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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15 06:5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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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召忠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进击的局座:悄悄话

进击的局座:悄悄话试读:

序言

今年5月的一天,长江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金丽红女士给我打电话,说要跟我谈谈出书的事情。金丽红号称中国畅销书之母,经她手捧红了一个又一个明星大腕,只要她经手的图书没有一本不畅销的,堪称神人一枚,业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第一次面谈约在我的工作室,寒暄了几句之后,她开门见山:“2016年我们有个小目标,就是先出一本书;然后就是个大目标,要进行战略合作,把你所有的图书全都打包出版。”胃口好大,我当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这气势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跟我的团队商量,看这样合作是否可以。他们告诉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每天都在忙微信公众号的更新,关于图书出版,正在与几家出版社商谈,有的几近签订合同。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金丽红是突然出现的,对于这样的突然袭击我们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于是我就开始战略忽悠,跟她打马虎眼,希望一推了之,商量商量讨论讨论研究研究再说之类的。没想到她突然站起身,换了个位置,义正词严地跟我说:“合同几天后就发给你,预付款马上就打到你账上,小目标和大目标都要实现,我相信我们的目标一定都能实现!”天啦噜!那场景,让我一下子想到小说《红岩》里的双枪老太婆,把两个盒子炮掏出来,猛然往桌子上一拍:局座,这书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我们吃定你了!这阵势我从未见过,显然金丽红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久经沙场,她根本就没把我这小河沟放在眼里。

我只好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但我必须做几点解释:首先,我的学科专业是科学技术和武器装备,跨学科方向延展到国际关系、军事战略、联合作战、国际法规等,这些都是非常专业非常枯燥的内容,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图书大都是名人札记,偏重文学艺术和社会科学,所以内容上可能不适合做畅销书选题。其次,我是个个性鲜明、十分廉洁的人,虽然出版过20多本书,但从未通过关系推销过一本书,我认为图书是个性化需求的特殊商品,强塞给别人效果不一定好,所以你们不要指望我到处拉关系走后门帮你们推销图书。最后,网上的东西出书可能有问题,我习惯于网上来网上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像一阵风飘过,碎片而已,出版图书可能不太庄重,格调上怕压不住。我担心的事情其实她也担心,回去后出版社进行了慎重研究,最后还是决定要出。既然如此,局座就从了你们吧!

我是个非常讲信用的人,一旦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用心去做。1999年在撰写《谁能打赢下一场战争》的时候,正赶上过春节,因为加班加点太过劳累,脖子底下长了个鹅蛋大小的瘤子,无法低头写作,我就躺在床上放了个小桌子坚持写,最后实在坚持不了,去301医院动手术,住院期间,才把书写完交稿。撰写《下一个目标是谁》这本书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一间小房子里,天天吃方便面、煮老南瓜,用一个假期写完大部分书稿。在如此浮躁的学术氛围中,我依然可以昂起头,拍着胸脯豪迈地说:我出版过的所有专著都是我自己撰写的!这话有意思吗,谁的书不是自己撰写的?那可不一定啊!是的,本来很正常的事情,我知道早已变得很不正常,好在我还算一个正常的文人。“局座召忠”微信公众号中有一个小栏目叫《局座悄悄话》,每期一二十分钟,主要是我用音频跟大家聊天儿,说说心里话。说的话题都是大家关心的事儿,很多是回答网友问题,家长里短、为人处世、人生经验和军事内容等。由于话题贴近年轻人,讲述的方式又是聊大天儿唠嗑儿,所以很受大家欢迎,到现在已经更新了110多期。出版社希望把这些讲述的内容变成文字,出版一本书,就叫《进击的局座:悄悄话》。这是个好主意,我很同意,双方一拍即合,就转入了操作。基本流程是:每天我负责讲述产生音频,讲述的内容由编辑大贝撰写一篇图文推介在公众号发表,讲述的速记稿和图文推送内容一起作为书稿的基础进行再编辑。全书的编辑工作交给大贝负责,这位美女编辑是位“90后”、文学硕士,文笔非常好,业务很熟练。于是,讲述+推文+书稿编辑开始正常运作。

突然有一天,我感觉哪里不对劲,这本书好像没有主题啊,拉拉杂杂讲了那么多,想说明什么道理?什么观点?这不行,必须要有宏大的主题,清晰的层次,翔实的论据,鲜明的观点。什么主题好呢?左思右想,最后想了一个主题,那就是要进行国防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我很高兴,终于又回到我的老本行,我为之而奋斗了一生,这是我熟悉的专业方向。于是,我把以前写过的论文、书稿、报告、讲课稿等十几万字的资料交给了大贝,希望她融入书稿中。飞驰的列车本来按照既定的轨道在运行,突然间又要改变路线,重新铺设轨道,开向另一个前进的方向。我看得出来,大贝有点蒙。我不断鼓励她,随便裁剪,随便折腾,反正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没关系。就这样,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大贝像我以前遭遇的写书之痛那样,在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终于按时交稿。

稿子交到出版社,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很满意,没想到他们提了一大堆意见,主要还是希望回归到悄悄话的风格。我说那好,稿子交到出版社,出版社就有权进行任何修改,你们修改越多我越高兴,因为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于是,出版社的责任编辑瑞暄就开始大刀阔斧地修改和编辑。这位海归的“90后”文学硕士再次经历了大贝那样的痛苦,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前后折腾了两个月!什么叫后生可畏?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大贝和瑞暄这俩“90后”真真教育了我,这一代年轻人太厉害了!简直不得了!

30多年前,我在一个部门担任领导,下面管着一个期刊编辑部。有一天,上级找我谈话,向我传达了高层首长的指示,要求对期刊室主任进行处理,因为他擅自修改了一位老教授的文稿。原来这位老教授主动撰写了一篇论文,投稿到我们编辑部,编辑室主任亲自编辑修改,发回征求意见后再发表。这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要处理和批评这位主任?作者大动干戈,告状信还寄送给高层领导,这本身就不对!我拒绝对这位编辑室主任进行批评,更拒绝对他进行行政处分,我坚持认为他做得完全正确。这件事对我教育很大,从此之后我发出去的论文和书稿,都要专门跟责任编辑交代,我的任务完成了,编辑和修改的权力都交给你了,你随便改。尽管如此,几乎没有编辑改动过我的文章,顶多就是改正一些错别字而已。瑞暄不是之一,而是唯一,是我接触过的所有编辑中唯一一个胆子够大、改动够多、用尽洪荒之力且能锦上添花的好编辑。

图书出版之前,出版社要求我写个序言,我问瑞暄,这本书你最了解,说说看有什么特点呢?她说了七个字:“幽默,真诚,有诗意。”言简意赅,这是对我这本书最好的诠释。幽默是人类文明的最高境界,不懂得幽默,听不懂别人所开的玩笑,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那是没有文化的表现,跟野蛮人没什么两样。不会用幽默的语言去化解尴尬,不会用幽默的方式去与人沟通,开口就给人训话,说话就大嗓门吼叫,张嘴闭嘴都是大道理,好像天底下只有自己最伟大最正确最牛×。要知道,群众,只有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往往是最可笑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凡事没必要都那么认真,说话办事也没必要都像暴风骤雨,轻声细语不是很好吗?我从来不喜欢讲空泛的大道理,上千人听我演讲,我也都是在讲故事,故事听完了,道理自在其中,什么道理你自己去揣摩,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都是成年人,用不着我手把手去教你怎么做。我讲课、做节目从来不用稿子,都是娓娓道来,抽丝剥茧,循循善诱,有理不在声高,任何强加于人的吆五喝六都是没有用的。

我服役45年,一辈子进行国防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不管是讲课、做报告、写书还是做节目,权威性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我倚老卖老,跟年轻人说,我要对你们进行国防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要好好听讲!几分钟后再看,肯定全吓跑了。要想达成战略目的,调动千军万马正面进攻,如此兴师动众未必有效果。如果侧翼包抄迂回进攻反而可能曲径通幽,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小时候坐在土堆边听爷爷讲那过去的故事,讲述人可都是老红军、老八路啊,那些故事都是他们亲身经历的事情,当时听得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今天我自己成了老爷爷,我应该怎样给孩子们讲故事呢?年轻人都很忙,谁愿意停下来听你个退休老头儿瞎唠叨?这就需要讲究方式方法,所谓润物细无声。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为人生导师,给孩子们讲自己是怎样学习、怎样生活、怎样成才、怎样面对批评、怎样面对坎坷、怎样面对嫉妒、怎样面对失败、怎样面对成功等等,这些人生经历不可复制,别的书中也不会有,都是我个人的体会,所以这些悄悄话并非一阵风,可能影响他们一辈子。

真诚是什么?就是掏心窝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有啥说啥,别整那些高大上。真诚就是厚往薄来,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吃亏是乐,吃苦是福,别总想着占别人便宜,这样就能感受到真诚所在。我总说,跟孩子们说话要蹲下来,别高高在上,首先在物理上要保持平等,这样就不存在势位差,没有高低贵贱这些势位差也就不会积累能量差,孩子们就感觉跟你是平等的,就愿意跟你交流,就会把你当成他们的朋友、战友。我就是这样的心态,以前的功名都让它随风飘去,现在无官一身轻,就是一个退休老头儿,没事儿跟大家在网上聊天儿,现实生活中也坐地铁、遛狗、逛商场,跟大家一个样。小伙伴儿们一看我跟他们是一头儿的,都叫我局座、老张、老司机,没人再尊称我张将军、张教授,他们感觉那太生分了。在798举办的军武大本营见面会上,262他们在现场让我用如下词语造句:见局滚、因果律、狗带、23333、6666、卖萌、中二、二次元、现充、老司机、一条咸鱼、打酱油、膝盖中箭……我当场造句是这样说的:“一年前我膝盖中箭,变成军武打酱油的,偶尔也去《最强大脑》卖萌,要知道我也曾是中二,只不过现在变成一个老司机,希望不要成为狗带,要变也要变成一条咸鱼,在网络上翻江倒海。希望大家见局滚,看局座如何使用因果律武器守疆护土。23333,我说得还6666吗?”

我小时候在老家种地,挖一个坑,小心翼翼地把几粒种子撒进去,期待着它们发芽、开花、结果。现在突然发现,很多地方使用飞机播种,广种薄收,撒下一麻袋种子,秋后能收获个半斤八两的就心满意足了!我经常想,任何事情都有个度量衡,那么衡量传播力的标准是什么?你说了那么多话,写了那么多书,做了那么多节目,用什么来衡量你的传播力?按照唾沫星子所散发的泡沫多少,按照图书销售量的多少,抑或按照收视率收听率的高低?都不是,应该是人民群众的口碑!俗话说这奖那奖不如群众的夸奖,老百姓说好那才是真好。《防务新观察》制片人多年前向我讨教提升收视率的方法,我告诉她,随便拿一期节目,找些士兵、司机、民工、保安、保洁员或者路人来看,他们的评价就是最真诚最可靠的评价,只要他们说好,收视率一定不会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有的人用领导的评价、专家的评价来衡量,我从来都是用人民群众的口碑来衡量。得人心者得天下,只有顺应时代潮流者才能兴旺发达。作为一个学者,研究出来的东西总是想让它被最大限度地传播,被最大限度地接受,那就不能自个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搞研究,得走出去看看我面对的那些“被传播者”,看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想让别人对你说真心话,告诉你他们在想什么,那你自己首先得说说真心话,告诉他们你自己在想什么。这本书里,写的都是我的真心话,此谓真诚所在。

至于有诗意,我很惭愧。想当年我也曾是文艺青年,小学就读完了《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六年级就写了十几万字的小说,而且经常给《中国少年报》写文章。后来开始写散文、诗歌,在北大读书的几年中,经常好为人师,在楼道里给青年学子们讲诗歌散文创作,要知道,我住在35楼,隔壁就是中文系,那可真是无知者无畏!文学文艺的种子大概就是那个时期种下的,可惜后来就再也没有开过花,更谈不上结果。自从转入科学技术研究后便开始了枯燥无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死磕,文学艺术细胞逐渐死去,科学精神日渐升华,最终走上大众普及这条道路,利用电视、网络进行国防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在这方面,我早年的文学功底、表达能力的确帮了不少忙。如果说这本书中有诗意,那一定是两位美女编辑妙笔生花,她们用“90后”的视角和“90后”的笔触来向年轻人进行文学表达,比我更富有诗情画意,更具有时代气息。

网上流行一句话:“真当局座不上B站?”孩子们说的B站就是哔哩哔哩动画网站,英文叫bilibili,故而得名,里面大多是二次元文化。其实,说起我跟二次元文化的接触,最多的还是军武次位面。去年刚退休我就去军武次位面工作室参观,他们是中国二次元军武文化的集中营,全都是一帮子“90后”,虚拟现实、网络游戏、3D建模、3D打印、网络视频等等一应俱全,看后让我眼界大开。今年9月份,我与军武次位面合作的新节目《军武大本营》开播了,节目中我跟孩子们一起玩儿一起闹。二次元文化中我喜欢的另外一种表达方式就是漫画。今年初,我在网上发现一组漫画《舰娘之玉碎:局座进击》,起初大家认为是黑我的,因为很多画法扭曲了我的正面形象,把我与舰娘结合在一起,很不严肃。我看后却兴奋不已,我很喜欢运用年轻人喜闻乐见的二次元文化来表达爱国主义情操。经与作者联系,“局座召忠”微信公众号已经连载了20多期这个系列的漫画作品,好评如潮。

9月1日是开学日,我在微信公众号发了一篇文章《玩手机打游戏已成潮流,家长再不跟上时代,就要被娃娃们淘汰啦》,另配有30分钟的音频,从而引起网友热议,两天内评论340多条,很多评论说:“张爷爷你还缺孙子吗?”显然,孩子们把我当成了他们的朋友和长辈,显然年龄在这一刻不再重要。他们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的观点得到他们的赞同。如今我们进入信息时代,不懂数字化就无法生存,不让孩子们玩儿手机、上网、用电脑,这行得通吗?我跟孩子们站在一起,高呼要向大禹同志学习,要向李冰父子学习,治水之法宜疏不宜堵,网络不是洪水猛兽,运用得好受益无穷!然并卵,一个退休老人微弱的声音早被淹没在一片喧嚣之中。我只能在我的自媒体“局座召忠”微信公众号给大家说句悄悄话,这种耳语之声就像那风声雨声随风飘逝,但读书声却声声悦耳,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读书吧,从《进击的局座:悄悄话》开始……张召忠2016年10月第一章“局座”,一个退休老头儿的进击!一个人,进入一个行业,有很多的偶然。偶然认识了一个人,偶然看了一本书,偶然听人讲了一个故事,偶然听了一次报告,这些个都会影响他的一生。老张进入军事这一行很偶然,至于成为“局座”,开微信公众号,那就是更偶然的事了。误打误撞闯入新媒体

2015年7月,我退休了,一个63岁的老头,退休之后干点啥?我对出国旅游没什么兴趣,那就在家待着呗,也算是陪陪家人。可我身边的人,他们也都有各自的乐趣,看剧、炒股、遛弯,生活过得也算是丰富多彩。我不会钓鱼,坐在池塘边钓半天也钓不上来一条鱼,我也不会打麻将,也不会打牌,啥都不会。别人建议我去练毛笔字,说万一你要写得好了,以后还能被人珍藏起来,我看了看我写的那些个毛笔字,自己都没兴趣留着,怎么还能想着让别人留着呢?我不是这块料啊。想来想去,我到底能干啥呢?

我这个人是草根出身,18岁之前是农民,在农村踏踏实实种地的那种农民,1970年入伍,先后在海军南海舰队、北海舰队、海军装备论证研究中心从事岸舰导弹及其他海军武器装备的使用、论证和研究工作,1993年以后从事国际战略、海战法、海洋法及战略问题研究。1998年调入国防大学任教,2015年退休。从事了一辈子科研教学工作,我这一辈子似乎就做了这么一件事儿,也只会做这么一件事儿,也只爱做这么一件事儿。如今这么一个无趣的老头儿退休了,除了看看书,写写文章,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有价值、有意义,并且能让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了,所以老张最后决定不“隐退”了,退休说不定是另一个开始,可以拿出更多的时间与心思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了。

2015年的最后一天,我开通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局座召忠”。开通微信公众号之前,我不知道微信是什么,我也没玩过,我身边的那些年轻人跟我说,可以把我以前的研究成果放在这上面,跟大家交流交流,说很多年轻人都玩这个。这些话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儿上了,我一直都想通过这么一个平台,给大家看看我研究出来的东西,跟大家说说心里话,看看今天的年轻人都在思考些什么,看看我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能为咱们国家七八点钟的太阳做点什么。他们都说其实我是想网住这些年轻人,哈哈,确实是这样,年轻人爱在微信上逛,我就赶快来占领这个阵地,生怕自己落后了。

现在有许多人告诉我说,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你是个退休的老头呢?电视上能看到你,网站视频上能看到你,微信上也能看到你,跑个书店,还能看到你!我跟你们说,虽然老张今年64岁了,但老张可不老,老张跟年轻人一样,都在不断攀登中,不断进击中!神奇的“90后”“00后”

对我来说,“90后”“00后”是神奇的一群人,是谜一样的存在。

我的小孙子一岁多的时候,他爸爸不让他玩电脑,怕伤眼睛。我说爷爷带你偷偷玩!等他爸爸出去了,我抱着他开电脑—点优酷,儿童游戏,找到《愤怒的小鸟》,开始玩起来。这个过程是比较复杂的,一般人需要学习。当时我抱着孩子一步步地做。玩着玩着,他爸爸回来了,我们马上关了。过了几天,我突然发现,孙子自己开机在玩。天啊,他是怎么打开的?从那一刻开始,我说不行,我一定要研究这帮孩子—这还得了,我们这一代人,需要努力学习怎么玩这些新媒体新科技,可是“90后”“00后”“10后”,对这些新媒体高科技的掌握,都是与生俱来的,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走近年轻人。

现在的年轻人,是中国历史上最幸运的一代人。中国历史上有很多战乱饥荒的时期,人们的生活危如累卵,颠沛流离。我20岁到30岁那段年轻的时光,是在非常艰苦、非常贫穷的状态下度过的,也是在战争威胁的环境下度过的。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苏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越海上武装冲突等等。1980年两伊战争期间,我还身处炮火纷飞的战场!我是幸运的,尽管有各种干扰,却并没有影响我的学业和事业,艰苦锻炼了我的意志,让我更加坚强。可是我的同龄人绝大多数没有我这样的幸运。再看看今天的年轻人,他们吃喝不愁,沐浴着幸福的阳光,接受着多媒体的教育,看着好莱坞大片,每天电视上都有大量的娱乐节目供他们欣赏。没有战争威胁,没有贫穷困扰,每个人都很自信,每个人都很坚强,每个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如此阳光灿烂的新一代,是素质最高的一代中国人,是承前启后的未来接班人,我对这一代人寄予无限的希望,他们可以做得更好。

对于这些年轻人,现在也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他们是懒惰的一代,是颓废的一代,是浮躁的一代,是没有信仰的一代,是没有忧患意识、没有大局观念、自私自利的一代,是依靠别人不能自我奋斗的一代,等等。我并不认同这样的看法,由于媒体炒作和一些错误的引导,年轻人中的确有一些是这样的,但他们不是主流。我接触到的更多的年轻人,他们的素质很高,悟性很好,理解力很强,事业心也很强。我是一个对人要求非常苛刻的人,一般人很难接受我的苛刻,我经常教育他们要在批评中进步,在骂声中成长。这些年轻人听我的批评就像吃糖豆似的,把苦果当作糖豆吃下去,转换出来的都是令人愉悦的成果。他们好学上进,我从他们身上也学习到很多东西。

年轻人是祖国的未来。可是现在,媒体的快速传播,正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我们的下一代,有些电视台用一些粗制滥造的娱乐节目去刺激年轻人,搞得年轻人心里痒痒的,急功近利,整天琢磨如何出人头地,当明星,赚大钱,就是不想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很多年轻人都去追宋仲基了,很少有人去关心教育,关心个人长远的发展,大家都在上网、聊天儿、玩儿游戏、看视频……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作为一个从事了几十年国防教育工作的老兵,看到这样的状况,最大的忧虑就是中国的未来—如果年轻人不再关心时事政治和国防军事,如果整个民族的科技素质日益低下,未来的中国谁来保卫?高质量的兵员从何而来?人民战争的基础又在哪里?战争动员潜力还有多大?有的时候,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我们那个时候的英雄都是董存瑞、雷锋,这个时代的英雄是谁?

少年强则国家强,自古英雄出少年,让孩子们少看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一点正能量的内容行不?我一直觉得没有把年轻人从娱乐这个阵地抢过来,是一件很让人惭愧的事。

现在,我用个人的知识与文化,自掏腰包筹办了一个微信公众号去做这些事情,跟年轻人讲新闻背后的故事,讲如何从历史中汲取经验教训,这是我的责任与义务,但我个人的能力很有限,希望我们的有关部门都能重视年轻人的教育问题,年轻人是祖国的未来,我们要努力把他们给抢过来!“局座召忠”,为了话语权?

当年,美国未经联合国批准,就对伊拉克发动了一场战争,在战争中伊拉克死亡数十万人,国土沦丧,家破人亡,惨不忍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天天都在看有关伊拉克的新闻,但是你看到过伊拉克人诉苦的新闻吗?你看到过伊拉克人如何打击美国人的新闻吗?没有人为他们说话,他们没有话语权—因为话语权完全掌握在美国人的手里,美国主导着世界的话语权,他们每天都在进行激烈的舆论战,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以至于普通人很难分清真假。

看来,掌握话语权是信息时代极重要的软实力。信息时代,媒体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大。它是凝聚力量的集结号,是瓦解敌军的锐利武器。

中国的话语权在世界上非常非常微弱,对此我深有体会,你出国就会知道。一方面,我们的语言外国人听不懂,这是个问题;另一方面,我们的对外宣传方式,大都是正面宣传、灌输和程式性的,外国人不习惯这种教条式教育人训话的模式,这种模式也难以深入中国人的内心。我做电视节目已有十几年了,我对电视访谈有很多体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要在电视上给观众训话,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别人都是阿斗,动辄说服教育别人,一定要心平气和地平等探讨问题,语言要通俗,说话要和气,要循循善诱,就像是拉家常,这才是掌握话语权的要诀。不然你一说话,大家都跑了,你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对于观众来讲,听专家解析与听新闻发言人的谈话是一样的,好像每一个嘉宾都是国台办的官员,这样端着架子讲话就很难贴近百姓,难以与观众进行心灵互动,也很难让人信服,这是我们在掌控话语权方面需要注意的。

另外,对于一些敏感话题,“沉默是金”真的是最好的态度吗?我认为这样的观点是极其错误的。日本和美国说中国军费增长是“中国威胁论”,台湾说“入联公投”是为了寻找生存空间,美国说世界油价上涨是因为中国进口石油太多造成的,类似这样的敏感话题很多很多,因为西方媒体控制了全世界80%以上媒体的话语权,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至于是真是假他们可不管。如果我们再没有自己的观点,再不利用各种媒体进行申辩,再不通过专家学者之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就等于默认!

在一些敏感问题上,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国台办新闻发言人,以及将来的国防部新闻发言人是代表国家和军队发言的权威性机构,他们的发言代表着国家和军队的态度和立场。但是,仅仅到这一步是不行的,还需进一步的详细解读,否则普通大众很难理解相关事件的来龙去脉、历史背景和未来走向,这就需要权威的专家学者以访谈的形式来解读。专家学者以个人身份来表述各自研究的领域,提出相应的学术观点,这对于维护国家形象、阐明相关道理、维护相应权益是很有好处的。

话语权是信息时代最优先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我们的话语权。随着国家的富强,应该下大气力,投巨资扩充我们的电视台、广播电台、网络媒体,要成千上万亿元的投资去干这件事情,要把我们的舆论阵地扩展到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和欧洲,扩展到五湖四海,让地球上所有人类都能够听到中国人的声音,那才是一个大国、一个强国、一个现代国家的影响!一个国家的崛起,不仅仅是GDP的崛起,更重要的是软实力,是文化,是舆论,是话语权,是影响力!我们不能再沉默,我们必须发言!

我跟媒体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接触过各类媒体,也在国外工作和学习过,对媒体有一定的了解。我感觉,中国的声音要想在世界上产生影响,最重要的是要有国际新闻专业人才。这些专业人才必须精通外国语言,熟悉国际传媒运作特点和规律,要用外国人能够接受的一种思维模式去进行宣传,而不是用我们习惯的那种概念化、模糊式、逻辑性很强很抽象的语言去宣传。

由于中西文化的不同,外国人对于我们那种高度抽象、逻辑化、概念化的语言风格很难接受,因为他听不懂,莫名其妙。比如,美国人宣扬未来航天的战略目标是这样描述的:“到2020年,要把一个人送到月球上去!”如果是我们来描述这样的战略目标,可能就会是这样的语言:“中国一定要征服月球!”这样模糊的概念性语言,因为没有时间、地点和具体化的指标,缺乏定性与定量的结合,不能说服人。同样很重要的还有宣传平台,美国的CNN全球落地,多种语言覆盖,24小时滚动播出,而且全都是新闻报道和新闻评论。美国之音广播电台更是使用数十种语言全球广播,传递美国的主流声音和观点。我们的电视频道很多,但海外落地的只有第四频道,语言也过于单一。国内的电视大都是娱乐性节目,新闻报道和新闻评论节目太少。

舆论宣传是一个战场、一个阵地,我们必须占领并充分利用这个阵地,就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和顽强作战那样去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当前,国际的较量转向综合国力和意识形态方面,这些较量的最前沿就是媒体,如果在这些较量中总是躲躲闪闪,避其锋芒,不能正面应对,那将会严重损害我们的形象。保卫国家安全利益,新闻宣传阵地也是一个重要的作战方向。我们应该像在战场上作战那样,有明确的战略方针和战役指导,组织强有力的作战梯队和突击队,用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去组织冲锋,打赢每一场战斗,最终赢得战争的全面胜利。

舆论这块儿高地,你不占领,别人就会占领!我退休之后,一直在思索这些问题,提出上面的一些想法,希望能引起相关媒体和有关部门的重视。就我个人而言,开了“局座召忠”这么一个微信公众号,深入新媒体世界,也是想在对内宣传这块儿,跟如火如荼的娱乐节目抢抢人,能网到多少年轻人是多少。这个微信公众号,我还用了年轻人喜欢的称谓“局座”去命名,现在粉丝也是越来越多,对于这种情况,我还是蛮欣慰的,你们看,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来关心军事文化建设的!我有信心网住年轻人!

要占领舆论高地,掌握话语权,你得善于利用各种新鲜玩意儿啊,今天的网络非常火爆,但究竟是在哪些层次上火爆呢?

青少年、社会普通民众、大学生及少数政府工作人员层面最火爆,中高级领导干部使用得最少。从年龄层次上来看,绝大多数是青少年,中年人较少,老年人更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中高级领导干部普遍习惯于阅读文件、签发文件、听汇报、做指示,到处转悠,每天应酬,忙得很,静不下心来。最关键的是,他们内心深处还是认为网络是非正规媒体,没有什么正经玩意儿,甚至认为网络上有太多不健康的东西,作为官员,不应该关注网络,真正应该关注的是党报党刊和央视。中高级领导干部中,能够自己上网、自己用计算机撰写文章、自己懂一些计算机软件和操作系统的人很少,所以就出现了一些笑话:设立专门的机构为领导干部搜集网络信息,然后每天印发一大摞网络文摘送给领导看,领导再在这些网络文章上圈圈点点,长吁短叹—你说这不是污蔑网络吗?网络最大的特点就是实时、快捷、交互、可操作,你把所有这些特点都给泯灭了,变成纸质媒介,那真是太蠢了!如果领导干部学会利用网络,好处简直是太多了。

信息时代,真正的专家学者是什么样的?我觉得他们必须具备三种素质:一是本专业的学科知识和相关学科的跨学科知识;二是熟练运用计算机进行计算、操作和上网的能力;三是较高的外语水平,能够流畅地利用外语进行网络搜索、阅读、翻译和借鉴的能力。如果不同时具备上述三个能力,很难称之为信息时代的专家学者。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折腾高新技术的东西,对于新鲜玩意儿都很感兴趣,我是中国第一批玩儿网络的人,早在20多年前,我就开始上网了,你们都可以叫我老网民。1987年到1989年左右,北京地区就开设了一两个终端,当时的上网方式是由专业管理员操作,通过小型计算机和地面站与通信卫星联通,在网上查阅美国AD、PB、NASA等英文版科技报告摘要,当时没有中文网站,全部是英文。一条几十个字的内容摘要就付费几十元,一次查询经常花掉数千元,非常昂贵。1996年左右,有了拨号上网,为了学习上网技巧,我专门跑到中国科学技术研究所培训了15天,价格十分昂贵,大约几千元的样子(当时我的工资不到1000元)。对于这些高新技术的玩意儿,我是很愿意花费金钱与时间学习的。

想想看,在当时,要想了解国外军事发展,懂外文是必须的,否则根本看不懂;其次是要能大把花钱,否则根本没有资料来源;另外还要干技术活儿,舍得花时间,光拨号上网就要培训15天!今天这些东西全部免费,网络搜索信手拈来,所以出现了很多不懂外文的军事专家。

几十年来,我一直从事科研和教学工作,还曾经在英国皇家军事科学学院学习,所以网络对我的工作学习一直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我不仅使用网络进行工作学习,而且对网络的产生、发展及影响进行系统研究。1998年我出版了《战争离我们有多远:张召忠点评军事革命》,其中系统讲述了1993年以后互联网的产生、发展和成长,以及对时代发展和军事变革的重大影响。2000年我写了一本专著《网络战争》,对网络战、舆论战、信息战在理论上进行了系统研究。长期以来,有关互联网、信息化建设方面的图书我至少写了四五本,共300多万字,最后一本书是前几年出版的《打赢信息化战争》,将近60万字。

由于20多年对网络战、信息战、舆论战的长期研究,因而我对网络有比较充分的认识。一方面,网络是我工作学习的好帮手,是信息工具,通过网络可以获得第一手信息,可以与网友直接进行交谈,可以进行多层面的信息对比,对于正确决策非常有用。网络的发展将会兼容所有已知媒体的所有功能,除此之外还将超越所有媒体创新出一些新的传播方式。传统的纸质媒体如报纸、杂志、图书的传播功能,网络不仅全部具备,而且还可以多种颜色、多种格式、灵活剪裁、自由圈点、灵活编辑、海量存储,所以我最喜欢电子文档,我撰写一本50多万字的书从来不用打印文本,都是在计算机上完成,痛快淋漓!另一方面,网络也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阴霾,搞不好就会出问题。

2000年我出版《网络战争》的时候,很少人知道什么叫网络战争。后来网络上烽烟四起,大家逐渐知道网络黑客、网络间谍、网络谣言是怎么回事儿了。于是,就开始了网络整顿,进行了各种网络规范。网络没有传统的国家疆界,也就没有传统的国家主权,如何管理网络是个新课题。管好了有利于信息社会的发展建设,管不好就容易阻碍信息化建设。中国错过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第三次工业革命被裹挟进来,目前正在兴起第四次工业革命,网络信息、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是这次革命的核心与灵魂,如果错过这次工业革命将错过一个新时代,这是个重大战略问题。所以,对网络的管理必须站在时代前沿和战略高度进行筹划,要顺水行舟顺势而行,就像大禹治水那样进行疏导。

我虽然与网络亲密接触了20多年,但严格遵守军队有关网络保密的相关规定。我从未开设微博、QQ或个人聊天室,从不在网上谈论敏感内容,十几年前曾在人民网开过博客,但两年后就停止了,几年来都没有更新。网上有很多冒充我的名义开设的微博、博客,也有很多人冒充我的名义撰写文章,更有人冒充我的名义出版数十万字的图书,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仅凭我一己之力无法对这些损害个人名誉的违法行为进行制止。20世纪80年代我就上网查资料,90年代就拨号上网,2003年后开了博客,我一直走在网络发展的潮头。后来因为军队纪律要求,虽然错过了微博、QQ聊天等机会,但我依然与网络保持密切接触,并研究撰写了大量信息化和网络化专著。2015年退休后,我重返网络,并开通了个人微信公众号,通常我在新媒体排行榜的百科类排名都是前十名,更多时候排在前几名。

我一个退休老人,靠自己的努力,不用国家一分钱经费,花自己的退休金开这样一个公众号进行国防教育,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这么想想,其实我还是能网住一些年轻人的!“我就宣你的幽默劲儿!”

有了微信公众号之后,收到了许多网友的留言,很多人说:张老师,我就宣你的幽默劲儿!我不知道“宣”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宣传的意思,以为他们是要宣传我说话的风格,后来我工作室的小伙伴们告诉我,“宣”就是喜欢的意思。唉,我这不是闹笑话了嘛,给网友录制悄悄话的时候,我还跟他们说,既然你们想宣我,那就多宣传宣传我这个微信公众号,让更多的网友进来坐坐,聊聊天。现在年轻人创造的很多词儿,还是挺有意思的,老张也算是涨姿势了!

不过话说回来,从当初那个木讷的男孩儿到现在能被人“宣”的幽默感,让大家看到在镜头前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的老张,也是很让人感慨啊!

年轻时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羞于在人前讲话的人。18岁以前我一直在农村长大,我说的农村就是那种地理环境非常艰苦、人文环境非常恶劣的真正农村,与现在江浙一带的农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我一定要躲出去,从来不敢在客人面前讲话,更不用说在公众场合了。参军入伍以后,每个礼拜都要开班务会,班长要求每个战士都要发言,我从来都是三言两语凑合过去就行了,不会说话,也不敢说话,不知道在人前到底应该如何说合适的话。

到了北京大学上学以后,我担任班长和党支部书记,这对我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因为工作要求我必须讲话,我需要与同学交流,更需要与老师交流,还要考虑与学校及各班之间的关系,讲话成为我工作和学习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由于在北大学的是阿拉伯语,毕业后,我就出国到伊拉克担任口语翻译。又先后到美国、以色列等国兼任英语翻译。我记得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讲话,那是1980年的事情,当时我在一个有数百人参加的盛大晚宴上担任翻译。就外语水平而言,我在北大学了四年,又出国工作两年,专业没有问题,但是我一上台就害怕,紧张,听不懂,译不出,头脑一片空白。从那以后,我就注意锻炼自己的演讲能力,主动锻炼,并在多种不同的场合下进行尝试,慢慢地说话的功夫练出来了。

1992年,我在中央电视台《军事天地》栏目担任主讲人,主讲《三十六计古今谈》。电视节目的访谈对我来讲是第一次,对我的锻炼很大,以此为起点,几十年来,我参与了大量电视节目的访谈和直播,现在面对镜头我显得稍微自然一些了。

说话是一门学问,不是学术水平高、文章写得好,就一定能说好。说话需要良好的口才,更需要演讲的态度、勇气和艺术。

我每次讲话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热情,面对听众去和他们交流,尊重他们,希望用我的语言来使他们获得愉悦和享受,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作我的教育对象,我从来没有打算去说服他们、教育他们,我讨厌那种照本宣科、颐指气使的讲话,我讨厌那种自以为是、动辄训人的样子。我是一个说话的人,这个人很普通,与听众没有什么两样,你有问题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交流,仅此而已。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讲课之前介绍我那么多的丰功伟绩和头衔,我感觉没有意思。做节目的时候,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将军,称呼我教授、老师或直呼其名最好了。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人与人的平等,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能讲好课吗?靠耍大牌有什么用?要把艰苦的做学问的过程留给自己,把愉悦和享受奉献给听众,这就是我最大的追求。

现在大家觉得我说话幽默,我觉得这是对我很大的褒扬和认可。幽默来源于智慧和知识,只有拥有丰富的知识才能达到幽默的水平。我并不算幽默,但我在努力学习。在我看来,幽默是一种最高的境界和修养,外国学者虽然学富五车,在重大的研讨会上,哪怕主持人只给他五分钟的发言时间,他也一定要利用其中的两三分钟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幽默,这是学术实力的临场展示。在中国,我们的官员总是拿着一个发言稿在那里读,尽管你字正腔圆、侃侃而谈,却不会有任何的反响,因为你在形式上就先输一着,你不尊重听众,没有看着他们的眼睛讲话,你没有读懂他们的心意,不知道他们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你只是在自说自话。这样的讲话了无新意,讲还不如不讲的好。我讲话、讲课、发言从来不用一张纸片,我讨厌那些东西,我感觉那是对听众的不尊重。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讲得有多好,只是表明我个人的一种态度,讲话需要互动,我必须看着我的听众来讲,与他们的眼神形成互动。

我做了几十年电视访谈,可还是无法学会看着镜头讲话,因为让我对着那个黑洞洞的空空的镜头实在是没意思,尽管那里是观众。我还是习惯于对着主持人和专家交流,虽然画面上很少看到我的正面,可我不在乎。专家是从下而上地做学问,一点一点积累知识,当做到了高端之后,就应该自上而下地娓娓道来,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而不是相反。作为专家,没有必要在观众面前炫耀自己的专业知识有多么丰富,如果满口都是专业术语,那只是在炫耀而不是在普及。专家应该在自己的家里把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消化掉,然后用自己的幽默的通俗易懂的语言来描述给大家听,要会讲故事,观众喜欢听故事,在听故事的过程中让他们自己去领会你的高深精神和学术观点,千万不要讲那些枯燥的东西,没有人关心,人家也听不懂。既然大家叫了你一声专家,那这些大家想了解的事情,你得学会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让大家知道。

讲话还需要实事求是的作风。

我的青年时代每天都是在学习毛主席著作、背诵毛主席语录中度过的,那个时候经常传达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其实,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一般也就是一两句话,比如“抓革命,促生产”“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既要学工,也要学农”“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向雷锋同志学习”等等。毛主席很少有长篇大论的讲话,早在革命战争年代,毛主席曾经在我们国防大学的前身红军大学、抗日军政大学的课堂上多次讲过课。读毛主席的著作,听毛主席的教导,给人最深的感悟就是富有哲理,一语中的。毛主席说话很幽默,最善于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后来学习邓小平同志的讲话和文章,发现小平同志也是这样,言简意赅,南方讲话期间视察了很多地方,并不是到哪里都做指示,他基本上不说话,不发表评论,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才做出最重要的指示。老一辈革命家为什么普遍具有这样高超的思辨能力、演讲能力和说话水平?主要是来源于丰富的实践,以及在实践中不断提升到理论,边实践边总结,其中,实事求是的作风是最关键的。

而现在很多人爱说大话、空话、假话。有人讲话,讲了一两个小时,不知所云,这番话要达到什么目的,知识点在哪里,我听不清楚。有人讲课,云山雾罩,拿腔拿调不说,既没有新鲜观点,又没有知识含量,东拼西凑,折磨听众。奉劝那些不会讲话的领导干部,多看看奥巴马的演讲稿,看看这位演讲天才是怎样演讲的。

电视访谈是一种很好的节目形式,可惜很多访谈节目都办得不好,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不能实话实说。主持人太把自己当成主持人了,专家学者太把自己当成权威人士了,说话一本正经,把群众当成阿斗,端起架子甩开腮帮子就教训人,这样的访谈节目能办下去吗?有亲和力吗?专家学者要把痛苦留给自己,把幸福带给观众。什么意思?就是要把研究问题、思考问题、理论推导的痛苦过程在家里完成,带给观众的是轻松愉悦,举重若轻,谈笑风生,信手拈来,于不经意中提出一些大胆的构想和独特的观点,而且处处有包袱,把深邃的理论蕴藏于一个个小故事之中。新媒体里面的网友们,他们每天面对的信息太多了,可选择的太多了,谁有那闲工夫听你讲高深莫测、玄之又玄的东西呢?守住一方净土

我不是个强人,强人是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在日常生活中,我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得过且过,没有任何官架子。我以前是副军职、海军少将,相当于地方副部级待遇,有行政职务,接待单位通常都会认为我会带一两个随行人员,起码有提包的、操作计算机的吧!但是我外出讲学,基本上都是独往独来,轻车简从,自己的事自己去做,不麻烦别人,不摆排场,不拿架子。因为我认为学者要有学者的风范,要区别于娱乐界大腕儿和行政领导界的官僚,那些虚荣的东西,不是学者应该追求的。学者追求的最高境界是学问和学术。学问在前,边学边问,不断进取,只有这样才能有学术成就。

要想做好学问,首先要学会做一个好人,做一个踏踏实实的人,做一个敢讲实话、追求真理的人,做一个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的人,而不是整天琢磨投机钻营往上爬和赚钱的勾当。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守住一方净土。做大学问者一定要从心开始,心不静的人可以做官儿,可以发财致富,但一定是做不好学问的。

在“专家学者”里混了几十年,我感觉专家学者大致分三种:

一是功利型。他们错误地把学问和知识当作进入官场的敲门砖和撒手锏,而不是把心思用在如何做学问、教书育人、授业解惑、追求真理方面。好像当了官儿就是有了学问,官儿做得越大学问自然就越高。

二是御用型。御用型专家学者,实质上和功利型没有多大区别,他们都是追求名利地位,是学者中的官员,不是真正的学者。这样的人不是把功夫用在学问上,而是用在溜须拍马上,上面说什么他们就阐释什么,囫囵吞枣,自己不用脑子想问题,没有创建性,没有独立思考,形而上学、八股文和教条主义严重。过去毛主席严厉批判过这样的人,说他们是嘴尖皮厚腹中空,头重脚轻根底浅。尽管如此,这样的人还是比较吃香,因为谁都喜欢听奉承话,闻过则喜的人太少了。

三是书斋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整天待在深宅大院和象牙塔中,穿梭于图书馆、宿舍和书斋之中,什么当官儿、赚钱、人际关系等他们不懂,就知道做学问。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学者,他们实事求是,绝不唯利是图。缺点是,他们涉足社会较少,研究的问题和得出的结论往往与实际情况相差较大,难以把高深的理论付诸实践。

说了这么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从外在看,首先,我是个共产党员,必须在组织上与党中央保持高度的绝对的一致,这是大局,不能有任何偏离。所以,我谈论国家大事、国际问题,必须首先把握党中央、中央军委和上级领导的意图,决不能出现上面的精神是批判以色列进攻加沙地带,而我的观点是支持以色列的暴行,这是不可以的。其次,我是个革命军人、高级军官、共和国将军,虽然是学者教授,但还有行政职务。这一切说明,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个人的学术观点必须建立在服从和服务于党中央、中央军委决策的基础之上,而不是有悖于这个原则。最后,我是个专家教授,在这个领域,我要有所创造,否则难以维护我的学术声望。

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但我想强调的是,我是一个喜欢干这行,并且喜欢跟年轻人交流的老头儿!我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公共知识分子,我做国防知识普及的工作没有任何企图,不为名,不为利,就是为了一份责任,你们看,我退休后搞的这个微信公众号都是自掏腰包的!没有赞助,没有广告,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捯饬了,不就是写写文章嘛,我写了一辈子!可最后发现还需要去推送,微信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功能去注意,唉,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实在是忙不过来,就找了一些年轻的小伙伴一起折腾,每天都面对着一群嗷嗷待哺的粉丝,不断地鞭策着自己向前进。你们说我做这些图什么呢?肯定不是赚钱,肯定不是娱乐,肯定不是当官,当然我也并不认为自己很伟大,好像什么事儿离了我就不行。人微言轻,我是一个很平凡的人,能力非常有限,我仅仅希望利用我的所学和所知唤醒民众。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就像沧海一粟那样渺小,但这无关紧要,并不能因此说明我们自己不重要,我们每个人都像一颗螺丝钉,拧在社会这个大机器最需要的地方。

作为专家、学者,我也一直保持着自己的个性:不管是写专著、做报告、做访谈还是讲话,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决不人云亦云。我是长期做研究工作的,我总认为如果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如影随形是一种真正的悲哀,那还需要我干什么?是个人都能够做得到,上面说什么你就学什么,鹦鹉学舌谁不会?唱高调儿谁不会?但是,自己不感到悲哀吗?那样做对自己、对国家有用吗?我不愿意做那样的废物,我希望我是一个有用的人。我的观点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是学术性的。既然是学术性的,就存在正确和错误两种可能,但没有关系,它是实实在在的,新鲜出炉的。如果非让我说我不同意的,甚至是反对的和错误的观点,我是不会做的,就算是你给我再多的钱、让我当多大的官儿我也不会做的,我认为这事关一个学者的职业道德。

我从农民到军人,从士兵到将军,从战士到北大的大学生,从国防大学教员到英国军事院校的留学生,在这一系列的变化当中,我既没有送过任何礼物,更没有接受过任何贿赂,一直踏踏实实地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我非常痛恨那些不学无术,靠送礼行贿、不正当的社会关系而达到个人升迁目的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官儿当得有多大,都会是军队的蛀虫,只能对战斗力起到腐蚀和破坏作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苏联反法西斯战争开始的时候,斯大林一气之下枪杀了上百名师长,那些人都是和平时期能当官儿,打起仗来却不懂指挥的草包和笨蛋。但愿我们不要重复历史的不幸,要引以为戒。

现在社会越来越浮躁,很多人都静不下心来搞学问,似乎守着书桌用功钻研的人都显得有点傻里傻气,我在这里很想说,这样的人是最不孤单的,因为他有自己的净土,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些人比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更成功。守住一方净土第二章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张召忠!” 每次被路人很兴奋地认出来的时候,我总是有点手足无措,好像被放在了展台上,让大家欣赏,然后评头论足。其实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一个鼻子两只眼,若真要说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长得高了点儿,鼻子大了点儿,脸大的人都特别喜欢跟我合影,一拍照,我的脸就成最大的了,他们可开心了。还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我想不出来,我很普通,也就想做个普通人,别觉得我跟大家有距离,咱们经常说说知心话,挺好的。18岁前没吃过苹果

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出身贫寒,从小在河北盐山长大,那是一片低产或不产作物的盐碱地,至今仍是国家级贫困县。18岁之前,我一直在那片热土上度过了我的小学和中学时代,18年间村里没有电灯,没有吃过一个苹果,更没有买过一件成衣。上小学的时候,桌椅板凳连同教室都是用土垒起的,只是到了上中学的时候才有了木制桌椅和用砖头砌起的教室。我们一个班40多名男生,全部住在一间宿舍里,大家睡通铺,一个人挨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长满了虱子、跳蚤和其他小生物。我每个礼拜要走很远的路去上学,身上背着经过精确计算后够吃一周的干粮。每天一两个黑黑的红薯面窝头,外加几把地瓜干,一天的伙食不超过四五两。黑窝头发霉后能拉出长达一两米的霉丝,而那正是我用以充饥的主要食物,没有青菜,没有鱼肉,更没有食用油。

1970年,我中专毕业后参军入伍,到海军导弹部队当了一名技术兵。别看我文化程度不算高,在部队还属于“高级知识分子”,由于我学过两年的电子、无线电和机械专业,所以很快成为训练尖子。那个时候当训练尖子压力很大,一旦业务强了别人就会怀疑你政治上是否有问题,光专不红是件很危险的事。为了进行思想改造,我特地剃了个大光头,强烈要求到炊事班,当了半年的“火头军”,还喂了半年的猪,而且在山上开了不少小片荒,种了好几块菜地,收成很不错。每天晚上9点钟熄灯后,我都是藏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明偷偷地钻研技术知识,生怕让人看到说我是“单纯业务观点”。可能因为我“又红又专”,领导突然决定选送我上大学。最初是打算送我去某工程学院学习核潜艇技术,后来被北大招生的老师看中了,认为我应该是一个当外交官的料儿。“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于是,我这块砖头便于1974年10月从山东半岛被搬到北京大学东方语言系,分配给我的任务是学习阿拉伯语。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个语言,那个时候学生是不能挑选专业的。

阿拉伯语和它的文化一样古老,样子有点特别,像小虫子那样从右边往左边写,发音还有许多颤音,是公认的外国语中最难学的语言,所以学制特定为4年,是北大学制最长的专业。由于长期从事科学技术工作,我对突然转学外语极不适应,科学技术主要是理解原理,而外语则是死记硬背。最让我头痛的是那些颤音,无论我费多大劲,都发不准确。后来我下决心动了个舌根切割手术,这下总算好多了。

在北大学习的时候,我还是军人身份,每月52元薪金,59斤粮票,待遇是不错的。为了学好外语,我省吃俭用买了一个砖头式录音机,那可能是我国生产的第一代晶体管式录音机。为了这个小东西,我差不多两年时间没有吃炒菜,天天是抓几个馒头,喝两碗大锅汤完事。每个月59斤粮票根本不够吃,有时一顿饭就能吃10个馒头,整整2斤,现在想起来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北大是重灾区,受“四人帮”的影响极“左”思潮非常严重,真正用来学习的时间比较少,经常是半天学习,半天搞运动,甚至还到校办农场和工厂去劳动,搞半工半读,而且还在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前往灾区进行抗震救灾。这些活动占去了我大量宝贵的学习时间,再加上担任班长和党支部书记,行政事务也很多。学外语需要天天读,时时记,不能间断,我只好抓紧星期天、节假日等时间自学,同时,还喜欢听一些中文、地理、历史等方面的讲座,而且还学习了第二外语英语。说来也奇怪,这些课外活动和社会实践,并没有太多地影响我的学习成绩,每次考试我都是名列前茅。在毕业考试中,外国专家在我用阿拉伯语撰写的毕业论文上判了一个满分,据说像这样的成绩在北大外语系的历史上是不多见的。

1978年1月,我走出北大校门,不久之后,就到伊拉克担任阿语翻译。两年的国外翻译生涯,让我感到自己不适合当翻译,因为我生性喜欢创新,而翻译工作只能从文字到文字。那时候国内刚刚对外开放,懂外语的人非常吃香,出国、赚汇、做生意都是很赚钱的事情,但我从1980年起毅然改行从事科研工作。刚开始,我非常注意强化英语和日语学习,并与他人合作翻译出版了美国畅销小说《追踪“红十月”号潜艇》,从此,一发而不可收。以外语和计算机为工具,广泛搜集、整理和分析大量信息资料,开展多学科交叉研究,最后得出个人独特而客观的观点和思考,形成了我的科研特色。

20多年矢志不渝,我就是沿着这样一条崎岖的小路一直颠簸着走了下来。当年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如今已进入暮气沉沉的花甲之年,曾与我一同共事的同学、同事有的当了大款、老板、经理、外企雇员、专业翻译、政府高官,而我还在从事我喜爱的科研与教学工作,仍然是一个两袖清风的穷教书先生。

对于“工农兵学员”人们是不屑一顾的,认为这些人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是社会过渡时期的特殊产物,不少人在提干、评职称等方面都受到很大牵连。我是比较幸运的一个,由于有多项成果获奖,1990年破格晋升为副研究员,1996年晋升为研究员(后转为教授),1993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已有十几部著作出版,并在一些学会和院校中担任常务理事、理事和兼职教授等职务。我虽然没法与那些大家相比,但也并非一事无成。我想用自己的成就明白地告诉世人,不要嫌弃这些“工农兵学员”,他们毕竟是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的一个特殊群体,如果没有这一代人的承上启下,我们的社会将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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