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宾探案系列7:神秘的白牡丹?吸血蝙蝠(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21 17: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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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里斯·勒布朗(Leblanc.M.)

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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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森?罗宾探案系列7:神秘的白牡丹?吸血蝙蝠

亚森?罗宾探案系列7:神秘的白牡丹?吸血蝙蝠试读:

序言

亚森·罗宾,谜一样的人——摘自福尔摩斯未发表的私人日记

退休以后,我隐居在英格兰南部的小镇。这里紧邻一望无垠的草原,美丽的肖克霍姆河从旁流过。数不清的牛羊常常在夕阳的陪伴下,安逸地返回畜栏。在民风如此淳朴的乡村,我继续从事养蜂事业,并写了《养蜂使用手册》的第二辑。

华生认为,它极其枯燥乏味。当他上周末从伦敦坐火车来看望我,发现书桌上仍摆着那本书时,又发了一顿牢骚。动身回伦敦前,华生给我留下了几本书。这几天在养蜂之余,我仔细地翻了一遍。

是关于法国人亚森·罗宾的故事。确切地说,是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写的亚森·罗宾的冒险故事,就像华生写我的侦探故事一样。他和亚森·罗宾是好朋友,如同我和华生一样。

毋庸置疑,莫里斯的写作才华出众,故事篇篇都很精彩。在他的笔下,亚森·罗宾英俊潇洒,温柔多情,勇敢无畏,忠诚爱国。他还把我和罗宾几次交锋的经过详细地做了叙述。不过在这些故事里,我成了彻底的失败者,一个只起陪衬作用的小丑,比如《亚森·罗宾智斗福尔摩斯》《八一三谜案》《碧眼少女》 《空心岩柱》等。那怎么会是我夏洛克·福尔摩斯呢?如果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把莫里斯带到绞刑架前,让他当众赔礼道歉!

平心而论,亚森·罗宾是我遇到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对手。他狡黠,但不阴险歹毒;自负,但不自欺欺人;勇敢刚毅,但不蛮干盲目;温柔多情,甚至为了敌人也会选择牺牲;行窃,对象都是为富不仁的富翁;行善,为了贫苦的人会奉献出自己的最后一枚硬币——他是怪盗,更是侠盗。

尽管交锋多次,但时至今日,任凭我如何回忆,也无法将罗宾的真实面貌浮现在眼前。他是一个谜,他那高超的化装术,令我赞叹不已。他一会儿是英俊的年轻人,一会儿是颤巍巍的老年人;一会儿是西班牙的贵族,一会儿是俄国的王子;一会儿是巴黎警局的局长,破获了多起案子,在下属心中威信十足,在上司眼中办案得力;一会儿是盗窃团伙的头目,指挥手下在各地搜罗艺术品和财富……

我曾拜托法国警局和政界帮助调查亚森·罗宾的真实身份,但一切都是徒劳,有用消息寥寥无几。也许罗宾与法国警局和政界制定了秘密的协议:他会为国家出力,协助警局破获疑难案件,但他们不能对他的过去和未来进行干涉。所以,法国警局和政界不便向我透露罗宾的资料。

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世界各地的报纸上不时会有他的报道。我想,或许罗宾现在就在英格兰,说不定就在这个小镇上,那个受人尊敬的磨坊主也许就是他!我想着想着就冒出了一个奇妙的主意:在我的栅栏前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A.L.,你的老朋友、老对手S.H.”。说不定哪天罗宾会推开木门,像一位英国绅士一样礼貌地说:“嗨,夏洛克,让我们干一杯吧!不是酒,是你酿的蜂蜜!”

神秘的白牡丹

一、白色牡丹

1914年4月的一天下午,巴黎的夏克耶大剧院里正在进行俄罗斯芭蕾舞团的巡回公演。俄罗斯芭蕾舞团是世界顶级的芭蕾舞团,他们的表演精湛而完美,堪称一场视觉盛宴。当天,剧院内座无虚席,巴黎的名流权贵几乎全都到场了,甚至还包括法国总统巴利艾和他邀请的贵宾——塞尔维亚国王以及年轻的皇储。

自然,这些名流中少不了一个人,那就是身世显赫的俄国贵族鲍尔·塞尔林公爵。公爵年纪很轻,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是一位让巴黎社交界仰慕的传奇人物,更是许多年轻女士心中的英雄偶像。不过,如果大家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恐怕其中不少人就会惶恐不安了,因为塞尔林正是亚森·罗宾的又一化身。

此刻,塞尔林公爵正独自坐在二楼的一间包厢里,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下面的表演上,而是在对面包厢里的塞尔维亚皇储身上。

这位年轻的王子有着一张优雅高贵、端庄清秀的脸,然而他的情绪很低迷,神情阴沉忧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让塞尔林公爵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第四幕戏结束了,观众席上掌声雷动。塞尔林公爵起身离开了剧院。

外面,天正慢慢地黑下来。公爵的专职司机布克哈布正等在停车场的那辆豪华汽车里。塞尔林公爵坐上车,示意司机先随便转一转,他想在车中平静一下被精彩演出扰乱的思绪。布克哈布把车往郊外开去。

大约一小时后,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宽敞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原来汽车已经来到了济若里街的高级住宅区附近,街边满是高大粗壮的七叶树。

汽车静静地向前行驶。塞尔林公爵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正从前方的一棵大树后面向外窥视。布克哈布告诉他,街道另一侧的树后也藏着一个人。塞尔林公爵让司机关掉车灯,悄悄停在路边,看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孤零零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单身女子在这样冷清的街道上走夜路,实在是太危险了。一看见这名女子,那两个潜伏者就突然冲过去,一前一后拦住了她。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女子虽奋力反抗,但很快就被他们制伏了。

布克哈布将汽车猛地开了过去。塞尔林纵身跃出汽车。一个壮汉向他扑来,塞尔林公爵就势抓住他的手,用一个漂亮的背摔,把他摔在地上呻吟不止。另一个歹徒只好先放开女子,也冲了上来,结果被公爵干净地一拳击倒,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塞尔林公爵将惊吓过度的女子抱进了车。汽车马上就平稳地开动了。

这是一位漂亮的金发女郎,二十五六岁上下,肌肤雪白,面庞精致,只是由于刚才的事件,吓得嘴唇颤抖,面无血色。“不要害怕,您休息一下吧!”塞尔林公爵温和地说。

女郎穿着一件丝制晚礼服,颈部的钻石项链晶莹眩目,价值不菲。她的胸口处插着一朵洁白的牡丹,花朵滑落到了座位下面,那女郎却没有发现。她手里还握着一个手包和一张夏克耶大剧院芭蕾舞剧公演的节目单。“您也去夏克耶剧院看演出了吗?太巧了,我刚从那里回来。”塞尔林公爵希望用聊天来缓解她的紧张情绪。“是的,看了一半我就出来了。本来想到别处去的,没料到耽误了这么久,又遇到刚才那种事,真是太可怕了!”“您家住在哪儿?我送您回去吧。”

女郎似乎很紧张,连忙谢绝了塞尔林公爵的好意。可是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塞尔林又怎能把她独自扔到街边呢?无奈,女郎只好说出了一个地址:山特若地区的安信街。

塞尔林公爵谈到了那两个袭击者,女郎说并不认识他们,甚至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因为她当时几乎要被吓晕了。公爵询问她的姓名,她自称班丝小姐。当塞尔林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班丝小姐大吃一惊,而后她的表情就更加慌乱了。她借口头发乱了,忙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它整理头发,而实际却是在有意躲避塞尔林公爵的目光。显然,她听说过他的大名,了解他的事迹,说不定也是他的仰慕者呢。

这位班丝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她身穿晚礼服,却没有搭乘汽车,更没有一个同伴,居然在这幽深漆黑的长街上独自行走?她为什么连住址都要隐瞒呢?塞尔林公爵心中充满了疑问。

汽车很快停在了安信街的一座府宅前。塞尔林公爵下车去按门铃,却没有一个仆人出来开门。“仆人们今天休息,所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说着,班丝小姐掏出钥匙打开门,谢过塞尔林公爵,走了进去。

大门关上了。房间里并没有人出来迎接班丝小姐,四周一片寂静。

塞尔林公爵回到车上,他拾起车座下面的那朵白牡丹,别在了胸前。这时,他发现座位上掉落了一张卡片,那是哥雷休夫人在4月24日举办晚会的邀请帖,大概是班丝小姐掏镜子时从包里掉出来的。这位哥雷休夫人是哥雷休男爵的遗孀,在巴黎社交界中很有声望,听说她家位于布列街的一处高级住宅里。

今天不正是4月24日吗?这种晚会通常要开到黎明才结束,所以班丝小姐很可能会去参加。如果把这朵白牡丹给她送去,或许就可以和她谈一谈,没准儿就能知道她这些古怪行为的原因了。

塞尔林公爵让司机开往布列街。“布克哈布,也许我会走得晚一些,你先回去吧!”

塞尔林公爵将司机打发回去后,迈步向大门走去。

一个仆人彬彬有礼地将盛着签名簿和金笔的银托盘捧过来。“热烈欢迎!麻烦您在这个地方签上大名。”

塞尔林公爵并不是被邀请的客人,当然不能签名。他说:“我刚才已经签过了,我出来是去汽车里取香烟的。”

蒙混过关后,塞尔林公爵来到华丽的大厅里。这里宾客很多,绅士们西装笔挺,贵妇们珠光宝气。哥雷休夫人正在壁炉旁和几个客人聊天。塞尔林公爵小心地绕了过去。他四下里仔细寻找,但并没看到那位迷人的班丝小姐。也许刚才的事让她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所以无法出席晚会吧。

塞尔林公爵有些失望。这时,一位打扮入时、妖冶迷人的褐发女郎走过来和他搭话。女郎操一口流利的法语,却仍无法掩饰那一缕淡淡的外国腔。她的声音甜美、绵软,宛若燕语莺声,让塞尔林十分着迷。

舞曲响起,两人一起滑入舞池。塞尔林仍没有看到班丝小姐,而褐发女郎则一直望着舞伴胸前的白牡丹出神。或许她正是注意到这朵白牡丹,才过来和塞尔林搭话的。“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女郎捂住胸口说。

也许是大厅里的空气太污浊了,塞尔林扶着女郎来到了庭院中。宾客们都在舞池里尽情跳舞,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两个人来到一棵大树下,女郎突然吹响了一个银制小口哨。尖利的哨声划破了黑沉沉的夜空。

塞尔林大吃一惊。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旁边树丛中就突然跃出两个头罩黑纱的男子,用枪顶住了他的胸膛。女郎对蒙面人说了几句塞尔林听不懂的外国话,接着,那两个男子就把他押出了院落的一扇小门,塞进了一辆汽车里。矮个子男人坐在司机座位上,另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男人坐在塞尔林旁边,用枪对准他。汽车窗户上罩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景物丝毫看不见。

塞尔林舒服地靠在座位上,作闭目养神状,心中却在判断着汽车行进的方向:过了一座桥,应该是亚利萨达桥吧;路边突然颠簸了起来,大概已经来到郊外了……

突然,车停了。矮个男子下了车,然后是铁门吱吱呀呀打开的声音。汽车又开动了。大约开了二十米,高个男子再次用枪顶住塞尔林:“喂,下车!”

这是一座古旧的石头建造的房屋,几棵参天大树傲立在院中。歹徒将塞尔林押进一间宽敞的书房,他们的法语十分艰涩,还夹杂着浓浓的匈牙利腔。

之后的事情让塞尔林十分困惑,两个歹徒只是用枪凶狠地对着他,却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塞尔林索性拿了一本厚厚的大书翻看起来,他倒要看看对方要耍什么花招。

转眼已是凌晨1点。整个房子里一片死寂,似乎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歹徒有些支持不住了,居然打起了瞌睡。

这时,门外隐隐传来了汽车声,接着是铁门吱吱呀呀打开的声音。突然,一声尖锐的枪声划破长夜的寂静。两个歹徒蓦然惊醒!其中矮个子男人飞快地冲出了屋门,高个子扭转身体向他大喊着什么。塞尔林眼疾手快,用那本大书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哼!刚才之所以拿这么重的书,本来就是准备当砖头用的。

高个子瘫倒在地。塞尔林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枪,迅速向外面冲去。

在半开的铁门附近,一辆高级轿车正停在砾石路上。透过车灯,塞尔林隐约可以看到三条黑影:一个是刚才那个矮个子,另两个却不认得。

这时,塞尔林猛然看到了褐发女郎,她正在对那三个男人吩咐着什么。塞尔林蹑手蹑脚,想借着黑暗的保护绕到他们后面去。突然间,一个男人从房里闯了出来,正是那高个子,他大喊大叫,似乎是告诉同伴俘虏逃跑了。褐发女郎立刻带着其他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房子。塞尔林就势钻进无人的汽车,悄无声息地调转车头,向门外驶去。

这是一款新型豪华轿车,那些歹徒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汽车驶进了巴黎市区。塞尔林身后突然响起了恐怖的呻吟声,让他顿觉毛骨悚然。接着,一只带血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吓得他直往路旁的大树撞了过去。

塞尔林急忙停住车,这才发现后座上还躺着一个男子,他满身是血,此刻已经没有了气息。塞尔林想起了刚才的枪声,一定是汽车在铁门内停下时,这个被褐发女郎抓来的男人准备逃跑,结果就被她枪杀了。塞尔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那迷人的褐发女郎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借着附近的街灯,塞尔林检查了尸体。这男人四十岁左右,矮短肥胖,眉毛又浓又密。他身着黑色晚礼服,胸前别着一朵洁白的牡丹。

又是白牡丹!

塞尔林下意识地去看自己胸前的白牡丹,花儿已经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男人被一枪打穿了胸膛,鲜血把牡丹花的花冠都染红了。在他口袋里有一张名片,上面写着:

最高效、谨慎的私家侦探

艾尼·莫格焦

哥士度·莫格焦

巴黎布兰米街42号

名片后面还印着电话号码。

原来这是一个私家侦探。

塞尔林又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条手绢、三枚金币和一串钥匙,他把名片和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又拿上了那朵白牡丹,然后开着车直奔布兰米街,他要到侦探家里去看看。

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一晚上陆陆续续地发生了那么多稀奇事,塞尔林预感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起阴谋中。他相信,班丝小姐并不是那位迷人的金发女郎的真名,安信街那座房子也不是她的家。那房子那样漆黑静寂,分明是一座空宅。至于那褐发女人和她的四个手下,目前只能判断出他们并不是法国人。私家侦探和班丝小姐有没有关系呢?他俩都穿着参加晚会的礼服,还都别着白牡丹花。自己为什么被褐发女郎抓来呢?难道只是因为别了白牡丹?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侦探被抓的原因了。班丝小姐一定是以白牡丹为标记,和侦探约定在晚会上见面,或许她正在委托他调查某件事情,而这种调查损害了褐发女郎的利益,所以她就派人来绑架胸前别着白牡丹的人。

塞尔林把这些混乱的事件梳理出了一条线。他将侦探的尸体放到路旁的一棵树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又继续开车前进了。

在布兰米街,他把汽车停在了离公寓稍远的地方,这才去按公寓大门的门铃。一直按到第三遍,管理员才揉着蒙眬的睡眼走出来打开大门。“很抱歉!请问莫格焦先生住在哪个房间?”“在二楼!”管理员恶声恶气地说。

走廊和楼梯里都没有亮灯。塞尔林划着火柴,终于看到了“私家侦探莫格焦” 的铜制门牌。他敲敲门,没人应答。他掏出那串从尸体身上找到的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漆黑一团,似乎并没有人。塞尔林划着一根火柴。房间很大,有客厅、餐厅、两个寝室和一间宽大的办公室。确实没有人。他点燃一支蜡烛,仔细搜查起来。

他在墙上看到一本日历,在今天的日期下面,有几个红墨水写下的字。字迹很潦草,似乎是仓促间写成的。

马上去圣山姆士街的坎克斯别墅,我先到那里去了。零点30分。

这应该是莫格焦兄弟中的一个给另一个留下的便条。但究竟是谁留下来的呢?便条是零点30分写的,那时候车里那个侦探还没有死——也不知道他是哥士度还是艾尼。无论如何,现在应该马上去一趟圣山姆士街。

塞尔林的汽车再一次在巴黎的夜色中开动了。此时已是凌晨4点。

二、恐怖的威胁

在圣山姆士街的拐弯处,塞尔林走出汽车,他立刻感到了巴黎春夜的寒冷。这里是别墅区,住的都是一些社会名流,宽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塞尔林并不知道坎克斯别墅在哪里,他沿着街道挨家查看门牌。前方不远处有一扇半开的门,一辆轿车就停在门外不远的大树后面。

很可能就是这里!轿车大概是那个侦探的,半开的门应该是先进去的那个侦探留给他兄弟的。塞尔林轻轻走了进去。

院子里是一栋二层别墅,别墅的门也是半开的,里面漆黑一团,寂静无声。塞尔林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天气本来就很寒冷,而四周那种墓地般的死寂更是让他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一声仿佛近在耳边的女人的悲号不禁让他毛骨悚然。他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声音又传来了,时隐时现,那是一个女人苦苦求饶的声音。“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

女子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是嘴被布条勒住了。

塞尔林摸到了一扇门,他极小心地推开。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客厅,但只在一架钢琴上点着一盏很小的煤油灯。房间里昏暗异常。塞尔林伏下身,匍匐着爬了进去。

他差点儿跳起来,因为一具尸体就横在前面的地板上!

还好,不是尸体,是活人。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从打扮来看应该是一个仆人。她手脚被绑,嘴又被厚布条勒得严严实实,外加年岁大了,如何受得了这般折腾,所以昏了过去。

绕过老仆人,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哀号声正是由她发出的。那女人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手脚也被绑住了,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塞尔林。

塞尔林迅速爬到他们附近的一张桌子下面。在这里,他清楚地看到男人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正指着女人的咽喉。男人凶狠地低声说道:“快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到这里,他转身去拿钢琴上的煤油灯。借着灯光,塞尔林看清了他的长相,几乎和那死去的侦探一模一样,只是更为年轻一些。显然,这是兄弟侦探中的弟弟。

这时,年轻侦探已拿着煤油灯走了回来,灯光正照在那女子的脸上。塞尔林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不正是班丝小姐吗?怪不得她没有去参加哥雷休夫人的晚会,原来是被劫持到了这里!看来这个男人并不知道哥哥已被褐发女人的手下杀死了,他还在这里等待哥哥的支援呢。那么班丝小姐是褐发女人的同伙吗?如果那样,为什么她和死去的侦探又都佩戴着白牡丹呢?塞尔林感到思绪有些乱。这事情似乎有些复杂,他决定耐心观察事态进展,暂不贸然行动。

年轻侦探一边用短剑轻轻拍打班丝小姐的脸颊,一边继续说着恐吓的话,直吓得她浑身颤抖,面白如纸。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低声说了些什么。尽管塞尔林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无法听清。

不过年轻侦探显然是听清了。“好吧!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给你些颜色看看!老老实实别动!”

说完,他走到钢琴边,将琴盖打开,伸手在里面摸索着。很快,他从琴键下面摸出了一叠厚厚的黄色大信封。他将这些信封装进口袋,然后丢下班丝小姐,径直向外面走去。

塞尔林迅速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要管班丝小姐,反正不久天就要亮了,到那时她一定可以获救。他听到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就悄悄离开了房间,开着车向布兰米街侦探所的方向驶去。

来到布兰米街时,年轻侦探的那辆车已经停在门外了。塞尔林抬头向二楼望去,只见侦探所的灯光正亮着,看来他正在翻看那些信封。

塞尔林耐心等待。直到二楼的灯光熄灭了二十分钟后,他才按动了公寓大门的门铃,假冒侦探哥哥骗过了睡眼惺忪的管理员,走了进去。他再度用钥匙打开了侦探所的房门。里面漆黑一团,毫无声息,看来年轻侦探已经睡熟了。

由于来过一次,塞尔林显得轻车熟路,他迅速来到办公室,点燃了刚才的那支蜡烛,在抽屉里翻找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堆空信封,但它们似乎并不是从班丝小姐那里拿到的那些。他又继续打开其他的抽屉。突然间,房间里警铃大作。见鬼,这抽屉居然有防盗系统!

铃声停息了下来,马上又再度响起。塞尔林敲敲自己的脑袋,这才明白原来那只不过是电话铃声。他迅速掐断蜡烛的烛芯,熄灭了烛光——如果吹灭会留下一股烟火味儿,然后在黑暗中将抽屉复原,隐身于窗帘后面。

门被推开了,年轻侦探拎着煤油灯走了进来,他拿起电话。“喂,喂,我是……你说什么……在亚利萨达桥前的树下面……是巡逻的警察发现的……”他仿佛遭到了迎头猛击,整个人顿时呆住了,“真的是他吗?你们不会弄错吧……他怎么会死在那里呢……好,我明白了……我就去,太谢谢你了!”

放下电话,他已是泪流满面:“啊,可怜的哥士度!我一再让你小心提防,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原来这个人是艾尼。

艾尼一边失声痛哭,一边疲惫地走出了房间,整个人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几岁。看来再凶狠的人也有善良脆弱的一面啊!

外面陆续传来了开门声、关门声,以及汽车发动的声音。艾尼已经走了。

塞尔林这才不慌不忙地出来,点燃蜡烛,用哥士度的那串钥匙打开了壁橱的抽屉,终于找到了那叠信封。艾尼用短剑逼迫班丝小姐才最终得到它,里面一定有某种重大秘密。塞尔林坐在沙发上认真查看起来。

怪事,信封封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难道艾尼还没有看过?也许他想等哥士度回来一起看吧,又或者是委托他调查的人根本不允许他看。

塞尔林从抽屉里拿出了几个空信封,这些信封与装信的信封竟然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完全可以把装有机密的信封拆开看过后,再把它们封在那些空信封里,肯定不会被人察觉。

想到此,塞尔林将信封逐一打开,没想到这十二个信封里面装的居然都只是两三张白纸!为了谨慎起见,他把那些纸对着烛光仔细查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它们确实是白纸。

塞尔林大失所望。

可是,这究竟是班丝小姐骗了艾尼呢?还是艾尼更加老奸巨猾,故意制造了一些假文件放在这里?塞尔林回想起班丝小姐当时那惊恐至极的样子,否定了她骗人的可能。可如果是艾尼,他似乎又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这事可真是奇怪。

这时,塞尔林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班丝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别墅里呢?别墅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从桌上找到了一本通讯录,上面囊括了巴黎所有名流显贵的姓名和住址,这种通讯录几乎是私家侦探必备的。他在圣山姆士街坎克斯别墅一栏里查到了一个名字:

女伯爵 塞茜尔·玛利斯

塞尔林心中一动,他确信塞茜尔·玛利斯正是班丝小姐的真名,所以她出现在坎克斯别墅就再正常不过了,因为那里是她的家啊!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位伯爵,看来她很有来历呢。

塞尔林思索良久,然后他将各个物品放回原处,把那些白纸用空信封封好,这才离开了侦探所。然后,他将那辆从褐发女郎那里抢来的豪华汽车停到了赫斯莫路口的市场里面,徒步走回了家。

塞尔林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一早,他给他那些散布在巴黎市区各个角落的手下寄出了五封信。早饭后,手下们已经都赶到了。塞尔林为他们分派任务,其中两个人负责调查和监视女伯爵,另两个去监视艾尼·莫格焦,还剩下一个名叫耶汉·赫德的手下,他表面上是刑警队的警探,实际上却是亚森·罗宾的左膀右臂,他和他那同在警队的胞弟曾多次向亚森·罗宾提供过许多珍贵资料和绝密信息。亚森·罗宾曾一度乔装担任过警察局局长,要想把自己手下安插到刑警队里,那实在是太容易了。“耶汉,把你掌握的资料讲给我听听吧!”

原来,莫格焦兄弟都曾是精明强干的警察,而且在警界声誉很好,但自从改行当了私家侦探后,反倒业绩平平,似乎没有什么人委托他们调查案件。耶汉感觉,这大概是因为他俩太忠厚老实了。昨天下午,他刚好遇到艾尼,和他聊了一会儿。艾尼认为哥士度死于仇杀,因为他身上的三个金币并没有丢。凶手很可能是哥士度当刑警时抓捕过的罪犯。

塞尔林告诉耶汉,赫斯莫路口的市场里面有一辆座位上带血的黑色豪华汽车,请他去调查一下这辆车的主人。

耶汉走后,塞尔林又叫来了司机布克哈布。“布克哈布,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我救起的那位班丝小姐?”“记得,她不是住在山特若地区的安信街吗?”“你去那里一趟,调查一下那座住宅的情况。”“是,老板!”

没过多久,布克哈布回来了,他说那座别墅果然是座空宅,更让人震惊的是,别墅的后面正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宅邸!

塞尔林一跃而起:“快!快带我去那里!”

来到安信街,塞尔林用万能钥匙依次打开了院门和别墅的房门。

这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大房子,里面的家具很少,房间很多,每个房间都垂着窗帘。屋里十分阴暗,地板上积满了尘土,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在地板上,塞尔林发现了一行女性的脚印,那脚印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去了厨房,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塞尔林仔细搜索脚印消失的附近,很快他就在天花板上发现了一块盖板,打开盖板,里面是一个足够一人穿行的洞口。他打开手电,发现洞口里面有一架石头建造的楼梯。塞尔林爬入洞口,走上楼梯,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一条平直的、两边是红砖墙的狭长地道。沿着地道到头,又是一架楼梯,走到尽头处,出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铁板,但已经被从另一面锁住了。看来这铁板上面正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家。

三、渐露曙光

塞尔林回到家后,发现派去调查女伯爵的一个手下已经回来了,他发现了一件怪事。原来女伯爵塞茜尔·玛利斯每隔两天就要出一次门,而且必定是凌晨2点钟之前离开家,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虽然她有一辆十分豪华的高级轿车,却从不乘坐它。她每次都是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然后拦一辆出租车,回家的时候,她也同样是坐出租车,但只到大街口,然后步行回家。“原来是这样!”

塞尔林立刻想起了前天晚上班丝小姐独自一人走在空寂长街上的情景。“那她到底去什么地方呢?”“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每隔两天,她都要到女子精神病医院去。”

据那个手下称,那并不是一般的精神病院,而是重症精神病院,换句话说,那是疯子们住院的地方,一旦病人被诊断后送到那里,通常就没有再出来的希望了。那所医院位于哥勒斯街的路口处,院长是蒙杰博士。塞茜尔女伯爵现在就在那里呢。

手下告辞后,塞尔林进了他的秘密化装室,在那里,他化装成一位足有七十岁的鹤发童颜、气质优雅的老绅士,然后让布克哈布把他送到了那家精神病院。他以德国博昂大学精神病理学教授坎尔·休布兰哥的假身份拜见了院长。

院长蒙杰博士约有五十来岁,目光十分犀利,仿佛能看穿别人的心理活动。不过塞尔林的德语非常流利,而且他平时就十分注重知识的积累,对精神疾病方面更是有着深入的了解,所以对蒙杰博士的各种问题对答如流,让对方丝毫不怀疑他的身份。

谈了一会儿,蒙杰博士说该去参加对病人的会诊了,一小时以后才能回来,他请教授先去医院的运动场随便参观一下,那是病情较轻的患者自由活动的地方。

塞尔林如愿地得到了一小时在医院里自由行动的时间。

他来到外面。几个女患者正在石头墙环绕的运动场上。她们都是名门望族的亲眷,现在却只能被孤零零地隔离在这里。她们全都沉默不语,让自己待在一个角落,封闭在内心的小小世界之中。

这时,塞尔林突然看到远处长椅上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那位迷人的班丝小姐,而另一个长得几乎同她一模一样,只是年纪较轻一些。两人手挽着手,一句话也不说。那个年轻女郎神情茫然地依偎在班丝小姐身旁。

一位护士走了过来。塞尔林忙向她打听:“请问,护士小姐,坐在那边树下的两位女士是什么人?”“她们啊,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和她的妹妹茜莫小姐。”

班丝小姐果然就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而且她还有这么一个让人同情的亲生妹妹,怪不得每隔两天,她就要去精神病医院一次呢。塞茜尔出身名门望族,如果妹妹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一事被传扬到巴黎上层社会中的话,必定对家族名誉产生极大影响。这也正是她去精神病院时一定要早出晚归,而且只乘坐出租车的原因了。不过,既然蒙杰院长说在这里活动的都是些轻度精神病患者,那么女伯爵的妹妹应该还有很大的康复希望。塞尔林只能祈祷她可以早日出院了。

此时,院长已结束了会诊,正从运动场上穿过。他和每一个患者都温和地谈话、打招呼,或者把手放在他们的肩上与他们一起散步。塞尔林注意到,塞茜尔走上前十分热切地和院长商讨着什么,似乎是恳求院长尽其所能来医好她的妹妹。说着说着,她就坐在了长椅上,垂着头,抽泣起来。她的妹妹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后背。院长在旁边不住解劝,似乎是在说,过不了多久,茜莫小姐就可以出院了。

塞尔林悄悄离开了。他来到会客厅旁边的院长办公室,在确认里面无人后,闪身溜了进去。他迅速拉开了储存病人病历卡的抽屉,很快就找到了他想找的那张病历卡。

茜莫·玛利斯,1894年10月16日出生,于1912年3月16日在鲁河河岸的比鲁齐市杰尔城堡中自杀不成,在红十字医院进行手术治疗。手术结束后,转移到姆侬市的疗养院接受治疗。

按上面所说,茜莫是在两年前,也就是在十八岁时自杀未遂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塞尔林很快在下面找到了答案,原来茜莫的脑子里面长了一个恶性肿瘤,导致精神崩溃而自杀。她之后在红十字医院接受的治疗正是肿瘤切除手术。

塞尔林将病历卡放回抽屉,飞速回到会客厅,在原来的椅子上坐好。几乎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蒙杰院长走了进来。“对不起,让您等了这么长时间。”“没关系。您工作太忙了,我还来打扰,实在是抱歉,我要走了!”

塞尔林起身告辞。

来到车里,塞尔林耐心地监视着精神病院的大门。半小时后,塞茜尔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塞尔林立刻命令司机远远地跟上。出租车直奔坎克斯别墅的方向开去。

天逐渐黑了下来。巴黎市区的街道被流光溢彩的车灯装扮得仿佛是繁星满天的夜空。两辆车相继来到了巴黎郊外。这时,塞尔林的车突然停了下来。“哎呀,老板!坏了!汽车出毛病了!”

布克哈布忙下来修车。可是等他修好时,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出租车的影子?

他们来到圣山姆士街。女伯爵的别墅大门紧锁。整幢别墅既没有任何声音,也见不到一丝灯光,实在无法判断塞茜尔在不在里面。无奈,塞尔林只能让司机打道回府。

回到家,派去监视艾尼的手下正在等他。“老板,艾尼刚才到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别墅去了。”

塞尔林闻言大惊失色:艾尼已经用短剑逼迫过塞茜尔一回了,他现在去那里显然是欲对她不利!“什么时候?”“大约一小时前。他从他哥哥的墓地回来后,就直奔女伯爵的别墅去了。奇怪的是他根本就不按门铃,而是用一把钥匙打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好,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

塞尔林来不及卸装,就催促着布克哈布,向塞茜尔的别墅风驰电掣般赶去。

别墅的两扇大门仍旧紧锁着。塞尔林见左右无人,便迅速爬上大门,翻了进去。此时别墅大厅里灯火通明,塞尔林可以清楚地听到有两个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然而,就在他双脚落入院内的一瞬间,不知道安装在哪里的一个警铃猛然响了起来,尖利的警铃声顿时响彻整个别墅。几乎与此同时,大厅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四周。

别墅的门半掩着,塞尔林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他来过一趟,对这里比较熟悉,很快就来到了大厅。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也听不到一点声音。难道说艾尼已经逃走了?又或者是他正躲在周围,准备伺机行凶?塞尔林不敢乱动,更不敢用火柴来照亮。他只有静静地站着,全神贯注地感知身边的一切。

时间突然放慢了速度,每一分钟都像一小时一样缓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塞尔林隐约感到周围有个物体在运动。他用右手缓缓地摸了过去,触到一团光滑绵软的东西,仿佛是某种动物的皮毛。他吓了一跳!但那动物一动不动,并没有逃跑,而且他还感到了一种温暖——这是人的体温。他继续摸索,这次触碰到了一个滑腻的物体,原来是一个绵软的女人的肩头。那女人一动,摆脱了塞尔林的手。

同时,一道刺目的光芒迎面射来,塞尔林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过了足足三分钟,他这才从手指缝里看清了目前的情况:塞茜尔女伯爵正坐在长沙发上,用惊恐不安的目光注视着他,她肩上的貂皮披肩有一半滑到胳膊下,露出了浑圆的肩头。在塞尔林面前,艾尼正恶狠狠地站在那里,右手握着手枪,左手举着手电筒。“喂!快把手枪收起来吧。还有,你的手电光太弱了,为什么不把吊灯打开呢?”塞尔林嘲讽地说。

艾尼仍旧用枪对准塞尔林的胸口,却真的退到了墙边,打开了吊灯。“你究竟是谁?”艾尼不甘心地问。

塞尔林摘掉了假头发和假胡须,笑容可掬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啊呀!您不就是俄国公爵塞尔林先生吗?”塞茜尔大声惊呼,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什么?您是塞尔林公爵?”艾尼也睁大了眼睛。“正是,我就是塞尔林公爵。您就是私人侦探艾尼·莫格焦先生吧?”“您……您是怎么知道的?”“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

于是塞尔林一一列举,从上一次艾尼用短剑威逼塞茜尔,抢走了那叠黄色信封,一直说到艾尼在哥哥死后,打开了信封,发现里面全是白纸,无法向雇主交代,就再次来到了女伯爵家。直听得艾尼惊恐万分,浑身直冒冷汗。“你为什么不往那些黄色信封的内侧看看呢?”塞尔林微笑着说。

艾尼果然拿出了那些黄色信封。他打开其中一个,在内侧找到了两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字母:

A·L·“这……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亚森·罗宾的姓名缩写吗?”“什么?”艾尼大叫起来,“亚……亚森·罗宾?”

塞茜尔也叫了起来:“亚森·罗宾?那么……您就是……”“是的,我既是塞尔林公爵,同时也是亚森·罗宾。”说完他向塞茜尔深施一礼。

一抹绯红瞬间飞上了塞茜尔的面庞,在巴黎,哪个女人不对亚森·罗宾爱慕痴迷呢?“您真的就是亚森·罗宾先生吗?”艾尼似乎仍不敢相信。

塞尔林告诉他,自己正是如假包换的亚森·罗宾。不过,亚森·罗宾的真实声音和相貌永远都是个不解之谜,所以,目前站在艾尼面前的只是俄国公爵塞尔林。他还告诉艾尼,这位可怜的侦探已经被人当成工具利用了。有人委托他从女伯爵那里抢走秘密文件,塞尔林可以确定,幕后指使者正是一个心如蛇蝎的褐发异国女郎。也正是她,指使人杀死了艾尼的哥哥。“这是真的?是他们下的毒手?”艾尼倒吸一口凉气,刹那间脸白如纸。“这是我亲眼所见。”

接着,塞尔林就把那晚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只是有一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你和你哥哥分别被褐发女郎和塞茜尔所雇,而她们正是一对死对头。塞茜尔曾委托你哥哥监视褐发女郎的活动,并约定以白牡丹作为联络信号。你们兄弟两人各自展开侦查和跟踪行动,都严格遵守着对雇主的委托事项保守秘密的约定,所以才形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说罢,塞尔林又掏出了从哥士度尸体上找到的那张名片,那串钥匙,和那朵已经枯萎了的带血的白牡丹。

睹物思人,艾尼顿时痛哭起来。他声称自己与褐发女郎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了报仇,他愿意听从塞尔林的一切调遣。

塞尔林爽快地答应了。正当他俩要和塞茜尔告辞之际,塞茜尔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您说什么?我妹妹……茜莫不见了,这怎么会……院长先生……好的,我马上过去……”

塞茜尔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塞尔林立刻搀扶住她,并拿过电话。他自称塞茜尔女伯爵的好朋友塞尔林公爵,在得知院长尚没有将此事报警之后,他告诉蒙杰院长,此事一旦报警,就会被报纸弄得满城风雨,不但对精神病院不利,还会影响女伯爵家族的名声。所以他恳请蒙杰院长和院方的所有人员严守秘密,并称自己和巴黎市警察局局长关系甚密,他可以让局长秘密派警探来调查此事,并在私下里展开对茜莫小姐的搜寻。

挂断电话,塞尔林又告诉塞茜尔不要报警,并在她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既然已经知道眼前这位俄罗斯公爵就是亚森·罗宾,塞茜尔怎么会不信任他,不完全按他说的去做呢?

塞尔林又转向私家侦探:“艾尼,你从前是个刑警,我相信你辞职时,一定以什么理由把警徽留起来了吧?”

艾尼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三色圆形小徽章。虽然他只是私家侦探,但有些时候也会拿出徽章来吓唬一下敌人。

塞尔林让艾尼佩戴好警徽,去外面准备汽车。

他和塞茜尔来到外面,让她上了艾尼的汽车,而后他钻进自己的汽车,在那里停留了十分钟。再出来时,他已换了一身装束,改变了相貌,活脱脱一副便衣警察的样子。

塞尔林跳上汽车,把塞茜尔和艾尼都吓了一跳。“怎么样,我的化装术还不错吧?一会儿到医院的时候,你就自称是便衣刑警鲁诺万,我就装成你的手下杜兰,明白了吗?”“明白了。”

艾尼发动汽车,向精神病院开去。

塞尔林转向塞茜尔安慰道:“不必担心,我会竭尽全力帮您找回茜莫小姐的。”“太谢谢你们了。”塞茜尔感激地说,眼里泛起了泪花。

四、间谍活动

三人到达精神病医院时,已是晚上8点钟了。

医院里一片混乱,护士们都躲在角落里低声谈论着这件离奇的事。蒙杰院长在院长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他一见三人赶来,立刻迎了上去。“塞茜尔女伯爵,您终于来了!这两位先生是……”

艾尼亮出佩带的警徽:“我是刑警组的鲁诺万组长,这位是我的部下杜兰警官。我们奉上级指示秘密调查此事,请您把案发经过详细为我们讲述一遍吧。”

原来这家精神病院,每天下午都会给那些症状较轻的患者一定的自由活动时间,通常是下午5点钟结束,但是天气较好时也会适当延长,之后患者们会到餐厅集中吃晚饭。

今天大家到餐厅时,已经是6点15分了。这时候茜莫小姐突然说她忘记带手绢了,就离开了餐厅。护士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回来,就通知了院长。院长带着护士来到茜莫的房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院长有点担心,就让护士在全院寻找,结果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茜莫小姐。每晚6点以后,精神病院的大门、后门以及运送粮食煤炭的小门都会被锁牢,所以茜莫小姐根本不可能离开。然而,种种迹象使得院长完全可以确定,茜莫小姐的确不在精神病院内。“难道是我妹妹自己逃走了?”塞茜尔伤心地说。

塞尔林并不这么认为。既然院长已经说过茜莫小姐不久后就可以出院了,想必她应该很清楚这点,又何必现在逃走呢?更何况她穿的又是医院的病号服,还身无分文,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院长带着他们三个在医院里四处查看。当他们走到厨房旁边那扇运送粮食的小门时,塞尔林突然站住了。他稍一使劲,那扇小门就被撞开了。原来门上的锁太过陈旧,已经被人弄坏了。塞尔林认为,一个女孩子的力气还不足以把这把锁撞坏,很可能是有人从外面撞开了门,掳走了茜莫小姐。

大家互相对视,默默无语,各自陷入到沉思中。“院长先生,能让我看看目前在医院工作的大夫的名单吗?”“当然可以!就是这本!”

塞尔林在上面看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名字——拉思若·扎克利,这是个外国名字。他向院长打听这人的详情。原来他是个匈牙利人,今年四十岁,毕业于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精神病理科。他到这里只有半年,是蒙杰院长的好朋友布莱市医院院长梅那德博士推荐来的。茜莫小姐在里昂的红十字医院做过手术之后,曾在梅那德博士那里疗养过很长一段日子。

塞尔林突然想起褐发女郎和她的手下在说法语时就夹杂着匈牙利口音,而现在这位扎克利大夫居然是匈牙利人,这实在令人生疑。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请院长转告医护人员,就说茜莫小姐已经到她姐姐家了,不要再将此事向外宣扬。他声称警方一定会找到茜莫小姐的。

回来的路上,艾尼问塞尔林为什么那么关注那个扎克利医生。塞尔林讲起了褐发女郎一伙的匈牙利腔,他还说,因为扎克利是茜莫小姐的主治医生,他很可能正在通过茜莫小姐来了解塞茜尔的秘密——那些黄色信封里的秘密。精神病人在发病时很容易将心中的秘密在不知不觉中说给别人,这种现象非常普遍。所以,也许正是因为扎克利了解到了这些秘密,褐发女郎才开始采取了行动。

塞尔林的分析将塞茜尔吓得面无血色。这让塞尔林感觉,这位女伯爵似乎还有许多隐情没有说出来。“塞茜尔小姐,我觉得您似乎对我隐瞒了许多事情。我并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帮助您摆脱困境,把您的妹妹从那些歹徒身边救回来。所以,请您务必信任我!我虽然是个怪盗,但还是一位绅士,我不能看着一个弱女子在险境中苦苦挣扎而无动于衷,所以如果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我们大家也好共同寻找解决的办法。”

塞尔林的话真挚而诚恳,塞茜尔颇为感动。她抬起一双泪眼,信任地望着他。

塞尔林让艾尼去调查扎克利医生的情况,而他自己将在明天离开巴黎,赶往里昂。他向他们保证,自己会和他们保持电话联系。

里昂位于法国东南地区,是法国的三大都市之一。塞尔林来到这里是因为茜莫小姐当初就是在这附近的比鲁齐市的杰尔城堡中自杀未遂的,他相信只要查清她自杀的原因,就可以明白她为什么会从医院里失踪了。

他赶到当地最大的报社,请他们帮忙查找1912年的报刊。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年3月17日的一张报纸,上面果然有杰尔城堡惨案的报道。大意是说,住在杰尔城堡、与姐姐塞茜尔女伯爵相依为命的茜莫小姐昨晚自杀未遂,子弹穿过了头颅,经耶汉·路尼兰医生的高超医术救治后终于脱离危险,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茜莫小姐温柔贤淑,和姐姐都很热心慈善公益事业,在当地颇受大家尊敬和热爱。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样一则轰动性新闻,居然只在17日的报纸上报道了一次,后面就杳无音讯了。为什么报纸没有跟踪报道呢?难道是因为塞茜尔为了家族声誉,进行了干涉和阻拦吗?

无论如何,塞尔林决定到茜莫小姐自杀未遂的杰尔城堡去看看。

杰尔城堡曾是一座宏伟而古老的城堡。但塞尔林来到时,看到的只是高耸的城墙和紧锁的大门,显得格外冷清和孤寂。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子:

老房出售,有意购买者请与比鲁齐市公证人比尔何德先生洽谈相关事宜。

附近有些小房子,正有轻烟从烟囱里冒出。大概里面还住着看房人吧。

塞尔林按动门铃。没多久,一个身穿工装、手持园艺剪刀的老人走了出来。

塞尔林自称是茜莫小姐的好友,因为城堡待售,所以特意来看看。老人一听来人是小姐的朋友,立刻热情地把他迎了进来,还叫来了他的老伴。老两口争相打听茜莫小姐的近况,当塞尔林谎称茜莫小姐已出院、正在家中疗养时,他们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恨不能得立刻见到茜莫小姐才好。塞尔林声称如果买下城堡,一定会邀请茜莫和她的姐姐塞茜尔来居住。这让老人十分开心。

老人名叫伏江,他热情地带着塞尔林在城堡里四处参观。城堡的院子非常宽敞,里面植被繁茂。老人说,最近经常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从石头墙的入口处翻进来,贼头贼脑地四处窥探,前两天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带着相机在这儿拍照片。“他们都是外国人,好像来自德国。我藏在树后面偷听他们谈话,他们俩是用德语交谈的。”“难道不是匈牙利人?”“也有可能。反正不是德国人就是匈牙利人。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下次再被我撞上的话,我就要用我的那杆老枪给他们点儿厉害看看了!”“他们长什么样?”“其中一个高大结实,另一个人又矮又胖,短胳膊短腿。他们两个都长得凶恶丑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塞尔林明白了,那两个正是曾绑架过他的那一对匈牙利打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来城堡拍照呢?他们究竟想从城堡里了解到什么情况呢?

两人来到城堡里面。这座城堡虽然古旧,却仍旧牢固、华丽,除大厅和餐厅外,还有好多空房子,但里面全都空空荡荡的。伏江说,因为城堡要出售,塞茜尔小姐已经吩咐他提前将家具卖掉了。

这时候,塞尔林的目光被大厅壁炉边上的一副旧盔甲吸引住了。伏江走过来说,茜莫小姐的父亲对古代盔甲特别迷恋,曾经有相当多的收藏品,但自从他辞世后,那些藏品就被陆续拍卖,只剩下了这么一件。这也是茜莫小姐的心爱之物,她给它起名叫顾特兰,茜莫小姐住院的时候,老人每天都用荧光粉擦拭它,让它闪闪发光。

塞尔林觉得没有必要再看了,他辞别了老人,表示对城堡非常满意,剩下的只是确定价钱而已。

塞尔林顺利地在公证人比尔何德先生那里完成了购买城堡的手续,然后又去拜访了耶汉·路尼兰医生,他曾在茜莫小姐自杀未遂后,对她实施了救治。

路尼兰医生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医生,他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况。当天早上7点,伏江给医生打来电话,说茜莫小姐身受重伤。医生赶到时,茜莫小姐的脸上血迹斑斑,昏死在床铺之上。她姐姐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和仆人们都认为她已经死了,正在失声痛哭。有一把手枪扔在床铺下面。那是一把女人用的小型手枪,威力并不大,所以子弹只是穿过了她的颅骨,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至于茜莫小姐的自杀原因,路尼兰医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听说茜莫小姐在布莱市梅那德博士的医院疗养时,博士曾对她做过系统检查,证实她的家族并没有精神病病史。“听说,茜莫小姐在红十字医院接受了脑瘤手术治疗,那种手术需要开颅,非常危险,而且脑肿瘤的复发率又很高,她为什么还要接受这么危险的手术呢?”“我也不清楚,当初我也怀疑过。不过年轻女孩儿有时候会因为突发事件而伤心过度,造成行为怪异,精神失常,这也是常有的事。”路尼兰医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当初梅那德博士的助手就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精神病专家,他还是茜莫小姐的主治医生呢。据说他毕业于维也纳大学医科,是个科班出身的匈牙利籍的优秀精神病大夫。后来经梅那德博士推荐,到蒙杰院长开设的精神病医院里工作去了。”

又是扎克利医生!他竟然从一开始就是茜莫小姐的主治医生!茜莫小姐转到蒙杰院长的医院后,他又如影随形地跟了过去。他究竟要干什么呢?

回到旅店后,塞尔林给艾尼打了个电话。

艾尼的声音很激动。他告诉塞尔林,扎克利大夫不见了,他既不在他的公寓里,也没有到精神病医院上班。艾尼在巴黎有很多眼线,其中一个告诉他,扎克利曾在蒙顿地区出现过。蒙顿在巴黎西南部,是与凡尔赛地区相邻的森林地区。艾尼迅速赶到那里。那是一片住宅区,有很多没人住的空房子,其中有一栋房子,一年前就被人出钱租下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人去住。“你查过那栋空房子吗?”“没有,那是座空无一人的房子,没什么可查的。”“你为什么不去查一下呢?你不觉得扎克利和他的同伙很可能将茜莫小姐藏在那栋房子里吗?”“啊?是呀,有这个可能。我真是太蠢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你应当明白,那伙亡命之徒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策划好劫持茜莫小姐的行动了。好了,不说了,我今天夜里乘特快列车返回巴黎,明天上午10点钟去你的侦探所里找你,一切到时候再商量吧。”

第二天夜里,塞尔林搭乘艾尼的汽车,直奔蒙顿地区。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这一带人烟稀少,非常幽静。艾尼指着前面的一栋大房子说:“老板,就是这里。”

塞尔林透过大门上的铁栅栏缝隙向里望去,让他吃惊的是,这座宅邸居然和杰尔城堡非常相像:一样的大院子,一样的高墙,一样的古老建筑,连主建筑后面的尖塔都是那么的相似。

这时,一辆汽车从远处开来,停在了院落门口。一个披黑色斗篷,戴黑色宽沿儿礼帽的男人走下车,打开院门,将车开了进去。而后主建筑的门厅的灯亮了,一个年轻的男仆替男人打开门,又伸出脑袋警惕地向幽暗的院落里打量了一番,这才重新关好门。借着灯光,在那黑衣男人摘掉帽子的瞬间,塞尔林看清了他的相貌: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须,应该正是拉思若·扎克利本人。除他之外,房子里应该还有其他同伙,看来今晚一定要小心了。

塞尔林带着艾尼从围墙的缺口处翻了进去,来到院落中。塞尔林让艾尼潜伏在那里,他自己则向门厅旁边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摸了过去。

来到窗前,他从窗帘的缝隙处向里望去,不禁大吃一惊:这里面居然是杰尔城堡的大客厅!当然,杰尔城堡的客厅不可能被搬到这里来,只不过两处的摆设实在太相似了,甚至在壁炉边上也同样挂着一副古代盔甲。

房子的主人是有意将这里模拟成另一个杰尔城堡,来欺骗尚未完全康复的茜莫小姐。虽然还不清楚这种欺骗的目的何在,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这需要很大的财力支持,绝不是一个普通医生可以做到的。因此,在扎克利背后,一定有一个财大气粗的主谋!

塞尔林正思考间,扎克利推开一扇小门,走进了客厅,而走在他身边的那位美丽少女正是茜莫小姐。茜莫小姐怀抱一只漂亮的小狗,脸上带着天真的微笑,看来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并不清楚自己已被囚禁在这里。

扎克利牵着茜莫小姐的手,让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而他则站到了大门前。很快,门开了,又一个人走了进去,正是那个褐发女郎。

她提着一瓶葡萄酒,还拿了两只酒杯。“扎克利,你累了吧?来,喝点儿葡萄酒。”“谢谢你,苏尼亚。”

两个人喝了酒,然后就在一旁小声地说起话来。

原来那个褐发女郎叫做苏尼亚。

塞尔林悄悄从窗边离开,来到艾尼藏身的地方。“出了什么事?”艾尼低声问。“嘘——”

塞尔林示意不要说话。因为就在此刻,一辆双轮马车从房子后面绕了过来,坐在驭手位置上的正是扎克利。苏尼亚搀着茜莫小姐从门厅里走出来,将她送上了马车。

塞尔林立刻低声命令艾尼马上回到汽车那里,并将它发动起来。而他自己则藏在树丛后面,密切监视着对方的举动。

四周很静,所以扎克利和苏尼亚的对话可以清晰地传到塞尔林的耳朵里。“没问题吧,扎克利?”“没问题。有茜莫这张王牌在我们的手里,一定可以把那些东西弄到手!”

扎克利要把茜莫小姐带到哪里去呢?他又想得到什么东西呢?

马车向大门处行进,塞尔林悄悄尾随。

来到大门前,扎克利下车准备去开门,塞尔林猛地冲上去,一拳重重打在他的小腹上,把他打翻在地。然后他迅速把茜莫小姐从马车上抱下来,一边低声安慰,一边快步向大门外走去。

此时艾尼已经将汽车开了过来,塞尔林把茜莫小姐抱进车里,安顿在座位上。茜莫小姐紧紧抱着小狗,几乎要昏倒了。塞尔林在她旁边柔声讲述扎克利医生对她的欺骗,告诉她自己将要把她带回她真正的家——杰尔城堡,在那里她不但可以看到她心爱的盔甲,更有她的姐姐塞茜尔和老仆人伏江夫妇……

茜莫小姐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将头轻轻枕在塞尔林的肩上,渐渐地睡着了。

一小时后,在塞茜尔的别墅里,茜莫如婴儿般在她柔软的床上甜甜地睡着。在旁边的房间里,塞尔林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塞茜尔。塞茜尔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再感谢他。

塞尔林认为,苏尼亚和扎克利都只是喽啰的角色,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尽管还不知道他出于何种目的,以及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塞茜尔,但塞尔林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必须提高警惕,严加防范。“好的,我明白。”塞茜尔眨着迷人的大眼睛说。“不过我还是有几个疑团一直没能解开,一是茜莫小姐自杀的原因,二是那些歹徒的身份,还有第三个,在整个事件中,怎么会有外国人牵扯进来呢?塞茜尔,你真的不认识这些匈牙利人吗?”“不认识。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塞尔维亚人。”“哦?”“其中就有塞尔维亚的王子尼克尔殿下。”

塞尔林想起来了,他曾在夏克耶大戏院的贵宾席上见过那位相貌英俊但神情抑郁的塞尔维亚王子。他发现塞茜尔在提到尼克尔王子时连声音都变了,看来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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