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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8 09: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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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山猛邦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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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检阅官

少年检阅官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少年检阅官作者:北山猛邦排版:skip出版社:新星出版社出版时间:2020-04-01ISBN:9787513339070本书由北京力潮时代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前言PREFACE

文库,原本是指收纳书物的仓库和书库,也指收纳书与记事簿,以及不常用物品的小箱子。以前者为例,京滨急行线的“金泽文库站”就是以前镰仓时代北条氏用来收藏汉书的,“金泽文库”的由来便是如此。东京都的世田谷区也有一家收集了珍贵汉书的“静嘉堂文库”,它更多地被称为“手文库”。

江户时代以来,可以放入袖袂的小开本书籍逐渐流行起来,被称为“袖珍本”。明治三十六年(1903年),富山房发行了小开本的丛书,起名“袖珍名著文库”。随后,明治四十四年(1911年),讲述战国时代的猿飞佐助和雾隐才藏系列故事的讲谈社“立川文库”发行出版。讲谈是日本民间艺术,以口语化的方式讲述历史故事的形式。而“立川文库”则是将讲谈收录成册集中出版的丛书,据统计当时刊行量为200册左右。从那时起,文库就脱离了原本的意思,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类书集丛。

文库的说法借鉴了日本出版业界的传统界定。而千本樱源自日本奈良县吉野山樱花盛开的奇景,世人皆用“一目千本樱”来形容樱花美景。“千本樱文库”的纳入作品皆为日系作品,题材包括推理、悬疑、幻想、青春、文化等类型,正如千本樱满山盛开的绝景。

现代日本,以“文库”命名刊行的丛书系列有200种以上,所谓“文库本”只不过是统称而已。日本传统的“文库本”常用的是A6尺寸的148mm×105mm,也叫“A6判”。“千本樱文库”的所有书籍将在“文库本”的基础上提升,达到210mm×148mm的开本标准。追求还原的前提下,力图带给读者更清晰的阅读体验。

从上世纪 70 年代以来,日系推理小说逐步进入中国读者的视野。随着时代更替,涌现出一大批不同风格的作家。日系推理能够长久不衰的原因之一在于设立的各种新人奖,这些新人奖能为日本文坛输送新鲜血液,不断地创作优秀作品。其中,以自由度著称的梅菲斯特奖独树一帜。梅菲斯特奖是讲谈社旗下的公募新人奖,其特色在于不限题材,不设字数限制,能够充分发挥作者的想象力和创作力。因此,获奖作品都具有鲜明个性。同时,如森博嗣、京极夏彦、辻村深月等人气作家也都出道于梅菲斯特奖。梅菲斯特作家系列的引进出版,会给读者带来更多的经典佳作。

说到现代擅长机械诡计的推理作家,北山猛邦绝对是其中一员。以“城系列”出道以来,北山猛邦不断挑战全新的机械诡计,被誉为“物理的北山”。而与那些机械诡计相匹配的,则是世纪末与末日的异常世界设定。相较本格而言,有人称他的风格为“脱格”。千本樱文库会陆续推介更多的脱格作家。千本樱文库编辑部序奏庭园幻想

她望着窗户的方向。窗户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丝毫窥不见外面的景象。但她却隔着窗户,感受到了外面无声飘落的细雨。在完全密闭的房间内,唯有灰沉沉的阴暗与空气中特有的湿气,能让她感受到雨的存在。但即便周围与昏暗融为一体,覆盖她眼睛的纱布依然白得鲜明。

她双目失明。

她的视力已经不可能恢复,两个眼球被利刃划过,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左眼的伤口深至玻璃体底部。被镇上的人发现时,她双眼带着重伤,倒在森林附近。虽然手脚也布满擦伤,但相比眼睛的伤势,根本不值一提。

被送往医院后,她只接受了最基本的治疗。虽然院方认定她的双眼视力恢复无望,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很快便出院了。后续在家进行疗养即可。

钏枝每天都会前往她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她和钏枝虽算不上至交,但从小就认识。对于无亲无故的她来说,钏枝是唯一的依靠。除钏枝外,再无他人关心她的伤势。

一坐到她身旁,便能闻到一股药味。钏枝帮她把绷带剪成适宜长度,将适量的纱布与消炎药放在边桌上,只要准备好这些,剩下的她可以自己完成。

她面向钏枝,刘海凌乱地散落在眼睛的绷带处。钏枝轻轻地帮她撩起头发,将堆在她膝盖处的棉被拉到腰部位置。“谢谢。”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格外沙哑。

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向来不关心他人事宜的镇民们,罕见地议论起她的遭遇。仔细倾听后会发现,所有流言都将其归咎于一个恶因,那就是——靠近森林会招来不幸。

这是镇民们心知肚明的事情。

小镇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森林。原本这座小镇是居民们为了逃离受到洪水和海啸侵蚀的海岸线,来到山上逐渐开垦而成的。或许是地势封闭的缘故,居民们过着极度闭塞的生活。他们基本不与其他城镇来往,在幽深的森林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里有许多关于森林的禁忌。毕竟森林辽阔而巨大,一旦在森林里迷路,就会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在镇民们看来,她闯入森林,失去双眼,是理所当然的报应,起码要比回不来好得多。但谁也不愿意深究,她究竟受到了何种物体的攻击。医院与民间自警队认为,她是被尖锐的树枝划伤的。钏枝起初也十分赞同这种说法——直到听到她本人的叙述。“我在森林深处遇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她战战兢兢地撩起垂到脸颊上的发丝。

钏枝抱着手臂,在脑中想象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他对孩提时期遭遇的海啸有阴影,所以,他至今仍然怕水。窗户玻璃上滑落的雨水;拍打在远方海岸线上的海浪;不知来自何处的水龙头用水。只要想象自己被大量的水吞噬,内心就会感到无比恐惧。但这只是他个人理解的恐怖,应该不同于她所描述的。“我没办法想象呢。”“也是啊。”她露出恶魔般的笑容,“那确实是你无法想象的东西。”

尽管身体的伤口逐渐痊愈,但心灵的创伤似乎仍严重影响着她的精神。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她的心如同经过打磨的刀锋,冷冽而澄澈。

她自小便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成熟的举止、好奇心旺盛的性格以及古怪的恶作剧行为,使她承受着其他孩子的异样眼光。等孩子们长大,了解了世间的人情世故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将她视为异端。因为她不畏惧那可怕的森林。当时,钏枝并不在意她是否为异端,但某次还是好奇地向她问起“为什么不害怕森林?”得到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森林很美。”但钏枝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美丽这种情愫早就不知何时已从他的内心消失。

她身上有很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无论是性格、感情、言行,或是独一无二的气息。在钏枝看来,自从她双目失明,他们完全成了不同世界的人。受伤造成的打击固然很大,但失去视力使她进一步趋于“完美”。明明近在眼前,却像是远在天边。在静谧的空间里专心聆听雨声的她,宛如空气或光线,亦或是某种无法触及的缥缈之物。

她究竟在森林里遭遇了什么?

她亲口给出了答案。“在一个美丽的月夜,我走进了森林。”“为什么要去森林?”“这是我的日常。”

她喜欢夜里在镇上四处游荡,以为这样就能查探到这个世界的秘密。当时,她的眼睛完好无损。“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森林深处。森林深处的树木要比入口处更葱郁。借助着从树枝缝隙间洒下的月光,我在追逐一个人的身影。我已经不记得是一开始就追着他,还是半路发现他并开始追踪的。总之,是他引诱我进入了森林深处。”“他?”“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住在禁忌森林里的那个人。”“你指的是‘侦探’?”

传说森林里住着一个守林人。他就是整个小镇居民的背后统治者——“侦探”。

没人知道“侦探”是个怎样的人。也没人知道他住在那里的理由、他的习性以及真实面目。大多镇民只知道他住在森林深处。居民之所以不能涉足森林,也因为那是“侦探”的领地。

从某种意义来说,“侦探”就是令人恐惧的对象。“侦探”时刻监视着小镇,并给镇民下达审判。至于审判的理由,只有“侦探”知道。镇民只清楚一点,那就是审判的最终处罚,必定是死亡。所以谁也不敢接近森林。“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闯入‘侦探’的森林?”钏枝平静地说,“但你跟踪的那个人影,真的是‘侦探’吗?”“除我之外,也只有‘侦探’能在森林里自由走动吧。”“你怎么知道是他?说不定是个女人呢?”“只是直觉,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好吧,起码能确定‘侦探’不是怪物之类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钏枝还是心怀疑虑。

真的是“侦探”吗?

说到底,“侦探”到底是什么?

钏枝模糊地在脑海中将“侦探”描绘成一个黑暗的人影。

她继续说道:“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我悄悄地跟在他身后。那个名叫‘侦探’的人物并没有察觉到我。所以,所谓的‘侦探’也不过如此。”

只有无知的孩童与她敢如此若无其事地亵渎“侦探”。但钏枝并不打算劝阻,因为她一贯如此。“跟着跟着,我就跟丢了。毕竟以我的步伐根本追不上他。没有办法,我只好独自在森林里游走。我也不清楚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身上也没有带指南针之类的有用工具。即便带了,也辨不清方位。于是,我只好凭着感觉往前走。”“你迷路了?”“没有。没走多久,我就发现了一间小屋。屋子非常小,孤零零地立在森林里。”

她轻轻碰了碰脸上的纱布。钏枝抓住她的手放回膝盖上,以免她把玩纱布。她露出略微不满的表情,但没说什么。“那间屋子真的非常小,没有窗户,屋顶也很矮,大概比你的个子稍微高一点,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身高的话。”她扭头看向钏枝,双眼空洞无神,“我以为那栋小屋就是‘侦探’的家,于是躲到树荫里,暗中窥视小屋的动静。我也不清楚自己在夜晚的森林里守了多久,只是一动不动地蹲着。但最后什么也没发生。于是我推开了小屋的门。”“你推开了门?”

钏枝以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但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讲述:“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餐具以及与生活有关的东西。里面没有灯,四周一片漆黑。如果不打开门让月光照进来,基本什么都看不见。 屋子里没有一样带有神秘感的物体。唯独地上,躺着某样东西。”“什么东西?”“无头尸体。”

——什么!

钏枝惊愕得发不出声来,只能在心里大叫。他并不是没听到她的话,而是无法理解她话语间的含义。

尸体?

意思是,森林的小屋里横着一具死人的躯体?

而且那尸体还没有头?

原来如此。若将句子拆分成单词,并不难理解。

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钏枝从小到大只见过两次尸体。一次是祖父的尸体,他死于肺病。虽然他死得并不安详,但起码尸体是完好无损的。第二次是海啸时冲到岸边的无名尸体,尸体满是泥沙,五官难以辨认,四肢朝怪异的方向弯曲,看起来十分凄惨。为避免让幸存者感到绝望,这类尸体通常都会被视为忌讳之物,草草地被拖去埋掉。钏枝见到的是碰巧未被发现的尸体。

死亡是件极其恐怖的事情。所以,尸体都会被埋到偏僻的地方。在这座小镇里,死亡本身就带着些许灰色的基调。

正因如此,钏枝对她所看到的景象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那尸体好像是个男人。我走进小屋,碰了碰那具尸体,全身硬邦邦的,据说那叫死后僵直。你听说过吗?”“听说过。”“真的很硬哦。”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原来尸体真的会变得浑身僵硬呢。不过我没有再进一步确认,所以并不清楚死者身份。我继续在屋里四处查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但除了尸体外,空无一物。连尸体身上的头颅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女孩的叙述不带丝毫犹豫。直到这一刻,钏枝才真正感受到,女孩在双目失明前看到的光景,是何等的恐怖。她所看到的最恐怖的东西——就是那具无头尸吗?钏枝怔怔地盯着她的嘴角。她在微笑。是的,恐怖。这才是真正的恐怖。那是他遗忘许久的感觉。令钏枝感到恐惧的是她在叙述那段经历时,嘴角扬起的笑容。先前一直被忽略的雨声,突然在耳边清晰地响起。

那尸体没有头,头不只被砍断,还消失不见。钏枝完全无法想象那种光景。“那……流了很多血吗?”“没有,一点血迹也没有。”“为什么?头被砍掉肯定会流血吧?”“肯定是在别处被杀的吧。”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钏枝的问题,“然后,我走出小屋,再次躲进树荫里,监视小屋的动静,这次我应该躲得比刚才要远一些。”“你要监视什么?”“‘侦探’啊!因为我觉得‘侦探’有可能会现身。不对,我十分确定,我知道‘侦探’一定会现身。”“为什么要对‘侦探’如此执着。只要在小镇里安分守己地过活,‘侦探’并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这样纠缠不休,反倒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吧。”“你怎么也变得跟那群满嘴大道理的大人一样了。”她以充满遗憾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想弄清‘侦探’的真实身份而已。”“好奇心害死猫”。钏枝很想如此告诫她,但一切已经太迟。他默默地摇摇头,接着耸了耸肩。反正她也看不见。“好吧,后来‘侦探’现身了吗?”“现身了。但在那之前,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不可思议的事?”“我走出小屋,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一步、两步、三步……正当我向前迈着步子,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刮擦地面的声音,接着是树木摇晃的声音。我猛地转头,发现刚才查探过的那间小屋不见踪影,彻底消失了。”“小屋消失了?”“嗯,一点痕迹也没有。我离开小屋才不过几分钟,应该没有走远,不至于迷路看不到那间小屋。它应该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可就这样消失了。”“会不会是被树木挡住了,所以看不到?或者是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不可能。”她果断地加以否认,“距离还没有远到看不清。相反,我明明就站在附近,可它却凭空消失了。”“不是吧……”“真的消失了,但那具无头尸却还留在原地。”“尸体还在!”“它和我在小屋里看到时一样,躺在地上。也就是说,消失的只有小屋。”

身后的小屋凭空消失,而屋内的尸体却还留在原地。钏枝感到一阵昏眩。她说的是真的吗?她失明前真的目睹了这样怪异的现象?说不定,她当时已经失明,所描述的这些都只是幻觉?无头的尸体,消失的小屋。对于习惯了平稳度日的钏枝而言,这些只能被归类为梦境或幻觉。

这些怪异现象,就是她口中的最恐怖的东西吗?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然后,‘侦探’从尸体旁的阴影中现身了。”“出现了?”“嗯,他浑身被黑暗笼罩,身上裹着黑色披风,脸上戴着黑色面具。”

那就是“侦探”——“不是怪物呢……”

太意外了。本想着就算“侦探”以怪物的模样现身,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那未必就是他的真实面貌。怪物般的人——还是人形怪物?那一身漆黑装扮的人物,真的就是“侦探”?但这些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侦探”。不过,镇民偶尔目击到的“侦探”模样,与她的证词大部分一致。“‘侦探’朝我走来,我无法动弹。不,不是无法动弹,我是在等待‘侦探’靠近。这可是个看清楚‘侦探’真实面貌的好机会。我想近距离好好观察他。但结果并未如愿。某样物体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光芒,下一瞬间,我的脸像是被火烧过般,一阵灼热。那是自双眼伤口流出的鲜血的温度。后来,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终究未能看清想看的东西,我飞奔而出。我不记得当时跑向了哪个方向,只记得迈出腿的瞬间,把‘侦探’撞倒了。因此,我才能摆脱他的魔爪,在森林里逃窜。”

她的双眼毁于“侦探”之手。

神秘小屋里的无头尸,突然消失的小屋,“侦探”的出现,以及双目失明。想到她遭遇的这些超乎寻常的不幸,钏枝的心便一阵抽痛——这种痛,久久地挥之不去。或许是因为事情太过诡异,刺激了他沉睡已久的感情。“虽然躲过了‘侦探’的追击,但那时候你的眼睛就已经……”“没错,当时我已经看不清了。所以,我跌跌撞撞地在森林里四处逃命。但真正可怕的还在后头。与那个相比,先前看到的一切,甚至包括‘侦探’在内,都算不上什么。”

难道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东西?

钏枝实在没有办法想象。“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森林的尽头。”“你走出森林了?”“不是,我走到了终点,这个世界的尽头。我发现了象征终点的标志物体,森林里的墙——”“什么意思?”“双目失明后,我疯也似的逃窜,跑着跑着,我突然触摸到一堵墙。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堵本不该出现在森林里的墙。不同于普通的墙壁,它摸起来有点软,触感十分奇妙。我不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可明明在森林里,我却有种处在狭小屋内的感觉。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你只是摸到了废弃的外墙吧。还是说,你又走回刚才那栋消失的小屋了?”“不可能,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她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指尖,“毫无疑问,我所碰触到的就是室内的墙。我的眼睛看不见,只能靠触觉感知。但那明显是室内才有的墙。”“室内墙壁的触感的确不同于外墙……可是,为什么森林里会有室内的墙呢?”“所以,我悟出一件事情。”她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包括‘侦探’的森林在内,整个小镇其实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我碰触的那堵墙的后面,才是真正的‘室外’,而‘侦探’就是这个迷你庭园世界的管理员。”这样说着,她脸上露出仿佛发现了世界真相的美丽笑容。“庭园世界?”“嘘,小心被人听到。说不定有人在偷听。”

看到她天真地将食指竖在嘴边,钏枝顿时觉得她疯了。双目失明的事实已经让她精神崩溃,所以她才会臆想出这些怪异的事情。“你没注意到这个世界的虚假吗?你觉得收音机里播放的新闻有几成是真的?我们要如何相信那些从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传出来的信息?说到底,收音机的电波是从何处传送出来,又是谁在放送,这些你都知道吗?”“广播放送是政府在管理。”钏枝将在广播教育中学到的内容如实地背诵了出来,“政府会删减有害信息,公平传播安全信息……”“不用再说了。”她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疑虑。”“疑虑”二字在钏枝心底荡起了涟漪。小时候,他也对自己生活的环境充满了疑问。例如躲避接连袭来的海啸与洪水的日子,仿佛没有情感的大人们,无人出入的小镇,只播放安全信息的广播。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对这些失去了兴趣。广播告诉他,这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经历过战后的混乱期,人们开始借助收音机来完成基础教育。经过严格审查的广播,是国民赖以生存的信息源。对他们而言,收音机是生活必需品。几乎所有镇民都会随身携带一个小型收音机,那是这个小型社会与外界存在联系的唯一依据。

小时候,钏枝也曾对单方面的信息发布感到疑惑,也觉得审查信息的做法令人难以理解。但最后他还是习惯了。只要把耳机塞进耳朵,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地收听广播,什么事都会变得习以为常。

万一里面掺杂了虚假信息呢?

抱有这种想法只会让人身心俱疲,因为一旦开始怀疑,就没有尽头。如果审查者放送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呢?如果删除的部分才是真实的呢?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谎言?越想越分不清现实与非现实的界线。说到底,这世界的历史不也是建立在大量的删除手段上的?不能再想下去,老实接受这些经过处理的信息就行了。等神经变得迟钝,心也就跟着麻木了。

但她的描述着实很恐怖。广播里从来没有提到过无头尸,也没说过消失的小屋和“侦探”。这就是现实的恐怖之处。明明真实存在,却又如此不可思议。

最超乎想象的,要属她在森林深处触碰到的墙。

这座小镇真的是一个迷你庭园世界吗?若是如此,那天空的尽头在何处?月亮是从何处升起的?收音机教过我们这些吗?确实教过,所有人都在小学自然课上学过。但万一收音机传播的信息是假的呢?万一它把重要信息都删除了呢?

真相究竟在哪里?

钏枝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小镇被一堵高墙围绕的说法。因为他在沿海的城镇长大,为了躲避海啸才来到这座小镇,那是很早之前,还没认识她时发生的事情。钏枝是外来移民之一,他出生的小镇现在已沉至海底。为躲避不断上升的海岸线,逃到这座山间小镇生活的人,这个时代不在少数。

所以钏枝知道,这座小镇并没有被墙包围,也不是庭园状的墙中世界。

那她在森林尽头触碰到的墙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她在逃离“侦探”时,不知不觉走进了一间废墟,碰触到残留的墙壁,这是最简单的解释。也有可能是森林里只剩内墙的废墟。

反正一切都是臆想。

她简直是疯了。

但到底哪部分才是非现实呢?“你错了,我们没有被围墙困住。”钏枝无力地嘀咕道。“错的是你们。”女孩突然压低声音说道,“看来你还不明白我所遇到的真正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好,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秘密。”

雨声停了。

或许雨早就停了,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下雨。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呢?“在森林尽头触碰到墙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切。存在于墙壁另一侧的——是虚无。”“虚无?你的意思是墙的另一侧什么也没有吗?”“不可能。”钏枝极力否定。自己可是从外地移居过来的,现在却说外界不存在?世界终结于庭园内侧?“我们失去了过去和未来,但还残留着希望。因为,我触碰到了墙。”

她露出了微笑。

那抹笑容让钏枝隐约预感到了她的死亡。

自那后不久,她便消失了。

那天,钏枝一如既往地趁工作休息空档去到她家。钏枝和她以前在同一个工厂工作,他们制作的是大机器内部的小零件。机器零件又圆又小,仿佛呼口气就能吹飞。但钏枝并不清楚这些零件要用到什么机器上,当然也没必要知道。

钏枝习惯趁午休时间来到她的住处。那天,从前夜开始就一直是阴郁的雨天。到她家时,门没有上锁。

钏枝推开门,呼喊了她的名字,但没有回应。屋子里飘散着一股独特的绷带味,钏枝道了声“打扰了”,继而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相比简陋,用空荡荡来形容似乎更为贴切,但里面完全不见主人的身影。床上残留着方才有人躺过的气息,但已经没有一丝余温。钏枝打电话给工厂询问她是否来过,但得到的答案是没有。钏枝拉开窗帘,望着外面湿漉漉的景象,找不到任何疑似她留下的痕迹。

钏枝决定待在她的房间里等待。天黑了,雨越下越大。钏枝这才明白,她不会再回来了。他在这间沉闷的房间里唯一留有主人气息的床上坐下,眺望着一片死寂的空间。房间的空气十分清新,他深吸了一口,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失去后,才初次感受到了对她痛彻心扉的爱。这份感情已经遗忘了许久,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会忘记呢?回想起来,儿时拥有的种种情感,似乎都消失不见了。钏枝下意识地抓紧手边的床单,他有种想把手边的一切撕个粉碎的冲动。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早就过了任性妄为的年纪,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可以破坏的东西。她离开得太过井然有序,太过美丽。这令他感到哀伤。

钏枝直接躺下,将脸贴在床上,在脑中播放关于她的回忆。他试着搜寻她的体温和味道,但始终没有收获。因为他早就忘记了这一切,脑海里只存留那独特的绷带气味和药味。

她从小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的言行举止在镇里的孩子们看来,时常显得怪异。但只有她接受了他这个移民之子。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外来移民,但两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变得亲密起来。

明明从小到大从未分开过,可现在她究竟去了哪里?

他下意识地开始想象。是森林吗?莫非她去了森林深处,再次确认那所谓的世界尽头?钏枝想象着她描述过的墙。比如,把它想成中世纪广受信任的地心说,星星绕着盘子地面周围运行。盘子地面上有悬崖峭壁,如同地狱般的尽头。海水从悬崖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或许她所说的尽头,就是类似这种光景。那堵屹立的墙就相当于悬崖峭壁。她说在森林里看到了这东西。

她认为“侦探”是庭园世界的管理员。根据她所描述的理论,侦探偶尔会走出森林,制裁镇民是为了控制人口密度。庭园世界有限定的居民人数,一旦超过这个界限,就会适当抹杀几个。

根据她的说法,彻底管制信息媒介是为了不让里面的居民察觉到这点。而播放电视、广播,是为了让镇民们彻底相信消失的外界依然正常存在。镇民全方位地依赖着广播。虽然电视有画面,比收音机更具真实性,但所有新闻画面都给人一种造作的感觉。钏枝本以为那是受了审查的影响。但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那这些都是刻意制造的。

本质究竟在哪?

眼睛所看到的东西逐渐变成不确切的幻象。连自己所知道的、所见到的、所触碰到的,以及语言的意义都——

不能再想下去了。

钏枝换个姿势仰躺在她的床上,凝视起她曾经注视的屋顶。她究竟幻想过哪些画面呢?庭园世界的说法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他完全可以反驳那没有根据的臆想,然后一笑带过。

首先,钏枝是外地人。他毕竟来自外镇,自然知晓外面的事情。他知道世界不可能只剩下这个小镇。但按照她的说法,这些不过是被动灌输的认知。

庭园世界一定只是她的臆想——

不过,虽是臆想,但她的想象力着实超群。在这与想象和创造无缘的生活中,她果然是个特别的人。虽然也有人质疑过“侦探”的存在以及这座封闭的小镇,但唯独她能发表这番推测。

钏枝回想起她的种种。她在的时候,自己未曾想过这些。如今才察觉到,她长长的头发、不服输的眼神、腼腆中带着些许恶作剧的语气、孱弱的身体,都无一不吸引着他。他喜欢她的一切。只是发现得太晚。双目失明、脸上缠着绷带的你,因为在森林尽头完成了你的臆想,才使你更接近完美。

一个晚上过去,没有人觉察到她的失踪。虽然她的朋友本就不多,不过镇上的人基本很少干涉他人的事情。

必须要找到她。

她一定就在森林里。

钏枝决定去森林一趟。

虽然寻找她的下落是第一目标,但他也想亲眼确认她在森林里遇到的东西。消失的小屋、无头尸、“侦探”以及森林尽头的墙。尤其是她失明后遇到的那堵墙,只要亲自去看看,谜题不就能轻易解开吗?

进入森林之前,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在自警队工作的朋友。他完全没有把钏枝说的话放在心上,唯独很担心进森林这件事。但他并没有阻止钏枝,也没有给任何具体的忠告。钏枝提到无头尸的时候,朋友只露出一个“那又怎样”的表情。

下着小雨的早晨,钏枝披上连帽雨衣,单手拿着手电筒进入了森林。此时,钏枝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仿佛布满浓雾的暗影立即在四周蔓延开来。

细细划落的雨声是森林的低语——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乖乖回到为你设定好的日常就行——

钏枝将手电筒的光照向前方,仿佛这样就能拂开黑暗。

钏枝先在能看得到森林出口的结实树干上绑了塑料胶带。接着将胶带卷放进背包里,让它自动抽拉。如果在森林里迷路,就可以沿着胶带返回。

要在广袤的森林里寻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不过,就算今天找不到,下次再来就行。如果下次也找不到,那就下下次。或许应该尽快找到她,趁双目失明、四处徘徊的她还活着的时候,把她救出来。但钏枝对她的存活基本不抱期待。

在钏枝看来,她可能是有意去森林寻死。明明双目失明,还故意闯入森林。除了寻死,钏枝想不到其他目的。

进入森林后,几乎感受不到小雨,覆盖天空的枝叶遮挡了降落的雨滴。但潮湿的空气沉淀在下方,如同云雾般缭绕着。“侦探”就住在这座森林的某处吧?现在他已经察觉到有人入侵了他的领地吧?钏枝紧绷着神经,小心地查探四周。根据她的说法,“只要遇到‘侦探’,他就会把你的头砍下来。”所以必须要万分警惕。只要在小镇里安分守己地过活,“侦探”并不会为难你——他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是啊,既然自己擅闯森林,即便被砍头,也只能认命。

可话说回来,“侦探”究竟是何方神圣?越想越觉得这个人物充满了神秘感。

森林的绿意渐浓,越往深处走树木越是葱郁。钏枝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继续向前走。雾气越来越浓,四周变得昏沉沉的。感觉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可防水胶带已经用尽,再往前走意味着他将被困在森林里。钏枝踌躇了片刻后,决定回到镇里去。

他开始收回胶带。

扯动胶带的手感有些怪异。虽然给人感觉依然绑得很结实,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指尖开始失去血色,呼吸变得急促。他慌忙顺着胶带跑了起来。

顺着胶带前进一段路后,终于看到了终点的大树。胶带依然绑在树干上。

钏枝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这里。

这不是森林的出口。

他环顾了一周,怎么也找不到回小镇的路。明明进森林时,刻意选了一棵能一眼看到出口的树。

有人挪动了胶带的位置。

绝对有人中途悄悄地切断胶带,再将末端随意绑在另一棵树上。

谁会做这种事?

是“侦探”吗?

钏枝试着寻找被切断的那部分胶带,如果找到的话,就能走出森林。

没有。

在哪里?!

在焦虑感的驱使下,钏枝盯着脚下慌乱地奔跑,等回过神,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他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以整理自己紊乱的呼吸。

不会有事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钏枝从背包里拿出指南针,他知道出口的方向。虽然可能会绕点远路,但只要跟着指南针走,就一定能走出森林。

指南针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他朝着来时的反方向笔直往前走,但不论怎么走,都看不到出口。周围重复着相同的景色,乳白色的雾、昏暗的天空、葱郁的树林……如果这个世界全是虚构的,那雾便能打造最佳的舞台效果,它能让在森林里迷路的人永远回不到真实世界。不能焦躁!不管森林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只要能找到她就行了。

脚边的路开始缓缓往下倾斜,钏枝期待能看到森林的尽头。

然而,走下斜坡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暗黑的湖面与纯白的浓雾融为一体,在眼前蔓延开来。湖的对岸是陡峭的山崖,崖上依然是葱郁的森林。

钏枝茫然地望着没有丝毫波纹的湖面,指南针明明没有坏,它应该带自己走回正确的方向。然而,为什么眼前会突然出现这片来时不曾看见的湖泊?

是“侦探”干的好事?

如果把来时的路线视为垂直线,那对方就是通过将胶带末端平移,使折返的路线彻底发生改变。出发时也担心过这个可能性,但怎么也没想过眼前会出现一片湖。而且她的描述中也没出现过这片湖。

只好绕湖而行了,钏枝开始沿着湖岸行走。如果停下休息,天很快就会暗下来。地面满是泥泞,还夹杂着卵石,行走十分困难。头顶没有了树枝的遮蔽,淅沥的小雨笼罩着他,将他浑身淋得湿透。

不一会儿,雾中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人影似乎倒在湖岸上。

会是她吗?

钏枝全力奔跑。

那人的模样很诡异。

虽然外观呈人形,但姿势十分奇怪,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淡蓝色裙装,确实是她的衣服。但裙子已经褪色,满是脏污,破烂不堪。裙装里的东西再怎么看都像是切碎的肉块。

钏枝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出来,那是被解体的碎块组合成的人形尸体。但他全身的神经、感官和意识都拒绝接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人,更不可能是她。

一只手腕被丢弃在水边,手腕以下的部位不见了,手肘到肩膀的部分也消失不见。手腕上有道熟悉的擦伤,滚落在一旁的,应该是脚吧。膝盖上也有新旧交杂的伤痕。其他部位沾着污泥和血,完全辨不出原来的形状。支离破碎。解体得近乎彻底。

尸体流出的血水将岸边湖水染得殷红,呈现出黑白世界里唯一一抹刺眼的红色。

躯体部分排列在裙装下,窥不见细节。换言之,是将脱下来的衣服覆盖在尸体上的状态。钏枝没有勇气掀开来确认,他还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超过承受极限的恐惧冻结了他的神经。

为什么她要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

钏枝无力地瘫跪在地上。

她在哪里?

眼前支离破碎的尸体是她。

她的头去了哪里?

哪也找不到。

难道在森林里遇到的尸体一定都是无头尸吗?

突然,他发现了地上掉落的白色物体。

是绷带。

他捡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绷带的长度与他帮她剪下的几乎一致。

没错。这就是她。

钏枝涌起一股尖叫的冲动。在那瞬间,他已经叫出来了。尖叫声惊吓到湖畔的鸟儿,鸟群振翅飞去,湖面的雾仿佛发生了扭曲般。整个森林都在摇晃。

下一瞬间,钏枝觉得视野一片空白,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是一阵冲击。不知何时,眼前只剩地面。剧烈的疼痛,麻痹,后脑的灼热,以及脚步声。

他使出浑身力气扭过头,看到一团黑影。那是森林阴影的延伸。那个黑影手上握着一根棒状物体。

是“侦探”!

下一秒,“侦探”挥下手中的棒状物体。

钏枝连忙用双臂护头,手腕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虽然手腕下端传来弹开的感觉,但手指还能动。

钏枝站了起来。他拼命地驱动双腿逃跑,手上还紧紧握着她的绷带。“侦探”立即追上。

摇晃的视野,踉跄的脚步,钏枝像是在探索空中般,伸出双手在前方挥舞。这是混沌的意识跟不上本能逃跑的身体的证明。

钏枝拼了命地逃跑。

森林毫无秩序可言。关于小镇秩序井然的印象破灭。

这是一处狂乱的巢穴。

钏枝在森林里。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还没来得及回头,钏枝已在森林深处,发现了它。

墙。

森林尽头的墙。

雾的后方屹立着一堵墙。

她说的是真的。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果然是虚构的。连自己的记忆都是别人一手捏造的。模糊的意识中,钏枝凝视着森林尽头的墙。墙的另一边是什么?是漆黑的虚无?还是她等待的天堂?可惜,已经没办法知晓墙壁另一侧的光景了,好不甘心!但他终于知道,女孩为什么失去双眼后,还要执意回到森林。他不能白白送死。

下个瞬间,头部遭受一记重击。

啊,结束了。

他看了看墙壁,发现上面画了一个熟悉的印记。那是小镇居民再熟悉不过的红色印记。

但还没来得及思考它的意义,他就已失去意识。

又得到一具新的尸体。站在一旁的“侦探”快速做起准备,以将其做成无头尸。  第一章 迷失小镇的印记

残留着夏日余温的海浪退去的瞬间,没入海底的小镇的面貌清晰地浮现出来。长有银鳍的鱼群从锈迹斑斑的天桥下游过,如同一条连接着通往深海大道的霓虹灯。

我在海底悠然地潜泳。我喜欢海,也喜欢游泳和潜水,但最喜欢的是沉入海底的小镇,那里有一种美丽的寂寥感。沉入冒着泡的海底的昏暗中,游过空无一人的街角时,突然有种与某物擦肩而过的感觉。明明是从未见过的街道,却莫名地令人感到熟悉。漆黑的窗口仿佛在呼唤着我,沉没的小镇像是埋藏着世界的秘密。为了不至于错过,我继续闭气潜行。

钻出海面换气时,发现海风带着些许寒意。这是晚秋特有的风。于是我停止海中探险,回到了陆地上。由于我穿着衣服潜泳,湿透的衣服令人更觉寒冷。

走上铺有柏油的海岸,我朝着放有鞋和背包的位置走去。

无人大厦的背阴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那是一辆矮圆的小型高级车,车身傲然地散发着格调高雅的耀眼黑光,与这个荒废小镇极不搭调,给人一种强烈的突兀感。

我看向车子后座,一个有着漆黑眼眸的少年正神色冷漠地看着我。也有可能是透过我凝视后侧的大海。但是,与我视线相撞后,他立马别开目光,动了动嘴唇,对司机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他乘坐的轿车便离开了原地。

经过我身旁时,他再次瞟了我一眼。大大的丹凤眼微微垂下,以淡然的神色斜视着我,消失在灰色的废墟后。

那头美丽的黑发令人印象深刻。

他是何时来到这里,何时开始看海的呢?莫非我潜泳的过程全被他看在眼里?

我脱下水手领上衣,将水拧干,从背包里拿出备用服——也是英式水手服——换上,短裤维持原样,背起背包朝镇里走去。

不久后,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通往小镇的林荫道旁,有栋大屋冒着滚滚浓烟,仿佛在召唤正要前往镇上的我。于是,我不禁停下脚步,往失火的位置跑去。越接近屋子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飞出的火花如同微生物般在空中飞舞着,等力气耗尽后落至地面。四周的树木不时发出不祥的嘈杂声。

尽管这栋屋子位置偏僻,仍有不少人前来远远地观望这场大火。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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