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树(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美）古丽蓉,张莹

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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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树试读：

古丽蓉，安徽合肥人。自1981年起在清华大学精密仪器系学习十年，在校期间曾任文学社社长。1991年赴美，1993年获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电子工程硕士学位，现任职于美国农业部。其散文诗歌在国内外多家报刊发表，并有《再见雨季》诗集出版。其先生孙宇明同为1981级校友，在校期间曾任书法社社长。夫妻二人感情甚笃，有共同微信公众号“华翰墨影”。内容简介

这里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从作者的记忆里走出，或是一段经历，或是一个感悟，或是一缕情思，或是一份感恩。它们是一片一片树叶，从生命树上长出，都丰盛地曾经生活过，经历过。走自己的路，在这世界里扎扎实实地生活着，有过花季，有过绿原，有过秋收，有过凋零，岁月渐渐地沉淀在我们的记忆里。序

走着自己的路，在这世界里扎扎实实地生活着，有过花季，有过绿原，有过秋收，有过凋零，岁月渐渐地沉淀在我们的记忆里，于是我拥有了人生，发现我们和生命树息息相关。

这里的每一篇文章，或是一段经历，或是一个感悟，或是一缕情思，或是一份感恩。它们是一片片树叶，从这棵生命树上长出，尽管最终都会落叶归根，但每片树叶都生活过、经历过。

而生命树，当她的根深深地扎在沃土里，当所有的落叶归拢于她，把最后的温暖和价值留给她，她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地循环，一代一代地延续，她不就是永生的生命吗？

难道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加深刻的存在？难道世界上还有比永生更加美好的现实？

只是现在，生命树啊，我想好好欣赏你给我的礼物，好好珍藏你给我的每一片树叶；我想让孩子们学会聆听你，理解你；我想让朋友们看见你，感受你；我想坦然地美丽地随着岁月，慢慢地融入你。

当我融入你的怀抱时，就像我曾经融入我的父亲母亲，就像我的父亲母亲将于我之前融入你，我知道你会欣慰我对你的珍爱，你会好好地拥抱我，就像我现在拥抱你给我的每一片树叶。

谨将此书献给我最亲爱的父亲和母亲。2016/10/17第一辑情感篇拥书而眠She Who Reads...Never Goes to Bed Alone温馨书枕　孙宇明摄影

我从小就喜欢读书。

家里爸爸妈妈先是给我们买小画书，然后订儿童杂志，订各种报纸。这些根本无法满足我的阅读兴趣，我又不停地从朋友、亲戚家，从图书馆里，借出各式各样的书来看。我读的书籍，不论题材、不限内容，从古今中外历史丛书，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演义》《唐诗宋词》；到《家》《春》《秋》《骆驼祥子》《鲁迅全集》《红岩》《艳阳天》；到《基督山伯爵》《牛虻》《安娜·卡列尼娜》《悲惨世界》《静静的顿河》……一句话，只要是铅印的，我就喜欢。

我一直无法确定，酷爱读书，是不是也算一类瘾君子。都是极端的痴迷，缺乏时会坐卧不宁、若有所失，得到时会欣慰欢喜、心旷神怡。

读书可以带我们看到远古看到过去，看到人类社会一脉相承的伦理天常。谁说历史不会重演，谁说故事不会翻版。五千年文明一代代生灵，实际上每一场变故，都可以找到曾经的相仿；每一个战场，同样硝烟燃烧过旧时城堡。今朝风流人物，也是前代英雄豪杰；眼下的时尚，或许源于昔日的时髦。

读书可以带我们跨过语言界限、跨过肤色差异，看到不同文明、江海同归人类一致的真情实理。

从罗密欧朱丽叶，到殖民地印第安人，哪里会有一种爱情，只在一处开放；哪里存在一种命运，只对某个种族适用。森林哲学，不仅仅解释欧洲列强的对外扩张；《圣经》故事，不仅仅叙述开天辟地以色列国的兴衰。希腊神话的勇士们，早已走出书本走出传说……

于是在我的床头，永远有白天读不完的书，待我从一天喧哗的日子，待我从外面鼎沸的时流，退回这独属于我的安静空间，退回这我如此依恋的安静时间，翻开书，走进另一个世界。

在美国的20多年来，已经习惯于绝大多数时间，订英文期刊，浏览英文新闻时事，阅读英文书籍。但读书的感觉，和以往在国内读中文书时，如出一辙。常常为作者精义入神的文字而陶醉，每每顿悟于哲人高家精辟隽永入木三分的论点信条。

因为读书，看见战争的原因，战场的纪实，战时的众生，战后的变迁；看见宗教的发源，人类的信仰，膜拜者的虔诚，心灵的力量；看见政治在办公室，在白宫，在世界舞台驰骋；看见科学在居家，在海洋，在星空天外闪烁；看见天才和创造改变硅谷，改变商界，改变人类交流；看见金钱，时尚和无穷想象力占据好莱坞，影响全球文化。

我渴望读书时的安静空间，安静时间，就如同渴望一次美好的聚会，渴望一顿美味的佳肴。如果忙完一天的工作生活，想到会有一些时间尚存一些精力可以欹枕读书，我的心底便会泛起由衷的喜悦。

读书于我，是一次美好的聚会。我和书的作者交流，像老朋友，看他们说话，听他们阐述，看过他们的眼底被他们感动；读书于我，是一顿美味的佳肴。我可以细细咀嚼、慢慢品味，它增加我的底蕴，丰富我的灵魂。

被书的博大精深滋润后，当我再次领会世界时，更多的是理解，更多的是厚爱。

洗尽铅华的成熟岁月，每天的快乐，可以简单清凉，像流水一样从指尖流出。只要有一本书，我可以拥书而眠……梦盒子（Dream Box）

传说你将一个希望写在一张小纸上，放进你的梦盒子里。每天晚上临睡前，你捧着梦盒子，真诚地想着你的希望。那么总有一天，你的希望会变成现实。梦盒子　《家庭》杂志

许多年前去科罗拉多出差时，在一个店里的商品架上，找到两个刻着我孩子们不同名字的梦盒子。一寸多见方光滑的本色木头上，除了秀气地刻着人名，还细细地刻着高山流水、刻着松林原野。很精巧很独特的礼物，看见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买来送给孩子们时，他们也是一阵把玩摩挲，一片由衷喜爱。

大儿子复习迎考申请大学时，一天，我对家里楼上卧室进行卫生大扫除，进行到小儿子的卧室时，看见他的梦盒子，从以前他屋里书桌陈列橱里，移换到他床头的柜架上，紧挨着他的枕头，藏在一堆历年来他曾经珍爱过的各式毛绒动物玩具下。

我好奇地打开梦盒子，看见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叠起来的黄色张贴小条。打开小条一看，上面是小儿子写的一行字：希望哥哥有好成绩，进好学校。

我知道小儿子一方面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另一方面实际上心思缜密，情感丰富。知道他从来热爱哥哥，依恋亲情，但看见他认真地把希望写在小字条上，放在梦盒子里，放在床头，还是禁不住感慨万分。

大儿子学校通知来的那天，我下班才回到家，他就捧着笔记本电脑走过来，说：“妈妈，我有些紧张。我们还是一起来看结果吧。”小儿子一听赶紧说：“等一等。”然后他背过身，做了一个小小的祈祷后，才转过来，说：“好吧，现在可以看了。”

打开学校的电邮，映入眼帘的是醒目的“祝贺你，你被录取了”的字样。我们仨人兴奋地紧紧拥抱在一起。我为大儿子被录取进入他选择的好学校而高兴，也为他弟弟的那份真诚的希望、那份深厚的手足情谊而感动。

想了想，我有梦盒子吗？

曾经想写一部小说，平时经常把一些构思，一些感触，写在小字条上，放进一个鞋盒子里。那是我的梦盒子吗？

每当新年伊始，我会写下一年的希望，希望健康，希望孩子们茁壮成长，希望工作顺利，希望假期圆满愉快。将写下的希望，放在我的桌前，落入我的眼里，每天看着它们，那是我的梦盒子吗？

只要有心，就可以做梦，可以梦见儿童时代满天繁星下的稚嫩，可以梦见青涩年华初恋的纯情，可以梦见一同年轻永远年轻的过去同学，可以梦见一直期盼永远期盼的同样希望。

当我在夜深人静时，一遍遍念着孩子们的名字，一遍遍重复着对他们的美好祝福美好希望时，我整个自己不就是一个梦盒子吗？希望刻在我的大脑，热爱写在我的心上。

我想我是一个梦盒子，有着许多的希冀，有着许多的盼望。每天临睡前，我捧着自己的心，真诚地想着我的希望。祝愿如传说的一样，会有一天，梦想成真，所有希望走来，变成现实。画在滚沙上的心沙丘之心　孙宇明摄影

才到美国来上学的时候，我和先生曾去密歇根州短暂逗留。离开的时候，我们去了一趟密歇根著名的睡熊沙丘湖畔国家公园。

公园在密歇根州下半岛的西北边，广阔的湖岸，高高耸立着冰川风雨形成的巨大沙丘。公园拥有茂密的森林，湛蓝清澈的湖泊和白浪拍打的沙滩。迷人灯塔再辅以雪松杉木以及野生景观的岛屿，加之一条十几公里的汽车道，让人们在不同的景点观看丰富的植物、动物、飞鸟、湖光山色。

睡熊沙丘的名字来源于印第安人的传说。许久许久以前，在现在成为威斯康星州的土地上，一只母熊和她的两只幼崽被一场森林烈火驱赶到密歇根湖，他们游啊游啊，渐渐地小熊们疲倦了，越来越落在后面。等到母熊终于游到横跨湖面的密歇根湖岸，爬到陡峭的山壁顶端观望等待她的孩子时，两只幼崽已经淹死了。现在这个观望湖面的孤立的大沙丘，是忠诚的母熊等待她的幼崽的地方，而她不幸的幼崽，便是湖面上一前一后两座小小的岛屿。

睡熊沙丘很久以前由于有厚厚的植被保护，保持着70多米的高度，但是20世纪以来，强风巨浪不断侵蚀，沙丘已经被削减去了一半的高度。沙质非常松软，一脚踩下去，滚沙一下子就埋过了脚踝；沙丘又特别陡，所以往上爬到顶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记得我们爬到大半坡的时候，停下来休息。旁边许多人仍在使劲往上爬，有些人干脆手脚并用像熊一样爬着上来。从山顶望着脚下，湖水与天相连，一望无际。远处丘陵绿木，绵延不断，灿烂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广阔的沙丘上，照在我们的身上，使人想融化进这美丽的大自然里。

先生提议说，我们在沙丘上画个心吧。于是我们赤着脚在软软的沙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心的图案。

然后他在心形图案的旁边，赤足走出五个大大的字母：HAPPY（幸福）。

先生给我拍了一张留影照：我愉快地站在画于滚沙上巨大的心中，在劲风里，在年轻人美好的憧憬中放怀大笑。

那时我们才来到美国，一无所有，经受生活的严峻考验，面临无穷的未知莫测。

在滚沙上我们画上心，写上幸福，写上保证。我们保证要携手同心共同走向幸福，我们许诺会再回这里面对此情此境。

十几年后，先生和我带着我们的两个儿子，从马里兰州开车上千公里，又回到了睡熊沙丘。在半坡的位置，我们再次赤足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坐于画在流沙地上的心里，看着孩子们嬉笑快乐地继续往坡顶攀登，我和先生默契地相视而笑。十几年海外异地共同携手同心，努力生活，我们选择了快乐，我们得到了幸福，我们兑现了一个对着苍天大地做出的许诺。

有些人山盟海誓，写字画押，到后来也许是墨迹未干，已成陌路生人。画在沙上的心，或许很快被强风吹乱，或许很快被新人碾断，而真正的许诺，是刻在彼此心中永远的不变。

有一种幸福，是面对同样的风景，有着同样的伴侣，同样的回忆。人间幸福　孙宇明摄影假如它是你的

假若它是你的，你要好好待它。在茫茫人海中，在苍苍世界里，它会与你相遇，它会落你手心，这是一个缘分，这是一份神奇。它是你的极品，你要好好待它。

假若它是你的，你要好好护它。在你陋巷箪瓢时，在你华屋广厦处，你要找一块眼睛爱抚着的圣坛，你要找一方柔情滋润着的花座，你要呵护它如同呵护新生的婴儿，你要保卫它就像保卫自己的家园。它是你的旷典，你要好好护它。

假若它是你的，你应该放手给它自由。让它海阔天空四海为家，让它萍飘蓬转浪迹天涯。它有它会飞的翅膀，它有它飘逸的情怀。天空不会由于你飞翔思维的束缚而低矮下来，草原不会由于你视线角度的局限而不去蔓延。假若它是你的，你应该放手给它自由。

假若它逝者如斯一水东流，假若它杳无音信不再回头，亲爱的，你千万不要呼地抢天，千万不要流连不已，原本就没有那层含义，你要明白，不回头的它，本来就不属于你。

假若它跨越时空来到你的眼前，假若它不舍昼夜回到你的身边，它是你的，你的极品，你的旷典。

它自会认识回家的路径，假若它是你的。灵界飞蝶　孙宇明摄影荷塘月色京都新家　孙宇明摄影

我是在1991年8月的一天，从北京海淀区定慧寺一幢18层的新楼，我和先生拥有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新家，坐着朋友开的单位的小轿车，拿着用从另一朋友处借的1000美元买的单程机票，到北京首都机场，踏上这条留美的道路。

我们的小家很温馨。结婚的时候我正在清华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拿着刚好够一人吃清华食堂饭菜的研究生补助金。好在先生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又在国家机关找了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份凑凑合合的工资，又从单位分到一套属于我们的两室一厅的新居。结婚时我们从父母兄长姐妹们手中，得到7000多元的安家费，等这些钱花完了，我们便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小的、温馨的家。

我大部分时间仍是住在清华大学校园里。我们博士生女生宿舍楼是校园西区的一幢新楼，三个女生合住一间大大的屋子，屋里还有一个壁橱放各种杂什物件。我因为要上课，当然是住校才对。但我舍不得偏偏要住在学校的原因，更是那些每天不用自己准备的一日三餐，是楼里新潮的随时可用的冷水淋浴，是我看惯了走惯了的清华校园，是我离不开的清华校园里的荷塘月色。

骑车回家的每一个周末，是我们的又一个蜜月。先生之前会估算着时间，把平时楼道里一帮统统才新结婚但统统过得和单身汉一样的朋友们，也是同一单位的同事们，上门瞎吃瞎喝看坏录像吹牛侃大山的劣迹掩饰一下，还买了我喜欢的鲜鱼和各类食物小吃，美美地等着我。他在我们新买的席梦思上，在我们新置办的转角沙发上，在我们贴满客厅一整面墙的美丽的花的世界，温柔而热烈地等待他神奇的新娘。

而当我在8月的那天，在北京首都机场起飞，带着我一年四季的衣装，带着我从少女时开始背诵的唐诗诗集，带着我对新世界的憧憬和不安，我挥手离去，我真的离开了我离不去的家？我真的离开了我离不去的校园？

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为什么我的一个儿子叫翰清，一个儿子叫翰华，我预料中会走到我生命中的狗狗女儿名字叫翰园？我和我的孩子们，这个小清华园，一起在异国他乡幸福地生活了这么多年？

在和先生持续一生的谈话中，学校就在我们眼前。在和校友们的团聚聊天中，清华就在饭桌上，在我们端着的酒杯里。我生活了十年、爱了十年的母校，在8月里我眷眷的离情里，长出来两条旋风腿，生出来两只凤凰翅，飞过大西洋飞到我的身旁，与我一起，走在我天涯流浪每一处走过的地方。

而我在北京的温馨小家，我在清华大学的荷池和那时的明月，我又何时离开过？我又何曾离开得了？

在世界各地每一处荷塘，我看见了凌波仙子曾在清华的园子里开放过。在每一个月圆的晚上，清辉如银，我看见我的爱人在池畔等我，恰恰是那时的月、那时的情。

而我的归期，抬眼可见，那是一个月后的9月的一天。重归九月

很多条路可以选择来

重归九月

有许多郑重的日子

可以认定是

启程的理由

只要归心已在

只要你跟随我

走过一段丁香记忆

在斜斜屋檐的道旁

荷色清远的香韵里

雨中九月

会千山万水渡来

推开暮霭候你

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归心犹存

在雨后斜阳中

总会有九月一天

不疲不倦照你

不分四季孙宇明书法　古丽蓉诗《重归九月》王纯杰书法　古丽蓉凑字回归（Salmon Run）鲑鱼回归　孙宇明摄影

几年前，姐姐从中国打国际长途过来，在和我聊天的过程中，讲述妈妈带她去乡下老家祖坟烧香的事。妈妈城里生城里长，从来没有带我们到乡下去过，更没有说过乡下老家祖坟的事。所以我和姐姐在电话里说话的过程中，禁不住开始揣摩妈妈此举的目的。妈妈干事有时很含蓄，但我们又都知道；妈妈很有主意，而且属于一旦拿定主意，九条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人。

我知道妈妈在告诉我们她将来的打算。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想起了在阿拉斯加看到的三文鱼。

在这之前的夏天，我们全家去阿拉斯加旅游观光玩了十几天。先是从马里兰州飞到加拿大的温哥华，游览了一天港口城市的名胜后，我们登上荷兰游轮，开始顺着阿拉斯加内部通道往西北方向航行。

等七天后到达Seward城，船上岸后，我们停留几天又继续另一段陆地上的旅游。从Anchorage城坐玻璃穹顶火车到迪纳利（Denali）国家公园，住在度假区别具一格的小木屋房里，远行踏足到野生公园，看阿拉斯加驯鹿从眼前悠悠走进浅河饮水，看山羊矫健地攀岩绝壁，看巨大的驼鹿带着幼儿在草中漫游，看灰熊在树木巨石间出没。在这之后我们又追随北极光向阿拉斯加北部行进游览了几天。

阿拉斯加广阔的山和水，宏伟的冰川，独特的野生动物和夏天里明艳无比的鲜花，每天都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奇和震撼。当站在游船的大甲板上，与蓝色冰川面面相对，你不由得感到岁月沉积的力量；当大块冰川崩溃下来，轰然落入静水，想着我们行船的水区，原来也是凝结的冰川，不由得会担心人们还有多少年头可以仍然欣赏到这种自然界鬼斧神工的杰作。当看到不远的水域，一群座头鲸在波浪中优美起伏，又得知这是一家子，这片水是它们的领地、它们游戏的乐园时，你能感到的只是造化的神奇。

阿拉斯加同时有着丰富的人文历史。色彩绚丽的图腾柱上，神与兽与鸟与太阳，是印第安人先灵们崇拜的对象。

走进败落遗弃的淘金金矿，抚摸因纽特人忠实聪明又训练有素的雪橇犬，欣赏阿拉斯加纷呈逼真的冰雕艺术，聆听古老小镇的传说故事，你不得不对这块遥远的土地，这块遥远土地上孕育的人民孕育的文化，感到油然的敬慕。

而走过了一路奇景壮观之后，在我脑海里萦绕不去，让我不断回味不断感慨的，却是阿拉斯加的三文鱼，它们艰苦的回程和它们悲壮的死亡。

游轮在每天行程结束，抛锚靠岸停在一个城市时，我们总会下船来，或者跟着导游或者自己行动，探索当地的风土人情。8月是阿拉斯加三文鱼回来生产的高峰季节，天空中秃头鹰及各种飞鸟盘旋飞翔，河流里到处是挣扎游动的三文鱼，到处漂着走完生命历程死去的三文鱼。满满的河流，满满的鱼尸，让人触目惊心。

从海洋回到出生的溪流，是水位不断上升的行程。三文鱼在回程中停止进食，用全部的能量去逆流而行，去跳跃，去前进，去回归。成千上万的三文鱼，它们可以从遥远的太平洋，从它们捕食生活长大成熟的海域，穿过上千里的行程，精确无误地回到它们孵化的地方，来生产下一代生命，然后疲惫地死去。

这种耐人寻味的历程，随着我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在我脑海里萦绕不去。

想到我最后也要回家，回到我母亲我祖先的地方。

可是我的孩子们，他们出生在美国这片美丽的却和我的祖先相隔那么遥远的地方。我深爱着他们，我深爱着我脚下的这块土地。

但在生命将要终结时，我知道我会像阿拉斯加的三文鱼，我想回到故乡，回到生我的地方。

想起我最终的回归，想起属于这片离故乡遥远土地上的我的孩子们，心已经被撕裂，心已经开始流出血。不用任何人告知我，不用任何神灵感动我，我已深知这条上行小路，会走得漫长而艰难。我们到了吗

我们喜欢旅游。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喜欢自己开车旅游。

一家四口开着车，从马里兰我们的家开到北面的宾州，纽约州，缅因州；开到南部的北卡州、南卡州，一直到佛罗里达州；往西开，往加拿大开。加州太远开不过去，飞过去租了车仍然是自己开着车旅游。

开车途中孩子们永远不变的问题是：“我们到了吗？”下一个到了的地方或是一个旅馆，一个落脚地，或是一处名胜古迹，一处著名游乐园。

我于是努力寻找窗外路上的风景，激发他们的兴趣。看，青青的绿草地上一群奶牛悠然地吃着草，红瓦白墙的农舍古朴又端庄；看，这一片无边的向日葵地，灿烂鲜丽的色彩，多像我们欣赏过的一幅油画；看，那一排高耸山岭的巨大风轮，正优雅而神秘地旋转着；看，我们脚下的莽莽森林，雄鹰正在翱翔……

在驰过的路途上，有多少窗外风景，自自然然铺展在你的眼前，美得让人想停在那儿陶醉，美得让人想刻记脑中永存，美得让人难舍，美得让人难忘。

朋友辛迪早早就告诉我们，她要参加好几个月之后的半程马拉松比赛。自从有了这个目标后，我们经常看见原来总在家里窝着不运动，已经开始发福的辛迪，一身运动装精神焕发锻炼的身影。

等到半程马拉松赛事结束后问辛迪跑得怎么样，她老实告知我说她还是体质力量不够火候，后来的路程没有办法跑下来，几乎是走着才到达终点的。“但是几个月锻炼下来，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她高兴地补充道，“至少我跑了大半，而且最后慢慢走到了终点。”

我知道对于辛迪来说，跑半程马拉松的真正路程，是她前几个月的准备阶段，这个阶段她积极投入锻炼，选择一种不同以往的生活方式，享受逐渐改善的身体状况。那天走到终点或跑到终点，实际上已无关紧要。

难道人生不就是一段旅途吗？人生有不同的驿站，有着不同的里程碑，上学、毕业、工作、结婚、孩子。升职……我们有时会问：我们到了吗？我们到达了我们预期的目的地了吗？

也许你已经到达一站，也许你仍在漫漫行程。你同时要问的另一个问题是：紧急地赶着这一生唯一的旅程，你真正注意过享受过一路风光吗？

等到站时，激动之后也许你会发现，你深刻怀念的，是路程，而不是站台。欧洲行及影集

暑假后大儿子就要离开家去纽约州的康奈尔大学上学了。小他5岁朝夕相处的弟弟想起来就恋恋不舍，早早就告诉我们，他要从他们共同在一起生活13年的众多照片中，选出几十张做成一个影集，送给哥哥，算是给他8月份18岁生日和上学送行的礼物。

上学之前，我们全家去欧洲游玩度假两周多，一路上想着小儿子要准备的礼物，特地在每处都照了许多只有兄弟俩在一起、亲密依靠着或勾肩搭背的照片。

弟弟从小就像尾巴一样跟着哥哥。小些时候对哥哥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哥哥玩什么他玩什么；大一点自己开始许多地方脱颖而出，但对哥哥仍是粘着黏着，热爱着相信着，同一句话从我们嘴里说出可能是谬论，从哥哥嘴里说出来就变成真理了。

说起来小儿子给哥哥的第一张照片，是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怀孕期间例行检查作B超，我带着4岁多的老大一起去医生诊所，因为他知道我肚里有他的小弟弟，经常好奇地问弟弟长什么样子了，弟弟多大了，弟弟在肚子里吃什么东西之类的问题。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B超黑白影像，小家伙歪着头看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医护人员见他挺认真琢磨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便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嗨，哥哥！”然后把打印出的B超黑白影像图递给大儿子，对他说：“你看，你弟弟在和你打招呼呢。”回家后我帮着大儿子把这张写着“嗨，哥哥！”的黑白照片，贴在他屋子的床头，让他们哥儿俩早早就开始建立情谊。

欧洲的旅馆大部分是单人小床，通常一个屋子只住两人，不像在美国，一家四口在孩子成年前出去旅游，可以住在一间屋子两张大床上。整个欧洲旅游期间，两个儿子都是住在和我们分开的房间，按照小儿子的说法，这是最棒的旅馆设计方式。晚饭或当天最后一项活动后，两人很快就高高兴兴地消失进他们自己的房间，一块儿玩游戏看网站或浏览照片等。第二天早饭时再见他们，一天比一天更快乐，一天比一天更情同手足、形影不离。

在意大利威尼斯，我们预订了“港多拉”小舟音乐之旅的游玩项目。小儿子像往常一样紧跟着哥哥，恨不得同时跳上小船。两个大男孩，重量落在小船同一边，几乎让小船翻了个儿。“冒失的年轻人”，船夫估计心里一定这么说，但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嗔怪孩子，待我们分开平衡坐定后，小舟便在船夫的歌声中，顺着威尼斯运河，蜿蜒穿梭于水巷拱桥之间。游人如织游意盎然，我们在小船上看风景，也在同时成为桥上岸边人看水城的一道风景。

给两个儿子拍合影时，有时会想以后他们长大后看这些照片，一定会比现在看更加喜欢。

我和自己的姐姐妹妹一起长大的年头，是中国物质生活水平普遍比较低的年代。及至我们纷纷上大学离开父母的家，总共没有留下几张合影照。等我们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落在东西两岸跨过海内海外的家时，我们同时各自找出姐妹的合影，重新放大装框后，放在家里显著的位置。一辈子最知心的朋友是姐妹，一辈子最无私的朋友也是姐妹。

于是不知疲倦地给儿子们照合影。在英国伦敦哥特式的塔桥下，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华丽繁复的市政厅，在德国古堡教堂点缀两岸的莱茵河上，在湖光山色一览无余的瑞士皮拉图斯山红色的齿轮火车里，在奥地利莫扎特的家乡，在维也纳哈布斯堡家族金碧辉煌的香布伦皇宫，在梵蒂冈教皇国雄伟壮观的圣彼得大教堂，在震撼人心的古罗马斗兽场，在法国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在收藏丰富令人叹止的卢浮宫博物馆……

欧洲之行回来后不久，就该开车送大儿子去上学了。小儿子为了赶时间，连着五六天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计算机前，从新照出的成百的照片里，再从家里十几年积累下来成千上万的照片里，精心挑选，编排他的礼物。

等到我从商店拿回制作好的成品影集，慢慢打开，一页一页仔细观看时，不禁为小儿子对哥哥的浓浓情谊深深感动。

15页的影集，总共50多张照片，都是他俩的合影。从首页到末页，按照13年的时间顺序排开来。从哥哥抱着弟弟的时候，到两人一起拿着小篮子拣复活节彩蛋，到穿着庆祝万圣节的电源游侠套服和武士黑衫，在家门口铺满深红金黄落叶的绿草坪，持戟舞剑。

有奥运会在中国举办期间，全家回国观战体育馆前的留影，有一块儿滑雪、一块儿冲浪、一块儿踏足黄石公园，一块儿戴着墨西哥帽子欢庆生日的照片。从加勒比海游轮甲板上醒目的黑白国际象棋，到阿拉斯加巨大的木制三文鱼座驾；从东海岸的广阔沙滩，到西部世界莽莽的山峦；从两人欣赏共同堆积在家门口近20个形态各异的小雪人，到一起举竿展示钓上来的大鱼。

小儿子特别喜欢在欧洲和哥哥一起度过的时光，选了很多两人在欧洲的照片。两人在意大利圣马克广场，各人头顶一只鸽子，在寻食的鸽群中信步；神情悠然坐在瑞士莱茵瀑布前的栏杆上；站在巴黎凯旋门下；背靠着荷兰著名的风车；以艺术馆著名的油画为背景，以地中海蔚蓝大海为底色；有欧洲的街景，有欧洲的古迹。

最后一张覆盖整版的照片，是在美丽如画的摩纳哥首都（蒙特卡洛），蓝天白云下，在棕榈树旁精美楼外的一片绿草茵上，兄弟俩微笑着望着镜头，灿烂胜过8月里的阳光。

合上影集，封面是一张两人在大儿子参加高中毕业舞会前和弟弟在家里客厅照的照片。下面一行字，是弟弟给影集起的名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Our Great Time Together）。

我很久以前等待着的，我每时每刻期盼着的，我长久以来不觉中沐浴其间的，我一辈子最最深爱的，不就是我的孩子们，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吗？当一周明星一周明星　古丽蓉摄影

孩子们在美国的公立学校上幼儿园和小学时，每个班主任老师每年都会在班上，进行一个很普通又很特别的“本周明星”活动。老师预先将班上每个学生的名字随机地安排好顺序，然后按照这个顺序，每个学生得以有机会在学年的某一周，成为班上的明星。

成为班上“本周明星”的学生，得以有机会享受一些小特权，比如每天可以带回家班上同学宠成宝贝的一个可爱至极的毛绒动物呀，可以和老师吃一顿午饭呀，得到一个大大的甜面包圈呀，等等。

班上墙上或门上，专门有一大块空间，贴“本周明星”学生提供的照片。老师还安排明星学生几次专门的时间，在全班同学面前，讲述自己的家庭，自己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地方、喜欢的食品和喜欢干的事之类。

轮到我的儿子们当“本周明星”时，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又紧张又兴奋的心情。毕竟是班上孩子中的唯一，老师给特别的呵护，同学给特别的掌声。上学进教室，迎面看见的是自己的大照片，醒目地被各色鲜艳的装饰画烘衬着。画框里还有许多孩子自己挑选的最喜欢的生活照，或者骑在大摩托车上，或者嬉闹之下把自己大半个人埋在沙滩里，或者和拉斯维加斯的法老雕塑并肩齐坐，或者和迪士尼乐园的米老鼠拉手问候。

可以想象儿子对着小同学们介绍这一张张照片，介绍拍照时的游园景点时，在众多关注的目光下，那种小小得意的心情。

我有时会特别在儿子当“本周明星”时，快要下课前到他们教室转一下。这样下课时，可以安排小朋友们在墙上或门上明星专集处，和儿子一起照一张相。可以看见其他孩子们真诚地为儿子高兴，众星拱月一样围着他，围着他们的“本周明星”。

想起小学老师让每个孩子当一周明星的活动，实在是一个很高明的教育方式。它让每个孩子有机会体尝被众人关注被特别呵护的感觉，体会唯一时的特别滋味，做明星时的小小风光小小荣耀的心情。

每年当一周明星，也许有些孩子由此发现在人前说话的乐趣，在人前表现的自信，发现自己对众人关注的喜爱，对风光独特的依恋。

有些美好的体验，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会成为人追求的目标；有些成功的喜悦，会让人无比陶醉，会变成下一次成功的动力。

有句话叫作“曾经沧海难为水”，经过大海的广阔无边，很难再被窄水所吸引，经历过成功的人，不易被平庸所滞留。

在年轻还没出海的日子，在青春还没上路的年龄，当一周明星，也许会牵起他们日后出海的志向；做一回特别，也许会勾起他们渴望成功的欲望。而所有良师的努力，所有上一代人的希冀，也许会在合适的日子，成为助帆的风，成为他们攀登时一种熟悉又亲切的力量。生活是美好的（Life Is Good）

多年以前，我进公司一个很重要但系统复杂难以上马的项目，项目经理名字叫亚当斯，一个高高胖胖一头红发的美国人。

任何人和亚当斯交往一段，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会知道他的口头禅。和人问候时，他不说早安你好之类，而是说：“Life is good”（生活是美好的）。我开始总是先愣一下，觉得这种问候很独特，一时不知道怎样应付，看着亚当斯的笑脸，觉得很有意思，自然就笑起来，走过去了还是觉得这种说话方式清新，也有点好笑，所以我会一直心里微微地笑着。这样每天工作的一开始，就因为他这一个问候，有一个好心情。

亚当斯从小就患上了严重的一型糖尿病，每天靠注射胰岛素才能正常生活。到了中年，在我们项目当经理时，身体已经有一堆毛病，走路稍微急一些就气喘吁吁。记得有一次项目正进行到半截，他不得不住院几天。正在我们开始有些抓瞎时，他又回来上班了，又是微笑而颇有深意地和人打着招呼：“生活是美好的。”

项目成员开会，研究解决难题的对策，亚当斯一向很清楚项目内容以及问题症结，同时也很了解每个成员能力的强弱，所以安排起工作来总是人尽其才，合情合理。一个大项目在他的领导下，居然慢慢整出头绪，开始上正道有成果了。

记得每次会议，给大家汇报项目进展，再给各人统筹安排完工作后，在结束会议时，亚当斯总会充满鼓励和信心地问：“生活是美好的，是吧？”然后他自己再接上去答道：“是的。”

在我看来，亚当斯问这些话时，更多的是问他自己，是他努力用一种乐观的情绪，引导自己，影响自己。他一辈子面对无法根治的疾病，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一定有过很多彷徨，但你从来听不见他抱怨，哪怕在叙述病情时，也是平静的三言两语带过，很快就回到他“生活是美好的”正能量状况。

几年后一次带儿子去宾州滑雪场滑雪，我忘了带遮寒的帽子，只好临时走进滑雪场商店买一顶帽子充数。这就一下子看见并且买下了我最喜欢的“生活是美好的”品牌的帽子。这是一顶仿旧的红帆布颜色棒球帽，帽顶绣着白色的六瓣雪花，左前帽边沿绣了一行白色的小字：“Life is good”（生活是美好的）的商标品牌名。后边的帽檐上，绣有一个藏蓝色的小线条简笔画人物，人物载着一顶贝雷帽，一张夸大的嘴巴咧开大笑着，占了脸部一大半的面积。

一下子就想起亚当斯整天的口头禅，他的问候，他的问题，他的答案，他送别的话语，全是“生活是美好的”，他乐观的笑容，就如同帽子上的小简笔人物的笑容，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同样是感染人的笑容。

那种笑容让你觉得应该笑着生活，应该快乐地生活才是。

几乎每次出去旅游，或观看儿子们的球场比赛以及户外游泳比赛，我都喜欢戴这顶红棒球帽，喜欢上面的字，喜欢上面的小人，喜欢那种高兴劲儿，那种正能量，加上常说这话的亚当斯给我造成的积极乐观人生的良好印象，似乎一戴上帽子，我也给自己一个小小的自问自答的机会：“生活是美好的吗？”看着大咧着嘴笑得让人看着好笑的简笔画人物，我自然被感染着笑起来答道：“是的。”我想这也是它努力影响你让你选择的答案。

后来看见许多商店产品，以及来往人群的穿着，知道“生活是美好的”是一个衣饰帽子的品牌。每次看别人穿同样的品牌，还会在心里轻轻地笑一下，与穿着同一品牌的人似乎有一种默契，对他们似乎多了一些好感。

我一直没有去研究这个品牌的历史，直到不久前阅读家里订阅的期刊《财富》里的一篇文章，才真正了解了其品牌起源和经历。

贝特和约翰兄弟俩热爱艺术。1987年两人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开着一辆旧的二手货车，沿着美国东海岸，在大学或城市集会上，出售印着自己艺术作品的T恤衫。生意一直很惨淡，五年下来，到了1994年，他们的银行账户只剩下78美元。尽管他们对将来很担心，但他们决定不放弃，一次从又一个不太成功的销售旅途返回波士顿时，他们按惯例，召集朋友们来到他们的宿舍，分享旅途的故事，同时征求朋友对他们画在墙上各种艺术图案的意见。

这就是一个畅销品牌的诞生日。

他们和朋友一致决定，戴着贝雷帽咧嘴大笑着的简笔画人物，以及充满乐观意味的语句“生活是美好的”，加在一起是所有图案里最棒的一个。兄弟俩给简笔人物起名“杰克”（Jake），并且印了48件有这个图案的T恤衫。在下一个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街道销售会上，所有T恤衫在不到一小时之内被抢购一空。

这个看上去小小的设计变化，这条乐观的语句，这个快乐大笑的小杰克简笔人物，带领着兄弟俩的公司，从此走到美国各地的商店柜台。到了2014年，公司已经是1亿美元的商业机构，有4500个零售商店，众多自己以及与其他品牌相辅相承的产品。所有产品都是倡导正面向上的思维模式。

公司创办人约翰在回答《财富》杂志的问题时，这样总结为什么人们蜂拥购买公司的产品：“人们渴望从好事情上得到积极向上的能量，而不是被世界上的坏事击垮。”

这种透彻的对人类心灵的理解，是他们成功的一大要素。

他们的产品信息，与人们的渴望产生共鸣，同时帮助强化人们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于是双行线上，商品获益于人心，商品感染着人心。

生活难道不是美好的吗？

尽管世界上仍有战争，仍有罪恶，不甚完美，百废待举，但纵观历史，人们的总体健康、生活水平和平均寿命都在逐年增长。我们有着完整的屋顶，完全运行的水电设备，有近在咫尺的各种奢侈，一份有益于社会同时得到良好报酬的工作，难道生活不是美好的吗？生活是美好的　孙宇明摄影昨天、明天和今天

也许昨天，你有过山盟海誓，有过刻骨情爱，有过秾桃艳李，有过花好月圆。也许你有着最平凡的出身，或者来自最显赫的望族。

你有过潦倒穷困，或有过飞黄腾达。

但朋友，你要明白的是，昨天已是历史，过去已经不再。

也许明天，你会执子之手，你会子孙绕膝，或是咏叹花残月缺，或是赋词长恨歌传。也许你依旧是默默无闻，或者成就为硕果累累。你也许已知足常乐，或者仍上下求索。

亲爱的，我们永远无法预料，未来的兴衰，明天只是将来。

而你站着的今天，是你全部的生命，每首千古绝唱，每段旷世传奇，每个欢乐故事，每篇不朽作品，是今天你活着的意义，是今天你需要做着的事情。

你可以触摸今天的分分秒秒，你可以拥抱今天的时时刻刻，今天是你的心跳，今天是你的脉动，今天是你的全部所有。

今天是生命和你握手时唯一的地方；今天是生命和你相遇时唯一的途径。直到我们再相见（Till We Meet Again）

和你道别的时候，我对你说好好保重，直到我们再相见。

然后我们天涯海角隔万水千山，在我们落脚的土地上，展开各自深厚丰富的人生。

我不去跟随你的萍踪浪迹，因为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过着精彩的生活，创造精彩的故事。

而你和我的故事，是心中的一朵水月镜花，它美丽地在许多夜色下开放，但我早已成熟，成熟到不去拂动一纹水丝水珠。

我不会像对姐妹家人，仔细描绘我的感觉我的经历。而对你说的话，是我对自己说的话，一句跨过岁月，一句跨过沧桑，一句跨过收获，一句跨过爱情。

我会在祈祷中，加上对你的祝福，为你的奋斗而担忧，为你的成功而欣慰，为你片言只语的问候，在无人的静处，默默流泪。

我不会覆鹿寻蕉，不谙四季节令，在另一个季节寻找往日的芬芳。每一朵花，有它自己短暂灿烂的花香；每一段岁月，带着行走者年龄的注脚。

我会在记忆的深处，珍留你不谢的微笑；我会在心灵一角，点着一根相思缭绕但永不熊熊燃烧的蜡烛。

如果我们再相见，我们各自担负母亲、父亲沉重又甜蜜的工作，你的孩子们，我的孩子们，我们会彼此熟悉又陌生。

越过高山越过繁华，我想我们不会惊讶彼此相似的道路，因为终究我活在你的预期里，你活在我的断言下，我们在这个世界各自过着曾经共同展望的生活。

在各自精彩的生活中，你祝福着我，我祝福着你，道别时我说过好好保重，直到我们再相见。

也许我们会相见在天堂。中国情结中国家庭　燕子工作室摄影

每年5月，我必要做的一件事，是在上班的单位（美国农业部农业科学研究院）组织单位的中国人，为配合单位里举办的亚洲节庆祝活动准备各种中国美食。

我在单位创建了“中国人友好协会”（Chinese Friends Association at Beltsville, CFAB），顶着若有若无的会长帽子。我召集科学院里几十个中国人，在活动的当天，作为志愿者提供丰盛的中国食品，让参加活动的几百号院里的同事们，聆听接受关于亚洲文化的介绍，关于亚洲人士的奋斗史，关于亚洲现今发展状况的讲座之后，走出会场，面对一桌桌缤纷多样、色味俱全的中国食品。我们让他们享受着中国的厨艺、中国的文化，看到中国人的友好、勤劳和能干。

我是穿着鲜艳的中国旗袍去参加这个活动的。

我知道，当我把自己美美地裹在旗袍里，当我亭亭地站立在大家热情的赞美声中，被要求与眼前一亮的老板和同事们一起合影时，我不是仅仅代表我自己，或仅仅代表我这个单位里的中国人友好协会，我代表着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姐妹们，我的亲戚们，我的先辈们，我的在中国的同学们、朋友们，我代表着中国！

第二天星期四，照例是我开车接送小儿子Matthew去参加他足球俱乐部常规的球队训练。去的路上一定是他歪七裂八地在车上睡觉，回来的路上我有时间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几句话。我很自然地提到在单位过亚洲文化节的事，说我们准备了很多中国食品，我穿着旗袍，活动很成功，别人给了很多赞美。

听见我说穿旗袍参加活动，他顿时从车座上坐直了，精神起来，大声打断我说：“妈妈，你是不是就像我过年穿那件中国衣服那样，好高兴呀？”

我顿时也知道，我给儿子已经系上了这个在我心中永远灿烂不朽、永远美丽动人的中国情结了！

我们从两个孩子上幼儿园起，就每周送他们去博城中文学校上学。让他们上中文学校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让他们从汉语拼音开始学起，在学校里牙牙地学说爷爷、奶奶、汽车、房子，背诵最简单又最隽永的李白的“床前明月光”诗句，到坚持不懈地参加博城中文学校和华府地区学生中文演讲比赛，让他们自己用中文写作文，用中文演讲，讲他们在生活中看见的事，学到的道理，自己的心得和感慨。

在中文学校里每周一次见到熟悉的面孔，说着自己的语言，生活在自己人的芬芳世界里；在每年一次春天里轰轰烈烈的各大中文学校联谊运动会上，孩子们和妈妈一起，不用经过任何淘汰赛，直接报名参加任何自选比赛项目；在中文课后的丰富的文化课程里，学画画素描，练吹琴打鼓，听中文讲座，打健身篮球……

中文学校最令人难忘的，是每年热热闹闹的欢欢喜喜的中国新年晚会。

像是在家乡赶庙会，几百人人声鼎沸，欢聚一堂；看孩子们画展上稚嫩童真的新画，看家长绘画班日渐不凡的正品；看孩子们精巧的工艺手工，看红纸大字渲染出的舞台中国风。我们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年年在一起，在海外他乡博城中文学校的朋友中，过我们中国人的新年。

2008年全家回国观看奥运会时，我在北京给Matthew买了一套中式服装。Matthew对这件衣服喜欢得不得了。

先是穿着有些嫌大的这一套中式服装，去参加中文学校新年晚会的表演。可爱得像一个小萝卜头，他没料想到周围大人小伙伴们一通夸好，让他好好虚荣得意了一把。第二年衣服大小差不多还算合适，他就不仅穿了上中文学校表演节目，还穿了去他美国的学校，得了一箩筐的赞誉后，回来像对待宝贝一样，没按惯例将脱下的衣服通通一脚踹到地下，而是将衣服好好地放回衣架上，告诉我说下一年还要穿它。

好在他是男孩儿，蹿个子比较晚。后面的两年，一到过中国新年的时候，他就会和几个我们居住小区其他认识的ABC（American Born Chinese）们相约好一天，一块儿穿了色彩不同风格类似的中国风衣服去美国学校嘚瑟，大大宣扬一下骄傲自豪的情绪，再收获又一箩筐赞美之词。

大儿子Kevin说起博城中文学校，就会一声感慨：“咳，真感谢中文学校，我得以和班上这些同学，十几年来做好朋友！”

去年夏天，他从康奈尔大学回来度暑假。除了在外面全时做一份实习生的工作自己挣钱外，还挤出或是大清早上班前，或是晚上下班之后，或是周末空闲时间，去参加一个“常春藤大学生教大陆人说英语”活动。他们通过互联网，和在国内想练习英语的大学生或其他各界同人，用英语交流，指出对方的语法错误，跟他们讲述一些美国这儿的一些事儿……

Kevin有时会说：“哈，在中国的人怪好玩儿的。”

在我谈及自己穿旗袍时，Matthew会一下子跳跃想到他自己的高兴事，他在中文学校的这同学那老师，他的眼睛会亮起来，他突然高兴地说起一大堆话：我的那件中国衣服，我的中文学校，我们表演的节目，我们排了长队，打打闹闹地在中文学校过中国新年……

他唯独没有提到不知不觉，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是在博城中文学校，这么多年的教育和交往，日积月累，潜移默化，岁月在他们的心上，系上的中国情结。黄黄

黄黄是我的表妹。我姨娘和姨父大学毕业后便一起去距离合肥千里之遥的边远城市贡献力量，黄黄出生后，姨娘和姨父有时会把黄黄送来我外婆家，和合肥老家的人待一段时间。

在我七八岁、黄黄三四岁的一个早晨，外婆拉着黄黄去街口的早点摊买早点，拿好早点付完钱之后，外婆一转身，黄黄不见了。

我们全家从此再也没有见到黄黄。

记得那时妈妈的哭泣，外婆的眼泪，姨娘姨父绝望痛切的神情。全家族的大人们，在城市各处贴着无穷无尽找黄黄的寻人启事。妈妈有时几天几夜不回来，长途跋涉去县城、去乡下，从任何一个大概的听说中看到希望，去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处反复寻找。

花开花落，夏去冬来，年年找，日日找，黄黄却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不知道我的外婆、妈妈和姨娘们，在往后的日子，为此经过多大的心灵煎熬。当我自己成了母亲后，听到别的孩子丢失的消息，感叹之余，有时我试着设想，如果我处在伤心母亲的位置，我会怎样感受。没有一次，我可以熬过哪怕短短一段这种设想的艰难思路，很快我就会如同走进无底的渊潭，那种无边的绝望要在一瞬间吞噬我的所有。深刻的心痛会让我迅速逃脱，逃避这种设想，逃到阳光下大路上，逃到我孩子的笑声里。

大儿子一岁多时的中国春季节日，我们和许多在这里工作和上学的中国留学生一起，在马里兰大学学生俱乐部欢聚庆祝。留学生联谊会组织了许多活动，有电影、小吃、游艺、舞会、卡拉OK、儿童节目表演等。

在人流拥挤的大厅里，我碰巧遇见在清华上学时的一个同届同学。我们大学毕业后从来没有见过面，几年后居然在美国相逢，一时间有说不完的话。正说得高兴，我突然发现儿子不见了，问先生，先生也是一脸茫然，我们小小的、才会走路几个月的儿子怎么一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我知道心沉下来是什么感觉，我知道脑海里又空又白是什么一种状态。我迅速冲向各个房间、各个走道，一边大声喊着儿子的名字，一边竭力地放眼寻找。黄黄，我的儿子，外婆，妈妈，他们的影像在我的脑子里空白又嘈杂地缥缈起伏。

当我在最后一个方向的走道，在最尽头的一个教室，看见我的小小的儿子，站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天真地仰着头，看一堆人进行着什么活动。我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倾泻你无法阻挡，也不去阻挡；我同样知道，黄黄的丢失，在我当时幼小的心里，早已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有时不相信，心灵的创伤能够彻底痊愈，它们只是被我们刻意地用岁月掩盖着，显得无踪无迹。

有时会有一阵寒风吹来，会将这些刻意吹散，我们赤裸裸面对的，是同样的伤痛、同样的煎熬。

然而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往前走，会有新一轮太阳升起，会有又一层岁月落下。人生，有着痛时，也只能往前走。弹琴

小时候我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喜欢练体操。可惜一是天资不够，二是父母亲压根儿不培养我们这方面的特长，所以从来没有送我们去接受任何正规训练。

幼儿园时在全校唱样板戏，无师自通还是智取威虎山里的主角儿小常宝，一句“八年哪，别提他了”，台词提示后，引吭高歌：“八年前，风雪夜，大祸从天降……”混到小学五年级，还是学校文艺表演班舞蹈队主演兼编导。

再往后，越来越平庸。上清华当新生前一两年，还大胆和同学站在观众前重唱或领唱，又加入学校舞蹈队练习蹦跶蹦跶。最后啥也不是，也就最多猫在大合唱队伍里，唱着不高不低的声部。

乐器方面更是一纸空白，没学过二胡没拉过手风琴。在清华上学时，有一段时间，校园歌曲，校园音乐挺时兴，许多同学业余时间玩音乐，我当时也是不甘落后买了一把吉他。结果热得快，凉得快，三分钟热度练了一段后就放弃了，把吉他一挂几年，挂在宿舍墙上倒是挺风雅的装饰。临出国前，把吉他送给朋友作为一种纪念，就这样两袖清风两手空空来到了美国。

这里中国家长似乎家家都送孩子学钢琴。我本来就喜欢音乐，自然希望孩子们也喜欢音乐，同时会捣鼓一些乐器。加上这也是风气所在大势所趋，所以等孩子们长大了懂一些事，就一个一个送他们到钢琴老师那里学习弹钢琴。

孩子才开始和老师学时，老师支持允许家长坐在旁边，了解孩子学什么内容，学到课本哪里了，这样可以回家帮着孩子练钢琴。我自己本来一直想学习弹钢琴，又想帮孩子，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是孩子上课，我也上课，孩子弹琴，我也弹琴。

两个儿子都是从才上小学不久，就分别跟着两个不同的私人钢琴老师，学了六年左右停下来。家里十几年来，练琴声不断，学琴故事一堆。我们和钢琴老师亦师亦友，共同走过孩子从童年到少年一段音乐之路。

大儿子的钢琴老师是从国内来的移民，小儿子的钢琴老师是从东欧前南斯拉夫来的移民。两个老师我都很喜欢。喜欢她们教孩子弹琴时的耐心和热情，也特别欣赏她们，也许是文艺人的特性，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光鲜整齐，让人赏心悦目。

小儿子的钢琴老师，是我们当地一所社区大学的音乐老师。所以我们每周去她在校园里的钢琴教室上课。一个教室有两架钢琴紧挨着，这样孩子在一架钢琴上弹，老师可以在另一架钢琴上示范。东欧人的名字，经常音节特别多，当儿子的钢琴老师写下她的名字时，儿子和我看着都傻眼，叫名叫姓都太难太绕舌头。她自然知道原因，笑着说：“就叫我V女士好了”，一下子从最长名字的老师，变成最短名字的老师了。

V女士年纪在50岁左右，是两个女孩子的妈妈。大女儿已经上大学，小女儿我们才上她课时是高中生。每次学生汇报演出时，她会来帮着妈妈组织现场，给孩子们买花送纪念品，之后也上了大学学工程去了。

V女士精力旺盛，对教琴很认真。无论我们是她当天第一个学生，还是她教了几小时后的最后一个学生，她都热情洋溢地见面问候，对孩子不懈地谆谆音乐教导和鼓励，她丰富的艺术知识，加上她永远一丝不苟的服饰，让我对她有极好的印象。

孩子学琴，有乐趣，也有困难。初始阶段，内容比较浅，难度比较低，学琴练琴都比较轻松。后来循序渐进学习到越来越大段复杂的小奏鸣曲和奏鸣曲时，是音乐最漂亮的阶段，但也是孩子们练琴时开始拖怠、水平持续停滞不前的阶段。好在我们从来没有奢想太多，对孩子这方面的要求也不高。让他们学钢琴，懂一些音乐，熏陶一些性情是主要目的。

孩子们因为有了钢琴的基底，在学校乐队选择一种乐器后，都很快上手，喜欢跟着乐队练习，喜欢音乐的环境。大儿子高中四年，再忙也是天天在乐队混。我们让他总结一下学校所有课程，结果他最喜欢的就是乐队的课程，又轻松，又得以玩音乐、欣赏音乐。

V女士每年除了像其他钢琴老师一样，组织学生参加钢琴比赛、定期组织学生钢琴汇报表演会外，她还一定在冬天圣诞节期间，组织学生们去养老院，给老人们带去节目带去快乐。

每年去养老院表演，是一种慈善行为，是孩子们学琴过程中，一个很独特的经历，也是一个使我们家长们颇有感触的活动。

美国的高档养老院，楼群林立，环境优美，设备先进，医护人员充足。但所有这一切，都无法驱散在深楼里弥漫的一种老人孤独苍凉的肃穆气氛。V女士希望孩子们的天真活泼，他们准备充分的钢琴表演，能够在年节期间，给桎梏在人生边缘的老人们一些生命的活气和快乐。

很动情地确实看见一些老人们被感动，高兴起来，跟着唱节日的歌；也很悲哀地看见一些老人们，命如游丝，再也无法体验世上欢情，让人唏嘘不已。多亏V女士的善良和深意，每次表演，孩子们带一台欢乐节目前去，带一些人生新感触回来，知道音乐是给自己的礼物，也是可以给别人的礼物。

我跟着两个儿子学钢琴，每次都是不等他们叫难，我已经爬不上坡，知难而退了。好在到底也学了一些皮毛，拿起他们最初级的课本，总算还可以弹出来一曲二目。

等儿子们陆陆续续停了钢琴课后，我便成了钢琴的新主人了。也许是我对自己没有要求，也或许音乐的能量，本来就不由于它的技巧和难度所决定。每次弹出一支小曲子，我心中感受到的平静或激动，是在这个世界中，其他行为所无法创造、无法代替的一种情绪一个境界。

音乐是神奇的，尤其当弹着孩子们小时候弹过的熟悉曲子，想念他们，想念青春的时候。荒岛琴手　孙宇明摄影人生游戏

既然是游戏，就应该充满了乐趣。

游戏之所以产生，是为了寻找更多的快乐。你尽可以选择离开，选择不参与游戏，但这不是一场高中球队的比赛，也不是一场角斗士的决战，它跨过人生，世世代代，你没有选择，除非你绝尘而去。

所以你应当尽可能地创造欢喜尽可能地满怀欢喜，为母亲带来欣慰的笑容，为孩子谱写幸福的欢歌，为朋友送去祝贺的衷情，为邻居泡起欢聚的香茶。为日出，为日圆，为新生儿，为新人儿，为从贫困走向富裕的人们，为从迷途中回返的浪子……

既然是游戏，就应该有规则条例。

越是万民瞩目的项目，越是举国参与的游戏，游戏规则越是严格精确。裁判在吹哨，观众也不会漏过一厘一毫。

所以你要学会道德同时了解世情，你可以无限想象无限发挥，但你不可以损人利己，不可以违章乱纪；你可以著作等身，一代宗师，但你不可以嫉贤妒能，毁人子弟；你可以一鸣惊人或者东山再起，但你不可以沽名钓誉或者薄情寡义；你可以富可敌国或有琼楼玉宇，但你不可以挟势弄权玩着三心二意……

游戏自有规则，游戏自有仲裁，不在今朝露面，也有明辰判决。

既然是游戏，就一定有输赢分晓。

哪场比赛没有赢家，哪场比赛没有败将？就算是乌龟和兔子的赛跑，代代相传，人人皆知。如果没有最后的输赢，又怎能成为一个故事？起跑线上的故事不锁定终点的前后，即使半场已过，仍有大戏高潮迭起。

你可能含着银匙出生，或不认父母谁人；你可能沉鱼落雁，或者寻常模样；也或许下笔成章或者才疏力薄，你也许少年得志或者生不逢时。但从来输赢变化莫测，天下谁有慧眼可以早早看透春秋？你十日一水，五日一石，也许最后的图画会是绝世佳作；你不骄不馁，你总在努力，也许从你上下求索处，日后会有捷报频传……

游戏定有输赢，只是人生不是一决雌雄的战场。他有一生，你有一世，输赢乃兵家常事，总有游戏在继续。清华女生

有一次参加工作面谈，正襟危坐面试我的是一位大陆同胞。他翻着看着我的简历，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在国内是清华大学毕业的？

是呀，我答道，我大学从那里毕业，硕士从那里毕业，课题在那儿做完，论文在那儿发表。

你不像清华女生，我不相信你是清华毕业的。他紧接着莫名其妙得出自己荒谬的结论。

回到家后，对着镜子，把自己端详了半天，我仍然不得其解，我穿着得体的职业套服，我梳着平常的披肩发，我背着传统的深色公文皮包，描了一点点眼线，画了一些些淡妆，我哪儿不像清华毕业的了？你脑子里的清华女生该是什么模样？

我想你知道我们清华女生数学物理化学一门都不害怕。我们喜欢复杂课题的挑战，我们可以轻松解答许多人冥思苦想的疑难。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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