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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3 18: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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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天雄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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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雄

胡天雄试读:

出版者的话

祖国医学源远流长。昔岐黄神农,医之源始;汉仲景华佗,医之圣也,在祖国医学发展的长河中,临床名家辈出,促进了祖国医学的迅猛发展。中国中医药出版社为贯彻卫生部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继承发扬祖国医药学,继承不泥古,发扬不离宗的精神,在完成了《明清名医全书大成》出版的基础上,又策划了《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以期反映近现代即20世纪,特别是建国50年来中医药发展的历程。我们邀请卫生部张文康部长做本套丛书的主编,卫生部副部长兼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局长佘靖同志、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李振吉同志任副主编,他们都欣然同意,并亲自组织几百名中医药专家进行整理。经过几年的艰苦努力,终于在21世纪初正式问世。

顾名思义,《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就是要总结在过去的100年历史中,为中医药事业做出过巨大贡献、受到广大群众爱戴的中医临床工作者的丰富经验,把他们的事业发扬光大,让他们优秀的医疗经验代代相传。百年轮回,世纪更替,今天,我们又一次站在世纪之巅,回顾历史,总结经验,为的是更好地发展,更快地创新,使中医药学这座伟大的宝库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好地服务于人类,服务于未来。

本套丛书第一批计划出版140种左右,所选医家均系在中医临床方面取得卓越成就,在全国享有崇高威望且具有较高学术造诣的中医临床大家,包括内科、外科、妇科、儿科、骨伤科、针灸等各科的代表人物。

本套丛书以每位医家独立成册,每册按医家小传、

专病论治

、诊余漫话、年谱四部分进行编写。其中,医家小传简要介绍医家的生平及成才之路;专病论治意在以病统论、以论统案、以案统话,即将与某病相关的精彩医论、医案、医话加以系统整理,便于临床学习与借鉴;诊余漫话则系读书体会、札记,也可以是习医心得,等等;年谱部分则反映了名医一生中的重大事件或转折点。

本套丛书有两个特点是值得一提的,其一是文前部分,我们尽最大可能的收集了医家的照片,包括一些珍贵的生活照、诊疗照以及医家手迹、名家题字等,这些材料具有极高的文献价值,是历史的真实反映;其二,本套丛书始终强调,必须把笔墨的重点放在医家最擅长治疗的病种上面,而且要大篇幅详细介绍,把医家在用药、用方上的特点予以详尽淋漓地展示,务求写出临床真正有效的内容,也就是说,不是医家擅长的病种大可不写,而且要写出“干货”来,不要让人感觉什么都能治,什么都治不好。

有了以上两大特点,我们相信,《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会受到广大中医工作者的青睐,更会对中医事业的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同时,通过对百余位中医临床医家经验的总结,也使近百年中医药学的发展历程清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因此,本套丛书不仅具有较高的临床参考价值和学术价值,同时还具有前所未有的文献价值,这也是我们组织编写这套丛书的由衷所在。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0年10月28日胡天雄老中医

内容提要

本书是作者从事中医工作六十年来的临证心得记录。其中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有临证未效而从读书中得到启发;也有读书未彻又在临证中取得顿悟。深之则经、史、传、集所载,证以临床,如五烟丹治瘤,原于《周礼》;浅之则秘、验、单方之宜,明其效应,如保泰松灭虱,来自民间。原书为作者逐年随笔纪录,后经作者女儿整理,以话为主者归之“诊余漫话”,以案为主者归之“专病论治”,又取作者平日发表于全国医学期刊的论文若干篇,具有代表性者作为“诊余漫话”,以反映作者对某些中医学术问题的独特见解。

末附“《伤寒杂病论·自序》考释”一文,是作者拟笺注《伤寒论》因患老年性白内障而停笔的未竟之作。

编者的话

年轻时初为人治病,因偶效而沾沾自喜,必援笔记之;因失败而痛自惩创,亦援笔记之。久而成习,不能自己,数十年间,积纸盈箧。“文革”中,恐文字贾祸,稿成随弃去,存留者少,旧稿亦多散失,此所录不过其中之一部分,不足以云学术经验,盖敝帚自珍而已。

书中所记年轻时读书临证纪录心得之作,虽牙牙学语,未免贻笑。然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或亦可为临证之一助。如《宿食恶寒非表证》一条,从亲身体验中悟出“宿食盘踞中焦,阳气不得四达,亦能令人头痛恶风寒,不必定有外邪,吐出宿食即愈。”《金匮》“脉紧头痛风寒,腹中有宿食不化也”一条中,“风寒”二字,注家聚讼纷纭,得此则心安理得,争论可息。“哮喘汗出不忌麻黄”一条,记治一李姓妇女哮喘大发,胸闷自汗,见其汗臭熏人。即予麻杏甘石汤,使麻黄与石膏同用,一服症状即平。由此悟出①《伤寒》条“汗出而喘,无大热者,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主之。”汗出而用麻黄,无大热而用石膏,并非误文。而柯韵伯妄改此条为“无汗而喘、大热者”为削足适履之见,不足取也。②本方“汗出而喘”与葛根芩连汤之“喘而汗出”,前者重在喘,后者重在汗出,仲景画龙点睛,往往点在“而”字后面,太阳伤寒之“而恶寒”,太阳温病之“而渴不恶寒”,小青龙证之“而咳”,大青龙证之“而烦”,悉循此例。③麻杏甘石汤之“汗出而喘”,置在“太阳篇”中,乃指阳证、实证而言,若真阳暴脱,气息坌涌,魄汗未藏,四逆而起,则少阴危证毕具,医护不得离床,黑锡、姜、附所当急进者,与麻膏之喘汗,又有毫厘千里之别矣。凡此皆理论与实践紧密联系,互相促进,又非书生谈兵之可比,故并录之。至于临证失误而痛心疾首者,亦不敢忘。如《暑证二例》中之第二例,一误再误,终至不起,治疗经过,记述甚详,致误之由,丝毫必辨。事经四十余年,犹觉内疚不安,可为年少气盛、根柢不深者,一叩警钟。

余自十五岁从师学医以来,今年七十有八矣。因初学从《神农本草经》、《伤寒论》入手,故早期好用经方,致“革命造反派”中有骂余为“封建正统派”者,其实余何尝弃时方,但喜简炼耳。即使用经方,亦不限于《伤寒杂病论》所提示之条文,而好变通为用,如用麻黄汤加知母冷服以治早期泌尿系感染;用桃核承气汤治牙龈肿痛;用风引汤治蛛网膜下腔出血头痛如劈者;用葛根芩连汤治外感温病初起高热、头痛、面赤、气粗四症齐具者。时方之用,如:养阴清肺汤施于白喉;一贯煎用于妇科,善用每收奇效,若清肠汤治急性阑尾炎,其疗效且凌驾经方大黄牡丹汤之上,岂可以经方时方分派系哉?亦取其药简效宏而已。盖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自是大将才华,若余则斗筲之器,班组长犹恐其不胜任也。

数十年间,临床所见疾患,无成方可循,即拟方以应而后屡用有效者,凡若干首,借用前人经验亦屡用有效,因整理成方者,亦若干首。皆各定方名,载之集中以备遗忘。前者如曲突煎治中毒性消化不良,和中解表汤治小儿表证失疏,反复高热。后者如二珍饮治湿热乘肺久咳不已或尿路结石腰痛时作;消毒止咳饮治烟毒咳嗽、口干苦渴,皆久经锤炼之方也。

案中间引《内经》、《伤寒》、《金匮》及历代医家经验之言,以证其得失成败之由;有前人所言而无当于事实,或前人所未言而临床上见之者,亦辄喜论及,一以实践效果为依归,意在自励以求长进,既非崇古尊经,亦不欲立异为高,趋时干誉。

所录各案,重在证候辨析,如体温增高或用温补,血压下降或用清凉,麻疹初期不用抗生素,湿热发黄不用葡萄糖,皆欲阐明辨证原则之不可动摇,因举例以实之。故有案本平庸而启我至深,或语稍褊急而事关学术,皆收入集中,略无粉饰,自信无门户之见。徒以一时见解所及,信笔漫记,其中必不免有混偶然于必然,认个别为一般之处,则事实具在,可供研讨,又不敢文过饰非,自欺欺人,望海内同道,不吝指正。胡天雄1998年4月于湖南中医学院

医家小传

胡天雄,男,1921年3月生。湖南双峰人,湖南中医学院中医内科学教授,内经研究生导师,已退休。

1933年,初小毕业后,在农村私塾就读,1936年开始学中医,1942年重订“十年读书计划”,以熟读背诵五部中医经典《神农本草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内经》《难经》为目标。其间并任教农村小学,藉以维持生计。

1943年计划开始,采用《神农本草经三家注》为主读本,年终按期完成。1944~1947年,《伤寒》和《金匮》的研读计划也按时完成。1948年元旦开始研读《灵枢》兼习针灸。9月,取得原考试院中医师检核及格证书,成为正式中医师。

1950年,响应政府号召组建农村联合医疗机构,邀集友人成立大众医院,正式以医为业。

1954年,调双峰县第二中学任校医兼教生理解剖课,五年后,又调双峰县创办卫生学校。1964年,调湖南省中医药研究所,从事全省名老中医经验继承工作。1965年调入湖南中医学院附一院工作,轮流于病房门诊之间。

1978年8月调《内经》教研室任教,12月评为主治医师,同时定为讲师,1979年3月,晋升为副主任医师,任内经研究生导师。《内经》特别是《素问》部分,因受当时政治运动的影响,五部经典中最为薄弱,因此得到再一次深入钻研机会。

1982年,由内经教研室调《学报》编辑部负责。

四年的《内经》教学,发现《内经》中问题不少。这些问题,有的是历史的,有的是注家的,因此着手撰写《素问补识》,于89年9月正式完稿,共约30万字,后由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出版。

1986年,全国科技人员职称改革,被评为中医内科学教授。1987年12月31日退休。

自幼爱好诗词,业余之暇,不废吟咏。1992~1997年编撰《全唐绝句律诗分韵大典》共计选出格律诗10128首。预计2001年春问世。

平生崇尚医德,精研医术,临证不马虎,不推责,不开大处方,立足于治好病。自费主动上门多次远到双峰、吉首等地免费出诊,并自备车费。2000年底,获得湖南省人事厅卫生厅授予名中医荣誉证书。专病论治

1.谭某阳微湿胜案

邻人谭某从零陵修飞机场回家,病卧月余,百治无效,延诊时小溲黄赤,颈汗如油,卧床不能起。察其舌苔粘腻,切其脉怠缓浮芤不任按,右足背被刺成疡,脓水清稀,旬日粒米不下,家人议备后事。余曰:此阳微湿胜之病,证甚明显,毋恐!疏六君子汤加淮木通6克、草果9克,服一剂而舌苔粘腻去,二剂而小便清,三剂而饥甚索食。乃去木通减草果,加黄芪以排脓,又二剂扶杖而行,虑草果之耗液也,去之。十余剂放杖而笑矣!

凡舌苔粘腻者,多为胃有湿浊之征,往往纳呆不思食,以辛香之品祛其湿浊,则苔自化去而思食矣,本案即其例也。

2.谭妇肝阳亢逆案

邻人谭某之妻,初起头痛口渴腹痛,未几,忽然壮热,手足动摇,神志不清,舌赤苔黄薄,脉象弦数异常,欲看其舌,则其舌伸缩不止,乃肝阳亢逆之证,有化风化火趋势,急予风引汤去干姜加胆草、钩藤。二帖愈(1944年记)。二十年后,闻其患高血压病,盖肝阳素旺之体,常需养阴配阳,患者住农村,医疗条件差,如能因地制宜,常采女贞、旱莲、桑椹等药服之,此病当可预防(1964年补记)。又三十年因肝硬化合并肝癌死(1994年8月又记)。

3.王某肝阳亢逆案

王某体健,素豪于饮,年六十余,面色犹如四十许人。一日,以腰臀疼痛求治,自言头甚晕,诊其脉,弦滑搏指,左寸尤浮滑欲脱,高阳生所谓“并居寸口”之促脉也(非数而一止之促脉)。寸脉在形层主表,在部位主上,合之头晕面赤与脉之弦滑,则肝阳上亢之病可知。《素问·调经论》曰:“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本病须防其发展为中风卒厥。腰臀之痛,肝之旺,肾之虚也。仿张寿甫镇肝熄风法:

钉头赭石15克,淮牛膝12克,龟板15克,天冬9克,花龙骨10克,牡10克,白芍12克,川楝6克,绵茵陈6克,玄参9克,麦芽9克,甘草3克。

服三剂腰臀痛止,改用一贯煎合二至丸十剂,症状全平。为善后计,诫勿饮酒,其色颇难。诚如此,将恐终为大厥暴死也。

张寿甫误以茵陈为青蒿之嫩者,因其方屡用有效,故仍之。

4.陈某虚实夹杂证治验

陈某,男,59岁,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职工。于1988 年5月25日来诊。诉:头晕痛,视觉昏矇,两腿沉重。印堂压痛,血压130/100毫米汞柱。舌苔厚腻满布,脉弦滑。有嗜酒史。此风热攻于上,肝肾虚于下,痰湿阻其中,虚实夹杂之证也。即拟一方,以夏枯草30克、钩藤20克,清上部之风热;以杜仲15克、菟丝子10克、淮牛膝15克,补下虚之肝肾;以槟榔10克、鸡内金10克,化中焦之痰湿。投之十帖,诸证消失,血压复常。以后偶发头晕及夜尿数欠等肾虚证,以杜仲、故纸、淮山药、桑螵蛸、钩藤、菟丝子、天麻等药投之即愈,随访五年,血压一直正常。此等证,熟地最为忌药。

5.陈某表证误下治验

陈某,感冒,表邪未解,误服硝黄下剂,遂成坏病,高热40.2℃,谵语,胁痛,作咳,喘息不能卧,舌苔黄腻,溲赤而短,脉略数。神疲殊甚。此因误下陷表邪,脾有湿郁,肺为热壅也。拟方:鲜芦根30克,枇杷叶9克,肥知母9克,北沙参12克,白蔻衣3克,广陈皮3克,麦芽12克,大豆卷12克(缺),甘草3克。两剂后症状全平。按:伤寒太阳病误下,表邪内陷成结胸,有大、小陷胸汤证,但彼有痰水相结,此为湿郁热蒸,故治有不同。

6.钱奶奶危证获救案

钱奶奶,年90岁,病头痛前额,二便频数,胃纳呆滞,神疲气少,察其舌则光红无苔,诊其脉则弦涩不调。余断为中气颓败,下焦不摄,胃肾俱竭之危候,以为必无生理,勉拟一方,为养胃固脱之计:

白参15克,淮山30克,萸肉15克,麦冬15克,五味5克,赤石脂15克,沉香3克(冲兑)。3帖。

两月后,又以他病来诊,询其大便正常,食欲尚可,舌虽红而薄苔渐生,脉虽弦而至数调匀,余甚为惊异,问上次服药后情况,其子告:上次服药后,便泻即止,能进食,舌上长出少量白苔,又加三帖,病即愈。

按:《素问·玉机真藏论》以“脉细,皮寒,气少,泄利前后,饮食不入”为五虚必死之证,又云:“其时有生者,何也?”岐伯曰:“粥浆入胃,泄注止,则虚者活。”本例五虚齐具,阴竭尤著,必死无疑,其所以获救者,正因服药后,患者中气有复苏之机而食欲振,下焦复摄纳之权而泄注止,胃肾之生机得续,故病获愈。

7.小儿病后发狂证治验(乙脑后遗症)

邓姓小孩,年六岁,初病高热、头痛、抽风,迁延月余,幸免于死,遂得狂疾,医院诊为“乙脑后遗症”。其父兄弟三人,止此一息,百计求治,于1962年9月18日其母负来就诊。患儿哭笑无常,咬物咬人,弃衣奔走,狂叫,震颤。其母云,此孩年虽幼,力气很大,脾气发作时,能撬起一扇门页。因狂叫咬人不休,无法按脉。据证已知为胃热肝风交炽为患。拟平肝熄风兼清胃热为治:白芍24克,甘草6克,牡10克,石决明12克,龟板12克,钩藤10克,菊花6克,蜈蚣前半条,羚羊角2克(磨汁),淮牛膝9克,麦冬9克,石斛9克,银花6克。方中牡、石决明、龟板、石斛先煎半小时。

服一剂狂躁更甚,服二剂后,是夜恶寒发热得汗,所谓“瞑眩”也。翌日症状即显著减轻,惟小便淋漓失禁,两手震颤,两腿亦痿弱难行,阳明热证,至是益明。然寸脉浮弦,风阳尚旺,拟潜镇厥阴、清滋阳明为治:

石决明12克,磁石10克,钗斛9克,山羊角尖6克(羚羊角太贵,故改山羊角代),白芍9克,甘草6克,寸冬9克,沙参9克,生地10克,川楝2粒(前四味先煎)。

前方服六剂,病势日见好转,小便已正常,手战亦减,上午神智清慧,惟口涎恶臭,性情急躁。原方加丹皮、知母,两清肝胃,加服五帖后,开始说话唱歌。晚睡中尚有咬牙覆卧症状,再加雷丸9克,清热杀虫,数帖后遂如常孩。

8.狂证治验

胡某,年二十岁,初以心动过速请诊,察其体气壮实,脸部发红,唇舌色绛,脉数有力。此心胃火盛所致,乃书苦寒降泄之品与之。患者服药数帖即停,其母虑其体虚,杀鸡并以温补药炖之与服,未几,因事拂意,遂发狂病,怒骂殴人,不避亲疏,家人无可奈何,乃于1973年11月送某精神病院治疗,住院五个月,经多方治疗,仍时有反复(住院期间除西药及电针外,曾服龙胆泻肝汤多帖)。因住院已久,疗效不显,乃于1974年4月8日出院,来请为中药治疗。出院时,尚每日以氯丙嗪450毫克,分次口服,以图控制。诉头顶及两颞疼肿,睡起时,目赤口苦,脉数有力,舌尖绛,边有瘀斑,舌苔黄白而腻。按:《素问·生气通天论》曰:“阴不胜其阳,则脉流薄疾,并乃狂。”读者或不解其义,余谓本案可为此一段文字作一生动之注解:脸部及唇舌均较正常为红,即“阴不胜其阳”之表现也;心动过速,脉数有力,即所谓“脉流薄疾”也。“薄疾”即迫疾或搏疾,指脉来搏指有力与快速而言;“并乃狂”,景岳注:“并者阳邪入于阳分,谓重阳也”,然意犹未显,今本案本为阴不胜其阳而脉流薄疾,再杀鸡并杂以温补药炖之与服,鸡与温补药,均阳性药也,在某种意义上,即阳邪入阳分之意,“并乃狂”不其宜乎?初拟泻火豁痰以抑阳扶阴:黄连5克,黄芩10克,大黄10克,瓜蒌实15克,建菖蒲3克,郁金10克,牡30克,谷精草30克。

服上方同时,仍以氯丙嗪150毫克,一日3次配服。处方第三日,泻火豁痰药尚未服,狂病大发,逾垣上屋,莫可名状,急捡上方煎服,症状立即缓解。守服20帖,于5月4日复诊,情况稳定,狂证一直未发,足胫瘀斑甚多,余情如前,乃减氯丙嗪剂量为50毫克,日3次,改拟柴胡龙骨牡汤加减:

柴胡12克,黄芩9克,法夏9克,党参9克,大黄12克,茯苓12克,桂枝6克,牡15克,龙骨15克,桃仁9克,红花6克,石菖蒲3克,郁金6克,甘草6克,生姜9克,大枣9克,生铁落500克,煮水煎药。

上方共进三十帖,躁狂未发,头痛减轻,睡起仍有目赤口苦,食欲好,大便日4次,不稀泻,足胫瘀斑未净,幻觉仍有余波,如晚上似有人叫其名字,听走路脚步声,亦如人言,舌边仍有瘀斑,苔黄白,脉弦数。6月4日三诊,再减氯丙嗪为25毫克,日3次,原方去桂枝、郁金加陈皮5克。

上方又吃24帖,于7月1日四诊:近一周氯丙嗪已停服,除大便日四五次,头略昏痛外,余无不适。因脉仍细弦带数(96次/分),舌尖偏红。此余邪未净,拟小柴胡、导痰合方加减:

柴胡12克,黄芩9克,法夏9克,茯苓10克,陈皮5克,石菖蒲5克,志肉5克,甘草5克,制南星9克,枳实9克。

上方共吃二十帖,改防己地黄汤加龙骨、牡收功。五年后追访,患者已进某棉纺厂工作,一切情况正常。

9.谢某瘀血痹阻治验

谢某,男性,双峰县青树坪邮电局干部。

晨起右侧胸乳部微感不舒,午睡后整个右侧颈项、肩、臂、胸、背疼痛,至不能动弹,异常痛苦。细验其他,又无显然可用清凉温补之证候。细思病起突然,使非经络气血瘀阻,何以至此?乃用王清任通窍活血汤连夜赶进:

红花5克,桃仁10克,大枣10克,老葱15克,生姜10克,川芎10克,赤芍10克,黄酒1盅,麝香0.15克(布包煎,后下)。

先夕服一剂,翌晨痛即松减,二三帖遂告霍然。

10.“阳明为成温之薮”案例

欧阳某,女性,十九岁,未婚,住双峰县青树坪。

温病兼旬未愈,其母因幼子病死未久,女又病危,焦急之极,至于精神错乱,语无伦次。适余以突击爱国卫生运动至青树坪,闻讯请诊,前后五次处方,两周痊愈,录其方案如下:

初诊:1960年4月17日,腹痛便秘已十余日,烦热口渴,耳聋谵语,舌苔灰腻,脉洪大(79次/分),多方清解,迟迟未下,阳明里证已成,奈何?予:川朴10克,枳实10克,锦纹12克,玄明粉(冲兑)10克,芦根30克,知母10克。

二诊:4月19日,温病下后病减,邪热仍炽,予:生石膏18克,知母12克,川连3克,条芩10克,生地15克,芦根30克,粳米10克,甘草3克。

三诊:4月23日,三进前方,食欲转佳,耳鸣失聪,鼻衄,面赤,脉沉数有力,阳明结热未净,予:锦纹10克,芒硝10克,甘草3克。

四诊:4月27日,前方两进,大便通畅,听力渐复,鼻衄亦止,脉象洪长,手足肢节痛,腹痛喜按,舌苔白有花点,予方:

条芩12克,白芍12克,川楝3枚,槟榔10克,甘草3克,麦芽10克。

五诊:4月30日,腹痛未平,时时吐稀白痰沫,此胃中有湿浊,以苦辛芳香之品化之,则痛自平,予:川朴6克,槟榔10克,草果5克,知母10克,白芍10克,条芩6克,甘草3克。

上方一服痛止,饮食调理善后。

11.谭某痛痹治验(附:自拟痛痹方)

谭某,男性,四十三岁,常德棉纺厂干部。

1963年曾患关节痛一月,已治愈,至1973年12月初因感冒,腰及左下肢疼痛复发,约两周症状加剧,不能行动,尤以晚上疼痛甚,并波及左上肢与右下肢,乃于1974年元月31日来门诊,以“坐骨神经痛”收入病房。

西医检查;血压160/110毫米汞柱。患者取平卧位,左下肢不能完全伸直,直腿抬高试验阳性,有明显放射性疼痛,疼痛范围从腰、51臀、小腿外侧直至足底部,相当于L、S椎旁有明显压痛,与坐骨神12经痛相联系,根据病史及临床检查,符合S、S神经根受压情况,应考虑椎间盘突出症,又据1974年元月30日外院照片所见:腰椎3~4~5有轻度骨质增生,椎间隙均正常。骶椎腰化可疑。因此诊断迄未确立。

入院后,左下肢疼痛剧烈,至晚尤甚,有时不得不乞灵于度冷丁,患肢酸重麻木疼痛而以疼痛为突出,视其苔则薄白润,切其脉则弦缓,此风寒湿痹之寒气偏胜者,当从痛痹论治,即拟芍药甘草附子汤加味进之,药用:

川乌6克,白芍30克,甘草10克,蜈蚣2条,牛膝12克,地龙10克。

药进两剂,似觉疼痛减轻,十余剂扶杖起行,二十余剂步履如常人,复查血压亦复常。患肢尚有轻微麻木,乃改用独活寄生汤扶正祛邪,以收全功。自后即以上方治腰椎疾患之表现为寒气偏胜者,用之屡验,顽固者加麝香0.15克无不效。

12.风湿头痛治验

余某,沅江县南大膳篾业工人。因驻宁远采购南竹,经常淋雨冒风达半年之久,遂病头痛,其痛为阵发性掣痛,发作时剧难刻忍,伴有眩晕、胸闷、心悸,进而神志恍惚不清。右目视力减弱,出现复视,不渴无热,脉缓弱,舌苔淡黄薄腻。中西药治三月余无效,因转来我院(湖南中医学院附一院)住院求治。详察证候,细审病因,断为风湿入脑所致。初用六君加天麻菊花不效,用半夏天麻白术汤亦不效,后用六君加制南星、白附子数服,大便解红白冻子数次,症状渐渐减轻,共服四十余剂而痊愈。

观此,知治病处方,虽大体相同而竟无效,用药仅一二味差别,遂疗效判然。

13.风毒头痛治验

夏某,年四十,宁乡县唐市公社人。于八年前得病,初起右侧项强如失枕,越三四日而发偏头痛,其痛为左右交替发作,如割如钻,得重按略缓,先后就诊于宁乡县医院、益阳专区医院等,多方检查,未得结论,因诊为“神经官能症”。每日赖镇痛片止痛,据云八年来服撒烈痛以升计,而病痛如故。1967年7月在益阳腰穿检查后,剧吐不止。转长沙某医院,内服撒烈痛、考的松,配合理疗,头痛呕吐止,又觉下肢疼痛,痿弱不能行,值十年动乱时期长沙武斗日激,因返宁乡复住入医院,腿痛止,头痛又作。自后头腿交替疼痛,莫可如何。11月闻省医疗队下宁乡,前来就诊,患者脸色暗滞,头部疙瘩瘙痒,颈部生小疖。所谓“风者善行而数变”,据证当从风毒论治,合之脸色暗滞,当行其瘀,久痛入络,当用搜剔,因拟血府逐瘀汤加蜈蚣方:当归12克,生地12克,桃仁10克,红花3克,枳壳6克,赤芍10克,柴胡10克,川芎3克,桔梗6克,淮牛膝10克,生甘草5克,全蜈蚣1条。

药进四帖而疼痛减轻,停服止痛西药,十余帖腿渐有力,不二十帖,多年之痛苦全除。用血府逐瘀汤者亦“治风先治血”之意。

14.偏头痛(血管性头痛)

黄某,女,18岁,省建六公司机修厂工人。右侧偏头痛多年,往往在月经前后加重,痛剧时至于打滚呼号,不能自己,曾在某医院确诊为“血管性头痛”。就诊时口干苦,口中有秽气,尿赤,舌赤苔黄脉细弦,知为风火交煽之证,即拟方:

胆草6克,黄芩10克,柴胡10克,玄参15克,甘草10克,木通10克,蜈蚣2条。

八帖后头痛基本控制,因经汛延期未至,改用血府逐瘀汤加蜈蚣2条,又八帖,头痛全平,只在吹风后有头部不适感,舌质偏红,苔薄黄腻,拟四物汤加黑栀、泽泻、蜈蚣收功。

蜈蚣功能搜风镇痛,用于偏头痛效果更好,曾治多例血管性头痛,加蜈蚣于血府逐瘀汤中,服之均效。

15.黄女劳热重用麦冬黄连治愈案

黄某,女,18岁,住长沙市沙河街67号。住院号1202。

因不规则的发热半年,于1966年7月19日担架护送入院,门诊以“发热待查”收入病房。

患者发热骨蒸以午后为剧,热型弛张,以汗出多少为进退,最高达41℃,口干苦、喜热饮,但所饮不多,两颧发红,大便时秘时泄,小便黄热,舌尖赤,苔淡黄而腻,脉细数。近四五天来,头痛呕恶,胃纳甚差,两腿因臀肌注射过多,不能合拢,故行动困难。

入院后,细参脉证,认为病属劳热,邪火灼阴,初用小柴胡汤、秦艽鳖甲汤数帖,后邀友人禹新初医师会诊,议用加减麦门冬汤,共进五十帖,邪热尽退,食欲改善,体重增加,住院五十五天,病愈出院。基本处方为:

麦冬30克,西党10克,黄连5~10克,甘草10克。

按:本病经长沙市几个大医院门诊半年,病情日益加剧,诊断一直限于紊乱,某医院诊为红斑狼疮(有该院诊断书),至医院门诊时,一医生又完全否定上述诊断,怀疑为各个系统结核(有该院门诊病历),但毫无客观证据。入我院时发现白细胞减少,并有未成熟细胞出现(8%),疑为急性粒细胞性白血病,因病家拒作骨髓穿刺,亦难轻下结论,经服上述处方后,体温稳定于正常范围,白细胞由3100个恢复至6000,未成熟细胞消失。

最堪注意者是:患者各症消失,脉转缓细后,改善后方:沙参15克,西党15克,生地10克,甘草10克,服后脾区作痛,口苦鼻干,舌苔增厚,体温又升高,改服原方,症状又告消失。由此可见:麦冬、黄连在本病治疗中起了主要作用。又:据《赵炳南医疗经验集》载治红斑狼疮6例,痊愈5例,死亡1例,其痊愈者皆用黄连,其死亡者则未用。本例也因用黄连获愈,停用黄连则症状复发。故本病之诊断,应考虑为红斑狼疮可能性大。

附:入院前检查:

1966年6月7日胸透:肺野清晰,胸膈正常。

1966年7月4日,白细胞,总数4600,分类:中性42%、淋巴57%、单核1%。

1966年7月4日尿常规:蛋白:微,镜检:红细胞0~1、白细胞3~9、脓球0~3。

日期同上 血沉98毫米/小时(魏氏法)。

日期同上 尿培养:无菌生长。

日期同上 “OT”:1∶10000,阴性。

1966年7月5日,钡餐透视,胸腹透视无异常发现,小肠蛔虫病;无肠结核之X线征象。

16.长期低热

刘某,男,年三十余岁,北京某中学外文教师,十九岁时因病割去左肾,近一年多来,每到下午即发低热,一般在37.5℃~37.8℃之间,每日大便稀泻二三次,在京某大医院久治未效,仅诊断为“慢性肾盂肾炎”与“慢性结肠炎”而已,因回长沙原籍来我院求治,收入病房。前师用大补阴丸方数十帖,理有可通而治竟未效。经详察患者脸红唇绛,舌苔黄腻,口中有热感,喜饮冷水,食欲颇佳,腹微满,每日发热稀泻,一如前述,脉沉有力,血常规检查:血色素16克,红细胞在600万以上,知非肾阴之虚,乃湿热盘踞中焦,实邪为患耳!乃据阳明热证而用白虎,据太阴湿证而用平胃,合为煎剂,数帖后,热退泻止,十余帖症状消失出院。于此可说明者有二:王孟英“湿胜则阳微,阳微故湿胜”之说,仅指寒湿而言,若湿热则湿盛而阳且旺也,如本例是,此其一;所谓阳明热证指面赤饮冷、食欲佳良等症而言,所谓太阴湿证指腹满泄泻、苔腻等症而言,皆邪实而非正虚,见阴阳邪正之不可易也,此其二。然表现为阳明热证,太阴湿证之病理机制与白虎、平胃之药理作用,竟不得以现代科学以阐明之,后生可畏,是所望于来者!17.怔  忡

潘某,女,三十岁,杭州人。某医学院附属医院护士。患怔忡有年,夜间尤明显,睡中往往为怔忡所惊醒,胆怯易惊,日常怵惕不安,头痛,口苦,恶心,小便灼热,大便干秘,有时觉心中有热气上冲,则头昏不能自持。身在医院又最怕闻臭水气味,偶一闻及,则头昏,心跳加剧,甚则晕倒。曾作多种检查,诊断为:①早期高血压;②植物神经系统不稳定,交感神经张力上升;③神经官能症。先后服用多种镇静西药及中药柏子养心、归脾等方,病情日渐加剧,卧床不起,乃于1972年7月15日由其同事某介绍来诊,病情如前述。察其脸色苍白而唇色鲜红,舌亦绛红少苔,切其脉则弦数有力,一派阴虚火旺之象,当以养阴泄火潜阳镇逆之药治之,则诸证可平:

桑椹30克,黄连3克,牡15克,龙齿10克,白芍12克,甘草3克,枇杷叶10克。

以上方为主出入加减,有时合酸枣仁汤除烦安寐,或合甘麦大枣汤缓肝平躁,而桑椹一味则始终坚守不变,症状亦渐次减轻,未及一月,复查心电图已恢复正常,血压亦趋稳定,守服两月后上半班,四个月即坚持全班工作。18.血虚内热

马某,女,十九岁,长沙市下乡知识青年。

1975年8月起,每月经行两次,量不多。12月份因头晕、乏力、发热、晕厥、抽搐一次,就诊于某医院。血常规检查:血色素3.8克,红细胞194万,白细胞14800个,分类:中性80%、淋巴20%。大便漂浮集卵找钩虫及隐血试验均为阴性。疑为急性粒细胞性白血病,曾作骨髓检查:“因骨髓象不典型,疑有增生性贫血可能,但早期白血病未能排除,建议一月后复查。”其父恐再等一月,病情日趋恶化难治,乃于1976年元月5日来请为中药治疗。此时患者头晕心悸,咽干,口渴,手心出汗,白带多,察其脸色苍白,舌尖赤,舌心苔薄白灰腻,脉浮涩。据证而论,头晕心悸,脸色苍白,脉涩为血虚;咽干口渴,手心出汗,舌尖赤为内热。综观全局实为血虚内热之证。因拟归脾汤加减,寓清泄于补益之中:黄芪15克,漂术10克,当归10克,枣仁10克,茯苓12克,志肉3克,元参12克,全皮12克,丹皮10克,牡24克,龙骨24克,甘草6克。

上方进四帖,症状明显缓解,复查血色素为8.3克,红细胞260万,白总及分类均正常。又四帖,血色素上升至9克,红细胞396万,经汛正常,白带告净,内热已除,食欲仍欠佳,改进归脾汤全方五付,专顾心脾。药后食欲好转,血色素9.5克,无自觉不适,察其两颧发红,舌质较红,脉象缓中略见虚大,仍是阴血未复、阳气浮越之象,改进黄芪15克,党参12克,白术12克,当归10克,茯苓12克,志肉3克,枣仁12克,牡蛎15克,驴胶10克,炙草10克,姜枣各10克。

适余有湘西之行,嘱其守方服至血色素恢复正常为止,不必更方。一年后访之,病愈已久矣。19.刘某大汗不止证析并治验

刘某,男,二十一岁,沅江小波公社新豆五队社员。

患者于1973年5月27日下午在田中车水排渍起病,一身疼痛,大汗不止。就诊时为大汗第三天,即5月30日。汗出粘手,不恶风,身痛、心中(剑突下)灼热,呕恶,吐黄水,口苦作渴,舌苔黄白满布,满面尘垢,脉象按之有力而稍数,体温35.5℃,血压98/76毫米汞柱。此证大汗天不止,应虑有亡阳之变,然除血压体温有待研究外,其余证候无一可作亡阳之旁证,即:汗出亡阳必恶寒;亡阳之汗,必不粘手;亡阳必口中和,断不致口苦作渴,更不致于心中灼热,呕吐黄水;亡阳必舌淡苔薄,脉必微弱或虚大,不应满舌黄白苔,脉来有力也,今满面尘垢为暑热内伏之明证;汗出为暑证所常有,故《内经》每以暑汗连称;满舌黄白苔,湿也;身痛,则挟风所致。其中以暑热为主证,风湿则兼邪也。拟用:鲜芦根60克,蚕砂15克,寸冬15克,五味6克。

方中鲜芦根大清暑热(湖区此物最多),蚕砂祛除风湿,为攻邪之主药;大汗不止,津液受伤,故助以麦冬、五味滋液敛汗,以扶其正气。当晚连进两帖,大汗顿止,翌晨来复诊,体温复常,皮肤略带湿润,脉象缓细略弦,自觉无不适,原方加党参12克,茯苓12克,予三帖调理收功。

按:辨证治病,贵能得病情之全貌,有旁证隐约,得露真情,有主证突出,反是假象,关键在一“辨”字。

大汗不止之证,人皆知其亡阳,谓非附子不足以蛰阳根,有旧学根柢者将引大论“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之桂枝加附子汤以为证,“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诸症未顾也;有新学知识者将更举体温之低落、血压之不升以为证,面容、舌苔、脉象如何未顾也。凡此皆足以吓人,尤足以误人,此无它,临证未得病情之全貌,徒据大汗亡阳之俗说、体温低落之偏见,即欲姑试一方,其误在于不辨。本案可证也。

或曰:“《内经》明言‘先夏至日为病温,后夏日为病暑’,本病发于小满节内,安得称暑证?既是暑证,又安得用止汗之药?证与治二者必有一失”。余谓此拘泥经文为释也。原文出《素问·热论》,(原载《奇病论》,王冰次注《素问》时,始移于此)。“先夏至日为病温,后夏至日为病暑。”亦仅指一般而言,此前尚有“凡病伤寒而成温者”一句,其“温”字即包括暑病在内,原文本身已说明“后夏至日”亦可名“温”。“先夏至日”又何尝不可名“热”?《灵枢·论疾诊尺篇》“冬伤于寒,春生瘅热”是也。景岳云:“暑有阴阳二证,阳证因于中热,阴证因于中寒。”本案之暑证,即景岳所谓中热之阳证也。观其发病之时,天气闷热,因车水排渍于烈日之下,感热而发。虽病在夏至以前,然未至而至,溽暑凌人,所谓“非其时而有其气”,其有害人体,当与暑邪同观,又不得以固定之时序,以绳非常之气候也;若谓暑证大汗多日不止,亦不得敛其汗,则东垣生脉之制,岂不“大悖经旨”?故读古人书,绝不能死于句下。

今再录东垣论暑证如下:“避暑热于深堂大厦得之者,名曰中暑(景岳所谓中寒),其病必头痛恶寒,身形拘急,肢节疼痛而烦心,肌肤火热无汗,此为房室之阴寒所遏,使周身阳气不得伸越也(既为阴寒所遏,何得谓之中暑)。若行人或农夫,于日中劳役得之者,名曰中热,其病必苦头痛,发燥热,扪之肌肤大热,必大渴引饮,汗大泄,无气以动,乃为天热外伤肺气也。”20.暴  哑

彭某,男,二十五岁,湖南省木材公司工人,于1978 年2月5日来诊。

患者春节前夕,因协助厨房宰猪后就寝,至夜半忽觉心窝部疼痛难忍,随即昏迷不醒,翌晨8时,尚未起床,为其同事发觉,隔窗呼之不应,乃破扉而入,见其卧床昏睡,不省人事,经针刺急救,始缓缓苏醒。但醒后仍不能言,左耳听力亦丧失。

症见暴哑四天、左耳失聪,但神志清楚,大声问之,尚能摇头点额,以示可否,舌尖色绛,舌苔黄白满布,脉象细滑。

患者无症可问,无声可闻,四诊已失其二,但切其脉,望其舌,已知是热痰为患。概本病初由气机逆乱,痰浊上犯而为厥,终由痰阻肺脾之络而成哑,是邪实之过,非金碎不鸣之比。治宜降逆豁痰,开窍通络。拟加味温胆汤:

法夏10克,陈皮5克,枳壳10克,竹茹10克,茯苓15克,远志10克,建菖蒲10克,甘草5克。5帖。

上方服至三帖时,为1月9日,患者咯出大量白咸痰,开始发音,五帖服完,言笑如常人,左耳听力亦改善。复诊时,患者心情高兴为余详述病史如上。因口渴音微嘶,于原方中加花粉12克,再投五帖,巩固疗效。

按张石顽谓“失音之证,大都不越于肺”,又云:“暴病得之,为邪郁气逆。”本病即属此类。温胆汤重用远志、菖蒲,顺气化痰之中,寓散郁利窍之用,气顺痰化则肺宁,郁散窍利则音开,故药仅数帖,随手取效。徐灵胎云:“诸症失音,皆有可愈之理,惟用麦冬、五味、熟地、桂枝等药,补住肺中痰火以致失音,则百无一生。”可见暴病久病,是虚是实,最宜分辨,凡病皆然,不仅失音一证也。友人邓君睿杰疑此证是癔病所致,使其言果是,则癔病性失语,有当以豁痰开窍法治之者。21.唐孩肝痛与疝气同治案

唐姓男孩,10岁,沅江县小波公社人。一日,以头晕恶心、脘腹疼痛来诊。腹诊时,发现肝大在剑突下6厘米,按之痛,无意中又发现右侧疝气偏坠,当时考虑肝左叶肿大,在湖区为血吸虫病所常见,但血吸虫病所引起之左肝肿大,一般不甚疼痛,今诉脘痛,检查是肝痛而非胃痛,且压痛明显,则应及时治疗;右侧疝气偏坠,与“肝脉络阴器”有关。予疏肝、和肝、养肝之药,治肝即所以治疝,亦未细查所谓疝气者是小肠下坠抑或阴囊鞘膜积液,即拟:

柴胡10克,白芍10克,枳壳10克,鳖甲12克,沙参12克,川楝10克,小茴10克,甘草3克,荔核10克。

上方服六帖,症状消失,食欲改善,肝已完全回缩,疝气亦显著缩小;又二帖,疝气基本消失。共服十二帖后,以补中益气九、当归浸羔片等成药调理善后。自后凡遇因血吸虫病引起之左肝肿大,余皆以此方加减取效。

按:此病例以西医学视之,将斥为糊涂;以中医学视之,则目为精细。所谓糊涂,是疝气之性质未明,率尔投药;所谓精细,是知肝脉络阴器而整体论治。九方皋善相马而牝牡不分,善牝牡者又不能为九方皋。一笑!22.小肠疝

1969年夏,支农于新晃县橙寨公社。一日路过光芒大队一缝纫店,见一小孩患疝,小肠嵌顿于阴囊不得上,已数日,阴囊红肿如瓜,伴有呕吐,尚无便秘。余告以病情危急,宜速往医院手术治疗,庶可无虑。患儿之父以路远医药费难于筹措为辞,不甚置意。

余再三叮嘱开导,且谓如今日不能去,可服中药以缓时日,明日必去,不可迟延。乃拟一方付之。方用:

升麻6克,柴胡6克,黄芪12克,当归6克,川楝6克,小茴6克,泽泻10克,茯苓10克,桂枝5克,川柏6克,甘草3克。自后未复诊,无从问讯。逾月介绍另一疝气病儿来诊,云前病投方两帖即消,未手术也。23.热疝一例

王某,男,16岁。患睾丸肿痛,即方书所谓热疝火疝之类。曾服磺胺药未效,日甚一日,头晕痛,小便黄热,来请以中药治疗。余用桂枝6克,赤芍10克,川柏10克,知母10克,车前仁10克,泽泻6克,通草3克,川楝10克,橘核3克,一剂即消。24.寒疝二例(1)寒客厥阴之脉

谢某年五十,住宁乡县唐市公社洞冲大队。1967年11月(余随医院医疗队至宁乡防治“流脑”),某日夜间,患者忽感外阴疼痛甚剧,疼痛渐次循左侧上少腹窜于左胁下,痛如刀割,延诊时患者蹲地呼号,频作呕吐,刻难忍耐。前师投大剂橘核丸而去桂心不用。病在本而治标,病为寒而远热,宜其服之不效。少腹为肝经分野,厥阴之脉络阴器而行两胁,病属厥阴肝经;而况呕吐清水,口作淡味,脉极迟细(48次/分),《素问·举痛论》所谓“寒气客于厥阴之脉,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即是,后世所谓寒疝者亦是。橘核丸中海藻、昆布咸寒所以软有形之坚积,不能温无形之寒疝,未可混淆,当以温散肝寒之药治之,始为合法,拟当归四逆加生姜吴茱萸汤:

当归15克,桂枝12克,白芍10克,细辛5克,木通10克,吴萸6克,生姜15克,大枣15克,甘草5克。

药进一次,疼痛顿止,嘱其守服数帖,以杜复发。拟以当归生姜羊肉汤善后,举目四顾,环堵萧然,默然而止。(2)寒疝误治致睾肿

谭某,年四十三岁,少腹痛连左睾。过服清利降气药,左睾骤肿,倦怠嗜卧,小便清长频数,肢冷头昏,心微悸,口微苦,脉弦涩歇止。急予炙甘草汤加黄芪调中复脉,立令煎服。二帖后心定脉和,精神转佳,惟睾肿未消,原方去黄芪加龟板、黄柏攻坚消肿,数帖而愈,此寒疝之变证也。25.脘痛五例

胃脘痛为一笼统之病名,实肝、胆、胰、胃、十二指肠等内脏疾患所共有之症状。而此笼统之病名乃来源于《内经》,并沿用至今日而未能尽变。农村条件差,诊断困难,下列脘痛五案,以见辨证施治法之泛应曲当也。(1)热郁胃脘,“泻心”获效

刘某,十二岁,脘痛惨叫,两日未休,纳呆便秘、面色烦赤,舌红苔白,唇焦起痂,思水而不欲饮。两日之间,遍服黄连、吴萸、石膏、枳壳、瓜蒌、厚朴、薤白、楝实、元胡、紫金锭等药无效,来请诊。见其纳呆、便秘,面赤唇焦,断为热郁胃脘,乃疏大黄黄连泻心汤:

黄连3克,黄芩5克,大黄3克。

开水冲泡五分钟,徐徐咽下。以苦降之品取其轻清之性,导热下行,复杯痛止。前后共疏两方而病愈。

先是:病者口渴,而饮水则不快,服泻心汤,自谓服后异常舒适,一帖后,苔渐化黄,口唇焦痂脱去,现糜烂样,稍进饮食;二帖后,来求善后方,疏小剂半夏泻心汤重加玄参付之,许以数帖可愈,不必再更方。明日,脘痛又作,又来请诊,余甚不解,询之,始悉前方为其戚贺某所阻,谓方内有燥药,非本病所宜,改服某所主之生地、寸冬等药,一服痛又发,始再请诊,直述前情,并示歉意。贺某平日所学,仅为《温病条辨》《温热经纬》等书,只知舌绛、脉数,为“热入营分”,而不知杂病之治,与温热病不同,此由胃气逆阻而热菀于上也;更不知饮水后脘部不舒者为脾阳之不足也。本方干姜温脾阳,半夏降胃逆,玄参、芩、连之苦降,所以导热下行,令守服原方,不必更易,病遂愈。嗣后几遇胃脘痛确诊为胆道蛔虫而无厥证表现者,投泻心汤依法制剂,收效亦速。(2)热郁胃脘

误治伤阴双峰青树坪一妇女,年二十余,胃脘痛自先年冬月起,医者悉治痛之法不能愈,骨瘦如柴,心悸甚剧,舌绛无苔,脉殊弦数。凡辛温燥热苦寒之药,服之殆遍。某医因久治无效,谓病不可为,劝其勿药待死。友人陈君闻之,大不以为然,谓天下无不可治之病,问题在于方药之中病与否而已。1959年2月陈君亲来邀余议诊。

据症知其本为热郁胃脘,因服温燥太过,阴液受伤以致心火偏亢之故。因予朱砂安神丸重加丹参为主,冀以生地、当归滋阴养血,黄连、朱砂清火定悸,甘草缓急和中,加丹参之安神定志、通利血脉者以总其全局,药进两剂而疼痛全止。疏方调理善后,病遂告痊。余之所以录此者,非自聿诩治此症方药中病之奇,概脉症俱在,人所共知,而以某医之愚而好自用,既以辛温燥烈之药误治于前,而又危言耸听,欲人之勿药待死于后,与夫陈君之虚怀若谷、孳孳为义者,竟成一鲜明之对照。医师一念之差,病人之死生攸判,经治此病,使我深受教益。(3)胃火挟食 “泻心”为急

谢某,男,双丰青树镇人,小学教师。

因农忙假归家,饮食不慎,引起呕吐脘痛甚剧,并作鼻衄。已注射止痛西药及服中药温和调胃均未效。舌中自根至尖宽约一寸,干燥无津,上覆微黑干苔,语言謇涩,口秽喷人,脉象浮洪而滑,此胃火挟食之候。即用泻心汤:锦纹10克,川连3克,条芩10克,开水冲服。一剂痛略定,三剂后大便畅通,病大松减,舌亦转润。因喉痒作咳,食欲不振,脉象弦中略见数大,改用芳化苦泄之品,调理告痊。

病类急性胰腺炎,限于农村条件,不得验其血、尿淀粉酶以证实之,殊可惜也。(4)脘痛挟蛔 肝火内郁

刘某,男,15岁,宁乡县唐市公社社员。

脘腹剧痛三天,疼痛向右肩部放射,剑突下稍偏右,疼痛不可触近,先恶寒后发热,呕吐烦渴,口干舌苦,痛剧时至于晕厥抽风齿,脉形弦数,体温39.3℃,平日大便中发现蛔虫,疑为胆道蛔虫病继发胆道感染,因表现为肝火证候,用加味当归芦荟九:

当归10克,芦荟5克,黄连3克,黄芩6克,黑栀6克,黄柏6克,胆草5克,青黛3克,大黄10克(后下),元寸0.15克(吞),贯众10克,广香2.4克。

药进两帖,便通痛平(第二帖因药贵去元寸),体温下降至36.7℃,剑突下仍有压痛,口干苦,小便深黄,苔黄少津,脉象细弦带数。体温虽下降,火证仍存,接进加味龙胆泻肝汤:

胆草6克,栀仁10克,黄芩10克,柴胡12克,当归6克,生地12克,前仁10克,泽泻10克,木通10克,郁金10克,甘草3克。

上方服二帖,脘痛消失,口不苦,仍见口干苔黄少津,脉沉细。

邪火已退,阴津受伤,改进柴芩四物汤加减,以防余烬复燃,三帖痊愈。方为:

柴胡10克,黄芩10克,生地15克,当归10克,白芍10克,川楝10克,郁金10克,甘草3克。

按:胆道蛔虫病初起,现蛔厥证候——肢厥脉伏,静而复时烦者,以乌梅丸加大黄或少量芦荟煎服甚效,及至合并胆道感染,则蛔厥证变为肝火证,乌梅丸万不可用,当于肝火中求之。此例是也。26.少阳与阳明合病(肠梗阻)四例(1)麻痹性肠梗阻

刘某,男,45岁,沅江县小波公社社员。

初觉脐下微痛并伴有寒战,两天后腹痛加剧,由脐下弥散至满腹。尤以咳嗽时疼痛更甚,有时甚至呼吸亦可增加其疼痛程度,以侧卧屈膝不加任何压力为轻快,随后即大便闭,恶心呕吐出现。呕吐物为清水或药汁,有酸味,在当地卫生所诊治,先后服中药三剂,注射“退烧针”一次,未效,遂于第四天即1965年3月31日下午入南大区农村医院住院治疗。第三日早晨来邀会诊,此时患者满腹疼痛不可触近,上则口苦呕恶,下则腹胀便秘,舌上白苔,干燥亡津,神志清醒,形体消瘦,脉象关尺弦数,两寸虚软。住院病历记载:体温37.8℃,白3细胞计数13400/mm,临床诊断:麻痹性肠梗阻。病属中焦郁闭,升降阻滞,木火交乘之证,先进升阳散火、清肠解毒,再观后效。初用:升麻15克,葛根10克,黄芪18克,当归10克,银花24克,玄参15克,槐花15克,腹皮10克,沙参12克,甘草3克。

上午开始服药,至下午5时30分一剂服完,舌上回润,寸脉已起,腹满痛不舒,有坠胀欲大便感觉,急进大柴胡汤达木夺土以助之:柴胡15克,锦纹15克,枳实10克,黄芩10克,法夏10克,白芍15克。

连夜赶进,翌晨一剂未尽,大便稀泻数次,呕平,胀痛顿减。原定是日搭早班轮赴沅江县人民医院手术治疗,因而中止。是日服完原药,腹泻黑黄稀水多次,偶有腹痛,但程度减轻,腹胀满亦松减,仰卧时可看到肋骨边缘,舌深红,苔黄腻,脉象弦大而数,此后以清火解毒、疏利气血之品,如柴胡、白芍、枳实、黄芩、大黄、银花、丹皮、当归、玄参、延胡、川楝、苡米、寸冬、地榆、藿香之类,随证出入,但得大便通畅则疼痛渐消;舌润纳增,则体力自复。前后服药十余剂,为时十余天,欣然出院。

1953年夏,吾乡王姓之子,年二十余,业木工。患腹满便秘,呕吐发热。医者不知从少阳阳明辨证施治,用大承气汤蛮攻之,攻之不下,重以巴豆,及转县人民医院发觉为肠梗阻,即予手术治疗,已肠壁严重坏死,不可救治矣。仲景有“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攻之”及“病人欲吐者不可下之”之诫,皆指承气辈而言也。医者其可忽乎!(2)蛔虫梗阻

谢某,男,十九岁,双峰青树镇居民。

腹痛甚剧,辗转床第者四昼夜,口苦呕恶,呕吐物夹蛔虫若干条,大便三日未行,脉弦短。证属土气郁闭,木邪乘之,故上则苦呕,下则便秘。所谓少阴与阳明合病也。经言:“土郁夺之,木郁达之”。大柴胡汤实此证天造地设之方也。遂疏大柴胡汤与服,并嘱:如服后大便仍不通,则邪气纠结不解,将成溃决之势,宜及时送县人民医院手术治疗为是。幸服后即通,得大便如污泥状者三四行,顿觉腹中舒畅,虽尚有轻微疼痛,已有间歇时,口苦溲赤痛,‘改用四逆散合张锡纯氏活络效灵丹加厚朴、苡米、丹皮服两剂后,右季肋尚有疼痛,脉见浮弦,改用四逆散合金铃子散加牡、白蔻,两帖而平。(3)蛔虫梗阻

金元满,女,五岁,住沅江县小波公社。

患儿腹痛四天,便秘呕吐,曾呕出蛔虫一条,睡中磨牙,四天来未进食,患儿脸部及口唇色红,右下腹可摸到条索状硬块,疼痛拒按,听诊肠鸣音消失,脉数带弦(114 次/分),肛温37.2℃。据证知为蛔虫梗阻重症。时余参加省血防医疗队驻小波公社群力大队,队员仅三人。无外科设备,病家距农村医院约三十里,如劝其手术治疗,而患儿腹痛如绞,已刻难延耐,因按辨证施治原则,据少阳与阳明合病证候予加味大柴胡汤,药用:

柴胡12克,法夏10克,枳实10克,黄芩6克,白芍12克,大黄10克,生姜10克,大枣6克,槟榔12克,广木香3克。

处方为1973年3月31日,药进两帖后解稀便数次,下蛔虫数十条,痛平呕止,右下腹条索状物渐消失。4月2日复诊时,舌苔黄厚满布,胃纳呆滞,肠鸣音仍难听到。改拟:

柴胡10克,赤芍10克,白芍10克,槟榔10克,黄芩5克,枳实6克,甘草3克,太子参10克。

上方进两帖,于4月4日三诊,患儿每餐能进稀饭一碗,舌苔已净,大便中未再发现蛔虫,肠鸣音恢复,睡中不磨牙,病已愈,以归芍异功散收功。(4)蛔虫梗阻

1967年冬参加省医疗队至宁乡防治流脑。一日,一农民以箩筐挑一小儿来急诊。患儿年二岁,住唐市公社古南大队,呕恶吐蛔虫,大便三天未行,两目陷落失神,颧红口渴,气粗似喘,烦哭无时,苔黄肢冷脉绝,腹部可摸得索状物,此土气郁闭,木邪乘之,实少阳阳明合病,蛔虫梗阻之重症。即拟大柴胡汤加减:

柴胡10克,枳实10克,条芩10克,白芍10克,法夏10克,大黄12克,乌梅5克。

药进一帖,烦定脉出,仍未大便(据述药煎得很浓),嘱第二帖大黄后煎,一服即通,手足转温,改进四逆散加味数帖,遂告平复。

按:以上诸案说明少阳与阳明合病证候中有肠梗阻病例,然非谓肠梗阻即是少阳与阳明合病,舍具体情况于不顾,而曰某方可治某病者扪烛扪盘之见也。1970年冬,王某之女,年7岁,腹痛、便秘、呕吐,已一周未进食,饮食入口不久即吐出,曾吐过蛔虫,得病以来未大便,在县人民医院诊为蛔虫梗阻,在门诊输葡萄糖液后,未住院即负之回家,适余自长沙还乡探亲,病家闻讯,负来请诊。余以大柴胡汤两帖投之,服后大便未行,呕吐不止。细审之,患儿消瘦神倦,肢冷脉弱,口不渴,脸不红,舌无黄苔,时时吐清稀痰沫,是脾家痰湿,非胃家郁热,大柴胡宜乎不效,改用加味温胆汤:

赭石18克,法夏10克,竹茹10克,枳实10克,陈皮6克,茯芩10克,干姜5克,大黄10克,甘草3克。

一服大便即通,呕痛顿止,改方调理而愈。27.痹证

曾某,男,37岁,长沙市某单位司机。于1988年3月6日来诊。

患者10天前因感冒,畏寒发热,渐感左臀部酸重疼痛并逐渐向两腿发展。

刻下两腿酸重疼痛,以大腿为甚,自觉痛不在关节,近来每至下午发低烧,微咳畏寒,晚上烦热出汗,口干,腿痛加重,凌晨3~4点钟时,疼痛逐步减轻,小便黄,苔黄腻,脉弦缓。外院查血沉64毫米/小时,抗O大于1000单位。

本病初感风寒湿邪,如能及时温散,自可一药而愈,今表散既不如法,阳气下陷入阴中,故下午发热,风寒湿邪乘机内薄,痹阻不行,寒邪稽留则微咳畏寒,风邪郁迫则烦热自汗,湿邪下流则两腿酸重,目前风湿之邪较为突出,故脉亦表现为弦缓,以风脉弦而湿脉缓也。治宜升阳举陷,疏风祛湿,使邪气表里分解,则病自愈。其小便黄而苔见黄腻,乃湿郁之热,脉不数则郁热不甚,稍予清导即可。拟用:

黄芪15克,党参10克,升麻3克,柴胡7克,独活7克,苡米15克,防己10克,杏仁10克,木通10克,赤小豆10克,甘草3克。4帖。

3月16日二诊:服完上药,症状明显缓解,停药数天,左腿又觉酸痛,除邪未尽而浅尝辄止之故,其舌质红,脉弦数,则酒后之象,皆不可凭。嘱再进原方10帖。

1988年5月8日,其妻带小孩来看病,告患者服上药后,早已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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