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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9 23: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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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赵献可 郭君双

出版社:人民卫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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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贯

医贯试读:

版权页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医贯/(明)赵献可著;郭君双整理.—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7

(中医临床必读丛书:典藏版)

ISBN 978-7-117-24909-6

Ⅰ.①医… Ⅱ.①赵…②郭… Ⅲ.①中国医药学-理论-明代 Ⅳ.①R2-52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7)第182469号人卫智网 www.ipmph.com 医学教育、学术、考试、健康,购书智慧智能综合服务平台人卫官网 www.pmph.com 人卫官方资讯发布平台版权所有,侵权必究!中医临床必读丛书(典藏版)医  贯著  者:明·赵献可整  理:郭君双出版发行:人民卫生出版社有限公司       人民卫生电子音像出版社有限公司地  址:北京市朝阳区潘家园南里19号邮  编:100021E - mail:ipmph@pmph.com制作单位:人民卫生电子音像出版社有限公司排  版:人民卫生电子音像出版社有限公司制作时间:2019年1月版 本 号:V1.0格  式:mobi标准书号:ISBN 978-7-117-24909-6策划编辑:马光宇责任编辑:孔雪打击盗版举报电话:010-59787491 E-mail:WQ@pmph.com注:本电子书不包含增值服务内容,如需阅览,可购买正版纸质图书。出版者的话

清代陆九芸曾云:“读书而不临证,不可以为医;临证而不读书,亦不可以为医。”读经典是中医治学之根柢,也是医学必由之径。

人民卫生出版社中医古籍出版工作,自20世纪50年代至今,六十余载风雨岐黄路,在全国中医药专家的关注与支持下,一直砥砺前行。先后出版了影印本、校点本、校注本、校释本等多种古籍著作,其中获国家科技奖、国家图书奖等多种奖项。历经几代人的积淀,取得了丰硕成果。《中医临床必读丛书》是为了适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优秀中医临床人才研修项目”而组织全国著名中医专家学者整理出版的,所选之105种古籍,多为历代医家推崇,向为医家视为“医门之柱石”,尊为“必读”经典著作,在中医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占有重要的学术地位,自2005年相继出版以来,颇受中医界广泛关注和好评,先后多次重印发行。

为便于读者研习和收藏,根据读者的迫切要求和中医专家学者的建议,我们在已出版的105种中医经典著作中,优中选优,精选出30种最受读者欢迎的古籍,编为《中医临床必读丛书(典藏版)》。

其装帧形式在保持上版风格的基础上,以精装版面世,在版式上也为了方便读者而重新设计。《中医临床必读丛书(典藏版)》的整理工作遵循以下原则:①本次选出的古籍为临床上最为常用、最有收藏价值者;②力求原文准确,每种医籍均以中医文献专家遴选的珍本善本为底本,严加校勘,反复审核,确保原文精准无误;③原则上只收原文,不作校记和注释,旨在使读者在研习之中渐得旨趣,体悟真谛;④每种古籍撰有导读,介绍该书的作者生平、成书背景、学术特点,对临床的指导意义以及学习方法和临证运用方法等内容,提要钩玄,以启迪读者;⑤原文中俗体字、异体字、避讳字予以径改,不作校注。

另书后附有病证名索引、药名索引、方剂索引,便于读者学习和查阅。

期待本套丛书的出版,能真正起到读古籍、筑根基、做临床、提疗效的作用,有助于中医临床人才的培养和成长,以推动我国中医药事业的发展与创新。《中医临床必读丛书(典藏版)》第一辑

黄帝内经素问

灵枢经

伤寒论

金匮要略

温病条辨

温热经纬

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

兰室秘藏

脉经

医学心悟

血证论

医贯

儒门事亲

丹溪心法

景岳全书(上)

景岳全书(下)

医宗金鉴(上)

医宗金鉴(中)

医宗金鉴(下)

本草备要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针灸大成

针灸甲乙经

傅青主女科

小儿药证直诀

重订医学衷中参西录 (上)

重订医学衷中参西录 (下)

临证指南医案

名医类案

遵生八笺人民卫生出版社2017年5月序

中医药学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生命科学,是科学与人文融合得比较好的学科,在人才培养方面,只要遵循中医药学自身发展的规律,只要把中医理论知识的深厚积淀与临床经验的活用有机的结合起来,就能培养出优秀的中医临床人才。

近百余年西学东渐,再加上当今市场经济价值取向的作用,使得一些中医师诊治疾病,常以西药打头阵,中药作陪衬,不论病情是否需要,一概是中药加西药。更有甚者不切脉、不辨证,凡遇炎症均以解毒消炎处理,如此失去了中医理论对诊疗实践的指导,则不可能培养出合格的中医临床人才。对此,中医学界许多有识之士颇感忧虑而痛心疾首。中医中药人才的培养,从国家社会的需求出发,应该在多种模式多个层面展开。当务之急是创造良好的育人环境。要倡导求真求异,学术民主的学风。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设立了培育名医的研修项目,首先是参师襄诊,拜名师制订好读书计划,因人因材施教,务求实效。论其共性则需重视“悟性”的提高,医理与易理相通,重视易经相关理论的学习;还有文献学、逻辑学,生命科学原理与生物信息学等知识的学习运用。“悟性”主要体现在联系临床,提高思想思考思辨的能力,破解疑难病例获取疗效。再者是熟读一本临证案头书,研修项目精选的书目可以任选,作为读经典医籍研修晋阶保底的基本功。第二是诊疗环境,我建议城市与乡村、医院与诊所、病房与门诊可以兼顾,总以多临证多研讨为主。若参师三五位以上,年诊千例以上,必有上乘学问。第三是求真务实,“读经典做临床”关键在“做”字上苦下功夫,敢于置疑而后验证、诠释进而创新,诠证创新自然寓于继承之中。

中医治学当溯本求源,古为今用,继承是基础,创新是归宿,认真继承中医经典理论与临床诊疗经验,做到中医不能丢,进而才是中医现代化的实施。厚积薄发、厚今薄古为治学常理。所谓勤求古训、融汇新知,即是运用科学的临床思维方法,将理论与实践紧密联系,以显著的疗效、诠释、求证前贤的理论,寓继承之中求创新发展,从理论层面阐发古人前贤之未备,以推进中医学科的进步。

综观古往今来贤哲名医均是熟谙经典,勤于临证,发遑古义,创立新说者。通常所言的“学术思想”应是高层次的成就,是锲而不舍长期坚持“读经典做临床”在取得若干鲜活的诊疗经验的基础上,应是学术闪光点凝聚提炼出的精华。笔者以弘扬中医学学科的学术思想为己任而决不敢言自己有什么学术思想,因为学术思想一定要具备有创新思维与创新成果,当然是在继承为基础上的创新;学术思想必有理论内涵指导临床实践,能以提高防治水平;再者学术思想不应是一病一证一法一方的诊治经验与心得体会。如金元大家刘完素著有《素问玄机原病式》,自述“法之与术,悉出《内经》之玄机”,于刻苦钻研运气学说之后,倡“六气皆从火化”,阐发火热病证脉治,创立脏腑六气病机、玄府气液理论。其学术思想至今仍能指导温热、瘟疫的防治。SARS流行时,运用玄府气液理论分析证候病机,确立治则治法,遣药组方获取疗效,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造福群众。毋庸置疑刘完素是“读经典做临床”的楷模,而学习历史,凡成中医大家名师者基本如此,即使当今名医具有卓越学术思想者,亦无例外,因为经典医籍所提供的科学原理至今仍是维护健康防治疾病的准则,至今仍葆其青春,因此“读经典做临床”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值得指出,培养临床中坚骨干人才,造就学科领军人物是当务之急。在需要强化“读经典做临床”的同时,以唯物主义史观学习易经易道易图,与文、史、哲,逻辑学交叉渗透融合,提高“悟性”指导诊疗工作。面对新世纪东学西渐是另一股潮流,国外学者研究老聃、孔丘、朱熹、沈括之学,以应对技术高速发展与理论相对滞后的矛盾日趋突出的现状。譬如老聃是中国宇宙论的开拓者,惠施则注重宇宙中一般事物的观察。他解释宇宙为总包一切之“大一”与极微无内之“小一”构成,大而无外小而无内,大一寓有小一,小一中又涵有大一,两者相兼容而为用。如此见解不仅对中医学术研究具有指导作用,对宏观生物学与分子生物学的链接,纳入到系统复杂科学的领域至关重要。近日有学者撰文讨论自我感受的主观症状对医学的贡献和医师参照的意义;有学者从分子水平寻求直接调节整体功能的物质,而突破靶细胞的发病机制;有医生运用助阳化气,通利小便的方药能同时改善胃肠症状治疗幽门螺旋杆菌引起的胃炎,还有医生使用中成药治疗老年良性前列腺增生,运用非线性方法,优化观察指标,不把增生前列腺的直径作为惟一的“金”指标,用综合量表评价疗效而获得认许,这就是中医的思维,要坚定地走中国人自己的路。

人民卫生出版社为了落实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设立的培育名医的研修项目,把研修项目精选的20种古典医籍予以出版,为我们学习提供了便利条件,只要我们“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就会学有所得、学有所长、学有所进、学有所成。治经典之学要落脚临床,实实在在去“做”,切忌坐而论道,应端正学风,尊重参师,教学相长,使自己成为中医界骨干人才。名医不是自封的,需要同行认可,而社会认可更为重要。让我们互相勉励,为中国中医名医战略实施取得实效多做有益的工作。2007年7月5日导 读

明·赵献可《医贯》为医论性著作,是明代温补学派的代表作之一。该书对命门的阐释、对肾之水火的探究,丰富了明代温补学派的理论,也丰富了中医养生保健的理论内容。该书结合临床实际活用古方,辨析疑难病证的诊治,对发掘古方深义,提高临床疗效均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一、《医贯》与作者《医贯》作者赵献可,字养葵,明末浙江鄞县人。因游辽东医巫闾山,遂自号医巫闾子。他熟谙《内经》、《难经》、《伤寒论》及金元医家诸说,对《易经》、《太极图说》亦有己见,并结合医理,阐释命门与肾间水火的辨证关系。其治学推崇明医家薛己,为温补学派代表人物之一。《医贯》一书刊行于1617年。赵氏认为先天之火为立命之本,在仙炼之为“丹”,在释传之为“灯”,在儒明之为“德”,皆是此物,一以贯之,故书名《医贯》。此书在明末清初广为流传,对后世医家李中梓、吕留良、高鼓峰、冯楚瞻、陈士铎等人影响甚大。赵氏曾行医于山西、陕西、河北等地,疗效显著,人称“江湖刀圭状元”,故其书也有很多处方用药的经验之谈。《医贯》六卷:卷一为“玄元肤论”,论《内经》十二官、阴阳、五行。卷二为“主客辨疑”,论中风、伤寒、温病、郁病,针砭时弊。卷三为“绛血丹书”,专论血证。卷四、五为“先天要论”,论常用温补方及18种病症治法。卷六为“后天要论”,从补中益气汤、伤饮食、中暑伤暑、湿、疟、痢疾六方面阐发了李东垣重视脾为后天之本的观点,并结合具体病证说明补脾与补肾的互动关系。二、学术特点及意义《医贯》一书,属于医家个人专著。全书以丰富的临床经验为基础,围绕命门学说这个中心,重点谈肾论治,紧密结合病证说理,深入浅出。由于该书重心在医论,因此其理论价值独特是该书一大特色。1.对“命门”、“相火”说颇有发挥

赵氏确立了肾命门水火理论,认为命门具有主宰先天之体,流行后天之用的作用。如卷一“十二官论”云:“命门君主之火,乃水中之火,相依而永不相离也”。赵氏以走马灯作比喻,认为舞者、飞者、走者,中间唯一火也。火旺则动速,火微则动缓,火熄则寂然不动。这一比喻形象而生动地说明火在人的生命现象中的重要作用。赵氏又据太极图所示十四椎处为两肾所寄,左为阴水,右为阳水,中间为命门所居之宫,即太极图之白圈,右小白窍即相火,左小黑窍为真水。此说为后世数百年命门位置长期争论之滥觞。“相火”最早是运气学说中的一个术语。但赵氏将其移植到人体生理病理学说之中,认为相火是无形之火,与有形之水无对应关系,只能以桂附八味温补天真之火,六味补天真之水,方可既济。若能节饮食、节欲望,安静守正,就可使相火自伏。赵氏的这些观点,也成为中医养生保健的重要内容。2.开创五行水火理论,丰富临证治则

赵氏在“五行论”中,以自然之五行相生、相克、相成、胜复规律,解释脏腑之间的内在联系,并以指导临证的治疗原则。但他的某些原则不同于常规的水克火、金生水、土克水、木克土,而是另辟蹊径,倡导水养火、水生金、水中补土、升木以培土等,均以保肾护脾为宗旨。赵氏用五行论治理论引入了命门水火的概念,升华了五行论治理论的高度,开阔了论治方法上的思路。因此,在当代中医治则研究中,应根据赵氏的某些理论,重新审视阴阳五行理论运用范围和价值。3.注重临证,精审病机,简约方药

该书除《内经》十二官外,论述中无不以医案论机理、论治疗。对常见的伤寒、温病、中风、血证、水肿、消渴、中暑、郁病、二便病及五官病等30余种疾病,进行了精审病机、简约方药的论述。如血证的认识,认为血之水随火而行,故其色独红。肾中之真水干则真火炎,真火衰则真水盛,须以八味、六味从肾论治的治本之法。其选用方药以归脾汤为三经(心、脾、肝)主方;中风以补虚为治,补肝肾或补脾肺,方用六味、八味,或六君子、十全大补汤补之。反对过用搜风顺气及清气化痰之品;郁证以木郁为主要机理,用逍遥散为主方;消渴病机为肾虚,故从肾论治,方用八味丸、六味丸加减;咽喉病从肺胃肾论治,实证用荆防败毒散或防风通圣散为主方。虚证用麦味地黄汤或八味肾气丸大剂煎服,急症用独参汤。《医贯》所及方剂60余首,但重点是八味丸、六味丸、逍遥散、补中益气汤四大方剂的临证应用及加减变化。文中以八味丸、六味丸、补中益气汤为论题,从主治病证、方药组成、用法、到加减应用,逐一分析,并述以历代名家之言,有似吴昆《医方考》,但其论述更贴近临床实用。如用逍遥散治疗郁病,其用药机理分析紧贴病机,较丹溪之越鞠丸更合理。

赵氏精审病机,简约方药的思路,为临证工作掌握同病异治与异病同治的原则,探讨古方新用,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三、如何阅读应用《医贯》

学习《医贯》这部书,有两部分内容需要掌握:1.基础理论方面

重点是了解该书对命门水火理论的阐发。赵氏论述命门的位置,有他自己的立论依据。他根据《铜人》背部命门穴的位置,借用《易经》中卦象来说明它们之间的对应关系。此外,赵氏还依据周敦颐《太极图说》,多引阴阳八卦等内容。这类论述方法对现代读者来说,可能过于玄妙。但现代学者阅读此书,关键是掌握赵氏命门医学理论指导临床诊治的意义。例如赵氏认为不可伤伐命门之水火,它是人生命的根本,与肾同处于有机的整体,故为先天之本,立命之根。只有理解了他的这一学说核心,才能更好地学习赵氏在临床辨证用药方面的许多个人的独特心得。

在学习《医贯》中,建议读者还应结合中医基础理论有关肾与诸脏腑的关系,体会赵氏之论的道理所在,深化对命门的认识。赵氏对补中益气也有比较中肯的论述。他认为脾乃后天之本,必赖先天之气而行,故用升麻、柴胡升发先天之气。为了理解赵氏的理论,建议必要时参阅温补学派代表作(如李东垣《内外伤辨惑记》《脾胃论》、张介宾《类经图翼》、李中梓《医宗必读》、孙一奎《医旨绪余》等)的相关论述。

在基础理论方面,建议重点阅读如下章节:卷一,《内经》十二官论、五行论。卷二,郁病论。卷三,血症论。卷四,八味丸、六味丸、水火论、相火龙雷论。卷六,补中益气汤论。2.重要方剂的应用

该书主要有四大方剂:八味丸、六味丸、补中益气汤、逍遥散。其中又以八味、六味为核心,旨在“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镇阳光”。赵氏对四大方剂中配伍理论及原则,为后世方家所重视,如李飞主编《中医历代方论论精选》、赵存义《中医古方名考》等书,均有所引用。学习《医贯》对上述四大方的论述,并非排斥其它方剂应用。该书紧紧围绕人的生命现象作文章,对先天之本的肾命门,后天之本的脾胃予以关注,同时又有相应的治法方药来印证其实用价值,所以值得学者予以关注。

上述二方面内容的掌握,需要结合历代医家的相关论述,综合分析赵氏的观点,发掘有价值的医论,从而加深我们对温补派理论的认识。诚然,《医贯》是一部很有特点但也有颇多争议的书。其文辞及逻辑用今天的眼光来看,某些地方不免有欠顺畅连贯,引用文献不够准确,加之历史的局限,故而也引起后世的批评。如徐大椿《医贯砭》、何梦瑶《医碥》等书,对该书命门为君火的假说进行了尖锐的批评。又如书中若干观点与同期医家有暗合之处,关于刊刻内容的真实性等方面还存在诸多问题,都将有待读者阅读分析后作出评价。郭君双2017年1月整理说明

本次整理的《医贯》,是在三多斋太医院本的基础上,参阅步月楼《吕评医贯》本、宝旭斋本、清刻本等多种版本,针对原文中字句的衍、脱、误、倒,正文与注文混淆等方面,予以改正。我们的整理工作力图保持该书风貌,并向读者提供可顺畅阅读的最佳版本。

该书版本状况:据《联目》所示共26种版本,可分为二种系统:一为薛三省《医贯》刻本:包括张起鹏本、清顺治本、宝旭斋本、三多斋等刊本。一为《吕评医贯》步月楼刻本:包括清康熙二十六年天盖楼藏本、年代不详的清刻本、徐大椿《医贯砭》引文内容等刊本。

二种版本的特点:①薛刻本:此种刻本,卷首有薛三省的“医巫闾子医贯序”一篇,每卷首有“薛三才订正”字样。二薛为兄弟,均是万历进士,因忤魏忠贤落职,崇祯时起用而不赴。序文落款无时间,但据薛三省的官置,应在万历年间为是。此本基本叙述赵献可原有的观点,以引文为论据,夹叙夹议说明赵氏的观点,或穿插引文之中,或方论后附赵氏议论。由于翻刻较多,其中有后世注文掺入现象,需注意区别。②吕评本:吕晚村,即吕留良,系明末清初逸士,通晓《易经》,对程朱理学有所发明。吕氏与医家高鼓峰交好,重视《医贯》的医学价值,故予点评之。后因其著作有民族情绪,不仕清廷,在雍正时期因曾静文评狱案所牵,其著述尽毁。医书《吕评医贯》也受其影响,故少为流传。吕氏对《医贯》进行全文评注,文字增加为原书三倍。版本价值在于,注文层次清楚,大字注文一律低两字,明显地区别于正文。原书的小字注文以[本注]阴文区别吕评夹注。其中对赵献可观点有褒有贬,详列书证,开阔视野,便于理解医理。特别是赵氏将《易经》太极八卦与阴阳五行的哲学观,运用于人体命门说、先天后天说,文字简涩不易理解,通过吕评使赵氏的水火理论阐发的透彻完善,读者更易接受。清代医家徐大椿著《医贯砭》则采用了《吕评医贯》本,有些是套用吕氏的观点。此版本系统对研究赵献可学术特征,全面客观评价《医贯》的医学地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具体处理如下:

(1)按照国家规定的简化字排印。

(2)原文按现行标点符号句逗。

(3)明显误字径改,或据其他版本改。如:大-太、令-今、干-乾、曰-日等。

(4)字句衍、脱、倒者,予版本校出改正。如:主为-为主、水与火对名(脱“名”)、“亦原具有太极之形”(衍“原”)、三多斋本卷二脱方1首“华佗救阳散方”计55字、卷三桃仁承气汤脱药物组成5味,计10字等处,本次据宝旭堂本、吕评本予以删补。

(5)保留早期注文,以楷体字区别正文。小号字为原文中的夹注内容,仍保留。

由于我们水平所限,眼力有不及之处,文中存在的错误,希望广大读者批评指正。郭君双2017年1月医巫闾子医贯序

凡人有所以生,而非形也。形有所以促,而非病也。病有所以治,而非药石也。中医以药石治病,上医借药石以治生。病病者不受不生,惟生生者病而生危,甚则促,故欲治生者原生。夫人何以生?生于火也。三统之说,人生于寅,寅生火也。火,阳之体也。造化以阳为生之根,人生以火为生之门。儒者曰:天开于子,水为元。医者曰:人生于水,肾为元。孰知子为阳初也?又孰知肾为火脏也?阴生于阳,故水与火为对名;然而火不与水为对体,其与水对者,后天之火,离火也;其不与水为对者,先天之火,乾火也;夫乾,阳之纯也。夫阳,火之主也。夫水,火之原也。后天之火有形,而先天者无形。有形之火,水之所克。无形之火,水之所生。今夫艾台见日而火,方诸见月而水,此水火之大分也。然取水者,迎月之光,而不迎其魄何也?魄阴也,而光借于日则阳也,水不生于水,而生于火明矣。是故土蒸而润,肤燠而泽,酿醅而溢,釜炊而汗,丹砂硫黄之所韫而汤也,汇为温泉出焉。水之生于火也,益信。火生乎水,亦还藏于水也,其象在坎,一阳陷于二阴之中,而命门立焉。盖火也而肾水寄之矣。其生乎水也,其象在乾,纯阳立于杂卦之先,左旋而坎水出焉,右旋而兑水纳焉。盖水也而阴阳之火,则分而寄之矣,此所谓后天中之先天也。有气而未始有形也,无形之火以阳生。阳寄位于心则为君,神明以官。譬若火之光,以阳生阴。寄运于三焦则为相,腑脏以充。譬若火之焰,君火在上,而相火巽乎水而上行。譬若辘轳之转而未始停也。水乃升而火降,所谓既济者也。如是则生全,不则其生非者。反以克木,水为火所克,则水竭而无所与藏,还以自克而生害,故养生莫先于养火。医巫闾子曰:余所重先天之火者,非第火也,人之所以立命也。仙炼之为丹,释传之为灯,儒明之为德者,皆是物也。一以贯之也,故命其名曰医贯。其说具载于书,余不论。论其原生之大指若此。医巫闾子姓赵氏,名献可。别号养葵。其为今称,盖有逃名之意焉,且以书成于幽州。若曰:藏诸山以俟其人。刻而行之者,家伯兄司马公也。赐进士第奉训大夫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讲撰述诰敕东宫日讲官甬东友人薛三省拜撰卷之一 玄元肤论内经十二官论

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大肠者,传道之官,变化出焉。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故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以为天下则大昌。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以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至道在微,变化无穷,孰知其原,窘乎哉?消者瞿瞿,孰知其要?闵闵之当,孰者为良?恍惚之数,生于毫厘,毫厘之数,起于度量,千之万之,可以益大,推之大之,其形乃制。

此《内经》文。

玩《内经》注文,即以心为主。愚谓:人身别有一主非心也。谓之君主之官,当与十二官平等,不得独尊心之官为主。若以心之官为主,则下文“主不明则十二官危”,当云十一官矣。此理甚明,何注《内经》者昧此耶?盖此一主者,气血之根,生死之关,十二经之纲维,医不达此,医云乎哉?

或问:心既非主,而君主又是一身之要,然则主果何物耶?何形耶?何处安顿耶?余曰:悉乎问也。若有物可指,有形可见,人皆得而知之矣,惟其无形与无物也。故自古圣贤,因心立论,而卒不能直指其实。孔门之一贯,上继精一执中之统,惟曾子子贡得其传。然而二子俱以心悟,而非言传也。若以言传,当时门人之所共闻,不应复有何谓之问也。后来子思衍其传而作《中庸》。天命之性,以中为大本,而终于无声无臭。孟子说不动心有道,而根于浩然之气。及问浩然之气,而又曰难言也。老氏《道德经》云:谷神不死,是为玄牝之门,造化之根。又曰:恍恍惚惚,其中有物。佛氏《心经》云:空中无色,无受想形识,无眼耳鼻舌身意。又曰: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夫一也、中也、性也、浩然也、玄牝也、空中也,皆虚名也,不得已而强名之也。立言之士,皆可以虚名著论,至于行医济世,将以何味的为君主之药,而可以纲维一身之疾病耶?余一日遇一高僧问之:自心是佛,佛在胸中也。僧曰:非也。在胸中者是肉团心,有一真如心是佛。又问僧曰:真如心有何形状?僧曰:无形。余又问:在何处安寄?僧曰:想在下边。余曰:此可几于道矣。因与谈《内经》诸书及《铜人图》,豁然超悟,唯唯而退。今将十二经形景图,逐一申示,俾学者按图考索,据有形之中,以求无形之妙,自得之矣。特撰形景图说于后。

脏腑内景,各有区别:咽喉二窍,同出一脘,异途施化。喉在前主出,咽在后主吞。喉系坚空,连接肺本,为气息之路。呼吸出入,下通心肝之窍,以激诸脉之行,气之要道也。咽系柔空,下接胃本,为饮食之路。水谷同下,并归胃中,乃粮运之关津也。二道并行,各不相犯。盖饮食必历气口而下,气口有一会厌,当饮食方咽,会厌即垂,厥口乃闭,故水谷下咽,了不犯喉。言语呼吸,则会厌开张,当食言语,则水谷乘气,送入喉脘,遂呛而咳矣。喉下为肺,两叶白莹,谓之华盖,以覆诸脏,虚如蜂窠,下无透窍,故吸之则满,呼之则虚。一吸一呼,本之有源,无有穷也。乃清浊之交运,人身之橐龠。肺之下为心,心有系络,上系于肺。肺受清气,下乃灌注。其象尖长而圆,其色赤,其中窍数多寡各异,迥不相同。上通于舌,下无透窍。心之下有心包络,即膻中也。象如仰盂,心即居于其中,九重端拱,寂然不动。凡脾、胃、肝、胆、两肾、膀胱,各有一系,系于包络之旁,以通于心。此间有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而行呼吸,即如雾者是也。如外邪干犯,则犯包络。心不能犯,犯心即死矣。此下有膈膜,与脊胁周回相著,遮蔽浊气,使不得上熏心肺。膈膜之下有肝,肝有独叶者,有二三叶者,其系亦上络于心包,为血之海,上通于目。下亦无窍,肝短,叶中有胆附焉。胆有汁,藏而不写,此喉之一窍也。施气运化,熏蒸流行,以成脉络者如此。咽至胃,长一尺六寸,通谓之咽门。咽下是膈膜,膈膜之下,有胃盛受饮食而腐熟之。其左有脾,与胃同膜而附其上,其色如马肝赤紫,其形如刀镰,闻声则动,动则磨胃,食乃消化。胃之左有小肠,后附脊膂,左环回周迭积。其注于回肠者,外附脐上,共盘十六曲。右有大肠,即回肠,当脐左回周迭积而下,亦盘十六曲。广肠附脊,以受回肠,左环迭积,下辟乃出滓秽之路。广肠左侧为膀胱,乃津液之府,五味入胃,其津液上升,精者化为血脉,以成骨髓。津液之余,流入下部,得三焦之气施化,小肠渗出,膀胱渗入,而溲便注泄矣。凡胃中腐熟水谷,其精气自胃口之上口曰贲门,传于肺,肺播于诸脉。其滓秽自胃之下口曰幽门,传于小肠。至小肠下口曰阑门,泌别其汁。清者渗出小肠,而渗入膀胱。滓秽之物,则转入大肠。膀胱赤白莹净,上无所入之窍,止有下口,全假三焦之气化施行。气不能化,则闭格不通而为病矣。此咽之一窍,资生气血,转化糟粕,而出入如此。三焦者,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有名无形,主持诸气,以象三才。故呼吸升降,水谷腐熟,皆待此通达,与命门相为表里。上焦出于胃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之分,而行传胃中谷味之精气于肺,肺播于诸脉,即膻中气海所留宗气是也。中焦在中脘,不上不下,主腐熟水谷,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为血液,以奉生身。莫贵于此,即肾中动气,非有非无,如浪花泡影是也。下焦如渎,其气起于胃下脘,别回肠注于膀胱,主出而不纳,即州都之官,气化则能出者,下焦化之也。肾有二,精所舍也。生于脊膂十四椎下,两旁各一寸五分,形如豇豆,相并而曲附于脊外,有黄脂包裹,里白外黑,各有带二条,上条系于心包,下条过屏翳穴后趋脊骨。两肾俱属水,但一边属阴,一边属阳,越人谓:左为肾,右为命门。非也。命门即在两肾各一寸五分之间,当一身之中。《易》所谓一阳陷于二阴之中。《内经》曰:七节之旁,有小心是也。名曰命门,是为真君真主,乃一身之太极,无形可见,两肾之中,是其安宅也。其右旁有一小窍,即三焦。三焦者,是其臣使之官,禀命而行,周流于五脏六腑之间而不息,名曰相火。相火者,言如天君无为而治,宰相代天行化。此先天无形之火,与后天有形之心火不同。其左旁有一小窍,乃真阴,真水气也,亦无形。上行夹脊,至脑中为髓海,泌其津液,注之于脉,以荣四肢,内注五脏六腑,以应刻数,亦随相火而潜行于周身,与两肾所主后天有形之水不同。但命门无形之火,在两肾有形之中,为黄庭。故曰五脏之真,惟肾为根。褚齐贤云:人之初生受胎,始于任之兆,惟命门先具。有命门,然后生心。心生血,有心然后生肺。肺生皮毛,有肺然后生肾。肾生骨髓,有肾则与命门合,二数备,是以肾有两歧也。可见命门为十二经之主。肾无此,则无以作强,而技巧不出矣。膀胱无此,则三焦之气不化,而水道不行矣。脾胃无此,则不能蒸腐水谷,而五味不出矣。肝胆无此,则将军无决断,而谋虑不出矣。大小肠无此,则变化不行,而二便闭矣。心无此,则神明昏,而万事不能应矣。正所谓“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也。余有一譬焉,譬之元宵之鳌山走马灯,拜者、舞者、飞者、走者,无一不具,其中间惟是一火耳。火旺则动速,火微则动缓,火熄则寂然不动。而拜者舞者飞者走者,躯壳未尝不存也,故曰汝身非汝所有,是天地之委形也。余所以谆谆必欲明此论者,欲世之养身者,治病者,的以命门为君主,而加意于火之一字。夫既曰立命之门,火乃人身之至宝,何世之养身者,不知保养节欲,而日夜戕贼此火?既病矣,治病者不知温养此火,而日用寒凉,以直灭此火,焉望其有生气耶。经曰: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以此养生则殃,戒之戒之。余今直指其归元之路而明示之。命门君主之火,乃水中之火,相依而永不相离也。火之有余,缘真水之不足也,毫不敢去火,只补水以配火。壮水之主,以镇阳光。火之不足,因见水之有余也,亦不必泻水,就于水中补火,益火之原,以消阴翳。所谓原与主者,皆属先天无形之妙,非曰:心为火而其原在肝,肾为水而其主属肺。盖心脾肾肝肺,皆后天有形之物也。须有无形之火,配无形之水,直探其君主之穴宅而求之,是为同气相求,斯易以入也。所谓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也。若夫风寒暑湿燥火之入于人身,此客气也,非主气也。主气固,客气不能入。今之谈医者,徒知客者除之,漫不加意于主气何哉。纵有言固主气者,专以脾胃为一身之主,焉知坤土是离火所生,而艮土又属坎水所生耶?明乎此,不特医学之渊源有自,而圣贤道统之传,亦自此不昧。而所谓一贯也,浩然也,明德也,玄牝也,空中也,太极也,同此一火而已。为圣为贤,为佛为仙,不过克全此火而归之耳。小子兹论,阐千古之未明,慎勿以为迂。

系辞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周子惧人之不明,而制为太极图。无极而太极。无极者,未分之太极。太极者,已分之阴阳也。一中分太极,中字之象形,正太极之形也。一即伏羲之奇一而圆之,即是无极,既曰先天太极,天尚未生,尽属无形。何为伏羲画一奇,周子画一圈,又涉形迹矣?曰:此不得已而开示后学之意也。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亦具有太极之形,在人身之中。非按形考索,不能穷其奥也。

余因按古铜人图,画一形象,而人身太极之妙,显然可见。是岂好事哉?亦不得已也。试即命门言之。

命门在人身之中,对脐附脊骨。自上数下,则为十四椎,自下数上,则为七椎。《内经》曰:七节之旁,有小心。

两肾俱属水,左为阴水,右为阳水。以右为命门非也,命门在两肾中。命门左边小黑圈是真水之穴,命门右边小白圈是相火之穴。此一水一火俱无形,日夜潜行不息。两肾在人身中合成一太极,自上数下十四节,自下数上七节。

此处两肾所寄,左边一肾,属阴水。右边一肾,属阳水。各开一寸五分,中间是命门所居之宫,即太极图中之白圈也。其右旁一小白窍,即相火也。其左旁之小黑窍,即天一之真水也。此一水一火,俱属无形之气。相火禀命于命门,真水又随相火,自寅至申,行阳二十五度。自酉至丑,行阴二十五度。日夜周流于五脏六腑之间。滞则病,息则死矣。人生男女交媾之时,先有火会,而后精聚。故曰火在水之先,人生先生命门火。此褚齐贤之言也,发前人之所未发。世谓父精母血,非也。男女俱以火为先,男女俱有精,但男子阳中有阴,以火为主。女子阴中有阳,以精为主,谓阴精阳气则可。男女合,此二气交聚,然后成形,成形俱属后天矣。后天百骸俱备,若无一点先天火气,尽属死灰矣。故曰主不明,则十二官危。

或又问曰:如上所言,心为无用之物耶?古之圣贤,未有不以正心、养心、尽心为训,而先生独饮外心以言道,恐心外之道,非至道也。余曰:子细玩经文,自得之矣。经曰:神明出焉。则所系亦重矣,岂为无用哉?盍不观之朝廷乎?皇极殿,是王者向明出治之所也。乾清宫,是王者向晦晏息之所也。指皇极殿而即谓之君身可乎?盖元阳君主之所以为应事接物之用者,皆从心上起经纶,故以心为主。至于栖真养息,而为生生化化之根者,独藏于两肾之中,故尤重于肾。其实非肾而亦非心也。阴 阳 论

阴阳之理,变化无穷,不可尽述,姑举其要者言之。夫言阴阳者,或指天地,或指气血,或指乾坤,此对待之体。其实阳统乎阴,天包乎地,血随乎气。故圣人作《易》,于乾则曰大哉乾元,乃统天。于坤则曰至哉坤元,乃顺承天。古人善体《易》义,治血必先理气,血脱益气,故有补血不用四物汤之论。如血虚发热,立补血汤一方,以黄芪一两为君,当归四钱为臣,气药多而血药少,使阳生阴长。又如失血暴甚欲绝者,以独参汤一两顿煎服,纯用气药。斯时也,有形之血,不能速生,几微之气,所当急固,使无形生出有形。盖阴阳之妙,原根于无也。故曰无名天地之始,生死消长,阴阳之常度,岂人所能损益哉!圣人裁成天地之化,辅相天地之宜。每寓扶阳抑阴之微权,方复而先忧七日之来,未济而预有衣絮之备,防未然而治未病也。然生而老,老而病,病而死,人所不能免。但其间有寿夭长短之差,此岐黄之道所由始。神农尝药,按阴阳而分寒热温凉,辛甘酸苦咸之辨。凡辛甘者属阳,温热者属阳。寒凉者属阴,酸苦者属阴。阳主生,阴主杀。司命者,欲人远杀而就生。甘温者用之,辛热者用之,使共跻乎春风生长之域。一应苦寒者,俱不用。不特苦寒不用,至于凉者亦少用。盖凉者秋气也,万物逢秋风不长矣。或时当夏令,暑邪侵入,或过食炙煿辛热而成疾者,暂以苦寒一用,中病即止,终非济生之品。世之惯用寒凉者,闻余言而怪矣!幸思而试之,其利溥哉!若夫尊生之士,不须服食、不须导引、不须吐纳,能大明生死,几于道矣。生之门,死之户,不生则不死。上根顿悟无生,其次莫若寡欲,未必长生,亦可却病。反而求之,人之死,由于生,人之病,由于欲。上工治未病,下工治已病。已病矣,绎其致病之根,由于不谨。急远房帏,绝嗜欲,庶几得之。世人服食以图长生惑矣,甚者日服补药,以资纵欲,则惑之甚也。

天上地下,阴阳之定位。然地之气每交于上,天之气每交于下,故地天为泰,天地为否。圣人参赞天地,有转否为泰之道。如阳气下陷者,用味薄气轻之品,若柴胡、升麻之类,举而扬之,使地道左旋,而升于九天之上。阴气不降者,用感秋气肃杀为主,若瞿麦、扁蓄之类,抑而降之,使天道右迁而入于九地之下。此东垣补中益气汤,万世无穷之利,不必降也,升清浊自降矣。

春秋昼夜,阴阳之门户。一岁春夏为阳,秋冬为阴。一月朔后为阳,望后为阴。一日昼为阳,夜为阴。又按十二时而分五脏之阴阳,医者全凭此,以明得病之根原,而施治疗之方术。

春夏秋冬,非今行夏之时,当依周正建子。冬至一阳生,夏至一阴生,此二至最为紧要。至者极也,阴极生阳,绝处逢生,自无而有。阳极生阴,从有而无,阳变阴化之不同也。若春分秋分,不过从其中平分之耳。然其尤重者,独在冬至。故《易》曰:先王以至日闭关。闭关二字,须看得广。观《月令》云:是月斋戒掩身,以待阴阳之所定,则不止关市之门矣。

或问:冬至一阳生,当渐向暖和,何为腊月大寒,冰雪反盛?夏至一阴生,当渐向清凉,何为三伏溽暑,酷热反炽?亦有说乎?曰:此将来者进,成功者退。隐微之际,未易以明也。盖阳复于下,逼阴于上。井水气蒸,而坚冰至也。阴盛于下,逼阳于上。井水寒,而雷电合也。今人病面红口渴,烦燥喘咳者,谁不曰火盛之极,抑孰知其为肾中阴寒所逼乎?以寒凉之药进而毙者,吾不知其几矣!冤哉,冤哉!

朔望分阴阳者,初一日为死魄,阴极阳生。初三日而朏,十三日而几望,十五则盈矣。渐至二十已后,月廓空虚,海水东流,人身气血亦随之。女人之经水,期月而满,满则溢,阴极而少阳生,始能受孕,故望以前属阳。

阳病则昼重而夜轻,阳气与病气交旺也。阴病则昼轻而夜重,阴气与病气交旺也。若夫阳虚病则昼轻,阴虚病则夜轻,阴阳各归其分也。治之者既定其时,以证其病。若未发之时,当迎而夺之。如孙子之用兵,在山谷则塞渊泉,在水陆则把渡口。若正发之时,当避其锐锋。若势已杀,当击其惰归,恐旷日迟久,反生他患也。至于或昼或夜,时作时止,不时而动,是纯虚之证。又不拘于昼夜之定候,当广服补药,以养其正。如在平川广漠,当清野千里。又以十二时,分配五脏六腑,自子至午,行阳之分;自午至亥,行阴之分。仲景云:少阴之病欲解时,从子至寅。乘此阳道方亨之时而投之,药易以入。故仲景《伤寒论》中,逐时分治,不可不考。

年月日时,皆当各分阴阳,此其大略也。独甲子运气,《内经》虽备言之,往往不验。当时大挠作甲子,即以本年、本月、本日、本时为始,统纪其数如此,未必能直推至上古。甲子年、甲子月、日时为历元也。《内经》特明气运有如许之异,民病亦有如许之别如此。读《内经》者,不可执泥。譬如大明统历,选择已定,可信乎?不可信乎?

阳一而实,阴二而虚。盖阴之二,从阳一所分。故日秉全体,月有盈亏。人之初生,纯阳无阴,赖其母厥阴乳哺,而阴始生。是以男子至二八,而精始通,六十四而精已绝。女子至二七,而经始行,四十九而经已绝。人身之阴,止供三十年之受用,可见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况嗜欲者多,节欲者少,故自幼至老,补阴之功,一日不可缺。此阴字指阴精而言,不是泛言阴血。今之以四物汤补阴者误也。王节斋云:水虚成病者,十之八九;火虚成病者,十之一二,微得其意矣。褚侍中云:男子阴已耗,而思色以降其精,则精不出而内败,小便道涩如淋,阳已痿而复竭之,则大小便牵痛,愈痛则愈便,愈便则愈痛。玩褚王二公之言,阴中有水有火,水虚者固多,火衰者亦不少。未有精泄已虚,而元阳能独全者。况阴阳互为其根,议补阴者,须以阳为主,盖无阳则阴无以生也。

男子抱阳而负阴,女子抱阴而负阳。人身劈中分阴阳左右,男子右属火而为气,左属水而为血。女子右属水,而左属火。凡人半肢风者,男子多患左,女子多患右,岂非水不能营耶?

此皆泛言阴阳之理,有根阴根阳之妙。不穷其根,阴阳或几乎息矣。谈阴阳者,俱曰:气血是矣。讵知火为阳气之根,水为阴血之根。盍观之天地间,日为火之精,故气随之;月为水之精,故潮随之。然此阴阳水火,又同出一根,朝朝禀行,夜夜复命,周流而不息,相偶而不离。惟其同出一根,而不相离也。故阴阳又各互为其根,阳根于阴,阴根于阳,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从阳而引阴,从阴而引阳,各求其属而穷其根也。世人但知气血为阴阳,而不知水火为阴阳之根。能知水火为阴阳,而误认心肾为水火之真,此道之所以不明不行也。试观之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见在,而日月二曜,所以照临于天地间者,非真阴真阳乎?人身心肝脾肺肾五行俱存,而所以运行于五脏六腑之间者,何物乎?有无形之相火行阳二十五度,无形之肾水行阴二十五度,而其根则原于先天太极之真,此所以为真也。一属有形,俱为后天,而非真矣,非根矣。谓之根,如木之根,而枝叶所由以生者也。

既有真阴真阳,何谓假阴假阳?曰:此似是而非,多以误人,不可不知。如人大热发燥,口渴舌燥,非阳证乎?余视其面色赤,此戴阳也。切其脉,尺弱而无力,寸关豁大而无伦,此系阴盛于下,逼阳于上,假阳之证。余以假寒之药,从其性而折之,顷刻平矣。如人恶寒,身不离复衣,手足厥冷,非阴证乎?余视其面色滞,切其脉涩,按之细数而有力。此系假寒之证,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余以辛凉之剂,温而行之,一汗而愈。凡此皆因真气之不固,故假者得以乱其真。假阳者,不足而示之有余也。假阴者,有余而示之不足也。既已识其假矣,而无术以投其所欲,彼亦捍格而不入。经曰: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异,其终则同,可使去邪,而归于正矣。

有偏阴偏阳者,此气禀也。太阳之人,虽冬月身不须绵,口常饮水,色欲无度,大便数日一行,芩、连、栀、柏、大黄、芒消,恬不知怪。太阴之人,虽暑月不离复衣,食饮稍凉,便觉腹痛泄泻,参术姜桂,时不绝口,一有欲事,呻吟不已。此两等人者,各禀阴阳之一偏者也。与之谈医,各执其性之一偏,而目为全体,常试而漫为之。虽与之言,必不见信。是则偏之为害,而误人多矣。今之为医者,鉴其偏之弊,而制为不寒不热之方,举世宗之,以为医中王道。岂知人之受病,以偏得之。感于寒则偏于寒,感于热则偏于热,以不寒不热之剂投之,何以补其偏而救其弊哉!故以寒治热,以热治寒,此方士之绳墨也。然而苦寒频进,而积热弥炽。辛热比年,而沉寒益滋者,何耶?此不知阴阳之属也。经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诸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斯理也,惟王太仆能穷之,注云:寒之不寒,是无水也。热之不热,是无火也。无水者,壮水之主,以镇阳光。无火者,益火之原,以消阴翳。启玄达至理于绳墨之外,而开万世医学之源也。

阴阳者虚名也,水火者实体也。寒热者,天下之淫气也。水火者,人之真元也。淫气凑疾,可以寒热药施之。真元致病,即以水火之真调之。然不求其属,投之不入。先天水火,原属同宫,火以水为主,水以火为原。故取之阴者,火中求水,其精不竭。取之阳者,水中寻火,其明不熄。斯大寒大热之病,得其平矣。偏寒偏热之士,不可与言也。至于高世立言之士,犹误认水火为心肾,无怪乎后人之懵懵也。五 行 论

以木火土金水,配心肝脾肺肾,相生相克,素知之矣。诸书有云,五行惟一,独火有二,此言似是而非。论五行俱各有二,奚独一火哉?若论其至。五行各有五,五五二十五,五行各具一太极,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今以五行之阴阳生死言之:木有甲木属阳,乙木属阴。人身之胆是甲木,属足少阳。肝是乙木,属足厥阴。甲木生于亥而死于午,乙木生于午而死于亥;火有丙火属阳,丁火属阴。人身之相火属手少阳,心火属手少阴。丙火生于寅而死于酉,丁火生于酉而死于寅;水有壬水属阳,癸水属阴。人身之肾水属足少阴,膀胱属足太阳。壬水生于申而死于卯,癸水生于卯而死于申;土有戊土属阳,己土属阴。人身之胃土属足阳明,脾土属足太阴。戊土生于寅而死于酉,己土生于酉而死于寅;金有庚金属阳,辛金属阴。人身之肺金属手太阴,大肠金属手阳明。庚金生于巳而死于子,辛金生于子而死于巳。欲察病情者,专以时日之生旺休囚,而验其阴阳之属。如胆火旺,则寅卯旺而午未衰。肝火旺,则午未甚而亥子衰。五行各以其类推之。

独土金随母寄生,故欲补土金者,从寄生处而补其母。是以东垣有隔二之治,是从母也。有隔三之治,又从母之外家也。土金惟寄生,故其死为真死,惟水火从真生,故其死不死,绝处逢生矣。归库者,绝其生气而收藏也。反魂者,续其死气而变化也。况水火随处有生机,钻木可取,击石可取,圆珠可取。方诸取水,掘地取水,承露取水。若金死不救,土死不救,木死不救,是以余于五行中,独重水火。而其生克之妙用,又从先天之根,而与世论不同。

近世人皆曰:水克火。而余独曰:水养火。世人皆曰:金生水。而余独曰:水生金。世人皆曰:土克水。而余独于水中补土。世人皆曰:木克土。而余独升木以培土。若此之论,颠倒拂常,谁则信之。讵知君相二火,以肾为宫。水克火者,后天有形之水火也。水养火者,先天无形之水火也。海中之金,未出沙土,不经锻炼,不畏火,不克木。此黄钟根本,人之声音,出自肺金,清浊轻重,丹田所系。不求其原,徒事于肺,抑末也。今之言补肺者,人参黄芪。清肺者,黄芩麦冬。敛肺者,五味诃子。泻肺者,葶苈枳壳。病之轻者,岂无一效。若本源亏损,毫不相干。盖人肺金之气,夜卧则归藏于肾水之中,丹家谓之母藏子宫,子隐母胎。此一脏名曰娇脏,畏热畏寒。肾中有火,则金畏火刑而不敢归。肾中无火,则水冷金寒而不敢归,或为喘胀,或为咳哕,或为不寐,或为不食,如丧家之狗。斯时也,欲补土母以益子,喘胀愈甚,清之泻之,肺气日消,死期迫矣。惟收敛者,仅似有理,然不得其门从何而入?《仁斋直指》云:肺出气也,肾纳气也。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本。凡气从脐下逆奔而上者,此肾虚不能纳气归元也。毋徒从事于肺,或壮水之主,或益火之原,火向水中生矣。

若夫土者,随火寄生,即当随火而补。然而补火,有至妙之理。阳明胃土,随少阴心火而生,故补胃土者,补心火。而归脾汤一方,又从火之外家而补之。俾木生火,火生土也。太阴脾土,随少阳相火而生,故补脾土者,补相火。而八味丸一方,合水火既济而蒸腐之,此一理也至理也。人所不知,人所不信,余持申言之。盖混沌之初,一气而已,何尝有土?自天一生水,而水之凝成处始为土,此后天卦位。艮土居坎水之次也,其坚者为石,而最坚者为金。可见水土金,先天之一原也。又有补子之义,盖肺为土之子,先补其子,使之不食母之乳,其母不衰,亦见金生土之义,又有化生之妙,不可不知。甲木戊土所畏,畏其所胜。不得已以己妹嫁之,配为夫妇,后归外氏成家。此甲己化土,其间遇龙则化,不遇龙则不化。凡化物以龙为主,张仲景立建中汤,以健脾土。木曰曲直,曲直作酸,芍药味酸属甲木。土曰稼穑,稼穑作甘,甘草味甘属己土。酸甘相合,甲己化土。又加肉桂,盖桂属龙火,使助其化也。仲景立方之妙类如此,又以见木生土之义。盖土无定位,旺于四季,四季俱有生理故及之。至于木也者,以其克土,举世欲伐之。余意以为,木借土生,岂有反克之理?惟木郁于下,故其根下克。盖木气者,乃生生之气,始于东方。盍不观之为政者,首重农事。先祀芒神,芒神者木气也,春升之气也,阳气也、元气也、胃气也,同出而异名也。我知种树而已,雨以润之,风以散之,日以暄之,使得遂其发生长养之天耳。及其发达既久,生意已竭,又当敛其生生之气,而归于水土之中,以为来春发生之本,焉有伐之之理?此东垣《脾胃论》中用升柴以疏木气,谆谆言之详也。但未及雨润风散,与夫归根复命之理,余于木郁论中备言之。总之申明五行之妙用,专重水火耳。

论五行各有五

以火言之,有阳火、有阴火、有水中之火、有土中之火、有金中之火、有木中之火。阳火者,天上日月之火,生于寅而死于酉。阴火者,炳烛之火,生于酉而死于寅。此对待之火也,水中火者,霹雳火也。即龙雷之火,无形而有声,不焚草木,得雨而益炽,见于季春而伏于季秋。原夫龙雷之见者,以五月一阴生,水底冷而天上热。龙为阳物,故随阳而上升。至冬一阳来复,故龙亦随阳下伏,雷亦收声。人身肾中相火,亦犹是也。平日不能节欲,以致命门火衰,肾中阴盛,龙火无藏身之位,故游于上而不归。是以上焦烦热咳嗽等证,善治者,以温肾之药,从其性而引之归原,使行秋冬阳伏之令,而龙归大海,此至理也。奈何今之治阴虚火衰者,以黄柏知母为君,而愈寒其肾,益速其毙,良可悲哉!若有阴虚火旺者,此肾水干枯而火偏盛,宜补水以配火,亦不宜苦寒之品以灭火。壮水之主,以镇阳光,正谓此也。如灯烛火,亦阴火也,须以膏油养之,不得杂一滴寒水,得水即灭矣。独有天上火入于人身,如河间所论六气暑热之病,及伤暑中暑之疾,可以凉水沃之,可以苦寒解之。其余炉中火者,乃灰土中无焰之火,得木则烟,见湿则灭,须以炭培,实以温烬。人身脾土中火,以甘温养其火,而火自退。经曰:劳者温之,损者温之。甘能除大热,温能除大热,此之谓也。

空中之火,附于木中,以常有坎水滋养,故火不外见。惟干柴生火,燎原不可止遏,力穷方止。人身肝火内炽,郁闷烦躁,须以辛凉之品发达之。经曰:木郁则达之,火郁则发之,使之得遂其炎上之性。若以寒药下之,则愈郁矣。热药投之,则愈炽矣。

金中火者,凡山中有金银之矿,或五金埋瘗之处,夜必有火光。此金郁土中而不得越,故有光辉发见于外。人身皮毛空窍中,自觉针刺蚊咬,及巅顶如火炎者,此肺金气虚,火乘虚而现,肺主皮毛也故也。经曰:东方木实,因西方金虚也。补北方之水,即所以泻南方之火。虽曰治金中之火,而通治五行之火,无余蕴矣。

以水言之,有阳水、有阴水、有火中之水、有土中之水、有金中之水、有木中之水。阳水者,坎水也,气也。希夷先生《阴阳消息》论曰:坎以一阳陷于二阴,水气潜行地中,为万物受命根本。盖润液也,气之液也。《月令》于仲秋云: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是水之涸,地之死也。于仲冬云:水泉动,是月一阳生,是水之动地之生也。谓之火中之水可也,谓之土中之水可也。阴水者,兑泽也,形也。一阴上彻于二阳之上,以有形之水,普施万物,下降为资生之利泽。在上即可谓雨露之水,在下即为大溪之水。人之饮食入胃,命门之火,蒸腐水谷,水谷之气,上熏于肺,肺通百脉,水精四布,五经并行,上达皮毛,为汗为涕为唾为津;下濡膀胱,为便为液。至于血亦水也,以其随相火而行,故其色独红,周而复始,滚滚不竭。在上即可为天河水,在下即为长流水,始于西北天门,终于东南地户。正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故黄河海水,皆同色也。

金中之水,矿中之水银是也。在人身为骨中之髓,至精至贵,人之宝也。木中水者,巽木入于坎水而上出,其水即木中之脂膏。人身足下有涌泉穴,肩上有肩井穴,此暗水潜行之道。凡津液润布于皮肤之内者,皆井泉水也。夫水有如许之不同,总之归于大海,天地之水,以海为宗。人身之水,以肾为源,而其所以能昼夜不息者,以其有一元之乾气为太极耳!此水中之五行也。明此水火之五行,而土木金可例推矣。经曰:纪于水火,余气可知。卷之二 主客辨疑中 风 论

王安道《中风辨》:

人有卒暴僵仆,或偏枯,或四肢不举,或不知人,或死或不死者,世以中风呼之,而方书以中风治之。余考诸《内经》,则曰:风之伤人也,或为寒热,或为热中,或为寒中,或为疠风,或为偏枯,或为风也。其卒暴僵仆,不知人,四肢不举者,并无所论,止有偏枯一论而已。及观《千金方》则引岐伯曰:中风大法有四:一曰偏枯。二曰风靡。三曰风癔。四曰风痹。《金匮要略》中风篇云:寸口脉浮而紧,紧则为寒,浮则为虚。寒虚相搏,邪在皮肤。浮者血虚,络脉空虚。贼邪不泻,或左或右,邪气反缓,正气即急。正气引邪,僻不遂。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沫。由是观之,知卒暴僵仆不知人,偏枯四肢不举等证,固为因风而致者矣,故用大小续命、西州续命、排风、八风等诸汤散治之。及近代刘河间、李东垣、朱彦修,三子者出,所论始与昔人异矣。河间主乎火,东垣主乎气,彦修主乎湿,反以风为虚象,而大异于昔人矣。以予观之,昔人三子之论,皆不可偏废。但三子以相类中风之病,视为中风而立论,故使后人狐疑而不能决。殊不知因于风者,真中风。因于火、因于气、因于湿者,类中风而非中风也。三子之所论者,自是因火、因气、因湿,而为暴病暴死之证,与风何相干哉!如《内经》所谓三阴三阳发病,为偏枯痿易,四肢不举,亦未尝必因于风而后然也。夫风火气湿之殊,望闻问切之间,岂无所辨乎?辨之为风,则从昔人以治之。辨之为火气湿,则从三子以治之。如此庶乎析理明,而用法当矣。惟其以因火、因气、因湿之证,强引风而合论之,所以真伪不分,而名实相紊。若以因火、因气、因湿证分出之,则真中风病彰矣。

王安道之论甚妙,但类中风与真中风并论,无轻重缓急之分,亦不能无弊。愚意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内伤者间而有之,“间”字,当作五百年间出之间。当专主虚论,不必兼风。河间、东垣各发前人所未发,至为精妙,但有论无方,后人何所依从?而彦修以阴虚立论,亦发前人所未发,惜发以气血湿痰为主,而不及真阴,不能无遗弊于后世焉。

东垣云:有中风者,卒然昏愦,不省人事,痰涎壅盛,语言蹇涩等证。此非外来风邪,乃本气自病也。凡人年逾四旬,气衰之际,或忧喜忿怒伤其气者,多有此证。壮岁之时无有也。若肥盛者,则间而有之,亦是形盛气衰而如此耳。

观东垣之论,当以气虚为主。纵有风邪,亦是乘虚而袭。经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是也。当此之时,岂寻常药饵能通达于上下哉?急以三生饮一两,加人参一两,煎服即苏。夫三生饮乃行经治痰之剂,斩关夺旗之将,每服必用人参两许,驾驱其邪,而补助真气。否则不惟无益,适以取败。观先哲用芪、附、参附,其义可见矣。若遗尿手撒口开鼾睡为不治,然用前药,多有得生者,不可不知。

河间曰:所谓中风瘫痪者,非为肝木之风实甚,而卒中之,亦非外中于风。良由将息失宜,心火暴甚,肾水虚衰,不能制之,则阴虚阳实,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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