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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3 06: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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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堂

出版社:中南博集天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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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让你孤单

不再让你孤单试读:

没有梦想,就没有改变生活的力量

没有梦想,就没有改变生活的力量

一个朋友,很久之前便在忙着毕业出国的事情。而时至今日,却依旧没有一点眉目。说是要申请读研,可是托福也好,GRE也罢,全部没有准备过。看他的样子,也并不怎么想好好准备。

曾经问过他想去哪个国家,想要申请什么学校,通通是一问三不知。一群朋友不由得担心,就问他究竟为什么想要出国。他用吊儿郎当的口吻告诉我们:“我爸想让我出去呗。”

我们又追问,那你自己呢?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不过,我们都明白了。

时至大四,饭桌上说的无非是对于各奔东西的谋划,有人打算读研,有人想要工作,有人挤破头也要去考公务员,还有的人忙着应付各种英语考试,去奔赴看起来很美的海外生活。

每个人有着每个人的选择。而每个选择,又真的是自己的选择吗?

某个老师在课上和我们闲聊,说起她一个朋友有个比我们大一两岁的女儿,父母想让她考研,她并不太愿意。奈何在家由父母做主惯了,再不愿意也只能顺从父母的意思,过上了早起背单词,午来看数学的生活。日日刷题,天天熬得头痛。结果考试成绩下来,离录取的分数还是差了一大截。

这样的结果父母自然是不满意的,逼着女儿再战第二年。可是有些事偏偏像是上天开的玩笑。第二年的分数甚至不如第一年的高。女儿心里不好受,在家还要受父母的责骂。久而久之,变得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等到父母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女儿已经有了很严重的抑郁倾向。好好的一个姑娘,硬是被逼出了疯魔。不知道是考研的错,还是父母的错。

一个很好的朋友告诉我,每当她和父母在某些原则问题上产生矛盾的时候,她最讨厌听的一句话就是“爸妈总是为了你好”,这句话几乎成了所有长辈的金句,而这“好心”若是招来了儿女的怨怼,那自然都是儿女的错,又哪儿来父母的错呢?

一直以来,很害怕写和父母有关的文,生怕显得离经叛道。但却无法改变自己一直以来所认为的观点:“孝顺”和“顺从”差得太多。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去过父母所期望的那种人生。

诚然,这世界上的大多数爸妈,都是一腔热血对待儿女的。希望儿女走最顺畅的道路,过最好的人生。可是,这世上有些弯路总要自己走的,即使跌倒,也总比遗憾要好。

同样,除了事业,还有感情。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虽然去掉后面一条,但是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往往并不会有很好的结局。

W小姐和Y先生在一起近十年,却始终面临着家庭的压力。最后,他们分手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家庭。没有经历过家长反对的人,或许不会明白那一句“我很累,我撑不下去了”是多么的心酸。W小姐曾想过无数次他们会分开的理由,却始终没有想到这一种,而造化弄人,便是如此。

也因为如此,所以才特别不甘心。往后几年,他们虽各自恋爱,却彼此总是分分合合,把身边的人伤得透彻,也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这一路走过来,只有眼泪和疲惫。或许没有父母的高压政策,W小姐和Y先生也会由于某种理由而分开。但是自己的选择和逼迫下的结果,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差得太多太多。

我并不反对父母为孩子的恋情提出一点儿意见。如果自己的孩子喜欢上的是一个人品有问题或者心理不健康的人,父母的反对则完全有他们的道理。如果只是因为嫌贫爱富,想要挑肥拣瘦,那则是父母的浅处了。

我一直很喜欢一句话,叫“没有梦想,何必去远方”。而事实上,没有梦想,又何来的远方。说到底,人该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获得什么。没有梦想,没有规划,被父母指挥着走,则是必然。就像你心中如果没有爱人,相亲也就只是相亲,凑合也自然只有凑合了。

所有的反对和抗议,如果没有自己的坚持作为基石,就变得那么可笑、不堪,十足是一个充满怨气的牢骚。

我那位要出国的朋友,不愿意出国,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因此只有任凭摆布,活得不快乐,天天玩拖延战术,把自己逼得烦躁不堪。而那个为考研得病的姑娘,也并不像中举的范进那样,真心想要考研。他们所做的,只是完成一个任务,一份作业。不愿意,却没有出路可走。

如果你不满意现在,那就去改变。

不去改变,就没有生活。

而没有梦想,就没有改变的力量。

三个笑柄姑娘

读大学时,我和宋宋、小苑住同一寝室。宋宋轻度追星,小苑一心想做记者,我总是闷头写一些故事。我们三个都是班级里不起眼的路人甲,默默无闻地读完大学,毕业时却吓到了很多人。

确切地说,我们一起成了大家的笑柄。

那年冬天,原本都在考研。小苑之前特意花了“巨资”,坐火车到北京参加新东方的英语课程,考研书买得比谁都多,放弃得比谁都早。我记得那个下午,她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发呆,忽然扭头对着我们悠悠道:我想去××网站。

那是一个无人不知的门户网站。

她的话音刚落,我们齐刷刷爆笑。虽然专业是新闻,但我们一直有着非常强烈的自知之明,不入流的学校、闭塞的城市,还是专升本,她向往的那个大网站于我们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我们不是孙悟空,这种白日梦,敢说出来就是真的勇士。

我们就当小苑讲了个笑话。但没多久,宋宋也发表了一番“梦话”,我们宿舍成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范。

宋宋也对考研投降了,并且做出了一个更具喜剧意味的决定——去北京找赵薇。“小燕子”热早已过去,甚至出现许许多多的负面新闻伴随着她,但即使如此,依然不能动摇赵薇在许多人心目中的地位,比如宋宋。

她从报纸上得知,赵薇在北京电影学院读研究生,并且是会去上课的那种,所以她觉得去北京电影学院找她是条靠谱的线索。

大家又忍不住笑了。我想了想,写了张字条给宋宋,说,你路上小心,如果找到了,帮我把这张字条带给赵薇。那时候觉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极幼稚的想法也是值得支持的。我不知道她能否找到赵薇,但我希望她能。

她从服装市场淘了一件橘红色的冬衣,几十元钱,看上去很闪亮,也很好看;又从网上联系到一个可以寄宿的朋友,匆匆忙忙就出发了。

我则继续奋战在考研书中。

过了不到一周,宋宋回来了。她说,联系的地方当晚就不能住,差点儿流落街头,好容易临时找到一处住处,但是不方便久留,只好回来了。

她给我们讲北京的见闻,而赵薇,自然是没有找到。她去了北京电影学院,赵薇却不会乖乖在那里等着她。

宋宋说话的声音都比从前小了,像是受到了打击,我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过完年回来,考研成绩出来了。我没有考上。男朋友说:“从明天起,找工作吧。”

小苑又去了一趟北京,满脸狼狈地回来了。她愤愤地对我们讲,找到了××网站北京的地址,装作工作人员往里闯,差点儿就混进去了,结果关键时刻被抓到,给轰了出来。大家听完笑得很开心,觉得我们宿舍越来越欢乐了。

我联系了之前发表过文章的影视杂志社,得到一个去济南实习的机会。实习的第二天,何润东来济南做宣传,主编派人带上我去了。我对舍友汇报了这个消息,大家比我还激动。

第一次一个人去外地,第一次工作,做得很不适应,文笔原本还有些优势的自己,也忽然变得笨拙。其实同事都是很好的人,我却每天尴尬且吃力,连称呼都喊不出口。

而且,特别穷。实习没有薪水,我去济南带的钱非常少,男朋友送我过去,当时在网上看到的房子和“真相”有天壤之别,临时匆忙再找,当天定下,因为没有钱租单独的房间,我和一个陌生女人同住三居室中的一间。男朋友当晚就回了读书的小城,我们没有钱让他在济南找个宾馆住一晚。

那时候小,和陌生人住也不知道害怕。卧室只有两张床的空间,那个女人伶牙俐齿,床比我的大一倍,费用却平摊,而且她热衷于跟全屋的人吵架,我每天都睁只眼闭只眼地过日子。

实习了一周,我身上的钱便花光了,那个傍晚我身上只剩下两元钱,在去网吧上一小时网和吃一个饼之间犹豫不决。最终,我在网吧门口徘徊了20分钟,还是转身离开,拿着最后的两元钱买了一顿晚饭。

但因为实习得不太好,我没能坚持下去,放弃了转正的可能,提前回了学校。

已经是春天了,小苑也从北京回学校了。她居然真的在××网站实习了。

她给我们讲辗转投奔的过程,邮件隔两天一发,逼着自己搞定了中英文简历。最终从一个传媒QQ群聊过的人那里,得到了一个实习的机会。对方说,只是实习而已,绝无可能留下。

去了一个月,小苑的眼镜度数长了100。她说,去上个厕所,还要拜托同事帮忙盯一下,生怕错过重大新闻。

毕业前,宋宋看着杂志上一篇报道金牌经纪人的文章,很有些失神,说:“如果我也能那样,每天见明星,还赚钱,该多好!”

我想,她还没有放下呢,于是笑着对她说:“那你试试吧!”

大学毕业后,她和男朋友带着所有行李去了北京,连暖壶都带过去了。

他们去租房子,找相熟的朋友帮忙,只提了一个要求:要便宜。因为毕业了,不想再花家里一分钱。

两个人找到了一处老房子,月租三四百元钱,连桌子都没有,光线暗淡,白天也要开灯,必须提前在外面的公共厕所方便完才能回家睡觉。

我也想去北京,但家里坚决不同意,觉得我这样没学历、没能力的笨姑娘,去北京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诈骗。为了避免争吵,我在家乡找了份工作,当天下午就上班了,干了一个月就辞职了。并非干得不好,其实很受老板赏识,但是不开心,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一咬牙便辞职了。

那些日子有些迷茫,我思来想去,在一位老师的建议下,做了个让家人和自己都能接受的决定:再次考研。

我清楚自己学习自制力差,说服家人后回到读书的小城,在学校对面租了房子,每天早出晚归地去学校找地方复习,拿着手电筒,提着水壶,穿着最耐脏的黑色羽绒服,臃肿且狼狈。

第一次考研时,想去大城市看看,但身边人都觉得不切实际,于是我妥协,选择了山东的一所普通高校。第二年,我报考了上海一所985重点大学,跨专业,没敢告诉家里。因为母亲曾经忧愁地对我说:“我们就捡那些没有人报考的小学校填报,才有可能考上啊。”

朋友都不太看好我的选择,觉得都是第二年考研了还不安分,居然报个上海的重点学校,明摆着要白折腾,又叹气说:“大概是以考研为借口回去找男朋友吧。”那时我的校园爱情刚刚结束,和几个“同命相怜”的朋友一起,应了当时很流行的一句话: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

我没有解释,只是很怕考不上。每天睡六个小时的觉,洗脸用清水随便扫两下,吃饭十分钟搞定,买水果时看老太太慢慢称橘子的样子恨不能一把抓过来。那时候我的时间的确以秒在计算,进教室学得特别投入,出了教室会莫名地哭,感觉自己长成了一朵奇葩。

与此同时,宋宋也在经历着一场荒唐的尴尬。

她来电话说,找不到工作,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搞定个薪水很低的职位,结果有一天还因为“不合格”被开除了。那天宋宋站在公司楼宇外面,握着手机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这个“噩耗”告诉男友,结果两分钟后,她收到了男朋友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我被公司炒鱿鱼了。

那天宋宋的心情本来就低落至极点,但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她忽然忍不住,站在车水马龙的路口哈哈大笑。他们居然同时失业了!

宋宋说,那一刻,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悲极生乐”。

就在这样的哭哭笑笑中,又一年的冬天过去了。宋宋谋到了一份新工作,在北京做演艺经纪人,带着个不出名的小组合,还给我寄了他们的Demo(样本唱片)。而小苑那个只提供实习的机会,终于因为她的疯狂表现,给转正了。据说,这个妹子干起活儿来就是个纯爷们儿。

一岁一枯荣,我的考研成绩也下来了。

我回到学校准备复试,有个老朋友来学校看我,问我考得怎么样。我随口说考了第一。他听完哈哈大笑,觉得我越来越幽默了。

但是他看到我没有笑,顿住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看着我。半晌,他才确认:“居然真的考了第一?怎么可能?”发现是事实后,他又很淡定地说:“像我们这种学校,考第一人家也不会要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别太难过。至少进了复试,也算有所安慰了。”

我没有说话,浅浅地应着。

研究生复试时,有老师问我,为什么报考这所学校和电影学专业?我说,因为我想做一名编剧。老师们都笑了。因为我报考的不是上戏(上海戏剧学院),虽然有电影专业,但同学们毕业后大多为人师表,没有抱着做编剧想法的学生来这里。我也笑了。只是我不能说,我存了私心,这所学校有150分的作文题,我以为能多拿些分的。虽然事实上我的作文分数并不高。

半年后,我带着入学通知书坐上了从山东南下上海的列车。

直到复试成绩出来,我在回家乡的路上,才敢打电话给父母,告诉他们去了一趟上海,我考的不是山东。

三年后,我研究生毕业,兜兜转转一圈,按照之前的想法,来到北京,做了一名编剧。

宋宋在北京做娱乐记者,每天能见很多明星,还很赚钱。

我来北京的当晚,宋宋和小苑请我吃饭,宋宋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有一张照片,宋宋穿了碎花裙子,笑得一脸灿烂,就在不远处,站着正在接受采访的赵薇。

宋宋说,那是个颁奖盛典,知道赵薇要去,她特意穿了好看的衣服去看她。其实,她只是在台下很近的地方看着赵薇,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已经足够。她偷偷拍下这张合影,算是向自己的青春致敬。

小苑依然在××网站,已经是挑大梁带徒弟的资深编辑了。在我写这篇稿子时,离她结婚还有三天,对方是××网站的IT男。

恭喜。

一个群众演员的自白

我从小是个叛逆的男生,1985年出生在上海郊区。初中毕业,我爸给我指出三条路:第一,按部就班考取高中;第二,去学厨师,至少可以饿不死;第三,去学建筑,因为有亲戚做这行。

当时我想读艺校,对写东西和拍片儿有兴趣,但父亲不同意,说如果考不上高中这条路就算断了。我没有第四条路可选,于是随便选了个建筑学校。

中专大多是三年,但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去了一所四年制的建筑学院。二年级时,不学无术的我得罪了物理老师兼化学老师,期末成绩挂掉,被留级一年。这意味着要读五年恐怖的中专。我打算退学,家人不同意,结果读到第五年,我罢考了,在毕业前几天终于还是滑稽地退学了。

2004年我19岁,一腔热忱、一穷二白,每天跟一帮“新概念作文”出来的小作家畅谈未来。当时有出版社找到我,提出让我写一本书“爆爆料”,大致就是那种嚼舌根的书,写一写那群新概念作家的八卦以博取眼球。我当时心高气傲,瞧不起那些玩意儿,没有答应。

其实不少作家步入正轨前都很蹉跎,一位朋友曾做过很长时间的枪手,甚至连枪手都不如,诸如无良出版商让模仿古龙的风格写本书,然后冒充是古龙新作。这些料自然不合适爆,记得当时有一位作家对我说,如果你写这本书,我就跟你绝交。

我没有写那本书,与他们的联系依然渐少,今天他们有人已是几万几十万粉丝的大V,而我一如既往地落魄,与他们的轨迹渐行渐远。

那时候我也试着写电影大纲,当时有人看中了我的大纲要买版权,不给署名,被我一口回绝了,并且我特别冲动地说:“我写的东西就要我来拍!”有位朋友和我恰恰相反,每当有制作人找他时,他能将完整剧本扔出去,也不怕抄袭,觉得先有个作品出来再说。他第一个剧本卖了1000元钱,是个数字电影。当时他对制片人说:“署名权我必须要,钱你随便给。”

现在他已经是身价不错的编剧了,而我也开始接些不署名的栏目剧。2005年,眼看写东西维持不了生计,我进入一家工厂做技术员,数控冲床。干了七八个月吧,一直萎靡不振的,每天都跟有人欠自己钱似的,有一天发了半天呆,起来就辞职了。

那个傍晚我站在十字路口,考虑着该往哪个方向走,是去龙华校区那儿溜达溜达呢,还是回青浦找个地方上班?我像个民工一样坐在马路边,迷茫地望着四周,然后眼看着一辆公交车从我面前经过。

那辆公交车车体上有个很大的旅游广告,上面醒目地写着一句话,大致是:你去横店了吗?

横店影视城是专门拍戏的地方,可谓古装大本营,我看着车走近又走远,在心里默默地想:好,那我就去横店吧!

我到网吧查了路线,需要从义乌转车,于是坐上公交车直奔上海火车站,对售票员说,我要最快的一班去义乌的车票。

2006年10月10日,我来到了横店。下车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说,人家外地人都挤着往我们上海跑,你为什么要出去闯呢?我对老妈说,我要对自己的人生做主,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后悔。

从上海出发时我身上只有300多元钱,一路上除了车费、吃吃喝喝,还为自己置办了一件衣服,到了横店就剩下四五十元钱了。

我随便挑了个景区下车,准备进去摸摸情况再说。可进景区需要门票,好像当时“广州街”是60元钱,“明清宫苑”是80元钱。我连门票钱也拿不出来,只好干站在后门口徘徊。

当时有个群众演员的群头,看见我在那里傻站着,就问:“你哪个组的?”

我说:“我没有组啊!”

他又问:“那你跟谁的?”

我想了想,撒了个谎,说:“我找朋友的!”

他说:“找朋友你在景区站着干吗,你联系他呀。”

我只好继续圆谎:“我用的是上海小灵通,在这个地方打不了电话啊!”

那个群头把手机借给了我,我随便找了个朋友的电话拨过去,胡乱说了两句然后挂掉,转身告诉群头:“我朋友去北京了,不在横店,让我等着他!”

那个群头看着我,将信将疑地说:“那你现在准备干吗?”

我答:“我也不知道啊!我得等朋友回来!”

于是,群头说:“我这儿正好有个群众演员的活儿人手不够,你要不要顶替下?”

我心里大喜,干脆地答:“没问题啊!”

那个戏是张卫健的《A计划》,我到横店的第一天,做上了群众演员,第一次吃到了剧组的盒饭。

当时我没地方住,群头正好有哥们儿跟组外出,空着间房子。那种房子我也是第一次住,虽然我家并不阔绰,好歹也算衣食无忧。我住在一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破桌子的房间里,开始了“横漂”群演(群众演员)生涯。

当时,群众演员一天才20元钱,特约要80—100元。戏拍了四五天,有两个群众演员羡慕地对我说:“你运气不错啊,每天都有特约拍!”我一愣,说:“什么特约啊,我演的是群众!”他们说:“怎么可能,你没看到我们的戏服是脏的,你的是干净的吗?没看到你不但露脸,偶尔还带台词吗?你是特约,你那个群头从来只接特约的戏!”

我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当天在拍马雅舒主演的一部戏,我演个药房小伙计,拍完戏有人来给我拍照片。我故意说:“我是群众演员,你拍什么照片啊!”拍照的人无辜道:“你是特约啊。”群头发觉露馅儿了,走过来哄我说:“啊,这个是特约啊,我也是刚知道啊!”

我心里暗暗不爽,问群头我下次戏是什么时间,他说是后天,然后我动了动脑筋说:“啊,后天我没空!”群头心知肚明,有点儿郁闷,然后掏出钱来说:“哎,算了,这80块钱全给你好了!”

但我还是没有继续跟着他干,我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扔掉靠山,从此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单干生活。那些日子每天都跟组跑龙套,八小时20元钱,超出一小时5元钱,但如果要当天现结账,每20元钱扣2元、5元扣1元。我和大部分群演都非常穷,如果要等半个月再结账就要挨饿,所以大家都选择“现结”。也就是说,我折腾一天,可能只有18元钱而已。

那些日子有点儿悲催,经常只能啃凉馒头。记得那个冬天,晚上七八点钟,拍完戏回来,我在马路边买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吃。对面有两家小饭馆,因为快圣诞节了,都被装饰一新,屋内坐满了人,一眼看过去热气腾腾的,很让人向往。而我的包子早就凉透了,低下头闷闷地啃两口,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没几天就是元旦,我特意改善伙食煮了大白菜,这时接到了老妈的电话,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装作很高兴地说:“我过得很好啊,妈,冻不着饿不着,有很多戏都找我拍啊!”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酸酸的,饭都不想吃了。

第一个来横店看望我的人是舅舅。当时他去杭州出差,打电话给我。我们在餐馆点了一桌子菜,按理说这顿饭应该我请,舅舅一眼看出了我的窘迫,直接问我:“你有钱结账吗?”我老实回答说没有,心里默默地想着:这桌子菜钱够我吃半个月呢!他结了账,叹口气,说:“你这是何苦呢?!跑到横店来干吗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我更卖力了,一天拍十个小时以上很正常,能赚50多元钱了,后来也开始做小群头。有一次,我叫了些群演的朋友去接一个戏,拍了三五天吧,结果临结账时那家伙卷款跑了。我傻眼了。但那二三十个人是我叫去的,我就自己贴钱给他们,差不多来横店攒的一点点积蓄全搭进去了。也有哥们儿很仗义,不肯要我的钱,说自己差了这一二百块也饿不死。

那段时间我什么活儿都干,群演、群头、各种助理,还去当替身替明星跳河,跳河的戏经常是身上绑了保鲜膜就往水里扎,因为保鲜膜能隔绝湿气,保暖,也不显得臃肿。黄晓明那版《鹿鼎记》,里面有场戏好像是韦小宝的几个老婆掉到湖里,我就是掉下去的“老婆”之一。当时我穿了女人装,戴个假头套,大冬天的扑通扑通就往水里跳,根本不会拍到脸。

为了赚钱,我还去义乌舞过狮子,80—100元舞一场,两个来小时,有时候是到别人婚礼上表演,除了舞狮子,还舞过板凳龙。

但即使如此,我最后还是撑不下去了。2006年底,我答应了朋友跟组吴宇森的《赤壁》,似乎是做副导助理,但是电影迟迟不开机。我又不敢接其他剧组的长活,因为一接就是两三个月,所以断档的我山穷水尽,有了撤退的打算。

2007年3月,我准备回上海。当时所有朋友都劝我留下说,你回去了就回不来了,并且即使你回去了,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这句话是真的,但当时劝我的好多人后来也离开了横店。我们那帮人,不是没有人混出来,只是少之又少。混得好的都去了北京,混得差的都回了家乡。应了当时那句话:铁打的横店流水的漂。

离开横店没多久,就听说《赤壁》开机了。《斗鱼》里面有句话,大体意思是,你一旦踏进黑社会,就出不来了。我感觉这个行当也一样。服务员、技术员转行很正常,但你一旦适应了这个圈子,就很难再适应其他圈子了。

回到上海后,我一直接散活,以拍东西为生,电视栏目、广告、影视剧都干过,中途还去某高校影视学院读过一年。但我看着研二的学生连轨道都不会架,心里觉得很傻,就没有继续读下去。

2008年底,我参加横店一个短片比赛拿了奖,得到当地赞助,可以去横店随便采景拍摄。那天采完景回来,碰到一个从前的群演哥们儿,他有些兴奋,以为我又回来了。我说不是来漂的,带了个小团队来拍短片,还有几个小时就回去,住在哪个宾馆哪个房间,你如果有空就来坐会儿。

如预想中那样,他没有来。他一定以为我飞黄腾达了。我们那些人,有着本能的防备和抵触心理,一旦有人飞上枝头变凤凰,距离就会立马拉开,我们不想成为别人成功的参照物,别人也不愿看到我们想起尘埃过往。我曾经有个哥们儿现在是小有名气的导演,微博粉他他不回,电话要几遍才肯给。我知道,我不再是他的哥们儿了。

当年,我们一起在横店拍戏,有一顿没一顿。后来他跟组去了北京,但是横店的费用还没有结,一天他给我打两遍电话,告诉我在北京多苦,没得吃没得住,最后不住地说:“哥,你得帮我催催啊!”他没有开口向我借钱,但我知道群头的钱希望渺茫,犹豫了一下,自掏腰包把那三四百元钱给他打了过去。他当天来电话,高兴地说钱终于结了。

他从来不知道那笔钱是我打过去的。只是隔了多年,他把我从朋友名单上删去了。

似乎是哪部电视剧里有这么个桥段,两个穷人当年共患难,分一个饼吃,说是将来发达了可以凭着半块饼去找他。后来那个人真的升官发财了,但另一个人拿着饼去找他,却挨了一顿板子,因为:“怎么能被你揭了老爷的老底儿呢!”

所以我也早想开了,别人混好了不理我很正常,谁叫我总在人家最悲惨的时候遇到他们呢。还有个作家,我们曾经连在半夜轧马路绕圈子,去网吧的钱都没有,最后在一个以前经常吃饭的老板那儿借到了200元钱。这一行混出来的人,除了特别铁的朋友,大部分和当年认识的人都不再有牵连,因为他们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过往你都知道。

我回到上海后的生活没有逆袭,也没有惊喜,一如既往地跌跌撞撞。

这个圈子在别人眼里光鲜无比,不熟悉的朋友认为我做编导一年二三十万是低估,而且以为我过着令人向往的灯红酒绿的生活。但他们不知道,有时候录制节目前开会,能从下午2点开到凌晨5点,也有时候我开会时接到电话挂了,短信对方等下打过去,结果回过去往往就是第二天、第三天了。朋友很不高兴,不相信我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这也与我的不学无术有关。我没有本科文凭,只能在编制外生存,即使后来带的实习生都是研究生,薪资待遇也远不能和编制内的编导相比。

父亲说,如果我没有辞去那个工厂的技术员工作,现在月收入可能快一万五了。因为那个厂子还在,那个职位还在,现在那个岗位上的人雷打不动地每月拿一万多,福利待遇各种稳妥。而我今天撑死也就一月七八千,要在上海买房、买车想都不敢想,做任何决定都畏首畏尾、婆婆妈妈。我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青浦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了。

有人问我,你这30年,有没有后悔的事情?

我说:“有一件。那一年,我去了横店。”

对方问:“还有吗?”

我说:“还有一件。那一年,我离开了横店。”

如果有圣诞老人

大学毕业那年我不满22岁,在北京一家出版公司里当毛手毛脚的小编辑。初来北京的半个月,不争气的我每天都哭,因为一个很滑稽的理由:我严重路痴,刚租了房子,每天下班都找不到家在哪里。

但是我的北漂生活很快就结束了。23岁那年,我告别刚刚开启的图书编辑生涯,满怀好奇地奔赴英国留学。这是个随时能让我在心底发出感叹的国度,无论是辩论的议员,还是谈论亨利王子裸照的街头男女,都用一种歌剧家的喉咙、吟诗般的语调在说话。

不过,我的班级并不是典型的“英国课堂”,班级里大部分是亚洲人,中国人尤其多。我想要了解当地的文化,就刻意避开了国人的圈子去混社团。英国的社团每周一次,结束后谁都不记得谁。因此,来英国半年,我始终是可怜巴巴的一个人。一个人煮意面、一个人去超市、一个人逛博物馆。

圣诞节即将来临,街道上的彩灯和装饰一天天多起来,节日的氛围扑面而来,我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头,感觉凄凄惨惨戚戚。想象着不久之后的圣诞节,我一个人为自己唱圣诞歌的冷清画面,我在心底一遍遍地说NO(不)。终于,在一个漫长黑夜,我边在Host UK (英国一个民间非盈利组织为留英学生免费安排当地志愿家庭进行文化交流)网上申请去英国寄宿家庭短住,边祈求着,如果有圣诞老人,请一定给我一个美好的圣诞节吧!

没多久,一封邮件就躺在了我的邮箱里,像是圣诞老人提前送了我礼物:有一家来自Brixham(布里克瑟姆)小镇的爷爷奶奶决定“收留我”去他们家过圣诞了!奶奶还特意发邮件来说,他们几年前才结婚,两边子女非常多,孙子孙女就有13个,是个非常大的家庭。

我拿着一张Brixham的火车票,怀着小小的忐忑踏上了旅程。但没想到,路途中遇到洪水,火车走走停停蜿蜒前行,八小时后,才终于在Brixham的火车站停了下来。

天已经全黑,浑身感觉冷飕飕的。但大家看上去心情似乎都不错,大概因为要到圣诞节了,一个个冲出火车站就跑了起来,唯有我迷茫地打量着这个小镇。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银白头发、戴着圆片眼镜、穿着红色衣服的爷爷,看上去有七八十岁,个子高高的,背也非常直。他穿过人群径直向我走来,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哇,好像一个圣诞老爷爷。

他笑眯眯地说:“你是Kia吗?”我清醒过来,说:“是呀,你就是Tony(托尼)吧!”他笑了,边点头边接过我手上的行李。

爷爷的太太Sue(苏)就等在车旁,她圆胖的身子裹着碎花连衣裙,眼睛也是圆圆的,整个人神采奕奕,特别活泼,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说话。

我坐着爷爷奶奶的车回家,车一直神奇地在山上跑,另一侧是黑漆漆的大海。奶奶把车开得飞快,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了山顶的一座红砖二层小楼前。

那是我第一次住传统的英式家庭,感觉像是穿越到了影视剧里。进门就看到哈利·波特住的那种壁橱上挂满的盖着世界各地邮戳的圣诞卡片,左侧门通往客厅,客厅里有墨绿的棉布沙发、厚厚的灰羊毛地毯、黑铜雕花壁炉、老式电视机,镶扣红棕皮躺椅、整面墙的落地窗下摆满CD和书的柜子以及圣诞树下堆着的礼物,让我有一种“这才是英国”的真切感受。

奶奶风一般从厨房端出早已准备好的鸡肉派、糯米布丁、烤面包,在叮叮当当的刀叉盆罐声中,她给我说起他们的故事。

那时我才知道,虽然七八年前才结婚,他们却是从年轻时就相爱了。

两个老人的故事,像是BBC的午间剧场,要追溯到50多年前。当时Tony和Sue还是一对普通的情侣,相处甜蜜,谈婚论嫁。但是,当时的北爱尔兰总有些大大小小的战争,两人在战争中失散了,再也找不到彼此的消息。很多年后,爷爷娶了妻子,奶奶也嫁了人。

而就在几年前,奶奶居然在电视台一档地方节目上看到了爷爷。而且时隔多年,奶奶一眼就认出了他来。那时候,奶奶已经离婚多年,爷爷的妻子已经过世。奶奶看着电视上的爷爷,很快给他写了封信去,第一句话就是:嘿,托尼,你还记得我吗?

就这样,隔了几十年之后,爷爷奶奶终于再见面了。他们发现,彼此都没有忘记对方,而且和当年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没多久,爷爷卖掉了在约克的房子,在Brixham这个海滨小镇和奶奶重新组建了家庭。

结婚那天,74岁的Sue戴着孔雀尾小礼帽,和80岁身着礼服的Tony很相称。双方的7个孩子和13个孙子孙女加上亲戚朋友把小镇教堂塞得满满当当的!

和这对非凡的老夫妇一起生活乐趣十足。早晨醒来,和厨房忙碌的奶奶打招呼,会遇到松鼠从院子外的森林中,踩着树顶小径蹦跶到院子里,在爷爷特意为它们制作的秋千上玩耍一番。午饭后,帮忙做家务时,爷爷还会耐心地对我讲洗碗机的运作方式。

爷爷的家外面是悬崖,悬崖底下就是大西洋。吃完饭,爷爷会很绅士地提议说:“不如我们去散步吧?”他就领着我和另一个寄宿的土耳其女孩,走几步转个弯,踏上了悬崖旁边的林荫路。吹着大西洋刮来的风,看着浪涛拍岸,我在心里感叹,这真是“高规格”的散步啊。

住了几天,慢慢摸清了爷爷的习惯,比如他的作息十分规律,每日中午必在院中的阳光房打个盹儿,醒来便慢条斯理地煮咖啡,因为“天大的事,也不如来杯咖啡吧”。再比如他的脑子里总是能蹦出一串新主意,无论是几十年前为了娶妻自己组装的汽车,还是世界旅行。他嘲讽自己总是:“Do it, see what happens.”

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日子过得飞快,平安夜到来了。我按捺不住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连夜画了六幅画。有家乡厦门的风景,也有这个海边小镇,我将画拼成一个多面体,包装好悄悄放在了圣诞树下。而第二天早晨,我竟然发现床边多了一双缝着我名字的圣诞节靴子,里面鼓鼓囊囊地塞着十几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是奶奶亲手缝制的!

一大早我飞奔到厨房拥抱感谢奶奶,她穿着鲜紫色的礼服开心地说:“今天你的任务是当邮差!”

奶奶又一阵风似的飙起车,载着我在山上的社区里来回地转着圈。每到一家,我便敲开主人的门,送上圣诞卡片和祝福。在养老院和独居老人的家,奶奶把亲手织的画和各种小玩意儿送给老人,并邀请她们圣诞节到家中玩。

上午10点,教堂钟声响起。奶奶把我放进一群穿着天使、牧人服装的孩子中,便急急地去做礼拜的准备。我还在和孩子们闹,没想到一个阿姨急急地抓住我问,你能顶替一个未到场的人来参加圣诞吟颂吗?于是,在爷爷奶奶惊讶的目光中,我登上演讲台,大声朗诵着临时抱佛脚向小妹妹学来的圣诞故事篇章,心底无限快活。

礼拜后刚回到家,大大小小送祝福的朋友就都来了,比在家乡过年还热闹,还有圣诞老人打扮的邻居。他们驱车从耶路撒冷采来火种,放在油灯里,在圣诞节的早晨分送到各家各户(取自《圣经》中将耶稣比作“脚前的灯,路上的光”之意)。

圣诞的夜晚,爷爷拿出一个录像带,录着一部著名的圣诞动画《雪人》。我们坐在沙发上,挑选好最舒服的位置,奶奶端来了香气四溢的咖啡甜点。看完动画片,奶奶又放了一部纪录片,讲阿富汗发生战争时,阿富汗军嫂组织了一个合唱班的故事。合唱班唱了许多温暖动人的歌曲,其中有一首最为特别,军嫂们每人说一句最想对老公讲的话,这些话拼起来就成了那首歌的歌词,音乐老师谱上曲,那首歌也成了当年圣诞节最受欢迎的曲子。

其实和爷爷奶奶度过的圣诞节很平淡,但这种平淡里的温暖却是我在英国很长时间里最大的慰藉。无论走到哪里,我心里都在惦记着:那个英国西南角的小镇,一片大海、一处悬崖、一片森林,还有松鼠的陪伴和咖啡香气中那对恩爱的老夫妇。

圣诞后回到校园,我一直念念不忘小镇的爷爷奶奶,为了将Tony和Sue的故事说给别人,我特意参加了“生命写作课”,和一群六七十岁的奶奶们一起写、读自己的人生故事。他们个个经历曲折,有人从阿富汗战场死里逃生、有人跨越几个国度,也有人是身患癌症的巴西心理学家,我是最小的学员,与他们相比,我才23年的人生毫不丰富和曲折。但是我有着一个和英国爷爷奶奶一起度过的圣诞节,这是我留学生涯里最温暖美好的一页。

偷灭火器的朋友

我曾经有一帮特别的同学,他们的身份背景迥然相异,年龄跨度从60后到90后。我记得,同桌的年纪刚好和我前面同学的妈妈一样大。大家的经历也五花八门,有人海外十年归来,有人事业小有成就,有人刚刚大学毕业,也有人之前在各处打工。

他坐在我的左前方,话不多,年纪和我相仿,但是已经工作几年,来到班级之前,据说是在社区作保安。

那几个月的学习生涯里,半数同学工作在身,不但经常有人逃课,更有人直到毕业我们都没见过,令大家很替那位同学心疼学费。

而他是每节课必到的。并且,他总是带着相机,将老师在课上放的幻灯片教案一页页拍下来。通常,班级里有谁逃了课,或者是笔记没记全,就会去找他借。

虽然他听课认真,却总是听不懂,有时候我们解释完,他依然一脸迷惑。不过,就算不明白,他依然比谁都听得多,像一个“屡败屡战”的战士。乃至毕业后,大家返乡的返乡、工作的工作,独独是他,每天坐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去学校蹭课。

他与我们交流不多,有次几个朋友一起吃火锅小聚,大家一通海聊,大声地争论,气氛在涮羊肉的腾腾热气里越发地热闹。但只有他,从头到尾都在默默做听众,不插嘴,也不吃饭。我们半晌才注意到,忙对他说:“怎么不吃啊?你吃呀!”

他说:“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听听你们说话,学习一下。”

我们一愣,也不再多说,一面舞动起筷子,一面喊他赶紧吃东西。

他给我记忆最深的,是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还没毕业,有一次上课,我偷偷写了个故事,1000字的样子。下了课,他转头来聊天,看到我在稿纸上勾勾画画,顺手要了过去读起来。

那是一个美女小偷的故事,女主角身手不凡、八面玲珑,虽然远不能与《偷天陷阱》《天下无贼》中的偷天大盗相比,却也游走在“偷盗的世界”里潇潇洒洒。

这个故事只是心血来潮写着玩的东西,写完了随手丢掉就是它的命运,因此也没打算邀请别人提什么意见。

没想到的是,他看完我的故事,脸色渐渐有些异样,终于按捺不住说:“你偷过东西吗?你知道怎么偷东西吗?你知道偷东西时的心情吗?写得这么轻松,小偷还是个女的,偷起来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偷东西有那么好玩吗?!”

他的声音不高,脸上并没有不悦,只是一口气极认真地质疑了一连串,以表示自己对故事虚假情节的反对,语气里透着一股“愤愤不平”。

我很是意外,愣在那里,半晌接着他的话茬儿小心翼翼道:“难道……你偷过东西啊?”

他头也没怎么抬,依然看着故事,简简单单地回答我:“偷过。”

我又是一愣,轻轻啊了一声,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心里却在问:在哪里偷的,危险不危险?

不过,他并没有丝毫的尴尬。只是放下故事,说我写的东西“不科学”,然后给我讲了他第一次偷东西的经历。

那时他刚刚结婚不久,20出头,带着老婆从遥远的家乡奔赴北京,为了省钱,租了间极便宜的地下室。

但是工作异常难找,那段时间,两个人每天外出求职,出发时天还未亮,回家时月已西升,而“好消息”却仿若海市蜃楼,始终只是两人眼前互相安慰出来的幻象。

他们失业、穷困,眼看就要吃不上饭。事实上,他们也真的经历了没钱吃饭的窘境。

那天清晨,他一如既往地及早出门,但是再次求职未果。就在回来的路上,他看到路边有一家小小的店面,门外竖着个牌子,上面随意地写了几个大字:回收灭火器。

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忽然半路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走到店里,问老板灭火器的价钱。老板回他说:“五元、十元不等,看灭火器自身的质量。”

他点点头,一路上惴惴不安地回了家,心里想着自己租的地下室角落里,那个落了厚厚一层灰的灭火器。

地下室住了很多“北漂”,厅廊里也算是“人来人往”了,他不时地向门外张望,希望能找到个无人的间隙方便自己“动手”,但偏偏那个上午一直有人走动。忐忑不安中,好不容易盼到了中午,租客们午休的午休、外出的外出。终于,可以去偷灭火器了。

但即使没有人,他依然不敢大摇大摆地去拿灭火器。他在屋里转了半天,翻出一个大纸箱,抱着它出了门,走到离灭火器不远的地方,却不敢上前。时间过得很慢,他左看右看,生怕从哪间屋子里突然冒出个人来,汗都要淌出来了。最终,他狠了狠心,一把抓起了灭火器,塞进箱子里。

他抱着箱子找到了那家店,灭火器卖了五元钱。

我有些吃惊,问他:“背上一次‘小偷’的罪名,只为了换五元钱,你觉得值吗?”

他看看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值啊!我和老婆那天的晚饭有了。”

我默默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很长时间里却忘不掉这个故事。

毕业后,大家各自谋生活,联系渐少。

三年后的一天,我搬家,路过小区门口,见摆了许许多多灭火器,忽然间想起了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了。只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如果混不好还可以干老本行,去餐馆端盘子。

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傍晚,居然就收到了好久不联系的他发来的短信,还有一张照片,他告诉我们,他当爸爸了。

照片上的小孩很可爱,他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那条短信的末尾写着:母子平安,全家高兴。

罗马

第一天的计划是在罗马城里闲逛,那是从斗兽场到整个城市的徒步游。

罗马带给人的感觉跟巴黎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原本以为,巴黎都已经像50岁的老头了,没想到罗马看上去比法国的年纪还要更大,像是躺在床榻上将要死去的人。其实这两个比喻是比较不恰当的,罗马自然有它独特的美。在烈日下,城市呈现出一种非常古朴非常原始的美,再配上一些扬起的沙尘,倒是有种穿越剧的感觉。

我买了一件印着“I LOVE ROMA”(我爱罗马)的衣服,跟所有的旅行者一样,绕着斗兽场漫步一圈,路途中好像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厮杀战斗声。

我想不起《角斗士》里面的情节,也记不起历史书上的记载。对于这种标志性的建筑景观,你需要看一眼,用手掌摩挲一下它粗糙的表面,亲眼见一见,比看电影看书要真切得多,我觉得已然足矣。

很多时候,人总是觉得一定要看到某个建筑或者世界知名景观才会有旅游的感觉,不可否认,这几乎是所有旅行者的需求,总会有一个地标性的建筑深藏于旅行者的灵魂与记忆里。

但是,我绝不留恋它,看过之后就行了,权当完成任务。我这种肤浅的旅行者,更青睐于用味蕾来记忆一些曾走过的路。换句不那么文艺的话来讲,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在酒店拿过一份旅行者指南,里面推荐了一家百年比萨店。那家店所贩售的,是用最原始的石炉烤制成的薄底比萨。小册子上说,吃了这种比萨,一定不虚此行。

我们按图索骥走了过去,原谅我不记得它的名字,我只记得它深藏于一个小巷子里,门口挂着深绿色的招牌,摆着深绿色的桌椅,桌子上盛放着各种颜色斑斓的小花儿。

那是我在意大利吃过的最好吃的比萨,好吃到我们一个人吃了一整个大号的比萨和三瓶他们自酿的葡萄酒。

没想到那种酒的度数是那么高那么生猛,看似是微甜的入口餐酒,酒劲儿却大得惊人。于是那顿午餐,我们足足吃到了晚上8点,因为三个人全都醉倒在了那家比萨店。

我们的护照和钱全都放在身边,却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想起来可真够吓人的。奇怪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服务生来唤醒我们,老板也不曾摇醒我们埋单。等到我们睁开眼,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

这很像《新龙门客栈》里面的情节,荒诞又好笑。酒醒之后,我们着急忙慌地检查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竟然一样没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没付账呢,一觉睡到8点也怪不好意思的,于是赶紧笑着跟老板埋单。他们没有表示出丝毫诧异,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总觉得罗马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们与世隔绝了几个小时。

这算得上是一段奇妙的记忆,就跟《桃花源记》一样,后来我们又想去吃那家比萨,可是无论怎么走都会迷路,仿佛那个店再也找不到了,或者根本就没出现过。

趁着夜色,我们去了许愿池。这里有很多雕塑,却没有“希腊少女”。

曾经,很多人在这里许愿,喷泉哗哗地涌着,仿佛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其实我觉得它挺灵验的,当你许愿自己能够发大财的时候,那些快把池底给填满了的硬币可以让你立马梦想成真。当然这只是说笑,应该没有人敢对神灵的硬币动邪念吧。

之前我去任何地方许愿都是希望自己能顺利毕业,现在我已经毕业了,所以我投了两欧元,许愿世界和平。

来到罗马的日子才刚刚过去两天,可我却已经预见到,未来的每一天都会围绕着比萨和意大利面进行。所以想想未来的日子,还蛮感伤的。

来意大利,除了比萨和意大利面,还得吃这里的冰激凌。意大利的冰激凌真心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激凌。特别要推荐“小天使”的开心果味,绿色的浓郁奶油并不是抹茶,它散发着浓浓的开心果香气,非常特别,成为我最钟爱的一款冰激凌。

而意大利的人就跟冰激凌一样幸福,走在意大利街头,你会发现每个人的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光泽,如同西西里岛的风一样,洋溢着笑。

地中海的风

一步踏错终生错,下厨做菜为了生活。厨子也是人,心中的痛苦向谁说?向谁说?为了生活的逼迫,颗颗泪水往肚里吞没,厨子也是人,只怕一生在那油烟里活。做菜摇啊摇,蹦蹦又跳跳,人格早已烟中泡。夜夜切切剥剥剁剁磨磨敲,原来我是一个厨子!——《厨子泪》

其实我真不算一个特立独行的人,真的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我秉承的原则是“想三遍就行动”,毫不磨叽。这其实是古话说的“三思而后行”,但是又不至于太过拖沓。

大学时期的同学,三分之一去了非洲,三分之一转了行,三分之一来到了法国留学。来法国留学的同学不算少,但是学厨的就我一个。他们总是很欢迎我,热情地期盼我去找他们相会。可是无奈蓝带的学习非常紧张,甚至连正常的寒暑假都无法保证。所以,这一次的老同学聚会变得异常难得。“鱼小姐”是我大学的挚友、同桌兼死党,我们在相处的四年里,发生过非常多奇葩的事情。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两个奇葩中的战斗机终于要在法国相遇了!“鱼小姐”听说我要去找她,非常豪气:“到了以后,我来车站接你哦!”然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顿了顿:“姐带你去我们后花园巴塞罗那看看哦!”待我长途跋涉到佩皮尼昂(南法第一城市)的时候,鱼小姐很贵气地开着一辆标致小跑车停在火车站门口。我看了看她贵妇般的装扮,一身的名牌,硕大的太阳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后那个绿色的小跑车喇叭嘀嘀地响着,那副形象,像极了某矿产老板的最爱。我一上车,她便摘下墨镜打量我,假睫毛忽闪忽闪:“怎么变这么寒酸了?”我拉了拉皱巴巴的牛仔服:“你知道吗,这叫体验生活。你敢不敢卸妆?”两个老友见面之后,聊天的内容一路上都围绕着各种八卦,她如数家珍地告诉我过来买了些什么,把我们认识的每一个人的八卦都讲了一圈,然后告诉我,她的化妆技术是如此卓越:“有一次没化妆去上课,全校都不认识我是谁,然后就现场表演上妆,所有人都大呼MAGIC(魔法)!”“鱼小姐”的专业是酒店管理,大部分的时间几乎就是考察各类酒店然后去体验入住。我瞬间觉得,我花了这么多钱,根本就是在生存,别人都是在生活。

我们开着车去了佩皮尼昂的海滩,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柔柔的海风和细腻的沙滩,还有看不见边际的蓝色海洋。只有那一刻,我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在巴黎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这才是我梦想中的留学啊!不是每天坐地铁蓬头垢面,是要开着车去看海啊!“鱼小姐”在旁边说:“谁叫你读这么贵的学校,读公立的话你那些钱可以过得更好。”

我打开一瓶啤酒:“哈哈,账不能这么算哦,你说的那种方式也许能让我快活几年,可是在那之后,我可能要为自己的放纵埋单几十年,我觉得不划算的。”“鱼小姐”白眼一翻:“那你是在讽刺老娘喽?我可还有后路的——嫁人。”“哈哈,不敢不敢。你是知道我的,首先,我这个‘后路’算是断了,另外我对你的那些管理又不怎么感兴趣,只好回归到最传统的手工业了,总归饿不死嘛。”“鱼小姐”一下子来了兴致:“那晚上去家乐福吧,我们给你的道场买些贡品,今晚大家都知道灶神来了。”我觉得,很多时候,我就像是一个巡回歌手,走到每一站就要招呼前面的观众拿起手里的锅铲菜刀跟着我一起摇摆。其实我觉得,这跟我学习厨艺的初衷很像,希望获得一种被需要被期待的感觉,一种把快乐很直观地分享给他人的那种快乐。这不就是做厨师的快乐吗?

说了这么多,还是得给他们做顿吃的,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做四川火锅!我们买来家乐福里最便宜的牛棒骨、猪蹄熬汤,去搜集全佩皮尼昂留学生家里所有的干辣椒,爆香葱姜蒜加上浓浓辣子、花椒、骨汤熬制。我敢说,那次的火锅,应该是20多年来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次。很多时候,我们都像是毛肚,看似满身都是刺,可在社会这个大锅里面,一下就成熟了,涮几下就老了。谁也逃不过成长,逃不过伤悲,但总归会继续发光发热。那天我只记得,佩皮尼昂×大的中国人几乎都来了,大家跟过节一样,每个人都很高兴,每个人都吃得很满意,每个人都在酒后又哭又笑。我看了一眼“鱼小姐”,她还是跟之前一样,依然是我所熟悉的那个“鱼小姐”。其实每个人都还是最初的样子,人家都以为我们变了,其实心底里那份单纯善良小美好依旧是存在的,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不展示给一些人看罢了。

成功和快乐,你只能选择一样

命运的鼓点

年前有一天情绪差到心像被刀狠狠剜了一块,很冷的晚上走出来去浴池洗澡,洗完到楼上拔罐。

拔罐的大姐问我拔竹罐还是玻璃罐,我说随便吧。她说竹罐贵一些,但效果也更好。我还是说随便吧,趴在床上。她身手利落,我听见身后呼呼的点火声,感觉到燃起又熄灭的热度。好像过了很久,她才停下来,问我:“疼吗?”

我很认真地感受了两秒钟,回答:“有点儿,还好。”

她把小腿上的两个罐子卸掉了,像在怪我,又像在自责:“娃儿哦,疼也不说一声。”

后来她屈起一条腿坐在对面的空床上跟我聊天:“我哦,跟我男人都是四川的,种地的,后来听说东北有好多工厂,工作机会好多的,我们就来啦,没想到呼啦啦工厂就都倒闭啦,只好找别的工作。有什么工作好找哦,又没有文化,你说是吧?四川也回不去了,房子啊地啊都卖啦……我们卖过麻辣烫,根本不赚啊。娃儿啊你不懂的,麻辣烫要开在学校附近才有生意哦,烦。现在他也没干什么,打点儿散工,我在浴池也10年啦。我儿子大学毕业啦,倒是有工作,不过也就那样啦,还不是给人打工?他有女朋友啦,说要房子,哎呀,我们哪里有钱买房子啊,早知道房子会这么贵,我们就早买啦,现在哪里买得起哦,儿子还要怪我们没有早为他打算……”

我歪过头望着她,时不时嗯嗯哦哦一下。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准备把我身上的罐子都卸掉。“反正哦,我这辈子,就是步步不赶点儿,步步都选错。”

洗完澡回家的路上更冷。风打过来,头发针一样戳着棉衣的前襟,发出沙沙的响声。

昨晚在电影院看《西游降魔篇》,看到镜花水月,看到众生皆苦,就想到微博上看到过两个段子。一个说在超市逛,听到身边的人在打电话,说“出来打个分手炮啊”,正暗想此等牛人一定要结识一下,一回头却发现打电话的人虽语气嬉笑实则满脸都是泪。另一个,好像是庄雅婷写的,出租车的广播里播放着一首苦情歌,红灯处,司机停下车,默默掉眼泪。

初中时读孔庆东,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张扬,甚至并不知名。他有一篇写顾城的小文,题目叫《生命失败的微妙》,文中提及这个题目让他想了很久,是生命失败的微妙,还是失败生命的微妙,还是微妙的生命失败。文字与文字之间有一种节奏,是美感也是喜好,是每个写作者时时都在斟酌的。

昨儿跟群里的几个女人提到一些天性必须用绝望来印证存在的人,都有点儿感慨。小时候喜欢大侠萧峰,喜欢没把球踢进门的巴乔,一是因为男子气,二是因为有能耐,但大半还是因为够悲情。在许多文艺不死的人心中,悲情简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审美追求。

然而年纪渐长,就有诸多忌惮,不能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闲聊既往人生,做结的时候说一句“步步不赶点儿”和“步步都选错”。

梅艳芳生前在演唱会上翻唱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啦》,结尾处说了一句:“祝你们都嫁个啊,你们最爱的男人。”台下一片尖叫。芳华绝代的梅姑早已不在,当年那些尖叫的女孩而今也都不再年轻,她们有没有选错?有没有赶上命运的鼓点?

许多问题的难,在于无处发问,且没有答案。

成功和快乐,你只能选择一样

某日,朋友正儿八经地跟我说,小丫,你知道吗,成功和快乐你只能选择一样。我哈哈大笑,这问题就像小时候人家问你长大后要考清华还是考北大一样。

后来才知道当初真是想太多了,人们总习惯在那些尚未到来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而不自觉忽视了真实的此时此刻,总要过很久才明白,曾经忧心忡忡的事在命运早给你安排好的未来里,并不一定会发生。

世界上的大学不只是有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生活不只是有成功和快乐。

清华、北大都不容易考,正如成功和快乐都不易得到一样。

如果生命中没有快乐,那无论你爬得多高、做得多好,都不能被称为成功。那些鸡毛蒜皮的利益,与真正的成功相距太远。

成功与快乐,不曾有一点儿矛盾,它无非是个先来后到的问题,正如你很难一边在峭壁攀登一边与爱人谈笑风生一样。

许多次跌倒又爬起来后,我早已熟知,对于生活,人千万不能自作聪明、百般计较,不如笨拙地生活,它给你痛苦你就勇敢肩负努力解决,它给你幸福你就毫不犹豫地赶快抓住。

对我而言,成功就是在一个波涛汹涌的世界里,有勇气去选择,有本事去守护自己所喜爱的东西。有事做,有人爱,有知己,能果腹,能歌唱,这就是我眼里的成功。由此可见,它与快乐并不矛盾。

三年前,我不顾众人反对就走;三年后,我不顾众人反对便回来。看到人们仍然在同样的地方做着同三年前一样的事情,而我像一个旅客,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一声叹息。

人生的确会有一个时刻,自己对自己妥协。那时你会宽容自己的缺点,你面对自己面对失败的时候更加坦然、更加平静。那是一种境界,但绝不是在二十岁,绝对不是。二十岁是一个不停地去吸收、去积累、去受伤,然后重新学会面对的美好过程。一个女孩子,若是不喜欢不关注美丽的衣服和外表,她要是有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低声下气地给人打工,她要么是真傻,要么是心里有更加远大的理想或抱负。这些理想和抱负,压得住她的欲望。当你纯粹起来的时候,你的内心会变得无比强大,挡得住流言,抵得住鄙夷。

有些生命里的奇迹,像岩石里开出的花朵,吸引着你去探索和尝试,搔得你心里痒痒。心里痒痒怎么办?去行动!绝不能放任它痒下去,正如攻克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去面对恐惧一样。所以,生活里只有成功和快乐这样的硬性指标吗?不。生活像博大精深的海,它暗潮汹涌,但里面还潜伏着希望和梦想,潜伏着那些让你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与得失的东西。

想被人夸,你就要活得小心翼翼。我只想活得真实,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一段很长的路,你走过来了回头去看,如果能有一件事、一个人、一个东西让你在想起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感到满足和幸福,那就是幸运了,那就是值得了。

所以,人生的第一大快事,是在最恰当的年纪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同样爱你的人。第二大快事,是在最恰当的年纪奋不顾身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而为什么要做喜欢的事、爱喜欢的人,答案只有三个字:不后悔。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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