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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2 01: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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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古吴轩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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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海底两万里试读:

经典精读推荐专家

朱大可 文化学者,专栏作家,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中心教授,同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朱永新 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中国叶圣陶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新教育实验发起人。

赵忠祥 曾担任中央电视台主持人,中央电视台《人与自然》主编。旧体诗人、画家。

贺超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读书节目主持人,专栏作家,阅读推广人,北京读书形象大使。

叶开 《收获》杂志编辑部主任、副编审,著名作家,语文教育改革者,200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宗仁发 199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现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

白烨 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中国文学年鉴》副主编。

邓九刚 198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内蒙古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小说及电影、电视剧本三百余万字。

解玺璋 知名评论家、学者、近代史研究者,200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曾担任同心出版社副总编辑。

王稼句 苏州市作家协会理事,苏州市杂文学会副会长,曾担任古吴轩出版社副总编辑。

何镇邦 中国作家鲁迅文学院教授,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当代著名教育家、作家、文学评论家。

徐雁 中国图书评论学会常务理事,中国阅读学研究会会长,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教授。

曹辛华 中国韵文学会常务理事,近代文学会理事,中国文章学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陈筱卿 著名翻译家,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研究生导师。翻译出版多部法国十六至二十世纪名家名著。

余世存 诗人,思想家,学者,自由作家,当代重要的思想者之一。多次入选年度华人百名公共知识分子。

季进 文学博士,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曾创作出版多部文学专著。

许庆豫 教育学哲学博士,2011年任苏州大学教育学院院长。曾在多种权威刊物发表学术论文二十余篇。

王俊鸣 北京十二中语文特级教师。著作《作文例话》《让学生更聪明》受到了教师与家长、学生的欢迎。

薛川东 北京市语文特级教师,北京版语文课改教材编委之一。对文学教育有丰富的实践经验。

刘德水 北京市语文特级教师,学科带头人。北京版高中《语文》教材编写组成员。

郭姜燕儿童文学作家,中学高级教师,江苏省南通市语文学科带头人。

青少年课外阅读的重要意义

语文特级教师 王俊鸣

欧阳修说过:“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高尔基也说过:“书籍是青年人不可分离的生活伴侣和导师。”古往今来,无数中外名人都在强调着读书的重要意义。现今,语文课程作为工具性与人文性统一的一门课程,更应借助课外阅读的开展和指导,培养学生多方面的能力,提高学生的品德修养和审美情趣,积淀学生的人文底蕴,使学生逐步养成良好的个性和健全的人格,促进人的和谐发展。

一、课外阅读可以陶冶情操

读书重在阅读过程中的思考以及读书之后的心得,领悟某种书籍对自己成长的意义。读到一本好书,找到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心灵会感到幸福,从而强化道德、理想意识,净化心灵,一生朝着理想的目标奋斗不已。

二、课外阅读是储备知识的重要途径之一

少年儿童时期,正是求知欲汹涌勃发的年龄,一本稍微有趣的读物,就能点燃对书籍的强烈好奇。书是历史、自然、人类灵魂的记载。读书,不仅能开拓视野,增添知识信息,了解和认识世界,还能满足少年儿童天然具有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当他们长大或工作时,会发现这些丰厚的积存能让自己大受裨益。

三、课外阅读有益于积累和构建文化

学生通过阅读在脑海里点滴积累的有意义的东西,就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课堂教学是学生积累和吸取优秀文化营养的主要窗口,但学生文化的积累和文化的建构更多的还要依靠课外阅读。在阅读中,各种信息、文化因子在头脑里聚集、碰撞、渗透、积淀,逐步建构自己的文化。要提高语文能力,就不能只囿于课本里的几篇文章。只有在长期的课外阅读过程中日积月累、潜移默化,才能吸收文化,感悟、积累、运用语言,形成文化的积淀,逐步建构自己的文化。

四、课外阅读有利于帮助学生构建智力背景

阅读是智力和思维发展的源泉,广泛大量的课外阅读,可使学生获得知识底子、智力基础,乃至情感、审美基础。可以说课外阅读能够改变人生。很多书如果只读一遍的话,可能你读完了就会忘记书中的内容。但是读书时的思考与感悟却会留在脑海里,读书时的某段韵律会深深刻在记忆里。你看过的书、见过的人、经历过的悲欢离合,最后都变成了你自己。

五、提高素养,培养高尚情操和健全人格

要使孩子有着宽广的胸襟,有着真善美的高尚情操和健全人格,应该从哪儿做起?能够肯定地说就是从读书做起,从文化的教育做起。课外阅读不单是学生求知、开智的便捷手段,而且是提高学生素养、培养人格精神的有效途径,在一个人成长过程与精神品格形成过程中的功能是巨大的、潜移默化的。阅读的很美妙的一个地方在于,可以感受这么多的美好际遇。

以上简单归纳了一下阅读的意义,但读书的意义并不全在此,还在于那些书里传达出的道理,让你在成长的道路上愈发坦然。书中的知识变成你日后骄傲的资本,让你成长为最好的自己。读书只是成长的一种方式,要把书中隐藏的变成自己展露的,这才是阅读的终极目标和最好的回报。

精读经典作品收获精品人生

著名翻译家 李玉民

文通天下,名字不错。文即作品,天下即人,人文相通,即人文精神,这也正是这套推荐书目的宗旨。

在一个场合我设问过,中华文明最大的奇迹是什么?不是长城,不是秦俑帝陵,也不是难以计数的流散到国外的文物瑰宝,而是承载着几千年的中华文明、中华民族受用不尽的汉语。

汉语这种意合文字,奇妙无穷:稍一解释文通天下,就全连接起人文精神和这套丛书编选的宗旨。

这套丛书收录的鲁迅等国内大家的作品,都是汉语的璀璨结晶。同样,外国文学经典,一经好的翻译家用汉语创作出来,就成为能与原著相媲美、汉语版的经典作品了。好的翻译是一种特殊的创作,达到质的飞跃。

这套丛书的编选,恰恰符合新课标的要求:“要重视培养学生广泛的阅读兴趣,扩大阅读面,增加阅读量,提高阅读品位。提倡少做题、多读书、好读书、读好书、读整本的书。”提供给青少年整本的好读物。

当然,这也只是沧海一粟。“读好书”,首先是读,读才能通,通往精品人生。要走向精品人生,别无选择,阅读是唯一可行之路。

读书因人而异,而每个人心目中都可能有自己的经典。所谓经典,在这里也是相对而言的。像雨果、司汤达、托尔斯泰、狄更斯、勃朗特、马克·吐温、海明威等大家的作品,是公认的世界性经典。也有一些作品,在我国读的人多了,也就被列入经典。个性阅读以乐趣为本,并非价值评估,不好一视同仁。

个性阅读中,了解世界和认识自己,是互动而并行不悖的。好读书是起点,读好书是关键,读书好是收获。编选者只管出版一批好书,但无法预判哪盏明灯照亮哪颗心灵,只能是开放性的,由读者自选。

无论拿起哪本书,都不要急于放下。一颗心灵的开窍,一种人生的转折,往往是一两句话触发的,可遇而不可求,不可放过可遇之机。

我并非坐空论道。惭愧吾生也早,以为人生便是逐波大潮。到了不惑之年,方受到“超越你自己”这句话的启发,才开始自主人生,自称“80后”。1980年至今,读好书和译好书,每天收集我的快乐时光,组成我不断升值的人生。

青少年的心灵,春天的花蕾,只待曙光的抚弄而绽放。

第一部分

第一章飞逝的巨礁

1866年出了一件怪事,是一个没人说得清也无法说得清的怪现象,大家可能还都记忆犹新。且莫说港口居民被种种流言弄得心神不定,内陆民众惊叹不已,就连海上的人们也都感到震惊。欧洲和美洲的商人、船东、船长、船老大、各国的海军军官,以及这两大洲的各国政府,都对这件事表示了高度关注。

确实,一段时间以来,有好些船只在海上与一个“庞然大物”相遇。那是一个长长的梭子状物体,有时泛着磷光,比鲸鱼的个头儿大,而且速度也比鲸鱼快得多。

在1867年的头几个月里,怪物的事似乎已经被遗忘,不会再被人提起。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些新的情况又出现在公众的面前。这一次,已经不再是什么有待解决的科学问题了,而是一个必须加以避免的真真切切的危险。这个问题的性质变了。那怪物在变,变成了小岛、巨岩、暗礁,却是个能飞逝的、难以捉摸的、无法确定的暗礁。

1867年3月5日,蒙特利尔海洋航运公司的莫拉维扬号夜航至北纬27度30分、西经72度15分的海面上,右舷尾部撞上了一块礁石,可任何海图上都没有标明这一带海域有此礁石。当时,莫拉维扬号借着风力并凭借自身那400马力的动力,正以每小时13节的速度在行驶。如果不是船体材质坚硬的话,可以肯定,莫拉维扬号必定是连同其从加拿大搭乘的237名乘客一同沉入海底了。

意外发生在早晨5时前后,天刚破晓。负责值班的海员们立即向船尾跑去。他们仔仔细细地搜索海面,但什么也没发现,只是看到3链远的地方,有个已碎成浪花的大漩涡,犹如平静的洋面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出事地点被准确地测定、记录下来,而莫拉维扬号也无任何损坏,便继续航行。它是撞到了一处暗礁呢,还是撞到了遇难船只的残骸?无从得知。但是,等回到船坞进行检查时,才发现船的一部分龙骨已被撞裂。

这件事本身是极其严重的,但是,如果不是几个星期后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故的话,也许这事也就像其他的许多事故一样,被人忘掉了。而新的这一次事故,由于受损船只的国籍以及它所属的那家公司的名望的缘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英国船东丘纳德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精明的实业家于1840年开办了一家邮船公司,用3艘400马力、1162吨的轮式木船,开辟了利物浦和哈利法克斯之间的邮政业务。8年后,他的公司设备增加了,拥有了4条650马力、1820吨的邮船。又过了2年,他又增加了2条马力更强、吨位更大的船只。1853年,刚刚获得继续经营邮政快递特许权的丘纳德公司,又增加了多艘船只:阿拉伯号、波斯号、中国号、斯科蒂亚号、爪哇号、俄罗斯号。这些全都是速度一流的快船,而且还是继大东方号之后,在海上航行的最大的船只。这样一来,该公司便拥有了12艘船,其中8艘是外轮驱动的,4艘是螺旋桨式的。

我之所以简略地介绍了这些情况,是想让大家清楚地知道,这家举世闻名的经营有方的公司,在海上运输方面是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的。没有任何一家远洋航运公司经营得比它更好,没有一家比它更加卓有成效。26年来,丘纳德公司的船只横渡大西洋2000次,没有一次延误,没有丢失过一封信、一个人,也没有损失过一艘船。因此,尽管法国与之进行了强有力的竞争,但旅客们仍旧对它情有独钟。这一点,从官方的统计资料中也看得出来。因此,丘纳德公司的一艘最好的汽轮发生了意外,引起巨大的反响,也就不足为奇了。

1867年4月13日,海上风平浪静,风向甚宜,斯科蒂亚号正行驶在西经15度12分、北纬45度37分的海面上。船只开足1000马力,以13.43节的航速行驶着。驱动轮正常地拍击着水面。此时,船只吃水深度为6.7米,排水量为6624立方米。

下午4时17分,旅客们正在大厅里用晚餐,突然间,斯科蒂亚号左舷轮的后部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斯科蒂亚号撞上了什么东西,而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像是被钻孔器似的锋利的工具戳了一下,而不像是被钝器击打着了。撞击似乎非常轻,所以船上的人都没有因此而有所不安。但是,大家却听见货舱监运员跑到甲板上来,大声喊道:“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安德森船长立即下到底舱。他发现5号舱被海水浸入,而且浸水速度很快,说明破口处窟窿很大。所幸,这间舱内没有锅炉,否则锅炉必然被淹灭。

安德森船长立即下令停船,并派一名水手潜入水中查看损毁情况。不一会儿,情况便弄清楚了,原来船体吃水线以下部分有一个直径2米的大洞。这么大的洞涌进的海水是无法堵得住的,因此,斯科蒂亚号只好在它的几个驱动轮被淹没了一半的情况下,继续行驶着。此时,它距克利尔岬300海里,所以晚了两三天才驶回利物浦,进了公司的船坞。这两三天可让利物浦的人惊恐得够呛。

斯科蒂亚号被架上了干船坞,工程师们开始对它进行检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水线下2.5米的地方,破了一个有规则的等腰三角形。铁皮上的裂口很整齐,即使使用打孔钻也无法打出这么规则的洞来。如此看来,弄穿船底的钻孔工具肯定不是用一般的淬火技术制作的。而且,这个工具以巨大的力量冲出来,穿透4厘米厚的铁板,还得倒退出来,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最近的这次事故情况就是如此,其结果又让公众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自此,以前的那一次次海难的不明原因,全都归结到这个怪物的身上了。这个怪诞的大动物因而便承担起所有沉船事故的责任。可是,沉船事件数目很大,根据维里塔斯署统计的每年3000艘受损的船只中,因失去联络而被当作连人带货全部失踪的蒸汽船或机帆船,其数目不下200艘!

因此,不管公正还是不公正,反正这个大怪物成了这些船只失事的罪魁祸首了。由于这个大怪物的存在,各大洲间的航路变得日益危险,公众坚决要求,应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可怕的大怪物从海洋里清除掉。第二章赞成与反对

这些事件发生的时候,我正对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贫瘠土地进行完一番科学考察回来。我是作为巴黎自然史博物馆的客座教授,由法国政府委派,前去参加这项科学考察工作的。我在内布拉斯加州工作了半年,采集了不少的重要标本,然后,于3月末到了纽约。我预定于5月初返回法国。回国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便对我所采集的矿物和动植物标本进行了分类整理。斯科蒂亚号发生意外的时间正好是这个时候。

我到纽约时,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可能的答案只有两个,人们因而分成了观点极其对立的两大派,一派认为是一种力大无穷的怪物,另一派则认为是一艘动力强大的“海下”船。可是,这后一种假设尽管还算说得过去,但经过对新旧两个大陆的调查,它也站不住脚了。因为某个人要想拥有这样的一种机械,那是不可能的。他是在什么地方建造它的?是什么时候造的?造这么个庞然大物,他又怎么能保守得住秘密呢?

只有一国政府才可能拥有这种破坏力巨大的机器。在人们想尽办法提高武器杀伤力的悲惨时代,某个国家背着别国研发这种可怕的武器是有可能的。继夏斯勃枪发明之后,又发明了水雷,水雷之后又出现了水下撞锤,随后又是各种各样的你攻我击的对抗性武器的出现。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抵达纽约后,有些人便专程前来征询我对此事的看法。我曾在法国出版过一部两卷四开本的著作——《海底的秘密》。该书深受学术界重视,而我也因此成为博物学中这一极其神秘的科学的专家。别人当然要征询我对此事的看法了。只要是能够否定事情的真实性,我绝对是要持否定态度的。可是没多久,我被逼无奈,只好明确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而且,《纽约先驱论坛报》也给“巴黎自然史博物馆教授、尊敬的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发了约稿函,请求对此事发表看法。

我只好也说说自己的看法,因为我无法保持沉默,所以就说了。我从政治学和科学的角度对这一问题进行了论述,写了一篇内容翔实的文章,于4月30日发表在该报上。在此,我把拙文的摘要抄录如下:

我对各种不同的假设逐一地加以研究之后,由于所有其他的假设都被排除掉了,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有一种力量大得惊人的海洋生物存在。

我们对海洋深处毫无所知。探测器下不到那么深的地方。海洋深处到底是什么情况?海面以下12海里到15海里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或者可能有什么生物存在着?它们的机体是什么结构?对此,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不过,摆在我面前的这个问题,可以用两难推理加以解决。

要么我们对生活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的各种各样的生物有所了解,要么我们并不了解。

如果我们对它们并不全都了解,而大自然又仍然对我们保守着某些鱼类学中的秘密的话,那么,承认某些鱼类或鲸类新类别甚至新品种的存在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这种新的鱼类,其器官基本上“不适合漂浮”,它们生活在水下探测器无法达到的海底深处。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或一时兴起,或纯属任性,它们偶尔也会浮出水面。

反之,如果我们了解所有这类生物,那就该从已经分类了的海洋生物中去查找我们所说的那个动物。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会倾向于它属于一种巨大的独角鲸什么的。

一般的独角鲸或海麒麟,身长通常为60尺。把它扩大5倍,甚至10倍,再根据其增加的长度赋予它相应的力量,同时增强其攻击能力,这便是我们所要查找的那个动物了。它将具有香农号的军官们所确定的长度,具有撞击斯科蒂亚号的触角和撞坏一只汽船铁壳的力量。

确实,据一些博物学家的看法,独角鲸有一把象牙质的利剑或一支骨质的戟,那是一颗坚如钢铁的大牙。有人在鲸鱼身上发现过这种长牙,那是独角鲸成功地攻击了其他鲸鱼之后所留下的。还有人在船体吃水线下拔出了这类牙齿,它们像锋利的钻头戳穿木桶似的把船底凿穿。巴黎医学院陈列室里就收藏着一颗这样的巨齿,长2.25米,根部宽48厘米!

那么,假设把这种动物的攻击武器的威力加大10倍,那它的力量也得加大10倍,再让它以每小时20海里的速度游动,用它的速度乘以它的重量,便可求出它所造成的海难所需要的冲击力了。

因此,在获取更多的资料之前,我认为那是一头独角鲸。它体形庞大,身上长着的并非戟,而是像驱逐舰或战舰的金属冲角一类的武器。它既具有舰船的重量,又具有与它们相同的动力。

这一无法解释的现象就这么做了解说,要么干脆就说,不管大家是瞥见、看到、感觉到或觉察到什么,反正这纯属无稽之谈。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我的文章引起激烈的争论,反响很大。有不少人是赞同我的观点的。而且,该文的结论也给人留下了遐想的空间。人的头脑就喜欢这种对超自然生物的奇思异想,而海洋正可以为这种遐想提供空间,因为海洋是这类庞大的生物赖以生存繁衍的最佳场所,与之相比,陆地上的动物,如大象和犀牛,简直小得可怜。海洋里生活着人们已知的一些最大的哺乳类动物,因此也可能还隐藏着人们尚不知晓的一些硕大无朋的软体动物,一些看着会让人毛骨悚然的甲壳类动物,比如100米长的大虾或200吨重的螃蟹什么的!这有什么不可能呢?从前,各个地质纪的陆地动物,如四足兽、四手兽、爬行类、鸟类,都是用大模具造出来的。造物主用巨型模具把它们制造出来,经年累月,斗转星移,模具在逐渐地变小。既然地核几乎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而海洋却始终不变,那么,在深不可及的海洋深层,为什么就不可能留存另一个时代的巨大物件的模具呢?海洋的年即地核的世纪,而世纪则是地核的千年,那么,海洋为什么就不能在其中保留着那些巨大生物的最后的一些变种呢?

如果说有些人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有待解决的纯科学问题的话,那么另有一些人,特别是美英两国的一些更注重实际的人,则主张把这个可怕的怪物从海洋中清除掉,以保证横渡大洋的交通运输的安全。

公众舆论形成之后,美利坚合众国率先发表了声明。纽约已做好准备,组织起一支远征队,前去清除独角鲸。一艘名为亚伯拉罕·林肯号的快速驱逐舰已做好准备,争取尽快远航。各武器库的大门已向法拉格特舰长敞开,他正积极地装备自己的舰艇。

7月3日,终于有了消息,说是从加利福尼亚的旧金山驶往上海的一艘轮船,三个星期前,在太平洋北部水域,又看见了那头独角鲸。

这则消息令人大为振奋。法拉格特舰长奉命立即起航,一天都不许耽搁。食物已经装上了船,燃料舱里装满了煤。全体船员已各就各位,只等点火、加温、起锚!真可谓刻不容缓,马不停蹄,毫不延宕!说实在的,法拉格特舰长心里也痒痒的,巴不得尽快起航。

亚伯拉罕·林肯号准备驶离布鲁克林码头的3小时前,我收到了一封信,内容如下:纽约第五大道饭店巴黎博物馆阿罗纳克斯教授:

如果你愿意随亚伯拉罕·林肯号一同远征,代表法国参加这次探险的话,合众国政府将乐观其成。法拉格特舰长已为您准备好了一间舱室。顺致敬意海军部部长J.B.霍布森第三章随先生尊便

在收到J.B.霍布森的信之前几秒,我想追逐那头独角鲸的念头还没有穿越美国西北部的念头强哩。可看完这位尊敬的海军部部长的信之后几秒,我便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愿。我平生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捕捉到这个令人焦虑不安的怪物,把它从这个世界上清除掉。“孔塞伊!”我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孔塞伊是我的仆人。他是个忠心耿耿的小伙子,我每次旅行他都跟随着我。他是个正直的佛来米人,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服侍我。他性格稳重,规规矩矩,为人热情;生活突发意外,从不大惊小怪。他心灵手巧,什么都会。他虽然名字叫孔塞伊,却从不提什么建议,即使问他,他也不提。

由于同我们这些巴黎植物园学者圈子中的人经常接触,孔塞伊耳濡目染,渐渐地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我觉得他都快成专家了。他对博物学的分类非常精通,能像杂技演员一样灵巧地把门、纲、亚纲、目、科、属、亚属、种、变种等,分得清清楚楚。不过,他的学问也仅限于此。他对分类掌握得十分娴熟,其他方面就不行了。他深谙分类理论,但缺乏实践,我想,他也许连抹香鲸与一般鲸鱼都分不清楚!但他是个正直而诚实的小伙子!

至今,10年来,孔塞伊跟随着我到处进行科学考察。他从来不去考虑旅途遥远,鞍马劳顿。无论去哪个国家,不管是去中国还是去刚果,他都准备好行囊,说走就走,二话不说。他去哪儿都不在乎,连问都不问一声。另外,他身强力壮,肌肉发达,什么病也伤不着他,而且还总是心平气和,处事随和,从不发火。总之,他心地善良,很好相处。

小伙子30岁,同他主人的年龄之比是15∶20。请大家原谅,我用这种方法来说明我今年已年届40了。

不过,孔塞伊也有个缺点。他过分地拘礼,跟我说话都客气得过分,使用第三人称。“孔塞伊!”我又叫了一声,一边兴奋地着手准备行装。

孔塞伊来了。“先生叫我?”他边走进屋里边问。“是呀,小伙子。帮我准备一下,你自己也准备一下。我们两小时后出发。”“随先生尊便。”孔塞伊平静地回答。“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把我所有的旅行必需品,衣服、衬衫、袜子等,不用数了,尽量多拿,往我的大箱子里塞。赶快去收拾吧!”“那先生的标本怎么办?”“以后再说吧。”“怎么!先生的那些原始兽类、蹄兔目兽类、羚羊属动物以及其他动物的骨骼标本都怎么办呀?”“先寄存在饭店里吧。”“那先生的那只活鹿豚呢?”“我们不在时,请别人给喂喂吧。另外,你让人把我们的那些用于研究的动物想办法运回法国去。”“这么说,我们不回巴黎了?”孔塞伊问。“你知道,我的朋友,事关那个怪物……就是那头深海独角鲸……我们要把它从海上清除掉……我是《海底的秘密》这本四开两卷本著作的作者,是不能不随法拉格特舰长一起出海的。这任务很光荣的,不过……也是个危险的任务!我们不知道要跑到哪儿去寻找它!这种动物可能变化多端、反复无常!可我们仍然得去找它!好在我们有一位胆大心细的舰长……”“先生去哪儿,我就跟您到哪儿。”孔塞伊回答道。“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的好!我实不相瞒,这种远航很可能会有去无回的!”“随先生尊便。”

一刻钟后,我们的箱子收拾停当了。孔塞伊干这种事毫不费神,我敢肯定他什么都不会忘了的,因为这个小伙子整理起衣服和衬衫来,如同给鸟类和哺乳类动物分类一样轻车熟路。

这之后,孔塞伊随我登上一辆马车出发了。

马车跑这一趟索费20法郎。我们经百老汇大道径直前往合众国广场,然后沿着第四大道,来到与鲍厄里大街交会的路口,拐入卡特林大街,驶抵84号码头。我们在码头登上了卡特林号渡轮,连人带马和车一起到了布鲁克林。这儿属纽约大区,位于埃斯特河左岸。几分钟后,我们便到了亚伯拉罕·林肯号停泊的码头。这艘驱逐舰的两个大烟囱正在冒着浓烟,蒸汽机已升好气压等待出发。

我们的行李什物立刻被搬上了驱逐舰的甲板。我急匆匆地登上船去,询问法拉格特舰长在哪里。一名水手领着我来到艉楼,我看见了一位气宇轩昂的军官,他向我伸出手来。“是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吧?”他问我道。“正是,”我回答道,“您就是法拉格特舰长?”“是的。欢迎您,教授先生。您的舱室已经准备好了。”

水手把我领到为我准备好的那间舱室去。

亚伯拉罕·林肯号是为了此项新任务而专门挑选并加以改造的。这是一艘快速驱逐舰,配有高压蒸汽机,蒸汽可达7个大气压。有了这么大的气压,亚伯拉罕·林肯号的平均时速可以达到18.3海里。这一速度已经非同小可了,但要与那头鲸类动物搏斗,尚嫌逊色。

驱逐舰的内部装备符合这次远航的要求。我对我的那间舱室也很满意。我的舱室在舰的尾部,对门就是军官们的休息室。

我让孔塞伊留在舱室把我们的箱笼固定好,我自己则上了甲板,看看起航的准备情况。

这时候,法拉格特舰长正下令解开把亚伯拉罕·林肯号拴在布鲁克林码头上的最后的那几条缆绳。这么说,要是我晚到一刻钟,甚至还到不了一刻钟,此舰会不等我就开走了,我也就错过了这次特别的、奇妙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远航了。说实在的,对这次远航,即使真实地记录下来,也将会有人表示怀疑的。

法拉格特舰长一天甚至一小时也不想耽搁,以便尽快地驶往那个怪物近来出没过的海域。他让人把船上的机械师叫了来。“起锚!”法拉格特舰长大声命令道。

命令通过压缩空气装置下达到轮机舱。轮机员接到命令,立即让机轮运转起来。蒸汽带着哨音冲进半闭半合的进气阀。横向排列的长长的活塞发出“噗噗”的声响,推动着机轴的联动杆。螺旋桨的叶片速度在加快,有力地拍击着水面。亚伯拉罕·林肯号在站满送行者的成百只渡轮和小艇之间,庄严地起航了。

布鲁克林码头上,埃斯特河岸上,挤满了好奇的人们。50万人齐声山呼“万岁”,声震云霄。成千上万条手绢在黑压压的人头上方挥动着,为亚伯拉罕·林肯号送行,直到该舰驶入哈得孙河口,到达构成纽约城的长形半岛顶端看不见为止。

送行的渡轮和小艇一直尾随着驱逐舰,直到信号灯船处才离去。信号灯船上有两盏灯,标明那里是纽约航路的出口处。

此时正是午后3时。领航员登上自己的小艇,朝着停在下风口等他的一只双桅纵帆船驶去。驱逐舰添煤加火,螺旋桨更快地拍击着水面。它正沿着长岛那低矮的黄色海岸行驶。晚上8时,长岛的灯光在西北方向消失了,驱逐舰在大西洋那昏暗的海面上全速前进着。第四章内德·兰德

法拉格特舰长是一位优秀的海员,完全有资格指挥这艘驱逐舰。他与他的舰船已经融为一体,是他的舰船的灵魂。对于那个鲸类动物的存在,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因此,他不允许人们在他的舰只上讨论这个动物存在与否的问题。他相信它的存在,如同某些真诚的妇女相信利维坦的存在一样,是出于信仰,而非出于理性。他曾发过誓,既然那个怪物存在着,他就一定要把它从海里驱逐掉。他就像罗德岛的那个骑士,像戈松岛上的那个敢于迎上去与蹂躏其岛屿的巨蟒搏斗的迪厄多内。不是法拉格特舰长杀死独角鲸,就是独角鲸把法拉格特舰长弄死,绝无其他选择。

舰上的军官们都与他们的舰长观点一致。他们时时刻刻都在谈论、探讨、争论,并预测着与独角鲸相遇的机会,时刻观察着浩瀚的大海。人人都争相要到顶桅横桁上去值班,换了别的情况,这种苦活儿累活儿是没人愿意争抢的。

只要是日头没有西斜,船桅旁总是挤满了水手。人们不顾甲板晒得烫脚,依然站在那儿。其实,亚伯拉罕·林肯号离那可疑的太平洋海域还远着呢。

至于全体船员,他们都盼着能遇上独角鲸,抓住它,把它弄到舰上来,切成碎块。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海面。再说,法拉格特舰长也许诺过,无论是谁,不管是见习水手还是正式水手,不管是水手长还是军官,谁发现了那个怪物,谁就可以领到2000美元的赏金。请读者们自己去想象一下,亚伯拉罕·林肯号上的人是不是都得把眼睛睁得老大,密切地搜索着洋面!

而我嘛,也不甘落后,没有把自己应观察的留给别人去做。亚伯拉罕·林肯号确实称得上是阿耳戈斯。可是,唯独孔塞伊是个例外,他对使大家感到兴奋的那件事显得十分淡漠,与众人高涨热情的情绪形成明显的反差。

我前面已经说了,法拉格特舰长为这条船配备了能够捕获巨型鲸类的设备。即使是一条捕鲸船,恐怕也没有它的装备精良。该有的装备应有尽有,从手投渔叉到喇叭口形炮上使用的带倒刺的箭,以及供鸟枪使用的开花弹,样样俱全。艏楼上架设着一门改良过的大炮,从炮栓处装弹,炮管壁很厚,炮膛线很密。该炮的原型大概在1867年的世界博览会上出现过。这件稀罕武器系美国造,能够轻易地发射4公斤重的锥形炮弹,平均射程为16公里。

因此,可以说,亚伯拉罕·林肯号上,歼灭性武器样样俱全。而且,它还有更好的武器,那就是捕鲸大王内德·兰德。

内德·兰德是个加拿大人,身手不凡,在他所从事的危险行当里,还从未遇到过与他不相上下的对手。他头脑冷静、机智灵活、有勇有谋,除非是极其狡猾的大头鲸或者特别诡诈的抹香鲸,一般的鲸鱼都别想甩脱他的那把带索渔叉。

内德·兰德年约40岁,身材魁梧,身高2米以上,体格健壮,神情严肃,不易交往;话不投机,他便立即变脸,凶巴巴的;谁若是惹了他,他便怒火中烧、暴跳如雷。他的相貌很引人注意,尤其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让他的面庞尤显生动。

我认为,法拉格特舰长把此人请上船来是颇有见地的。他目光敏锐、膂力过人,一个人就能抵得上全体船员。我找不到更恰当的比喻,只能把他比作一架高倍望远镜,同时又是一门时刻准备发射的大炮。

说谁是加拿大人,也就等于说他是法国人,所以,尽管内德·兰德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但我得实话实说,他对我还是有点好感的。这也许是我的国籍吸引了他。对他来说,遇上一个说拉伯雷时代的法语的人,他就可以有机会说上这种语言了,因为拉伯雷时代的法语目前在加拿大的一些省份仍然使用着。而我呢,也可以有机会说上这种古法语了。这位捕鲸高手的祖籍是魁北克,在魁北克还是法国属下的一个省份时,他家已经成了一个部落,出了不少勇敢的捕鲸高手。

渐渐地,内德有了交谈的兴趣,而我也很喜欢听他讲述他在极地海洋上的冒险经历。他往往使用诗一般的语言讲述他捕鲸和搏斗的故事。他讲述起来像是讲一首史诗,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听一位加拿大的荷马在吟唱北极地区的《伊利亚特》。

这时候的内德·兰德对海怪的问题是怎么看的呢?应该实话实说,他并不太相信有什么独角鲸存在。船上的人全都相信有,而他却是唯一持不同看法的人。他甚至都避免谈论这个话题,可我觉得我应该找个机会与他谈谈这件事。

7月30日的那个美妙的夜晚,也就是说我们起航后的第三个星期,我们的船驶达帕塔哥尼亚海岸下风口30海里处,进入与布朗角同一纬度的海域,已经驶过了南回归线,距离南边的麦哲伦海峡将近700海里。用不了一个星期,亚伯拉罕·林肯号就将在太平洋上劈波斩浪了。

内德·兰德和我坐在艉楼甲板上,一边闲聊,一边望着神秘的大海,直到目前,这大海依然是深不可及。我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向大独角鲸,并分析了我们此次远航的成功与失败的种种可能性。后来,我见内德·兰德一声不吭,只是听我讲,便把话挑明了。“怎么,内德,”我问他,“您怎么竟认为我们要追逐的那个鲸类动物并不存在呢?您如此怀疑,难道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内德·兰德先看了我一眼,习惯性地用手拍了一下宽阔的脑门儿,闭上两眼,仿佛在集中思想,然后才开言道:“也许是确有其事,阿罗纳克斯先生。”“可是,内德,您是个职业捕鲸手,您对海洋里的大型哺乳动物非常了解,您应该是不难想象关于巨型鲸类动物的存在的,您不应该对此持怀疑态度呀!”“这您可就错了,教授先生,”内德回答道,“一般人可以去相信有奇异的彗星穿过宇宙,有古老的怪物居住在地球的内部,可天文学家、地质学家就不会接受这类荒诞不经的说法。捕鲸手也是这样。我追逐过不少鲸类动物,也用渔叉叉到过很多,还杀死过几个,但是,无论这些鲸类动物具有多强的攻击力,无论是用尾巴还是用牙齿,它们都绝对不可能毁坏轮船的钢板的。”“可是,内德,有人举出例证,说有些船只被独角鲸的利齿穿透了。”“这么说,博物学家先生,”内德·兰德语含讥讽地说,“您坚持认为有一种巨型鲸类动物存在?”“是的,内德,我再说一遍,我这么肯定是有事实根据的。我相信确有这种大型哺乳动物存在,它的躯体结构奇特,如长须鲸、抹香鲸或海豚一样,属于脊椎动物,长有一根角质的、极具穿透力的长牙。”“哼!”捕鲸手内德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态。“请注意,我可敬的加拿大人,”我继续说道,“假若有这种动物存在,假若它生活在大海深处,假若它在海面以下几海里的深处游弋,那它就必须具有无比坚实的肌体才行。”“要那么坚实的躯体干吗?”内德·兰德问道。“因为,要想生活在海底深处,并受得住海水的压力,就必须具有无比巨大的力量。”“真的?”内德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问道。“没错,举几个数字就能很容易向您证明这一点。”“咳!数字!”内德说,“数字不就是随便人怎么说嘛!”“这是具体的数据,并不是数学上的数字。您听我说,假定1个大气压相当于一根32尺高的水柱的压力。实际上,水柱不会有那么高,因为这里指的是海水,其密度高于淡水的密度。喏,内德,譬如您潜入海里,您下潜的深度是数倍于32尺的水,您的身体就要承受相应倍数的大气压,也就是说,您身体表面每平方厘米就得承受相应倍数的压力。据此推算,在320尺的深处,压力为10个大气压;在3200尺的深处,压力就是100个大气压;在32000尺的深处,也就是说,您下潜到大约水下2.5海里的地方,就得承受1000个大气压,您身体表面的每1平方厘米得承受1吨的压力。可是,我老实的内德呀,您知道您身体的表面积有多少平方厘米吗?”“我算不出来,阿罗纳克斯先生。”“大约有17000平方厘米。”“有那么多?”“事实上,由于大气压力略微高于每平方厘米1公斤的重量,您身体表面那17000平方厘米现在就承受着17568公斤的压力。”“那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您是感觉不出来,因为空气具有相等的压力,它进入了您的体内,否则您早就被压碎了。空气进入体内后,内外压力保持平衡,相互抵消掉了,所以您才能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可是,一旦潜入水里,情况就不大一样了。”“噢,我明白了,”内德说道,“因为水围绕着我,并未进入我的体内。”“正是如此,内德。因此,在水面以下32尺的地方,您得承受17568公斤的压力;在320尺的地方,这个压力将增加10倍,也就是175680公斤;在3200尺的地方,压力增加100倍,也就是1756800公斤;在32000尺的地方,压力增加1000倍,也就是17568000公斤,这就是说,您已经被压扁了,像是被水压机压成的薄片似的!”“天哪!”内德大喊一声。“喏,我可敬的捕鲸手,如果一些身长几百米、躯体庞大的脊椎动物在这么深的地方生活,其体表面积又高达数百万平方厘米,那它们所承受的压力就有数十亿公斤了。您来算算看,要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它们的骨架得有多大的抗力,它们的躯体结构得多么坚实!”“那它们的躯体就得是用8寸厚的钢板造的,如同铁甲驱逐舰一般。”内德·兰德回答道。“正如您所说的,内德。那么,您再想想看,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以快速列车的速度向一艘船冲过去,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是啊……确实……也许。”加拿大人被这些数字震撼了,但他又不肯服输,便这么哼唧哼唧地回答着。

那一天,我没有再跟他多说。斯科蒂亚号遭遇的意外事故是毋庸置疑的。船体上确实留有一个大窟窿,等待修补。当然,我也并不认为有个大窟窿就很说明问题了。但是,这个大窟窿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出现的,要说不是海底暗礁或什么海底利器造成的,那就肯定是被某种海底动物身上的像钻头似的锐器弄出来的。

因此,我觉得,根据上面所做出的种种推论,这种动物应属于脊椎动物门,哺乳动物纲,鱼目,即鲸鱼类动物。至于它是属于什么科,是鲸科、抹香鲸科还是海豚科,它是属于哪个属,应归于哪个种,这就有待日后弄明白了。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须对这个尚不为人所知的动物进行解剖,而要解剖它,就先得抓住它,要抓住它,就得先用捕鲸炮去射杀它——这事应由内德·兰德去干。而要向它开炮,就先得看到它——这属于全体船员的事。凡此种种,可就得全靠运气了。第五章向冒险迎去

6月30日,我们的船在马鲁伊纳海面向美国的捕鲸船队打听消息,可他们却并未听说过有关独角鲸的事。不过,他们船队中有一个人,即门罗号的船长,听说内德·兰德在我们船上,便请求我们让内德·兰德帮忙捕捉一头被他们发现了的鲸鱼。法拉格特舰长也想见识一下内德·兰德的本事,便同意了,让他上了门罗号。这个加拿大人也真是运气不错,他捕到的并非一头,而是发了两炮,命中两头:一头被击中心脏,另一头在追逐了几分钟之后也被捕捉到手!

亚伯拉罕·林肯号沿着美洲东南海岸全速前进。7月3日,我们便驶抵与贞女岬同一纬度的麦哲伦海峡的出海口。不过,法拉格特舰长并不想走这条弯弯曲曲的海道,所以便让舰只绕过合恩角。

7月6日,下午3时光景,亚伯拉罕·林肯号从南面15海里处绕过了合恩角那个孤岛。合恩角是一座岩石岛,伸延于美洲大陆南端,一些荷兰水手用自己家乡的城市合恩这个名字给它冠上,从此,合恩角便沿用至今。此时,船正向着西北方向行驶,第二天,亚伯拉罕·林肯号的螺旋桨就将拍击太平洋的海水了。

大家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说实在的,大家的眼睛看望远镜都看花了,被那2000美元的奖赏弄得眼睛眨都不想眨了。大家没日没夜地紧盯着洋面,而那些昼盲症者在漆黑的夜晚视力要比常人高出50%,所以获得奖赏的机会更大。

至于我,金钱虽说对我并无诱惑,但我并不是船上不注意观察的人。除了花费几分钟吃饭、几小时睡觉,不管日晒雨淋,我都坚守在甲板上。我有时伏在艏楼船舷墙上,有时则倚靠在艉楼的护栏上,贪婪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伸向无边的如棉絮般洁白的航迹。有好多次,当我看到一头任性的鲸鱼把黑色的脊背露出水面时,我也跟着舰上的军官和水手们一起激动不已。每逢这种时刻,甲板上总是站满了人,水手和军官们纷纷从舰梯的防雨罩里钻了出来。一个个气喘吁吁、目光闪烁,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头游动着的鲸类动物。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看得眼睛酸疼,看得眼睛模模糊糊,而孔塞伊却总是那么冷静漠然,声音平缓地一再对我重复说道:“如果先生把眼睛眯起来点儿,也许会看得更清楚一些的!”

可是,全是白激动了!亚伯拉罕·林肯号一再改变航向,追逐着被发现了的动物,但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不是追上一头普通的鲸鱼,就是追着一头抹香鲸。追上后,这些鲸类动物便在大家的一片诅咒声中消失不见了!

内德·兰德仍然固执己见,一脸的狐疑,除非轮到他值班,否则他就故意不去观察海面——至少在看不到鲸鱼时是这样的态度。他目光敏锐,本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但是,12小时中,这个固执的加拿大人却用8小时看书或躺在舱室里睡大觉。我无数次地责备他不该这么无动于衷。“哼!”他抢白我道,“不是什么也没见到吗,阿罗纳克斯先生?就算是有个什么动物,难道就真的那么走运,恰巧让我们遇上了?我们这不是盲人骑瞎马吗?听说有人在太平洋北部海面看到了这个难寻的怪物,我承认这很有可能,可是,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而且,按您的说法,那头独角鲸脾气怪诞,不喜欢在同一海域停留很长时间,它游起来飞快。再说,您比我更清楚,教授先生,大自然是不会做出自相矛盾的事的。如果一个动物无须快速移动的话,大自然是不会赋予它这种高速的活动能力的。因此,即使这个怪物真的存在,它也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7月20日,我们的船驶到南回归线与东经105度相交的一片海域;同月27日,我们在子午线110度处越过了赤道。方位确定后,我们的船便毅然决然地往西驶去,驶入太平洋中心海域。法拉格特舰长的想法很有道理,他认为应该在深水海域行驶,远离那只怪物不愿接近的陆地或岛屿。舰长说:“大概那里的海水不深,让它游得不痛快吧。”于是,亚伯拉罕·林肯号便越过波莫图群岛、马尔吉斯群岛、桑威奇湾等处的外洋洋面,从东经132度处穿过北回归线,朝中国海驶去。

我们终于来到那个怪物最近嬉戏畅游的地方了!说实在的,船上的日子真没法过了。人人都心跳过速,说不定将来会长无法治愈的动脉瘤。全体船员的神经都绷得过紧,紧张的程度简直无法形容。大家茶不思,饭不想,夜不成眠。在桅顶高处瞭望的水手,经常出现判断错误和幻觉,每次都产生难以承受的恐惧感,致使大家处于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

实际上,这种惊惶不安的反应很快便传播开来。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在这一期间,亚伯拉罕·林肯号跑遍了北太平洋海域,不停地追逐所发现的鲸鱼,忽而偏离航线,忽而猛地掉转船头,忽而熄火停机,忽而又全速前进或紧急刹车,都顾不上机器是否会因此而损坏。就这样,把日本海岸到美洲海岸的海域仔细地搜索了个遍,但是一无所获!只见一片浩瀚寂静的大海,根本不见什么巨大的独角鲸、海下小岛、遇难船只的残骸、飞逝的礁石、超自然之物!

紧张的情绪倒是消失了,可大家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为怀疑打开了缺口。舰上出现了一种新的情绪,含着三分羞愧、七分恼怒。竟然上了幻想的当,真是“愚不可及”,叫人如何不恼怒呢!一年来,积累起那么多的论据,突然间像小山似的坍塌了。每个人心里只想着吃饭和睡觉,要把因愚蠢而浪费的时间找补回来。

人的思想生就变幻不定,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当初最积极地支持这件事的人,一下子变成反对得最凶的人。这种情绪从底舱开始,从司炉工一直蔓延到军官。如果不是法拉格特舰长矢志不渝,船肯定早已掉头南下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无休止地进行这种无效的搜寻了。亚伯拉罕·林肯号为了获得成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它没有什么可以自责的。美国舰只上的全体人员还从未有过像亚伯拉罕·林肯号上的人员那么具有热情与耐心的。失败的责任不能归之于他们。眼下不得不返航了。

返航的提议交给了舰长,舰长不予接受。水手们因此明显地表示不满,工作受到了影响。我并不是说船员会哗变。在合理地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法拉格特舰长便像当年的哥伦布那样,要求大家再耐心地等上三天。如果三天内,那怪物没有出现的话,舵手就转动舵轮,驱逐舰将向欧洲海域驶去。

舰长的这一许诺是11月2日做出的,全体船员立即振奋起精神来,又开始专心致志地监视着海面。人人都想朝这片大海看上最后一眼,以便把充满无限记忆的一切牢记在心里。望远镜一刻也没有空置过。这是在向那头巨型独角鲸进行最后的挑战,这是在向它发出俯首就擒的通缉令,它是不可“拒不就范”的!

两天过去了,亚伯拉罕·林肯号在缓缓地向前行驶着。独角鲸可能就在这片海域,大家在想方设法地吸引它的注意力,或者说是在刺激它那麻木的神经。船尾拖着大块大块的肥肉——可我不得不说,全都让鲨鱼饱了口福了。亚伯拉罕·林肯号停止前进时,便派出小船在舰的四周游弋,在不同的方向进行探测,一处不漏。可是,直到11月4日日暮时分,这一海底奥秘依然未能揭开。

第二天,11月5日,晌午时分,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许诺的时刻一过,一丝不苟的法拉格特舰长就将履行诺言,下令船转向,向东南方向行驶,完全驶离太平洋北部海域。

此刻,亚伯拉罕·林肯号正位于北纬31度15分、东经136度42分的海域。日本诸岛就位于距离驱逐舰不到200海里的下风处。夜幕降临,钟刚敲过8时。乌云遮住了弯月。大海在驱逐舰的艏柱下平静地涌动着。

这时候,我正在船的前部,靠在右舷的船舷墙上。孔塞伊站在我的身旁,眼睛盯着前方。水手们站在高高的横桁上,凝视着漆黑的水天相接的海面。天越来越黑,能看到的海面变得越来越小。军官们手持夜视望远镜,搜索着这越发黑暗的大海。月光不时地从云缝中透出,使漆黑的海面闪着点点亮光。随即,乌云又把月光遮挡,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我注视着孔塞伊,发现这个诚实的小伙子多少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也许,他的神经第一次受到好奇心的刺激,也有所震动。“来呀,孔塞伊,”我对他说,“这可是获得2000美元的最后机会了。”“请先生允许我说一句,”孔塞伊回答道,“我可从未想过要拿那2000美元的赏金。即使合众国政府许诺100000美元的奖赏,那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你说得对,孔塞伊。说实在的,这事挺蠢的,我们参与其中,也太轻率了点儿。耽误了多少时间呀!还白白地搭上许多的激情!否则,六个月前,我们就已经回到法国了……”

这时,只听见有人喊叫起来,打破了一片沉寂。那是内德·兰德在喊:“嘿!是那个家伙,在下风处,在我们的斜对面!”第六章全速前进

一听这喊声,全体船员都朝捕鲸手跑过去。舰长、军官、水手长、水手、见习水手,以及撇下轮机的机械师和扔下锅炉的加煤工,全都往一个方向跑去。停航的命令已经下达,船靠着惯性在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天已经全都黑下来了。我便寻思着,天这么黑,那个加拿大人眼睛再尖,又是怎么透过黑夜看见的呢?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当时,我的心跳得都快要蹦出胸膛了。

距离亚伯拉罕·林肯号右舷后部2链的地方,海水仿佛是从下面被照亮了。这不是普通的磷光,这一点是肯定无疑的。那个怪物隐于水面下几图瓦兹,发出一种极强的、说不清是什么奇异的光来,有好几位船长在报告中都提到了这种光。这种奇异的光想必是从一种大功率的照明装置发出来的。海面上被这光照亮的地方映出一个长长的椭圆形,其中心有个光亮的焦点,那焦点发射出来的光极其刺眼,离焦点越远,光就越弱。“这不过是许多磷光的聚合体。”军官中有一位大声说道。“不,先生,”我很有把握地反驳说,“海笋、海鞘等软体动物是绝不可能发出这么强的光的。这种光基本上是电光……再说了,你们看,你们看!它在移动!在前后移动!它向我们冲过来了!”

舰上的人全都惊呼起来。“安静!”法拉格特舰长喝令道,“迎风,满舵!倒车!”

水手们赶忙向船舵跑去,机械师们则向轮机冲去。船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向左转,在海面上画了一个半圆。“右满舵!前进!”法拉格特舰长大声下达命令。

驱逐舰按照舰长的命令迅速地离开了那个光源。

我说错了。亚伯拉罕·林肯号是想离开,但那个神秘的动物速度快过我们的船,正加速冲向我们。

大家全都屏声敛息,呆立着一动不动。我们不是害怕了,简直是惊呆了。那个神秘的动物像玩儿似的追上了我们,它以每小时14海里的速度绕着我们的驱逐舰转着圈,并用它那像闪亮的粉尘似的东西将驱逐舰罩住了,然后,便拖着一条磷光闪闪的尾迹,像快速列车的机车在喷吐浓烟似的,往后退了两三海里。突然间,那怪物从暗黑的海天相连处——它是退到那儿蓄势待发——以惊人的速度猛地向亚伯拉罕·林肯号冲了过来,在离驱逐舰外侧船舷20尺处蓦地停住。光亮熄灭——它并没沉入深水处,因为它的光亮是突然熄灭的,而不是渐渐熄灭的,仿佛那强烈的光源突然枯竭了似的!接着,它又在驱逐舰的另一侧出现了,也许是绕过去的,也许是从舰身下钻过去的。相撞的可能性随时存在,若是被撞上,我们将必死无疑。

我们的驱逐舰的动作让我惊诧。它是在逃跑,而不是在攻击;它是被追赶着,而不是追上前去。我向法拉格特舰长提出了我的意见。舰长的脸平常总是不露声色的,可此时此刻却一脸的惊愕。“阿罗纳克斯先生,”他对我说,“我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个多么可怕的怪物,所以我不想在这漆黑一片之中拿我的舰去冒险。再说,如何既防范这个不知为何物的家伙的袭击又攻击它呢?等天亮再说吧,天一亮我们就主动了。”“舰长,您对这头动物的种类已经清楚了吗?”“清楚了,先生。它显然是一头巨型独角鲸,而且还是一头带电的独角鲸。”“也许是的,”我又说道,“我们不可离它太近,就像不能离电鳗或电鳐太近一样。”“没错,”舰长回答说,“如果它身上具有雷电般的力量,那它肯定是造物主造出来的最可怕的动物。因此,先生,我必须谨慎行事。”

整个夜晚,全体船员都严阵以待,谁都不想睡觉。亚伯拉罕·林肯号因为速度没有那怪物快,于是干脆放缓速度,低速地行驶着。可那独角鲸也学着驱逐舰的样儿,由着海浪颠簸着,仿佛下定了决心,绝不离开这个搏斗的舞台。

但是,午夜时分,它不见了,或者更确切地说,它像一只大萤火虫似的“亮光灭了”。它逃离了?大家怕的就是它会逃走,大家不希望它逃走。然而,凌晨1时,突然间响声大作,呼啸声震耳欲聋,仿佛是强大压力下喷出的水柱的巨响。

法拉格特舰长、内德·兰德和我,当时都在艉楼上,正焦急地朝着漆黑的海面搜索着。“内德·兰德,”舰长问他,“您常听见鲸鱼叫吗?”“经常听见,先生,但是,我从未听见过现在这头能给我带来2000美元赏金的鲸鱼的这种叫声。”“是的,那笔赏金应该归您。不过,您得告诉我,这声音是不是鲸类动物用鼻孔喷水时发出的声音?”“正是这种声音,先生。只不过,这个声音可是大得多,一般鲸鱼的叫声可没法相比。没错,我们眼前的一定是一头鲸类动物。请原谅,先生,”捕鲸手补充说道,“天亮时,我们得跟它理论理论。”

凌晨2时前后,在亚伯拉罕·林肯号上风口5海里处,那个强大的光源又出现了。尽管离得很远,尽管风声、涛声相混,那个动物尾巴搅动海水的巨大声响仍然清晰地传来,甚至连它的喘息声都清晰可辨。那头巨大的独角鲸浮出水面呼吸时,空气好像在猛烈地涌进它的肺里,犹如蒸汽涌进2000马力的机器汽缸里一样。

大家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搏斗,直到东方破晓。各种捕鱼工具沿着船舷墙摆着。喇叭口形炮和大口径火炮都填满了火药;喇叭口形炮可以把捕鲸叉射出1海里远,而大口径火炮用的是具有致命的杀伤力的开花弹,力气再大的动物挨上一炮也必定一命呜呼。内德·兰德一直在忙着磨他的捕鲸叉,那可是他手中的可怕武器。

到了6时光景,天已放亮。第一道晨曦微微露出,独角鲸身上的电光便熄灭了。7时,天已大亮,可是晨雾浓密,能见度很低,即使倍数最大的望远镜也什么都看不清楚。大家感到非常沮丧、非常恼怒。

我爬到驱逐舰后桅杆上。有几位军官已经待在桅杆顶上了。

8时,浓雾在波涛浪尖上翻滚着,不过,大团的雾气正在逐渐消散,视野随之开阔,天际变得明朗了。“那家伙在左舷后方!”捕鲸手大喊。

大家的目光全都转向他所指的方向。

在距离驱逐舰1.5海里的地方,一个又长又黑的大家伙浮出水面有1米高。它在用力地甩动着尾巴,搅出巨大的漩涡。从未见过有什么鱼的尾巴能用这么大的力量击打海水。这个动物游过的地方,留下一条巨大的、白花花的、长长的弧形,表明它的行动轨迹。

我们的船接近了这个鲸类动物。我从容不迫地观察了它。香农号和海尔维蒂亚号的报告对它的体积的描述有些夸大。据我估算,它的身长顶多只有250尺。至于它的宽度,就很难估计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整体看来,我觉得这头鲸类动物的躯体各部分的比例是恰到好处的。

当我对这个不同凡响的家伙进行观察时,两股水与气交融的水柱从它的鼻孔里喷射而出,高达40米,致使我专注起它的呼吸方式来。我最终做出结论,认为这个动物属于脊椎动物门,哺乳动物纲,单子宫哺乳动物亚纲,鱼形动物中的鲸类动物目,至于属于什么科嘛……我一时尚说不清楚。鲸类动物目包括三个科:鲸鱼科、抹香鲸科和海豚科。而独角鲸是划归海豚科的。这些科又各自分成好几个属,属下又分种,每个种里又有若干个变种。这头独角鲸属于什么变种、什么种、什么属、什么科,我尚无法确定。但我相信,有上苍与法拉格特舰长的帮助,我会完成这个分类工作的。

船员们焦急地等待着舰长的命令。舰长仔仔细细地对那头动物观察了一番,然后让人把机械师叫来。机械师很快就跑来了。“先生,”舰长问,“压力够吗?”“够,先生。”机械师回答。“好,添足煤,烧旺火,全速前进!”

全体船员听到命令,立即欢呼起来。战斗的号角吹响了。不一会儿,亚伯拉罕·林肯号的两个大烟囱便喷出浓浓的黑烟,轮机的抖动,连带着甲板也抖动了起来。

亚伯拉罕·林肯号在强大的螺旋桨的推动下朝前方疾驶,径直追向那头动物。可后者竟然毫不在乎,待驱逐舰到了离自己半链远的地方,它便假装逃逸,往水下潜去,与驱逐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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