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素问详注直讲全集(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21 03:4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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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亿 著.(清)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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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素问详注直讲全集

黄帝内经素问详注直讲全集试读:

前言

中医药古籍是传承中华优秀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中医学传承数千年的知识宝库,凝聚着中华民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思维方法、生命理论和医疗经验,不仅对于传承中医学术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更是现代中医药科技创新和学术进步的源头和根基。保护和利用好中医药古籍,是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中医学术的必由之路,事关中医药事业发展全局。

1949年以来,在政府的大力支持和推动下,开展了系统的中医药古籍整理研究。1958年,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在北京成立,负责指导全国的古籍整理出版工作。1982年,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召开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会议,制定了《古籍整理出版规划(1982—1990)》,卫生部先后下达了两批200余种中医古籍整理任务,掀起了中医古籍整理研究的新高潮,对中医文化与学术的弘扬、传承和发展,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产生了不可估量的深远影响。

2007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古籍保护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进一步加强古籍整理、出版和研究利用,以及“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方针。2009年《国务院关于扶持和促进中医药事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指出,要“开展中医药古籍普查登记,建立综合信息数据库和珍贵古籍名录,加强整理、出版、研究和利用”。《中医药创新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强调继承与创新并重,推动中医药传承与创新发展。

2003~2010年,国家财政多次立项支持中国中医科学院开展针对性中医药古籍抢救保护工作,在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设立全国唯一的行业古籍保护中心,影印抢救濒危珍本、孤本中医古籍1640余种;整理发布《中国中医古籍总目》;遴选351种孤本收入《中医古籍孤本大全》影印出版;开展了海外中医古籍目录调研和孤本回归工作,收集了11个国家和2个地区137个图书馆的240余种书目,基本摸清流失海外的中医古籍现状,确定国内失传的中医药古籍共有220种,复制出版海外所藏中医药古籍133种。2010年,国家财政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设立“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项目”,资助整理400余种中医药古籍,并着眼于加强中医药古籍保护和研究机构建设,培养中医古籍整理研究的后备人才,全面提高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

在此,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成立了中医药古籍保护和利用专家组和项目办公室,专家组负责项目指导、咨询、质量把关,项目办公室负责实施过程的统筹协调。专家组成员对古籍整理研究具有丰富的经验,有的专家从事古籍整理研究长达70余年,深知中医药古籍整理研究的重要性、艰巨性与复杂性,履行职责认真务实。专家组从书目确定、版本选择、点校、注释等各方面,为项目实施提供了强有力的专业指导。老一辈专家的学术水平和智慧,是项目成功的重要保证。项目承担单位山东中医药大学、南京中医药大学、上海中医药大学、福建中医药大学、浙江省中医药研究院、陕西省中医药研究院、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辽宁中医药大学、成都中医药大学及所在省市中医药管理部门精心组织,充分发挥区域间互补协作的优势,并得到承担项目出版工作的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大力配合,全面推进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网络体系的构建和人才队伍建设,使一批有志于中医学术传承与古籍整理工作的人才凝聚在一起,研究队伍日益壮大,研究水平不断提高。

本着“抢救、保护、发掘、利用”的理念,该项目重点选择近60年未曾出版的重要古医籍,综合考虑所选古籍的保护价值、学术价值和实用价值。400余种中医药古籍涵盖了医经、基础理论、诊法、伤寒金匮、温病、本草、方书、内科、外科、女科、儿科、伤科、眼科、咽喉口齿、针灸推拿、养生、医案医话医论、医史、临证综合等门类,跨越唐、宋、金元、明以迄清末。全部古籍均按照项目办公室组织完成的行业标准《中医古籍整理规范》及《中医药古籍整理细则》进行整理校注,绝大多数中医药古籍是第一次校注出版,一批孤本、稿本、抄本更是首次整理面世。对一些重要学术问题的研究成果,则集中收录于各书的“校注说明”或“校注后记”中。“既出书又出人”是本项目追求的目标。近年来,中医药古籍整理工作形势严峻,老一辈逐渐退出,新一代普遍存在整理研究古籍的经验不足、专业思想不坚定等问题,使中医古籍整理面临人才流失严重、青黄不接的局面。通过本项目实施,搭建平台,完善机制,培养队伍,提升能力,经过近5年的建设,锻炼了一批优秀人才,老中青三代齐聚一堂,有效地稳定了研究队伍,为中医药古籍整理工作的开展和中医文化与学术的传承提供必备的知识和人才储备。

本项目的实施与《中国古医籍整理丛书》的出版,对于加强中医药古籍文献研究队伍建设、建立古籍研究平台,提高古籍整理水平均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对弘扬我国优秀传统文化,推进中医药继承创新,进一步发挥中医药服务民众的养生保健与防病治病作用将产生深远影响。

第九届、第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嘉璐先生,国家卫生计生委副主任、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局长、中华中医药学会会长王国强先生,我国著名医史文献专家、中国中医科学院马继兴先生在百忙之中为丛书作序,我们深表敬意和感谢。

由于参与校注整理工作的人员较多,水平不一,诸多方面尚未臻完善,希望专家、读者不吝赐教。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项目办公室二〇一四年十二月

许序

“中医”之名立,迄今不逾百年,所以冠以“中”字者,以别于“洋”与“西”也。慎思之,明辨之,斯名之出,无奈耳,或亦时人不甘泯没而特标其犹在之举也。

前此,祖传医术(今世方称为“学”)绵延数千载,救民无数;华夏屡遭时疫,皆仰之以度困厄。中华民族之未如印第安遭染殖民者所携疾病而族灭者,中医之功也。

医兴则国兴,国强则医强。百年运衰,岂但国土肢解,五千年文明亦不得全,非遭泯灭,即蒙冤扭曲。西方医学以其捷便速效,始则为传教之利器,继则以“科学”之冕畅行于中华。中医虽为内外所夹击,斥之为蒙昧,为伪医,然四亿同胞衣食不保,得获西医之益者甚寡,中医犹为人民之所赖。虽然,中国医学日益陵替,乃不可免,势使之然也。呜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嗣后,国家新生,中医旋即得以重振,与西医并举,探寻结合之路。今也,中华诸多文化,自民俗、礼仪、工艺、戏曲、历史、文学,以至伦理、信仰,皆渐复起,中国医学之兴乃属必然。

迄今中医犹为国家医疗系统之辅,城市尤甚。何哉?盖一则西医赖声、光、电技术而于20世纪发展极速,中医则难见其进。二则国人惊羡西医之“立竿见影”,遂以为其事事胜于中医。然西医已自觉将入绝境:其若干医法正负效应相若,甚或负远逾于正;研究医理者,渐知人乃一整体,心、身非如中世纪所认定为二对立物,且人体亦非宇宙之中心,仅为其一小单位,与宇宙万象万物息息相关。认识至此,其已向中国医学之理念“靠拢”矣,虽彼未必知中国医学何如也。唯其不知中国医理何如,纯由其实践而有所悟,益以证中国之认识人体不为伪,亦不为玄虚。然国人知此趋向者,几人?

国医欲再现宋明清高峰,成国中主流医学,则一须继承,一须创新。继承则必深研原典,激清汰浊,复吸纳西医及我藏、蒙、维、回、苗、彝诸民族医术之精华;创新之道,在于今之科技,既用其器,亦参照其道,反思己之医理,审问之,笃行之,深化之,普及之,于普及中认知人体及环境古今之异,以建成当代国医理论。欲达于斯境,或需百年欤?予恐西医既已醒悟,若加力吸收中医精粹,促中医西医深度结合,形成21世纪之新医学,届时“制高点”将在何方?国人于此转折之机,能不忧虑而奋力乎?

予所谓深研之原典,非指一二习见之书、千古权威之作;就医界整体言之,所传所承自应为医籍之全部。盖后世名医所著,乃其秉诸前人所述,总结终生行医用药经验所得,自当已成今世、后世之要籍。

盛世修典,信然。盖典籍得修,方可言传言承。虽前此50余载已启医籍整理、出版之役,惜旋即中辍。阅20载再兴整理、出版之潮,世所罕见之要籍千余部陆续问世,洋洋大观。今复有“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之工程,集九省市专家,历经五载,董理出版自唐迄清医籍,都400余种,凡中医之基础医理、伤寒、温病及各科诊治、医案医话、推拿本草,俱涵盖之。

噫!璐既知此,能不胜其悦乎?汇集刻印医籍,自古有之,然孰与今世之盛且精也!自今而后,中国医家及患者,得览斯典,当于前人益敬而畏之矣。中华民族之屡经灾难而益蕃,乃至未来之永续,端赖之也,自今以往岂可不后出转精乎?典籍既蜂出矣,余则有望于来者。

谨序。第九届、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二〇一四年冬

王序

中医学是中华民族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在与疾病作斗争中逐步形成并不断丰富发展的医学科学,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为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作出了巨大贡献,对世界文明进步产生了积极影响。时至今日,中医学作为我国医学的特色和重要医药卫生资源,与西医学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协调发展,共同担负着维护和促进人民健康的任务,已成为我国医药卫生事业的重要特征和显著优势。

中医药古籍在存世的中华古籍中占有相当重要的比重,不仅是中医学术传承数千年最为重要的知识载体,也是中医为中华民族繁衍昌盛发挥重要作用的历史见证。中医药典籍不仅承载着中医的学术经验,而且蕴含着中华民族优秀的思想文化,凝聚着中华民族的聪明智慧,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加强对中医药古籍的保护与利用,既是中医学发展的需要,也是传承中华文化的迫切要求,更是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

2010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启动了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项目。这既是传承中医药的重要工程,也是弘扬优秀民族文化的重要举措,不仅能够全面推进中医药的有效继承和创新发展,为维护人民健康做出贡献,也能够彰显中华民族的璀璨文化,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作出贡献。

相信这项工作一定能造福当今,嘉惠后世,福泽绵长。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副主任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局长中华中医药学会会长二〇一四年十二月

马序

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中医药事业发展,重视古籍的保护、整理和研究工作。自1958年始,国务院先后成立了三届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分别由齐燕铭、李一氓、匡亚明担任组长,主持制订了《整理和出版古籍十年规划(1962—1972)》《古籍整理出版规划(1982—1990)》《中国古籍整理出版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1991—2000)》等,而第三次规划中医药古籍整理即纳入其中。1982年9月,卫生部下发《1982—1990年中医古籍整理出版规划》,1983年1月,中医古籍整理出版办公室正式成立,保证了中医古籍整理出版规划的实施。2002年2月,《国家古籍整理出版“十五”(2001—2005)重点规划》经新闻出版署和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批准,颁布实施。其后,又陆续制定了国家古籍整理出版“十一五”和“十二五”重点规划。国家财政多次立项支持中国中医科学院开展针对性中医药古籍抢救保护工作,文化部在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专门设立全国唯一的行业古籍保护中心,国家先后投入中医药古籍保护专项经费超过3000万元,影印抢救濒危珍、善、孤本中医古籍1640余种,开展了海外中医古籍目录调研和孤本回归工作。2010年,国家财政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安排国家公共卫生专项资金,设立了“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项目”,这是继1982~1986年第一批、第二批重要中医药古籍整理之后的又一次大规模古籍整理工程,重点整理新中国成立后未曾出版的重要古籍,目标是形成并普及规范的通行本、传世本。

为保证项目的顺利实施,项目组特别成立了专家组,承担咨询和技术指导,以及古籍出版之前的审定工作。专家组中的许多成员虽逾古稀之年,但老骥伏枥,孜孜不倦,不仅对项目进行宏观指导和质量把关,更重要的是通过古籍整理,以老带新,言传身教,培养一批中医药古籍整理研究的后备人才,促进了中医药古籍保护和研究机构建设,全面提升了我国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

作为项目组顾问之一,我深感中医药古籍保护、抢救与整理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也深知传承中医药古籍整理经验任重而道远。令人欣慰的是,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我看到了老中青三代的紧密衔接,看到了大家的坚持和努力,看到了年轻一代的成长。相信中医药古籍整理工作的将来会越来越好,中医药学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欣喜之余,以是为序。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二〇一四年十二月

校注说明

《黄帝内经素问详注直讲全集》,又名《黄帝内经素问完璧直讲详注》,全书九卷,清代高亿著,弟子罗济川、张映川注,大愚子、乾一修订,成书于同治十一年(1872)。高亿,字玉章,清代医学家,四川金城(今南充市仪陇县)人,约生于乾隆末年至嘉庆初年之间(约1792—1797),卒于同治壬申年(1872)之后,享年八十余岁。

全书九卷,首列《素问》原文,后附以音释;次列“注”,或释字词,或略论医理;“注”后列“讲”,对《素问》全文详加论述,阐明经义。原文中间或有“批”,阐释医理,或总括经义。“讲”由高亿所撰,其弟子罗济川、张映川等加音释与注,大愚子与乾一进行修订,批注为“批”。

本书现存版本为同治壬申年(1872)绿云冈原刻本,未见其他版本流传。该版本错误少,字迹清楚,保存良好,本次整理即以该本为底本。以顾从德刻《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简称“素问”)为他校本。具体校注原则如下:

1.底本竖排改为横排,繁体字改成简体字,并进行标点。

2.底本系因刻致误的明显错别字,径改不注,如己—已—巳不分,“脘”误刻为“腕”等。

3.《素问》原文中附有注音或注释的异体字、古字、俗写字,保持原貌。如“廼问于天师曰”,下文注释:“廼,乃同。”原文“廼”保留,不改作“乃”。又如“各以气命其藏”,下文音释:“藏,去声。”原文“藏”保留,不改作“脏”。除此之外,原文中的异体字、古字、俗写字,一律径改为通行的简体字,不出校记。

4.通假字一律保留,并出注说明。

5.底本疑有讹误之处,本校、他校、理校方法不能明辨者,出注存疑。

6.凡底本漫漶、空缺、墨黑之处,无法据校本或据上下文订补者,用虚缺号□代替,不出校注。

7.原文中的冷僻字、疑难词语等加以注释。

8.原底本各卷端原有“金城玉章甫高亿手著 受业罗济川 张映川校注 西蜀弘农氏乾一子 清河大愚子鉴定合参 及门诸子校刊”语,今一并删去。

9.底本批注原位于书眉处,今移至正文相应文字处,并加“批”字予以标示。[1]乾一序

昔孔子赞《易》,以阴与阳立天之道,柔与刚立地之道,仁与义立人之道,宣扬圣学,直且详矣。不谓《内经》一书,上穷天纪,下察地理,中悉人事,其义亦实与《易》符。然《易》始伏羲,成于文王、周、孔,经四圣人而大备,本非卜筮之学。后世偏狃于数术,苟[2][3][4]非颖达为之正义,尧夫为之图说,程朱为之折衷,旨虽微,无定本也。若夫《内经》,始黄帝、岐伯、雷公、鬼臾区四圣人辨难纂集,岂罔济乎?无如世尚方书,人遵证治,相习成风,逐薄《内经》而不读。兼历来注述互有异同,致令阅者茫迷,无所适从,余深惜之。辛未春,馆于绿云岗,大愚先生祈余订稿,捧读之,乃《内经》也。迨考其《直讲》,则高公玉章;玩其详注,则罗君济川;味其批订,则先生大愚。无惑乎理明词确,别诸注而独标精义,且得原本,重为[5]校对,凡属断简亡篇,悉为补正,其亦犹《易》之得邵、孔等贤[6]与?余也不才,敢为是非?但念我国家仁爱为心,痌瘝在抱,所有医书,无不御览。是以二百余年,共沾调济,海隅苍生,悉乐和康。兹[7][8][9][10]复值圣天子化洽陶镕,功参位育,故天生杰士,以赞鸿庥,俾数千载未明之典,于今重彰也,敢不预祷,以冠一言?

时同治壬申春岩梁乾一氏序于绿云岗之慎独斋[1]乾一序:原文无标题,为区分各序而加。[2]颖达:孔颖达(574—678),字冲远,唐代经学家,著有《五经正义》。[3]尧夫:即邵雍(1011—1077),字尧夫,谥号康节,宋代学者,对《周易》有深入研究,著《皇极经世》《先天图》《伊川击壤集》等书。[4]程朱:宋代理学家程颢、程颐兄弟和朱熹的合称。[5]邵:即邵雍。[6]痌瘝(tōngguān通关)在抱:谓把人民的疾苦放在心上。痌,痛苦。瘝,疾病、疾苦。[7]化恰:指使教化普沾。[8]陶熔:.陶铸熔炼。比喻培育、造就。[9]位育:天地万物各得其位,生化孕育。语出《中庸》:“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10]庥(xiū休):美善。《内经完璧》序

自文正公有良医等良相之说,业医者动以赞化调元自负,抑知扶危济困诚非易事,无出死入生拨乱反治之力者,未可轻言国手也。是[1]医之一道,岂瞆瞆者所能问津乎?况医之良,非仅以拾人方术、窃人证验为能,其中有天道焉、地道焉、人道焉。苟问天文而不知五运之所以合乎五脏,问地纪而不知九野之所以应乎九脏,问人事而不知夫七之所以损、八之所以益,虽博览方书,亦未有不乖虚实、乱阴阳、失表里、易寿为夭、转安为危者矣,而何能为良?《记》曰:良弓之子,[2]必学为箕;良冶之子,必学为裘。一技且然,而况于医?医之箕裘,其安在乎?则《内经》是。使欲其医之良,而不从事于《内经》,以谒医书之祖,虽鞠身宫墙,终不克升堂入室为门内人也,又何能得其[3]医之妙,而无往不良也哉!独是《内经》一书,历朝之著述虽夥,[4]砆玉杂糅,求其契合岐黄者,寥寥无几,余深惜焉。丁卯春,高子[5][6]以著祈证。余披瞝眙视,诠论标本六气、《针解》篇末,释得真[7]谛,直驾诸注以上,余甚忔其有深识也,特为补偏救弊,探奥抉蕴,[8]兼得济川注释,详音辨义,三易春秋,其事甫蒇。然璧虽归赵,而《刺法》、《本病》,久称篇亡,衷怀怫,终以为惜,渴慕之下,几废寝食。一日游三峰山,过韩渡观,见道士诵《素问》,视之,乃原本也。不为亡篇胥备,且凡章内残缺错讹,皆朗若列眉,心甚德之。因走笔直抄,以效衮职之补。及返三峰,访道士不知所之。噫!此殆天授,非人与也。众贤怂恿付梓,余曰:“此经义精理微,非寇瞀可了。”爰质之乾一先生,淘汰涤荡,披砂拣金,复岁余始成。自是若日月经天,江河纬地,昔沉埋数千载,今宝光焕发矣。吾愿获是书者,伏案揣摩,贯通融会,不为独善为兼善,法门大开,遍传海内,若良相之燮理阴阳,登民寿域,不独高子之幸,岐黄之幸,且千万世之幸也。时同治辛未孟春西蜀大愚子序于绿云岗之寿生馆[1]瞆瞆:看不见的样子。亦喻糊涂、不明事理。[2]箕裘:原指由易而难有次序的学习方式,后指技艺或事业。[3]夥(huǒ火):众多。[4]砆(fū夫):似玉的石头。[5]瞝(chī吃):历观。[6]眙(yí宜)视:睁眼直视。[7]忔(qì器):喜爱。[8]蒇(chǎn产):完成。[1]胡序

良相活国,良医活人,其事异,其心同也。自来圣帝哲王,留心

[2][3]郅治,开亿万载成平之颂、康乐之休者,罔不聿求良相,崇正格[4]非,以宏化寅亮,弼一人而平章百姓也。医虽小道,其查虚实,审[5][6]阴阳,别从逆,辨君臣,亦骎骎乎有匡济之经纶、彰瘅之权宜、

[7]燮理之良模焉。故黄帝为开辟之先皇,乾坤初奠,贵贱始昭,百度[8]尤未维贞,一心即念民瘼,与其臣岐伯雷公等,朝夕辨难,创为《内经》一书,分《灵》、《素》两册,以教天下后世。所可惜者,医之有《内经》,尤吾儒之有六经,相传日久,不无旁杂。然六经虽遭秦火,而代有伟人,尚能稍补其阙。若夫《内经》,则吾不知也。余[9]自束发授书,以及筮仕京师,所见坊本,若王若林、若吴若马,并张、黄、汪、全辈,皆各执一解,未有定见,兼经文亦多不合,互相[10]差谬,心窃疑之。后主讲金粟,始遇邑之名医高子玉章者,年高貌古,治病历有奇效,意其必有所宗也。课余引为闲谈,口讲指画,语语出人意表,真习《内经》而得奥者。暨见所著《素问直讲》共八十一篇,与时传本亦颇不类,意其必有所见也。因暇时过访,叩所由来,始知其为古本。噫!异矣,神乎变哉!六经之变也,得程朱而乃定;《内经》之变,其将定于高子乎?伏维我朝圣祖神孙,历相承继,仁德惠政,比于三皇,子庶体群,驾乎五帝,非惟良相频生,功垂活国,亦且良医迭起,绩著活人。况《内经》为皇古之书,久称残缺,而今复于道士得其原本,俾完璧重归赵氏。非圣天子痛痒相关,珍恤民隐,百灵为之阿护,彼苍为之眷顾也乎?从此医学昌明,群登仁寿,有道之于万斯年兆于是矣。时同治九年岁次庚午赐进士出身户部员外郎遇唐氏胡辑瑞[11]序于古方州之金粟书院[1]胡序:原文题目为“序”,为与以下序言区分而改。[2]郅治:大治。[3]聿:助词。[4]寅亮:恭敬信奉。[5]骎(qīn亲)骎:渐进貌。[6]瘅:似当作“阐”。[7]燮理:协和治理。[8]民瘼:民众的疾苦。[9]筮仕:指初出做官。[10]金粟:指位于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的金粟书院,始建于清乾隆三十二年(1767)。[11]古方州:唐武德三年(620)置方州,州治在今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故称。《内经详注》序[1]

门人罗济川序

从来著医书家,非误于标本,即淆于阴阳,徒执方论,不辨经脉,皆未读《内经》之过也。即间有假《灵》《素》为论断,指岐黄为表章者,亦仅窃其近似,未明旨圭。井底之蛙,乌足以语高深也!余宗[2]孔孟三十年,所事经师,悉以儒者售世,志当活国为勖,时自励之。[3]卒困蓬枢,既见张长沙、王太仆诸公皆命世才也,身任国事,即能活国,尚退而从医,毅然以活人为急,终成名手,立说遍寰海,迄今人往风古,朝野犹遵其书而重其人。因改志方脉,历奉明贤,无如众工茫茫,莫识所宗,心滋戚矣。及丁卯岁,过访大愚子先生,甫登堂谒拜,见一老人出,发鹤颜童,貌言并古,窃敬异之。退叩大愚先生,曰:此良医也,姓高名亿,字玉章。汝嗜医切,曷就正之?余初以为不然,迨与之言药,则别味分经,卓有定解;与之言脉,则辨形合气,几所未闻;与之言证治,则因时应脏,酌其盈虚,又群书所未及,众医之所未能也。乃请其所读书,为《灵》、《素》、仲景而已,别无所务。余又以为不博,窃试以病,亦言无不合,治无不效,始知其能洞人肺腑、夺天造化者,于是执弟子礼,追随门下。日以读讲《灵》《素》诸书为事,晨昏记课,如塾师之督士子然。久之由熟生悟,因讲得精,凡有所疑,皆能晰其底蕴。先生召而命之,曰:子诚笃士也,至道可授。吾旧著有《素问直讲》,未得其人,故久莫宣。今得之子,可以传矣,当宝贵之。余再拜敬受,退而逻诵,真高出世本万万。余不忍秘,力请公世。先生曰:子意良厚,但余词简,当质高明。时大愚子先生修养林下,兼初得《素问》原本,往祈校之。将付梓,先生更以音义词旨未明为病,委详之。余何识也,敢释经训?但迫于师命,不得不据典详义,随词求音,以略疏夫大意,未敢许为是也。伏望明公哲士,毋以注之未详,而病其讲之不直也,则幸甚。时同治庚午岁受业门人巴西衡峰罗济川顿首拜序[1]门人罗济川序:原书本无标题,为明确序之作者而补。下篇“门人张映川序”同。[2]勖(xù绪):勉励。[3]蓬枢;“桑户蓬枢”的略语,形容家境贫困。门人张映川序

且自词章盛而经学废,方论出而医道湮,久矣!夫活国活人之失其真也。余少习科举,曾薄医师而不齿,谓与工、贾、巫、卜同为小道。继以母氏寝疾,日侍汤药,所延医无不矜其方之妙论之长,卒之出治,辄无一效。于戏!痛哉!母氏竟抱疾而长逝矣。居服之余,痛思人子事亲,殆不可以不知医乎。乃博览陈籍,遍访名师。越冬过方州,[1]得晤玉章夫子,古貌翛然,言必称岐黄,论必本《灵》《素》,心窃异之。及视诊脉,则神乎其神,及视立方,则妙而又妙,殆大异乎世之徒尚方论者流。余因受业门下。久之,始出其所注《内经》以授予,曰:慎之哉!吾之废厥寝食者,四十余年,始能辨诸注之误,而窥全经之蕴也。咨汝映川,颇有慧悟,克荷予传,幸无使斯道之或坠也。余因朝夕诵读,而知先生之功诚伟矣!然先生才智过人,注疏词句,多简老古奥,非慧根人莫能测其精义。因退而谒诸大愚叔父,聊为修饰。且幸友人济川附加注解,乾一先生重为证订。余虽未敢词赞,然亦间参末议,三易春秋,遂称完璧。因不忍自私,邀集同人,请于先生而[2]为剞劂之付。幸先生以活人为怀,而众君亦不弃余之鄙见也。伏愿获是书者,亦本乎老老之意,以及人之老焉,则庶几矣。

时同治庚午秋受业门人嘉陵月舫张映川顿首拜序[1]翛(xiāo肖)然:无拘束,超脱貌。[2]剞劂(jījué机觉):雕板。《内经直讲》序

出蛇走獭,移柳针茅,乎绝矣,闻者罔不惊奇,奇则怪,怪则诞,诞则不可以为训;断胃穿胸,涤肠解颅,微乎妙哉,见者莫不谓危,危则畏,畏则疑,疑则不可以是行。不经之技,犹之异端,此中[1]庸所以隐怪之述也。然《中庸》之作,子思所以明圣学由周而来,尚不免有佛、老、石氏之乱,矧在其为《内经》乎?其书远出于有熊,其事仅关乎医道,虽古皇救世之论,足以括天地,总阴阳,别气化,定灾祥,浩浩乎未有涯涘。而读者直以医书视之,遂不免以医书轻之。故上自秦汉,下迄元明,其间之著述家,多未详其精义,是以互有是非,甚至以针刺为奇为危,而生怪生畏,群趋于方论之途,而莫识经脉,遑问时与气也。斯亦异端乱医之一时矣,能无辨乎?亿鄙坏庸材,敢矜伟论,但自业刀圭,必详证治,所有名书,悉为购求。然师师非度,终未实获我心也。适家兄山客自都城归,遗以此书,始阅之,未得其解,继而遍访诸注,历质明贤,相与讲诵,寝食不忘者四十余年,乃恍然悟,顿然释,概然有得其领要焉。然后会同众说,而折其衷,编为《直讲》,以教后之学者。而及门诸子,若罗若张辈,复取吴、王、林、全、汪、马、张、黄之书,考其音义,辨其旨归。稿竣,更请证于绿云岗之大愚先生,而先生复批订之。自是经旨经义,章次节目,无不脉络贯通,详略相因,而凡诸说之异同得失,亦得以曲畅旁通,而各极其趣。虽于医学之正,不敢妄议,然初学之士,或有取焉,则亦活人之一助云尔。时同治丁卯岁夏四月朔日金城玉章氏高亿序[1]:通“避”,回避。凡例《内经》章分九,九取阴阳之义也,卷亦列为九者,总天地之心,以括人事,隐然有九星同应,九州遍覆,九候共明之妙也。《内经》乃《素问》、《灵枢》之总名,兹别为《素问完璧直讲》者,不惟与《灵枢》各分为卷,而为医宗全书之一,且较对无遗,克复古制矣。《内经》括天地人奥妙于其中,治病特显言之耳。读者当细心体会,由显及微,三才合一之道则得矣。《内经》亡篇久阙未补,虽马氏续之,吴注鄙为狗尾,诚妄误也。今忽于道士得其原本,非但亡者不亡,即章内残缺错讹,历来注述家互相更易者,亦于是乎定。盖天助也,阅者慎勿疑为臆说。《内经》历朝著述虽夥,而阴阳升降离合及六气标本,颠倒错乱者甚多。今悉探底蕴不敢失经旨,非故驳诸注也。《内经》词旨深奥,有一字一句、二字一句者,姑无论标本六气难解,即如针解篇末诸注,概指为断简,实宫墙外望,不见宗庙百官之美富者,恶能测其渊深。《内经》大旨,半属五风六气,其中有阴有阳,有虚有实,有表有里,有逆有顺,非因时体会,顺天应人,不足以得治之之法也。《内经》言脉必指其象,言病必探其源,言治法必兼性味、脉象、病源。后注续本,别有条论。但所谓性者,如所欲、所恶是也。味者,如辛胜风,甘胜咸是也。《内经》有言刺法者,人谓不得其传,多淡漠置之。不知彼言刺法,邪中某经穴在某经,我既以药代刺法,岂不甚妙?

注详音辨义悉归考核,未敢自是。虽其中有用他注数句,用他注一节者,非掠人美,既得其解何必异也?

注与讲,详略不等。小注详者,讲不烦言;小注略者,讲必抉其奥蕴。有行乎其所不得不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者。

六气:风、寒、暑、湿、燥、火。风、暑、火,阳也;燥、寒、湿,阴也。他注多以“燥”字作燥热解,抑知卯、酉、阳明原属燥金,实薄寒也,岂可谓之为热乎?

顶批皆揭要旨,必须与小注、讲章合而参观,乃能丝丝入扣,得明经义矣。《内经》读法,必先明阴阳、虚实、表里,次辨五风六气,按以四时,审其脉象,别其经络,察其部位,权其标本,定其从逆,探源而入,抱旨以游,自万举万全,治罔不济矣。卷 一上古天真论第一

此篇言先天真气、后天真精,实保命之原,延生之本也。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廼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徇,音循。廼,乃同。长,上声。

注:昔,往昔。黄帝,姓公孙,少典之子,为有熊国君,以土德王,故称黄帝。因居轩辕,又号轩辕氏。生,谓初生。神灵,智慧也。弱,谓少稚。能言,能语言也。幼,谓孩提。徇,严谨貌。齐,一也。长,年长。敦,厚也。敏,明也。成,谓化成。登天,登天子位。天师,即岐伯。余,我也,黄帝自称。闻,传闻。上古,往古。人,指众人。春秋,年纪也。度,越也。动,举动,动作,行为。衰,弱也。今时,当今之时。年,寿也。半百,五十岁也。时,时运。世,世俗。异,不同也。失,丧失也。

讲:今夫天真之道非上圣不能知,亦非上圣不能穷。黄帝者,在昔之上圣也。生而聪明,如神之灵。虽初生时,即能语不泛涉,言言有物,且持身严谨,存心专一。冲幼已能徇齐,守己笃厚,做事精勤,壮长愈觉敦敏。非天真上圣,其谁能有此哉?故成而登天子位时,乃问于天师岐伯曰:余闻上世之古人,其年寿皆度越百岁,而行动作为不见衰微。无如今时之人,其年仅四十、五十,不过半百耳,而行动[1]作为即不堪其衰微者,岂今之时运世俗,与古不同乎?抑或今人不知保养,将自丧失其天年乎?

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批]问阴阳如何法?曰:消息进退而已。术数如何和?曰:生克制化而已。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俱,音居,平声。

注:岐伯,黄帝臣名。术,道也。数,度也。道,保全天真之道。法,效法。和,翕和。谷,谓之食;水,谓之饮。动,谓之起;息,谓之居。节,限制也。常,定规也。妄,虚伪也。用力,谓之作;过作,谓之劳。形,形体。神,精神。俱,全也。去,死也。

讲:天师岐伯承黄帝之问,乃起而对曰:上世古人,知此保养天真之道者,皆效法天地之阴阳,而寒暑难伤,翕合五行之术数,而摄养得法,[批]言寒暑则五风六气皆在其中,谁为阴,谁为阳,必有能辨之者。五行,外应时序,内应脏腑,知其孰为旺气,孰为间气,孰为化生,孰为化绝,则摄养之法得矣。一饮一食有节制,患不生于饥渴醉饱,一起一居有常规,变不伏于冷暖逸劳,且不妄用其力而过作,不妄图其功而过劳。身体安舒,绝无外致之灾;血气调和,焉有内伤之疾?所以外而形骸与内而神气,皆能俱全,得以尽终其天所与之年寿,越度百岁而乃去也。

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乐,音洛,入声。

注:不然,不同也。浆,水也。竭,涸也。耗,虚耗。散,散失。持,守也。满,盈也。御,谓调养。务,专务也。快,乐也。逆,悖也。

讲:今时之人不同也,贪于口腹而以酒为浆,其神乱矣;喜于有为而以妄为常,其气耗矣;不知谨身而醉以入房,其精败矣。夫以一切嗜欲而竭涸其精神,以无穷虚耗而散失其元精,欲尽终天年也,得乎?况不知保爱精气,持守于盈满之时,调养元神,时御于淡定之天,徒专务夫快心之事,以逆悖夫养生之乐,一起一居,毫无节制,又安能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也哉?

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批]虚邪主内伤,贼风主外感。避之有时,恬澹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批]气从以顺,虽指身内流行之气言,却是天地四时之气,应时而至者,我身即从而受之,亦顺适而无所反背也。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智愚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乐,音洛,入声。

注:虚邪者,因纵嗜欲,脏腑虚而受邪也。贼,邪也。风,气也。贼风,四时之邪气也。恬澹者,清心也。虚无者,守静也。真气,真元之气。闲,闲散。欲,私欲。安,安舒。惧,恐惧。劳,劳苦。倦,倦怠。朴,实也。劳,动也。惑,蔽也。危,殆也。

讲:今夫内伤外感,实致病之原,故上古知道之圣人其以养生之道,教戒下愚也,皆谓内而虚邪,外而贼风,避之当有其时。如果能清心寡欲,恬淡自如,闲邪存诚,虚无是守,则真元之气,自从而凑之矣。况气聚者精凝,气静者神定,内守既坚,外邪难犯,疾从何地而来乎?是以服其教者,其志常闲散而少私欲,其心常安舒而不恐惧,其形虽劳苦而不倦怠,其气皆从凑而多顺适。且各从其欲,而无所贪;皆得所愿,而无不足。所以美其食,不存膏梁之见;任其服,不动文绣之心;乐其俗,不着豪华之想。一任崇高者高,卑下者下,皆不相羡慕也。其民如是,故人谓之曰朴。惟其朴,是以目不妄视,而一切嗜欲不能劳其目;心无邪思,而一切淫邪不能惑其心,无有余不足之念;而一切智愚贤否,皆不惧于物。恬澹虚无如此,故有合于保全天真之道,所以能长享夫天年也。然古人之皆百岁而不衰者,岂有他术哉?以其天真完全,故身不危殆也。

帝曰: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耶?将天数然也?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长,俱上声。

注:材力,犹精力也。天数,谓气数也。盛,壮盛。更,换也。至,来也。任冲二脉皆奇经,任主胞胎,冲为血海,任为气属阳,冲为血属阴。月事,月经也。女子经行,常对月而下,故曰月经。真牙,谓尽头牙。极,尽也。坚,实也。焦,枯也。堕,落也。三阳,谓太阳、少阳、阳明。虚,虚弱。坏,败坏也。

讲:黄帝问曰:年度百岁不衰,既在能保天真矣。若夫年至衰老,而无生子之道者,其人之精力不足乎?抑将天之气数使然乎?岐伯对曰:人之生子,恃乎肾气。而肾气之盛衰,与时为消长。如女子之肾气,阴血也,本太初真气所化,生于地二之阴火,成于天七之阳火,故女子必七岁而肾气始盛。[批]生于阴者,成于阳,不得其阳,其阴不动,故女子之血阴也,必待七岁。坤六加一,乾阳来复,其血始盛。肾主骨,而骨之余为齿,是以更换。气行血,而血之余为发,是以加长。由一七而至二七,年日长,肾日盛。太初真气所化之阴血,名曰天癸者,感阳而至。其时主胞胎之任脉已流通矣,主血海之冲脉已强盛矣。每月经动血行,其事恒以时下而无过不及,故能有子。由二七而至三七,正肾气均平之时,故尽头牙生,身体长极。由三七而至四七,如月到十五,正材力之半,故筋骨坚实,发长至极,身体于时盛壮。物壮则老,天数然也。故至五七而营于面,循于发际之阳明脉,渐渐衰微,是以面始焦枯,发始堕落。至于六七,不独阳明脉衰,即太阳、少阳之脉并衰于上,故面皆焦枯,发之苍者始白。至于七七,天数已终,其时主胞胎之任脉虚而不实,主血海之冲脉衰而短少,天癸竭尽,地道为之闭塞矣。所以化生之形坏,无有生子之道也。

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枯。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能泻。今五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尽矣。故发鬓白,身体重,行步不正,而无子耳。长,俱上声。藏,平声。

注:实,充足也。溢,满也。泻,倾泻也。劲,强刚劲而力强也。颁白,头半百半黑也。极,谓疲惫。去,犹落也。筋弛,谓之解;骨痿,谓之堕。

讲:男与女异质,故天癸之数亦异焉,何也?盖男子之肾气,阳精也,本太始元气所化,生于天三之阳木,成于地八之阴木,故丈夫必八岁而肾气始实。[批]生于阳者必成于阴,不得其阴,其阳不动,故男子之精,阳也,必待八岁,乾三之气乘乎坎位,其精始盛。肾气实,是以发长而齿更焉。至于二八,肾气强盛,太始元气所化之阳精,亦名天癸者,感阴而至,于是肾气溢满而泻出。其时男精女媾,阴阳通和,所以能有子也。至于三八,肾气平均,无有余不足,筋骨劲强,无衰败虚损,故真牙生而身长极焉。至于四八,如日正当午,实材力之半也,其时精足,故筋骨隆盛,其时血和,故肌肉满壮。然而盛极必衰,若由四八而至于五八,肾气从此渐衰矣。肾衰则血少,故发为之堕;肾衰则骨坏,故齿为之枯。迨至六八,三阳之气衰竭于上,不独面颊焦枯,即发与鬓毛,亦半白矣。甚至七八肝气衰弱,筋失所主,遂不能动,天癸竭尽,精无所生,是以短少,肾脏衰坏,形失所养,故皆疲极。若夫八八,则精血两枯,齿发皆去矣。盖肾主水者也,凡五脏六腑之精气淫溢而渗灌于肾者,肾皆受而藏蓄之,故五脏壮盛之时,乃能泻去而生子。今日老矣,则是五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竭尽之日矣,所以发白身重,行动艰难而无子也。

帝曰:有其年已老而有子者,何也?岐伯曰:此其天寿过度,气脉常通,而肾气有余也。此虽有子,男子不过尽八八,女子不过尽七七,[批]男不过尽八八,女不过尽七七,虽属天数所定,犹是得天真之厚者,而未深知保全。若下文所谓真人、至人、圣人等,则非天数之所限,虽过七七八八,亦无损也。而天地之精气皆竭矣。已,上声。

注:上文言年老不能生子,与此言年老而有子者,皆指平人说,观下文道者可知。

讲:黄帝曰:女七七男八八材力之尽,固天数使然矣,亦有其年已老,而竟能有子者,抑又何也?岐伯对曰:天癸之数决无可逃,年老有子者,此必天寿过于常度,禀受天真有余,其精气血脉常相流通,肾气无不足之时而后可。然此虽能有子,男亦不过尽于八八,女亦不过尽于七七,其所得于先天先地之元精、元气,皆竭尽矣。

帝曰:夫道者年皆百数,能有子乎?岐伯曰:夫道者能却老而全形,身年虽寿,能生子也。

注:道者,修道之人也。却,去也。全,完全。

讲:黄帝曰:天癸之数,既有定矣。若夫养神调气、克保天真而为有道之人者,其年寿既皆以百数,则材力必难以气数拘。如是之人,亦能有子否?岐伯对曰:七七八八之数,常理也,未可以概道者。夫所谓道者,能长生而不老,能不死而全形,此身所历之年,虽臻上寿,而精气犹全,故亦能生子也。

黄帝曰:余闻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注:提,举也。挈,持也。把,执也。握,搤捉也。气出为呼,气入为吸。敝,坏也。

讲:黄帝因岐伯言道者能却老全形,乃历述所闻,以语岐伯曰:我闻上古之世,有所谓不假修为,天真全俱之真人者,提挈天地,而乾[2]坤任其干旋,把握阴阳,而消长争乎造化,且呼吸育清,以养精气,中立不倚,以守神明。其肌与肉,皆凝结若一,所以能长生而得寿也。然寿莫大于天地,不知天地虽寿,终有敝坏之时。而天真全俱之真人,道集厥躬,道存即身存,故极之天敝于上、地敝于下之际,而其寿犹无有终止之候也。若此者,以其道成,故能长生。

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批]人身之二气,即天地之阴阳,一动一静,升降自然,使之不得其和而逆,则二气不交,天地之气,从而客入,是以有阴阳偏盛之患。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远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

注:淳,纯粹也。全,全备也。调,谓调和。离,超离。俗,尘俗。八远,即八荒也。

讲:若夫中古之时,有所谓率性而行,自然合真之至人者,淳粹其德,全备其道,知二气之流行,而动静与之和合,知四时之变迁,而调摄准乎消息,[批]人生脏腑准乎四时,各有当旺之气,行乎其间,不得其消息而调摄之,则四时之贼风,必因其脏腑之偏入而为害。远尘世之纷,绝流俗之污,积延生之精,全超劫之神,所以游宴行动,虽在天地之间,而目之所视,耳之所听,能周八方荒远之外。如此之人,盖气化神生,能自增益其年寿天命,而自强不息者也,虽不若真人之寿敝天地,而自能永年,亦归于真人,而为其次也。

其次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恚,胡桂切,音惠。愉,音俞。

注:八风,八方之风也。东北方,条风,立春至。东方,明庶风,春分至。东南方,清明风,立夏至。南方,景风,夏至至。西南方,凉风,立秋至。西方,阊阖风,秋分至。西北方,不周风,立冬至。北方,广莫风,冬至至。恚,小怒也。嗔,恨怒也。恬,静也。愉,悦也。

讲:其次而不及至人者,则又有遵道而行,以完天真之圣人焉。守天地太和之气而无所乖戾,随八方应候之风,而理其生成,顺嗜欲于世俗之间,绝无小怒而恚、恨怒而嗔之心。行止与人同,不欲自离于人世,仍被常服以章身。举动与人同,不欲壮观于尘俗,只守无为以待治。外而形骸,不为事功所劳,内而心思,不受妄想之患,以恬静愉悦为专务,以穷通自得为功效,所以形体不以老而敝坏,精神不以老而散失也。此其人虽不能如至人之益其寿命,而其年亦可以百数计也。

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注:益,增也。有极时,言有尽期也

讲:其次而不及圣人者,则又有由教而入以保天真之贤人焉。法则天地之高厚,以固形身;象似日月之照临,以守神明;辨列星辰之

[3]躔次,以调脏腑;逆从阴阳之升降,以通呼吸;分别四时之节序,以明进退。将从上古之真人,与中古之至人,以及其次之圣人,皆与有合焉,而同归于道。如是者,亦可以使之增益其年寿,而但有终极之时耳。四气调神大论篇第二

此篇言顺四时之气,以调摄精神,即能却病延年也。

春三月,此为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批]木气喜条达,故春之三月,宜广步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被,通作披。予,与同。长,上声。

注:发,发越。陈,著见也。荣,发荣。广,广远。庭,堂阶前也。被发,散发也。缓,舒缓也。奉,承也。长,谓长养。

讲:今夫四时之气,以春为首。寅、卯、辰,春之三月也。此时阳气发越各陈其象,谓之发陈。是月也,上而天,下而地,俱含生气,故万物因时而发荣。调神者,当此春之三月,夕则夜卧,朝则早起,常广其步于户庭,发时散披,形时舒缓,专务其志于摄生。又况春之为气,喜生不喜杀,喜予不喜夺,喜赏不喜罚,于不喜者而禁止之。此便能以我身生养之气,与春月养生之气相应,而得养生之道也,苟反而逆之,则不得乎时之春气者,即有伤于我之肝气矣。肝属木,旺于春,既受其伤,则必不能生火,而主夏令。故至夏月,即为寒变阴凝滞病,何也?以奉夏长之气者少也。

夏三月,此为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批]火气忌炎烈,故夏之三月,宜无厌无怒以应长也。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4]则伤心,秋为痎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蕃,音烦。痎,音皆。长,上声。

注:蕃,蕃茂。秀,华秀。厌,恶也。怒,忿恨也。痎疟,二日一发之疟。收,收藏也。

讲:继春者夏,巳、午、未,夏之三月也,此时物生已长,各皆华茂,谓之蕃秀。是月也,阳气之从地升者,已交于天,阴气之从天降者,亦交于地,故万物感之而华其实。调神者,当此夏之三月,亦当夜晏卧,朝早起焉。然人值夏月,心火用事,阴伏阳中,性多爆烈,平日不可存厌恶之念。无厌则心意宽舒,可使其志无忿怒矣。无厌,则阳气疏荡,可使华英皆成秀矣。且无厌则肤腠宣通,精神发扬,可使其气得泄,无郁蔽之患,发荣滋长,若举所爱者之悉呈于外焉。此便能以我身养长之气,与夏月养长之气相应,而得养长之道也。苟反而逆之,则不得乎时之夏气者,即有以伤乎我之心气。心属火,旺于夏能克金者也,既受其伤,则心虚而邪乘之。秋至之时,郁火必与旺金相争,所以寒热往来,而为痎疟之病。且不但夏失其长,秋无所收,而奉收者少,势必冬至之后,旺水克其衰火,反生重病,可不戒哉。

秋三月,此为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批]金气萧杀,故秋之三月,当安志缓刑,收敛神气,无外其志,以养收焉。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飧,音生。藏,平声。

注:容,收也。平,定也。兴,起也。飧泄者,谓食之不化而泄出。藏,谓闭藏。

讲:继夏者秋,申、酉、戌,秋之三月也。斯时万物告成,容收平定,此为容平。是月也,天气急而清凉之气布,地气明,而爽朗之气行,阳气下降,急宜自敛。调神者,务必于秋之三月,则早卧以避寒露,早起以平秋容,与鸡俱兴,无与时违,使其心志,常安舒而宁静,勿干其肃杀之气,以戕其生长之机。收敛神气,使秋气得其和平,无外其志,使肺气得其清净,此便能以我身养收之气,与秋月养收之气相应,而得养收之道也。苟反而逆之,则不得乎时之秋气,即有以伤乎我之肺气。肺属金,旺于秋,既受其伤,则必不能生水,而主冬令,故至冬月,即为谷食不化,飧泄之疾。何也?以奉冬藏之气者少也。

冬三月,此为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批]水气严寒,故冬之三月,宜若伏匿,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以养藏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坼,折同。藏,俱平声。

注:坼,裂也。伏,伏藏。匿,隐匿。痿,痿弱。厥,厥冷。生,谓发生。

讲:继秋者冬,亥、子、丑,冬之三月也。此时万物凋谢,阳气伏藏,谓之闭藏。是月也,水以阴而凝为冰,地因寒而裂以坼,隆阴之际,慎勿烦扰而泄阳气。调神者,值此冬之三月当早卧晚起,以避寒气,必待日光之出,然后相时而动,尤要使其心志,若龙之伏而不见,若豹之隐而难窥,若心之有私意焉,而人不及察,若已之有所得焉,而藏之必坚。去寒冷之地,就温暖之室,无轻泄其皮肤,致使寒气入,而亟夺其元阳。此便能以我身养藏之气。与冬月养藏之气相应。而得养藏之道也。苟反而逆之,则不得乎时之冬气,即有以伤乎我之肾气,肾属水,旺于冬,既受其伤,则必不能生木,而主春令,故至春月即为手足痿弱厥冷之病。何也?以奉春生之气者少也。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藏,平声。[批]即此可见,人当保其纯阳之体无使阴胜。去其阴邪之气,无使阳虚。盖阴胜则阳气闭塞而九窍不通,阳虚则阴气冒明而五官失用。

注:藏,隐藏。下,下注。冒,蔽也。冒明者,阴气蔽阳,明无所见也。

讲:今夫阳气之不可泄,犹天光之不可太明也。人之不自知,曷观于天尝思混沌一剖,太始元阳之气轻清上浮而为天,其气本清净而光明者也。此气藏于五德造化之中,运行不息,故行四时生万物,历悠久而不泄也。使其泄而光明下注,是天明矣。天明则代天而明之日月反不明矣。阴阳混沌而谓不正之邪气,有不为害于天地间乎?太空之窍,一有邪气为害,将见山泽为之不通,而阳气闭塞,七曜为之蔽障,而地气冒明矣。即此以观,可见人身先天真元之气,常清常净,极聪明而神慧者也,藏于彝德之中而推行不尽,故灵明不见其不足,使特此天性明,无事觉察则动静之间,反有不明而一切情欲遂为害于虚灵之府矣。久之,内伤七情,外感六气。虚邪贼风交相为患,九窍必为之不通,而真气难以流行,五官必为之失用,而志气因以蒙昧也。

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菀藁不荣。贼风数至,暴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唯圣人从之,故身无奇病,[批]即此可见,人当调和阴阳,无有偏盛,然后津液流通,形体华泽,内外坚固,邪无由入,不然鲜有不因气血胜虚而生奇病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藁,音高。数,音朔。

注:精,洁也。施,受也。恶气,邪气也。发,谓散去。藁,枯也。菀藁者,草木抑郁而枯槁也。荣,敷荣。保,守也。未央,未久也。从,顺也。

讲:何以见阳气闭塞,而地气冒明乎?彼早夜之间,云雾昏蒙,而天气不精洁者,即地气冒明之上应也,故阳气被云雾闭塞,而白露不得下降。不精不下,阴阳交通之气,已不能表扬于外矣。万物含生之命,故无所施受。无所施受,是以名木先应之而多死。况害空窍之邪,即为恶气,不发而散去之,非偏于阳,即偏于阴,风雨必失其节,而白露亦不下降。不节不下,草木为恶气所伤,故郁槁而不荣,兼之恶气不发,则愆阳害阴之贼风必数至,伏阴侵阳之暴雨必数起,天地四时之气,不相保守,日与造化流行之道相左,则不久必绝灭矣。唯知命达天之圣人,见四时阴阳之气,不可不顺,乃从之而不逆,故以之治内,而一身无有奇疾,以之治外,而万物不失其所,宜其生气长存而不竭也。

逆春气,[批]“逆”字紧从上文“从”字生来,见圣人从之,遂无奇疾,凡夫逆之,即生重疾也。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长,上声。藏,平声。

注:逆,谓反悖。内变,内郁也。内洞,动同,心不定也。

讲:从之者,既无奇病,则逆之者,必有沉疴。今试以四时之气而申言之,如春温气也,属木,为少阳内应乎肝,逆则少阳之真阳不升,不能司夫生发之令,故肝气内郁积而为寒变之病。[批]肝病寒变者,以其少阳之气不升,故肝气内郁,因寒客入,必至变而为患也。夏,热气也,属火,为太阳,内应乎心,逆则太阳之热化不行,不能司夫长养之令,故心气内洞,郁而为不舒之病。秋,凉气也,属金,为太阴,内应乎肺,逆则太阴之真阴不下,不能司夫奉收之令,故肺气不消,郁而为焦满之病。冬,寒气也,属水,为少阴,内应乎肾,逆则少阴之真阴必泄,不能司夫闭藏之令,故肾气独沉,积而为虚寒之病。逆者之受病如此,不益信从者之无奇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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