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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3 09: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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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贪梦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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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公案(下)

彭公案(下)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彭公案(下)作者:贪梦道人排版:Clementine出版时间:2018-01-01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227回周天瑞请兰兄报仇马玉龙仗义除恶霸

话说马玉龙把众差官叫到面前,大家设谋定计。他说:“明天我带着胜官保、李芳先去吃饭,瞧瞧这个韩登是什么样子?

我变法挑眼,跟他打起来,你们也在外面吃饭,咱们装做不认识,大家把他打跑了,叫周天瑞重新开张。”大家说:“很好。”

商量已定,次日起来,吃了点心,众人说:“咱们现在就去。”

三三两两,头前走着。

这座会仙亭原来在庆阳府北门外,坐东向西,先前是大户人家的花园子,门外地方也宽。马玉龙带着胜官保、李芳,出了庆阳府北门,走了不远,抬头一看路东的酒馆,接着酒幌子,大牌楼金碧辉煌,上有泥金匾,是“会仙亭”三个大字,两旁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烹炒三鲜美”;下联是:“调和五味香”。

马玉龙进了饭店,一看却并无饭座。这是因为大王韩登接过买卖来,就没人敢来吃饭,都知道他讹人,是一些匪徒,并不是安分的买卖人。马玉龙一看栏柜上坐着一个大胖子,年约三十八九岁,一脸横肉,项短脖粗,竖眉恶眼,身穿青洋绉裤褂,青缎抓地虎靴子,手拿一把遮天黑的雕翎扇子。见马玉龙带着两个小童进来,他便认作是一位阔少。他手下有四个管家,一个叫知古今、一个叫事情根子、一个叫谷化人、一个叫坏事端。

这四个人比大王韩登还可恶,一个个倚仗主人之势力,在外面欺压良善。他们见马玉龙二十多岁,中等身材,面如白玉,五官俊秀,身穿月白洋绉大褂,足下白袜缎鞋,手摇一把团扇,带着两个小童,一个梳着双歪辫,身穿蓝川绸大褂,小抓地虎靴;一个梳着冲天竖的辫子,身穿青洋绉大褂,青缎抓地虎靴子。

马玉龙直奔后面,花园中楼台亭阁,很是雅致,从会仙亭后面一拐,就是五间客厅。马玉龙进来,有伺候的人赶紧把帘栊掀起。马玉龙一看,围屏床帐俱全,两个跑堂的却不象做买卖的样子,说话时一脸的匪气。这两个伙计见马玉龙来了,说:“你们三位要甚么菜?”马玉龙说:“给我们来一桌上等海味席面。”这两个人答应下去,不多时,将酒菜摆上。马玉龙就问:“掌柜的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两人说:“我们掌柜的姓韩,在东门外住,叫大王韩登。”马玉龙说:“这酒席多少钱一桌?”伙计说:“不要问价,吃完再算。昨天有人一问价,把我们掌柜的问恼了,叫打手拉出去打了个腿断臂折,跪着给我们掌柜的磕了半天头,给了一千吊钱,才算了事。”马玉龙一听,说:“你们这地方好凶恶,这还了得。”跑堂的瞧不起马玉龙,马玉龙也不理他。喝了几杯酒,算把早饭吃了,说:“伙计拿了去吧,把帐给我开来。”跑堂的说:“不用开帐,这酒席带饭座,你给四千吊钱吧。”马玉龙说:“给我写在帐上。”说着话,站起来就走。伙计往外追着说:“掌柜的!你瞧瞧他们,吃了四千吊,一个钱不给,就要走。”

大王韩登一听,说:“好!吃完了不给钱,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叫打手给我打。”因为怕周天瑞来打架,家伙都凑手,众打手立刻抄起木棍,就往里跑。马玉龙带着胜官保、李芳正往外走,打手照着马玉龙搂头就是一木棍,被胜官保飞起腿来,踢在肋下,踹了一溜滚,棍也扔了。这时又上来一个打手,李芳一脚踢去,这个也栽倒了。李芳、胜官保一阵乱打。在前面喝酒的人也都翻了,纪逢春、武国兴、孔寿、赵勇、李环、李佩、冯元志、赵友义八个人站起来,一脚就把桌子踢翻。那边赵文升、段文龙、伍氏三雄、金艰雕邱成、碧眼金蝉石铸、醉尉迟刘天雄、千里独行侠邓飞雄也拿起椅子和茶碗,向打手砸去。

大王韩登一瞧这些人,语音不对,老少不一,甚是诧异。

外面有人嚷说:“韩登你出来,你当初是怎么夺人家会仙亭来的,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今天瞧瞧你是朋友不是?”大王韩登—听,说:“了不得,果系周天瑞约来的人,要是庆阳府镖局子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这些人情形各别,我却并不认识。”他向着四个管家说:“你们可看见了?”四个人说:“瞧见了。”韩登说:“我养兵千日,用兵一遭,今天这场架可打得?”一看众打手,这个脑袋破了,那个胳膊坏了,哎哟哟的,大家全不敢出去。知古今过来说:“庄主爷不必着急,我出去就是。他们说的,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咱们打得过人家就打,打不过他们,我便挨打,决不连累大王。”韩登说:“好!既是这样,你出去吧!”知古今拿着单刀往外就跑。纪逢春正擎着短把轧油锤等着呢,见知古今打里面一出来,长得兔头蛇眼,鼠耳猴腮,他过去就是一锤。知古今拿刀一迎,被纪逢春一扫堂腿踢倒躺下。大众刚过去要打,知古今直嚷:“祖宗饶命吧!”马玉龙说:“不用打他,叫他去吧。”

知古今一走,韩登把眼都气直了,说:“好小子!素常跟我说大话,瞧见人一多就走了。”事情根子说:“庄主爷,你瞧我的,我可不能象他那样畏刀避剑,吃着庄主爷的饭,我不能为庄主爷出力,还能叫爷们生气么?”韩登说:“你出去拿一匹白布来,我缠缠腰。”韩登原本是绿林之人,这几年因不练功夫,成了个大胖子。他赶紧把白布一撕,在身上缠好,抄起两口刀来,打算一死相拚,如闯得出去,万事皆休,闯不出去,听他们打便了,这是他自己的本心。那事情棍子一照面就被人踢倒,刚要打他,早爷爷妈妈的乱叫起来。马玉龙说:“叫他滚吧!”事情根子连滚带爬地溜了。谷化人说:“庄主爷!你看这两人真是活现世,咱们爷们还怎么混,我去见他。”把辫子盘好,也没拿家伙,他跑出去就到众人跟前一跪,说:“众位爷们,只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别再打我。”马玉龙说:“我们打的是英雄好汉,象你们送些鼠辈,谁来打你,快滚远些吧!”坏事端说:“庄主爷!你看他嘴里说的好,出去这个样子,我也不爱说,决不能象他们这样。”说着往外就走,刚一出门,却朝着每位磕一个头。马玉龙说:“走走走!”这小子站起就走,还说什么光棍不吃眼前亏。大王韩登一看,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七孔内生烟,四个管家都是这样,自己着实焦躁,这才把双刀一摆,要与众人一决雌雄。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228回打韩登复夺会仙亭下请帖设聚群雄会

话说大王韩登见他的管家一个不如一个,俱皆逃走,自己气得容颜改变,一摆双刀跳在门外。纪逢春一摆锤过来,却不是韩登的对手;他当年本是个绿林中的飞贼,只因自己发了财,把功夫丢下,放了一身肥肉,今天用白布缠起,仍然不改当年威风,把双刀使得上下翻飞。纪逢春走了几个照面,就叫小蝎子快来帮他。武杰一听说:“混帐王八羔子,你自己不行了,就嚷叫老子,我来帮你。”说着话,来到临近,帮着傻小子动手。

这大王韩登骁勇无敌,石铸瞧他二人赢不了人家,自己赶紧靠过去,杆棒一抖,就把韩登摔了一个筋斗。韩登躺下就不起来了,说:“你们是周天瑞约来的么?打架不恼助拳的,你们打吧。”大家说:“好!你既是朋友,我们就来瞧瞧。”众人各拿霸道棍打他的下半截,韩登并不哼哈叫苦。众人一看,尚未打坏他的皮肉。这内中自有行家,刘云走过来说:“你们别打了,白费力,就把棍子打断,他也不知道疼。他这个叫蛤蟆气,非得见血才破得了,不见血是白打,他也不知疼。”马玉龙说:“你们去把周先生搭来。”钱文华说:“早就搭来了,未曾通报于你,他要过来看打韩登,没叫他来。”马玉龙说:“叫他来看看,给他报仇。”

钱文华吩咐家人,将周天瑞搭在韩登面前。韩登睁眼一瞧,周天瑞说:“姓韩的,你打我的时候,含糊不含糊。”韩登说:“你不含糊。”周天瑞说:“你们且莫打。”便从袖内拿出一个锥子来说:“韩登:我要你一点东西,给不给?”韩登说:“我既躺下,要脑袋都给,由你挑。”周天瑞说:“我倒不要你的脑袋,我要你一只左眼。”韩登说:“你拿刀割了去。”周天瑞手中拿着锥子,就把韩登左眼剜出,血流不止。马玉龙说:“这再打他,把他的蛤蟆气给破了,他就知道疼了。”大众这才把韩登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马玉龙说:“韩登,你打官司,就把你送到衙门去。”韩登说:“我不打官司,你们不拘哪位,把我送到东门外二十五里的冰山冷村,我知你们几位的人情。日后我有能为,再报今日之仇。”石铸拿过一碗糖水来,说:“你喝了这碗糖水吧!”韩登焉知道厉害,接过来就喝了。石铸说:“这二次打可不好挨,要不横心,就得出声。”马玉龙说道:“不用打了,哪位送他去?”众人都不答应,打成这个样子送了去,一个也不用想回来。韩登说:“我姓韩的是朋友,冤有头,债有主,哪位送我是行好,我决不能恩将仇报。”小火祖赵友义说:“我送你去。”

碧眼金蝉石铸说:“算着我。”纪逢春问武杰:“小蝎子!你有胆子没有?”武杰说:“唔呀混帐东西!我的胆子比你大。”纪逢春说:“既有胆子,咱们送他去。”四个人拿过杠子木板,把韩登放在上面,搭着顺大路径奔冰山。

展眼之际,走出了二十余里。来到这个村庄一看,有土围子,东西南北四门,南北的门关着,就走东西门。四个人搭着韩登进了西门,又走有一里之遥,来到路北的大门口。刚把韩登放下,忽然锣声震耳,四门就紧闭起来。那四个管家带领喽兵,拉起白旗,摆了公牛阵,个个手拿双刀,大家齐声喊嚷,要给庄主爷报仇,把他们四个人剁了。知古今、事情根子、谷化人、坏事端各各耀武扬威,手执钢刀,一拥而上。大王韩登说:“且慢,且慢,你们别不要脸。这四位是特为送我回家的,俗语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的仇人是周天瑞,这四人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四个人在那里说的很好,见人家就软,回到家门口倒凑胆子逞能,快给我把他们带下去。”知古今说:“庄主爷别恼,我想着使个稳中计,回来齐人,给庄主爷打接应。”

坏事端说:“我怕庄主爷人单势孤,也是这个主意。”大王韩登说:“你们不要胡说,快快退去。请问送我来的四位贵姓?”

石铸等各道了名姓。韩登说:“四位请进里面坐坐,吃杯茶再走。”石铸说:“我等不吃茶了。”

四人回归会仙亭,一看周天瑞旧日的伙计,掌柜的、掌灶的、跑堂的都回来了。周天瑞说:“我这买卖要重新开张,你们众位帮我忙,以后韩登决不能与我善罢甘休。”马玉龙说:“那是自然,现在我们在这里访拿清风、飞云和焦家二鬼,大人还住几天呢,每天我给你拨十个人来把守。”钱文华说:“我同钱玉给你照料柜上。”周天瑞说:“怎敢叫大人劳心?每天有四五位就行了,若有事,再到公馆送信。”纪逢春说:“我在后边跑堂,我一人掌班。”马玉龙说:“也好,你愿意就在这里吧。”头一天留下了孔寿、赵勇,众人在这里吃完了饭,才回归公馆。第二天,周天瑞接过会仙亭重新开张,买卖照旧兴隆。

韩登回到家后,这口气不得出,把四个管家叫过来,写了几封书信,叫他们各骑马匹,去请他的朋友,前来报会仙亭之仇。头一封是去乔家寨请乔家五虎;第二封送到刺儿山请他的拜弟马松、史丹、王霸、吕胜、牛碧;还到张家沟请野人熊张大成;到龙山请铁臂猿胡元豹;到大龙山请镇江龙马德、闹海金甲王宠、三眼鳖于通、马江、马海;到小狼山请铜头狮子袁龙、铁头狮子袁虎、铁面大王朱义、混江鱼马忠;另外再请凤凰山一百单八鸟,连环寨四十八寨主,红果山侯氏八杰,二龙沟他的拜兄神偷苗天庆。这各山各寨人请多了,定于本月十五齐聚冰山冷村,明设群雄大会,暗中要取庆阳府,自立为庆阳王。后来又派家人到迷魂庄、三元庄、尹家庄去请人。总之,天下各处约的人不少。

这日韩登正在家中养伤,有家人进来禀报说:“庄主爷的拜弟、河南嵩阴县三杰村的蝴蝶张四爷来了。”韩登一听是知己的拜弟,赶紧吩咐有请。不多时,蝴蝶张四爷由外面走了进来。大众一瞧,这人手中拿着包裹,内中是夜行衣和单刀。他见了韩登就说:“兄长你好?”韩登说:“哥哥栽了!要有兄弟在这里,我也不至这样。”就把会仙亭之事说了一遍。蝴蝶张四乃江湖有名的大盗,与韩登是金兰之好。今日一听韩登这一片话,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便说:“好哇,欺负到你我兄弟头上来了!我今先到会仙亭去剁他两个,叫他认认我。”

韩登说:“贤弟,你先不要去,我已经将天下英雄请来,在我家设立英雄会,报了会仙亭之仇,再夺庆阳府,自立为庆阳王。

我是天地会中之人,我也想开了。”张四说:“我先到会仙亭看看那里的光景如何。”说罢,蝴蝶张四手拿单刀,一直来至会仙亭,脚登板凳说:“呔!四太爷今日照顾你们来了!”看这座儿的,正是纪逢春,他一见张四那样,就说:“这里忙着呢。”

张四摇头晃脑,正在洋洋得意,只听里面屋中说:“孙子来了吧!”张四一看屋中之人,连忙进去说:“原来是爷爷你老人家。”不知屋中说话之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第229回众差官义助周天瑞粉蝴蝶泄机请英雄

话说蝴蝶张四来在会仙亭,要给大王韩登找一个面子,焉想屋中有人叫他:“孙子你来了。”张四一看,认得是碧眼金蝉石铸,连忙过去行礼。

书中交代:石铸怎的认识张四?只因石铸先前在家中跟她姐丈练杆棒之时,每天由三杰树来到三仙庄,晚半天才回来。

张四本来是绿林中人,在三杰村十字街路南开杂货店,用着两个伙计,一个姓周,一个姓王,别人也不知张四是个绿林。他看见石铸常从此处经过,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拿两条绳子接上,在那边—拴,心里说:“不知石铸练的杆棒如何,他走到这里,我耍笑耍笑他,把他兜到,他这功夫就算没练成。”他把绳子拴好,等着石铸晚上回来。待他走至近前,冷一抖绳,想把石铸摔倒。焉想到石铸手急眼快,一下蹿过去了。石铸说:“有小辈要暗算石大太爷。”说话之际,就回家来。

原来石铸家中没有别人,就是妻子刘氏。石铸回家,刘氏就说:“我等你吃晚饭呢,你天天跟你姐夫去练艺,有甚么能为了?”石铸说:“你不知道,老娘们懂个甚么?”夫妻吃完了饭,说话喝茶。

那蝴蝶张四用绳子没把石铸兜倒,一想,这个人的能为可以,我再去瞧瞧,戏耍戏耍他。想罢,等伙计睡了,自己收拾起来,背上单刀,蹿房越脊,来到石铸所在的后房坡,一听两口子正在屋里说话。刘氏说:“你练的能为长进了没有?”石铸说:“长进甚么,今天有个孙子想要暗算我,料他还要来的,他要来偷我,我把他拿住捆了,搁在炕上,再把你搁在他身上,咱两人玩一回,叫他喝一点汤。”张四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

石铸说着话,就由后面窗户出来。张四正要跑,被石铸一腿踢了个筋斗,把他捆上。石铸说:“好小子,你敢来偷我。”张四说:“石大爷!我不是来偷你,我是来访你的,你老人家饶了我吧!”石铸说:“饶你,你是认打认罚?”张四说:“认罚怎么样?”石铸说:“你要认罚,我认你做个干孙子,你给我立字据,见了面,我叫你孙子,你就要叫我爷爷。”张四说:“我认罚了。”石铸说:“就凭口说不成,明天你要给我立字据,叫铺子里的两个伙计作中保人。”张四说:“你怎么说怎么办,只要你把我放了。”张四转身就走。石铸说:“明天我在铺子里找你去,你给我写字据。”张四点头答应。石铸见他一走,前后又绕了个弯,天已不早,便安歇睡觉。

次日天亮,就到张四的杂货铺去叫门。周伙计、王伙计一看,说:“石大爷要买什么?必定是大奶奶要临盆了,来买红糖鸡子,不然怎么这样早?石大爷得了个儿子吧。”石铸说:“不是得了儿子,是得了个孙子。”周伙计说:“你别取笑了。”

石铸说:“你瞧,真是得了个大孙子,今天还要请你们喝喜酒。”王伙计进去叫掌柜的醒醒,外面石大爷来了。张四一听,赶紧穿衣裳出来说:“爷爷来了。”石铸说:“孙子才起来。”张四说:“果然是才起来。周掌柜的,拿笔给我写张字,我认石大爷做爷爷。”石铸说:“我得了个大孙子,今天请你们吃饭。”

周掌柜一听,说:“这是没有的事,我们掌柜的二十多岁,认二十多岁的做爷爷,却不认我。”说着,拿笔写了一张字据,石铸便拿出银子来请众人吃饭。从此张四见到他就叫爷爷,两人论真了。

今天蝴蝶张四来到会仙亭,正赶上石铸、邓飞雄、赵文升,段文龙四个人在那里要菜喝酒。外面蝴蝶张四一通名姓,石铸说:“孙子来了,进来吧。”邓飞雄一看这个人的样子,跟石铸的岁数仿佛,可是石铸一叫他,他就叫爷爷,赶紧过来磕头。

纪逢春瞧出便宜来了,就说:“石大爷!你给我引见引见。”张四看了他一眼,也没言语。石铸说:“孙子坐下,我有话说。”

蝴蝶张四说:“爷爷!什么事?”石铸说:“必是大王韩登请你来的,对不对?我告诉你,他惹不了我们。那一天夺会仙亭之事,都是跟钦差彭大人的差官干的,也有我在其中。要打架,我让你见见,这三位都是等着和韩登打架的。”指着大家说:“这位姓邓名飞雄,绰号人称千里独行侠,那二位是飞叉太保赵文升、飞刀太保小孟尝段文龙,都是钦差彭大人那里的差官。”

张四问道:“你老人家在哪里住呢?此时作什么公干?”石铸说:“我如今也改了行为。”张四说:“改了什么行为?”石铸说:“我如今已赦罪封官,保了实缺把总之职。你趁早不要帮助他来惹这个大祸,官私两面,他都不行。”张四说:“我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段缘故。爷爷,我来告诉你一个信吧,如今大王韩登派了四个管家,分头去请各路英雄,也有山林盗寇,绿林林响马,定准本月十五日在他家摆设群雄大会。他明是报会仙亭之仇,暗是要夺了庆阳府,自立庆阳王。他乃会中之人,原先是八卦教、天地会,后来又改白衣教、反天会。”石铸说:“要有此事,我问你愿意作贼,还是愿意作官?”张四说:“爷爷,我愿意作官。”石铸说:“你既愿意作官,就先到大王韩登那里去卧底,等着天下各处山寨的绿林盗贼来了,你拿笔记上一个清单,某处某人带多少人,都要记清,这就算是你的奇功一件。”张四说:“就是吧。”

在这里喝了几杯酒,他才告辞回归冰山冷村,见了大王韩登说:“兄长!我到那会仙亭大骂一场,连一个敢言语的都没有。”韩登吩咐家人给四太爷备酒,家人立刻到厨房要了酒菜来摆好,请张四太爷吃酒。韩登说:“张四爷,你明天先在家替我照应天下水旱两路的英雄。如来之时,你带一个家人记一本帐,我已派人把粮米都办好了,不久全到,所有这些全都派贤弟照料。”张四说:“也好。”

过了两日,外面人来报说:“现有乔家寨乔家五虎赶到。”

大王韩登即派张四迎接进来。乔镇进来,一看韩登浑身是伤,就说:“韩大哥!你这伤痕是被何人打的?”大王韩登便把会仙亭之事细述了一遍。乔家五虎一听,气往上冲,说:“大哥!

你不用等群雄赶到,我等即去会仙亭找他,给哥哥你报仇。”

乔镇说着话,带了四个兄弟,立刻由冷村直奔会仙亭。原来乔家寨离冷村三十余里,所请的人就是他近,故此他等先到。这乔家五虎,每人使一条花枪,来到会仙亭,一直奔后面花园的五间大厅,进去落座,叫跑堂的要酒来。跑堂的摆上来,这五个人每人一桌。乔镇说:“咱们瞧瞧这个会仙亭,掌柜的是怎么个样子,敢把我拜兄韩登给打了。咱们吃完了再打,给韩登报仇。”说完了话,各道名姓,大爷叫乔镇、二爷叫乔元、三爷叫乔亨、四爷叫乔利、五爷叫乔贞。正道着名姓,就听外面一阵大乱。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230回乔五虎为友施威金眼雕英名退敌

话说乔家五虎正在那里发威,听外面一阵大乱,由外面进来了赵文升和段文龙,一个擎着叉,一个拿着斩虎刀,两人就在乔家五虎对面的两张桌子坐下,说:“堂倌!我听说来了五个虎,我二人一向就在深山打虎。”说话间,只见金眼雕由外面进来说:“好!我今天瞧个热闹,我叫王小,也专打老虎。”

说着话,就坐在一旁,要了一桌酒席。

小白虎乔贞一瞧,连忙过来说:“你老人家是大同府元豹山的邱老爷子,可不是外人。我姓乔,名叫乔贞。我提个人你必认识,咱爷俩还见过,有个花驴贾亮,你老人家可认识?”

金眼雕说:“不错,他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认识他?”乔贞说:“他是我的岳父,前五年在贾家庄,我们还同桌吃过一回饭。”

金眼雕一想,这才想起来,说:“这就是了,你们哥几个做什么来的?”乔贞说:“我们是来替韩登报仇的,只为他前番受了欺辱,我等特来给他报仇。”金眼雕说:“你们哥几个趁早回去,不用在此找事。打韩登的那些人,都是钦差彭大人手下的办差官,你们赢得他么?我等是人家请的助拳。”乔家五虎说:“我们不知道他得罪了彭大人的办差官,就知道是周天瑞把他打了。”金眼雕说:“他是个反天会的邪教,这里调了官兵,正等着拿他呢!”乔家五虎说:“我们不知道这事,是他拿书信把我们约来跟周天瑞打架的,没提别的话,我们并不知道他是邪教反叛。今天有你老人家在此,我们也不能帮他打架,我们要回家了。”金眼雕说:“正理,你们走吧。”乔家五虎叫伙计算帐,金眼雕说:“这乃是小事一段,不必了。”金眼雕会了饭帐,乔家五虎便走了。

这天,蝴蝶张四来找碧眼金蝉石铸,有人就把石大爷请来。

张四说:“我特意前来送信,贼人定于本月十五日聚齐,你老人家早作准备。”石铸说:“我带你见见忠义侠马爷。”张四说:“也好。”立刻跟着石铸到那边面见马玉龙,就把大王韩登大摆群雄会,约请天下英雄的事,如此如彼一说。马玉龙说:“好,他不来便罢,他真要来,叫他来时有路,去时无路。你先回到那里卧底去吧,他来多少人都记明白了,你再前来送信。

这件事办好了,算你一件功劳,我必要保举你做官。”蝴蝶张四说:“多蒙众位大人台爱,我务必办理。”转身告辞走了。

马玉龙说:“这件事可闹大了,大王韩登有意造反,咱们总得预备预备。”邓飞雄说:“是,咱们去禀明大人。”马玉龙说:“兄长,你我把四百子弟兵都聚在一处,是日叫我岳父和刘天雄,同我师兄弟金眼雕和伍氏三雄带兵。在会仙亭对过有座楼,叫堂客们作为瞧热闹的,见贼人由房上逃走,谁能打暗器的,要在暗中防备。北边还有一块空旷之地,可叫我师兄带兵在那里埋伏。刘大人和徐大人带领本部兵丁,庆阳府知府调城营兵三千,把城门紧闭,不准放一个人进城。我带公馆内众英雄在会仙亭各备兵刃,如贼人来了,他必先奔会仙亭。是日铺子的伙计、掌柜,都叫他们歇工,省得他们在动手时碰着。

咱们扮做伙计,跑堂和掌柜的都用咱们的人。”大家安排好了,静等大王韩登。

蝴蝶张四自从会仙亭回去,就在大王韩登家中代为照料事情。韩登的庄院共有七八百间房,张四给他找人满搭上布帐子,又找了百十个厨子,静等天下英雄前来赴会。过了两天,有人禀报:刺儿山的五位寨主来了。大王韩登连忙叫张四迎接出来。

刺儿山的五位寨主下马,他们带来了一百个喽兵。头一位大寨主姓史,身高八尺以外,骑着一匹大白花马;第二个是大王吕胜,黑脸膛,斗鸡眉,母狗眼,吊角口;第三位是马松,瘦小枯干,长得神头鬼脸,带着的喽兵,都是些无知之人,来到里面落座。韩登也把衣服穿好,有人用椅子抬着他到了外面,先给众人行礼。

正说话之间,家人来报:张家沟的野人熊张大成,带人在门前下马。张四来到外面一看,见那人身高八尺以外,面皮微黑,刷子眉,大环眼,鼻梁高耸,身穿青洋绉裤褂,抓地虎靴子,长着一身黑毛,有人给他扛着一条鞭棍。这人久在山中放牛放羊,天生力大,善避刀枪,跟大王韩登是生死之交的弟兄。

这是个浑人,不通事务,进里面见过韩登,行完礼,刚摆上酒要喝,又有人禀报龙山的铁臂猿胡元豹到了,即请进来大家落座吃酒。

到了次日,又有红果山的侯氏八杰前来。侯起龙、侯起凤、侯德山、侯宝山、侯尚英、侯尚杰、侯兴、侯茂进来相见。刚坐下,外面凤凰山的八鸟也赶到了。这八人是金毛鸟吴声、银毛鸟吴寿、飞天火鸟王德铠、孔梁喜雀赵恒通、小孔雀吴通、小鹞子周志、抄水燕子石铎、燕翅子刘华。这八位正要往里走,连环寨的滋毛水虎金亮,四十八寨寨主和水路的八家寨主也来了。接着,外头又报有谢家沟的金头太岁谢自成、矮金刚公孙虎来见。进去的工夫不大,又报有水中八怪水里滚王墩、浪里钻刘迁、水中漂姜龙、不趁底姜虎、闹海哪吒梁兴、奋江龙王梁泰、双头鱼谢宾、水中蛇谢保八位到来。

书要简明,天下水旱各山寨的英雄豪杰,至十四日俱皆到齐了。另外还有尹家川的巡海鬼尹路通前来,此人乃是采花蜂尹亮之父,飞云僧尹明之叔。大众彼此见礼。大王韩登这才在当中一坐,说道:“今日我约请众位,非为别故。”就把在会仙亭与周天瑞打架之事,如此如彼说了一遍。接着又说:“我请众位英雄前来替我韩登报仇雪恨,将会仙亭复夺过来。勿论有几条人命官司,我一个人打了。如有官兵拦阻,连官兵一齐都杀。”这些人俱是山林盗寇,哪管什么王法,都说任凭庄主调遣,立即答应明天吃完早饭,齐队径奔会仙亭。韩登和蝴蝶张四按桌斟了酒,众人开怀畅饮。韩登问道:“明日谁为前锋!”

刺儿山五位寨主说:“我们愿为前部先锋。”蝴蝶张四说:“我头一个先去,大嚷一声,他们都要丧胆。”韩登说:“我坐一把椅子,让人抬着,叫知古今四人跟随我。”大众商议已定,一夜无话。次日早晨用了早饭,蝴蝶张四当前,各处寨主带领各山寨的喽兵排队而行。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231回冰山英雄大聚会庆阳侠义战贼兵

话说大王韩登带领群贼扑奔会仙亭而来,蝴蝶张四在前头,刺儿山五位寨主为前部先锋。大王韩登原来打算要夺回会仙亭,这还是小事;他的本心是趁势夺了庆阳府,自立庆阳王。

书中交代:马玉龙自那日打了韩登,有蝴蝶张四前来送信,说韩登摆设群雄会,意欲叛反,又是邪教。马玉龙就把韩登之事,回明大人。大人自那天飞云、清风闹庆阳,吓得身子不爽,也不能起身。大人说:“玉龙,你下去瞧着办。”马玉龙知道韩登这天来,早已准备停妥,派徐胜、刘芳调本地城守营的三千兵,把庆阳府四门紧闭;又派金眼雕、伍氏三雄、邱明月、追风侠刘云、醉尉迟刘天雄带四百子弟兵,藏在会仙亭北边的空房之内,听号令一同杀出来;再让众位内眷侠良姑张耀英、陈月娥、胜玉环、周翠香都在会仙亭对过的楼上,各带暗器,如贼人由房上逃走,就拿暗器把他打下来。马玉龙带着公馆众家英雄,在会仙亭里面静等贼来。

天有巳正,就听外面一阵大乱,原来是蝴蝶张四带着前部先锋刺儿山的五位寨主和一百喽兵赶到。蝴蝶张四在头前摆手中单刀说:“众位瞧我的。”来到会仙亭门口,一声喊嚷:“呔!周天瑞听真了,今天大王韩登带众位英雄前来找你,你既是英雄,趁早出来。”里面石铸一探头,说:“孙子来了,我这里已等候多时。”张四一回头,见韩登也正来到。张四说:“韩大哥!我可不是不帮着你,爷爷在里头叫我呢。”大王韩登一听,眼都气直了,大骂张四:“你敢情是奸细,吃里扒外,大王爷打破了会仙亭把你碎尸万段。哪一位给我把张四拿住?”

话犹未了,刺儿山大寨主史丹一摆手中流星锤蹿出来,大喊—声,说:“周天瑞趁早出来,我等跟韩登是金兰之好,异姓兄弟,今天特来给他报仇。”会仙亭里纪逢春一见来的这个,年有三十以外,小脑袋,淡黄脸膛,身穿紫花布裤褂,薄底靴子,手使一对流星锤。纪逢春说:“这个交给我。”一摆手中轧油锤,蹿出会仙亭来。史丹一瞧纪逢春身高六尺,黑脸膛,短眉毛,三角眼睛,雷公嘴,身穿紫花布裤褂,扎青花的袜子,便说:“来者何人?通上名来,寨主手下不死无名之辈。”他哪把纪逢春放在心上。纪逢春说:“贼呀!要问你老爷,我姓纪,叫纪逢春,外号人称打虎太保。”史丹一听,气往上冲,一摆流星锤,照纪逢春就打。纪逢春用手中轧油锤往外一磕,蹿起身来,对着那贼人就嚷:“捅嘴。”史丹一个没留神,被打掉两个门牙,顺嘴流血,哇呀呀直嚷,败回贼队。

二寨主吕胜一瞧,气往上冲,说:“好鼠辈!敢伤我兄长,待我来拿你。”纪逢春一瞧,这个贼人身高六尺,面皮微黑,短眉毛,三角眼,薄片嘴,年有三十以外,身穿青洋绉裤褂,青缎抓地虎靴子,手使一条浑铁棒,相貌奇怪,站在会仙亭门外,说:“呔!对面小辈,你好大胆,竟敢伤我兄长,快来与我比并三合,分个强存弱死。”纪逢春说:“你叫什么名字?通报上来。”那人说:“小辈!你家寨主姓吕名胜,乃刺儿山的二寨主是也。”纪逢春一听,摆锤照贼人头顶就打,贼人用铁棍相迎。两个人走了十几个照面,吕胜一失手,被纪逢春一锤打在左肩头上,败回本队。

马松大嚷一声,手使一把短刀蹿过来。纪逢春一看,这个人瘦小枯干,青白脸膛,两道立眉,三角眼,薄片嘴,把手中刀一顺说:“雷公崽子,休要这样无礼,待我来拿你。”照纪逢春就是一刀。纪逢春往旁边一闪身,蹿起来又嚷:“捅嘴。”贼人才一闪身,纪逢春又一伏身,嚷道:“扫腿。”贼人没躲开,一锤正打在迎面骨上,往后退了七八步,几乎躺下,转身就跑。

王霸一瞧,说:“这还得了,谁出去谁败,我去拿他!”一摆手中的双锤,往外就跳。纪逢春一瞧来的这个人,身穿蓝色裤褂,大肚子,一对长把锤,一声喊嚷:“好小子!待你家寨主跟你对对锤。”并不通名道姓,跳过来照纪逢春搂头就打。

纪逢春往旁边一闪身,把短把轧油锤抡开,施展出他这路锤来,一面动手,一面嚷:“捅嘴、扫腿、掏心、贯耳、捅屁股、打麻筋、划拉腰眼、砸屁股。”这一路锤,把王霸弄得手忙脚乱,浑身是汗,遍体生津,没有还手的工夫,急忙跑回本队。

牛碧见出去一个败回一个,就说:“你们真是只会吃饭,气死我也!”把手中叉一擎,跳在当场说:“你们这一伙人,真是酒囊饭袋,就凭这么个雷公崽子也拿不了他,还算什么英雄,来给人家助拳。我要拿不了他,我改了姓。”一抖手中叉,照定纪逢春就刺。纪逢春摆锤相迎,三五个照面,只见纪逢春这锤神出鬼没,招数各别,牛碧浑身是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纪逢春越杀越勇,气力又大,他这锤是自己悟出来的,别人不知道门路。正在这番光景,大王韩登那边众人齐嚷:“快给二哥助阵!”牛碧心中一慌,被纪逢春一锤打在前胸,贼人翻身栽倒,连滚带爬跑回本队。

韩登一看,说:“刺儿山的五位寨主出去,人家会仙亭只出来一个雷公崽子,就都给打回来了。”话犹未了,听身后一人说:“大王爷休要着急,待我前去捉拿这个雷公崽子。”韩登一瞧,乃是龙山的铁背猿胡元豹,一摆手中铁棍,跳出来就去打纪逢春。马玉龙一看,乃是兄弟胡元豹,便一声喊嚷:“不要动手!”胡元豹一瞧是马玉龙,连忙过来请安,说:“兄长因何至此?”马玉龙说:“这全是钦差手下差官,你还不叫跟你的人过来。”胡元豹说:“是。”来到当场,对韩登说:“我不是不帮着你,现有我兄长在此,跟我的人都过来。”把韩登气得都目瞪痴呆了!知古今说:“寨主爷不必生气,待我去拿他。”

说着照胡元豹就是一刀。胡元豹用铁棍一磕,把刀磕飞,知古今便跑回了本队。事情根子一瞧气往上冲,一摆手中朴刀过来,三个照面,又被胡元豹一棍打在左肩头,败了回去。谷化人见他俩败回来,喊嚷道:“小辈休走,待我拿你。”一摆刀来到了阵前,照定胡元豹就是一刀。胡元豹用铁棍来迎,一扫堂腿扫在贼人脚背上,贼人奔命逃回。坏事端一瞧三个人都败了回来,一想:“我何不人前显耀,傲里夺尊。”抖起一条枪往外就跑,说:“小辈休走,待我拿你。”朝着胡元豹分心就刺。胡元豹用铁棍将枪拨开,搂头就是一棍,坏事端用枪一架,早把虎口崩裂,捧着手跑回了贼队。韩登一瞧说:“去一个败一个,人家都是英豪,我这里还打什么?”话犹未了,背后一声喊,怪叫如雷:“韩大哥不用愁烦,待我去杀他个干干净净。”不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第232回赵友义计烧师兄张大成力胜侠义

话说韩登见他请来的人,不是吃里扒外,就是无能之辈,出去就败。正在为难之际,背后一声喊嚷,韩登回头一看,乃是拜弟野人熊张大成。此人力大无穷,久在山中打猎,滚的一身松香马牙沙子,善避刀枪。他原本是个浑人,只懂得吃喝,不懂得别的,跟韩登乃是金兰之好,结义的兄弟,今天被韩登所约,见出去的都败了回来,他就急了。只见他一摆手中的浑铁棍,蹿出来说:“哪个小子过来跟爷爷动手。”胡元豹一看,来的这个人身高九尺,面如锅底,重眉环眼,高颧骨,一脸一脖子的松香马牙沙子,身穿青洋绉裤褂,青缎抓地虎靴子,手使一条浑铁棍。胡元豹也是粗人,就说:“来的这个黑小子,你叫什么?”张大成说:“小子!你要问爷爷的名字,我叫张大成。”胡元豹不容分说,摆棍就打。张大成用棍相迎,他棍法精通,上下翻飞,走有五六个照面,一棍掇在胡元豹左肩头,败回了会仙亭。

打虎太保纪逢春见胡元豹败了,一摆手中轧油锤赶了过来。

张大成一瞧说:“雷公崽子通上名来,你也敢来送死?”纪逢春说:“闪电娘娘!我告诉你,你老爷叫纪逢春,外号人称打虎太保。要知道我的厉害,快把脑袋伸过来,你瞧好不好?”

张大成并不答言,抡棍就打,纪逢春用锤相迎,二人各施所能。

纪逢春连战数阵,早就累乏了。张大成棍法纯熟,力大无穷,两个人走了有几个照面,纪逢春已累得热汗直流,口中带喘。

看看不行,他就嚷道:“小蝎子!快来帮忙。”武杰一听,喊道:“混帐王八羔子,你不要嚷,快快躲开,待我拿他。”纪逢春便败回了会仙亭。

武杰摆刀蹿了过去,说:“你这混帐东西,叫什么名字?”

张大成并不答言,抡棍就打。武杰往外一跳,蹿在贼人背后就是一刀,砍在身子上却直冒火星。武杰说:“混帐王八羔子!

你不是人,刀砍上去就象铁铸的。”两个人动手,五六个照面,被张大成一棍将刀磕飞,武杰赤手空拳跳出圈子,败进会仙亭来。李环一瞧姑老爷败回来,不由气往上冲,一摆手中朴刀,蹿出会仙亭,说:“小辈,你敢这样无礼,待我来拿你。”一摆朴刀,照张大成肩上就砍,贼人用棍相迎。两个人走了有三四个照面,李环也不是对手,被张大成一棍打在左肩头,往后倒退几步,几乎躺下,转身败进会仙亭来。李佩见哥哥带了伤,不由气往上冲,一摆手中朴刀,跑出来说:“好大胆贼人,竟敢伤我兄长,待我拿住你,给兄长报仇。”说着话,蹿过来照贼人分心就扎。贼人用棍一拨,三四个照面,又被张大成一腿踢了个筋斗。李佩连忙爬起来,跑进了会仙亭。

花刀太保刘得猛一看贼人甚是骁勇,一摆手中刀,说:“贼人休要逞能,待你家刘得猛爷爷前来拿你。”张大成连胜数阵,洋洋得意,越杀越勇,面不改色。他见花刀太保刘得猛出来,并不答话,抡棍就打。刘得猛摆刀急架相迎,二人动手,有七八个照面,刘得猛一刀砍在贼人身上,但见火星直冒,那贼人却不以为然。刘得猛已经累得浑身是汗,自己败了回去。花枪太保刘得勇见兄弟未能取胜,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擎手中花枪,大喊一声,跳出当场,说:“贼人休要逞强,你认不认得刘家太爷?”说着话,一摆花枪,照贼人哽嗓咽喉便刺,张大成用铣棍相迎,二人动手走了七八个照面,要讲能为武艺,真算是棋逢对手,无奈枪扎到贼人身上白扎,刘得勇不久筋疲力尽,自己也败了回去。

书要简短,野人熊张大成连赢了八阵,众差官就都愣了,一个个默默无言。马玉龙一看这个贼人实在扎手,说:“众位不必担忧,待我亲自去结果他的性命。”话犹未了,旁边闪出一人说:“马大人且慢,有事弟子服其劳,杀鸡焉用牛刀?”

马玉龙睁眼一看,原来是小太保钱玉,托枪来到两军阵前,他会使家传的追魂夺命连环枪,分八八六十四路。野人熊张大成一看,来者是一个小孩,不过十四五岁,生得五官俊秀,梳着冲天竖的小辫,手中拉着一杆枪,焉能看得起他,说:“来的娃娃,你是何人?”小太保钱玉说:“贼人你要问,小太爷姓钱名玉,外号人称小太保。要知道小太爷的厉害,趁此过来送个整人情,不然就把你拿住。”张大成气往上冲,说:“你这娃娃说此大话,待我结果你的性命!”摆棍搂头就打。小太保钱玉虽然年幼,甚是聪明,心想:“贼人不怕刀砍,必有金钟罩、铁布衫,我这枪找他上中下三路练不到的地方,可以伤他。”

主意拿定,便和他动手。钱玉本是家传的武艺,能为出众,枪法纯熟。二人走了十几个照面,不分胜负。

西边楼上的众女眷明为瞧热闹,暗中看着房上,怕有贼人逃去,好拿暗器打他。侠良姑张耀英见贼人张大成已连胜众位差官八阵,心中就急了。她由兜中掏出一只镖来,打算暗助一膀之力。她见小太保钱玉跟贼人动手,那贼人往西一闪,侠良姑一镖就打在他的左眼上,贼人用手一摸,已经进去半截。小太保趁势一枪,扎在贼人的脐上。那贼人觉着一疼,把棍一摔,肚肠迸流,翻身栽倒,当时气绝身亡。

大王韩登见拜弟张大成一死,放声大哭,说:“万没想到我拜弟张大成今天死在这会仙亭,我二人乃是金兰之好,生死的兄弟,伤了我这等样的英雄,实在可恼可恨!”旁边有知古今、事情根子、谷化人、坏事端四位管家上前解劝,说:“寨主爷不必悲伤,这也是天数该然。”大王韩登说:“你看我今天请的人,一个一个都栽了筋斗。我拜弟乃是我的膀臂,他一出去,就把会仙亭的人连赢了八阵。咱们今天来的人,未必还找得出跟他并肩的能为。”话未说完,只听得身后有人噗哧一笑。

大王韩登回头一瞧,那人说:“韩寨主,你休要藐视天下的英雄,那野人熊张大成不过是匹夫之勇。韩寨主请放宽心,谅这会仙亭有几个能人,莫非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我出去看看他等,管保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着来到当场,要在人前显耀,傲里夺尊。不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第233回赵文升飞叉取胜滋毛虎独斗英雄

话说大王韩登见张大成一死,不禁连声叹息。正在为难之际,由背后闪出一人,韩登一看,乃是凤凰山八鸟之内的飞天火鸟王德铠,便对他说道:“寨主,你既来助我一膀之力,我也感念你的好处。你能出去给我的朋友报仇,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说着话,王德铠一摆飞镰大砍刀,背着神火追魂筒,来到两军阵前,说:“小辈休定,过来跟你王寨主比并三合。”

小太保钱玉赢了张大成,正洋洋得意,一见来的这贼,形同鬼怪,身高九尺,面如赤炭,粗眉圆眼,高颧骨,头上青绢帕缠头,身穿青洋绸裤褂,薄底靴子,背后插着神火追魂筒,威风凛凛。小太保钱玉看罢,用柳叶枪一指,说:“来者你是何人?

胆敢这样耀武扬威。”飞天火鸟王德铠道了姓名,说:“我乃凤凰山的寨主,受大王韩登之约,来找周天瑞报仇,复夺会仙亭。

你这个小小的娃娃,岂不是前来送死?”小太保并不答话,把柳叶枪照贼人前心就刺。贼人用刀向外一磕,小太保把枪撤回来,刀磕空了,小太保一拧枪,就奔肚腹扎去,吓得王德铠往圈外一跳,说:“好厉害呀,几乎被他刺着。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不肯下毒手,他竟下了毒手。”便把背后的神火追魂筒拉了出来。那筒口上有一块红绸子,拿五彩线系着的,他把红绸子揭下来,螺丝一拧,冲着钱玉甩去。小太保钱玉不知道厉害,只见七个青烟弹,一到身上就是一片火,把衣服都烧着了。钱文华由里面急跳出来,把钱玉朝肋下一夹,进了会仙亭,往水缸一抛,才将火扑灭了,身上已烧了好几个泡。

钱文华气往上冲,拧手中枪蹿出来,要跟王德铠决一雌雄。

老英雄这条枪盖世无双,一出来真象是张牙的猛虎。王德铠心想,要凭能为赢他,只怕不行,还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拿起神火追魂筒,用手一甩,便把钱文华的胡须、衣服都烧着了。老英雄连忙跳出圈外,就地一滚,跑进会仙亭中。这一回恼了黄面金刚孔寿,一摆手中链子锤,跳在当场,用手一指说:“贼子,你就倚仗着这贼火烧人,今天要叫你知道孔爷的厉害。”一抖链子锤,照定贼人面门就打。王德铠往旁边一纵身,将神火追魂筒一甩。孔寿浑身烧着,他赶紧就地打滚,跑进了会仙亭。

书要简短。那王德铠一连烧了九位英雄,那小火祖赵友义见众人都受了伤,自己不能不出去了,便上前说:“马大人,众位不必着急,待我出去,他原本是我的师兄。”马玉龙说:“他既是赵老弟的师兄,何不将他让过来?”赵友义说:“不成功的,他的脾气各别,我自有道理。”往外看了一看,见王德铠带着兜囊,赵友义就知道其中必是火器,这才由会仙亭里哭着跑出来说:“师兄呀!”王德铠一看是师弟,这贼人说:“师弟,你有甚么委曲,只管说。”赵友义往王德铠怀中一扑,说道:“师兄你做的好事,害苦了我啦!”飞天火鸟王德铠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赵友义说:“我此时也不和你说,久后自明。我今保了彭大人,你还在绿林之中,我去了。”

说罢,自己转身进了会仙亭。王德铠只觉得囊中一热,呼的一声,连衣服兜囊中的九龙藏珍袋、火药葫芦、硫磺饼等应需之物,全皆烧着了。他吓得战战兢兢,往南就跑,到了护城河,飞身跳下水去,火才扑灭了。这才返回来问:“哪位替我报仇去?”

这时,只见孔梁喜鹊赵恒通跳了出来,大骂道:“赵友义,你是人面兽心,我来和你战三百合。”赵友义把七星利刃手中一擎说:“呔!对面无知的匹夫,你敢大言欺人,我来也。”

把七星利刃照定赵恒通前心就扎。赵恒通往旁边一跳,把刀的门路一分,两个人战了七八个照面。赵友义的能为,本来不是赵恒通的对手,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会仙亭中一声喊嚷,说:“贤弟休要惊恐,待我来。”一抖三股烈焰托天叉,蹿出会仙亭来的,正是飞叉太保赵文升。赵友义知道他哥哥的能为高强,就向旁边一闪。二人走了三四个照面,被赵文升一飞叉打在贼人前胸,跑回了本队。

小鹞子周治急忙摆刀蹿出来,大嚷道:“赵文升休要逞强,待我来拿你。”赵文升用叉照定周治的哽嗓刺来,周治用刀往外一推,打算跟进身来,一刀把赵文升扎死,焉想到赵文升这叉神出鬼没,几个照面,周治就败回来了。贼人连败四阵,怒恼了水八寨的寨主水里滚王墩,手使双锤杀出阵来。赵文升看了看,这个人身高不满五尺,是个矮子,面皮微黑,细眉圆眼。

赵文升并不答话,抖叉分心就刺,王墩一闪身,把双锤门路分开,七八个照面,又被赵文升一飞叉叉在左肋上,带着小叉跑回本队。

这时,怒恼了连环寨的寨主滋毛水虎金亮。这个人练的一身软硬功夫,鹦爪力,一力混元气,今年七十多岁了,还是全真童子功,善避刀枪,手使一条镔铁狼牙钏,这种兵刃是两面棱,当中圆,不认识的只当作铁棍,有人给他扛着,非得遇见强手,才使这一兵刃。今天他见水八寨的英雄被人家战败,不由气往上冲。心想:“我弟兄威震连环寨,无人不知。韩登他是我的干儿子,特来请我助威,要是别人,还请我不动呢。”

他赤手空拳,出来就奔赵文升。赵文升一瞧,这人好象金眼雕,七十多岁,红唇白脸,精神百倍,身穿绿绸裤褂,白底靴子。

他来到赵文升面前说:“我瞧你很横,咱们爷俩来较量较量。”

说着便扑奔过来。赵文升一瞧是个老叟,便说:“你趁此回去,不要前来讨死,我乃当世英雄,杀的也是豪杰,你这老头何必送死?”金亮把手一掐前胸说:“小子,你也不知道,你只管拿叉照这里来。”赵文升抖叉就刺,金亮一伸手就把叉脖接住了。赵文升一夺,把叉折为两段,只吓了一身冷汗,败进会仙亭来。

段文龙一瞧哥哥败了下来,说:“好一个老匹夫,待我前来拿你。”一顺斩虎刀,照着金亮就砍。金亮用手就来抓刀,段文龙把刀一撤。金亮只拿了三成力,一脚踢在段文龙腿上,便往后倒退了七八步。小丙灵冯元志一瞧几个朋友战败,心想:“我叫他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抖手就是一镖。金亮一伸手就把镖接住了。冯元志过去举刀就剁,金亮抬手一磕冯元志的脉门,他把刀也扔了,跑进会仙亭,浑身发麻,栽倒就地。

马玉龙一瞧,把冯元志搀起来说:“这厮他会点穴。”把冯元志捏了一捏。石铸说:“众位闪开,待我拿他。”马玉龙说:“且慢,我可不是小瞧你,你出去也赢不了他,他有一身软硬功夫,待我出去拿他方可。”马玉龙这才一摆宝剑,出了会仙亭,要与金亮分个上下高低。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234回金眼雕力劈飞云僧众差官退敌捉韩登

话说忠义侠马玉龙见众人败在金亮之手,自己气往上冲,把宝剑一顺,跳在外面说:“呔!对面老儿,你真不知自爱,谅你有多大的能为,竟敢帮助韩登,做此无情无理之事。他是叛反国家的邪教,我乃是钦差彭公台下的护卫,我等奉堂谕来捉韩登,你要自爱,趁早退去,兔受连累。”金亮哈哈大笑说:“无名小辈,谅你有多大能为,休出此胡言大话,你家寨主爷生平是不怕王法不怕天的。韩登是我的义子,只因前者在会仙亭被周天瑞打伤,约我等替他报仇雪恨。你等既然是彭大人的差官,更应安分奉公。今天你既前来,我要管教管教你。”他由从人手中拿过那根镔铁狼牙钏,要是武艺平常的,一见他这兵刃,就吓住了,重够一百二十斤,金亮拿着不以为然。马玉龙一见,气往上冲,宝剑一摆,迎面就剁。金亮身体灵便,二人各施所能。马玉龙见他这兵刃甚是凶狠,自己也不敢大意,走了七八个照面,不分胜负。马玉龙一想:“师父当初传我八仙剑,说这是道门中仙家护身之用,非得遇见敌手,不可轻动。今天若不施展八仙剑,不容易蠃他。”想罢,把宝剑门路一变,分为八八六十四路,就把金亮杀得昏了头。金亮一看,左右前后都是马玉龙,自己把镔铁狼牙钏往上一迎,只听呛啷一声,被宝剑削为两段。金亮说声不好,想要逃去,被马玉龙顺水推舟,一剑把金亮的人头削落,鲜血迸流,死尸栽倒。水八寨的寨主见金亮一死,放声大哭,急忙把他的人头、死尸抢了过去。

众贼人都知道金亮有金钟罩、铁布衫,一力混元气护身,善避刀枪,武艺超群,一世没遇过敌手。今天被马玉龙杀死,只吓得目瞪痴呆,无人再敢出头。

马玉龙站在当场说:“贼辈何必惊骇?我这宝剑能削钢铁,剁纯钢,切玉断金,何况他这肉头。你等有不怕的,只管上来!”

众贼人哪个都比不了金亮,谁还敢再出来?大王韩登一看事情不好,莫如给他个以多为胜,便说:“众兄弟,一齐拥上。”各山各寨的贼人,连喽兵总有二三千之众,就要往上拥来。马玉龙吩咐点燃号炮。会仙亭后面号炮一响,由北边出来了三百兵丁,全皆拿着打山鸟的枪,为首这人碧目虬髯,手执红毛刀,一声喊嚷:“贼辈休要叛反,我等奉钦差大人谕,特来拿你。”

话犹未了,西北一片呐喊,金眼雕、伍氏三雄、邱明月、追风侠刘云、醉尉迟刘天雄带着二百子弟兵闯将出来,把贼人的去路挡住。金眼雕一眼看见,那伙贼人之中,飞云、清风和焦家二鬼也在其内。这四个贼人自闹庆阳府后,来到这里。清风想在韩登得了庆阳之后,再把韩登一杀,自立为庆阳王,没安着好心。今天四个贼人见各处都有预备,知道事情不好,往后一撤身,打算逃走。这时前面一阵大乱,众差官带兵正跟贼人厮杀。

金眼雕抬头见逃出一个和尚,身高八尺,象是飞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见和尚无心帮韩登动手,正想逃走,便说:“小子,你还想走么?邱大爷在此等候多时。”伸手过去就抓,和尚举刀砍来,被金眼雕一腿将刀踢飞,伸手一捏,那和尚焉能动得?金眼雕把和尚脑袋冲下,象砸蒜一样在地下砸了两三下,和尚已够半死。金眼雕本来痛恨飞云,两手揪着他的腿腕,一用力就把和尚劈开两半。金眼雕说:“小子,今天你也死在爷爷手里。”正在欢喜之时,只见对面飞云、清风和焦家二鬼由那边蹿房越脊,想要逃生。他们见韩登大事不成,方逃到东后院,只见金眼雕正在那里刀劈了一个和尚,这四人立刻就跑。

金眼雕邱成一抬头,见那四人正往东北逃走。邱爷一愣,说:“这四人中怎么还会有飞云?真乃奇怪,我去把这几个全都捉住,然后再细问情由。”想罢,说:“对面无知的匹夫,好生大胆,我来捉你!”

书中交代:那金眼雕邱爷所劈的和尚,乃长乐寺的小庙主体云和尚,素日以采花为乐,也是绿林中人,被韩登请来助威,今日死在邱爷之手,总算情屈命不屈。此时邱爷在后面一声喊嚷:“飞云贼子,你往哪里走?今日既见你之面,焉能放过。

我病在垂危之际,你还打我三锤,今日我要报那三锤之仇。”

飞云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越想越怕。他四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恨不能飞上天去才好。

金眼雕追赶这四个贼人,暂且不表。单说众位差官在会仙亭带兵丁捉拿贼人,刺儿山的五个人早已逃之夭夭,连环寨有能为的俱皆逃走,没有能为的也有被获遭擒的,也有死在乱军之中的。总而言之,遭劫者死,在数难逃。大王韩登见事情一败,自己有心逃走,但腿已残废,虽然有刀也不能动手,被蝴蝶张四出来将他捆上。铁臂猿胡元豹也把知古今、事情根子、谷化人、坏事端四个贼人拿住。大狼山、小狼山、红果山的众贼人四散奔走,生擒活捉的有百余个,死在乱军中的不少。徐胜、刘芳带领城守营的兵勇也杀出城来,众人捉拿贼人,这且不表。

单说金眼雕邱成独自追下四个贼人,他脚程虽快,无奈道路不熟,非山即岭,曲曲弯弯,往东北追下有三四里之遥,只见眼前树木森森,并不见贼人的踪迹。金眼雕觉得舌干口燥,想要找个地方喝水才好,猛然听见风刮铜铃的声音,抬头四下一望,见茂林深处有一座大庙,气象不俗,立刻顺着树林绕过去,到切近一瞧,是一个很大的工程。怎见得,有赞为证:上下俱是绿瓦,周围都是红墙。雕梁画栋吐红光,凤阁斜张蛛网。珍禽枝头百啭,名花园内群芳。风流富贵不寻常,大有王侯气象。

正北的大门上有一块泥金匾,上面写有五个大字:“敕建全真观”。庙外有两根旗杆,东西两个角门俱皆关着。金眼雕来到东边那座门前扣打门环,只见里面出来一个道童,有十五六岁,说:“施主有何事?”金眼雕说:“我是过路的人,因口干舌燥,来到宝刹求杯水喝。”道童说:“请吧。”金眼雕一进这座庙,焉想倒惹出一场杀身之祸。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235回追清风误入全真观设诡计活埋金眼雕

话说金眼雕进了全真观,小童头前引路,转过大殿,是个八角月亮门,进了月亮门,迎面一座假山,上面栽的凤眼竹。

这院子是三合房,北上房三大间,前面是廊子,东西配房各三间。小童把帘子一掀,将金眼雕请到北上房鹤轩。金眼雕进去一看,房中倒很清雅,靠北的案头,摆着许多经卷,头前一张八仙桌,一边一张太师椅子。金眼雕进去落座,小童说:“施主贵姓?由哪里来?”金眼雕说:“我姓邱,由庆阳府来,走到贵观,因口干舌燥,有劳观主赐我一杯茶吃。”小童儿说:“哪里话,庵观寺院本是过路的茶园,况我们出家人,讲究应酬十方之事,我给施主倒茶去。”道童转身出去,工夫不多,端进一壶茶来。金眼雕说:“师兄出家几年?”小童说:“我来到这里,混迹已有七年。”邱爷说:“这庙里还有几位老当家的?师兄法号怎么称呼?”道童说:“庙中还有我师父,我们师兄弟四个,就算我大,我叫昆山,师弟叫昆玉、昆元、昆方。施主在此少坐,我去叫我师父去,我师父正用功呢。”金眼雕说:“不必惊动老仙师了。”

那道童回身出去,不多时,只听外面一声无量寿佛,帘子一起,进来一个老道。金眼雕本来最喜欢老道,一瞧进来的这个老道,年在六十以外,身高九尺,面皮微黄,四方脸,剑眉圆服,海下一部黄须,头戴青缎道巾,身穿绿布道袍,足下白袜云鞋,象个乡下老道的样子。他一进来,向金眼雕合掌当胸,打一稽首,说:“无量佛!施主来了,贫道有失远迎,望求恕罪。”邱爷说:“道爷说哪里话来,偶然行至贵观,在这里求一杯水喝。”老道说:“施主贵姓,仙乡哪里,因何至此?”金眼雕说:“我是大同府元豹山人,姓邱名成,人送外号金眼雕,又叫报应。今日由庆阳来追我的仇人,偶至贵观。还未领教仙长尊姓大名?”老道说:“我姓赵名智全,在敞观已出家四十余年。”邱爷喝了几杯茶,老道说:“施主今日就在小庙中吃素斋吧。小庙中全吃素,不茹荤,酒也不现成,要喝酒必须上三元坊买去,离此地有四十六里之遥。我这庙中,就有馒首、小米粥,施主若不嫌弃,可以在这里吃点素斋。”邱爷说:“好!我正要求仙师赐饭。”老道说:“很好。”便叫童子快去备饭。

童子立刻走到后面,把师兄昆方等喊至厨房,点火和面。他师父又过来扒在道童耳边,说了几句话。

邱爷在前院心神不定,自己一想:“我今天追了一天,也没拿住一个贼人,不觉天色已晚,日落西山。”喝了几碗茶,只觉得肚内透饿,心中说:“我在家中吃饭,按时定刻,永不更改。”正在思想,只见老道赵智全由外面进来说:“日已西沉,施主今日不能走了。”邱爷说:“我不回家,就住在贵观也可。”少时,道童把桌子擦干净了,端来两碟咸菜放下,然后送进两盘馒首,两碗小米粥。

邱爷本来饿了,一闻见粥香,心中说:“古人的话不错,‘饥餍糟糠甘如蜜,饱饫烹宰也不香’,这句话倒是个至理!”

端起来喝了一碗小米粥,又拿起馒首吃了一个。他心中想:“我要回去,总要打发人给他送几千钱来,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又是一个出家人,哪里有白吃人家的道理?”正在思想之际,只觉一阵心慌,脑袋发晕,天地乱转,自己还想也许是喝了粥,把火压住了。正想往前,一栽身,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老道哈哈大笑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站立在台阶上说:“清风徒弟,你们几个人快出来,我把你们的仇人给拿住了。”

书中交代:这全真观主姓赵,名叫智全,绰号人称金须道,武艺超群,乃是清风恶道于常业的师父。老道要跟人动手,他有五口飞剑挂在背后,能七步斩黄龙,八步定乾坤。他平生所学的能为,就教了清风一个徒弟,还把自己心爱的一口宝刀给了清风。飞云、清风和二鬼四个人,是由会仙亭逃到这庙中来的。他们赴群雄会,也是由这庙内去的。今天清风说:“飞云贤弟,你我几个人仍回庙中去吧。办差官不追便罢,要是追了来,也有师父给咱们做主。”飞云说:“好。”四个人便跑回庙来。清风说:“师父,可了不得啦!今天有我们的一个大仇人追了下来,这人能为甚大,没有他的对手,乃是大同府元豹山的金眼雕邱成,江湖上人送外号叫报应,他善避刀枪,有一力混元气的功夫。”赵智全说:“不妨,他不追来算他万幸,他如追来,我自有主意。”他正带着四个人来到后面说话,忽听外面打门,先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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