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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3 09:3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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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来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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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

入赘试读:

第一章001

阳光透过树梢照在刘伯年的脸上,远处的灵台寺笼罩在祥光瑞霭之中,寺内的钟声伴阵阵鸟语。

刘伯年喜欢参禅悟道是源于五台山修行的那几个月,他发现佛经中的哲理比起现今的白话文要精髓的多。

虽然在语言上很难瞬间明白,但一经高僧解说,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虽生在尘世,但仍不忘参禅,这袅袅梵音能给人内心一种祥和宁静之感。

灵台寺主持方丈第一次见到刘伯年时,端详了许久道:“后生者具霸气随锐力乃用也,且不可愈,心力而憔悴而施之。”

谷若岚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独有的那种宁静,可以使人忘记人世间的一切悲伤,即使你可以去想,也持续不了多久,它会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冲散,让你在这种氛围中生出恬淡的感悟。

就谷若岚而言,如果不是因为无处可去,加上心灰意懒,意志消沉,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她自己也老觉得自己是不洁净之身,连佛都知道的。

谷若岚始终那种被蹂躏、被抛弃的自卑感,怎么也摆脱不了。

一想到这里,谷若岚就有一种被剥光的感受。

来到灵台寺这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不是从一个山门进来的。

但是同一时刻到达正殿。

所有的寺院的格局都是大同小异,佛龛的位置刘伯年都很清楚,所以没什么可看的。

谷若岚则不同,除了深切地感受到宁静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与亲切,看到神态各异憨态可掬的罗汉雕像,谷若岚感到那么的和蔼可亲,忍不住仔细的看了起来。

主持方丈走下石阶,眉宇间露着笑意。

对着刘伯年双手合十,侧身对谷若岚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悲苦重怜之今生将告罄,然则,前途仍具坎坷磨难重重,贵在持之以恒,面朝巨险自镇自怜,方可与之纳百年之好。”

这种对谷若岚说近似天书的语言,让她听了一头雾水。

只有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好像听懂了,那是一眼看穿了自己的不幸,最后一句好像是告诉好像是告诉自己和谁可以结百年好合的意思。“可我已经结婚了啊!” 谷若岚偷偷看看身边的男人不禁心中一颤。

刘伯年忙对主持方丈合十施礼:“方丈毋须寄言,晚生余孽太深,受无妄之灾蛊惑,沧桑于世、坎坷于生。

然则,无欲无为恐难持东床之情,万不可累及他人,吾灾难吾独享,不累他人余生,谢大师悲怜,晚生告退。” 刘伯年深鞠一躬,后退两步,转身向大门走去。

谷若岚听得又是一头雾水,她茫然的看着刘伯年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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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分钟。

李杨踏着点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工作隔间里长出一口气。

好在乘电梯是那个色迷迷的吴总等了他一小会,一电梯的同事,领导占到大多数。

虽然不是很熟悉,也让李杨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因为只有领导才有资格晚到和迟到,她算什么啊!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材料报单员,对路桥集团公司而言,向她这样的报单员最少不下两百个。

单是可以直接管到她的的上级就不下五十个,还有更多……一想到这里,李杨不由得气酹。

一直以来李杨都很羡慕谷若岚的办公室,宽大、明亮尤其是那张大板台,那上面大的似乎永远都可以摆下任何报表。

而不像自己的这张可怜的工作台,放几份报表就满了,报表多了还得摞起来,不注意就有可能掉在地上。

李杨羡慕谷若岚作为重工部的财务副总监,她的工作由秘书做就可以了。

她只需要签个字就OK了。

即便出了问题也是秘书处工作失误,即便是百密一疏有谷总监的责任,百分之九十九也没有人敢指出来。

对于客户方面的指责,那更是不用但丝毫的心,除非那个要款的客户脑子进水了, 要么就是脑袋被驴踢了,要知道大、中型筑路设备动辄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款项,得罪了负责审批的谷总监,除非你不想做这行了。

整理好要上交的汇总表,李杨盘算着中午吃什么可以省点钱,以备周末同事的婚礼宴请帖。

早知道要分到这么个人多、地儿大、难升迁的集团公司,李杨真后悔结婚早了。

现在的婚请最少都得一张“老人头”,而且还不可以出现在宴席上,只能随份子,代表的是关系一般或有事不能到。

总之,一星期里总会接到两到三张请柬,大多数都是对不上号的那种,但也不好拒绝,只好随份了,面对一个月上千元的人情罚款,李杨有些吃不消了。“李杨,计调处周处让你去一下!”同事杨若玲打断了李杨的思路。“哦,穷事真多”李杨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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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李福海别提多窝囊了,作为河南帮的老大,手底下几十号人,本来是挺露脸的,眼下却不得不住在医院里,眼看着那个跑单帮的新疆人既不怎么结实也不怎么强壮,偏就出手又快又狠又准,把自己打了个肋骨骨折。

原本想给手底下这帮小子面前露个脸,摆摆老大的威风。

没成想,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连夜到了医院一检查、拍片——骨折。

现在想想,真窝火 那是对方装的,故意把自己抹得满脸血好像伤的不轻,其实,一点事没有。

李福海现在仔细回想起这个事来,在自己动手前小六子和大川就已经和那小子动了手,自己看着对方似乎在躲和不敢还手的样子,偶尔用手挡下,仔细想来电影上那些个杀手不都这样吗?逼急了才还手且是还手就出事,李福海越想越觉得自己福气大运气好,碰上个流窜犯、杀手级的狠角色才断了根肋骨,不亏。

想到这里,李福海掏出手机。“喂!高干事吗?嗯!俺……俺是李福海……沙场圆钢组的那……哎!在……医院呢!!哎!高干事,俺给你汇报个情况……啊?是,是,不严重,肋骨折了,几天就好,啊?那……那……什么,中……那中……中……中中中……中,好好,中中……中再见!”收起电话,李福海嘟囔了几句,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

沙石场上拉沙子的大多数是自卸车,还有些私人购置的非自卸车,这些车到了材料厂就要雇人卸车,一车二十元。

有时人多是三个人卸一车,十分钟就卸完了,人少的时候时间就长一点,但是这里面有个规矩,那就是要向工段长上供,把工段长喂饱了,就可以多拉两车,口袋里就会多出两张,关系搞不好一天也别想运一车,就算累你个半死,自己把车卸完了,也不见得内顺利离开,这群家伙总能找点事耽误你半天。

好在搞好关系也不难,也就是吃吃喝喝与小恩惠的事儿。

而自卸车就不存在这种情况,人家是挂靠公司的,卸车、领条、签字走人,不需要和工段长拉关系。

今天的料场没有了往日的尘土飞扬和工蚁般忙碌的工人,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时而冒出一声怪笑和来自五湖四海的粗口。

沙石料场旁边就是圆钢场,是捆扎圆钢成型的工地,河南人李福海是这里的工段长,在这里河南人占了大多数,无形中李福海就成了这些人的老大,在这里工人中河南话成了常态语言,四川人、山西人、五湖四海的人都学说河南话,整个就是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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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接周处的指示前往圆钢工地查看一批刚购进的圆钢,从公司总部到西郊工地乘公交车要倒三次车,可现在到工地的公交车基本停运了,李杨就坐303路直接到了混凝土公司,从这里搭上一辆混凝土搅拌车可以直接到工地。

开混凝土罐装车本来就比较枯燥,每天与噪音为伴,表达方式全靠肢体语言。

难得李杨坐上自己的车,不说旁的,单这路上有个伴就不错,况且这个女人还可以,有点小家碧玉的味道。

一上车司机就主动和李杨套近乎。

离开拌合站,有一段被这些大吨位车辆轧成的搓板路,所以司机们忙着看路和会车,基本上没有说话的时间。

驶上桂林东路后路况就好了,司机就开始了海州人特有的喋喋不休。

潮热的天气让李杨对司机讨好似的话语提不起兴趣,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司机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便话锋一转:“听说了吗?一分公司砂料场前天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女人那种天生的好奇让李杨来了兴趣。“好像是老河南一群人欺负一个新疆人,被新疆人捶了一顿,听说保卫处和派出所都出动了。”“难道出人命了吗?”李杨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起来了。“您不是去圆钢场吗?砂料场就和它挨着。”“嗯!”

李杨应着,这种事不少见,无非又是砂料场河南帮一伙排挤影响到了自己利益的外户的事儿,没多少有意思的情节,你想想一大帮民工光着膀子拎着家伙奔一、两个人去,吓都吓死了,还不飞逃那不是有病吗?前段时间就是河南帮欺负一个来自河北的小伙子,一大帮子人声势浩大的把人给吓跑了,干了十几天天的工钱也没敢回来拿。

后来,那人的亲戚把这事捅到了公安分局,警察调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考虑到坐搅拌车不能直接到自己要去的地儿,李杨伸着脖子注意着过往的车辆,想看看有没有去沙石场或是拉沙子的车,结果没看到就张口问道:“怎么没有拉沙子的车啊?”“这儿没有,下一个路口就有了,就是去问下拉沙子的车就知道的清楚了。”

看到李杨对自己的故事不怎么感兴趣,司机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到了路口,李杨下了车站在路边等了不到2分钟就坐上了一辆拉沙子的自卸车。

一上车,司机像是受宠若惊似地忙给李杨擦座位上的灰,一迭声地说道:“哎呀!是李技术员啊?怎么在这里碰上您啊?快上来,快上来,等等,有灰,我给你擦擦。”

李杨不在乎有多少灰,也不怎么嫌弃,工作服嘛不就是沾土蹭灰的吗?老穿着干干净净的工作服,换谁见了也都会觉得你不地道。

再有就是她特喜欢把衣服弄脏后往家里的脏衣物上一扔,干等着老公回来费力费时的洗,一边洗一边数落着她的不爱惜衣服的毛病。

李杨的丈夫叫牛玉合,是海州建设局的一名绘图员,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七百度的近视镜,取了眼镜就是个‘瞎子’。

和李杨谈恋爱谈了5年,结婚刚过一年,和李杨的关系就紧张了许多,原因是被李杨结婚后胖揍过两次,就因为如此,夫妻间的关系从李杨第一次动手后的一秒开始就急速之下。

那一年是他俩结婚后的第二个月。

司机是山东人姓鲁,李杨见过不超过两次。“您这是去哪儿?看这天热的,您真是受累不小啊!”鲁师傅献着殷勤。

对于这些总部的职员,工地上的工人总是陪着十二分的小心。

谁都不愿给自己找麻烦,也希望能给总部的人留个好点的印象,将来说不定遇上个什么事儿也办着方便些。“啊!我去圆钢场。”李杨随口应道。“啊!莫不是也是和小高他们一起来调查前天打架的事儿吧?算起来,真是那老河南……哦!肯定是李工段长的不是,仗着自己是老人,老乡多,故意欺负人家外地人,他干的这种事还少吗?”“小高他们来了?来了几个人?”“来了四个吧!好像是四个,还有派出所的警察呢。”

遇到了红灯,鲁师傅停下车后,左顾右盼地看着车窗外。

李杨狐疑地看着他。“看看有没有卖冷饮的,往常不是挺多的吗?怎么今儿一个都没了?看这天热的,您真受累。”鲁师傅讨好地说道。

李杨忽然有了一点感动,虽然她知道这是假客套,但确切地说还没人这么关心过自己,尤其是此刻,他还真有点口渴,加上天热李杨不自觉的扯了一下衬衣的领口,扬起下巴用手扇了起来,不经意间露出了胸罩的肩带,肉色的细带一看就是正品货。

鲁师傅赶忙转过头去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假正经”李杨心里涌起一丝女人的得意。

李杨隐约看到远处是公的外环路高架桥的桥墩高高耸立着。“事情很严重吗?伤到人了?几号的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李杨一连串的问题扔给了司机。“听说老河南李福海的肋骨折了住院了,被他欺负的那个人伤的也不轻,倒是没住院,就前天的事。

今天7号,5号,对!就是5号!5号下午4点,好像是为一车砂子卸车的活的事”鲁师傅换了三挡,车速快了点。“听说有个司机住院了,不知道是谁?”“呦!李福海还不就是二工段的段长吗?圆钢组的,够野的,那一身蛮劲,真打起来还不把人整碎了,李二蛮子就是他的外号吧,河南帮的头儿。

早就说过不许拉帮结派,真不知道保卫处的那些人都干什么吃的?”

李杨有些担心被欺负的那个人了。

李福海这个人她知道,一身蛮劲,由于资格老点,在工地呆的时间长了,加上长年干捆扎的工作,业务熟练,年初刚被提拔起来的工段长。“得了吧!小李,蛮劲有什么用,大象劲大有用吗?这回的事就是这么个情况,听说人家打完以后,还卸了一车砂子。

你说能有多大的事,倒是那个李河南到了后半晌就去医院了,嘿嘿……”鲁师傅一脸的幸灾乐祸。“啊?”李杨一脸的惊诧。“也不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说的,听说的!啊!当不得真。

好像是孙二海惹的事,他应该最清楚了,据说他当时就在现场呢,是为他卸车才出的这事。”鲁师傅看样子也不是很清楚。

说话间就到了工地,李杨下了车一脸怅然地去圆钢场找检验科值班人员,一边走一边不禁对这个打完架又去挣卸车费的单帮汉子有了点好奇。

刚从检验科门口出来,迎面走来了保卫处干事高宏德随行四人,看见李杨高宏德问道:“公干?”“你来这干嘛?闲成这样?”李杨明知故问装着糊涂。“啊!嗯……也是公事儿,这不是陪民警同志来着,找……得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回头再说。”随即转过头向一民警问道:“尚警官,你看还需要找谁问问?咱们一块儿顺便全带上,免得还得再来。”

尚警官翻看着手里的卷宗低声和另一民警说着什么,抬头道:“那个叫小六子的前天就没找到,要不今儿个别把他落下,他不也是当事人之一吗?录完他的也就没谁了,装备部在哪?去看看。”“行啊!”高宏德爽快地应道。

向前走去,刚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李杨:“你事儿完了吗?要不要把你捎回去?”“能坐下吗?你们也不少的人。”李杨非常想蹭车回去。“来吧!”高宏德应道。

边走边掏出遥控器按了下,不远处一辆黑色捷达轿车两边的转向灯闪了下。

坐上高宏德的轿车,李杨不禁有点沾沾自喜,省了回局的车费不说,还能蹭上这舒服的小轿车,又避开了大太阳的暴虐,真好。

要是现在有瓶水就好了,这会李杨真有点渴了,正想着眼前出现了瓶晃动着的绿茶,是另一保卫干事递过来的,李杨接过来道了声谢,决定回去就买彩票,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你们说,这个叫刘伯年的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高宏德边开车边问道。“真要像他自个儿说的那样,不也就没什么了吗?先回去查吧!查完再做结论。

莫不是你觉察出什么地方不对吗?”尚警官接口道。“小高,你不是昨天接到受害人李福海在医院打的电话吗?难不成真是个流窜犯?”另一警察道。“屁!他那是没讨到便宜,自个儿栽了又想挖坑害人的把戏,这个老河南给他个尾巴就能成猴儿。

再说了,你见过杀了人的流窜犯到了这节骨眼上还不快逃,专等着你来问话的吗?”高说道。“我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工地上人说的被李福海打成重伤的样子。”警官道。“我看也不怎么像,怎么也看不出受伤的迹象来。

我专门注意了他的面部,眉骨那儿好像有点痕迹,下巴那儿好像蹭破了点皮,再就没什么了。”另一干事插了句。“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家伙床底下搁着一只皮箱。”尚警官问道。

大家都在回忆着,李杨也跟着像是在回忆中,高宏德瞄了她一眼,笑了,道:“李杨, 你跟着起什么哄?还装的挺像,你能想出个什么来?”正说着话,高宏德停了车,原来是堵车了,路面上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货运车。

李杨伸长了脖子坐直了些向前挡风玻璃上观望,高宏德正好从倒后镜里看李杨低开的领口里那一抹酥胸,也不知是刚喝了水还是什么喉咙“咕咚”地咽了下,李杨适时地察觉到了,白了高一眼低声道:“色狼!”

正在此时,高宏德手机响了,高掏出看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啊!吴处,我是高宏德……嗯!还没完,正准备向你汇报呢!想着等回到处里再……哎,好,没有,只有做现场笔录,看着没什么大事,啊……”

此时一名警察的手机也响了:“喂!郑所,是我,正准备去询问最后一个叫小六子的打人者,现在工地上堵车了,正……是是是,好、好……”

警察挂上电话,急忙推着旁边的另一名警察道:“快走,所里让我们火速赶往工地食堂,那里有人爬上塔吊要自杀,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小六子,分局的人已经到了,郑所也到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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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年此刻正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回想起来,原打算到海州找陈仪星和严志鹏的,找到他们以后,刘伯年反倒后悔了。

陈、严二人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完全没有了在上海的豪言壮语了。

两人第一天为刘伯年接风的时候还是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当得知刘伯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时,两人就换上了另一副嘴脸,那种豪爽劲荡然无存了。

第二天陈、严二人诉说着自己的负担与不便,同时拿出3000元钱给了刘伯年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说好下午去共进晚餐的,直到4点始终不见二人的影子,电话是接了,不来的理由简直是无懈可击,让刘伯年感觉到一丝的冷,发自内心的凉意。第二章002

刘伯年打工的第一个地方是一家餐厅,干了半个月他感有点吃不消。

整天就是洗碗碟,每天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胳膊麻了,腿和腰都像插了钢筋似地弯不下去。

晚上睡在餐厅里,蟑螂、老鼠天天重复上演着动物世界,简直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闹钟就响了,预示着新一轮碗碟大比拼的开始。

干满了一个月之后刘伯年辞去了这份工作来到这个工地,就是一分公司二工段的圆钢场,工作是简单的搬运工。

招工的人就是李福海,只要有身份证就可以在工地干活,管吃住每天六十元,每月一结,没有节假日。

下雨天不上工休息,如果下一个月的雨,就休一个月,工资给一半。

前一个星期干的都是装卸圆钢的活,累是累了点,一收工回去洗洗就睡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虽然睡在工棚里,咬牙、放屁、打呼噜、说梦话都全了。

可是一旦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倒也痛快。

刘伯年此刻联想到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集体睡觉的感觉,他所在的工棚才睡了十三个工友。

一个星期后,又招了九个工人,新工友的到来使刘伯年稍稍的闲了些。

在和老工友们闲聊时得知,在这里时间久了可以干点副业,就是给槽子车卸沙,活儿很好干,车主都给现钱。

老工友告诉他,一车沙说是五、六立方,实际上也只有三方多,这就是手工装沙的绝活儿,运沙车辆太多每车都称重似乎也不太现实。

基本都是工地报单员攀上车厢看下沙子的装载量,只要是铺满车厢就可以了。

手工装沙是把沙子从地上铲起来平撒在车厢里,装完后看似乎是一车,因为沙子都撒到了车厢边缘,中间是凹下去的也不是报单员不知道,这是行规,大家都心照不宣,谁愿意跟人民币过不去。

槽子车的司机都知道李福海,也都事先套了交情,因为所有槽子车卸沙的活儿都得是他安排人去干,干完了拿了工钱给李福海百分之十,好的时候一天下来可以挣个一百来块,少的也有七、八十。

想想看几十号人每人抽百分之十那是多少。

你要是不听李福海的还真不行,他是工段长,这地儿他说了算,他可以分派你个一个月都干部完的捆扎活儿,当然如果这样你也就无外快可言了。

反之,你不但可以挣到外快还可以挣到日薪六十元,何乐而不为。

刘伯年和小陈、小王同一天进的工地,三人都不熟。

陈、王二人是本地人,高中刚毕业,出来打工锻炼,没什么生活负担,属于可干可不干的那种。

刘伯年则不同,他需要钱,不可以和俩小孩儿一起混日子。

第一次卸沙是三人一起卸一车,这三人不懂技巧不会卸,半个小时都卸不完,司机也很生气耽误了他的时间。

三人中只有刘伯年在卖力的干,好不容易卸完了,地上的大伙看的很清楚认为是俩小孩欺负刘伯年,纷纷指责陈、王怎么怎么不地道,但刘伯年不这么认为,忙和人解释说俩孩子还小,努力了但不得要领所以感觉是没尽力,刘伯年的这种说法让陈、王两人很欣慰,认为刘伯年很够意思。

刘伯年的真实想法是:他一个外地人没必要为了这么点事得罪俩小孩儿,现在的孩子很霸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果自己不解释很可能会由此得罪他们,二人可是本地人啊,强龙不压地头蛇。

接下来的日子,刘伯年用香烟和饮料做炮弹狂轰老卸沙工人,学到了卸沙技巧,一天下来也能干个四、五车,刨去给李福海的那部分,自己也能落下几个。

没想到几天后,李福海忽然对刘伯年说:“你以后干卸沙得的工钱要和他对半分,否则就不派给你卸沙的活儿了,日薪也要对半分,否则就滚蛋。”

刘伯年知道这是李福海在故意刁难自己,想赶走自己,想着找个工作不容易又和工地上的工友差不多都混熟了,主要是自己没和李福海套过交情,以后和李交流了也许就好了,所以就点了头。

李福海想赶走刘伯年,源于刘伯年的随身行李——一只军用皮箱,感觉刘可能是复员军人,其次是他看刘有些不顺眼,老感觉刘和自己不对路、透着别扭。

还有就是上次有个工友的孩子借读当地的学校,上高一了。

星期天来找父亲说事儿,拿出自己的考卷给父亲看是89分,不巧被小陈看到了,陈接过来一看说有道题是老师错判了,你应该得的分数更高点的。

小王也过来凑着热闹说陈说的不对,二人发生着争执,后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懂得的不懂的呼啦啦来了一大群跟着瞎起哄。

刘伯年也跟仨孩子认真讨论着题目,他发现是解读程序不对,三人被刘伯年的解释折服了。

从此,工地上的工友都把刘伯年叫‘秀才’。

这对李福海来讲这是个威胁。

一个当过兵、有文化、又正值年轻的人当个工段长是不是很说的过去,那自己呢?自己在这里打拼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了点局面,忽然来了这么个威胁怎不叫人窝火。

虽然刘伯年时不时地和李福海交流,偶尔送点小物件想拍下李的马屁,但李福海就是不给自己好脸,刘伯年看到这种局面也只能怪自己运衰了,盘算着领完本月工资,回新疆的路费也就够了。

这天下小雨,露天工地上的规定就是只要是下雨就休息。

沙场的车都是自卸车运沙,槽子车在这种天气下也不运沙,对于工地上工人来讲今天就是假期,外出的、购物的、睡觉的都有。

偏就李福海死盯刘伯年,那也不去。

快到中午了,来了辆运沙自卸车,司机发现自卸装置出了故障,看来得人工卸沙了。

平时自卸车司机和李福海根本就不搭话,李管不着自卸车,自卸车的司机们也懒的搭理李福海,偏偏今天可撞到李福海的手里了。

李福海今天要在自卸车司机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故意为难自卸车司机孙二海,最后发展成了两人的争吵,孙二海说今天谁卸了自己车上的沙子,他给一百元卸车费。

没多久孙二海被李福海挤兑的将价格升到了一百四十元,卸车费到了这价格上这车沙子就算白拉了。

刘伯年对二人的较劲不感兴趣,但对那一百四十元动了心,原本自己就是打算要抽身走人的,多点钱总比少了好,再就是如果现在不表态,孙二海很可能会开车走人。

孙二海把价码涨到一百五十元的时候,刘伯年抄起铁锹出了工棚,李福海呆了下,破口大骂道:“***,刘秀才,我靠你先人,今天你敢上这车,我废了你个**鸡巴小子。

妈了*。”“老要饭的,你丫给爷闭肛成不?信不信老子十秒就能废了你个老怂货。”刘伯年拎着铁锹转身吼道。

空气一下间紧张了起来,李福海从未见过刘伯年发火,平日里总感觉刘的眼神有点不友好,面相也不是那种友善的种类,李福海有点懵了,在自己这个地盘上从来都是自己吆五喝六骂别人,也没见个敢还嘴的,今天这么一闹李福海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

孙二海这时的走到刘伯年身前道:“谢了,兄弟。

走、我帮你支尾板。”

小六子和张川都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早上出门溜了一圈儿刚回来,一进工地围栏就看到了李福海和刘伯年的对骂,李福海斜楞着身体杵在门口,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知在说什么,看见刘伯年已经在车上开始卸沙了。

二人快步走到李福海跟前道:“咋了,老大?”“这鸡巴烂怂坏我规矩。”李福海应道。“他狗日的敢?我们去操他个鳖孙。”说着看一眼张川,张川点点头,小六子抄起工棚架上的一根一米长的圆钢向车走去,张川愣了下也跟了上去。“你下来,看老子抽你的皮。

妈的敢和老大叫板,活腻了你。”小六子站在车头对着刘伯年叫道。

刘伯年依旧卸着沙,对车下叫唤的小六子视而不见,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孙二海在车厢右侧,听到小六子的叫喊后来了气道:“哎!你他妈的是谁裤裆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闲的是吧?上去卸车,老子照付你十元。”

小六子和刘伯年虽然不熟,怎么说也算是工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真要和刘伯年动手,不是不敢是不情愿。

刚好出来个毛拉司机跟自己闹,小孩儿容易动气,话都没说直接奔孙二海而来,抡起手中的圆钢照孙的头上挥去,一副要人命的架势,小六子实际上是想吓唬孙二海也料定孙会躲。“当”的一声巨响,圆钢从孙二海躲闪后的头顶划过砸在了车厢上,自卸车的车厢是全钢的。

孙二海没见过这么楞的家伙,上来就跟你拼命,赶忙向车尾跑,小六子拎着家伙在后面追。

刘伯年被这响声吓了一跳,直起腰来看到小六子在追孙二海还拎着个钢筋,很怕出事,卸车的钱没了着落,赶紧趴在车沿上冲小六子喊“你小子有种冲我来,别难为人家司机?”

李福海看小六子这么楞也着实吓了一哆嗦,这傻小子别给自己惹上什么事,想着也跑了过来。

孙二海看小六子老追着自己,心里盘算着怎么摆脱这个小蠢货,听到刘伯年的说话,立刻来了灵感,道:“你替你们老大出头,也不看看你那老大是个什么样的怂货,眼看着自己小弟替自己出头,自己当上了缩头乌龟,这样的老大跟着有什么意思?”

小六子也不是非要打孙二海,他也不傻,真要出了事谁也跑不了,任谁也不愿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了,总不能说停就停吧!况且替李福海出这头是有好处的,说不定以后副工段长就是自己的,即便没有,以后专职卸沙得活儿总是没跑的。

虽然刚才自己没细想就出了头,但在追孙的这几圈的时间里,小六子想过来了。

因此也追的更加起劲起来,也不追的太近就撵着孙围着车跑,还不时地敲下车厢发出“当当当”得响声。

李福海对孙二海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恨得牙痒。

他对刘伯年也没多气,觉得这么长时间了没给过刘好脸,刘伯年也没闹腾,可能是自己看走眼了,刘伯年就是个草包受了欺负还得忍着。

跟孙的稚气也是没料到原本想逗他几句就完了,没想到这小子不识逗,翻了脸加上刘伯年也跟着叫板,李福海成了骑虎难下了,这么多年自己干的那些欺行霸市的勾当,保卫处也曾警告过他,只是人家事多没顾上,只要不出大事就得。

李福海并不知道‘老大’一词的确切意思,只是工地上的人都这么叫,自己听着也顺耳知道这是‘头儿’的意思就笑纳了,现在猛听得孙二海这么一说,也觉得面上无光。

本来就是,骂人的、要打人的都是他,眼见着要动手了,他却闪在了一边,似乎是有点不怎么地道,所以李福海开始估摸着刘伯年的身子骨够不够自己的一击,虽然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和人动过几次手,但凭自己这身筋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这种概念可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一力降十会是不假,但对一个高手来说,犹如狮子对奶牛。“我们单挑!”刘伯年道。

李福海并不太懂单挑的意思,大致上就是一对一,李福海看到刘伯年在车上扶着铁锹忙说道:“不许抄家伙?”李福海怕刘伯年用手中的铁锹和自己打,再就是他也看出了刘似乎并不怕自己,甚至他也感觉到刘伯年可能是个不太软的柿子。

刘伯年只身下了车来到李福海的身前,森冷的目光看了看李福海。

李福海冲着刘伯年的脸上就是一拳,刘伯年被打的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倒在了一个大沙堆上,起来后抹了把嘴上的血。

他本来就长的严肃,看着更吓人了,李福海有点呆,毕竟是第一次和人单挑,正楞着的时候,刘伯年到了眼跟前,猛的朝李福海的肋下一拳,李福海后退了两步弯下了腰,随即表情痛苦的站直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站在原地没动,情不自禁地用手抚摸了下左肋。

刘伯年说道:“老大不亏是老大,出手狠,挨得起,不错。”说完转身向车走去,李福海看着刘转身知道单挑结束了正准备说话,一旁站了好久的张川突然冲向刘伯年,喊道:“奶奶的熊!打完人就想溜是不?”说着话抡起拳头照正迎面走来的刘伯年就捣了过去,刘伯年侧身躲闪,他非常清楚,如果是完全躲闪开了这对方的第一次攻击,还会有后续的攻击,只能选择硬抗这一拳,但至少可以借势斜去承受的力道,所以刘伯年还是被张川打倒在一旁的沙堆上。

孙二海一下就急了,大步上前直扑张川大声喝道:“干吗?人多欺负人少啊?他娘的!”

说着就和张川撕扯在一起,小六子站在边上有点楞,这会回过味了,抬腿向孙二海走去,刘伯年站在他的面前低声道:“放下家伙,那玩意会出事的。”

小六子看了看刘伯年,撇了下嘴,心里老看不起刘伯年,认为刘伯年和李福海单挑吃了亏找自己晦气来了。

挥起手中的圆钢照刘伯年的肩膀就砸了下去,嘴里道:“滚你妈的,给你爹让开。”

孙二海虽然和张川撕扯着但用余光瞄着小六子,他也怕小六子奔自己来,一看刘伯年挡住了小六子,悬着的心放下了,又看到小六子用钢筋打刘伯年,刘又空着手没家伙,忙情急之下来拉刘伯年,但一把拉了个空,此时的刘伯年已经站在小六子的身后,但小六子手中的钢筋的去势未变,孙二海躲是躲了但没全躲开,被砸倒在地,当即就晕了过去,围观的众人都傻了,几秒之后哗地围了上来。

刘伯年蹲下身看着口吐白沫的孙二海喊着:“师傅,师傅!”刘伯年翻开孙领口的衣服,赫然一溜红印印在孙二海肩胛处,正缓缓地渗着血,李福海也跑了过来看孙二海,张川吓呆了,小六子也傻了,半张着嘴傻愣着,虽然他不见得看的到孙,因为围观的人已经把他隔在了外围。“打120,快!”刘伯年对李福海说,李福海忙掏出电话拨完号后放在耳边。“喂!喂!喂!俺们这里有人受伤……不……不,是生病了……快来救人。”挂了电话的李福海呆呆地看着刘伯年,意思像是问下面该做什么。

刘伯年厌恶地看了一眼李福海,怒道;:“你不说啥地儿,人家怎么来拉人?”第三章003

李福海哦了声,忙又拿起电话,拨号时一下惊得站了起来,他刚才拨的号居然是110,李将电话放在耳边,走向小六子,嘴里说着话。“喂!120吗?俺们这里有人生病了,快来车拉他去医院,……哦!在……在……在外五环建筑工地的沙石场,是是……中,中中……中。”挂上电话拉着傻叽叽的小六子向远处走去,低声说着什么。

李福海回到孙二海身边时,小六子已经没了踪影,120急救车十分钟就到了,医生下来问了下情况看了看伤情就抬着孙上了车,急救车拉响了警报开走了。

刘伯年卸的沙子还剩五分之一,因为天下小雨,不如平时好卸加上是自卸车只能从后尾上卸。

卸完后,刘伯年放下车尾联,把铁锹插在沙堆上,走向车头跺了几下脚后拉开驾驶门坐了上去,发动后将车缓缓地开出了卸沙地,一直开到围栏门口停下后下了车,锁上车门走进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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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看着保卫干事和警察一个个地从车里跑向车外,听说工地大食堂那儿有人要自杀,应该是个热闹的事儿,李杨很想去看但一想还得跑那么远坑洼不平的路就泄了气,看着眼前这辆捷达车,李杨又看了看车后——没车挡着。

李杨拿上驾照都四年多了,一直没太多机会开,谷若岚的那辆路虎起步快、也大气,谷若岚倒是给过自己钥匙,李杨是真不敢动,一旦蹭了碰了刮了那怎么赔哦?想想头都大,所以每次出来都是谷若岚开她坐,她和谷若岚的交情不错,主要原因可能是俩人都有不幸福的婚姻,加上李杨性格开朗,不拘小节的风格,两人又都谈得来所以很自然地老往一起凑,都是回家没事干的女人,都有个老公又和没有一样,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每次都是谷若岚约李杨去酒吧坐,谷若岚带李杨去的地儿,李杨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来了,这种场合的消费水准让李杨咂舌。

李杨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话。

但谷若岚不是,可以这么说,谷若岚知道李杨的全部生活,而李杨知道谷若岚生活的一点皮毛估计都没有,这也是李杨每次都蹭吃蹭喝蹭车坐又心安理得的主要原因。

正当李杨盘算着拿这车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响了。

李杨看了下接通后放在耳边。“喂?哦!是小高啊!我?······在······在车上呢!嗯嗯嗯······什么?什么?你······你重说遍······啊?哦!好······哎······你等等······等······嗯!那······那人危险不?嗯!好······好······好的。”挂上电话后的李杨果断地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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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年收拾完行李步出工棚的时间正是大伙都去看热闹的当口,工地上空无一人,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气,好像是刚洒完海水似地。

刘伯年怅然地吸了口不怎么好闻的空气,想着还没结算的工资不禁有点惋惜,自从离开上海到现在运气一直都不好,曾几何时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真窝火,真是造化弄人,爱情害人啊!

出了围栏的门,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远处停着好多车辆,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原本想搭辆顺风车的打算如今也泡汤了,看来只能徒步走了,刘伯年整了下领口抬腿向南走去,那里有很多车,搭个顺路车应该容易些。

李杨开车出来不到没多远,车就出了故障,先是跑不动老觉得哪卡着呢,再就是老喘气,后来挡也挂不利索了,李杨那个气呀!恨不得让车开着她跑,高宏德打电话叫她火速去工棚稳住刘伯年,千万别让他跑了,可眼下硬让这破车给耽误了。

不一会儿车就熄火了,怎么打就是不着,路上连个鬼都没有,想找人帮忙都不成。

正火着呢!手机响了,又是是高宏德打来的,李杨一肚子委屈都冲在了嘴上接通后道:“这是什么破车啊?三档挂不上不说了,现在还爬窝了,这到底······喂······喂······喂!”显然对方生气了。

气的李杨嘟着嘴,看着手里的电话,猛地举起电话要摔,又放下了,嘴里嘀咕了句什么,很小心地收起手机放进上衣兜里扣上扣子后,又拍了拍口袋。

抬起头骤然发现一个提着箱子的家伙正朝自己走来。“但愿别是个草包,最好懂点修车的技术哦!”李杨一边想着一边去拧车钥匙,还是老样子,不着火,眼看着来人要到车跟前了,李杨骂了句粗口,狠拧钥匙,车是一点面子不给,就是不着。

李杨眼睁睁的看着来人提着个箱子看了自己一眼,丝毫没有停下来帮忙的意思。

李杨可怜楚楚的看着那个男人······直到那人走出去十几米以后李杨才回过味来,她气鼓鼓地推开车门大喊道:“哎!你怎么回事啊?看不到人家车抛锚了吗?现在的男人怎么都成这样了啊?”说出口后猛然想起不该这么说话,毕竟是在求人帮忙怎么能用这么生硬的口气呢!果不其然那人连头都没回继续向前走去。

李杨那个悔呀!“喂!!同志、哦!不、先生,嗯!······师傅你等一下,麻烦你等一下。”李杨急了,不自觉地向前跑了两步。

刘伯年站住了,回过身看着李杨。

刚看见这车的时候刘伯年有点气,想蹭车的想法一闪而过,看到这辆捷达心想:“这八成又是哪个包工头的私家车,你想搭、给钱可以。

还得看顺不顺路,没钱滚蛋。”

到了跟前才发现车抛了锚了,刘伯年心里有了点平衡——“坏了吧?抖不了威风了吧?翘不起来了吧?”

听到李杨说自己瞎眼的时候,听出来是个女的,声音还行,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不都是女人害的,也就没想招惹,更何况对方还是出言不逊。

后来又听到李杨改口喊自己,心想这回八成是躲不开了,就转过了身。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李杨,身穿着技术员的夹克式女士衬衣,牛仔裤里裹着两条匀称的腿,穿什么鞋子看不清楚,嗯!短发、小模小样的小家碧玉型,外型还可以。“师傅……对……不起,刚才我……我那是急的才口没遮拦冒犯了您,请你原谅。”她以女性特有的神态看着刘伯年,见刘伯年没有说话,李杨跟进一步道:“嗯!······师傅,您会开车吗?这车不是我的,今天我是第一次开,可开了没多远就爬在这里了,怎么搞都没用,您看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帮我看下是怎么回事,不行的话,等车着了您要去哪?我开车送您?”

刘伯年走向前,看了眼李杨的胸,道:“会开,不会修,小毛病可以,大毛病就不行了。

试试吧!”

捣鼓了一刻钟,算是完工了。

坐在副驾驶坐上,刘伯年一眼就看见仪表盘上刹车灯指示灯亮着,笑着道:“你手刹不放,它怎么跑的起来啊?”

李杨羞红了脸,怪不得跑不起来呢,原来手刹车一直都没放开。

忙放下手刹车,由于油门踩得太狠车一窜之后又熄了火,李杨重新打着火驶上了路面,车跑了起来,刘伯年看着窗外的混凝土桥墩,闻着女人特有的脂粉香味,很惬意。第四章004

车修好了。

李杨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看刘伯年不说话就有意说着话,刘伯年“嗯!啊!”地敷衍着。

快到桂林东路时,李杨的手机响了,李杨掏出来一看才想起什么似地把车靠向路边停下后,接通道:“喂!······啊!在······好······好的······好!”挂上电话,李杨一脸惊恐地道:“坏了,坏了,我把正事给忘了。

坏了坏了,就为了送你,看看这下篓子捅大了。

对不起啊师傅,我和这车都是有任务的,给你这么一折腾给忘了,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得回去,前面就是交通车站,啊!再见啊?再见!”李杨似乎忘了人家曾给自己修车的事儿了,催着刘伯年快下车。

刘伯年再次憎恨着这些喜怒无常,无理取闹,忘恩负义······的年轻女子们。

下了车从后座上取下行李,看着李杨笨拙地倒着车调头再倒车再调头再倒车再调头开走了。

来到交通车站,刘伯年看着站牌上的站名,忽然想起孙二海的车钥匙还在自己身上,卸车费也没结,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去趟医院吧!站上只有两个人,看着都比自己岁数小,刘伯年走上前问就近的医院在哪?俩人想了想后告诉了刘伯年怎么坐车去。

刘伯年说了声谢谢。

李杨在回去的路上才良心发现地感觉出刘伯年不是平白无故的坐自己的车,自己这么做似乎有点过分了,但转念一想,海州这么多人,说不定再也遇不到了也说不定,况且那人还拎着行李估计是要赶火车回老家的主儿,肯定是见不到了,即便有缘再见了,那就深刻的道个歉,要不请他吃顿饭表示歉意也未尝不可,李杨想着刘伯年的外表,样子挺凶的,像个坏蛋,确切的说有点像电影里的黑社会成员,但也不是人如其貌。

说的是普通话,语句中也没什么废话也不带什么粗口俚语,应该算是个有涵养的坏蛋吧!想着想着也不觉得路远了,一会的功夫就驶入了空无一人的沙场工地,看到诺大的工地没一个人影,李杨有点害怕,躲在车里给高宏德拨了电话。

得知要到圆钢工棚里去找人,李杨硬着头皮下了车朝工棚走去,为了不使自己更加恐慌,李杨唱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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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若岚所处的位置正是塔吊的基础底座边上,这么一大群人都是陪同谷若岚的,现在一出乱子,可想而知陪同的人会紧张成什么样子。

部长级别的今天来了四个,他们都是与谷若岚所在的重工部有着直接关系的。

分公司领导看到眼下的局面,忙吩咐得力手下护送着谷若岚迅速撤离现场。

谷若岚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惊喜,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儿,可护送的人不管,在谷若岚挣扎反抗中硬是将她塞进了陆虎车里,且还在车门前站着。

谷若岚坐在车里那个憋屈,好不容易可以看到热闹了,多难得呀,百年不遇,可就是不行。

眼见着远处驶来了拉着警报的119、110、120的车,好不热闹。

按下车窗,她问外边站着的保镖:“出什么事了?”“哦,好像是有人上了吊塔,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看119和120来了,可能是他有人想自杀!”‘保镖’说着向旁边退去,这时几个部长和随行也到了车前。“谷总,看今天的架势,测试的事估计得改天了,看这乱的。”统筹部长杨光明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大阵候。”设备部长陈希望问道。“看那儿,不是保卫部的吴涛吗?嚯,连吴处也到了,估计不是什么小事。”质检部长朱海文说着,一边对下属说着什么。

保卫处长吴涛五十岁上下年纪,中等身材,体态略微发福,一脸焦急的神色地打着电话,听到手下人说质检部长请他过去,吴涛撇了一下嘴。

可听说谷总监也在,马上换成了一副诚惶诚恐的笑脸,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想谷若岚走去。

还没到谷若岚跟前,吴涛就嚷上了。“谷总监好,这事儿怎么把您惊动了,这大热天的。

去,到我车上给古总拿瓶水过来,看看你们这些领导,苦自己苦成什么样了还不许说,怎么偏就拉着人家一个小姑娘一块儿受这洋罪呢?”

谷若岚可不敢小看这位保卫处长吴涛,这人是老爸的嫡系。

据不是十分确切的消息,吴涛曾私下打探过自己,也曾对董斌展开过调查。

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谷若岚对这家伙加强了戒心。“吴处长好,今天怎么有兴致跑到工地上来了?”谷若岚打趣道。“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别说今天了,我哪天不来个两三趟,倒是哪阵香风把您吹到工地来的?”吴涛在风趣中透着殷勤。“哎,老吴,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动静?”杨光明问道。“哎!真气死人,都是我的错,手下办事不利闹的。”吴涛接过水,拧开盖子故意倒掉一小部分,然后盖上盖子递给谷若岚。

这种细致和体贴是常人常忽略的,众人都这么想,连谷若岚也感觉到了。“怪不得这个老苦瓜独霸处长宝座这么久也没有人能取而代之,这是深谙为官之道呀!”谷若岚露出赞许的目光,看了吴涛一眼,接过了水。“前两天砂场工地出了点打架斗殴的小事,今天爬上塔吊的就是就是那天行凶打人者之一,原本110和保卫处已经控制了局面,做好了受害人和家属的安抚工作。

都是我那帮手下偷懒,没及时抓住这个行凶者,才落了个今天这个局面。”吴涛说道。“行凶者之一?看来打人的还不止一个人,谁这么惹人嫌,惹这么多人打他?”朱海文道。“三个打两个,结果两个人打赢了,打人的却吃了亏!”吴涛苦笑道。“嘿!那可真逗,谁呀?是总公司的吗?”谷若岚来了兴致。“可不是吗,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听到谷若岚的问及,吴涛似乎也多了说话的兴趣,继续道:“实际是三个打一个,受伤的没有参与打架,是拉架的,被塔吊上的这位误伤了,行凶者的头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挨打的啥事没有,活蹦乱跳的,哈哈哈······”“他们不会惹的是少林寺的和尚吧,三个打一个还败呀?”杨光明打趣道。“你见过一群羚羊踩死过狮子吗?”谷若岚突然灵感大发,比喻贴切至极。“不愧是老总级别的。”吴涛竖起拇指笑着对谷若岚说:“被打的是新疆人,叫刘、刘、刘什么来着。

32岁,上海过来投亲的,结果是没寻着,盘缠又用尽了,就到砂场工地打短工,估计是想挣个路费回去吧。

被打断肋骨的那主儿,估计是把人家惹毛了,他可能是急了才还的手,具体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详查。

这不,我来这儿,家里都没闲着,说不定随时都会有消息来。”正说着,手机响了。

吴涛指指手机:“这不就来了。”

谷若岚不觉得什么,也没有感想,现在这个年代这种事多的去了,没必要刨根问底,倒是她被这一个打三个的事吸引了。

她知道这里的工人劲特大、人特野,那打败三个工人的家伙肯定特有劲,块也够大,够野。

谷若岚有个隐藏很深的念头,就是对董斌的恨意就是与日俱增。第五章005

结婚这三年,独守董斌一人的承诺是他自己允诺的,天长日久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心理、生理上以前不怎么热烈的情感,再受了众多影视及媒体的影响后,目前有了抬头的苗头,时常也有挠心的感觉,找个厉害的保镖可以有效的唬住董斌,虽然效果不会有多大,但最少有保镖在,董斌不敢太过分。

最好这个保镖的长相是倍儿吓人的那种,吓死董斌这个小家雀儿才好呢!谷若岚被自己的这种想法逗乐了。

正巧她这一笑赶上吴涛的话尾落下,吴涛还以为自己说的精彩,博得谷总监的微笑呢!“啊!说话,嗯、嗯······没有什么没有?嗯,好、好,注意向上海方面发个协查,争取吧!嗯、仔细点,嗯、好,先这样。”吴涛挂上电话转头道。“普通?我看一点都不普通。

就是因为普通才透着不寻常,根据那个刘、刘、刘什么来着,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根据他的口述和身份证号码,我们我们查到他家是乌鲁木齐****的居民,初中毕业入伍,复员回来又上了大学,九二年大学毕业,回新疆做了教师,九七年停薪留职,没有不良记录,没前科,就这么多了。”吴涛摊开了手。

众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唯有谷若岚有点失望,她对自己假想中的保镖不够狠、不够臭名昭著似乎存在着不满。

在她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蹲过监狱,杀过人的狠角色才配一个打三个的分量,这时吴涛的手机又响了。“喂,我是,什么什么?你说清楚点!嗯,嗯,好!”挂上电话,得意洋洋之情又挂在吴涛脸上。“我说什么来着,不简单,普通?就透着不普通,刚才家里说在江苏省公安厅*处呆过,又干过手机专利的营销经理什么的,最近的一次防卫过当记录是一对八······反正有谱!”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又响了。“嗯,怎么样了?嗯,好、好,你们要密切配合110的同志,尽全力做到万无一失,这事一完下午回家里开会。

哦、对了,高宏德呢?叫他接电话······小高,火速去砂场工地把那个刘什么的稳住,嗯,甭管别的,只要人不走就成,要快!什么、什么、塞车我不管,我就要结果,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快去。”“什么一个八个的,太夸张了吧”?陈希望问道。“对不起了,塔吊哪里有情况,我得失陪一会,对不住,对不住,古总您看······”吴涛对谷若岚眨眨眼。

谷若岚当然明白吴涛的意思,忙道:“你的事是正事,全局还得由您来掌控呢!快去忙,快去忙!”

吴涛的故意卖关子,吊大家的胃口,几个部长都清楚,又不好说什么都悻悻然地看着谷若岚。

谷若岚看了看几个老领导,可这些都是父亲得力的干将呀,虽然谈不上什么举足轻重,毕竟也是长辈,忙活了一上午,陪着自己在这大热天熬着,实际上谷若岚大可不必亲自来看什么测试,她是为了整设备科搞维修的那一班人,故意找茬来的,没想到呼呼拉拉来了这么些陪同的,还都是各部门一把手。“不如这样吧,各位领导,反正这里的测试是做不成了。

今天估计也就只能这样了,让大家费心了,都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考虑不周,不如······” 谷若岚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也卖起了关子,故意拿出手机,好像是在查号码。

能做到这些位置上的部长们个个都是老油条,一听到这里忙七嘴八舌地说,不如去XX酒店,不如去XX饭店,不如去XX餐吧,都一味的显示自己的慷慨与大度。

谷若岚很平和的补充道:“我看还是下次吧,我部里还有点事,耽搁不起,谷局长也要旁听,那就下回得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谢谢诸位领导的盛情,小岚心领了,我先走一步,再见。”谷若岚的话没有丝毫的缓冲余地,她坐进车里升起车窗,路虎车‘轰’的一声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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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了张川,张川刚从李福海那边回来。

听说大食堂那边好像出事了,没细问也懒得管。

昨天派出所和保卫处的轮番询问,又是口述,又是写经过,差一点累趴下。

张川有的是蛮力,他就怕写字看书。

今天一早就早早地躲去医院,说是去看李福海,实际上是怕保卫处再来找他。

看见李杨,张川不紧张了。

他知道李杨是报单员,和保卫处不搭噶,忙先招呼道:“这不是李技术员吗?来了啊?有事吗?”

李杨对张川的印象几乎是零,看到对方知道自己的姓,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忙点头回应着,况且这里又没有第二个人。

她要知道刘伯年的确切位置,就只能问他了,忙应道:“嗯,您好,怎么今天这里没人啊?平时这里不是挺热闹的吗?”“哦,八成是吃饭去了把,不是听说大食堂那边也出事了吗?估计都去看热闹了吧!再者说,现在不是午饭时间吗?嘿嘿······” 张川干笑着。“哎,对了,我向您打听个事儿吧,我对这里也不熟,也没个人问。”“嗯······好吧!” 张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是前天打架的事吧?”“听说这儿前天打架了,有个叫刘伯年的住在哪儿你知道不?能不能带我去趟。”“你找他什么事?昨天保卫处也来找过他。

你不是技术员吗?”言下之意,你不是保卫处的,管这闲事干吗?“不是,就是保卫处的要找他,现在外边不是堵车了吗,保卫处的车过不来刚好我在这儿,就给我打电话,叫我先过来。”李杨毫无防备的说出实情。“好像走了吧?就是,就是走了,一个小时前刚走的。

你要是早来会儿说不定就碰上了。” 张川并不知道刘伯年走了,他只是不愿意去找他,更不愿意带李杨去,他怕见着刘伯年。

刘伯年会告诉李杨自己也是行凶者之一,更不想让人知道是自己不经意的一拽,才使得孙二海住进了医院。“啊,走了?”李杨立刻就责怪上了帮自己修车的刘伯年了,要不是为了送他,不久刚好赶上了吗?唉!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谷若岚的号码。“喂?······姐们儿!怎么这么有兴致呀?这才几点啊?下班还早呢!嗯······我在沙场工地上呢!帮保卫处小高他们看一个人,嗯!哦?叫······叫刘······刘伯年,对,就叫刘伯年······没啊!人走了,没看到,人走了不少时间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在呢!就在这里啊······什么?什么怎么走?怎么?你要过来吗?······什么!什么路上?从桂林东路向右拐······唉!算了!你就在那儿等我得了,我去找你······好,好,拜拜!”李杨挂上电话,扭头就走。

张川眼珠转了转,转身向工棚走去,没走几步就跑了起来,眨眼间就没了影儿。

张川跑的这么急,倒叫李杨害怕了起来,环顾四周,似乎也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逼近着,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快步冲向捷达拉开门坐了上去,猛拧钥匙发动了车,快速地向后倒去。第六章006

高宏德刚到门口就看到自己部门的捷达倒着从里面冲了出来,车上的110民警和同车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谁啊?这么好的技术,从车启动到围栏大门少说也得有100米,直直的倒出来,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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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年着了坏人的道了,给他指路的两人都使了坏。

看到刘伯年不是本地人,故意把最近的医院— 一附院说成海河医院,并明确告知刘伯年坐这里的9路公交车到那里下就到了。

刘伯年就等到了9路车上车后找了个靠后门右边靠窗的座位坐下,想着可以看到站牌不至于错过站。

过了两站,车上的乘客逐渐多了起来。

已经没了空座位,五、六个乘客站在车上,下一站上来了一老一小,老者约有六十多岁,小的是个女孩儿,约五、六岁的年龄很可爱的摸样,满车坐着的人都视而不见,车起步时,小女孩儿晃了晃,老者赶忙去抓孩子,不禁也在晃着,小女孩紧紧地偎在老者的腿侧,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两人离刘伯年有五、六米的距离,附近座位上的乘客都故意将头扭向窗外,装作没看到。

刘伯年站起来向小女孩招手道:“小朋友,小朋友带爷爷到这里来坐,来,小心慢点,抓好慢慢过来。”

小女孩怯怯地看着没动只是抬起小脸在看老者,老者客气地解释着:“没事儿,没多远的路,不用了。”“别客气,老伯,你老来坐吧?到您下的时候我再坐也可以呀!”说着,刘伯年站起来去接孩子,牵到小孩的手时,孩子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到这个笑容刘伯年压抑的心情骤然间敞亮了许多,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刘伯年忽然看到孩子抬起的脸上有了一种很奇怪的失望和紧张,刘伯年抬头看,原来自己的座位上赫然坐上了一位长发青年,刘伯年牵着小女孩的手向前走但孩子却执拗地不动地儿,意思很明确:座位都没有了还去干吗?

刘伯年松开孩子的手,疾步走了过去。

到了座位前冷声道:“起来!滚!”

男青年似乎被这种直接的怒斥弄慌了神,站起身来站在了一边。

刘伯年转身冲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又是一个灿烂的笑,抬头看向老者,两人走了过来,老者坐下后孩子坐在老者的腿上后转头对着刘伯年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刘伯年心中的乌云瞬间烟消云散。

车进了站,长发青年下了车等车门关上后,对着刘伯年伸出一个中指,嘴里说着什么,听不到。

车上的报站器响了,下站就是海河医院,刘伯年对着孩子摇着手,孩子失望的表情尽显脸上,扭头去看老者,刘伯年俯下身去提箱子的时候,老者说了话:“后生具霸气遂锐力乃天赐之,但不可愈心力骄躁而施之。”

刘伯年顿了下,很熟悉的语句,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只是条件反射似地随口应道:“是。”

下了车,刘伯年孤零零地站在车站上,茫然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匆匆掠过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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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见到谷若岚和高宏德时,午饭时间已过。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明显多了很多,经过高和110警察对刘伯年案件的简单描述,李杨知道自己就是放走刘伯年的第一人,好在没人看到。

暗暗祈祷刘伯年千万别再出现,这样的话,她即完成了保卫处交代的任务又放走了刘伯年,他日若是能见到刘伯年,也算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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