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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15 04:5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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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剑桥

出版社:辽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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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名著经典爱情故事

世界文学名著经典爱情故事试读:

前 言

名著就是指具有较高艺术价值和知名度,而且包含永恒主题和经典的人物形象,能够经过时间考验经久不衰,被广泛流传的文字作品。名著是世界整个文学宝库中的经典,是耀眼的明珠,是精神的火花。

马克思曾经说过:“文学是一定的社会生活在人类头脑中反映的产物。”

文学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与社会、政治以及哲学、宗教和道德等社会科学具有密切的关系,是在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因此,它能深刻反映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特定时期的社会生活面貌。文学的功能是以形象来反映社会生活,是用具体的、生动感人的细节来反映客观世界的。优秀的文学作品能使人产生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感觉,并从思想感情上受到感染、教育和陶冶。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是以语言为工具来塑造艺术形象的,虽然其具有形象的间接性,但它能多方面立体性地展示社会生活,甚至表现社会生活的发展过程,展示人与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和人物的内心精神世界。

作家是生活造就的,作家又创作了文学。正如高尔基所说:“作家是一支笛子,生活里的种种智慧一通过它就变成音韵和谐的曲调了……作家也是时代精神手中的一支笔,一支由某位圣贤用来撰写艺术史册的笔……”因此,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是社会生活的雕塑师。

文学作品是作家根据一定的立场、观点、社会理想和审美观念,从社会生活中选取一定的材料,经过提炼加工而后创作出来的。它既包含客观的现实生活,也包含作家主观的思想感情,因此,文学作品通过相应的表现形式,具有很强的承载性,这就是作品的具体内容。

文学作品里最重要的品种就是小说。小说是四大文学样式之一,是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故事情节的叙述和深刻的环境的描写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文体(文学体裁),它是拥有完整布局、发展及主题的文学作品。小说主要是通过故事情节来展现人物性格、表现中心的。故事来源于生活,但它通过整理、提炼和安排,就比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真实更集中,更完整,更具有代表性。

故事情节则是指叙事性文学作品中以人物为中心的事件演变过程。由一组以上能显示人和人、人和环境之间关系的具体事件和矛盾冲突构成。一般包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等部分,有的还有序幕和尾声。按照因果逻辑组织起来的一系列事件情节,能够体现出人物行为之间的冲突。因此,情节的构成离不开事件、人物和场景等因素,它是文学作品最重要的内容,对于我们阅读和理解文学作品具有巨大作用。

为此,我们特别编辑了《中外文学名著故事总集》,主要包括中外文学名著有关神话、侦探、战争、科幻、人物、戏剧、爱情、电影、探险、智慧等类情节故事。在文字上力求通俗、生动、晓畅,具有很强的文学性、可读性和趣味性,是我们广大读者了解世界文学作品、增长文学素质的良好读物,也是各级图书馆珍藏的最佳版本。

傲慢与偏见

一天,班纳特太太兴奋地告诉丈夫,附近尼日斐花园租给了一个有钱的单身汉彬格莱先生。她要丈夫赶快去拜访他。班纳特先生是个小乡绅,财产不多,却有5个女儿待嫁闺中。他的太太生平的大事就是嫁女儿,生平的安慰就是访友拜客和打听新闻。

两星期后,当地举行盛大舞会,班府的5个女儿都应邀参加。彬格莱先生仪表堂堂,大有绅士风度,而且和颜悦色。他喜欢班府大小姐吉英的温柔端庄与美貌,邀她跳了两次舞。

参加舞会的还有彬格莱的朋友达西先生。他身材魁伟,举止高雅,但为人傲慢,看不起人。由于男宾少,吉英的二妹伊丽莎白有两场舞都不得不空坐着。彬格莱要达西邀请伊丽莎白跳舞,他冷冷地说:“她还可以,但还没有漂亮到能够打动我的心,眼前我可没兴趣去抬举那些受别人冷眼看待的小姐。”伊丽莎白无意中听到达西对她的议论,付之一笑。她决定不去理睬这个傲慢的男人。

在第二次舞会上,伊丽莎白只顾关心彬格莱对她姐姐的殷勤,却一点也没想到她自己已经成了达西的意中人。说到达西先生,他开头并不认为她怎么漂亮,可是他却被她那活泼的有趣的性格和美丽的眼睛迷住了。他希望跟她深交,主动邀请她跳舞,可是伊丽莎白拒绝了他。

彬格莱的妹妹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但不像她的哥哥那样和蔼可亲。她一心追求达西,看到达西对伊丽莎白有好感,便心怀忌妒,千方百计在达西面前贬低伊丽莎白。这引起了达西的反感,他回答彬格莱小姐说:“只要你的做法带有几分狡诈,都应该受到鄙弃。”

这时候,班纳特先生的表侄柯林斯先生来访。班纳特先生没有儿子,死后班府产业将由这位表侄继承。由于擅长趋炎附势,他的表侄得到有钱的咖苔琳夫人的赏识,当上了教区牧师。他打算和班家的任何一个女儿结婚,来补偿班纳特先生的损失。班纳特太太听了喜不自禁,班纳特先生和他的两个大女儿却十分鄙视他的愚蠢和庸俗。他听说吉英已有了意中人,便在班纳特太太拨火的那一刹那间选定了伊丽莎白为他的求婚对象。他自以为像她那样的姑娘虽然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但凭着自己的条件,她绝不会不答应,谁知却遭到了伊丽莎白的拒绝。伊丽莎白的态度使柯林斯大吃一惊。第三天,他便向伊丽莎白的女友夏绿蒂求婚而得到了应允。虽然夏绿蒂知道柯林斯不通情理,同他相处是件讨厌的事,但她还是答应了他。因为结婚是她一贯的目标:大凡家境不好而又受过相当教育的青年女子,总是把结婚当作仅有的一条体面的退路。尽管结婚并不一定会叫人幸福,但总算给她自己安排了一个最可靠的储藏室,日后可以不致挨冻受饿。夏绿蒂现在就获得这样一个储藏室了,她很快就和柯林斯结了婚。

附近小镇驻扎了一支民团联队,新来的军官韦翰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很能获取女人的欢心,伊丽莎白对他一见钟情。韦翰向她透露,他的父亲是达西家的总管,达西的父亲很宠爱他,留给他一笔财产,但被达西无理剥夺了。这一点,更加深了伊丽莎白对达西的反感。

彬格莱和吉英眼看就要订婚了,不料彬格莱突然不辞而别,上伦敦去了。伊丽莎白马上意识到,这一定是彬格莱小姐和达西从中作梗,想阻碍这门婚事。但吉英仍然痴情地等待着彬格莱。

柯林斯夫妇邀请伊丽莎白去他们家做客,伊丽莎白在那里见到了柯林斯的女施主咖苔琳夫人。她是个专横跋扈的老太太,达西是她的侄儿。不久,达西来看他的姨妈,偶然见到伊丽莎白,以后他常到牧师家与伊丽莎白见面。一次,他突如其来地向伊丽莎白求婚。这时,他一方面千言万语地表示深情厚意,另一方面却又说了许许多多傲慢无礼的话。他觉得她出身低微,自己向她求婚是迁就她。达西的傲慢激怒了伊丽莎白,她指责他拆散了她姐姐的婚姻,剥夺了韦翰的财产,她愤怒地说:“哪怕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愿嫁给你!”这对达西是一个很深的刺激,他开始感到自己的傲慢不得人心。在离开罗新得之前,他给伊丽莎白写了一封信,解释他拆散吉英和彬格莱的婚姻是因为看不起无知的班纳特太太,至于剥夺韦翰的财产却纯属谎言。韦翰挥霍掉全部遗产,进一步还想引诱达西的妹妹私奔。伊丽莎白读了信后十分后悔,她觉得自己对达西有偏见。

第二年夏天,伊丽莎白应舅母的邀请,和舅父舅母一道外出游览。舅母提议到达西的庄园彭伯里去看看,因为那儿的庭园景色十分美丽。伊丽莎白害怕在那里碰到达西,犹豫着不敢答应。当她打听到达西不回来消暑,便对去彭伯里产生了极大兴趣,爽快同意了舅母的提议。

在彭伯里,伊丽莎白发现达西在当地很受人尊敬和爱戴,管家奶奶夸他脾气好,肚量大,是个开明的庄园主,这叫伊丽莎白十分吃惊。然而,更令她吃惊的是,在她离开彭伯里的时候,碰到了刚回来的达西。达西对他们的再次相遇也很吃惊,但他非常有礼貌地向伊丽莎白问好,并客客气气地问候她家里人的平安,还要求伊丽莎白赏脸,把她的舅父母给他介绍一下。他这样礼貌周全,真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想当初他向她求婚的时候,是那样傲慢,看不起她的亲友,而现在却主动要求介绍她的亲属。

就在伊丽莎白回到旅馆的当天下午,达西带着妹妹来拜访她。达西小姐是个谦和文雅的姑娘,达西十分关心她。这样一个傲慢的男人突然一下子变得如此谦虚,实在叫人惊奇,这不能不归根于爱情。伊丽莎白被深深打动了心,觉得应该让这种爱情发展下去。

正在这时,伊丽莎白收到了姐姐的来信,信上说韦翰和轻浮愚蠢的五妹丽迪雅私奔了,要她赶快回家。这个不幸的消息使伊丽莎白万分难过。达西也知道了这事,陷入了沉思中。伊丽莎白感到十分痛苦,因为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她和达西的关系再也不能发展了,现在千恩万爱都已落空,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在真心实意地爱着达西。

伊丽莎白回到家里,和舅父母一起分头寻找丽迪雅。不久,舅父母来信说,在伦敦找到了他们,并让他们结了婚。丽迪雅是个没有头脑而又浪荡风情的女子,她与韦翰结婚,只是想在婚后有参加不完的舞会。在丽迪雅一次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透露了韦翰与她结婚的真象。原来是达西设法找到他们,替韦翰还清赌账,并给了他一笔巨款,他才答应与丽迪雅结婚。伊丽莎自从舅母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象,心里百感交集。她一想起自己以前那样厌恶达西,对他那样出言不逊,就万分伤心,不胜惭愧。同时,更激起了对达西的爱。

不久,彬格莱和达西又回到尼日斐花园,彬格莱很快和吉英订了婚,两人沉浸在欢乐中。可是达西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伊丽莎白心事重重,想着自己过去拒绝他是那么坚决,现在也应该如此,不该对他有痴情。

就在彬格莱和吉英订婚后的一星期,咖苔琳夫人突然来访。原来她听说她的侄儿达西对伊丽莎白有意,于是找到伊丽莎白质问,硬要伊丽莎白答应永远不和达西订婚,以保证达西和她自己女儿的婚姻。伊丽莎白十分生气地拒绝了她的无理要求。她说:“要是他跟我结了婚,他家里人就厌恶他,那我毫不在乎;至于说天下人都生他的气,我认为世界上多的是知义明理的人,不见得个个都会耻笑他。”达西知道了这事,断定伊丽莎白已经完全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他又去向她求婚。这次他的态度十分诚恳,丝毫没有傲气。他说:“我虽然并不主张自私,可是事实上却自私了一辈子。我既然认定一位小姐值得我去博得欢心,我又一味对她自命不凡,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他把内心的感情都告诉了她。伊丽莎白意识到,他无论在个性方面和才能方面,都百分之百是一个最适合她的男人,这个结合会给双方带来幸福。这样,一对情人几经周折,终于缔结了幸福的婚姻。

阴谋与爱情

宰相的儿子斐迪南少校爱上了平民音乐师米勒的女儿。米勒预感到大祸就要来临,打算不准斐迪南再到他家里来。米勒夫人不同意,因为斐迪南送的礼物变卖出了许多钱。米勒大怒说,我宁可拿着我的小提琴沿街乞讨,靠开音乐会换一口饭吃,也不愿用我独生女儿的灵魂和幸福去换他的钱!他决定亲自去请求宰相中断斐迪南同他女儿的关系。

米勒正要动身,宰相的家庭秘书伍尔牧来了。伍尔牧是米勒的乡亲,米勒早年曾答应伍尔牧,只要女儿露伊斯愿意,就嫁给他。现在伍尔牧要求米勒拿出父亲的权威,将女儿嫁给他。米勒严辞拒绝了伍尔牧的要求。

伍尔牧离开后,露伊斯向父亲说明她爱斐迪南的原因。她说她和斐迪南好绝不是要高攀,而是由于对“上帝杰作的喜悦”,这是她的权力,父亲甚至上帝都不应该阻挡。她回忆起与斐迪南初次见面的情景时说:“我的灵魂升起了第一道曙光,千万种青春的感情从我心中涌了起来,就像到了春天,地面上百花齐放一样。我再也看不见世界,可是我觉得,世界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美丽;我再也不知道有上帝,可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过他。”父亲回答说,他永远也无法把斐迪南交给她。露伊斯忧郁地说:我明白,我和斐迪南之间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只有在门第和出身的差别消失之后,我们才能得到爱情和自由。

正在这时,斐迪南来看望露伊斯,发现她脸色苍白,就问原因,她回答说:“一把短剑悬在你和我的头顶上!——有人要拆散我们!”斐迪南说,他的贵族勋章比不上露伊斯眼睛里的天书有力量。天书上写着:你和我注定要结合在一起。露伊斯说她怕他父亲。斐迪南说,他什么也不怕,即使那障碍像山岭,他就把它当作阶梯,攀过山头,飞奔到露伊斯的怀抱里。可是,露伊斯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伍尔牧求婚遭拒绝后一直怀恨在心,现在,他要借宰相的手排除情敌。宰相对伍尔牧说:“目前内阁里有一种布置,因为新的公爵夫人的到来,米尔佛特夫人需要做表面的离开,而且为了造成十足的骗局,她还得另外搭上一种关系。你知道,伍尔牧,我的地位是怎样依靠这位夫人的势力的——我的最坚固的根本就是公爵的恩眷。现在公爵要替米尔佛特夫人找一个配偶。别人可能去报名,做这项交易,通过这位夫人取得公爵的信任,使他觉得自己是不可缺少的人物。为了使公爵仍旧留在我家庭的罗网里,斐迪南就得和米尔佛特结婚。”伍尔牧听后十分高兴。

宰相叫宫廷侍卫长向全城散布新闻:米尔佛特夫人要做少校夫人。同时又命令侍卫长通知米尔佛特夫人准备接受斐迪南的访问。然后欺骗儿子说:他黑起良心,排挤掉前任宰相,都是为儿子准备幸福;现在还要使儿子脱掉军服进内阁、当枢密顾问……斐迪南斩钉截铁地说:“我对幸福的看法与你不完全相同,你的幸福差不多是靠害人出名的。”宰相恼羞成怒,命令儿子必须向米尔佛特求婚。米尔佛特夫人本来是英国贵族,遭到不幸后,流落到德国宫廷充当了公爵的情妇。她认为在靠公爵吃喝的人们中间,情妇是最倒霉的,因为她必须拿着讨饭的手杖去迎接这个大富大贵的人物。不过,尽管她把荣誉出卖给了公爵,但是她的心却保持着自由,渴望真正的爱情。当她知道宰相的阴谋后,心中暗暗觉得高兴,因为这样她真正所爱的人就会和他在一起。斐迪南遵照宰相的命令来访,明确地向米尔佛特宣布:他爱上了一个平民少女、音乐师的女儿露伊斯。同时还用犀利的语言斥责米尔佛特夫人不知羞耻,把自己的美貌和灵魂出卖给公爵——一个只懂得在她身上欣赏肉感的公爵。斐迪南的话不仅没有使她反感,反而唤起了她失去的尊严和爱国心,她向斐迪南倾吐了自己的委屈和爱慕之情。但她对斐迪南的爱情却遭到了拒绝,于是她决定把一切法宝都使出来进行报复。

宫廷里的阴谋正在实施,米勒的家里乱成一团。斐迪南急忙赶到露伊斯身边,坚决地向露伊斯表示,他要戮穿父亲的阴谋,打碎偏见的锁链,像一个大丈夫一样自由选择,用爱情的力量去战胜那些卑下的灵魂。他知道,父亲的力量非常大,但他和露伊斯爱情的力量更强大。他猛烈地握住露伊斯的手说:“如果拆散这两只手的时间真要来到的话,那也就是我和世界一刀两断的时候!”这时,宰相带着法警和跟班来到米勒家,恶毒辱骂露伊斯是妓女,诱骗了他儿子。米勒大怒,要将宰相赶出家门。宰相命令法警把米勒抓起来,把米勒夫人和露伊斯拴到耻辱柱上示众。斐迪南一手挽住露伊斯,一手拔出佩刀威胁宰相:如果再一意孤行,他就要向全城讲述宰相发家的历史。宰相无可奈何,只好放了露伊斯母女。

伍尔牧为了占有露伊斯,又向宰相出鬼主意:把米勒关进监狱,利用露伊斯爱父亲的狂热感情,引诱她办两件事,作为释放米勒出狱的条件。由宰相授意她给第三者写一封情书,并且发誓,以后不泄漏写情书的原因。这样,露伊斯不仅失掉了少校的爱,而且也丧失了名誉。然后伍尔牧来向米勒夫妇的女儿求婚。宰相欣然同意这个计划。米勒夫妇马上就被关进了监狱。

伍尔牧立即跑到米勒家,向露伊斯提出救她父亲出狱的条件。露伊斯在救父亲与失去恋人的恐怖中思考,在死亡和耻辱中间颠来覆去地选择,最后,她向邪恶屈服了:按照伍尔牧的吩咐,给宫廷侍卫长写了一封情书。

没有参与宰相阴谋的米尔佛特夫人想收买露伊斯:只要露伊斯把斐迪南让给她,露伊斯就可以当她的侍女。露伊斯拒绝当侍女,她威胁露伊斯,她要在露伊斯和斐迪南之间制造万丈深渊,她得不到的幸福,露伊斯也得不到。露伊斯蔑视她的威胁,在不接受她恩惠的前提下自愿把斐迪南让给她,但同时警告她说:“在你们新婚亲吻中间会有一个自杀者的鬼魂冲进来。”露伊斯的话感动和教育了米尔佛特夫人,她决定放弃自己的爱情和优裕的生活,以后靠自己的双手做工过日子,洗净先前受的污辱。当天她就离开了德国。

斐迪南拾到那封情书后,马上来到米勒家里,他一方面冷嘲热讽米勒父女,另一方面又怀疑情书的真实情况。他以审讯的口吻问露伊斯:“不幸的姑娘,这封信是你写的吗?”露伊斯遵守诺言,勉强说:“是的。”斐迪南从露伊斯不自然的答话里反倒看出露伊斯是说谎,于是他再次强迫露伊斯对上帝发誓回答:“这封信是你写的吗?”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她坚决地回答:“是我写的。”

斐迪南绝望了!他要来柠檬水,准备下毒。可是他又犹豫不决。因为如果毒死露伊斯,米勒就会失去独生女, “一朵鲜花——凋谢了——枯死了——踏碎了”,这等于抢去了乞丐最后一个救命钱。但他又认为,爱情是最神圣的感情,露伊斯却把这种感情当作玩物,这样的姑娘不可能使她父亲得到幸福,应该“趁那条蝮蛇没有把父亲也咬一口之前踩死它”。于是他打发米勒去给宰相送信,随即将毒药投入柠檬水里。他一边咬牙切齿地痛骂露伊斯“太卑鄙”,是“魔鬼”,一边将有毒的柠檬水叫露伊斯喝下去。他自己喝了毒药后扔掉佩刀、绶带,准备就死。露伊斯早就作好了死的准备,生离死别之际,她想最后一次拥抱她的恋人,遭到斐迪南的拒绝。露伊斯的药性发作,死亡勾销了她对宰相的誓言,她对斐迪南说出了情书的真相:“信的字句是你的父亲口授的。”听了这话,斐迪南如遭五雷轰顶一样倒在地上,随即又惊心动魄地跳起来,拔出佩刀,要趁毒药的力量还没有发作的时机,去杀死那个谋杀儿子的凶手宰相。露伊斯停止了呼吸,斐迪南心如刀绞。

宰相和伍尔牧等人赶来,斐迪南临死前揭露和控诉他父亲:“这套阴谋是巧妙的,令人佩服的,我承认,通过嫉妒来扯断我们心的结合。——这番计算是专家定出来的,可惜的是,愤怒的爱情并不像你的木偶那样听从牵线人的摆布。”宰相要把罪行推在伍尔牧身上,伍尔牧扬言自己完蛋时要揭发宰相的阴谋诡计,叫听的人全要起鸡皮疙瘩。

药性发作了,斐迪南痛苦地死在了露伊斯身边。

小杜丽

“爱芙莱,刚才在我母亲房间里的那个女孩是什么人?”“哦,她?小杜丽?她啥也不是,是夫人不知怎的一时心血来潮,叫她来打杂的。”

爱芙莱是这家庭里的那个走路像螃蟹一样的机灵狡诈的男仆弗林特威治的妻子,她这样向阿瑟·克伦南姆介绍了患麻痹症的克伦南姆夫人那个可怜的小裁缝。

阿瑟注意到小杜丽长有一张苍白而开朗的面孔,尽管说不上秀丽,但是富有表情,还有她那对温柔的、淡褐色的眸子,长得可真美。她的头发是精心梳理着的,身材小巧玲珑,她的衣裙很寒酸——看上去的确太寒酸了,可是她的体态却是那样优美,那就是小杜丽坐着做事的模样。

阿瑟·克伦南姆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个温顺的女仆与他的身世有关。

因为二十年来,年轻的克伦南姆和他的父亲都住在中国,只是最近才回来的。他对一块神秘的手表百思不解,那是他父亲临终时送给他的。在弥留之际,他虚弱而含糊地说:“你的母亲。”当然,阿瑟认为那一定是要他交给克伦南姆夫人的,他和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他的母亲。

表盒里有一张经年的丝质纸片,上面打有D. N. F这几个大写字母的珠孔。那是一个信息,可这位年轻人无从领会,而夫人也不会向他说明。为人冷漠的克伦南姆夫人对小杜丽表现出奇特和非同寻常的友善,难道小杜丽与这件神秘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那个女孩和这位年轻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后来阿瑟得知,这位为人宽厚的埃弥·杜丽不仅要赡养她贫穷的老父亲——他已被判刑,关进债务监狱,而且还要赡养她漂亮而轻浮的姐姐范妮,和她那个放任懒惰的兄弟梯普。依照当时的英国法律,他们全都允许跟随他们的父亲住在沉闷的监狱里。

因此,克伦南姆经常友善地跟她谈话,并且资助她的家庭,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他心里并未产生爱情,尽管小杜丽已经爱上了他。他听见她说话的嗓音颤抖,看见她的胸脯在急促起伏,但他始终没有领悟到那份真情深意。

在此必须提上一笔的是,小杜丽已不知不觉地赢得了另一个男人的爱,这个男人就是监狱看守的那个多情的儿子。他身材瘦小,长着两条相当纤细的长腿和一双毫无朝气的眼睛。可是他温和友善,心地高尚。他还富有诗意,忠实守信。如果有人怀疑他的虔诚,只请看一下他为自己撰写的墓志铭就知分晓。那是这位浪漫青年在小杜丽对他说了“不”字之后写下的:

这儿安息着不值一提的

约翰·契弗莱

他因心碎而死,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际,要求将

埃弥

这个名字,由他痛苦的父母铭刻在他的遗骨上。

但是,我们的小女主人公终于时来运转了。一个古怪而好心的收租人潘克斯——他哮喘不已,活像一艘冒汽的小汽轮,喷一口气,歇一下;歇一下,又喷一口气。他很珍视与这位失去母亲的孩子所建立的友谊。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她的父亲可能是一笔巨产的继承人。于是,他多方查找线索,直到把这笔巨大的财产转交给了老杜丽先生。

接着,她们全家便赶紧离开了那所沉闷的监狱。

然而,财富并没给小杜丽带来多大的欢乐。变得富有的父亲总为他的负债生涯感到羞愧,而现在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姐姐和嗜赌的兄弟又变得盛气凌人了。父亲甚至请了一名叫琴纳勒尔的陪媪,来教小杜丽一些上流社会的举止。“别叫父亲,”这位女士说,“‘爹’,这个词更好,它能使你的口形更美,‘父亲’ 是个相当粗俗的词,亲爱的。当你走进满是客人的房间,你对自己说爹、土豆、家禽、干果、棱镜这些词汇,你会发现这对你的风度举止非常合适。”

正在这个时候,富有的墨德尔先生积极地参与了杜丽一家的生活。墨德尔那个愚懦的儿子爱上了范妮,在他们结婚之后,杜丽先生将他所有的财产都投入了墨德尔先生的那些投资计划,因为要是没有这位绝妙的墨德尔先生各项神秘莫测的投资,如何能为他自己和别人赚取巨大的财富呢?

在难以捉摸的命运的安排下,阿瑟也被引着将公司的钱投入了著名的墨德尔计划。

接着,幻想破灭了,墨德尔也自杀了。调查显示他欺骗了所有的人。杜丽家的钱财损失殆尽。阿瑟的公司破了产,阿瑟自己也被投进了监狱——正是那座小杜丽长期居住过的可怜的债务监狱。

狱中的岁月日夜难捱。

最后,阿瑟变得沮丧不堪,精神崩溃,因为心境郁闷和热病缠身而变得形容枯槁。有一天,在幻觉中他似乎看见温情脉脉的小杜丽跪在他面前的身影。她急忙地赶去安慰过他,是因为他曾在这所令人感伤的狱中帮助过她的一家人,而他并不是她所爱的人。在他生病期间,她精心地照料着他。她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帮助他治病。当他拒绝接受这笔钱时,他才明白她已爱上了他,而自己也爱上了她。

他内心感到慰藉。

乌云开始消散了。

说来奇怪,正是那个无赖的投机商里戈,一个凶恶的惯犯,长着一个下垂弯勾的鼻子和一副上翘的胡子的人,更大地拨开裂缝,让阳光照了进来。他发现了克伦南姆夫人偷窃的秘密——她偷了放在保险箱里的阿瑟的伯父的一页遗嘱,并且偷偷保存了多年,是弗林特威把它悄悄带到了荷兰。里戈拜访了这位古怪的老夫人。他斜靠在带软垫的座椅上,翘起座椅的两只前脚,左胳膊肘搭在扶手上,那样儿又粗鲁又专横,又贪婪又残忍。他向她讲了自己掌握的一切。

这位老夫人情绪激动,神魂不安地讲述了她自己的故事。

在克伦南姆先生与她结婚后(那是一桩在他专横的伯父命令下结合的婚姻),她得知她的丈夫已经爱上一个年轻漂亮的歌手,并履行了某种仪式。弗德利克·杜丽是一位好心的音乐家(即小杜丽的伯父),他像朋友一样帮助了她,并使她受到了教育。她是几年前从丈夫的手表盒里首次获知这条线索的。那几个大写字母的意思是“永志不忘” (DoNotForget)。她为刻上这几个字母而既责备自己的丈夫,也责备那个女人。“我对她说,”克伦南姆夫人说, “你有一个孩子,我却没有。你爱那个孩子,那就把那个孩子交给我,并发誓决不再见他的父亲。那么,我将资助你,并且不将你的丑事宣扬出去。我领回那个还不那么为人所知的孩子。”

阿瑟就是这样进入克伦南姆家的。

说到这儿,里戈轻蔑地打断了她,“直接说说那笔被盗的钱吧。”他命令道。“你这个坏蛋!”她应声答道。“那么,你已经知道是我删掉了我丈夫的伯父遗嘱中的那段文字了。在遗嘱的那段文字中伯父揭示了阿瑟母亲的身份,并且作为她悔过的补偿,给阿瑟的母亲和曾经帮助过她的男人的侄女留下了一笔遗产——不过,是我找到了弗德利克·杜丽的侄女,我为她做的一切可远远胜过了那笔钱。”

里戈立刻便试图敲诈这位老夫人。他宣称,他已把那个小盒儿交给那个侄女小埃弥·杜丽,她现在正和阿瑟同在监狱里。那个盒儿里有一份被她从遗嘱中删除掉的文字,除非得到他的指示,才能在某个时刻将它打开。他想知道,为了重新获得它,克伦南姆夫人愿意付给他多少钱。

令大家吃惊的是,这个瘫痪的老夫人一下站了起来,冲出屋子就朝监狱跑去。她去寻找小杜丽,并嚷着要拿那个小盒子。她还恳求小杜丽将它读出来,恳求她原谅她的过去。“我完全原谅您。”那个温顺的女孩大声说道。“上帝保佑你!”她泣不成声地答道。

这时又传来阿瑟的公司重新恢复的好消息,现在他可以离开这所债务监狱了。

后来他们就结了婚——但不是在小杜丽将那一小张折叠着的遗嘱交给阿瑟之前。她要求他别将它打开,而要他当着她的面将它烧掉。“难道这是张咒符吗?”他微笑地问道,“难道这张咒符会说些什么话吗?”当他将这张纸放在火焰上时,又这么说。“你可以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爱你!’”小杜丽回答道。

他说了这句话,那张遗嘱便被烧掉了。

那张纸一烧掉,阿瑟对自己的出身秘密也就永远无从知道了。同时,小杜丽也自愿毁弃了那笔属于她的遗产的证据。

阳光穿过窗上的救世主画像,照在他们身上。他们在教堂里举行了婚礼。

之后他们便悄悄来到了喧嚷的街上,形影相随,满心愉悦。当他们在阳光下和树阴下走过去时,耳边仍是那种惯常的嘈杂和热切、傲慢和鲁莽、徒然的烦躁和焦灼的噪声。

白痴

这所房子里是人、猪、鸡、狗同居的. 房东夫妇开裁缝铺,夫妇二人住在楼下。阁楼租了出去,阁楼的房客是母女二人,女儿原是镇议会的办事员,她同十几个职员发生肉体关系,如今怀着的孩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的。附近一带尽是公寓,近郊是一群小工厂。公寓里住着许多妓女,有些人的外室也在这些公寓里定居,这真是个藏垢纳污的地方。伊泽租的房子虽然也是这家房东的,但却离开这个主体建筑,是个独立的小院。伊泽大学毕业后作了记者,也试着为文化电影公司写电影脚本。他租的这所房子在胡同深处,对面的一家住着一个患精神病的男人,他的母亲也常常歇斯底里大发作,但她几乎都是对着儿媳妇阿夜。阿夜二十五、六岁,是白痴。可是这白痴又容貌端正,瓜籽脸,正是古代仕女图的脸型。那个精神病男人也是一位美男子。望着他俩,伊泽想精神病患者与一般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是的,没有任何不同。婆母却看不上这白痴女,骂她说,连顿饭也不会作。因此,白痴女总是怯生生的,似乎总在胆战心惊中过日子。别人走路的脚步声,也会吓她一跳。伊泽非常重视艺术的独创性,他认为只有独立的个性才是艺术。当然,他的这种主张文化电影公司是不能接受的,他也因此受到了公司的非议和排斥。公司重视的是时代流行的脚本,要求反映战时的日本情况,鼓舞人们的斗志。公司正在计划拍摄《保卫拉包尔》 《神鹰飞向拉包尔》时,拉包尔已经失守,美军在塞班岛登陆了。并且,明天东京即将变成废墟。这时,伊泽已完全丧失了工作热情,只是为了每月200元的工资,不得不去公司上班。一天深夜,伊泽从外边回来,发现室内有些异样。他吃惊地拉开壁橱,见白痴女正躲在高高叠起的被褥旁。虽然不知究竟为何,但看来好像是受了婆母歇斯底里的申斥,不知如何是好才逃到这里来的。这事实在唐突,但伊泽却深受感动,于是他便决定保护这个白痴女,便把她安置在床铺上。可是,这女人立刻爬起来,重又钻进了壁橱。这是因为她怕伊泽厌恶自己。白痴女能逃到这里本身就说明她是喜欢伊泽的。伊泽终于把她安顿在铺上,坐到她枕边来。白痴女那天真无邪的心,对伊泽有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已经觉察到自己在世俗社会里这种天真无邪正在丧失,而被那无稽的世俗所驱使。伊泽想象着战争的前途,无疑日本将战败,要在一片废墟上开始新的生活,可以同这白痴女一起走上这条漫长的旅途。实际上,从他收下白痴女之日起,伊泽已经开始了他的新生活。每天他上班,白痴女便在壁橱里等他回来。而伊泽在外边总忘记家里有这么个女人,只是空袭警报响了,自己住宅这一带遭空袭时,他才想起这女人,怕她跑出房门,被邻居发现,那样二人的这种生活就要暴露。他为自己的这种担心而咒骂自己,这不是从卑劣的世俗观念出发的吗?他不能忘却的是白痴女的两种面孔,一是伊泽第一次接触她的肉体时的面孔;一是在空袭中她那极度绝望的面孔。在她那绝望的面孔中不仅看到了她那绝望孤独的生活,而且还看到了她尚有一般人的理智。东京,在等待着,等待在大规模的空袭中烧光。1945年4月15日,这个决定命运的日子终于到来了。站前成了一片火海。伊泽在发疯似的警报声中,眺望着夜空中的火光。裁缝匠房东夫妇装满了一推车,忙着逃难,并劝伊泽快逃。伊泽怕白痴女被人发现,便说:“你们先走吧。”周围爆炸声不断,一声巨响在头顶上传来,伊泽伏在地面抬头看去,这所房子已经着了火。伊泽冲进自己的房间,抱起白痴女,为她蒙上一条棉被跑了出来。外面火舌飞卷,人声嘈杂。伊泽被人群推挤着向前移动,他望望前方,那火势正猛处,记得有一片麦田,于是他离开人群,向那烈火处跑去。“要死,两人也死在一起。”伊泽抱紧那女人低声地说。女人稚拙地点了点头,伊泽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义无反顾地向烈火冲去。二人并肩冲过火海,前面是一条小河,两岸的工厂群在大火中燃烧。二人渡过小河在麦田中坐下来。大路上逃难的人群不断。白痴女已经疲惫不堪,她说:“我要睡觉。”便蜷伏在棉被上就地睡着了。来了几个警察,就矢口小学未被烧,可以到那里集合。伊泽却一动未动,他既无任何希望,也无任何兴趣,只是什么也不想。天色微明,他想把白痴女唤醒,走向那更远的车站。他呆呆地想象着那遥远的车站,彻骨地感到那五更刚过时刻的寒冷。

爱玛

爱玛·伍德豪斯不仅漂亮、聪明,家庭舒适、富裕,而且已经无忧无虑地在世上过了差不多21今年头了。

她是她父亲最娇爱的两个女儿中的一个,由于姐姐出嫁,很早就当了家里的女主人。母亲去世早,母亲的地位由家庭教师泰勒小姐填补起来。在感情上,泰勒小姐不比母亲差。

然而,一种不太厉害的悲愁来临了。泰勒小姐出嫁了。

既是教师又是朋友的泰勒小姐离开他们只不过半英里路,但是,爱玛觉得一个住在兰得尔斯的魏斯吞夫人跟一个在自己家里的泰勒小姐是大不一样的。她深爱父亲,但他却不适于做她的伴侣。

爱玛只能借助玩十五子游戏,使父亲勉强度过夜晚。她不能让父亲烦恼。

这天,棋桌刚放好,一个客人走了进来。

南特利先生,一个三十七八岁有见识的人,不仅是伍德豪斯家的老朋友,而且还跟他们有点亲戚关系,他是伊色伯勒的丈夫的哥哥。他住的地方离海伯利一英里左右,是常来的客人。

他们自然谈起了泰勒小姐与魏斯吞先生的婚姻。

魏斯吞先生是本地人,生于一个体面的家庭。他受过很好的教育,但因早年就继承了一小笔独立财产,所以不愿从事平凡的事业,参加了本郡的国民军。因军事生活的关系,他认识了约克郡的名门邱吉尔小姐。他们不顾邱吉尔夫妇的反对而结了婚。三年后,太太去世,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邱吉尔夫妇自己没有孩子,在妹妹死后不久,便收养了小佛郎可。魏斯吞先生想彻底改变生活,脱离国民军,从事商业。20年来,他有了可以过安乐生活的收入——足够在海伯利附近购置一小块田地,甚至足够娶一个像泰勒小姐那样没有嫁妆的女人。

哈特飞耳德的客人除了魏斯吞夫妇和南特利先生外,还有厄尔吞先生——一个独居无聊的青年。这些人之外的第二批,是贝慈夫人、贝慈小姐和郭达德夫人。贝慈夫人是海伯利一位牧师的寡妇,一位很老的妇女。她的独女贝慈小姐以既不年轻,又不漂亮,又没有钱,又没有结婚而出名。郭达德夫人主办了一个夜校。她让爱玛认识了她的漂亮女学生赫蕊埃特·斯密司——一个私生女儿。

魏斯吞夫人结婚以后,爱玛的活动大受限制。于是,赫蕊埃特便和她亲密起来。

赫蕊埃特跟埃碧·密尔农场的马丁先生一家相识,对他们印象极深。爱玛决定选择厄尔吞先生来驱除赫蕊埃特心目中的那个青年农夫。

一天,趁厄尔吞先生在场,爱玛提出要为赫蕊埃特画像。厄尔吞先生大声赞同。画成了,厄尔吞先生又自告奋勇带画像往伦敦,选择镜框,监督装配。

就在厄尔吞先生去伦敦的那天,赫蕊埃特收到了马丁先生的求婚信。

爱玛帮着她写了回绝的信。

爱玛的做法遭到了南特利先生的激烈反对。他猜到了爱玛的计划,说:“我以朋友的资格向你提示,厄尔吞不肯干的。”说完,起身走了。

厄尔吞先生从伦敦回来,拿来一张字谜。他说是他的一个朋友写给所崇拜的少女的;但从他的态度看,爱玛相信那一定是他自己写的。

赫蕊埃特正在收集字谜,爱玛微笑着,把那张纸推向她:“那是你的,拿去吧。”

谜底是“求爱”。

字谜的主角走进来了。爱玛敏锐的眼睛看出他是来看反响的。她突然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纸还给他。“这是你盛情留给我们的字谜,我们得以拜读,谢谢。我已经冒昧地把它写在斯密司小姐的集子里了。”

厄尔吞先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看看爱玛,看看赫蕊埃特,尽快告辞走了。

冬天,伊色伯勒一家来了。他们和爱玛及赫蕊埃特、厄尔吞先生、南特利先生一起被魏斯吞先生邀请去兰得尔斯吃饭。

赫蕊埃特突然发高烧,喉咙发炎。爱玛亲切地忠告厄尔吞先生说:“我觉得你的喉咙也有点哑了,我想,你今晚耽在家里休养一下,也不能算是过分的谨慎啊。”

使爱玛感到十分奇怪的是,厄尔吞先生竟然还是去了兰得尔斯,而且十分高兴、快乐。赫蕊埃特完全被遗忘了。

回来的时候,爱玛在厄尔吞先生的陪同下上了第二辆车。

刚出车道门,爱玛的手就被握住,厄尔吞先生狂热地向她求爱。“厄尔吞先生,你疯了!给斯密司小姐的任何信息,我都乐意替你转达,但请你不要向我说这种话!”爱玛以为他酒喝多了。“哎呀,我从没有想到过斯密司小姐。我只想过你。”“先生,你完全错了。我只是把你看作我朋友的崇拜者。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平常的朋友。”她气得说不出话了。“斯密司小姐,她算什么!我居然去向她求爱!”他也气得说不出话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家门口。他一句话也没说,便跳下车。

这一个严重的大错应该归咎于她。她太冒险,太武断了。她十分羞愧,决心不再做这样的事情。

伍德豪斯先生接到厄尔吞先生写来的一封信,说他明早就离开海伯利动身到巴斯温泉去。信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爱玛。

现在爱玛决定不再把赫蕊埃特闷在葫芦里。她把真相告诉了她。

赫蕊埃特的眼泪簌簌地落着。她的悲哀这样真诚。

有一天早晨,爱玛和赫蕊埃特一起散步。走近贝慈夫人和贝慈小姐住的房舍,她决定要访问她们一下。在那儿,她听说,简·凡凡可斯小姐要来了。

简·凡凡可斯是一个孤儿,贝慈夫人最小女儿的独生孩子。她3岁失怙,由她父亲的朋友坎布尔上校领到伦敦。她受到了顶好的教育,常跟有学问的人们在一起。新近坎布尔小姐结了婚,简·凡凡可斯小姐便打算回到海伯利来。

爱玛不喜欢茼·凡凡可斯小姐,因为南特利先生有一次告诉她,简具有那种她自己所向往不到的真正完美的少女成分。

第二天早晨,南特利先生为爱玛带来一条新闻:厄尔吞先生要结婚了。

爱玛想到了赫蕊埃特。她必定感到痛苦——她希望由她自己去报告这个消息,免得她从别人口里听到。

那天雨下得很大,但赫蕊埃特来了。由于要急忙赶来,她面孔发烧,很激动,喊着说:“噢!伍德豪斯小姐,你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吗?”原来她在来的路上碰见了马丁先生和他的姐姐。

爱玛为了使她不再想马丁姐弟,不得不赶快来报告那件新闻。

在赫蕊埃特的心中,有时候厄尔吞先生占优势,有时候马丁姐弟占优势。这偶尔颇为有用。订婚消息所产生的不快,为马丁姐弟几天之后的拜访所消除。那天赫蕊埃特没有在家,马丁先生给她留下了预备好的一封信,写得非常动人。爱玛认为她最好去回访马丁姐弟。

赫蕊埃特去了。她们到达农场的时候,爱玛和她议定这次拜访不超过一刻钟。她独自坐车去看一个结了婚的老仆。过了一刻钟,她按时到达那道白门。斯密司小姐接受了她的召唤,即刻来会她。只有马丁小姐在门口和她告别。

马丁先生根本不在家。

在回家的路上,她们遇见了魏斯吞夫妇。魏斯吞先生高兴地告诉她们,他的儿子——佛郎可·邱吉尔——明天要来了。

有趣的日子到了。

爱玛推开会客室的门,被全海伯利高度关心的佛郎可·邱吉尔,出现在她面前。他是一个非常好看的青年——身高、态度、口才,一切都无可非议。她即刻觉得她应该喜欢他。

他设法找了一个机会,趁着他们的父亲忙于彼此谈话的空儿,把他的继母引到话题里来。他夸奖她,敬佩她,为她给他父亲提供的快乐以及对自己隆重的招待而感激。这证明他知道如何取悦于人。

魏斯吞先生要告辞时,他的儿子站起来说:“爸爸,我愿利用这个机会去作一次避免不掉的访问。”他转向爱玛说,“我得以认识你的一个邻居,非常荣幸。她就住在海伯利,姓凡凡可斯,不,应该是姓贝慈。你知道那个人家吗?”“你认识简·凡凡可斯小姐?”伍德豪斯先生说,“那是个令人愉快的小姐。我可以派个佣人领路。”“亲爱的先生,千万不要。我父亲可以指点我去。”佛郎可·邱吉尔先生文雅地鞠了一个躬,父子俩告辞而去。

对于这种相识的开始,爱玛非常满意。

第二天早晨,佛郎可·邱吉尔先生又来了。他和魏斯吞夫人一道来。他们三个在一起散了一两个钟头的步。

爱玛想起他要作的拜访,就问他是否已经拜访过。“是的,”他回答说,“一次很成功的拜访。”

于是他们谈论简·凡凡可斯小姐。“自孩提时代起,我就认识了她。”爱玛说,“别人都以为我们应该彼此喜爱,但我们不是这样。我不能亲近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沉默寡言富有安全感,但却没有魔力。”他说,“一个人不会爱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一块走了这么久,想法又这么相同,爱玛几乎不能相信那只是他们的第二次聚会。

礼拜二,爱玛去参加人数颇多的宴会。她受到令人愉快的接待,得到了她所希望的一切重视。

人们都在谈论简·凡凡可斯小姐收到了一件漂亮的礼物——一架钢琴,都在猜测送礼的人究竟是坎布尔上校呢,还是他们的女儿迪克逊夫妇。

魏斯吞夫人坐到她身边,说:“爱玛,你知道贝慈小姐和她的外甥女是怎样到这里的吗?是南特利先生把她们接来的!他还要用车送她们回去。”“非常可能,”爱玛说,“我不知道还有谁比南特利先生更可能做这类事的了。”

魏斯吞夫人带着笑容说,“我想到南特利先生跟简·凡凡可斯小姐的婚姻了。”“什么?”爱玛惊叫起来,“我相信那根本不可能。你竟想到这件事,真使我惊讶。”

她们争辩了一会儿,爱玛颇占上风,因为魏斯吞夫人是最惯于让步的。

茶已用过,人们要求爱玛领弹钢琴。她很清楚自己才能的限度,只能顺利地弹奏一下,不敢期望有更大的成就。在她唱歌的时候,有一种和声使她大吃一惊——那是佛郎可·邱吉尔随便的、但是正确的第二度音程。他们又同唱了一遍。爱玛就要把她的位置让给凡凡可斯小姐了。她的表演,不论是声乐和器乐,样样都比爱玛高明得多。

凡凡可斯小姐唱得喉咙都哑了,佛郎可还在鼓励她。南特利先生生气了。他拉了一下贝慈小姐:“难道你疯了吗?他们对她毫不顾惜。”

贝慈小姐出于对简的真正关心去制止唱歌了。当晚的音乐部分就此告终。

华尔兹舞曲响起的时候,佛郎可·邱吉尔殷勤地走向爱玛。他挽着她的手把她引上舞场。

佛郎可·邱吉尔在海伯利跳过这次舞后,希望再来一次。然而邱吉尔先生寄来了催他外甥火速转回的信。舞会不得不放弃了。

佛郎可来辞行的时候,他的沮丧非常明显。“你定要在今天早上动身吗?”爱玛问。“是的,”他说,“伍德豪斯小姐,我想你几乎不能完全没有猜疑的——”

他望着她,好像要看出她的感想一样。她不知说什么才好。那似乎是一件绝对严重的事情的先兆,于是,她勉强着把话题扯开。

她听到他的叹息。魏斯吞先生来了。

他走了,爱玛觉得分手的时候很难过。自从他来到以后,他们几乎每天都在相会。他几乎已经告诉她他爱她了。至于他的感情的强度如何,或者永久性如何,那是另一个问题。至少目前她不能怀疑他对她有一种热诚的崇拜。

爱玛对自己在萌生恋情,也没有怀疑。她很喜欢听人谈论佛郎可·邱吉尔;因此,她也就更喜欢去看魏斯吞夫妇。

厄尔吞先生的新娘来了。海伯利和海伯利附近认识厄尔吞先生的人,都为庆祝他结婚举行宴会和晚会。爱玛也觉得不请厄尔吞夫妇吃顿饭于心不安了。尽管自从第一次见面起,爱玛就轻视这位厄尔吞夫人。她有一点漂亮,也有一点小小的造诣,但是非常缺乏见识。而厄尔吞先生对他的夫人是引以为荣的。

日期到了,客人按时来齐。

饭前,爱玛听到厄尔吞夫人在劝简·凡凡可斯小姐:“亲爱的简,冒雨往邮局!这要不得。我向厄先生说,叫那个每早为我们取信的人把你的信带来。”“对不起,”简认真地说,我必须到什么地方散散步啊。邮局是一个目标……”

爱玛想要不是有充分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亲人的信,她一定不会这样坚决地冒雨出门。

晚会将结束时,到伦敦办事的魏斯吞先生赶来了。他带来一封佛郎可写给魏斯吞夫人的信。“读啊,”他说,“读给爱玛听啊——他要来了。”

爱玛获悉这个消息,感到疑惧不安,她自己的爱恋实在已经完全消失——不值一想;但要是他仍然带着临别时那样的热情回来,那便十分令人苦恼了。她既然无心再使她的情感陷于纠缠之中,那么,避免给他任何鼓励也该是她责无旁贷的了。

不久,佛郎可到了海伯利。没有问题,他看到她非常高兴。但她却即刻怀疑他不像从前那样柔情绵绵了。他虽很快活,但似乎并不心满意足。他只停了一刻钟便仓促离开,去访问别的人家了。

这是佛郎可·邱吉尔在十天当中惟一的访问。十天之后,佛郎可来了一封兴高采烈的信,由于邱吉尔夫人的健康原因,他们即将搬往里气蒙去。有人向邱吉尔夫妇推荐了那里的一个名医,而她也喜欢那个地方。里气蒙离海伯利只有九英里路——骑一个钟头马就到了。

由于这次搬家,一件好事得到确定——在渴朗举行舞会。

佛郎可·邱吉尔在午餐前到达兰得尔斯。

他同爱玛不曾有过第二次会晤。在渴朗舞厅,他站在她身边,但似乎有一种不安。他四周望望,好像他期待着其他马车的声音,或者怕总是耽在她身边。

舞会开始了。爱玛不得不把首席让给厄尔吞夫人。这已经足够使她想起结婚这件事来了。但她最感到不安的倒是南特利先生没有跳舞。他的又高又结实又挺直的身段,在那些肥胖而弯腰驼背的上了年纪的人们当中,爱玛觉得必定吸引着每个人的视线。

舞会有趣地进行着。但赫蕊埃特没有舞伴。男女舞者的数目是相等的,怎么能空出入来呢?爱玛不久就明白了,她看到厄尔吞先生在到处走动。甚至有意在赫蕊埃特跟前走动。

好心眼的魏斯吞夫人离开座位和他讲话了,爱玛清楚地听到她建议他和赫蕊埃特跳舞,而他竟然拒绝了。爱玛看见他跟太太彼此递着得意洋洋的眼色。

她不要再看了。她的心在发火。

不久,她看到一种比较快乐的景象,——南特利先生领着赫蕊埃特来参加跳舞了!她从不曾比在这一刹那更惊讶过,也没有比在这一刹那更高兴过。

厄尔吞先生退进牌室去了,带着一副傻相(爱玛相信)。

第二轮跳舞开始的时候,爱玛正在同南特利先生讲话。他们对厄尔吞夫妇的意见很类似。“你要同谁跳啊?”南特利先生问她。

她犹豫一下,然后回答,“同你,假如你请我。”“你愿意吗?”他说,伸出他的手。“当然愿意。你已经表明你会跳舞,而且你知道我们实际上并不是在一起跳舞不合适的那种兄妹关系。”“兄妹!——不,的确不。”

同南特利先生在一起所作的这一番小小的解释给了爱玛相当的快乐。第二天早晨她在草坪上踱来踱去,品味着对舞会的可喜回忆。

这时,她看见大铁门开了,进来两个人,一下子她便相信一桩特别的事情发生了。

佛郎可·邱吉尔搀扶着赫蕊埃特,她苍白,惊恐,走进客厅即刻倒进一把椅子里晕了过去。

在离海伯利半英里的地方有一段冷僻的路,赫蕊埃特在那儿遭到了游民的袭击。他们围着她,蛮横地向她要钱。她十分害怕。当佛郎可出现的时候,她急忙扑到他身上,几乎讲不出话来子。

像这样的奇遇——一个漂亮的青年男子和一个可爱的年轻女子这样的遇合在一起,即使对头脑最镇静、心肠最冷的人,也不能不引起某种想法啊。至少,爱玛这么认为。

在这件奇遇过去不几天的一个早晨,赫蕊埃特来找爱玛了。

在谈话中,她听到赫蕊埃特用很认真的声调说:“我永远不结婚了。”

于是爱玛抬起头来望她,即刻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她于是审慎地说:“赫蕊埃特,我想你的决心,是由于你认为可能高攀不上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这样吗?”

赫蕊埃特在沉默的感激中吻着她的手。

6月来到了哈特飞耳德。有一天午饭后,一大群散步的人一起来到哈特飞耳德的大门口。爱玛知道这是她父亲所欢迎的一种访问,便劝他们进去喝茶。

他们正要转进庭园,当地的医生伯里先生骑着马过去了。“伯里先生造马车的计划怎么样?”佛郎可·邱吉尔问魏斯吞夫人。“我不知道啊。”魏斯吞夫人很吃惊。“三个月前不是你信中告诉我的吗?”“我?不可能!”“啊,那是我做梦了。”“简,你记得吗?伯里夫人告诉过我母亲。”贝慈小姐大声说,“但那完全是个秘密啊。”

南特利先生情不自禁地把视线从佛郎可·邱吉尔的睑上转到简的脸上。

在客厅里,佛郎可建议大家玩字母游戏。

佛郎可·邱吉尔放一个字母在凡凡可斯面前。那是个“错”字,赫蕊埃特高兴地宣布时,简的面颊红了,那种羞红含有一种用其他方法表示不出的意思。南特利先生把它跟梦联系了起来。他所宠爱的人的周密和谨慎到哪里去了啊!

他等所有客人都走后,向爱玛说明他的观察。他觉得他有责任保护她不陷于危险。“噢,他们之间没有爱慕,我向你保证。”爱玛说。

她以一种信任与满足的态度说话,使南特利先生沉默了下来。

现在正是6月中旬,天气晴朗。南特利先生的草莓熟了。大家都受到了邀请。

所有的人都聚齐了,只有佛郎可·邱吉尔例外。

在荫凉中的座位,算是马马虎虎找到了。现在爱玛不得不听厄尔吞夫人跟简·凡凡可斯正在谈话。厄尔吞夫人要给简一个工作位置。她一味热诚,兴高采烈,完全拒绝听取她朋友的否定意见。简如何能够忍受这一切,真使爱玛吃惊。

吃过冷食,简悄悄告诉爱玛,她要单独回家。请她在必要的时候说一声。

爱玛很同情她,催她即刻走。

简走后还不到一刻钟,佛郎可·邱吉尔便进来了。

爱玛明白佛郎可·邱吉尔此时的心情最好以“发火”一词来形容。

等佛郎可恢复过来之后,她告诉他,明天大家准备到盒山去。

盒山之游非常分散。爱玛觉得无趣得很。她从不曾看到过佛郎可·邱吉尔这样的沉默。后来,却又变得卖弄风情起来。“女士们,先生们——伍德豪斯小姐让我宣布,每人说三句有趣的话。”他从爱玛身边跳起来,对大家嚷道。“噢!很好。”贝慈小姐惊叫着说,“这正合我的意。我一开口,便是无趣的话,不是吗?”“啊!小姐,”爱玛说,“你将受数目的限制——只准说三句。”贝慈小姐脸有点发红,“啊!我愿设法三缄其口。我必定很令人讨厌,我的话太多了。”

厄尔吞夫人站起来说:“我真不能一试,放我走吧。我没有什么妙语可说。”

厄尔吞先生帮着腔,和她一起走开了。“幸运的一对!”佛郎可·邱吉尔说,“他们多相配。有许多人都凭短期的相识结了婚而悔恨终生啊。”“这类事当然会发生。”很少开口的凡凡可斯小姐却搭腔了。“你在说话。”佛郎可庄重地说。“我只是说,一种仓促而不谨慎的爱恋可能发生——但总有可以矫正的时间。”

他不做声,仅只看着她,顺从地鞠着躬,然后又声调活泼地和爱玛说起话来。

在等车的时候,南特利先生走到爱玛身边,说:“我看到你做错事,不能不劝告。你怎么能对贝慈小姐那样无情呢?”

爱玛回想着,觉得遗憾。

盒山之游的情景整晚盘旋在爱玛的心里。天亮的时候,她决定去向贝慈小姐道歉。

在那儿,她听说简病了,并且她已决定到厄尔吞夫人推荐的那家去任家庭教师。

翌日从里气蒙带来了一个压倒一切的消息,邱吉尔夫人死了。

约在邱吉尔夫人逝世后十天的一个早晨,爱玛被魏斯吞先生非常郑重地找到兰得尔斯。

魏斯吞夫人用颤抖的声音告诉爱玛,佛郎可今天早上来宣布了一桩恋爱——

她停止呼吸。爱玛首先想到她自己,其次是赫蕊埃特。“超过恋爱,”魏斯吞夫人说,“他和凡凡可斯小姐十月便秘密订婚了。”

爱玛惊讶得甚至跳起来。

再三证实以后,她冷静下来。向魏斯吞夫人说明他并不曾伤害她。

魏斯吞夫人吻着她,高兴得直掉泪水。她告诉她,她的这种声明比世界上任何别的东西都对她有好处。

爱玛在和赫蕊埃特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心中充满痛苦。可怜的赫蕊埃特!第二次作了她的误解与恭维的牺牲品。

可是赫蕊埃特惊叫起来:“佛郎可·邱吉尔?我从来不曾在意他!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呢?”她把脸转开,很痛苦。“老天爷!”爱玛大声说,“那么你指的是南特利先生?”“的确是的。”

爱玛惊讶地望着她,仓促地问道:“你以为南特利先生报答了你的情感了吗?”“是的。”

爱玛的眼光迅速收回。南特利先生必须跟她自己结婚这个观念,像箭一般迅速地掠过她的脑海!

赫蕊埃特怎么敢高攀南特利先生呢?谁曾极力给赫蕊埃特自尊的观念呢?谁曾教她尽可能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呢?那就是她爱玛的功劳啊。

第二天清早,爱玛在散步的时候,突然看见南特利先生打从花园门口路过,向她走来。

一两分钟,谁也没有说话。她发觉他紧紧挽着她的胳膊,听到他用一种非常伤感的腔调低声说:“时间,我最亲爱的爱玛,时间会平复创伤。”

爱玛明白他的意思。她便回答道:“你对我很好——可惜你误会了。我从来不曾爱过他。”“爱玛!”他大声叫着,热切地望着她,“你果真如此?”

爱玛感觉到他现在要告诉他跟赫蕊埃特恋爱的事了。“那么,爱玛,请你告诉我,难道我就没有成功的机会吗?”

他突然把话打住,急着要观察一下这个提问的效果。“我最亲爱的爱玛,”他说,“因为不管这个钟头谈话的效果如何,你都永远是我最亲爱的、最可爱的爱玛——立刻告诉我吧,假如非拒绝不可的话,说个 ‘不’ 字就行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你沉默不语,”他兴奋地叫着说,“一字不说!现在我不再问什么了。”

爱玛几乎受不了此刻的激动。担心从这个最快乐的梦中唤醒。

爱玛回家时的感觉与她出去时候的感觉是何等不同啊!

时间在飞逝。

凡凡可斯小姐分娩顺利。如果使爱玛觉得格外满意的话,那是由于知道她做了一个小女孩的母亲。

一天早晨,南特利先生用一种郑重的声调告诉爱玛:赫蕊埃特·斯密司要跟罗伯特·马丁结婚了。

她正在以最能说明问题的惊奇望着他。“你不喜欢这件事,我的爱玛,正像我担心的一样。将来我们的看法会一样的。”“你误会了我,你完全误会了我。”她吃力地回答,“关于这桩婚事,你不必费力劝我了。我认为赫蕊埃特作得很好。我最诚恳地希望他们快乐。”

爱玛说着,露出了最明朗的笑容。

在9月底以前,爱玛陪赫蕊埃特到教堂去,非常满意地看到她同罗伯特·马丁结婚。

罗伯特·马丁婚后不出一月,厄尔吞先生又被请来参加南特利先生和伍德豪斯小姐的婚礼了。

这个婚礼也像别的婚礼一样,双方都不喜欢装饰和炫耀。厄尔吞夫人,根据从她丈夫那儿听到的详细汇报,认为非常寒伧,远远及不上当时她自己的婚礼。但是,尽管有这些欠缺,而亲眼看到婚礼的那一小群人的忠实的希望、信任、与预测,都在这个结合得十全十美的幸福婚姻上得到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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