他们拒绝了?”海伦夫人着急地问道。葛林艾凡爵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是的!海军部那伙人根本就没有同情心,他们不愿意为这件事情给予任何的援助,他们认为漂流瓶中的求救信字迹模糊,分辨不清,时间相隔太久,这是一件大海捞针的工作。到头来,也是空忙一场。”“可怜的格兰特船长啊!彻底没有希望了!”“不!不!我悲惨的父亲哪!”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之后,葛林艾凡爵士突然看到一个小姑娘向自己跪下了。海伦夫人和迈克凯布斯上校只顾着询问葛林艾凡爵士,却疏忽了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姐弟俩起得比海伦夫人还早,她们睡不着,一直忐忑不安地在庄园里走动。他们恰好听到了葛林艾凡爵士无奈的叙述。“你的父亲!怎么回事,小姐?”葛林艾凡爵士吃惊地说。“爱德华,这是玛丽小姐和她的弟弟,格兰特船长的一双儿女。”海伦夫人说,“海军部一定是想要他们成为孤儿了!”葛林艾凡爵士扶起玛丽,说:“很抱歉,真没想到……”玛丽姐弟幽怨哀苦的声音回荡在庄园周围。过了一会儿,迈克凯布斯少校问爵士:“这么说,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真的是没有希望了……”海伦夫人看着这两个孩子就要过着绝望的生活了,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个伟大而慷慨的念头。过了一会儿,坚强的玛丽强忍悲痛擦去眼泪,拜谢了葛林艾凡爵士夫妇,牵着同样悲伤的罗伯尔,往门口走去。就在玛丽姐弟走到门口的时候,海伦夫人胸口一热,激动地说道:“孩子,请稍等片刻,我有话要对你们讲。”她深情地望着葛林艾凡爵士,同情的泪水顺颊而下,声音哽咽地说:“假如,格兰特船长当时写下求救信装入漂流瓶中是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了上帝,那么,我们这些打开漂流瓶的人就是上帝特派的营救者。亲爱的爱德华,我明白你制造豪华的‘邓肯号’是想带我去游览观光,为的是希望我每天快乐。”“眼前的事情让我明白,去拯救一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人,并取得最后胜利所获得的快乐,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快乐!亲爱的爱德华,不能再耽搁了,让我们乘‘邓肯号’去寻找濒临死亡的格兰特船长吧!”海伦夫人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们不仅听到了,而且还听得很仔细。有声的表达,无声的感动。“我亲爱的海伦啊!”葛林艾凡爵士激动地叫了起来,同时欣慰地抱住了他美丽而善良的妻子。这时,玛丽和罗伯尔也拉住她的双手亲吻。面对这动人的一幕,所有仆人都感动了,不由自主地从内心发出了感激的呼声:“乌拉!乌拉!海伦夫人万岁!葛林艾凡爵士万岁!”因为葛林艾凡爵士的豪华游艇“邓肯号”要出海仗义救人,所以格拉斯哥港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人们都非常关注这件事情。“邓肯号”拥有首桅和主桅,它可以任意张开调整主帆,它还拥有梯形帆、小前帆、小顶帆、樯头帆等一系列普通帆船所拥有的风帆,风力有多大,航行的动力就有多大。排水量高达21吨的“邓肯号”是英国游艇族中数一数二的游艇,它装有当时最先进的蒸汽机,马力十足,比狂风还快。它可以达到一个高于当时所有轮船最高纪录的速度。可不是吗?在克莱德湾试航时,根据测程仪显示,它的最高时速已达到17海里。拥有这样的速度,它足可以作环球旅行了。孟格尔船长为这次远程航行绞尽脑汁,在他的安排和指挥下,游艇作了一番增添。首先扩大煤舱,因为沿途补充燃料是不容易的,所以要尽量多装煤。同时也扩大了粮舱,装进两年的粮食,至于钱是不缺的。孟格尔船长面容虽然严肃,但也表现出勇敢和善良,他对于业务是十分内行的。他是在葛林艾凡家里长大的,葛林艾凡家把他抚养成人,并把他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员,在以往的几次长途航行中,多次表现出灵敏、刚毅和沉着的品质。当葛林艾凡爵士请他当“邓肯号”船长时,他非常乐意接受这个任务。他视爵士为父兄,始终在寻找表达他挚爱的机会。大副汤姆·奥斯汀是个老水手,十分值得信任。孟格尔船长以及他的手下群策群力,为此次远航的人员,考虑得十分周到,安排得非常贴心。葛林艾凡爵士一行人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孟格尔船长将葛林艾凡爵士庄园的24名子弟全部安排到下层平舱住宿。庄园子弟们对葛林艾凡爵士忠诚不贰,尽心尽职,他们尤擅格斗,善使武器,是此次远航的卫士。船员们都配置了防身兵器,在船的甲板上还安置了一尊旋转大炮,以防意外之祸。“邓肯号”的乘客名单中也包括迈克凯布斯少校,他五官端正,衣着整齐,善于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他从来不和别人争吵,总是尊重他人的意见。他攀登敌人的堡垒和上寝室的楼梯是一样的镇定,他任何事也不怕,就是炮弹落到他身边,他也不动一下,无疑地,他将来一直到死也不会找一个发怒的机会。这样豪华、功能齐全的“邓肯号”让人们大开了眼界,众口称妙,拍手赞好。每天都有大批人来参观,大家关心的是它,谈论的也是它,这使得停泊在港里的所有其他船的船长都红了眼。连港口内紧挨着“邓肯号”停泊的大型汽船“苏格提亚”号的船长伯尔冬,也用羡慕的眼光久久凝望着“邓肯号”。“苏格提亚”号也是一只漂亮的游船,准备开往加尔各答。“邓肯号”定于8月25日起航,在克莱德湾试航后才一个月,“邓肯号”已经改装好了,煤、粮都储藏够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欢迎陌生人

8月24日晚上19时,已在船舱中安置停当的葛林艾凡爵士夫妇、迈克凯布斯少校、玛丽姐弟、司务长奥比内夫妇及全体船员一齐离开了“邓肯号”,往格拉斯哥教堂走去,他们要为自己这次远行进行祈祷。玛丽的声音在这古教堂里特别响亮,她在为她的恩人们祷告,感激的泪水布满了她的两颊。祷告之后,全体人员都怀着无限深情退出了教堂。在夜里11时,大家都回到了船上。到了凌晨2时,“邓肯号”在机器的震撼下开始颤动了,随着一阵汽笛轰鸣,豪华游艇“邓肯号”载着葛林艾凡爵士一行人以及他们的豪迈深情,向大西洋驶去。黎明时分,玛丽小姐跟着海伦夫人走到甲板上观看日出。葛林艾凡爵士和迈克凯布斯少校起得更早,此时他们正面朝大海,伸开双臂,迎着海风感受大海的博大胸怀。“真是美景啊!”海伦夫人终于说话了,“这是一个晴朗日子的开始啊!但愿风的方向不要转移,一直送‘邓肯号’前进。”“是的,这风向是再好不过了,我亲爱的海伦。”爵士回答说,“像这样一个顺利的开始,我们是不能再强求老天爷什么了。”“这得问我们的船长。孟格尔,船运行的情况如何?”“非常好,阁下,”孟格尔船长回答,“任何一个水手在这样的船上都会心满意足的。机器运转得很好,要是照这样下去,我们10天后就可以跨过赤道,不到五个星期就可以绕过合恩角了。”就在这时,舷梯上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少校回头一望,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心里吃惊不小,但没有溢露于言表,他仔细地打量了陌生人一番,暗自揣测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及来历。那个陌生人身形高瘦,年纪在40岁左右。一顶旅行专用鸭舌帽,高鼻梁上架着副大眼镜,眼睛闪动不定的目光好像是夜视眼的样子,似乎是个聪明而愉快的人。棕色的旅行夹克衫,上衣和裤子上有很多口袋,每个口袋塞得很满,形象很怪异。更为惹人注目的是,这人胸前吊挂着一个单筒大望远镜,少校以前看到过这种望远镜。陌生人慈眉善目,举止大方,行为端正。不但不使人望而生畏,反而他那种随随便便的样子,十分潇洒又可爱,显得他是一位好好先生。迈克凯布斯少校并没有因为这个陌生人表面谦和就放松警惕。少校心里嘀咕:他是不是葛林艾凡的客人?可是爵士似乎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呀?陌生人绕着少校转了好几圈,一心想说点什么,而少校却一动不动地抽着烟,目光坚定,全然不为之所动。“总管!总管!”这个陌生人说着不纯正的英语。舱里的奥比内先生应声即到,他看到这个陌生人时也吃惊不小,在心里嘀咕:“他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陌生人解释道:“我整整睡了30多个小时!哦!现在我需要填饱肚子。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先生们?”“等等,先生,您住几号房?”奥比内问道。“嗯,我是六号房的乘客雅克·巴嘉内尔呀!”“六号房?”奥比内问。“就是呀!你贵姓?”“我是奥比内。”“好,奥比内,我的朋友,”陌生人说,“要想到开早饭了,并且要越快越好,一个从巴黎一口气跑到格拉斯哥的人,等着要吃,也是人之常情呀!请问,几点开饭啊?”“9点钟。”奥比内机械地回答。那陌生人想看看表,浑身上下摸着,找到第九个口袋才摸出表来。“好。现在才8点,那么您先来一块饼干、一杯白葡萄酒,我饿得没劲了。”奥比内听着这样的吩咐,还在发愣,而这位陌生乘客还在说个不停。孟格尔船长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甲板上,这位陌生人见他身穿船长制服,立刻走上前伸手说:“你好,伯尔冬船长!”吃惊的显然是孟格尔船长,他不但因为看到这陌生客人而吃惊,他听到人家喊他“伯尔冬船长”也一样地吃惊。他看了看奥比内,又回过头来看着这个陌生人。“现在,亲爱的船长,我们认识了,我们就是老朋友了。随便谈谈吧!请您告诉我,您对这‘苏格提亚号’满意吗?”“什么?‘苏格提亚号’?”孟格尔船长终于开口了。“哦!就是这载着我们的‘苏格提亚号’呀!一艘好船啊!人家曾向我夸奖说,船的物质条件好,船长的为人也堪称楷模。”“先生,您搞错了,我不是伯尔冬船长。”“那么,您一定是‘苏格提亚号’上的大副薄内斯喽!”“薄内斯?”孟格尔船长不知道这个人是疯还是傻,但他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时,葛林艾凡夫妇和玛丽小姐也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那陌生人一见他们就叫:“啊!有男乘客!女乘客!妙极了。薄内斯先生,希望您给我介绍一下……”说着,他就文雅地向前走去,还没等孟格尔船长开口,就对玛丽小姐称“夫人”,向海伦夫人叫“小姐”,又转身向葛林艾凡爵士补一声“先生”。“这位是葛林艾凡爵士。”孟格尔船长说。“爵士,在船上也许不需那么太拘礼吧!我相信与您以及这些女士在一起,我们在‘苏格提亚号’上的旅行一定会非常愉快。”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回答不出一句话来,她们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生,”葛林艾凡爵士开口问道,“请问,你是……”“打扰了,爵士。我是巴黎地理学会理事雅克·巴嘉内尔,也是柏林、孟买、莱比锡、伦敦、彼得堡、纽约等地的地理学会会员。我还是东印度皇家地理科学会名誉会员。”“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我现在脚下所站着的这艘船是开往印度的‘苏格提亚号’。但这位先生却说这艘船是驶向大西洋的‘邓肯号’!”关于雅克·巴嘉内尔的名声,葛林艾凡爵士早有耳闻。他的地理著作、他在地理学会会刊上发表的有关现代地理学历次发现的报告以及他和全世界地理学界的关系,已经使他成为法兰西最卓越的学者之一。同时,巴嘉内尔也以在生活中粗心大意闻名于世。葛林艾凡爵士微笑着问道:“巴嘉内尔先生,如果方便的话,你不妨说说你是如何搭上这条船的。”“好,没有问题。我是从巴黎预订的船票,舱房是‘苏格提亚号’六号房。当我搭火车赶往格拉斯哥港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当时天很黑,我立刻乘马车赶到码头,马不停蹄地上了船。”“奇怪的是,我没有碰到船员,径直走到了六号舱,门是开着的,我在火车上折腾了将近40个小时,来不及多想,倒头便睡了,没想到一觉睡了30多个小时。”他拿出船票,又瞧了瞧自己的手表,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嘿!巧得很,不多不少正好36个小时。没骗你们吧!‘苏格提亚号’的船票,瞧瞧!”现在大家清楚了,雅克·巴嘉内尔是在大家上教堂祈祷的时候,糊里糊涂地上了船。葛林艾凡爵士问道:“巴嘉内尔先生,您去印度是准备从加尔各答出发吗?”“是呀!爵士。我平生一个重大的愿望就是游览印度,它是我平生最美妙的梦想。因为我还带着给驻印度总督的介绍信,况且还有地理学界的一个任务要完成呢!”“是的,我要勘察雅鲁藏布江的河道,这条江沿喜马拉雅山北麓,在西藏境内流了1500千米,我要知道这条河是不是在阿萨姆东北部和布拉马普特拉河汇合。这可是地理学上的一个大问题,哪一位探险家解决了这个问题,爵士,一枚金质奖章便会稳得!”巴嘉内尔确实不凡,他说得津津有味,神气极了。“巴嘉内尔先生,”葛林艾凡爵士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您的计划确实吸引人,科学界也肯定会奖励您的。不过,我不愿让您再继续错下去,至少目前您只好放弃游览印度的计划了。”“放弃?为什么?”“很抱歉,巴嘉内尔先生,你本来搭乘的应该是‘苏格提亚号’,可是你却摸黑错上了我们这艘开往智利的‘邓肯号’。”巴嘉内尔顿时呆住了。他耸了耸肩、推了推眼镜,叫道:“简直是开玩笑!”当他的目光停在舵盘上,看到上面刻有“邓肯号”的时候,他尖叫起来。巴嘉内尔连声叫苦,他飞快奔下楼梯,跑回六号舱。他迫不及待地查看了自己的行李,行李一件不少。巴嘉内尔心情非常沮丧,后悔之情溢于言表。他望着“邓肯号”上悬挂的旗帜,难为情,说:“哦!尊敬的葛林艾凡爵士,我想我们应该商量一下。这艘豪华气派的游艇驶往东方的印度才是明智之举。”“观光世界风采,东方的印度比智利美丽多了。我们同往印度那可真是幸运啊!我去印度还肩负着考察当地地理的神圣使命啊!”“对不起,巴嘉内尔先生。假如我们此行是旅行观光的话,随便到哪里都可以。但是我们现在是去找几个遇海难后被遗弃在巴塔戈尼亚地区的人,并要安全地把他们带回英国……”海伦夫人情绪很激动地说。巴嘉内尔仔仔细细地听完葛林艾凡夫妇关于漂流瓶以及格兰特船长的讲述。他听到海伦夫人大义慷慨要远航救援落难的格兰特船长时,他格外激动,深情地说道:“高尚的海伦女士,我为你这种义举,这种无私奉献的崇高精神深深感动。一切的赞美之词尽在我激动不已的内心深处。那么在‘邓肯号’抵达第一个靠岸停泊的地点之后,请让我上岸,换搭回欧洲的船再去印度,可不可以呢?”“我们不反对你的这个决定。既然有缘,不妨在我们这艘游艇上逗留几天,您意下如何?”葛林艾凡爵士尽显绅士风度地说。巴嘉内尔听了爵士这一番话,心里稍感欣慰。上错了船,本来是件难堪的事情,巴嘉内尔非常感谢爵士寥寥数语便解其围。他拜读了葛林艾凡爵士递给他的那三份求救信,并对爵士一行人能够想方设法救落难的格兰特船长的行为表示赞赏。大家都很高兴,并大受鼓舞。巴嘉内尔得知海伦夫人的父亲是已逝著名的探险家威廉·塔夫内尔时,他立显恭敬谦和的神情。威廉·塔夫内尔生前经常与他有书信来往。两人虽未谋面,但却是神交已久。豪华游艇“邓肯号”经过了马德拉群岛、加那利群岛,但他都没有下船的意思。大家猜想,巴嘉内尔大概是除了印度对其他地区都不感兴趣,也有可能是他从地图和地理书刊上对它们已经烂熟于心了吧!9月2日,“邓肯号”经过夏至线,驶向佛得角群岛,这些时日都是一帆风顺。它停泊在佛得角群岛普腊亚湾,这是航行南美洲的最后一个停泊点。巴嘉内尔要转程去印度就非得下船不可了。此时此刻,风雨笼罩了普腊亚湾。孟格尔船长准备放小艇将巴嘉内尔送往普腊亚城,但巴嘉内尔看起来非常不愿意离船上岸。葛林艾凡爵士看到巴嘉内尔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想加入到援救格兰特船长的行动中来。所以,他直接地询问巴嘉内尔是否愿意放弃到印度深入考察的计划,参加寻找格兰特船长的行动。“我早就想这么办了,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怕太冒昧啊!既然葛林艾凡爵士盛情邀请,我当然愿意了。”巴嘉内尔喜上眉梢地说。大家一知道巴嘉内尔决心留下来,没有一个不快活的。小罗伯尔跳起来一下抱住他的颈子,巴嘉内尔差一点让他给撞了一个跟头。9月7日,“邓肯号”驶过了赤道,进入南半球,一如既往地徐徐航行在大西洋上。横渡大西洋的航行就这样顺利地进行着,每个人都怀着很大的希望。在这场寻觅格兰特船长的远征中,成功的可能性似乎一天一天地在增加。当然,孟格尔船长是最有信心的一位。他的信心来自于他的愿望,而他的愿望是让玛丽小姐幸福。他对玛丽特别关怀,他想把这种心情极力隐藏起来,可是事实上只有玛丽小姐和他两人自己不觉得,其余的人个个心里都明白。在进入南半球以后,船上最充实也最幸福的人自然是巴嘉内尔了。他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他的眼睛总离不开地图,又幸运地在船舱里翻出了几本旧西班牙文图书,他很乐意在漫长的航行中学习西班牙语。西班牙人当年横渡大西洋,征服了南美洲,南美洲众多地区都沦为西班牙的殖民地,于是南美洲人听得懂的外国语言是西班牙语,对英语、法语似乎是闻所未闻。9月25日,“邓肯号”航行到与麦哲伦海峡同纬度的地方,它毫不迟疑地驶进去了。这个海峡的长度有376海里,不仅水深,而且水底平坦,汇入其中的内河特别多,最大吨位的船只都可以航行。葛林艾凡爵士要求孟格尔船长把“邓肯号”驶到南美洲科尔科瓦多湾。从地图上看,此处离南纬37°线很近了。“邓肯号”紧挨着奇洛埃岛和南美洲南部海岸一些零星小岛边缘航行。他们一丝不苟地沿岸寻找,不肯放过任何海上漂流物,甚至连垃圾也要捞起来查看,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邓肯号”在智利和塔尔卡瓦诺港口停泊,此时距起航离开多雾的克莱德湾整整42天了。船一停下来,葛林艾凡爵士就带着巴嘉内尔乘小艇上岸,急急忙忙赶往康塞普西翁城,直奔当地的英国领事馆。最后的结果令大家都很失望,不要说英国领事馆,就连其他国家设在此处的领事馆,都没听说过有船只遭遇海难的消息。紧接着葛林艾凡爵士又雇人到周围海岸探查亲访,如此尽心尽力地进行了一个礼拜,依然是一无所获。玛丽姐弟俩垂头丧气,全体船员的心情和玛丽姐弟的心情一样糟糕。巴嘉内尔重新接过那三份文件,他看得非常细心。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口了:“先前,你们的推测是印第安人(Indian)之前的空白应是‘将受俘于’的意思,但我觉得‘已被俘于’更为恰当。也就是说,他们刚扔完瓶子就被野蛮凶猛的印第安人俘虏了。”巴嘉内尔立刻熟练地打开地图,指东画西,“瞧!内格罗河、科洛拉多河,这两条大河的许多支流都被南纬37°线横截。很显然,格兰特船长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瓶子顺河入海,漂泊游移。”葛林艾凡爵士接过巴嘉内尔递给他的那三张模糊不清的文件,沉思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嗯!巴嘉内尔先生的推理的确很科学,就这样吧!让我们登岸寻找,作一次横穿智利、阿根廷的陆上探险吧!”葛林艾凡爵士、迈克凯布斯少校和巴嘉内尔是这次探险的主要参与者。罗伯尔得知父亲极有可能被印第安人抓住了,急躁忧虑地吵着要一起去寻找。葛林艾凡爵士非常喜爱罗伯尔,在他的心目中,罗伯尔已经成了他的儿子,所以他同意了罗伯尔的请求。孟格尔由于身为船长,工作艰巨,他必须身不离船地掌舵“邓肯号”,在阿根廷的哥连德角和圣地安托尼角间巡航,等候与陆上探险队会合。同时,他还肩负起照顾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的重任。探险队中有三名成员是“邓肯号”船员:大副奥斯汀、水手穆拉第和威尔逊。他们非常幸运,在经过千筛万选后,有幸参加陆上探险。

身陷地震中

10月14日,在预定的时间,大家都准备好了。出发时,全体乘客都聚集在方厅里。“邓肯号”已经张好篷帆,它的螺旋桨在打着塔尔卡瓦诺湾的清波。葛林艾凡爵士、巴嘉内尔、少校、罗伯尔、奥斯汀、威尔逊以及穆拉第都带着手枪和马枪准备离船。“好,到我们出发的时间了。”葛林艾凡爵士说。“你去吧!我的爱人!”海伦夫人尽力让自己平静地说。爵士紧紧地抱住了海伦夫人,小罗伯尔也跳过去搂着姐姐的脖子。“现在,亲爱的伙伴们,最后一次拉拉手,大西洋岸边见了!”巴嘉内尔说。大家都到甲板上来了,七个旅行者离开了船。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码头。海伦夫人在楼舱上高声喊道:“我的朋友们,愿上帝保佑你们!”爵士雇了一位在南美生活了20余年的英国人做向导,还租了10匹阿根廷骡子以及2个阿根廷当地的骡夫。探险工作全部准备就绪,交通工具,驮行李和几捆布匹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布匹是用来送给土人酋长交谊用的,在陌生而艰险的南美大陆碰到当地土人,最好的快捷方式就是结交他们,便于得到帮助。探险人员各自都身配武器,带齐弹药,这些在探险旅程中都是必不可少的。他们最先在沿海地区扩大寻找范围,但是一无所获,他们不得不转移寻找探查的视线,开始在内陆沿着经度往东径直寻找过去。南美草原风光无限,越靠近内陆人烟越稀少。探险队渡过拉克河和杜巴尔河后,前方已经出现了安第斯大山脉的险岭峻峰。巴嘉内尔一路忙得不亦乐乎,他边走边观察随身携带的南美地图,他对路过之地考察得格外仔细,一一对照书上所载文字记录。对于同伴们提出的各种疑问,他回答得非常出色,走在前面的向导也不时回头用钦佩的眼神看看巴嘉内尔。空闲之余,巴嘉内尔便独自一人学习西班牙语。几天过后,探险队已经深入了安第斯山脉,他们不走向导熟悉的两条穿山小路,而是选择另外一条狭窄的安杜谷小道艰难地跋涉。要知道,只有安杜谷小道才真正位于南纬37°在线。山道曲折,小路坎坷,险谷幽深,山峰险岩重重叠叠,有几座峭崖已是摇摇欲坠。这一带是地震、火山的多发地区。山高路险,但爵士等人却是毫不畏惧。这些地方的自然标志如一株树、一堆石头、一方山谷,都极有可能在某次地震中改变形态或者隐没。失去这些自然标志,向导根本就无法带路。这时,向导已经技穷才微,再也辨认不出上次来的路径了,骡子也累得气喘吁吁。这些情形爵士瞧得非常清楚,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爵士转身和巴嘉内尔交换了一下意见,立刻便和向导、骡夫结账了事。探险队员再无他念,只管一心一意穿山越岭,一路艰行。前方道路坎坷不平,身体极棒的穆拉第和威尔逊两位水手扶弱携幼,众人极为感激。尤其是罗伯尔,他年幼身小,在他们两位水手屡施援手的情况下,才勉强赶上大家。路越来越陡,山越来越险,高处不胜寒,草木略显枯稀,但大家依然能够见到高原的珍稀动物骡马、羊驼。眼看山顶渐近,视野之中冰壁耸立,寒气慑人,高空缺氧,呼吸困难,每走一步极费劲力,稍有疏忽,都有可能摔倒滑落,此处山高险阻,常年冰川不融,大雪不化。傍晚来临,迈克凯布斯少校突然手指前方,说道:“前面好像有一座土屋!”要不是少校,任何别的人就是从那小屋旁边走了一百遍,乃至从那小屋顶上踏过去也不会发现那里有间小屋。那只是雪地上略略凸出的一点,和周围的岩石混在一起,很难辨别。那小屋被埋在雪里了,非扒开不可。穆拉第和威尔逊拼命地扒了半小时才把那小屋的入口扒开。全队的人都赶快挤了进去缩成一团。那座小屋是印第安人用土坯建成的,土坯是由一种黏土制成,日晒后变硬吸热,十分坚固。爵士一行人发现小屋甚为简陋,但房虽小,七个人住宿一夜还是能勉强度过。僻角处还存放一个可供取暖的炉灶,大家不由得齐声欢呼。“总算有个栖身之处,虽然不很舒服,”葛林艾凡爵士说。“感谢上苍,引导我们来到这可以栖身的地方!”“还嫌不舒服吗?是一座王宫啊!只可惜没有禁卫军和朝臣。我们在这里算是舒服极了。”巴嘉内尔说。“再烧上火就更棒了!”奥斯汀说,“饿是饿了,但冷还是第一位的。也许能找到点木柴吧!那可比打到野味更让人兴奋!”“好呀!我们想法子去找点东西来烧烧。”巴嘉内尔说。爵士和威尔逊大步跨出小屋,巴嘉内尔尾随其后。三人走到洞外干燥的地方寻找干枯的苔藓茅草,雪峰冰巅没有木炭取火之物。不一会儿,倒也幸运地捞起了一堆茅草。爵士想到漫漫长夜,没有温火暖身实在是过不了这一宿,他带着水手威尔逊继续寻找茅草。巴嘉内尔踮足长望,但见安第斯山脉连绵千里,纵横天地之间,蜿蜒多奇。看那安杜谷火山,口喷长烟,轻摇直上,却是另一番风光。那地方没有树木可以当柴烧,幸而有一些干枯的苔藓巴在岩石上,他们采集了很多,还有一种植物叫做“拉勒苔”,根可以烧得着,他们也拔了一些。这些宝贵的燃料一拿回小屋里,就放进炉灶,堆起来。因为空气稀薄,所以那火既不容易点着,也不容易维持。这至少是少校的看法。“另一方面,”少校又补充说,“水沸也不需要100°,爱喝百度沸水煮咖啡的人也只好迁就点了,因为在这种高度,水不到90°就开。”少校说得没错,水煮开以后,拿温度计一测才87°。不管怎么样,大家终于又喝上了热咖啡,舒服极了。至于干肉,似乎有点不够分配。巴嘉内尔又突发奇想了:“要是再有点烤驼马肉,那就更棒了!听人说驼马可替代牛羊,我倒想知道驼马肉是不是可以替代牛羊肉!”“啊,巴嘉内尔先生,您对这样的晚餐还不满足吗?”少校问。“满足极了,我的好少校。”“算得上美食家了!”少校说。“不过,你自己难道一点也不吃吗?”“也许想吃吧!”“如果现在让你去打猎,你能走进寒冷和黑暗吗?”“那当然啦!你如果真这样想的话……”就在这时,突闻野兽吼声不断,啸声不绝,各自心头不禁一惊。不由得暗想,这千丈万仞山巅,怎么会有野兽出没呢?此时,吼声越来越响,啸声越来越近,稍一细听,便可听见野兽杂乱的奔跑声,直奔小屋而来。“没有野兽,这声音是哪里来的?”奥斯汀说,“你们不认为声音越来越近了吗?”“我们去看看。”葛林艾凡爵士说。“我们以猎人的身份去看。”少校说着,同时拿起他的马枪。黑暗中,模糊不清的兽群狂冲而来,在离他们不到一英尺的地方一冲而过。爵士他们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众人本能地趴在地上,唯有巴嘉内尔临危不惧,趋步靠近。巴嘉内尔正要细眼观望,突见一物蹿起将他扑倒在地,半晌不作声,情急之中,他双手紧紧抱住了头部。少校一声不吭,横枪在臂,砰的一声,朝兽群开了一枪,依稀望见有个黑影猝然倒地。片刻之间,兽群飞奔山崖下不见了踪影。少校走上前去看到雪地上躺着一只死兽。众人一边夸奖少校神枪无敌,一边赞扬猎物皮嫩。众人拽那死兽进屋里,借炉中火光一看,巴嘉内尔首先拍掌大笑道:“妙啊!这样夜深气冷之时有烤驼肉吃,倒也不失风雅。这可是只健壮的南美驼马啊!”众人听后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众人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这些雄壮的南美驼马为什么不顾疲劳飞身奔跑?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伴随着这个问题和一日的劳顿恍恍入睡。只有爵士睡不着,他内心的不安使他难以入睡。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群野兽朝一个方向逃,又想到它们那种不可理解的惊骇。像这样的高度,猛兽根本不多,要说猎人吧,更少了。是一种什么恐怖把它们赶向安杜谷的深坑呢?恐怖的原因何在呢?爵士预感到不久会有灾难到来。炉灶里炭火的“劈啪”声不时地将他惊醒,火光中他看到了同伴们熟睡的脸和墙壁上忽闪的影子。慢慢的爵士也恍恍入睡。刚睡不久,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轰轰声由远及近,好像是雷声。爵士想证明这一点,就走出了小屋。就在一瞬间,爵士忽然觉得脚底下的地面在陷落,看见小屋在摇摆,在崩裂。“快逃命啊!”他狂吼了一声。那间小屋裂开了,人们打着滚儿抱作一团,一下子摔到了一个陡坡上。天亮了起来,眼前景象真是骇人。群山的面貌都忽然变了:许多圆锥形的山顶被齐腰斩断了,尖峰摇摆摆地陷落下去,不见了,仿佛脚下的地面忽然开了门。由于在高低岩山区发生了这样一种特殊现象,整个一座有几公里路宽的山,向平原的那面涌过去。“是地震!”巴嘉内尔惊呼。地火在地下燃烧,火山口嫌太小的时候,便要冲击地面上别的部分,从而引起大震荡。这时候七个探险者都用手攀着苔藓,拼命地扒住那座平顶山头的边缘,头晕眼花,惊慌失措,而那个大山头正以每小时90千米的速度,向下驰行。叫也叫不出,动也不敢动,逃也无可逃,止也不能止。他们已经失去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飞驰的速度、剧烈的摇晃、凛冽的寒风、狂舞的碎雪使每个人都处在半昏迷状态,他们唯一没有忘记的是抓住能抓住的一切,那是最后的求生本能了。大伙儿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崩滑的山头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猛然停止了下滑,爵士等人被惯性抛到了空中,只听得“啪啪噗噗”接连几声重响,大伙儿先后摔落在地。直到此时,众人才摆脱了地震山崩的折腾,慢慢清理头绪,重新观察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损伤,但一回想起刚才那山崩地裂的情景,大家不由得背凉汗冷。迈克凯布斯少校是第一个站起身来的。他回顾周围,不由得目瞪口呆,年小体弱的罗伯尔不见了。

土著神枪手

这时,大地寂静无声,地震已经平息了。地下的震力一定是移到更远的地方破坏去了。因为在安第斯山脉里经常总有个地方在摇撼或颤抖。当大家都知道小罗伯尔不见了的时候,众人的心情像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地震时一样,又担惊受怕起来。“朋友们,我的朋友们。”爵士几乎声泪俱下地说,“我们非去找他不可,非找到他不可!我们不能就这样把他丢掉啊!所有的山谷,所有的悬崖,所有的深坑,我们都要找!”“老天爷保佑罗伯尔还活着吧!丢了他,我们还有脸见他的父亲吗?为援救格兰特船长而牺牲了他的儿子,这成什么话?”众人分头在周围寻找,叫喊着罗伯尔的名字,希望他平安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依然是一无所获。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夜是平静的、安宁的。当旅伴们躺着休息的时候,爵士又爬上了高低岩山坡。他侧耳倾听着,希望能听到呼唤声。他独自一个寻找着,并且用失望的声音呼唤着。那可怜的爵士在山里彷徨了一整夜,大家的心情也都很沉重,不由得仰天悲叹。任何理由都不容许再耽搁下去,为了全体的利益,出发的时间不能再往下拖了。爵士不舍得走,说再等一小时。那样子仿佛死刑犯在恳求将执行的时间后延。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时间已近中午。迈克凯布斯少校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以后,坚决地告诉爵士,现在必须走了!“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走吧!”爵士喃喃地说。他这样说着,眼却还在搜寻着少校背后的山岭。突然,他的手抬起来,仿佛中了风一般,一动不动地指着天空。“看,你们看!在那儿,那儿!”大家朝着爵士指着的方向看去,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而且越来越大,原来是一只苍鹰在高空中飞翔呢!苍鹰目光犀利,它能在6000米的高空俯瞰大地,能够清晰地分辨草原上的牛羊鹿兔。它们在这区域里长得异乎寻常地庞大,力量也大得惊人,能把牛抓起来,丢到深谷里。它们常常袭击平原上的羊、马和小牛,用爪子把它们抓到很高的高空。没有食物的时候,它们也不会放过死尸。爵士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苍鹰在空中盘旋,忽见它猛拍几下长翅,急速陡落向远处的山岩扑去,似乎发现了猎物。“是不是罗伯尔遭遇不测了?”爵士心口一紧,眼中透出浓浓的忧虑。再睁眼观望时,苍鹰复又返飞高空,利爪之下已多了一具人体。爵士连声叫苦,鹰爪之下正是罗伯尔。他记得罗伯尔所穿服饰的颜色。“啊!”葛林艾凡爵士大声呼叫,“宁可让罗伯尔的尸体在岩石上摔碎,也不能让那兀鹰……”爵士提枪在手,右眼轻闭,左眼直望,久久不敢开枪。“让我来!”迈克凯布斯少校说。他立刻眼定手稳、全身不动地瞄准那只兀鹰,这时那只兀鹰已经离他150米远了。枪口对准了高空中的苍鹰,正准备扣动扳机,这时,另一边山谷的岩石间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打中了苍鹰。那苍鹰的头耷拉了下来,双翅依然伸展着,仿佛降落伞一般落了下来。它的爪子还抓着罗伯尔,落到了离大家不远的河岸上。众人快步奔苍鹰坠落处,兀鹰已经死了。罗伯尔的身体被它的宽大翅膀掩盖着。葛林艾凡爵士扑到小罗伯尔的身旁,把他从鹰爪下拖了出来,放在草地上,把耳朵贴到他的胸口上听。“活着!他还活着!”爵士响亮地大叫了一声,惊讶与欢喜交织在一起,透彻地洞穿了人的脊髓。喜上眉梢的探险队员们兴奋地大笑起来。一会儿工夫,爵士剥掉了罗伯尔的衣服,用冷水浇在他脸上。小罗伯尔动了一动,睁开眼,看了看,开始能说出话来:“啊!是您,爵士……我的父亲啊!”爵士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跪在罗伯尔身旁,放声大哭起来。这可真是个奇迹啊!直到此时,大伙儿才想起那位在紧急之时开枪救罗伯尔的人。在山坡一侧的岩石边,一个剽悍汉子提着长枪威严地站立在那儿。葛林艾凡爵士和迈克凯布斯少校齐步走向那个大汉。那个大汉脸上涂着红、白、黑三种花边,慈目面善。大汉披着一件驼皮大衣,内衣是狐皮的。腰里挂着一个小袋,袋里装着涂脸用的颜料和弹药。靴子是牛皮的,鞋带也是牛皮的,交叉地绑在小腿上。爵士用手势表达了他们对这位印第安人的感激之情。大汉似乎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他知道爵士他们是友好的。巴嘉内尔这时快步奔来,立刻用刚刚学会的西班牙语问候那个印第安人。那人不解,巴嘉内尔又补充了几句,那人还是不解,但也说了几句话。爵士和少校疑惑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细心地听了一会儿,觉得双方交谈中印第安人的语言像是西班牙语,巴嘉内尔的发音却很怪异。又费了好一阵时间,巴嘉内尔终于了解到了对方的一些情况。救罗伯尔的那个印第安人名叫塔卡夫,塔卡夫这个词在当地土语中意思就是“神枪手”。塔卡夫枪法超群,而且对巴塔戈尼亚高地和阿根廷草原的道路、河流了如指掌。葛林艾凡爵士正需要这样一个好向导,于是,他让巴嘉内尔向塔卡夫表达了想雇请他当向导的意思,塔卡夫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以前就是干这一行的。探险队得到塔卡夫的相助,真是如虎添翼。第二天,当探险队在临时帐篷处装备完毕,各人上了马准备出发时,塔卡夫立时指塞嘴唇,长啸一声,啸声刚停,对面山脚下的树林中闪出一匹棕红色的马,朝塔卡夫直奔而来。少校是军旅行家,立时就看出那是匹罕见的宝马,忍不住称赞了起来。塔卡夫听少校称赞他的马,心里当然高兴,呼喊着马的名字,牵住缰绳,抚摸起骏马来,而巴嘉内尔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翻译。塔卡夫那种自然的健壮姿态,那样的灵活,那样的从容自在。大家都在赞美他,他却毫不在意,跑到队伍的前头去了。全队开始出发,有时奔驰,有时缓行,从来不用快步小跑,这些马似乎不大懂得什么是中速,不懂得用小步快跑。10月24日的早晨,距他们从海边出发已整整10天了。旅行队距科罗拉多河和37°线交叉处还有150千米,也就是说,还要走上3天。爵士一行人一直沿着一条直线走,迎着太阳升起,背着太阳落下,一点也不偏离这条直线。塔卡夫心中感到颇多疑惑,因为他明白,这条直线既不通往村庄,也不通往集镇,只是和一些大路小路交叉一下而已。旅行队走的路线有几次经过横过草原的小路,其中有一条相当重要,是由卡门通到门多萨的。塔卡夫终于压抑不住疑问和巴嘉内尔谈论起来。就这样,巴嘉内尔费了很大力气将他们这次远征的目的解释给塔卡夫听。虽然不是很明了,但是塔卡夫还是明白了他们在寻找一个俘虏,并且表示很愿意协助他们完成这次远征。巴嘉内尔还从塔卡夫那里打听到有个欧洲人在一个叫卡夫古拉的酋长家里。爵士一行人怀着一种新的兴奋心情继续启程向东。在路上,他们时不时地会遇到大片大片的牛和羊。它们都懒洋洋地躺在草丛里,连吃草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牧人根本不见影儿。只有那些口渴时习惯喝羊奶的狗在守护着那些大群的牝牛、牡牛和牯牛。好在这些牛都被驯化,不像欧洲的牛见了红色就害怕。在这种热带的气候下,连马都大张着嘴,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除非偶然飞来一片浮云把火球遮住,这时就有一片阴影在平地上流动着。大家在行走十分辛苦的时候,事先准备好的水在这时却不够饮用了。与此同时,沿途的水源也罕见得可怜,路上没有河,印第安人原来挖的一些浅井也干了。塔卡夫的经验告诉大伙儿,要补充水分必须抵达盐湖。葛林艾凡爵士希望大伙儿稍加忍耐,急速前进。当大伙儿千辛万苦抵达盐湖时,他们差点气得连嘴唇都要破裂,原来盐湖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太阳蒸发干了。

草原红狼

当塔卡夫预告盐湖有水可喝的时候,他指的是那许多入湖的淡水河流。然而不论是湖还是河,都让太阳烤干了。所以,那口渴万分的旅行队到达盐湖湖岸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惊愕万分。这时已经是晚上了,疲惫不堪的大家在一个印第安人遗弃的皮帐篷里躺下休息。补充水分成了焦点问题,葛林艾凡爵士感到这的确很棘手。塔卡夫说他知道在50多千米外的瓜米尼河有充足的水源,不妨一试:“我们中间,谁的马又疲又渴,走不动了,就沿37°线这条路慢慢往前挨。马还能走的就赶到前头去,侦察那条瓜米尼河,如果河水够多,就在河岸上等候后面的人;如果水没有了,就赶回来迎后面的人。”爵士同意了这个建议,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大家走冤枉路。小罗伯尔毛遂自荐要和爵士、塔卡夫同行。第二天早上6时的时候,塔卡夫、爵士和罗伯尔三个人的马都准备好了,给它们喝了最后一份水。然后三个人跨上马鞍,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回头看不见巴嘉内尔那队人马了。塔卡夫常常回头看看罗伯尔。这孩子小小年纪,坐在马上非常稳当。他腰肢灵活,肩背前倾,两腿自然下垂,双膝夹鞍,骑姿非常漂亮。塔卡夫看了十分满意,小罗伯尔已经成为一流的骑手了,值得受他赞赏。“孩子,塔卡夫在赞赏你呢!”爵士看见了塔卡夫的神情,便这样对小罗伯尔说。“为什么赞赏我呢,爵士?”“因为你骑马的姿势好。”“啊!我骑得踏实罢了。”小罗伯尔说道。“最重要的就是骑得稳!”爵士说,“你太谦虚了,我可以预言,你将来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运动员的!”“好嘛!父亲要把我造就成一个水手,我却做了运动家,他该怎样说呢?”罗伯尔笑着说。“这并不妨碍做水手呀!好骑手并不一定都能成为好水手,但是好水手都能变成好骑手。因为在帆架上骑惯了,就能在马上骑得踏实。”“唉!我可怜的父亲!爵士,您救了他,他会多么感激你啊!”“你很爱你的父亲吧!罗伯尔?”“是的,爵士,他对姐姐和我都太好了。他一心一意只想到我们!每次旅行回来,凡是他所到的地方,都带回一点纪念品给我们。”“回到家就抚摸着我们,亲切地和我们说话。啊!您将来认识他,一定会喜欢他的,他说话的声音温柔得很。您说,一个当水手的说话那么温柔,真不可思议,是不是?”“是的,确实是很奇怪的,罗伯尔。”“我现在还仿佛看见他在我的眼前。”那孩子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慈爱的父亲啊!好父亲啊!”“我小的时候他摇着我睡觉,他总是一边摇,一边哼着一首苏格兰的歌曲,歌曲里是赞美我国的湖泊。我隐隐约约地还记得那调子,不过模模糊糊的,姐姐玛丽也记得。啊!爵士,我们是多么爱他啊!我想一个人越小越爱父亲!”“越大就会越尊敬父亲,我的孩子。”爵士回答。他们这样谈着的时候,马已经走慢了,改用缓步前进。“我们一定会找到我父亲,是吗?”罗伯尔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是的,非找到他不可!”爵士坚定地说,“塔卡夫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线索,我很有信心。”“好个正直的印第安人啊!这个塔卡夫!”这孩子说。“的确是的。”“还有件事,您晓得吗?”“你说说是什么事儿?”“和您在一起的人个个都那么好!海伦夫人、少校、孟格尔船长、巴嘉内尔先生,还有那些水手们!”“是的,我知道,我的孩子。”“你可还知道,您是这些好人中最好的人吗?”“啊!这话从何说起,我还不知道呢!”“您应该知道呀!”他说着,拉着爵士的手放到嘴上吻起来。爵士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摸了摸罗伯尔的头。炎热的天气让爵士三个人热得透不过气来。走了一段路程,其余的两匹马都不愿再走下去了,只有塔卡夫的骏马愿意继续它的旅程。时间宝贵,后边的人还在等他们的消息呢!没过多久,塔卡夫的坐骑也变得焦躁不驯,它张开鼻孔和嘴巴喘着粗粗的大气,不停摇着颈脖,它总想要挣脱缰绳直冲向前。这时有经验的塔卡夫喜上眉梢,他说:“它一定是发现水源了。”话刚说完,那匹骏马突地直冲向前方。果然不出塔卡夫所料,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这时已经快到下午3点了。它们的主人也不由分说地被驮到河里,洗了个冷水澡,虽然衣物都湿了,但一点也不抱怨。“啊!真好呀!”小罗伯尔先是叫,然后在河心大喝特喝。“喝慢点啊!我的孩子!”爵士告诫着他,但自己并不以身作则。一时间,水面上只剩下了人和马“咕噜咕噜”的喝水声。人和马拼命喝着瓜米尼河的清水,喝完水后,他们决定先找一个地方住宿下来,按照原计划在这里迎巴嘉内尔他们。在河边,他们很快找到一个三面有木柱围起、只有一面是缺口的院落。塔卡夫说这是当地人用来关牛马用的。而塔卡夫的旅伴们并不强求在屋子里过夜。所以,他们就不用另找地方了。有了营地,三个人便抓紧时间脱下衣服来在太阳下晒干。“下一个问题是晚饭。他们来了,肯定已经疲惫不堪了,住的有了,吃的也要弄好。我想现在去打一个小时的猎,不应该算是浪费时间吧!罗伯尔,怎么样?”爵士问道。“准备好了,爵士。”那孩子回答说。爵士想到了打猎,是因为他知道这一片有水的地方,就像沙漠中的绿洲,各种动物和鸟类都会不约而同地聚居在这里。兽类是看不见的,但是塔卡夫指了指那些深草和树丛,表示野兽都在那里面藏着。我们的猎人只要走几步路就到了世界上最富饶的猎狩区。半个小时以后,狩猎结束,因为打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爵士打到了一只野猪,据说这种厚皮兽的肉特别好吃。罗伯尔打到了一只罕见的浑身长着鳞甲的犰狳。塔卡夫打到了一只鸵鸟,这种鸟跑起来的速度是相当惊人的。天黑了,但巴嘉内尔他们还没赶来,其中的主要原因不排除人渴马乏。看这情形,今晚爵士他们三人只能露宿了。三个人把打来的猎物剥皮拔毛,生火添柴,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马也没有被忘记,院子里堆了大量的干槁草足以给它们吃饱之用。爵士和罗伯尔的坐骑经受不住一日的折腾卧地而眠,唯独塔卡夫的骏马站守在院落当中。夜深了,微弱的星光照耀着无声流淌着的瓜米尼河,水面上升起了薄薄的雾。大地一片沉寂,爵士、罗伯尔和塔卡夫都进入了梦乡。半夜三更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了塔卡夫,他一跃而起,他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因为他的骏马喷着粗粗的鼻息,平时他的马遇到劲敌就是这样表达不安的。通过未灭的炭火,塔卡夫看到,众多的黑影偷偷地围住了院落,他明白是一些凶残的野兽。他准备好了兵器和弹药。一声长啸在夜深人静时陡然响起,爵士和罗伯尔都被惊醒了。“那是什么?”罗伯尔问。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塔卡夫一枪打倒一头肉红色的如狼大小的猛兽。仓促之际打出这一枪,倒也吓住了那伙进攻者。塔卡夫依然持枪御兽,告诉两个同伴他们遇到了草原红狼!“别害怕,罗伯尔。”爵士说。“我不怕,爵士,”他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好极了!这些红狼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野兽,只要不是来得太多,我睬也不睬它们。”葛林艾凡爵士看见罗伯尔惊恐的目光,拍了拍罗伯尔的肩膀,暗自却连声叫苦。草原红狼又称鬣狗,毛是棕红色的,背脊上有一条黑毛。它们行动敏捷,习惯栖息于沼泽地区,可以在水里捕食,也常常袭击牛群、羊群和马群。它们昼伏夜出,行动起来成群结伙,是很难对付的凶残野兽。爵士从那幢幢的黑影和成片的嚎叫声中判断,这次来的红狼绝不是个小数,他们三个人的情况可以说是惊险万分了。这时候,群狼组成的包围圈在逐渐缩小。马也醒了,作出极端恐怖的表示。只有塔卡夫的宝马桃迦在用蹄子踹地,想挣断缰绳,冲到外面去。它的主人不断地打着呼哨,劝阻它,才使它安定下来。爵士和罗伯尔守卫着院子的入口。他们的枪都上好了子弹,正要对那第一排红狼开火。这时,塔卡夫突然抓住了他们的枪。塔卡夫把子弹袋翻过来让他们看,爵士立刻就明白了。因为白天打猎消耗了不少子弹,要对付这些草原红狼,子弹远远不够。塔卡夫飞快地烧起了一堆熊熊大火,他想凭这堵火墙抵挡草原红狼的疯狂进攻。明亮的火光,让爵士和罗伯尔看清了侵略者的数量,简直是太多了!塔卡夫他们三人不敢浪费一颗子弹,他们只知道打出一颗子弹就应打死一头草原红狼。15发子弹干掉了15头红狼,但火光渐暗,子弹也所剩无几,夜更深了。当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后,塔卡夫抽出锋利的佩刀快速地结果了几头红狼。离天亮还早着呢!红狼要等到太阳升起后才会离去。令他们意料不到的是,红狼不再硬冲硬闯了,它们改变战术,一心想摧毁那堵木柱围墙。如果木柱围墙真被红狼摧毁,后果将不堪设想。塔卡夫独自沉思了片刻,立即快速将鞍辔安在他的骏马身上,又飞快绑牢马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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