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慧慧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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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政策研究：基于正规和非正规渠道竞争的视角试读：
内容摘要
目前，我国在电器电子产品行业尚未建立完善的回收再利用体系，不具备处理资质的非正规渠道占有大部分的回收市场份额。作为具有公益属性的行业，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离不开政策的扶持。从2009年开始，我国正式进入政府补贴的回收模式。本书从正规和非正规回收渠道竞争的视角，研究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和基金补贴政策对回收行业的影响，探讨提升正规渠道竞争能力的回收机制，以期为规范我国回收行业的发展提供政策参考。
本书首先研究正规渠道和非正规渠道之间的回收竞争，使用博弈论的方法，建立两种渠道的拆解处理竞争模型和翻修处理竞争模型。结果发现，正规渠道在旧品收集和回收再利用上不具有成本优势，较低的利润率使得产品的回收价格较低，由此使得旧品的回收数量更少，加剧了正规回收处理企业“吃不饱”的局面。
基于此，在家电以旧换新政策的研究方面，本书分析政策的实施效果和存在的问题，提出实施规范化的电器电子废旧品回收再利用体系，在原有以旧换新实施体系的基础上着重增加企业之间的互利合作，通过建立环保积分模型论证该体系实施的可行性和合理性。针对一些生产/销售企业的以旧换新实践，构建供应链层面的以旧换新模型，分析市场合作机制对提升正规渠道竞争能力的影响。
在基金补贴政策的研究方面，本书引入两种回收定价策略，建立单一定价和按质量定价的动态博弈模型，在不同情景下探讨基金补贴政策对正规渠道的扶持作用，结果发现基金补贴对正规回收渠道具有一定的扶持作用，但是补贴效果边际递减。本书同时分析了旧货市场的存在和与生产企业合作等因素对正规渠道的影响。
最后，本书从正规渠道的经营改进、提高正规渠道竞争能力的政策和社会环境、促进生产/销售企业参与回收三个方面给出行业实践和政策实施建议。
Abstract
At present，China has not established a sound system in recycling and reusing waste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 equipment（WEEE），and the informal recycling sector without official qualifications for disassembling WEEE has captured a big market share of used products. As an industry with a public welfare property，the recycling industry cannot live without the supports from policies. Since 2009，China has formally entered the government-subsidized recovery mod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petition between formal and informal recycling sectors，the book studies the impacts of home appliances old-for-new policy and fund subsidy policy on recycling industry，and explores the recycling mechanism of improving the formal sector’s competitiveness，in order to provide policy suggestions in regulating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recycling industry.
The book first studies the recycling competition between formal and informal sectors，and uses game theory to establish dismantling competition model and refurbishing competition model. Results show that the formal sector does not have the cost advantage in old products acquisition，recycling and reusing，leading to a low profit margin which decreases the acquisition price，and thereby causing less acquisition quantity，so the situation of “being hungry” is exacerbated for the formal sector.
Based on the above research，the book continues to study the home appliances old-for-new policy，and analyzes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s and existing problems. A standardized WEEE recycling and reusing system is proposed，which introduces enterprises cooperation based on the original old-for-new implementing system，and an environment-friendly credit model is built to prove the feasibility and rationality of the system. With respect to the old-for-new practices of some producing and sales enterprises，the book builds the old-for-new model in the supply-chain level and examines the impacts of market cooperation mechanisms on improving the formal sector’s competitiveness.
The book next studies the fund subsidy policy. By introducing two acquisition pricing strategies，the book establishes dynamic game models of single pricing and quality-based pricing，and discusses the role of fund subsidies in supporting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ormal sector under different scenarios. Results show that subsidies can support the formal sector but the marginal effects are not as promising. The book also analyzes the impacts of the presence of secondary market and cooperation with manufacturers on the formal sector.
Finally，the book provides industry practices suggestions and policy implementations recommendations from three aspects：the formal sector’s operation improvement，policy and society environment to enhance the formal sector’s competitiveness，and encouraging the producing and sales enterprises’ participation in recycling WEEE.第一章绪论第一节研究背景
随着电器电子产品更新愈加频繁，报废数量也与日俱增。2009[1]年全球报废的电器电子产品高达4000万吨，联合国环境署估计该数[2]量正在以每年4%的速度增长。在我国，每年废弃的各类电器电子[3]产品数量惊人，2011年报废的产品高达362万吨，目前这个数字正在逐年增长。以电脑和手机为例，预计到2020年中国的电脑废弃量[4]将比2007年增长4倍，而手机报废量将增加6倍。废弃产品中含有大量贵金属、铜、铁等可再生资源，经济价值显著。与此同时，其内含有多种有毒有害物质（如电视的CRT显像管中含铅等），在回收处理过程中如操作方式不当，会对环境造成严重的污染。面对日益庞大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Waste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 Equipment，简称WEEE）数量，建立既环保又充分发挥资源价值的回收体系已经迫在眉睫。
近年来，我国推动产品环保回收的力度正在持续增大。2009年6月1日，国家在实施促进农村消费的“家电下乡”政策基础上，推出了促进城市消费的“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在刺激内需之外该政策也带来了一定的环保效益，有助于提高资源能源利用效率、减少环境污染、促进节能减排和循环经济的发展。为鼓励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的发展，我国出台了一些法律法规。2011年，《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以下简称《条例》）生效。迄今，《条例》是在循环经济领域中唯一一部针对特定的可回收产品、效力仅次于法律的专项法规，这说明废弃产品的回收处理有必要以立法来推动。《条例》规定建立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用作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费用的补贴，对具有处理资格许可证的回收企业给予补贴，对不具备处理资格且擅自从事处理活动的回收者给予处罚，同时鼓励生产企业参与回收再利用。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单篇论述生态文明，将其置于总体布局的高度；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要求加快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着力推进循环经济发展；2016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推动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并把其作为“十三五”时期的主要目标任务之一。
目前，我国尚未建立完善的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再利用体系，与发达国家“规划化回收、科学化分类、专业化处理、无害化利用”的思路还有相当大的差距。依照我国法律规定，拆解电器电子产品必须由环保部门严格审核并颁发拆解资格证书，然而在现实中，大部分废旧产品并没有进入具备处理资质的正规回收处理渠道（以下简称“正规[5]渠道”）。以北京为例，调查显示大约63.21%的废旧家电流向了不具备处理资质的非正规回收处理渠道（以下简称“非正规渠道”）。一般来说，非正规渠道是由走街串巷的个体商贩、回收处理的小作坊、二次材料和可再用零部件经销商以及旧货市场里的翻修商等组成。非正规渠道的拆解处理通常为“土法”（手工、酸泡、火烧等），处理后的大量有毒废液、废气和废渣则直接排放到周边环境，对环境带来了极大的破坏。
目前，正规渠道存在处理设备闲置和产能过剩的状况，在与非正规渠道的竞争中长期处于劣势地位。根据针对消费者回收行为的调查结果，影响大众选择回收方式的因素主要包括：回收习惯、经济利益、[6]回收设施的方便性和居住条件等。对比正规和非正规两种渠道，不难发现非正规渠道回收方式灵活多样、收集成本低、回收价格较高，回收量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处理方式属于低层次模式，欠缺必要的环保处理技术，处理成本低；对质量较高的旧品进行翻修处理，方便地依托二手市场销售翻新品，获取高额利润。这几个方面给正规渠道的回收再利用活动带来了较大的竞争压力。长期回收量的不足和昂贵的处理成本使得正规回收企业无法维持生计，如何提升其竞争能力和扩大其营利空间成为正规渠道面临的重大问题。
在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问题上，很多发达国家推行“生产者责任延伸制（Extended Product Responsibility，简称EPR）”，将生产商的责任延伸至废弃产品回收处理的全生命周期，即生产商必须承担其产品对环境所造成的全部影响的责任，这不仅包括材料选择和生产过程所产生的上游影响，而且包含废弃产品的处理过程所产生的下游影响。在发达国家，很多生产商参与到旧品回收再利用活动中，比如施乐、惠普、佳能、戴尔、IBM等。根据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统计，[7]美国再制造产值在2011年就达到了430亿美元。从2011年开始，我国实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基金补贴政策，规定“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应当按照规定履行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的缴纳义务”，体现了EPR的基本思想。然而，在实践中，生产企业很少主动参与到旧品回收再利用的活动中，来自非正规渠道的竞争是主要原因之一。尽管如此，近几年一些生产、零售企业在旧品回收上尝试以旧换新策略、开展与正规回收企业之间的合作等，做出了在回收再利用方面充分发挥市场作用的有益探索。比如魅族手机2012年在官网上推出旧机折价换购新机的活动，消费者可以通过回收旧品获取在新品购买时的优惠；国美电器于2005年起在全国范围内构建旧家电回收点，并出资补贴“以旧换新”的消费者；爱回收网全面推出主要针对手机和电脑的以旧换新服务，等等。
作为具有公益属性的行业，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的扶持政策。我国近几年实行了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和基金补贴政策，这两种政策对扶持回收行业的健康发展起到多大的作用？是否可以改变正规渠道在与非正规渠道的竞争中一直以来所处的弱势地位？在推动环保化回收方面，两种政策存在哪些问题和改进的建议？这些问题迫切需要得到解答，用以指导实践应用和改善现行的回收体系。
同时，回收行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市场自运营机制。正规渠道在与非正规渠道的竞争中长期处于劣势地位，政策的扶持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正规渠道的竞争压力。对于正规渠道而言，开展企业合作和发挥市场作用是扩大营利空间的最有效手段。针对目前一些生产/销售企业开展的以旧换新实践，在研究回收政策时有必要加以考察，回答如下问题：生产/销售企业获得旧品处理资质，或者与正规回收处理企业开展合作，如果实施以旧换新策略，是否有助于提升正规渠道在与非正规渠道竞争中的营利能力，从而对回收政策形成一种有力的支撑？
基于以上的研究问题，本书着眼于十八大关于生态文明建设部署的“推进循环经济发展”这一战略需求，关注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行业正规回收渠道和非正规回收渠道之间的竞争，研究家电以旧换新和基金补贴两种政策对回收行业竞争的影响，探讨提升正规渠道竞争能力的回收机制，为规范我国回收行业的发展提供政策参考。第二节研究目的和意义
当前有关回收政策的研究在世界范围内逐步兴起，研究成果日益丰富，然而结合我国回收行业特点的研究还很欠缺。在我国，非正规渠道和具备处理资质的正规渠道并存且竞争是普遍存在的现象，非正规渠道已经成为回收再利用行业不容小觑的重要组成部分。本书丰富了绿色供应链管理的理论，对当前我国促进循环经济建设、推动回收产业规范化发展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本书的学术价值有三。第一，将长期以来停留在定性描述层面的正规和非正规回收渠道之间的竞争推向深入研究阶段，提出量化方法。本书通过建立博弈模型，研究正规和非正规渠道之间的回收竞争，分析正规渠道和非正规渠道在回收成本、处理成本等方面的差异，分别构造单一定价和按质量定价的回收竞争模型，为定量研究非正规渠道提供一种建模思路。第二，在以往回收政策研究的基础上，引入非正规渠道这一外部竞争，突破了以往只考察单一回收处理商与政府之间博弈的局限，研究回收政策对两种不同类型的回收渠道的影响，探讨回收补贴对提升正规渠道竞争力的作用。第三，在政策扶持的基础上，提出正规渠道开展市场合作的机制，建立基于企业以旧换新策略的环保积分模型，既符合生产者责任延伸制的基本思想，又能为具备处理资质的回收处理企业提供补贴。
本书有利于对我国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进行规范化管理，积极推动我国正规回收渠道的发展，从而响应十八大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部署。本书的现实意义体现在：第一，在非正规渠道竞争的背景下，探讨我国实施的家电以旧换新和基金补贴政策对回收竞争的影响，指出其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改进建议，有助于提供更具实践指导意义的决策参考；第二，根据博弈模型的结果，对比两个渠道的竞争能力，分析成本差距对两者竞争地位的影响，讨论政策补贴和市场合作对提升正规渠道竞争能力的作用，为正规回收企业的发展出谋划策；第三，分析非正规渠道在旧品回收上所发挥的作用，探讨旧货市场存在的意义以及在回收竞争中所处的地位，有助于指导我国回收行业的规范和科学化发展；第四，在生产者责任延伸制的思想下，本书从企业的回收实践出发，关注一些企业开展的以旧换新策略，讨论该策略对于提升自身回收竞争能力的影响。综上，本书有助于促进我国厂商积极参与回收再利用活动，从而推动我国回收产业的可持续发展。第三节研究思路和方法
本书所涉及的研究方法主要为数理建模，基于博弈论和最优化理论，研究正规回收渠道和非正规回收渠道之间的竞争、两种政策对回收行业的影响，根据具体的研究问题，分别建立多阶段的动态博弈模型，求取均衡解，对关键参数进行敏感性分析。
本书的研究思路框架如图1-1所示。首先介绍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的发展现状，根据回收实践，可以把实施回收再利用的主体主要划分为三类——具有处理资质的正规回收渠道、不具有处理资质的非正规回收渠道和参与产品回收处理的电器电子产品生产/销售企业，并对以上三类回收主体进行详细的介绍，讨论正规回收渠道面临的困境、非正规回收渠道具有竞争优势的原因，以及生产/销售企业鲜有参与回收再利用活动的原因。图1-1 本书研究框架
接着，对我国2009年之后实施的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和基金补贴政策进行回顾，分析两种政策在推进环保回收方面的实施效果。同时，介绍欧盟、北美和日本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政策和实践，表明其优秀的回收经验值得我国借鉴和学习。
其次，对与本书相关的国内外文献进行梳理，分为六个方面：①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现状；②以旧换新政策对回收产业的影响；③基金补贴政策对回收产业的影响；④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渠道；⑤正规回收渠道和非正规回收渠道之间的竞争；⑥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定价。在认真调研国内外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针对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政策的研究，提出本书的研究创新点。
在此基础上，研究正规渠道和非正规渠道之间的回收竞争，梳理正规渠道和非正规渠道的回收处理流程，将其简化为拆解处理和翻修处理，分别建立两种渠道的拆解处理竞争模型和翻修处理竞争模型，探讨成本差异对两种渠道的旧品拆解和翻修活动带来的影响。
在家电以旧换新政策的研究上，本书分析政策的实施效果和存在的问题，提出规范化的电器电子废旧品回收再利用体系，在原有以旧换新实施体系的基础上着重增加企业之间的互利合作，通过建立环保积分模型论证该体系实施的可行性和合理性。针对一些生产/销售企业的以旧换新实践，构建供应链层面的以旧换新模型，分析市场合作机制对正规渠道提升竞争能力的影响。
在基金补贴政策的研究上，由于各类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定价方式各异，本书引入两种回收定价策略，建立单一定价和按质量定价的模型，基于博弈模型的均衡解，在不同情景下探讨基金补贴政策对正规渠道的扶持作用，同时分析旧货市场的存在和与生产企业合作等对正规渠道的影响。
最后，本书总结以上研究结论，从以下三个方面给出行业实践和政策实施建议：第一，正规渠道的经营改进建议；第二，提高正规渠道竞争能力的政策和社会环境改进建议；第三，促进生产/销售企业参与回收的政策建议。
[1] M.Schluep，C.Hagelueken，R.Kuehr，et al.，Sustainable Innovation and Technology Transfer Industrial Sector Studies：Recycling-from E-waste to Resources（Bonn：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me & United Nations University，2009）.
[2] “UNEP Year Book 2013：Emerging Issues in Our Global Environment，” 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me，http：//www.unep.org/yearbook/2013/，accessed on Feb.5，2016.
[3] F.Wang，R.Kuehr，D.Ahlquist，et al.，“E-waste in China—A Country Report，” Step Inititative，http：//www.step-initiative.org/index.php/Publications.html，2013.
[4] “UNEP Year Book 2010：New Science and Developments in Our Changing Environment，” 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 ramme，http：//www.unep.org/yearbook/2010/＞，accessed on Feb.5，2016.
[5] Z.Wang，B.Zhang，J.Yin，et al.，“Willingness and Behavior towards E-waste Recycling for Residents in Beijing City，China，”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9（2011）.
[6] Z.Wang，B.Zhang，J.Yin，et al.，“Willingness and Behavior towards E-waste Recycling for Residents in Beijing City，China，”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9（2011）.
[7] “Remanufactured Goods：An Overview of the U.S. and Global Industries，Markets，and Trade，” United States 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https：//www.usitc.gov/publications/332/pub4356.pdf，accessed on Feb.5，2016.第二章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实践第一节回收行业的发展现状
目前，我国回收行业的经营权限已放开，再生资源回收由过去国有物资回收企业“一统天下”，演变为多种所有制并存，其结果是废旧电子产品大部分并没有进入正规的回收体系，而是流入了非正规渠道。比如，废旧电视机、冰箱、空调、洗衣机等大家电中，50%至60%卖到废品市场，30%左右送给亲戚朋友，10%左右闲置在家，有小部分被丢弃；而各类废旧小家电丢弃的比例更大，达到了23.6%。[1]
以北京为例，目前已经形成了六里桥、东小区、新发地等六个废旧家电集散中心，其中大部分经营者没有执照，缺乏对回收家电正确[2]处理的意识。废品市场为不法商贩翻新家电进行下乡销售或直接流入乡村落后小作坊创造了条件，大批流动人口加入这个投入少、技术含量低的行业。废旧家电处理难以兼顾环保和安全因素，有的甚至翻新作假、以次充好，不仅造成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而且给二手家电市场带来安全隐患。根据中国家用电器维修协会的统计，截至2014年年底，进入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补贴名单的处理企业共计106家，年拆解能力超过1.33亿台，实际拆解处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3]达7000万台左右。然而，2014年全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量为13583万台。由此看出，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量与享有政府基金补贴的拆解处理企业的实际拆解量相差6583万台，也就是说，被回收的旧品有一半没有交付给正规企业进行环保处理。
综观我国目前的回收现状，回收产业极其落后，电器电子产品淘汰之后大多被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收走，最终流入了非正规的回收处理企业，由于处理方式落后、缺乏环保设施，有毒有害物质未加控制地释放到大气、土壤和水体，损害人体与环境健康。按照我国法律规定，电器电子产品的拆解活动必须由环保部门严格审核并颁发拆解资格证书后方可开展。非正规渠道由于缺乏处理资质，其拆解活动是被严令禁止的。然而，由于执法难度大、监管力度不够，非正规渠道充斥着回收产业这一局面并未得到有效改善。
作为具有公益属性的行业，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的发展离不开政策的扶持。从2009年6月1日起，我国推出了促进城市居民消费的“家电以旧换新”政策，该政策结束于2011年底，在刺激家电消费的同时，对回收产业的发展起到了很好的扶持作用。但是，在以旧换新政策结束之后，受扶持的回收处理企业消耗完在政策执行期间积累的旧品存量，又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局面，表现出对政策很强的依赖，以及对市场自运营机制的迫切需求。为了规范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处理活动、扶持正规回收渠道的发展，2011年1月1日起《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551号）生效；2012年财政部、环境保护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海关总署、国家税务总局联合出台《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征收使用管理办法》，自2012年7月1日起实行。目前，基金补贴政策初步实现预期效果，正规回收处理企业享受了基金补贴，被环保回收的废弃品数量也在逐年增加。第二节实施回收再利用的主体
根据《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活动”的定义如下：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进行拆解，从中提取物质作为原材料或者燃料，用改变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物理和化学特性的方法减少已产生的废弃产品数量，减少或者消除其危害成分，以及将其最终置于符合环境保护要求的填埋场的活动，不包括产品维修、翻新以及经维修、翻新后作为旧货再使用的活动。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循环经济促进法》的规定，再利用是指将废物直接作为产品或者经修复、翻新、再制造后继续作为产品使用，或者将废物的全部或者部分作为其他产品的部件予以使用。本书使用的“回收再利用”包括旧品从被收集、拆解等处理到再利用三个环节的活动。
目前，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主体及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
[4]类型：个体商贩上门收购；二手集散市场收购；再生资源社区回收站定点收购；以政府主导或电器电子销售企业自行开展的“以旧换新”形式收购；以电商为主导、物联网为技术核心的小件电器电子上门回收体系；延保企业置换的破损电器电子产品；废弃电器电子产品拆解处理企业、城市矿产示范基地自建的回收体系；由电器电子产品生产企业自建或授权的售后服务企业、服务商、服务网点提供回收服务。其中，个体商贩、二手集散市场、再生资源社区回收站是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的主流，占回收总量的比例较大。这部分回收的旧品多半流向了个体小作坊拆解处理厂或非正规二手市场，很少交付正规[5]拆解处理企业。
基于此，我们把实施回收再利用的主体主要划分为三类：具有处理资质的正规回收渠道、不具有处理资质的非正规回收渠道以及参与产品回收再利用的电器电子产品生产/销售企业。一 具有处理资质的正规回收渠道
为了规范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格许可工作，防止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污染环境，2010年11月5日，环保部通过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格许可管理办法》，自2011年1月1日起施行。申请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格的企业应当依法成立，符合本地区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发展规划的要求，具有增值税一般纳税人企业法人资格，并具备下列条件：第一，具备与其申请处理能力相适应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车间和场地、贮存场所、拆解处理设备及配套的数据信息管理系统、污染防治设施等；第二，具有与所处理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相适应的分拣、包装设备以及运输车辆、搬运设备、压缩打包设备、专用容器及中央监控设备、计量设备、事故应急救援和处理设备等；第三，具有健全的环境管理制度和措施，包括对不能完全处理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妥善利用或者处置方案，突发环境事件的防范措施和应急预案等；第四，具有相关安全、质量和环境保护的专业技术人员。
截止到2015年8月，财政部已经公布了五批被纳入废弃电器电子[6]产品处理基金补贴范围的处理企业名单，数量总计109家。为了使享有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补贴的企业规范生产作业和环境管理水平，环保部每年出台《废弃电器电子产品规范拆解处理作业及生产管理指南》。处理企业拆解处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只有符合国家有关资源综合利用、环境保护的要求和相关技术规范，并经环境保护部按照制定的审核办法核定废弃电器电子产品拆解处理数量后，方可获得基金补贴。
目前，具有处理资质的正规回收企业虽然获得了一定的政策补贴，然而，多数企业仍旧处于旧品回收量不足、“吃不饱”的状态，在与非正规渠道的竞争中处于劣势地位。例如，根据海南省环境科学研究院的统计，海南省每年淘汰废旧家电数量约80万台，目前仅海南百盛物资回收公司一家企业获得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拆解资格。调查发现，海南百盛物资回收公司每年家电拆解量约10万台，这意味着全省每年仅有1/8的废弃家电通过正规渠道拆解，而大量的报废[7]家电产品则流入非正规拆解企业。新疆金塔有色金属有限公司是新疆唯一一家获得基金补贴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企业。由于电子垃圾多出自居民家中，主要流向小商贩以及物资回收公司，因此公司一直苦于没有稳定的原料来源，公司每年拆解量为50万台，一直处于[8]吃不饱的状态。目前，沈阳具有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质的企业只有两三户，市区内的废旧产品多数被流动商贩掌控。正规回收企业每个月回收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仅在1万台左右，而根据市场调研，沈阳每个月的淘汰数量在10万台（件）左右，其中约90%的回收资源[9]被流动商贩垄断。二 不具有处理资质的非正规回收渠道
在我国的大多数地区，不具备处理资质的非正规渠道普遍存在。一般来说，非正规渠道是由走街串巷的个体商贩、回收处理的小作坊、二次材料和可再用零部件经销商、二手市场里的翻修商等组成。在对旧品进行检验和测试之后，处理过程呈现梯级利用规律：对于质量水平较高的旧品进行翻修处理，销售到二手市场或者欠发达地区；对于不能直接再用的旧品进行拆解，得到功能完好的零部件；对于不可再用的零部件，进行碎裂等处理，提炼为原材料；对于无价值部分，则直接丢掉。
对比正规和非正规两种渠道，不难发现非正规渠道回收方式灵活多样、收集成本低、回收价格较高，使得回收量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目前，我国的回收现状为有偿回收，消费者普遍习惯于从废旧家[10]电中获得收益，根据不同回收商提供的回收价格高低决定出售给谁，因此回收价格仍然是影响不同渠道回收量的重要因素。除了价格因素之外，回收数量还受到回收习惯和回收便利性等因素的制约。[11]根据吴刚等的问卷调查结果，在影响废旧家电回收的六个因素[12]中，能否上门回收是最重要的因素。这与研究对象家用电器是不是大件物品有关，但也反映出回收便利性是直接影响回收数量的重要指标之一。根据市场调查，多数居民愿意将废旧家电卖至二手市场或者回收站，一是考虑到便利性，二是其环保回收意识不强，很多居民[13]把废旧家电当作二手货出售，获得二次收益。
废弃电器电子产品与一般的城市生活垃圾有很大的不同。塑料机壳和电路板上含有有毒的溴化阻燃剂；显像管里含有以硅酸盐形式存在的铅元素；电路板上的焊料为铅锡合金；半导体、SMD电阻中含有镉；铁质机箱、磁盘驱动器中含有铬；开关、磁盘驱动器和传感器[14]中还含有汞；电池中含有镍、锂、镉和其他金属。如果不能进行专业的拆解和分拣，不仅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而且对周边环境带来极大的污染。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规定，未取得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格擅自从事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活动的，一经环保主管部门查出，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环保主管部门责令停业、关闭，没收违法所得，并处以5万元以上50万元以下罚款。然而，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处理涉及多个部门，私自拆解废旧家电涉及超范围生产经营，由工商部门调查处理；涉嫌污染环境，由环保部门[15]调查处理；公安等部门有权管理废品收购站。没有明确哪个部门专门管理拆解废旧家电这一行业，导致出现管理盲区，没有对非正规渠道形成真正意义上的监管。三 参与产品回收处理的生产/销售企业
近几年，受到旧品可再用、资源成本上升、政策法规鼓励和树立[16]品牌形象等多种因素的驱使，我国一些生产/销售企业开始参与旧品的回收再利用，例如TCL奥博项目。TCL作为家电生产企业，进一步延伸产业链条，在子牙循环经济产业区投资建设TCL奥博家电回收拆解处理项目，在中国废旧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和拆解规模化、产业化发展的轨道上迈出了领先一步。
同时，一些企业在旧品收集上尝试以旧换新策略，使消费者可以通过回收旧品获取在新品购买时的优惠。比如魅族手机2012年在官网上推出旧机折价换购新机的活动。北京苏宁和华新绿源环保股份有限公司签订了《废旧家电回收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从2007年1月份起，北京苏宁按月将以旧换新所取得的废旧家电交予华新处理。常州翔宇资源再生科技有限公司与国美电器、五星电器等卖场签订了合作协议。
目前，主动参与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的生产/销售企业仍然是少数。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家电行业市场竞争激烈，旧品回收再利用所获得的利润率低；旧品的规范化拆解有很高的技术含量，处理成本高，需要占用较高的资金和人力资源。同时，旧品回收和销售都受到了来自非正规渠道竞争的影响，非正规渠道回收方式灵活多样、收集成本低、回收价格较高，使得回收量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处理方式处于低层次模式，欠缺必要的环保处理技术，处理成本也低；对质量较高的旧品进行翻修处理，方便地依托二手市场销售翻新品，获取高额利润。这几个方面使得非正规渠道给生产/销售企业参与回收再利用活动带来了较大竞争。第三节小结
本章首先介绍了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的发展现状，回顾了相关的回收政策。根据回收实践，把实施回收再利用的主体主要划分为三类：具有处理资质的正规回收渠道、不具有处理资质的非正规回收渠道和参与产品回收处理的电器电子产品生产/销售企业。本章对以上三类回收主体进行了详细的介绍，指出了正规回收渠道面临的困境、非正规回收渠道具有竞争优势以及生产/销售企业鲜有参与回收再利用活动的原因。
[1] 《以旧换新造就淘汰高峰 绿色回收有挑战》，南方日报，2009-06-08，http：//www.abi.com.cn/news/htmfiles/2009-6/86973.shtml。
[2] 《废旧家电回收调查》，京华时报，2006-11-29，http：//news.xi-nhuanet.com/tech/2006-11/29/content_5405468_1.htm。
[3] 《我国每年主要电器电子产品报废量超过2亿台》，中国废旧物资网，2015-09-18，http：//news.feijiu.net/infocontent/html/20159/18/18350153.html。
[4] 《我国每年主要电器电子产品报废量超过2亿台》，中国废旧物资网，2015-09-18，http：//news.feijiu.net/infocontent/html/20159/18/18350153.html。
[5] 《我国每年主要电器电子产品报废量超过2亿台》，中国废旧物资网，2015-09-18，http：//news.feijiu.net/infocontent/html/20159/18/18350153.html。
[6] 笔者根据财政部发布的报告整理而得。
[7] 《废旧家电处置存风险？正规拆解企业为何“吃不饱”》，中国环境报，2015-05-22，http：//www.goootech.com/topics/72010183/detail-10256364.html。
[8] 《淘汰电子产品俱增 拆解企业却“吃不饱”》，新疆都市报，2014-01-26，http：//recycle.cheaa.com/2014/0126/394800.shtml。
[9] 《电子垃圾回收流动商贩赢了正规企业》，沈阳日报，2016-04-20，http：//www.so-lidwaste.com.cn/news/239411.html。
[10] 吴刚等：《循环经济下再生资源规范回收行为研究》，《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0年第10期。
[11] F.Wang，R.Kuehr，D.Ahlquist，et al.，“E-waste in China—A Country Report，” Step Initiative，http：//www.step-initiative.org/index.php/Publications.html，2013
[12] 吴刚等：《循环经济下再生资源规范回收行为研究》，《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0年第10期。
[13] 《废旧家电处置存风险？正规拆解企业为何“吃不饱”》，中国环境报，2015-05-22，http：//www.goootech.com/topics/72010183/detail-10256364.html。
[14] 《废旧家电处置存风险？正规拆解企业为何“吃不饱”》，中国环境报，2015-05-22，http：//www.goootech.com/topics/72010183/detail-10256364.html。
[15] 《废旧家电处置存风险？正规拆解企业为何“吃不饱”》，中国环境报，2015-05-22，http：//www.goootech.com/topics/72010183/detail-10256364.html。
[16] S.Wei，D.Cheng，E.Sundin，et al.，“Motives and Barriers of the Re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China，”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5）.第三章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的相关政策
在2009年以前，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基本处于以个体回收商为主的模式，缺乏相关的扶持政策。从2009年实施家电以旧换新政策之后，我国正式进入政府补贴的回收模式，补贴对象主要是生产/销售企业、回收企业和具备处理资质的拆解企业。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实施结束之后，从2012年开始，我国逐步过渡到设立回收处理基金以补贴正规回收渠道的阶段，加之市场上存在的非正规回收渠道，形成了多渠道多种回收方式的模式。总结起来，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的相关政策主要分为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和基金补贴政策。下面我们分别对这两种政策进行梳理，同时借鉴国外发达国家的回收实践，提出指导我国回收行业发展的启示。第一节家电以旧换新政策
为应对全球性金融危机，国家制定了拉动内需的一系列产业政策，包括家电下乡、以旧换新和节能补贴等，带动了国内市场家电消费的热潮。其中，家电以旧换新政策不仅具有促进消费的经济效应，而且带来了推动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规范化的环保效应。
为进一步扩大消费需求，提高资源能源利用效率，减少环境污染，促进节能减排和循环经济发展，在实施促进农村消费的“家电下乡”政策基础上，2009年，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转发发改委等部门促进扩大内需鼓励汽车家电以旧换新实施方案的通知》（国办发〔2009〕44号），财政部、商务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环保部、国家工商总局、国家质检总局联合制定了《家电以旧换新实施办法》，从2009年6月1日至2010年5月31日，在北京、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山东、广东、福州和长沙等地区开展试点。中央财政和试点省、市财政在2009年安排财政资金20亿元，针对5种指定家电产品进行“以旧换新”试点补贴。补贴形式分为两种：第一，家电补贴——凡在试点省、市注册登记具有法人资格或具有试点省、市当地户口，在规定时间内交售旧家电并购买新家电的单位和个人，在购买新家电时可享受家电补贴；第二，运费补贴——凡在规定时间内从购买人手中收购旧家电并交售给指定拆解处理企业进行拆解处理的中标家电回收企业，均可享受运费补贴。消费者可以享受到的补贴标准为新家电销售价格的10%，补贴上限为：电视机400元/台，冰箱（含冰柜）300元/台，洗衣机250元/台，空调350元/台，电脑400元/台。
此次家电以旧换新政策的试点不涉及拆解补贴，即不对具备处理资质的正规拆解处理企业提供补贴，但是可以为这些企业带来较大规模的旧品回收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回收量不足的困境。
2010年，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得到了全国范围内的推广，实施期为2010年6月1日至2011年12月31日。规定在政策实施期间做好与《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551号）制定的从2011年起设立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政策的衔接工作。与试点期间实施的政策有所不同，本次全国范围内的推广增加了对正规拆解处理企业的拆解补贴。根据拆解处理企业实际完成的拆解处理“以旧换新”的旧家电数量给予定额补贴。具体补贴标准为：电视机15元/台、电冰箱（含冰柜）20元/台、洗衣机5元/台、电脑15元/台，空调不予补贴。
2011年4月，商务部、财政部和环保部发布关于进一步规范家电以旧换新工作的通知，进一步完善家电以旧换新管理制度，对实践中的违规行为进行查处，切实加强监督管理，确保家电以旧换新政策顺利实施。
家电以旧换新具体的实施流程如图3-1所示，消费者需要先把废旧家电送到回收企业，回收企业收到废旧家电后给消费者出具凭证，消费者可凭此凭证到零售商处购买新家电。零售商收到此凭证后需在新家电原有价格的基础上减去政府规定的10%的补贴比例，以较低价格出售给消费者。回收企业收到废旧家电，经过初步处理后运送到拆解处理企业，由后者负责支付运费。整个流程中发生的一切费用，包括零售商支付给消费者的补贴金以及拆解处理企业支付给回收企业的运费，都由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共同分担。因此，此回收处理体系是一个完全由政府推动的废旧家电回收处理体系。图3-1 以旧换新政策实施流程
很多家电连锁销售企业选择与当地的正规拆解企业签署了合作协[1]议，把回收来的旧家电提供给正规拆解企业。例如，天津市供销社的绿天使物资回收公司为家电卖场提供回收处理服务，通过符合环保理念的后期分拣、分类回收，可实现完全绿色的旧家电处理。旧家电回收流程是：消费者在柜台登记，工作人员说明回收价格范围、上门[2]时间，随后工作人员免费上门服务，当场付清回收费和消费卡。
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已于2011年12月31日到期，政策实施两年来，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扩大消费、促进环保回收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基本达到预期效果。商务部2011年12月3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在2009年至2011年，中央财政累计向各地预拨家电以旧换新补贴资金约300亿元，全国家电以旧换新共销售5大类新家电9248万台，拉动直接消费3420多亿元。2009年之前，国内只有四家处理企业，到2011年底“以旧换新”政策退出，全国有多达105家处理企业。[3]第二节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基金补贴政策
随着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实施的结束，依靠政策推动起来的回收和拆解体系处于停滞边缘，具备处理资质的正规回收处理企业又陷入回收量不足的困境。为了规范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处理活动，促进资源综合利用和循环经济发展，保护环境，保障人体健康，2009年2月25日，国务院发布《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551号）（以下简称《管理条例》），自2011年1月1日起实行。随后国家发改委、环保部、工信部、财政部等部门出台了相关的配套政策，比如《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目录（第一批）》（以下简称《目录》）、《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发展规划编制指南》、《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格许可管理办法》（以下简称《管理办法》）、《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企业补贴审核指南》、《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企业建立数据信息管理系统及报送信息指南》等。2012年出台《废旧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征收使用管理办法》，自2012年7月1日起实行。
目前，从人大立法、国务院颁发《管理条例》，到主管部委的管理办法、规章和标准，再到《管理办法》的出台，我国已经初步形成一个自上而下的较为完善的管理体系。图3-2总结了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体系框架。图3-2 我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体系
资料来源：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2014中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及综合利用行业白皮书》。《管理办法》规定设立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是国家为促进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而设立的政府性基金。该基金补贴机制建立在生产者责任延伸制（Extended Producer Responsibility）的思想基础之上，欧盟对生产者责任延伸制的定义是“生产者必须承担产品使用完毕后的回收、再生和处理的责任，其策略是将产品废旧阶段的责任完全归于生产者”。
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进口电器电子产品的收货人或者其代理人应当按照本办法的规定履行基金缴纳义务，这里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包括自主品牌生产企业和代工生产企业。同时，政策鼓励绿色生产，对采用有利于资源综合利用和无害化处理的设计方案以及使用环保和便于回收利用材料生产的电器电子产品，可以减征基金。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生产用于出口的电器电子产品免征基金。另外，依据生产者责任延伸制的基本思想，国家鼓励生产企业积极参与到回收处理活动中。《管理办法》鼓励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自行回收处理列入《目录》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各省（区、市）环境保护主管部门在编制本地区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发展规划时，优先支持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设立处理企业。
基金为取得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格的企业提供补贴。截止到2015年8月，共有五批具有处理资质的企业被纳入废弃电器电子产品[4]处理基金补贴范围，总计109家。依照《条例》和《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资格许可管理办法》（环境保护部令第13号）的规定，正规处理企业对列入《目录》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进行处理，可以申请基金补贴；国家对处理企业按照实际完成拆解处理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数量给予定额补贴。基金补贴标准为：电视机85元/台、电冰箱80元/台、洗衣机35元/台、房间空调器35元/台、微型计算机85元/台。
为合理引导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处理，加快提升行业技术水平和整体效率，根据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成本和收益变化情况，2015年11月，财政部、环保部、国家发改委和工信部联合发布公告（2015年第91号），对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补贴标准进行调整，自2016年1月1日起施行。公告取消了部分规格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补贴，并对废电视机、洗衣机等产品设置了分档补贴费标准，具体补贴标准如表3-1所示。表3-1 基金补贴调整后的标准表3-1 基金补贴调整后的标准-续表
2014～2016年，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电器循环技术研究所连续三年发布《中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及综合利用行业白皮书》，对《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及配套政策的实施效果进行评估。
2013年，回收处理基金收入28.11亿元，支出7.53亿元。截止到2013年底，进入处理基金补贴名单的正规回收处理企业共计91家，年拆解能力超过1亿台，实际拆解、处理废弃产品数量超过4000万台，较2012年大幅提高，行业的规模效应、环保效益和资源效益日益显
[5]现。
2014年，获得资质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企业拆解处理首批目录产品数量在7000万台左右，总处理重量达到150万吨，处理企业的年拆解能力超过1.33亿台。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企业已经由以拆解为主，向深加工方向发展，约98%的企业涉及不同程度的深加工活[6]动，较2013年增加2个百分点。
2015年，基金征收27.15亿元，拨付53.97亿元。截止到2015年底，进入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补贴名单的处理企业共计109家，绝大部分规划内的处理企业已经进入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行业。处理企业年处理能力超过1.5亿台，实际处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达到7500万台左右，有资质处理企业的实际拆解处理量与当年理论报废量的比[7]例达到60.29%。
目前，进入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补贴名单的处理企业，五批共有109家。根据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对这些企业的调研，笔者绘制了2010～2015年其实际处理量、理论报废量（柱状）和绿色回收率（折线），如图3-3所示。这里绿色回收率定义为“有资质处理企业的实际拆解处理量与当年理论报废量的比例”。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