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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1 23: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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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凡尔纳

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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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海底两万里试读:

前言

第一部分

第一章 飞走的礁石

第二章 支持和反对

第三章 如您所愿

第四章 奈德·兰

第五章 历险开始

第六章 全速前进

第七章 种属不详的鲸鱼

第八章 动中之动

第九章 奈德·兰的怒火

第十章 水中人

第十一章 鹦鹉螺号

第十二章 一切都用电

第十三章 几组数据

第十四章 黑流

第十五章 一封邀请信

第十六章 漫步海底平原

第十七章 海底森林

第十八章 太平洋海底四千里

第十九章 瓦尼科罗群岛

第二十章 托雷斯海峡

第二十一章 陆上几日

第二十二章 尼摩艇长的雷电

第二十三章 强制睡眠

第二十四章 珊瑚王国

第二部分

第一章 印度洋

第二章 尼摩艇长的新提议

第三章 价值千万的珍珠

第四章 红海

第五章 阿拉伯海底隧道

第六章 希腊群岛

第七章 地中海四十八小时

第八章 维哥湾

第九章 消失的大陆

第十章 海底煤矿

第十一章 马尾藻海

第十二章 抹香鲸和长须鲸

第十三章 大浮冰

第十四章 南极

第十五章 事故还是意外

第十六章 缺氧

第十七章 从合恩角到亚马孙河

第十八章 章鱼

第十九章 墨西哥暖流

第二十章 北纬47度24分、西经17度28分

第二十一章 大屠杀

第二十二章 尼摩艇长的最后话语

第二十三章 尾声

作者年表

前言《海底两万里》成书于1870年,是法国“科幻小说之父”儒勒·凡尔纳(1828—1905)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与《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和《神秘岛》合称为“凡尔纳三部曲”。它以超前而逼真的科学幻想和奇险浪漫的故事情节,成为19世纪科幻小说的巅峰。《海底两万里》讲述了“鹦鹉螺”号潜水艇在大洋里旅行探险和科学考察的故事。

1866年,一只大怪物危害海上,参与追捕它的著名生物学家阿罗纳克斯教授和仆人龚赛伊,以及捕鲸猎人奈德·兰,在与海怪战斗的过程中,发现传说中的海怪竟然是一艘构造奇妙的潜水艇。

这艘潜水艇叫“鹦鹉螺”号,它的主人是尼摩艇长。教授等三人被尼摩艇长扣留,从此开始了海底的奇妙旅程。在旅途中,尼摩艇长扑朔迷离的身世渐渐显露出来,他家资巨富,却与人类社会决裂;志趣高雅,有时却不通人性……这些谜题的答案会在《神秘岛》里得到揭晓。《海底两万里》并不完全是凭空想象的产物。正如所有优秀的浪漫主义作品都扎根于社会和时代一样,《海底两万里》也植根于现实的土壤,反映当时社会的问题与矛盾。

在科技背景上,本书写作之前,潜水艇刚刚被研制成功,电力的研究也在实验室取得成功,而19世纪对海洋探索后写成的百科全书,更是成了作者海洋知识的直接来源。凡尔纳准确地抓住了当时的科技前沿,并将它们综合起来,做出了精彩的描述。

在社会背景上,19世纪中期以后,世界各地人民争取自由的斗争日趋激烈,这就是作者把尼摩艇长刻画成一名疾恶如仇的废奴主义者的原因。这种追求平等的思想增加了小说的深度,也大大提升了本书的社会价值。第一部分第一章 飞走的礁石

1866年发生了一件神秘的、离奇的事,无法解释,也无可解释,没有人会忘记。且不必说它在港口和内陆引起的各种各样的传闻,就连海员都震惊不已。欧洲和美洲的商人、船主和船长,以及各国的海军军官,甚至两大洲的政府首脑也对此非常关注。

其实,不久以前,已有好几艘舰艇在海上邂逅了“一个庞然大物”——身体硕长,呈纺锤状,不时闪着磷光,与鲸鱼相比,它的个头儿更大,速度更快。

有关这次“邂逅”的实情,好几本航海日志都有记载。关于这个备受质疑的东西,航海日志在以下几点上达成了一致:它的结构、闻所未闻的速度、骇人的牵引动力,以及强大的生命力。如果这东西是鲸鱼,那么它的体型超过当时所知的一切鲸鱼。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居维叶、拉塞拜德、杜梅里、卡特尔法热,这些生物学家都无法接受这样一种怪物的存在。[1]

综合数次的观察结果(去掉保守的估算,如长200英尺;或过[2]于夸张的观点,宽1海里,长3海里),可以肯定,如果这个突然出现的生物确实存在,它的个头儿是远远超过了当时鱼类学家所承认的范围。

但是,它确实存在,而事实本身又是不可否认的。由于人类好奇的心理,这个超自然生物所引起世界范围的震惊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将它视作无稽之谈,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因为,1866年7月20日,加尔各答和布纳克轮船公司的希金森总督号蒸汽船在距离澳大利亚东海岸5海里处见过这个令人咋舌的庞然大物。起初,巴克船长认为它只是一块无名礁石;他甚至准备对它进行测量,可它突然喷射出两根水柱,高达150英尺。据此看来,除非这块礁石上有一眼间歇性喷泉,否则希金森总督号见到的定是某种海洋哺乳动物,它的鼻子会喷射出混合着空气和蒸汽的水柱,只是当时这种动物还不被人们知道。

同年7月23日,西印度和太平洋轮船公司的克里斯托巴·科轮号在太平洋海面航行时,也碰到同样的事情。时隔三日,希金森号和克里斯托巴·科轮号竟然在相距700海里的地方见到了它。由此可知,这个超乎寻常的鲸类动物速度惊人,能够很快从一处转移到另一处。

十五天以后,在离上面说的地点有两千海里远的地方,国家轮船公司的海尔维蒂亚号和皇家邮轮公司的香农号在美国和欧洲之间的亚特兰大洋面近舷航行时,分别在格林尼治子午线以西的北纬42度15分、西经60度35分的地方,同时看到这头怪物。虽然香农号和海尔维蒂亚号首尾相接不过百米长,但那头哺乳动物的长度至少有350英尺,比那两艘轮船可长多了。可是,阿留申群岛的库拉马克岛和乌穆居里克岛一带海域出现的鲸鱼,个头最大的也从未超过56米,而比这再长的,从来就没有过。

接连不断地传来的消息,横渡大洋的佩莱尔号轮船最近又碰到了几次。伊兹兰航线的埃特纳号轮船与它擦身而过,诺曼底号驱逐舰舰长撰写的笔录,海军准将菲茨·詹姆斯的参谋部在克利德勋号进行精准定位,这些都在公众中引起强烈反响。这件事在富有幽默感的国家,被看成笑谈;在英国、美国、德国等认真务实的国家,却引来极大的关注。

在各大城市里,海怪成为家喻户晓的事;咖啡馆里有人对它大加赞颂,报纸撰文嘲讽它,剧院将它改编成戏剧。各家小报也借这个机会大肆渲染,登出五花八门的报道。在一些发行量不多的报刊上,出现了各种虚构的巨兽,内容广泛,从极北地区的白鲸,到体型超大的克拉肯——据说它的触须可以缠住500吨的巨轮,拖到海底深渊。有些人甚至引经据典,或者搬出古代的传说——如亚里士多德和普林尼曾承认怪物的存在,彭土皮丹主教的挪威童话,保罗·埃纪德的游记,以及哈林顿先生切实可信的报告——1857年,他声称在卡斯蒂兰号上看到一头巨蛇,目前只出现在北极探险船立宪号到过的海域。

一时间,相信派和质疑派在知识界和科学报纸上引发了一场无休止的争辩。大家对“海怪问题”见仁见智。记者们分成科学派和精神派,大家不吝笔墨,投入这场令人难忘的战斗,有些人从海蛇之争发展到人身攻击,甚至发生了流血冲突。

论战持续了六个月,双方各有输赢。小报持续不断刊写文章,矛头直指巴西地理研究所、柏林皇家科学院、不列颠学术研究会、华盛顿史密斯学院等机构发表的文章,以及《印度群岛报》、墨伊格诺神甫的《宇宙》杂志、皮特曼的《消息报》上的讨论,甚至法国和国外各大报的科学专栏文章。精神派记者模仿对手引用的林奈口吻,支持“大自然不制造蠢材”,恳请大家不要相信克拉肯、海蛇、“莫比·迪克”和疯狂的海员们头脑发热时臆造出来的东西。最终,一份嘲讽性日报发表的文章获得编辑们的青睐,像伊波利特一样,给海怪致命的一击,在一片哄笑中结束了这场混战。于是精神战胜了科学。

在1867年的最初几个月,海怪问题似乎已经结束,不再被提起。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新情况又出现在公众面前。这时,涉及的不再是一个亟待解决的科学问题,而是一个需要回避的、真实而严峻的危险。海怪问题换了一副迥异的面孔。海怪变成了小岛、岩石、暗礁,但它是会飞走的,难以确定,无法掌控。

1867年3月5日,蒙特利尔海洋航运公司的莫拉维昂号在夜行到北纬27度30分、西经72度15分的洋面上,船右舷尾部撞上一块岩石,但是没有一张地图标明这片海域存在岩石。当时莫拉维昂号以400马力的动力,加上风力,行驶的速度是每小时13海里。毫无疑问,如果船体不是足够坚固,莫拉维昂号连同从加拿大上船的237名乘客都将葬身海底。

事故发生在早晨五点左右,恰逢破晓之际。船上值班的军官疾步走到船的后部,仔细观察洋面。结果一无所获,只看见六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正在消散的漩涡,似乎平静的海面经受了剧烈的撞击。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将出事地点准确地记录了下来。莫拉维昂号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继续航行。它是撞上了一块暗礁,还是海难船只残骸?无人得知。后来,回到船坞对船下体进行检查时,发现部分船骨已经碎裂。

这件事本身是极为严重的,可是,如果三周后没有发生类似事件,它可能也会和其他事情一样,逐渐被人们淡忘。这次新事件,由于受损船只所属的国家以及所属公司的声望,就足以引起极大的轰动。

英国船商丘纳德的大名无人不知。1840年,这位精明的实业家用3艘400马力、1162吨的轮式木船开辟了利物浦和哈利法克斯之间的航线。8年后,公司的轮船变为4艘650马力、1820吨的邮轮。两年后,又增加了两艘马力更大、吨位更大的邮轮。1853年,刚获得邮政快递特许权延期的丘纳德公司陆续增加克阿拉伯号、波斯号、中国号、斯科提亚号、爪哇号、俄罗斯号等船只,这些都是速度一流的轮船,也是仅次于大东方号的航海轮船。到1867年,这家公司拥有12艘邮轮、8艘外轮驱动和4艘螺旋桨式轮船。

我之所以将上面的情形简单地介绍一下,是为了让大家明白这个因经营有方而闻名于世界的航运公司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没有任何一家跨洋航运公司经营得比它优秀,也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比它更成功。26年来,丘纳德公司的邮轮跨越大洋数千次,从未发生一起事故,从未延误过一单邮件,更未损失过一封信、一个人或一只船。也因为如此,即便面临法国公司的有力竞争,丘纳德公司仍是旅客的首选,这一点从最近几年的官方公布数据中可见一斑。所以,丘纳德公司最好的汽船发生意外引起的极大反响,谁也不会感到惊讶。

1867年4月13日,海上风平浪静,斯科提亚号航行至北纬45度37分、西经15度12分的海面,在1000马力的推动下,以每小时13.43海里的速度行驶。驱动轮规律地拍打海面,当时的吃水深度是6.7米,排水量是6624立方米。

下午四点十七分,旅客们正在大厅用餐,斯科提亚号左舷轮后部受到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碰撞。

斯科提亚号不是撞到了什么,而是它被撞了,被某种切割或钻孔性质的东西戳到了,而不是被某种钝器碰了。撞击非常轻微,船上的人没有感到不安,但是货舱监装员跑上甲板,大声叫喊:“漏水了!漏水了!”

旅客们立刻慌乱起来,船长安德森急忙安抚大家。事实上,危险并非如此紧迫。斯科提亚号共有七个船舱,都用防水舱壁隔开,对付一个漏水洞应该绰绰有余。

安德森船长立即来到底舱。他发现五号舱灌入海水,从进水的速度可以推断漏洞很大。幸运的是,舱里没有锅炉,炉火可是遇水就会熄灭的。

安德森船长立即下令停船,一个水手潜入水中查探损坏的程度。片刻之后,他确认蒸汽船吃水线以下有一个直径两米的窟窿。这样一个大窟窿不可能没有影响,斯科提亚号必须拖着几只半浮出海面的驱动轮继续航行。这时,它距离克利尔海角还有300海里。三天后,在利物浦人焦急的等待中,斯科提亚号缓缓驶入公司的船坞。

斯科提亚号在干船坞上接受工程师们的检查。他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吃水线以下两米半的地方开了一个规则的等腰三角形的断裂口。钢板的切口极为整齐,即便用打孔钻也无法做到。这么看来,造成这个断裂口的钻孔工具一定使用了不太常见的淬火技术,在巨大力量的推动下,它穿透了4厘米厚的钢板后还能全身而退,简直不可思议。

这起事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结果它又一次点燃了公众的兴趣。从此刻起,所有不明缘由的海难都被归结到这头海怪身上。这头奇怪的动物就此承担起所有的沉船事故。不幸的是,发生的事故极多。根据维里塔斯署的统计,每年约3000艘受损的船只中,因不明下落而被视作人货俱失的蒸汽船或帆船至少有200艘!

不管公正与否,“海怪”应该对这些海难事故负责。因为它,大陆间的交通越来越危险。公众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头海怪从海洋中清除出去。第二章 支持和反对

这些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刚结束在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地区的一项艰苦的科学考察。作为巴黎自然博物馆的客座教授,我接受法国政府的委派,参与了这次科学考察。在内布拉斯加考察六个月后,我携带了珍贵的标本,在三月底到达纽约,预备五月初返回法国。所以,斯科提亚号事件发生时,我一边对手头的矿物和动植物标本进行分类,一边等待归国。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它可是当时的热门话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反复阅读每一份欧美报纸,但是没有任何进展。这个谜语令我一筹莫展。我无法得出观点,在两个极端看法之间摇摆。一定存在一种东西,这是毋庸置疑的,怀疑这一点的人请亲自摸一摸斯科提亚号上的大窟窿。

我到达纽约时,这件事正闹得热火朝天。某些能力低微者提出的漂移岛屿或礁石的假设,被断然抛弃。事实上,除非这块礁石在腹部装了台机器,否则如何能以这么神奇的速度移动呢?

同样地,也排除了浮动船体或海难船只残骸的可能,理由仍然是高速移动。

因此,这个问题只剩下两种可能的方案,支持者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一方认为是一种力大无比的海怪,另一方认为是一艘动力奇大的“潜水艇”。

然而,第二种可能虽然可以接受,却经不起东西半球的排查。一个普通人拥有这样的机械装置,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何时何地请人造了这么一个装置?又如何做到守口如瓶呢?

只有政府可能拥有类似的破坏性机器。在这个不幸的年代,人类绞尽脑汁增加战争武器的杀伤力,可能某一国背着其他国家在试验这种可怕的装置。步枪之后,是鱼雷;鱼雷之后,是水下撞捶;之后,还有别的武器。至少,我自己是这样想的。

但是,面对各国政府的严正声明,战争武器的假设还是站不住脚。因为这涉及公众利益,既然殃及海洋交通,政府的坦诚就不应受到质疑。另外,如何解释建船人竟能躲开公众的视线偷偷进行?这种情形下,一个人很难保守这个秘密,而一举一动都受到竞争对手严密监视的国家就更不可能了。

因此,当英国、法国、俄国、普鲁士、西班牙、意大利、美国甚至土耳其完成调查后,潜水艇的假设也最终被否决。

当我抵达纽约后,我很荣幸地被多人问及对这一事件的看法。我在法国出版过一部四开本上下卷的《深海奥秘》。这部作品颇得学术界的青睐,使我成为博物学领域的专家。当被问及时,只要涉及否认事情真相,我一律坚决否定。但不久,我不得不表明态度。甚至“巴黎博物馆教授、尊敬的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也在《纽约先驱论坛报》的要求下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我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打破沉默。我从政治和科学的角度,全面探讨了这个问题。以下文字节选自我发表在4月30日《纽约先驱论坛报》的文章:“逐一考虑各种可能及排除其他假设后,我不得不承认一种力量奇大的海洋生物是存在的。

我们对海洋最深处一无所知。探测器无法到达那里。那里会发生什么?海平面以下1200米或1500米的地方,存在或有可能存在什么生物?这些生物的机体构造是怎样的呢?我无法妄自揣测。

但是,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可以用两难推理法来解决。

生活在我们地球上的所有生物,我们要么了解,要么不了解。

如果我们知道的不是全部,如果大自然隐瞒了某些鱼类学的秘密,那么最可能的是,存在某些鱼类或鲸类、新的种类或种属,它们具有一个基本“不能上浮”的生理构造,生活在探测器探测不到的海底深处,由于某种原因(突发奇想或一时任性),偶尔才浮出海面。

相反,如果我们知道所有的生物,需要在已知海洋生物中寻找这种动物,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接受一头巨型独角鲸的存在。

普通的独角鲸一般长60英尺。将这个长度扩大到五倍甚至十倍,并假设这头鲸的力量与它的身材成正比,同时增强它的攻击力,你就会得到期望中的动物。它将拥有香农号船员们观察到的体积,有能刺穿斯科提亚号的独角,以及能割开一艘汽轮所必需的力量。

事实上,按照某些博物学家的说法,独角鲸身上有一种像剑戟一样的大牙,那是像钢铁一样坚硬的门牙。有人曾经在鲸鱼体内发现几枚这样的牙齿,说明独角鲸总能成功地用牙齿攻击鲸鱼。还有人费尽力气从舰艇底部拔出过类似的牙齿。这些牙齿刺穿船体就像锥钻透酒桶一样容易。巴黎医学院的博物馆里就收藏着这样一根门牙,竟长2.25米,底宽48厘米!

那么,假设这件‘武器’的威力扩大十倍,这种动物的力量也增加十倍,并以每小时20海里的速度冲刺,将它的速度乘以重量,那么足以产生导致海难事故的冲击力。

因此,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我赞同巨型独角鲸的说法,它长着一支真正的角,不是鲸鱼那样的獠牙,而是像装甲舰或战舰'冲角'一样。同时,它应该还拥有战舰的重量和强大的驱动力。

这样,就能解释这个匪夷所思的现象了。否则这一切就纯属虚构,即便有人隐约瞧见它,真的看见过它,感觉到它或察觉到它——这一切也可能纯属子虚乌有!”

最后这一句话说明我自己也心里没底。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在一定程度上保全身为教授的尊严,我不想被美国人耻笑。因为他们取笑起人来,可是相当不留情面的。我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我心里其实接受存在“海怪”的说法。

我的文章引起了热议,从而产生了极大反响。有许多人支持我这篇文章的观点,因为这篇文章留下了自由想象的空间。人类总是喜欢关于超自然生物的宏伟构想,而海洋是进行构想的最好载体,也是这些巨型生物生存繁衍的唯一环境——与之相比,大象、犀牛等地球动物简直小得可怜。海洋中生活着人类所知的最大的哺乳动物,也可能隐藏着超大的软体动物或骇人的甲壳动物,如100米长的龙虾或200吨重的螃蟹!为什么不可能呢?过去,生活在不同地质时期的陆地动物,如四足动物、四手动物、爬行动物和鸟类,都是用超大的模具做出来的。造物主把它们扔进巨大的模具中塑型,并随着岁月的流逝让模子逐渐变小。海洋亘古不变,而地核却不断地变化,大海深处,为什么就不可能保留这些属于另一时代的庞大生物标本呢?大海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怀抱中保留这些巨型生物的最后变种呢?可能对它们来说,一年就是一个世纪,一个世纪就是一千年!

我让自己沉浸于种种幻想之中,而现在必须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因为时间已经把我的幻想变成令人可怕的现实。我再次重申,那时的舆论关注的是这个奇异怪物的性质,而人们相信确有一种神奇的生物,但它和传说中的海蛇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不过,一些人只是把此事当作一个亟待解决的纯科学问题,另一些人则更加实际,尤其是在美国和英国,他们意在将这个可恶的海怪赶出大海,以保障越洋交通的安全。多家工商业报纸都从这个角度看待此事。《海运与商业报》《劳埃德报》《油轮报》和《海洋殖民杂志》等报纸为那些企图提高保险金额的保险公司说话,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公众舆论已经明朗,美利坚合众国率先发表声明。纽约政府准备组织一次远征,追捕独角鲸。亚伯拉罕·林肯号驱逐舰已经在积极备行,以便尽早出征。多家军工厂向紧急装备驱逐舰的法拉格特舰长敞开大门。

事情总是这样,当人们决定追捕海怪时,它却无影无踪。整整两个月里,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似乎这头独角鲸知道人们想要算计它。人们如此热议此事,甚至通过跨洋电缆!有些人开玩笑称这个精明的家伙一定中途截获了电报,得知了这个消息。

因此,驱逐舰为此次远征配置了大型捕捞装备,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急躁情绪与日俱增。直到7月2日,人们得知三周前一艘从加州圣弗朗西斯科开往上海的汽轮在北太平洋上看见这只动物。

这个消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法拉格特舰长一天也不愿耽误。食物已经装好,燃料舱装满了煤炭。所有船员已经全部到齐,整装待发,只待点火、加热、起航!半天也耽误不得!此外,法拉格特舰长也迫不及待,巴不得即刻起航。

在亚伯拉罕·林肯号驶出布鲁克林码头前三小时,我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

纽约第五大道旅馆,巴黎自然博物馆阿罗纳克斯先生亲启

纽约

信的具体内容为:先生:

若您愿意,美利坚合众国联邦政府将很荣幸邀请您代表法国参与此次亚伯拉罕·林肯号的远征。法拉格特少校为您预留了一间客舱。

您诚挚的

海军部秘书J.B.霍布森敬上第三章 如您所愿

在收到霍布森的来信之前,我正想穿越美国大西北,而不是追捕独角鲸。看了信之后,我终于明白,自己的真正使命和此生唯一的追求,就是驱逐和清除这个蛊惑人心的怪兽。

然而,我刚结束一趟艰辛的旅行,疲惫不堪,只想休息。我只盼着早点儿回到家乡,跟朋友们重逢,回到我那位于植物园中的小公寓,欣赏心爱的收藏品!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疲倦、朋友、收藏,我将这一切抛之脑后,果断接受了美国政府的邀请。“何况,”我心里想,“条条大路通欧洲,也许,独角鲸还挺友善,会把我带回法国海岸呢!这只神气活现的家伙可能在欧洲海域被擒获——出于我个人的希望——我可不愿把将近半米长的獠牙拱手送给自然历史博物馆。”

但是,目前,我必须在北太平洋搜寻这只独角鲸,虽然这和返回法国的路程简直南辕北辙。“龚赛伊!”我不耐烦地喊道。

龚赛伊是我的仆人。他是一个忠心的小伙子,一个勇敢的弗拉芒人。我每次出门,他都陪伴左右。他天性冷漠、严守原则、按部就班,很少因生活琐事大惊小怪。他双手灵巧,什么都会做。虽然他名叫龚[3]赛伊,要不是别人问他,他从不会主动出谋划策。

由于经常接触植物园这个圈子里的学者,龚赛伊也耳濡目染了一些相关知识。我简直把他当成了一位专家,他精通博物学分类,把门、类、纲、亚纲、目、科、属、亚属、种、变种分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知道的仅限于此。分类,就是他的职责,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他尤其擅长分类理论,但是甚少实践,他恐怕连抹香鲸和普通鲸都分不出来。但是,这个小伙子十分勇敢、正直!

十年来,龚赛伊跟着我,听从科学的召唤,走遍大江南北,从未抱怨过旅途遥远和辛苦。他可以随时背上旅行箱前往任何国家,即便是中国和刚果,不管去哪,不管多远,也从不多问,从无怨言。此外,他身体健康,肌肉结实,从无任何病痛;他既不冲动,也不恼火,为人随和。

这个小伙子今年三十岁,但是他的年龄和主人相比,相当于15:20。请原谅这么交代我的年龄,年届四十岁。

龚赛伊只有一个缺点:太拘泥于繁文缛节。他和我说话只用第三人称,简直让人讨厌。“龚赛伊!”我又喊了一声,我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行李。

当然,我对这个小伙子的忠心毫不怀疑。平时,我不会询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去旅行。但是,这次远征可能无限期延长,是冒着天大的危险追踪一只像敲碎核桃一般轻而易举撞沉驱逐舰的动物!对此,世上最淡定的人也需要思量一番!龚赛伊会说什么呢?“龚赛伊!”我第三次叫他。

龚赛伊终于出现了。“先生,叫我吗?”他进来问道。“是的,小伙子。帮我准备一下,你自己也准备准备。我们两小时后出发。”“悉听尊便,先生。”他平静地回答。“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把我所有的旅行用品——外套、衬衣、袜子装到旅行箱里,有多少带多少,尽量多带,要快!”“先生的收藏呢?”他提醒道。“日后再说。”“什么?那些可是先生好不容易收藏的古兽、始祖马、高齿羊化石,以及非洲野猪等动物骨架呢?”“寄存在旅馆吧。”“先生的那只活鹿豚呢?”“我们离开后,会有人照顾它的。另外,我会安排人把东西寄回法国去。”“那我们不回巴黎了?”龚赛伊问道。“回……当然……”我含糊地回答,“只是绕点弯路。”“先生喜欢绕道。”“哦!这没什么!只绕一点儿。我们搭乘亚伯拉罕·林肯号……”“先生觉得合适就行。”龚赛伊平静地回答。“朋友,要知道,跟那只海怪有关……就是那头鼎鼎大名的独角鲸……我们要把它清除掉!……出版两卷四开本《深海奥秘》的人是无法拒绝和法拉格特舰长一起去探险的。这是一项光荣但……危险的使命!我们还不知道它在哪里!它可能肆意游荡!但是我们还是要出发!我们有一位勇气可嘉的舰长……”“无论如何,我追随先生。”龚赛伊回答说。“你要想清楚!因为我不想对你有丝毫隐瞒。这趟旅行,我们可能有去无回!”“听先生的。”

一刻钟之后,行李准备就绪。龚赛伊又检查了一遍,我确定没有落下什么,这个家伙将衬衣和外套分别放好,就像给鸟类和哺乳动物分类一样。

酒店的升降机把我们送到中二楼的前厅。我下楼梯来到底层。在一个总是围满客人的大柜台前结清了账。我委托服务生帮我把几个装着动植物标本的包裹寄回巴黎,并留下足够的钱托人喂养鹿豚。随后,我跳上了一辆马车,龚赛伊跟在我后面。

这趟车费是20法郎。马车沿着百老汇大街来到联合广场,沿着第四大道抵达鲍威利街交汇路口,转道卡特琳街,到达34号码头。然后,卡特琳号渡轮把我们连人带马送到东部河流左岸纽约大区的布鲁克林。几分钟后,我们到达亚伯拉罕·林肯号停泊的港口,这艘驱逐舰的两个大烟囱正冒着滚滚的黑烟。

我们的行李立即被搬到了林肯号的甲板上。我快步登上驱逐舰,打听法拉格特舰长的消息。一名水手领我上了艉楼,来到一位精神抖擞的军官面前。他向我伸出右手。“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吗?”他问。“正是本人,”我回答道,“您是法拉格特舰长?”“是我。欢迎之至,教授先生。您的客舱早就准备好了。”

我与他辞别,他令人领我去预备好的客舱,自己做启航准备。

亚伯拉罕·林肯号是为这次远征而精心挑选和布置的。这艘高速舰船配备了高压蒸汽装置,它的蒸汽最高可增加至7个大气压。在这个压力下,平均速度可达到每小时18.3海里。这个速度相当可观,可是仍不足以对抗这只巨大的鲸类。

舰船的内部按照远航要求配置。我的客舱在船体后部,面对军官休息室。对此,我十分满意。“这儿挺好的。”我对龚赛伊说。“先生,请别见怪,”他回答,“这简直和寄居蟹住进海螺壳一样舒服。”

我让龚赛伊收拾行李,自己则登上甲板,观察出航前的准备情况。

就在这时,法拉格特舰长命令松开拴在港口的最后几根缆绳。如此看来,我要是迟到了一刻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就会错过这艘船,错过这趟奇特、超自然、难以置信的远征。虽然可能有人会存疑,但关于这次远征的记述千真万确。

法拉格特舰长迫不及待地奔赴这只动物现身的海域,一天甚至一个小时也不愿耽搁。他叫来轮机长。“压力够吗?”他问。“够了,先生。”轮机长回答说。“前进!”法拉格特舰长大声下令道。

命令通过空气压缩装置在舰船上传达,接到命令后,机械师立刻开动驱动轮。蒸汽发出鸣叫声,快速奔向半闭合的进气阀中。长长的水平活塞吱呀作响,带动主轴的摇杆。螺旋桨拍打着海水,且不断加速。亚伯拉罕·林肯号威风凛凛地在数百条渡轮和蒸汽船的欢送下,庄严地驶离港口。

布鲁克林港口和纽约东部河流沿岸地区挤满了好奇的人们。三阵喝彩声从50万个胸腔中发出,响彻云霄。数千只手绢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上方舞动,向缓缓驶入哈德逊河口——纽约城即坐落在这片狭长半岛的尖端——的亚伯拉罕·林肯号挥别。

哈德逊河右岸风景秀丽,建了很多别墅。船体沿着新泽西州一侧航行,两岸要塞林立,炮声齐鸣,向我们致敬。亚伯拉罕·林肯号三次升起星条旗致意,39颗星在后桅斜桁上闪闪发光,景象极为壮观;然后,驱逐舰开始加速,驶进了有航标指示的航道。航道一直延伸至桑迪·胡克沙洲的弧形内海湾。驱逐舰经过沙洲时,数千名观众守候多时,为我们高声欢呼。

欢送的渡轮和蒸汽船跟着我们,一直到纽约港入口处的两座灯塔下。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领航员登上小艇,向下风口的双桅帆船驶去。炉火烧得更旺了,螺旋桨加快了,舰船顺着长岛沿岸一路向前。晚上八点,舰船将长岛抛在西北后方,在黑漆漆的大西洋洋面上全速前进。第四章 奈德·兰

法拉格特舰长是位出色的海员,配得上他的驱逐舰。他的人和舰船融为一体,他是驱逐舰的灵魂。在独角鲸的问题上,他坚信不疑,他不允许在他指挥的船上讨论这只动物是否存在。他对此深信不疑,像某些虔诚的妇女完全是出于信仰,而非理性。既然海怪真实存在,他必将把它铲除,他发过誓。他简直就是罗德岛上的一名骑士,像戈松岛的迪厄多内,勇敢迎击作恶多端的巨蟒。要么法拉格特舰长消灭了独角鲸,要么独角鲸杀了他。没有第三种可能。

船上的军官和舰长持相同观点。时常听到他们一起聊天,一起交谈,讨论相遇的各种可能,一起观察浩瀚的大海。好多人争先到桅杆上值班,这在过去可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当落日的余晖撒在海面上,桅杆上、甲板上挤满了水手,连个立足的方寸之地也没剩下!但是,亚伯拉罕·林肯号的艏柱仍未进入神秘的太平洋海面。

至于全体船员,舰长只下令找到独角鲸,捉住它,把它拉到甲板上肢解。他们全神贯注地监视着海面。另外,法拉格特舰长悬赏两千美元,给任何发现独角鲸的人,无论见习或正式水手、上士或军官。可以想见,甲板上的人个个都睁大眼睛,虎视眈眈地望向海面。

至于我,我没有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我的每日观测计划不能委托[4]于任何人。驱逐舰有一百个理由称作阿尔戈斯。除了一个人,龚赛伊。他对它无动于衷,和船上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说过,法拉格特舰长已经为舰艇精心配备了专业猎鲸设备。装备比任何一艘捕鲸船更加精良。我们拥有一切知道名称的捕鲸装备,从手掷鱼叉到发射倒钩箭的铳和捕鸭枪的开花弹。艏楼上配置了一门改良后膛炮,炮筒壁非常厚实,炮口狭窄。这种型号的大炮大概在1867年的万国博览会上展出过,这种珍贵武器由美国制造,可以毫不费力地射出4千克重的锥形炮弹,平均射程16千米。

因此,亚伯拉罕·林肯号的摧毁性武器应有尽有,但还有更精良的,他就是奈德·兰——捕鲸大师。

奈德·兰是加拿大人,双手异常敏捷,在捕鲸行业中从未遇过对手。他机敏而冷酷,胆大而多谋,只有异常狡猾的鲸或抹香鲸才可能逃过他的鱼叉。

奈德·兰约四十岁。身材高大结实,6英尺多高,神情严肃,寡言少语,有时暴躁,容易被激怒。他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炯炯有神的双眼更强化了他的外貌特征。

我认为,法拉格特舰长能把这么个人聘请到林肯号上是个明智之举。凭他的眼力和力量,他一人就能抵得上全体船员。我不知道怎么比喻他,只能说他像是一架高倍望远镜,同时也是一枚随时准备发射的炮弹。

与其说奈德·兰是个加拿大人,还不如说他是法国人。虽然奈德·兰不善交际,但我必须承认,他对我表现出某种热情。大概是我的国籍吸引了他。对他来说,这是个聆听和练习古法语的机会,这种哈伯雷时代的语言在几个加拿大省仍然在使用。捕鲸王者祖籍魁北克,那时魁北克还属于法国,只是个渔村。

奈德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我喜欢听他的极地海洋历险经历。他讲述渔猎和搏斗,带着一种极为自然的诗意。他的经历犹如一部史诗,我似乎听到加拿大的荷马在吟唱北极的《伊利亚特》。

我现在对他的描述来自于对他的了解。如今,我俩已成了好朋友,我们的友谊独一无二,竟是在最骇人的情况下产生和加深的。啊!勇敢的奈德!我恳请上帝让我再活一百年,让我好好将你铭记在心!

那时,奈德·兰对海怪问题持什么意见?我必须承认他几乎不相信有海怪,也是船上唯一持不同观点的人。

7月30日那个迷人的夜晚,也就是出发后的三个星期,驱逐舰到达白角海峡,位于巴塔哥尼亚海岸下风口30海里。我们越过南回归线,南方不到700海里就是麦哲伦海峡。要不了一个星期,亚伯拉罕·林肯号就能在太平洋上乘风破浪了。

我和奈德·兰坐在艉楼,望着这片深不可测的神秘海域,天南地北地闲侃。我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向大独角鲸,开始探讨此次远征成功或失败的种种可能。奈德·兰默默地聆听,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我直接问他。“奈德,”我问他,“你似乎不怎么关注大家都深信不疑的鲸类的存在?还是你有特别的理由觉得它不可信?”

捕鲸手看了我片刻,手掌习惯性地拍向宽阔的额头。他闭上双眼,似乎在沉思,最后才说:“有可能,阿罗纳克斯先生。”“但是,奈德,你是一位专业捕鲸人,对于大型海洋哺乳动物非常熟悉,凭你的想象力,应该能够轻易接受存在巨大鲸类的假设,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是最后一个质疑此事的人。”“教授先生,您弄错了,普通人相信划过天际的流星或者诺亚时代怪兽遍布地球,但是天文学家和地质学家不会接受这种不着边际的幻想。捕鲸人也一样。我追踪过很多鲸,也捕获过一些,甚至杀死过几只。但是这样的力量和破坏力,不管是尾巴还是獠牙都不可能穿透一艘汽轮的钢板。”“但是,奈德,有人说,有些船被独角鲸的牙齿刺穿了。”“木船,有可能,”加拿大人说,“但我没有亲眼见过。因此,除非出现确凿证据,我不相信普通鲸、抹香鲸或独角鲸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听我说,奈德……”“不,教授先生,不。你想接受的,可能就是一个巨型章鱼,也许……”“可能更小,奈德。章鱼只是个软体动物,其名称甚至也能表明它几乎没有肌肉。它长达500英尺,章鱼,不属于脊椎门,对斯科提亚号或亚伯拉罕·林肯号这样的船造不成任何威胁。因此,可以排除巨型海怪或其他海怪的假设。”“那么,博物学家先生,”奈德·兰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您仍坚持认为存在一种巨型鲸类……”“是的,奈德,我向你再说一遍,这是一个建立在事实逻辑之上的信念。我相信存在某种哺乳类动物,它具有强壮的身体构造,属于脊椎门,和普通鲸、抹香鲸或海豚一样,长着角状獠牙,具有极其强大的穿透力。”“哼!”捕鲸手哼了一声,不相信的神情表露无遗。“请注意,可敬的加拿大人,”我再次重申,“如果这种动物真的存在,生活在海洋深处,经常出现在洋面以下好几海里的水层,那么它一定具有超乎想象的坚固机体。”“为什么这种机体会如此强大?”奈德问。“因为它需要一种超乎想象的力量来承受压力,维持在深水层的生存。”“真的?”奈德看着我问,一只眼眯成一条缝儿。“千真万确,再说几个数字,你就会毫不费力地明白。”“噢,数字!”奈德反驳说,“人们总是拿数字说事!”“是事实,不是摆弄数字。听我说,1个大气压相当于32英尺的水柱产生的压力。事实上,水柱可能要更低一些,因为海水的密度高于淡水。那么,奈德,潜水时,你潜入到多少个32英尺的深度,你的身体就承受相应倍数的大气压力。因此,320英尺是10个大气压,3200英尺是100个大气压,32000英尺,约合2.5海里,就是1000个大气压。这就是说,如果你潜入到这个深度,你的身体表面每平方厘米要承受1000千克的压力。但是,勇敢的奈德,你知道身体表面有多少平方厘米吗?”“不知道,阿罗纳克斯先生。”“大概17000平方厘米吧。”“有这么多?”“由于1个大气压的压力略高于每平方厘米1千克的重量,所以,你身体的17000平方厘米的表面积就要承受17568千克的重量。”“我怎么感觉不到呢?”“你是感觉不到的,你之所以没有被压力碾碎,是因为你体内的空气承受相等的压力。因此,体内压力抵消了体外压力,从而达到了完美的均衡状态,让你轻松承受压力。但是,水里的情况却是不同的。”“噢,我明白了!”奈德变得更加专注,“因为我周围都是水,不能进入身体里。”“正是如此,奈德。以此推论,在水面以下32英尺,你将承受17568千克的压力;水面以下320英尺,压力将增加到十倍,也就是175680千克;在水下3200英尺,压力增加到百倍,也就是1756800千克;水下32000英尺,压力增加至千倍,也就是17568000千克;也就是说你将被压扁,就像被水压机碾平一般。”“天哪!”奈德·兰惊呼道。“好吧,可敬的捕鲸手,如果某种脊椎动物身长数百米,拥有庞大的身躯,生活在如此深的海底,它们的躯体表面有数千平方厘米,估计得承受十亿千克的压力。那么,请计算一下它们的骨架得有多大的抗力,它们的机体得产生多大的力量,才能承受这样的压力。”[5]“它们的躯体必须得是8英寸厚的钢板做成的,像驱逐舰一样。”奈德·兰回答说。“如你所言,奈德,请想象这样一头庞然大物以快速列车的速度冲向一艘船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力。”“是的……确实……可能……”加拿大人语焉不详,大概被数字震住了,又不愿意承认。“那么,我的话令你信服了吗?”“博物学家,您令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海底存在这样的动物,它一定和您说的一样强悍。”“但是,如果它不存在,又该如何解释斯科提亚号事件?”“可能是因为……”奈德欲说还休。“但说无妨!”“因为……这不是真的!”加拿大人说,竟然无意识地说出了阿拉戈的名言。

但是,这句话除了能证明捕鲸手的固执外,别无他用。那天,我没有再说下去了。斯科提亚号事件无可否认。那个窟窿明摆在那里,我不认为这还有其他的解释。但是,这个窟窿不会白白出现,因为它的罪魁祸首不是暗礁,也不是潜水器,必定是长在动物身上像钻头一样的尖头。

据此推断,这只动物应该是脊椎门哺乳纲鱼目的鲸鱼类动物。至于它属于什么科——鲸科、抹香鲸科或是海豚科——什么属,归在哪个种,尚不得而知。若想解开这谜底,必须对它进行解剖;若想解剖,必须抓住它;若想抓住它,必须刺中它——这要靠奈德·兰;若想刺中它,必须看见它——这要靠船员;若想看见它,必须遇着它——这要靠运气了。第五章 历险开始

亚伯拉罕·林肯号航行了一些日子,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其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奈德·兰充分展现了他的敏捷身手,不负众望。

6月30日,在马尔维纳斯群岛海域,我们向一些美洲捕鲸船打听消息,但他们并不了解独角鲸一事。但是,他们中的门罗号船长知道奈德·兰在我们船上后,恳请舰长允许他协助猎捕已发现的鲸鱼。法拉格特舰长也想见识一下奈德·兰的身手,便爽快地答应了。加拿大人的运气不错,他一箭双雕,一条鲸鱼正中心脏,另一条只逃窜几分钟后也被擒获了!

显然,一旦那头海怪撞在奈德·兰的捕鲸叉上,我赌它定然插翅难逃。

驱逐舰沿着美洲大陆东南海岸继续高速行驶。7月3日,我们到达麦哲伦海峡出海口。但是,法拉格特舰长不愿走这条迂回的水道,而是绕道合恩角。

船员们没有异议。确实,在狭长的麦哲伦海峡里怎么可能遇上独角鲸呢?大部分水手断定海兽不会从那儿走,“因为它个头太大了”!

7月6日,下午三点钟左右,亚伯拉罕·林肯号从合恩角以南15海里的海域绕行而过。合恩角位于美洲大陆最南端,是座孤立的岛屿,荷兰水手怀念故乡,于是将它取名为“合恩”。驱逐舰向西北方疾驰,第二天便进入太平洋海域。“睁大眼睛,打起精神!”亚伯拉罕·林肯号上的水手不断呼喊着。

众人把眼睛睁得出奇大。在两千美元的诱惑下,大家的眼睛和望远镜虽然都有些恍惚了,但却一刻也没有停歇。他们不分昼夜地注视着洋面,但是即便是擅长夜间视物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虽然赏金的诱惑对我并不大,但也算不上是船上最无动于衷的人。我花了几分钟用餐,睡了几个小时,不管阴晴,始终留在甲板上。我时而趴在艏楼舷栏上,时而靠在艉楼护栏上,凝视着洋面上轮船驶过留下的白色痕迹。有几次,当一条鲸鱼淘气地逐浪戏耍,露出黝黑的脊背时,我和舰上的军官和船员都兴奋不已。一时间甲板上人头攒动。水手和军官们争先恐后挤出船舱,涌向甲板。一个个心跳加速、目光闪烁,追逐着鲸鱼的轨迹。我瞪大眼睛,紧紧地看着海面,只有龚赛伊冷静如常,淡定地对我说:“如果先生不把眼睛睁得过大,或许会看得更清楚!”

但是,枉费了一腔热情!亚伯拉罕·林肯号调整航向,驶向眼前的动物,结果不是一般的长须鲸,就是普通的抹香鲸。遭到一通臭骂后,它很快就消失在海浪中!

还好,天公作美,一直晴好。驱逐舰在良好的气候条件下航行。这时是欧洲的一月份,恰逢南半球比较糟糕的季节;幸运的是,海上风平浪静,可以清晰观测到周围一大片区域。

从始至终,奈德·兰都表现出不可思议的坚持;除了值勤,他甚至表现出对洋面没有丝毫兴趣,至少洋面空无一物时如此。虽然,他出色的视觉原本应该是我们最可靠的依靠。但是,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他不是看书,就是待在船舱里睡觉。对于他的冷漠,我暗自谴责了上百次。“啊!”他说,“即便真有这么个动物,我们该有多幸运才能遇着它?我们这不是海底捞针吗?”他又说,“有人在太平洋北部洋面见过这只动物,我可以相信,但是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依照它的脾气,绝不爱长时间待在一个海域!它游起来快得惊人。再说,教授先生,您比我清楚,大自然自有定数,不会把快速移动的能力赐予一个生性怠惰、糟蹋天赐异禀的动物。因此,如果这样的动物存在,它一定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对于他的一番言论,我无言以对。显然,我们在盲目航行。然而,也可以说是在另辟蹊径。同样,我们的机会也极为有限。但是,每个人仍然坚信会成功,每一位水手都坚信海兽的存在,坚信它在下一刻就会出现。

7月20日,我们沿着西经105度线穿过南回归线。27日,沿着西经110度线穿过赤道。测定方向后,我们坚定地向西方航行,驶往太平洋的中心海域。法拉格特舰长坚持认为,最好取道深水海域,远离动物不愿靠近的陆地或小岛,按照水手长的说法:“大概那里的水太浅了,游不开!”

于是,驱逐舰越过波莫图群岛、马尔吉斯群岛、夏威夷群岛附近的海域,从东经132度穿过北回归线,驶向中国海。

我们终于来到海怪最后一次现身的海域。坦白说,船员们快撑不下去了。心脏狂跳不止,日后说不准会患上无法治愈的动脉瘤。全体船员精神极度紧张,简直令我难以形容。大家食不安、寝不眠。远眺的水手多次判断失误,甚至出现了幻觉,使大家的情绪忽喜忽悲,像坐上了过山车。

事实上,反应很快就发生了。整整三个月,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亚伯拉罕·林肯号行遍了北太平洋的每一个角落,从日本近海到大洋彼岸的美国,不放过每一条鲸鱼的痕迹,也曾偏离航向,也曾折返回头,甚至突然熄火,加速前进或紧急停住,即便可能损伤机轮,也不轻易放弃任何一片海域。但是,没有任何新的收获!除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无所获!连独角鲸的影子也没发现,什么海底小岛、海难残骸、移动的暗礁,一个也不存在,更谈不上超自然物体!

因此,情绪反弹可以预期。最初,失望笼罩了全船,疑虑心理随之而至。船上滋生了新的情绪,三分耻辱、七分愤怒。大家都觉得“蠢到家了”,让一头虚无缥缈的东西牵着鼻子走,简直令人怒不可抑!一年以来堆积如山的证据突然失去了意义,大家只想着吃饭睡觉,以弥补枉费的时间。

根据人类特有的思维方式,大家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这次探险最狂热的支持者变成最热衷的诽谤者。这种反弹从底舱的锅炉工人到上层军官,很快蔓延开来。显然,如果不是法拉格特舰长超乎寻常的坚持,驱逐舰肯定早已返回好望角了。

然而,搜寻至今,一无所获,已无法继续。亚伯拉罕·林肯号的表现无可指摘,它已尽了全力。全体船员表现出的耐心和热情,是其他所有美国船员所无法企及的。他们虽败犹荣。但事已至此,只能返航。

返航的意见上报至舰长,但舰长继续坚持航行。水手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情绪波及工作。我不愿说船上可能发生哗变,但是,坚持一阵子后,法拉格特舰长和哥伦布一样,要求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内,海怪没有现身,舵手可以转动船舵,亚伯拉罕·林肯号将驶向欧洲海域。

这个承诺是11月2日许下的。全体船员立刻精神大振,海面迎来了新一轮审视的目光。大家对大海投去最后的目光,饱含了所有的回忆。望远镜一刻不停地工作着。这是对这头大独角鲸的最后挑战,向它发出的最后通牒,喝令它“即刻现形”。

两天过去了。亚伯拉罕·林肯号保持低速行驶。船员们千方百计制造诱惑,试图唤醒它怠惰的神经,只要它还在这片海域中。我必须说,船尾放出的大块肥肉都进了鲨鱼的大口了。驱逐舰停下来时,就派出小船,向各个方向搜索,不漏掉任何一片海域。直到11月4日下午,这个神秘的海怪依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第二天,11月5日的中午,约定的时间到了。法拉格特舰长信守承诺,即将调转航向,向东南方向行驶航行,最终放弃了北太平洋海域。

此时,驱逐舰位于北纬31度15分、东经136度42分。顺风方向不过200海里就是日本海岸。夜幕降临。时钟刚刚敲过八声。大块的乌云遮住了下弦月。大海托着驱逐舰,海水缓缓地涌动。

此刻,我倚在船头的右舷上。龚赛伊站在我身边,注视着前方。船员们站在桅索上,监视着前方渐渐变窄和黯淡的视野。军官们举起夜视望远镜,搜索着愈发黑暗的大海。月光不时从云团的缝隙间洒下几缕光亮,点缀着黑暗的海面,忽而又失去踪影,只留下一片漆黑。

我看着龚赛伊,发现这个勇敢的小伙子似乎也受到了舰上情绪的感染。至少,我有这种感觉。可能,这是第一次,他的神经因好奇而颤动。“加把劲!龚赛伊。”我说,“这是赢取两千美元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请先生允许我对此说上两句,”龚赛伊回答说,“我从未打算赢取这笔赏金,即使美国政府许诺10万美元,也没什么不一样。”“你说得对,龚赛伊。说到底,这是一桩愚蠢的买卖,我们牵涉其中,有些轻率了。既浪费了时间,也浪费了感情。否则,我们六个月前就回到法国了……”“早就回到先生的小公寓中,”龚赛伊接口说,“在先生的博物馆中!我早就将先生的标本分门别类了!先生的鹿豚早就关进巴黎植物园了,吸引首都每一个好奇的参观者!”“如你所说,龚赛伊,毫无疑问,我都能想到,大家在嘲笑我们呢!”“显然,”龚赛伊平静地说,“我认为人们会嘲笑先生……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吧,龚赛伊。”“好,这是先生自找的!”“千真万确!”“像先生您这样的学者,不该让自己……”

龚赛伊的恭维话没能说完。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那是奈德·兰,他在喊:“嘿!那个东西,在下风向,就在我们旁边!”第六章 全速前进

听到这声呼喊,舰长、军官、水手长、水手、见习水手,甚至正在忙碌的机械师和加煤工,全体船员都扔下手头的工作朝捕鲸手奔去。停止前进的命令已经下达,驱逐舰缓慢停下来。

放眼望去,仍只见浓重的黑暗,我寻思着加拿大捕鲸手的眼睛该是多么锐利,他是怎么看到的,他看到了什么?

然而,奈德·兰没有看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都看见了。

距离亚伯拉罕·林肯号右舷方向400米,海面似乎被某个来自下方的光源照亮了。那不是简单的磷光现象,我们不会弄错。怪兽,距离海面仅数尺,突然喷射出匪夷所思的密集水柱,一如几位舰长报告中提到的。这种神秘的光照必定有一个功率强大的照明动力。海面被照亮的部分形成一个极为狭长的巨大椭圆,中间的光度逐渐变淡,光柱也随之渐渐消失。“那只是一团磷分子。”一位军官大声说。“不,先生,”我坚定地反驳,“海笋或纽鳃樽不可能产生这么强烈的光。这束光柱从性质上说,应该是电……另外,你们瞧,你们瞧!它移动了!它向前面动了,向后动了!它朝我们冲过来了!”

甲板上响起众人的惊呼。“安静!”法拉格特舰长命令,“迎风!满舵!倒船!”

水手们疾步奔向船舵,机械师冲向轮机。亚伯拉罕·林肯号急速刹住,然后左转,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半圆。“右满舵!前进!”法拉格特舰长下令。

命令被执行,发光的光柱迅速远去。

可是我错了,驱逐舰想离开,但是超自然动物以驱逐舰两倍的速度在靠近。

我们屏住呼吸,呆立不动,不是害怕,是惊呆了,甲板上一片沉寂。这只动物嬉闹似地冲过来,围着时速14海里的驱逐舰打圈,把驱逐舰罩在它那闪亮的尘埃似的电网中。然后,它拖着一条粼光闪闪的尾巴,仿佛快速列车的火车头一般,喷射出飞旋的蒸汽流,然后退到二三海里开外的海面。突然,暗黑的海平面上——它退守到那,蓄势待发——海怪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向对亚伯拉罕·林肯号发起猛冲,并在距离驱逐舰外侧船舷20英尺的地方骤然停下,熄火——不是潜入水中,因为光亮是突然消失的——这就发生在一瞬间,仿佛发出耀眼光芒的能量突然枯竭!接着,它出现在驱逐舰的另一侧,可能是船体一侧或下方绕过去的。碰撞随时可能发生,我们随时可能送命。

我们屏住呼吸,呆立不动,不是害怕,

是惊呆了,甲板上一片沉寂。这只动物嬉闹似地

冲过来,围着时速14海里的驱逐舰打圈,

把驱逐舰罩在它那闪亮的尘埃似的电网中。

但是,驱逐舰的做法令我震惊。它在逃跑,而不是攻击。它成了猎物,而它原本应是猎手,我向法拉格特舰长提出了我的不解。舰长平日冷然的脸上露出无法言喻的震惊。“阿罗纳克斯先生,”他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们被卷入了何等可怕的境地,我不愿在一片黑暗中贸然让驱逐舰冒险。另外,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要如何来攻击和防备它?等天亮了,我们就掌握主动权了。”“舰长,关于动物的属性,您不再怀疑了吧?”“不,先生,很明显这是一头巨大的独角鲸,一头带电的独角鲸。”“有可能,”我补充说,“我们不能接近它,这和不能接近电鳗或电鳐是一个道理!”“事实上,”舰长说,“如果它身上具备雷电般的力量,它一定是造物主创造的最可怕的动物。先生,这也是我必须谨慎的原因。”

整个晚上,全体船员严阵以待。没有人想要睡觉。因为无法在速度上取胜,亚伯拉罕·林肯号调整了步伐,慢速行驶。

独角鲸模仿驱逐舰,随波逐流,似乎下定决心不离开这个决斗场。

但是,将近子时,它消失了,更确切地说,它仿佛一只巨大的萤火虫“不发光了”。它逃跑了?大家担心了,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但是,凌晨一点差七分时,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强大压力下水柱喷发的声音。

当时,我和法拉格特舰长、奈德·兰正在艉楼,正努力望向远方,试图穿透这片深沉的黑暗。“奈德,”舰长询问道,“你经常看见鲸鱼现身吗?”“经常,先生,但是,没有听到过能给我带来两千美元的鲸鱼的叫声。”“事实上,您有权拿这笔奖金。但是,请告诉我,这声音是鲸类动物的鼻孔喷水时发出的声音吗?”“声音是一样的,先生,但是我从未听过这么大的声音。同样,我也不会听错。海面下,显然是一条鲸类动物。先生,如果您允许,”捕鲸手补充说,“明早太阳升起时,我们可以和它聊上几句。”“如果它有心情听您说,兰先生。”我以一种不太相信的语气答道。“只要我能离它四个鱼叉远,”加拿大人说,“它就一定能听明白我的意思了!”“但是,”舰长说,“要接近它,我得给你派一条捕鲸船吧?”“当然,先生。”“我的人会不会有危险?”“我也有危险!”捕鲸手冷冷地说。

将近凌晨两点,那个光源又出现了,亮光一点没有暗,在亚伯拉罕·林肯号上风口5海里处。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虽然夹着风声和海浪声,还是还能清晰地听到尾巴拍打水面的巨大响声,甚至能听到它急促的喘息声。那只巨大的独角鲸探出海面呼吸时,空气似乎猛然灌入它的肺部,犹如蒸汽进入一台两千马力机器的汽缸里一样。“啊!”我心想,“一条鲸鱼的战斗力竟然和一个骑兵团相当,太漂亮了!”

我们保持警惕,一直到天明。我们准备战斗。猎捕装备已经排放在舷栏上,大副装好了喇叭口短铳,可以把鱼叉投射出一海里远,还有长枪,能打出爆破弹,即便是最强大的动物,也能一击毙命。奈德·兰在不断擦拭自己的鱼叉,在他的手里,鱼叉可是种可怕的武器。

六点,天近破晓。伴随着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独角鲸的电光消失了。七点,天已经完全亮了,但是晨雾弥漫,限制了视野,即便最好的望远镜也无法穿透浓雾。沮丧和愤怒情绪随之产生。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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