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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28 06:4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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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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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局1

局中局1试读:

1、瞬间的爱情

爱是一种徒劳,每次做完总是被空虚感所充斥。

欢爱过后,我伸展开四肢,大字型仰面舒服的平躺在床上,刚获得的快感瞬间即逝,睡意袭来,我慢慢的沉入周围的黑暗中,意识开始混沌。女孩潮热的身体靠过来,伏在我胸前,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把我从混沌的意识中拉了回来。

我伸手从裤袋中摸出香烟,抽出一枝,点燃,吸了一口,问她:“要不要来一枝?”

女孩没有说话,把香烟从我嘴上拿去,吸了一口,又放进我嘴里。轻烟飘渺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我的大脑好一阵停顿。是啊,我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好像有几个月没跟我发生联系了。来海门已经三个月,我每天在街头飘来飘去,却几乎忘记自己的名字,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人用它了。小叔原本答应让我进他的东润公司,做销售经理。结果他没有能力摆平其他的股东,只好对我说对不起。全然不顾我从几千里外投奔他,在海门没有其他亲人和朋友。无所事事的在他家住了几天,小婶经常丢脸色给我看,让我不得不搬出来,租住在10几平米的小屋里。幸好我来时带了一些钱,就花了几千元买了一部二手的大发面包车,每天在海门街头转悠,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经济状况,想找点适合自己的事做。身边的女孩今夜在街边的公交亭里躲雨,看她婷婷动人,楚楚可怜,我本就闲着没事,上前搭讪问她可不可以载她一程,没想到她竟然上了车。一路上我们聊得高兴,彼此感觉还不错,半推半就之间上了床。

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互相认识认识了。“我叫袁波,袁世凯的袁,波浪的波。”“李延,李世民的李,延安的延。”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房间的黑暗,第一次这么充分的认识女孩,她身上的沟沟壑壑一览无余,小腹平坦,乳峰高耸,一幅南方女孩的稍稍有点黑的面孔,脸盘小巧,耐看,却也不算漂亮。李延不到一米六的个子,身材苗条,不像家乡的女子,五大三粗,对于来自北方的我,李延细腰盈盈一握,充满了诱惑。

激情过后,抚摸着李延青春气息浓厚的滑腻的肌肤,几个月来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

公元1998年7月9日,李延像一股清风飘进我的生活里,让这个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日子铭刻到我的脑海中。她是来自海门邻近城市德宁,向往海门这个听起来很繁华的特区城市,来这做一个可以归类为民工的漂泊一族。像我一样,租住了一间10平米的小屋,对海门充满了幻想,期待从这里赚取大量的金钱和爱情。其实美好的幻想不过是人们自己脑海中吹大的肥皂泡,等到肥皂泡破掉的时候,才是真正认识生活的时候。

李延只有二十三岁,整整小我十岁,却比我早来海门三年,做了一家外贸公司的文员,底层的白领,也算是这个移民城市的老成员了。在这个漂泊的夜晚,李延在雨中久等公交车不至,想到回到租住的小屋也是一个人,心中茫然,正被凄零孤单的感觉淹没。“你知道吗,当时我发誓只要出现一个男人跟我搭讪,不论是谁我都会跟他走的。”

幸运的是我出现了,年纪不大,样子还算英俊,足以让李延接受到可以履行誓言的程度。都市的爱情就这样在瞬间发生了,令来自小城的我目不暇接,感叹着自己落伍于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多年后我偶尔还能想起李延时,甚至怀疑事情本身就是一场梦,是我的记忆不好,把它混淆成了真实。

我跟李延便开始了那段还算甜蜜的的日子。每天送李延上班,接她下班,买菜做饭,然后上床。生活用我有限的积蓄和她微薄的薪水平淡的过着,分不清一天和另一天的差别,无聊但还是要过下去。我们只是同在异乡的异客,不是彼此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是彼此不讨厌的两颗浮萍,需要依靠在一起,给百无聊赖的心灵取取暖。我们纠缠在一起,做爱是解决苦闷的方式,但更令人苦闷的是做完后那没着没落的感觉。

但日子总要有变化的,虽然没有人能够预测变化的好和坏。就像李延随意的进入我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变化一样,变化随意的就来了。“我有一个亲戚在野田公司人事部门工作,他们公司要招聘销售经理,你有没有意思试一下?”

于是我现在就站在这个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李延的亲戚面前。他大约四十左右,小巧纤细的南方男人,据说是李延的表舅。“学历?”“本科,南京大学财经系毕业。”我赶紧把在东南亚证件制作公司制作的毕业证递过去。表舅接过去看了看,随手放在一边。“谈谈你的情况。”“我毕业后在s省y市的百货公司做了五年销售工作,然后被提拔为百货公司纺织品部门经理。听说海门发展的机会比较多,就辞职想过来发展。”我不想讲自己复杂的经历,尽量简单的说。“应聘职位。”“销售经理。”“年轻人,销售经理不是随便可以做的,我们这里还招聘销售人员,有没有意思从基层开始做,做的好,是有机会做经理的。”

犹豫了一下,考虑到日渐羞涩的钱包和无事可做的寂寞,我接受了这个销售员的职务。

野田公司是一家大型的商品零售集团,民营企业,在海门拥有几家大型商厦。我的工作就是每天开着小货车四处送货,家电、家具,只要是商厦卖出的大型物品,我就会开着车去送货,然后帮顾客将货物搬运回家。

新的生活伴着变化而开始,新的生活带来了新的朋友。

阿勇,退役的武警排长,野田公司保安。由于老乡的关系,很快我们就从认识到熟悉,成为了好朋友。阿勇身上充满着北方人骠悍和野性,方脸,留着长发,圆瞪的大眼带着杀气,满身的混不在乎,一脸的横蛮。这哥们很是仗义,在部队时一个朋友被派出所给拘留了,他竟然敢拿着冲锋枪,直接闯进派出所强行将人带走。后来部队因此给他处分,免了排长职务,勒令他退役。他不愿回山区贫瘠的老家,就留在了海门打拼……阿武就是一千零一夜的保安头,阿勇的铁哥们儿,也是S省老乡。和阿勇不同,阿武虽然也来自S省,却长得瘦瘦小小,甚至有点獐头鼠目,但阿勇说他退役自特种部队,一身功夫非常了得,一脚就可以踢断鸡蛋粗的小树,四五米高的墙几步就蹿上去了,在一千零一夜实际上是老板的保镖。

一千零一夜是海门最大的休闲总会,洗脚、桑拿、夜总会样样齐全。每到夜晚,一千零一夜被景观灯照射的如宫殿般金碧辉煌,美女云集,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物在此度过漫漫长夜。

由于阿武的关系,阿勇就经常带我到一千零一夜玩,我们一起喝喝啤酒,吹吹牛,和夜总会的小妞东拉西扯,混在一起,在暧昧昏暗的灯光下,消耗着多余的肾上激素。

2、你是人才

春节就要到了,我犹豫着是否要回家过年。其实家里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老娘。我的父亲因病已故去多年,老娘六十多岁了,身体也不好,几个月没见她,总觉得心里有些牵挂。老婆张燕很长时间没有跟我联系了,我们的关系最近很僵,我要她结束老家的生意到海门来,她却推说不适应南方的环境,不想过来。儿女从小就由老娘带着,跟我都不亲。

想想还是算了,这大半年混得也不如意,在海门过年吧。

正犹豫着,公司通知销售员到大会议室开会。进了会议室,迎面就看到挂在墙壁上海门本土名书法家林文远的“扬帆远航”四个大字,这四个字暗含着老总杨远的名字,又有瞩意野田公司远大发展的内容,所以杨远把它挂在会议室里,激励野田公司的员工。椭圆形的会议桌摆放在宽敞的房间中央,足足可以坐下二十多号人。公司中层以上的领导围着老板杨远,散坐在会议桌旁。两边沿墙壁摆着几十张椅子,这才是我们销售人员的座位。我选了一个斜对着杨远的位置坐下,以便他多少还会看到我。

销售经理赵雷是会议的主持人,看到人到得差不多,就喊道:“开会了,开会了。今天杨总召集大家来,研究一下公司的春节促销活动。下面请杨总讲话。”

赵雷是野田公司老总杨远的姐夫,四十多岁,高高的个子,显得浮肿的脸上好像总带着酒气。我很看不惯他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其实他是一个很平庸的人,因为是皇亲国戚,才在野田混了个销售经理。杨远可能知道赵雷的无能,早就招聘销售经理想要代替他,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春节快要到了,公司想在这期间搞一次大型的促销活动,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希望大家各抒己见,献计献策,看看如何搞好这次活动。”老总杨远坐在赵雷旁边,首先讲了开会的目的。别看杨远中等身材,瘦长的白净面孔,带着金丝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却是白手起家,凭头脑在四十出头就挣下了野田公司近亿的资产,海门人大多听说过也传说过他发家的故事。“我看还是搞有奖促销吧,买够一定数额的商品,就可以抓奖。”赵雷看看左右没有人发言,就兴匆匆的表现自己,提出有奖促销的主张。“那奖项怎么设立哪?”杨远问。“就像去年一样,一等奖彩电,二等奖VCD,三等奖自行车,四等奖毛巾,五等奖牙膏之类的。”赵雷肚子里本来就没有东西,只能照搬以前的做法。

杨远有些犹豫,这个建议没有新意:“有奖促销活动一定是要搞的。可天成公司去年也搞一样的有奖销售,去年我们的销售根本没有什么起色。大家有没有新的想法?”

天成公司是和野田公司基本差不多的一家商品零售公司,是野田公司强劲的竞争对手。

我在老家做过多年的商场,明白现在象赵雷所说的有奖销售很多家商场都这么搞,顾客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所以不会对销售有太大的促进的。

听到杨远这么说,在场的人员大多没了主意。看看别人没有再发言的,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杨总,如果我们这次搞有奖销售,公司准备花多少钱?”“二十万。”杨远听到我从后面提出问题,便把目光转向我,有些怀疑的看着我,他还从未注意过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其实要想吸引顾客,光用彩电作噱头是不够的,现在海门的商厦都这么搞,大同小异,也就分不出哪家好哪家坏了,所以客流量就会平均,对哪一家商厦的销售都不会有太大的提高。”看到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我有点兴奋,继续说出自己的观点。“对呀,”杨远听我讲得头头是道,不由产生了兴趣,注视着我:“年轻人,你说怎么办?”“关键在于如何吸引顾客的注意,只要他们到我们商场来,就会多多少少的买一点东西。什么比彩电之类商品更吸引人哪,当然是现金。你说奖品是价值三千元的彩电,只会吸引一小部分人,更多的人可能需要的是冰箱或者是空调,这些人就会丧失来抓奖的兴趣。你如果说一等奖是三千元现金,你会吸引大部分人,因为他们可以用现金购买任何需要的商品。”“有想法,确实是这样。”杨远连连点头,目光中已含着赞许的意思。

受到了鼓励,我继续发挥自己的想法:“虽然奖金总计20万,我们要玩一点技巧,可以说买够一定的商品就可以抽取现金大奖,奖金20万,但在广告中不明说究竟是全部奖项总计20万,还是一等奖20万,跟顾客玩玩文字游戏吗。”“好啊!20万现金可是足够诱惑人的。你的想法有创意,就照你说的办。今年春节期间,拜托大家不要放假休息了,全力冲刺,抬高销售业绩。卖的好,我跟大家封大红包。”杨远不愧是大老板,有见地,听完我的建议顿时两眼放光,当即就拍板。

于是第二天的海门日报整版的广告都是野田公司春节大出血,20万巨额现金大奖回馈顾客。大大的血红的20万字样充满了诱惑,吸引得顾客纷纷上门,在几个商厦的抽奖点都排出了长长的队伍,野田公司呈现出空前的繁荣。那个春节公司的送货车真是一刻也没闲着,仓库备的货销售一空,甚至积压了几年的东西都卖出去了。

春节过后,疲惫不堪的我被叫到了杨远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足有100多平,宽大的老板台上摆着招财的金蟾,张扬着成功人士的气派。杨远坐在老板椅上,一脸笑容的看着我,说:“春节这一战打完了,我们获得了空前的胜利,销售额高出天成公司三成,比平日的销售额提高了四成还多。小袁,你是个人才呀。”

到野田公司我还是第一次走进杨远的办公室,站在杨远对面,不知怎么搞的,我顿时觉得气势低了,不由得小小的拍了拍马屁:“还是杨总您指挥的好,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好好干,有能力的人是不会吃亏的。这是你的奖金,另外公司已经决定提拔你做销售经理,人事部门会宣布对你新的任命的。”

我接过杨远递过来的红包,一捏,厚度大概有五千元,想来是公司最丰厚的红包了,不然杨远也不会亲自发给我:“谢谢杨总的提拔,我一定好好干。”

表舅就来宣布了对我的任命。让我郁闷的是,由于我的提拔,赵雷水涨船高,被提为公司的副总经理,到底人家还是亲戚。想到赵雷的平庸,我应该很快就会超过他的,心里也就舒服了很多。在同事艳羡的目光中,我搬进了进了赵雷原来的办公室,这房间窄窄小小,有点憋闷,还不如我原来跟销售人员挤在大办公室舒服。尤其对比杨远的办公室,更让我感觉到人与人的差距。但总还是有了进步,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

既然升官了,又有了五千元的奖金,我决定跟李延好好聚一聚。

忙了一个春节,我好长时间没有去找她了。电话里李延听到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像很意外,但还是答应我出来聚聚。这段时间我跟李延一直若即若离。我原本想搬到一起同居算了,但和她纠缠了两个月以后,之前那种隐隐的快乐不见了,我们变得无话可说,更令人讨厌的是明明无话可说,又不得不找话说。

在过了肉体和心灵的新鲜感之后,我很快就厌倦了,生活有些味如嚼蜡,而我是喜欢新鲜热闹的。李延便成了我生活的一小部分,我庆幸没有和她搬到一起,更多的时间常常随着阿勇出入娱乐场所,喝酒,泡吧,一起混的昏天黑地。夜晚在偶尔的清醒中,我也会想到她,但温馨的感觉很快就被嘈杂的划拳喝酒、打情骂俏声带走,李延和她的小屋就闪到了角落里,不见了。

在李延公司楼下,我接到了李延,看得出来她稍稍打扮了一下,薄施粉黛,十分妩媚。我载她来到白鹭大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宽敞明亮的大堂里,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穿梭往来,引领着客人就座。我的腰包里有五千元做底,大方的点了鱼翅、龙虾等一桌子好菜,开了一瓶红酒。

由于我第一次带她到这么高级的场所来,李延的神情有些恍惚,对我被提拔为销售经理,只是淡淡的恭喜了几句。我沉浸在升官的兴奋中,也就没注意她的心不在焉。

几杯酒喝下去后,李延的脸变得红红的,情绪有些活跃,酒意有点上来了,眼里春光流动,别有一丝媚意。我的心底一动,觉得李延楚楚动人,对前段时间冷落她有些愧意,其实她做老婆还是不错的,心里泛起了和张燕离婚,和她结婚的念头。

酒足饭饱,我们喝的都有点兴奋,我开车准备去她那。“去你那吧。”一晚上没甚么话的李延突然说。

潮水退去,昏昏沉沉中不知睡了多久,我在睡梦中舒服的伸展着自己。忽然感觉脸上有点湿湿的,睁眼一看,李延正俯看着我,眼里满含着泪水。“怎么了?”我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有些惊讶的问道。“我们再也不能这样了,我有男朋友了。”

生活不经意的开着我的玩笑。李延就这样不经意的走进我的生活,又这么不经意的溜走。这段瞬间爆发的感情,又在瞬间熄灭,残忍的在我感到最愉悦的时候结束。此后我经历的若干女子,再也没办法让我感受到这种激情。

李延说:“其实你挺好的,只是心太大,单独的女人是填不满的。”

经历了与我几个月的厮混,她已经无法再沉入以前的孤单,我对她的冷落让她知道我是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的,于是干脆放弃,找了一个喜欢她的同乡做男朋友。从此,我再也联系不到李延了,她辞职,搬离了租住的小屋,彻底的在我的生活里消失。

这个女人象风一样飘过我的身旁,稍作停留后,便一去无踪。

3、常务副总

我不明白站在世界背后的那个人是怎么安排每个人的生活的,几十亿人的生活呀!也许他就是东一榔头西一锤随意的乱来。我本来是随意的搭讪,想都没想到李延会上了我的车,上了我的床;本来我在获得极大的愉悦后,满心愧疚,想今后对李延好点,甚至有了和她结婚的念头,李延却已是在离开时,要给我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也许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其后我有一段时间都难以适应没有李延的日子,想起她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恍然若失。

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

生活虽然混乱但还要继续。

我不是个喜欢用酒精麻醉自己、把自己消磨在酒吧夜总会,消磨在泡妞、泡吧的人,我只是把它们当作娱乐,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现在我是销售经理了,做事能更好的打发时间,我于是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整个人都靠在野田公司。销售经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难度。本来野田公司的经营已上了轨道,我只要按部就班的指挥销售人员就可以了,但现在既然需要用工作来淡忘李延,我便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注重销售的每一个环节,销售业绩不用说自然提高得很快。

问题出现了。

由于公司走货很快,几家名牌家电常常供货不足,卖着卖着就会断货,商场如果没货可卖,会影响顾客对商场的信任度和美誉度,从而影响客流量,最终严重影响销售业绩,而我的收入是跟销售业绩挂钩的。我不得不去找赵雷,他分管采购。“赵总,奥尔、飞鹅等名牌常常断货,这样会影响我的销售业绩的。”“公司的资金周转有些问题,没有足够的资金提货,你让我怎么办?”“你分管采购,想想办法嘛。”“没办法可想。”赵雷对我春节促销一战成名,本来就有些嫉妒,一看我挑他分管业务的毛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我要找杨总了。”我不甘心这样的答复,想逼赵雷拿出办法来。“找谁都一样。”赵雷恶狠狠的说。

一看赵雷这个态度,我也有点生气,随即走到对面,敲了敲杨远办公室的门,杨远在办公室,看我气哼哼的样子,问我:“小袁,怎么了,有事吗?”

我就讲了断货和赵雷的答复。“这不怪赵总,公司资金确实紧张,没有足够的货款提货,我也正头疼那。”杨远还是维护了一下她的姐夫,说出了野田公司目前的资金状况。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象野田这样的家族企业,一般很难让外人染指采购部门,都是老板自己的家人主管。最近杨远在扩张野田公司的规模,不断的从商厦抽调资金,看来野田公司确实是遇到了资金困难。我作过那么多年商场,心里早就有办法解决供货这一问题的。趁此机会,也许杨远会让我插手公司的采购。“杨总,不如让我试试解决供货的问题。”“你有办法?”杨远抬起头看了看我,眼睛里带着怀疑。“我可以试一试,但公司要把采购这一块完全交给我负责,别人不得插手。”我决定抓住机会。

有了春节促销那一战和最近销售业绩的提升,杨总对我还是有点信心:“好吧,你能解决断货问题,今后公司的采购由你全权负责。”

解决断货的问题我心里早就有底啦。奥尔分公司的王总是阿武的战友,在一千零一夜我们喝过很多次酒了。赶到王总的办公室,讲了我争取负责野田公司采购的事,王总一脸笑容的说:“没事,兄弟,这个问题我帮你解决了。要多少货都可以先发给你。”

我心里清楚,靠哥们儿帮忙只能帮一时,如果不把长久的利益绑在一起,帮你一次两次就不得了,而我需要的是持续的不断货,这就需要放弃一点自己的利益:“这么办王总,兄弟也不会叫你白帮忙,你们公司不是给每个大客户都有返点嘛?”“兄弟够精明,这你也知道?是有返点,行规嘛。”

我已经作了七八年的商场,心里明白,这些厂家常常会给大公司的采购人员一定的回扣,通常是销售额的百分之几,也就是返点:“这样,你给我办张卡,采购的返点都打到卡上,这个卡由你持有,今后野田公司的返点都归你了。”“你不会这么便宜我吧?”王总两眼放光,野田公司的货流量可不是个小数目,返点归他,可能比他的工资都多,对他来说也算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当然有前提,前提是我每次要多提货,但货款你要允许我压一压,比方说我拿十万元货款来提货,可能的话你要给我二十万元的货,剩下的十万元货款,拖后结算。再说多提货返点也多嘛。”“这可以,我有这个权限,帮你这个忙了。”

如此一来我就与王总结成了利益共同体,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均沾。很快其他几家名牌厂商都叫我照此办理了。野田公司的柜台在我做采购经理之后,就再没有断过货。只要我一个电话,即使尚欠着很多的货款,这些分公司经理也会给我发货。这一点把赵雷奇怪的不行,杨总在任命我采购经理时,也问我是怎么解决的,我笑了笑,说都是哥们帮忙。我可不能告诉他真相,法不传六耳,这方法说出去销售经理就没我什么事啦。

其实赵雷也不是办不到这一点,其一,他想不到这么办,其二,那些返点全被他装到了自己的腰包里了。老板的亲戚又怎么样,还不是该贪一样贪,甚至贪得更厉害。

当然我也不是圣人,只是现在不想贪这几个小钱从而失去染指公司采购的机会。

公司的业绩越做越好了,我在野田公司自然坐上了顺风船,风调雨顺。杨远对我越来越信任,公司的难题交给我都会迎刃而解。1999年底,我终于成功的超越了赵雷,成为公司常务副总,坐进了比赵雷办公室还大的办公室里。阿勇被我送去学了开车,学成后成为我的专职司机。我是见过阿勇打架的身手的,必要时他也可以给我做做保镖。

那一段时间真是称心如意,有时想想,李延是不是世界背后那个人安排的,在最彷徨无计的时候,托了我一把,给我一个新的开始。

这可要好好想一想,因为李延的形象在脑海里似乎越来越模糊,让我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4、我已经和李峰好了

作为常务副总,我分管采购、调配、结算,掌握了公司的核心权利。自然我成了很多人追逐的目标,手机响个不停,应酬一个接着一个,在家里、在公司堵我要我帮忙的人接连不断。

权力真是奇妙,可以满足着你种种的欲望和虚荣。

即使是赵雷,虽然心里恨我恨得牙根都痒痒,对我的风光更是嫉妒得要命,见了我却也不得不保持表面的尊敬。当然我也会看在杨远的面子,对他客客气气的。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人和人之间总会有种种的关系、利益纠葛。刚刚还不认识的人,一会就可能与其称兄道弟,好像熟得不行;热情的和你握手、拥抱的人可能心里恨不得捅你一刀。我的家乡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我在那的经历已经足以叫我认识到人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所以即使现在被超速的提拔,我心里还是蛮清醒的,明白自己得到权力的基础是杨远,在这样的民营企业里,你今天是常务副总,明天老板一句话你就可能什么也不是,甚至被扫地出门。我更谨慎的逢迎着杨远,仔细办好每一件事情。也警惕着象赵雷这样的,毕竟我从他嘴里把采购这块公司最大的肥肉夺了来。

但该得的利益还是要得到的。

2000年的春节,我主动到野田几家商厦,问候每一个租赁野田商厦柜台的老板。野田公司除了自营零售以外,也分租一些柜台给他人,这是野田公司收入的一部分,是野田公司的衣食父母。作为常务副总,问候是对他们的礼节性尊重。杨远自傲于身份,不屑于这么做。当然这些老板也会给我充足的尊重,尊重我在野田公司的实力。在每一声恭喜发财之后,每一个握手都有一个红包,随这些老板财力的不同,红包的厚薄也不同。我掌握着野田公司柜台的调配,对他们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是不会不懂得行规的。问候完我计算了一下,公司近千个租赁柜台,足足给我带来了二十多万的收入。

望着这么几天就获得的比过去一年都多的收入,我充分体验到了权力的好处,满心喜悦。

想要进入商厦的厂家、想要结算货款的客户纷纷找上门来。对关键的客户,我还是照奥尔公司一样办理,让他们的经理跟我结成利益共同体,这样我可以用有限的资金调配好野田公司的货物供应。毕竟首先要干好本职工作,工作是获得利益的前提。而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客户,他们给的好处,我当然照单全收,一毫也不放过。虽然每一笔的数目不大,但家数不少,累计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那些野田公司需要结算的货款,即使没有钱,我也从不一口拒绝,总是适当的安排拖几天,告诉他们几号几号来拿多少钱,我言出必行,给不了十万,可以给五万,到期总会适当的给点,虽然无法完全达不到客户的满意,但他们的要求获得了部分的满足,也就不会丧失对野田公司的信任度。

我分管的工作每一项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有限的资金得到了最大的运用,杨远放心的扩展着他的野田帝国,更加依赖我的资金运作。

张燕从深圳来电话了,提出要和我离婚。“我已经和李峰好了,我们离了吧。”张燕的口气没有一丝的犹豫,根本就是通知我一声,而不是与我商量。

我们究竟还做了四年的夫妻,她怎么就这么绝情。

张燕瓜子脸,白白的皮肤,一米六七的个子,身材苗条,一双大眼睛风流轻佻,走到那都是男人瞩目的焦点,而张燕本来也是一个招蜂引蝶的漂亮女人。李峰是她生意上合作的伙伴,他们原来在老家合开了一家时装店。我知道李峰早就垂涎她的美色,就想让他们拆伙,叫张燕到海门来,但她不干,说什么不适应南方的气候,却在半年前和李峰一起去了深圳开店,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对深圳比海门更潮湿闷热的气候适应了。

那时我就明白了她终究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只是日子早晚的问题。

我与张燕的婚姻起始于肉体的鬼混。我们认识的时候,张燕刚刚成为我的下属,我是百货公司纺织部门新提拔的经理,风头正劲。张燕漂亮出众,风流妩媚,是百货公司的一枝花。公司早就已经在传说张燕和某某、某某的风流韵事。而我正与岳蕾谈婚论嫁。当然这些都没有妨碍张燕对我的吸引。对于女人,除了与岳蕾的交往,我大多不以婚姻为目的,我寻求的是肉体厮混的快乐。张燕与我一拍即合,很快就搞到了一起,甚至第二天我就要和岳蕾结婚,她和我还在婚床上酣畅淋漓的做爱,说什么提前抽岳蕾的头。

那时我不认为这是对岳蕾的不忠诚,反而觉得一辈子只和一个女人做爱,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只有加上婚外的性生活调剂,才会使婚姻更美好。就像鱼翅、龙虾美味之极,你天天吃也会厌倦的。当然我从不让张燕超越情人的本分,影响我与岳蕾的婚姻。而张燕似乎更喜欢肉体的快乐,根本就没想与我走进婚姻的围城。一段时间,我很好的维持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平静,大享齐人之乐。

但事态的发展不由我决定。

岳蕾是我的初恋,同学,当然我们都不是好学生,在中专学校我们就早早的同居了。岳蕾白白净净,个子高挑,大眼睛,眉毛一闪一闪,纯真的像个布娃娃,是我少男时期憧憬的情人,是真真正正想娶回家做老婆的女人。但即使百般维护我与她之间的婚姻,她却在我出事被检察院带走之时,把家里的细软一卷而空,回了娘家,根本没有想设法把我救出来。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所以在检察院事情完结后,我总觉得岳蕾的行为难以原谅,不顾他人的反对坚决的离了婚,与张燕结婚了。其实岳蕾当时只有二十一岁,真是不很懂事的年龄,而我那时赌气的成分居多,我们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分开了。

几年后在街头偶遇岳蕾,她的一颦一笑居然还是那么吸引我,可惜已嫁做他人妇了。

张燕的风流本性我是很了解的,她也不可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独守空房,她也肯定知道我在海门也不会老实了。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但我还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赤裸裸讲出来与李峰的偷情。我试图挽救这段婚姻,虽然在李延和我好时我曾经闪过离婚的念头,但毕竟我和张燕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张燕给我带来过不管是肉体还是情感上那么多的快乐,而且还生了儿子袁华。

已经失去了与岳蕾的婚姻,我也不想再次离婚,在老家这可不会带来好的名声。“还是想想儿子袁华,不离吧,你到海门来。”经历了一次离婚,我明白离婚总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尤其对孩子的伤害更大。“不可能的。我现在和李峰过得挺好的。都这样了,还有必要凑在一起吗?”张燕去意已决,语气中没有一丝可以挽回的余地。“那儿子怎么办?”我还想作最后的努力,想用儿子挽回张燕的心。“儿子我一定要带走,我只要儿子,别的什么我都不要。”张燕坚决的说。

也许这就是找一个漂亮风流的老婆会有的结果吧。想当初我要与张燕结婚,多少人跟我讲张燕风流成性,做个情人就行了,千万不要娶到家里做老婆。但我向来不喜欢正统的女人,正统的女人板板正正,缺乏趣味,枯燥无聊,很难勾引。而张燕这样的女人带着一股邪气,坏坏的,有一些诱人心魄的魅力。

现在的男人们都说希望女人床下象淑女,床上象荡妇。但这种表里不一的尤物,是珍稀动物,很难发现。所以男人大多喜欢围着风流成性的女人转悠。

我从不想从女人的身体上寻求什么人生的意义,什么夫唱妇随,举案齐眉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想找的只是生命的快乐,实实在在的快乐,随缘而来,缘尽而去。

世道轮回,于今虽然我一再的挽留,张燕已是坚决要下堂求去,我的第二次婚姻缘尽了。

张燕带走了儿子袁华,却把我们积累的六十万存款留给了我。这个女人为了带走儿子,不惜舍弃一直由她控制的存款,想想除了风流一点,她母性十足,应该还不算个坏女人。

我心里知道李峰的为人,他是不会对我儿子袁华好的。对张燕,她现在还漂亮,李峰新鲜感没过,还会有几天热度。但古人说得好,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终究有一天张燕也会被抛弃的。所以我不能让存款放在张燕手里,有一天说不定李峰会逼着张燕拿出来。我狠下心肠,以儿子为砝码逼着张燕拿出来这笔钱,我可不想便宜了李峰。同时,我相信儿子不久张燕就会被李峰逼着还给我的。

5、提防小人

海门是一个岛城,四面环海,一座海门大桥和大陆连接,所以虽然身处热带,四边的海风常常吹过,气候也就没有热带那么闷热。海门市地形属于丘陵地带,境内多山,西平山、神岳山、仙洞山等等。

山皆不高,却有神明。

几乎每座山上都有庙宇,如来、观音、地藏王菩萨、药师王菩萨,还有土地爷。海门市偏安西南一隅,群山围绕,交通闭塞,在过去属于很难与外面世界交流的地方,即使在日寇犯华之时也未受到骚扰。所以海门人就把希望寄托在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之上,诸多神佛,就被海门人齐聚一堂,想来他们认为不管怎样,总会有灵验的吧。

和张燕离婚以后,我的心情有点灰灰的,虽然我早已不在意张燕,但离婚总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何况自己还是被人甩掉的一方。阿勇看我心情不好,就提议我到神岳山转转,说是神岳山上的土地爷自宋朝以来就香火鼎盛,是很灵验的,台湾的闪耀集团刚到海门时,只不过是家小作坊,就是拜了神岳山的土地爷才发达了,成了上市公司,至今每周都会烧很多纸钱给土地爷。

我到过很多海门人家里,知道他们家里的第一要务就是安排土地爷的神位,尊称土地爷是福德正神,看来土地爷在海门是十分重要的神祉。我想入乡问俗,既然在这一方土地上谋生活,当管的土地爷总要拜拜的。

神岳小区依神岳山而建,土地庙就在小区内的上顶上。进入小区大门,道路两边都是依山势而建的楼房,迎面一座八角小亭,小亭建在一池碧水之上,年代久远,很是旧了。小亭背后,是一个黑幽幽的山洞,洞口仅可容一人出入,想来小亭下的那池碧水,是从山洞流出来的。山洞之上,三个红红的大字“仙洞山”,我不由得问阿勇,不是神岳山吗,怎么变成仙洞山了。阿勇说神岳山还在上面,还说见到仙洞山有没有想起什么来。我会心一笑,阿勇和我都是文革已记事的年纪,当然不会忘记那位伟人的“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诗句。在那个一句顶一万句的年代,没有人敢对伟人不敬,但时至今日,信息爆炸,文人穷究根本,考据出那是伟人度过消魂一刻后发出的感慨。有时想来伟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伟人如果不作那种事情,儿女从何而来,诗为有感而发,古人诚不欺我。

在仙洞山左侧,转过弯,拾级而上,沿途葱葱绿绿,满栽着树木,偶见预防山火的牌子,空气沁人心脾,实在是个好去处,无怪乎海门市在此要建什么神岳公园。

只是隔几层台阶,就有乞丐在哪念叨:“观世音菩萨保佑您大富大贵,您老人家行行好,给几个钱吧。”未免有点煞风景。

逶迤来到山顶,见四间矮矮的小房,两间在东面,南北各一间,从东南北三面围绕着中间两座亭子。一座亭子里几根巨大的红烛终年燃烧着,半老的和尚坐在里面为善男信女解签;另一座亭子里摆放着桌子,留给信徒们摆放供养的物品。南面的一间小屋是和尚的居所,兼卖香烛等杂物,东面和北面的小屋就是神灵的所在,土地爷在东面靠北的一间,披着红袍,面孔被积年的香火熏得黝黑,据说是用金丝楠木雕刻的,由于原料难得,所以土地爷显得并不高大,但古意十足,已经有些年头了,想来阿勇说是宋朝的应该不假,只是不知如何逃过了文革。土地爷面前的供案点着两盏长明灯,以供信徒添油供奉。供案前摆着跪拜的蒲团,小屋窄小,仅可供一人进入,看来是这个土地庙确实建来已久,要不然也不会信徒如此众多,供养的地方却如此狭窄。另外两间屋子各有神祉,古旧程度与土地相似,阿勇却也不知是哪路神佛。

在西边的净手池里洗了洗手,我们恭敬的点燃佛香,凝神静气,一一礼拜。之后,在阿勇的指点下,我心里默念着:弟子袁波S省人氏,今来到贵宝地发展,请土地爷保佑,诚心敬意的摇着签筒,一会儿签筒里一只竹签跳出。竹签发黄发黑,签上的数字经历日久,已经很难看清了。解签的半老和尚在上面摸索了半天,在旁边一格一格的木柜里抽出了一张名片大小的红纸,递给我。我一看,红纸上写着:七十二签,唐三藏过火焰山,黑麒麟西天进袈裟,大吉。心中不由一喜,看来神岳山的土地爷对我也青眼有加,细看签词,似是典故,却故作神秘,不知何解,赶紧问解签和尚:“师父你看这签怎样?”

和尚一脸市道俗相,全无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似看非看,瞟了我一眼,问道:“你求什么?”“事业。”千里做官只为财,当然先问明自己的前途如何。“你的事业眼下来看顺风顺水,但要提防小人,须知物极必反,日后可能有所损伤。”和尚未作思忖,接口答道。

我心里一沉,目前不错是顺风顺水,但说什么日后有所损伤,奇怪不是大吉之签吗,怎么会如此解法?

和尚看出我的疑虑,说道:“施主,解签要结合时间、地点、季节等等因素,不是简单的从字面来解。从签上看你的事业日后可能会小损,蹉跎些岁月而已。但施主一生钱财是不会缺的。”“那么姻缘哪?”离了两次婚,我对婚姻都有点恐惧了,但还是比较关心自己以后的婚姻状况。

和尚还是未加思索,接口就答:“姻缘已露端倪,最迟八月就有结果。”

看我似乎意犹未尽,和尚又细细着打量我了一下,说:“看施主面相,印堂发亮,桃花已动,此次姻缘不远。但奉劝施主一句,你一生桃花泛滥,有妨婚姻,必定会有多次婚姻,所以应在女色上多加谨慎。须知乐在其中,害亦在其中。”

半信半疑中,我和阿勇下了山,不管怎样,总是放松了心情,也算小有所得吧。

拿到了张燕手里的六十万,草草计算了一下,我手头已有了一百多万的积蓄,我可不想把它放在银行里,收那么点利息。海门的房价仅仅两千左右一平米,而看看老家邻近的地级市,房价早已接近四千,海门还是开放的特区那。看来这里虽然早早的成了特区,由于规划不好,房地产业并没有发展起来。加上近来国家查办海门的走私大案,不论官场还是商场,都是风声鹤戾,人气低落到极点,市道萧条也不奇怪。但我知道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战略意义,海门终归要发展的,要不然国家开辟这个特区干什么。我自小崇拜李嘉诚,研究过他的传记,知道李嘉诚就是在香港市道萧条时大量买进房产才发家的。我现在手里有些闲钱,海门这样的机会也千载难逢,为什么不学一学那。

走了海门几个著名楼盘的售楼处,更是不由得我大喜过望,竟然可以零首付,只要以后按月付按揭款就可以了,手里的钱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了,看来海门的楼市真是萧条的可以。物极必反,和尚都说过嘛。我高兴得几乎就要拥抱漂亮的售楼小姐了。随即我在海门地理位置较好的楼盘定了五套住房,一个店面。现在我已经是有恒产的人啦。

我第一次认为来海门真是来对了,这里遍地是黄金哪。

三月的海门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野田公司要招聘中层管理人员,我和赵雷带队来到人才市场。人才市场门口熙熙攘攘的东南亚证件制作公司都不见了,前几天在央视曝光了海门假证制作的猖狂,海门的官员对此不得不进行了认真整顿,连人才市场都增加了毕业证认证系统。

赵雷一看有了认证系统,半真半假的说:“我们认证一下袁总的毕业证好不好?”

我一听就知道他来意不善,笑笑,“认吧,无所谓。”

电话打到公司,查到了我毕业证的编号、年代、毕业学校,赵雷将这些输入认证系统,电脑马上出现我的名字,我的籍贯,毕业的南京财经学院。

赵雷有点愣住了:“袁总还真是南京财经学院的,想不到。”

他当然想不到,原来在老家正好有一个与我同名、同龄的人,毕业于南京财经学院,我是在一次喝酒偶然遇到的,以后成了朋友,出来之前我找他复印了学历,这才找东南亚证件制作公司制作了假证,所以我的毕业证除了照片换了以外,其他都是可查到的。这个赵雷,还好我早已作了万全的准备,看他偷鸡不成,反而帮我证实了学历,虽然觉得好笑,心里却泛起一丝的凉意,看来我在野田公司表面是风生水起,实际上危机四伏。

难怪和尚说要防小人,以后更要加以防备。

6、人都有动物性

我舒服得坐在天一酒楼前台的沙发上,阿莱小鸟依人的腻在我身上。看着她脸庞微微泛起的红晕,我知道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激情之中,心里不由得也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信手捏了捏阿莱的鼻子,笑着说:“小东西,吃饱了没?”

阿莱嗔怪的在我身上掐了一下,贴着我的耳朵说:“还没哪,我想把你整个都吃了,老家伙。”

阿莱是H省X市人,二十六岁,身材高挑,几乎有一米七高,鸭蛋圆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鼻子笔直秀巧,嘴巴不大,嘴唇略厚,由于常年夜生活的原因,脸色有点发青。H省的女孩向来多情,每次跟我在一起,总喜欢腻在我身上。她毕业于海门一家不出名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海门。开始是做公司低层的白领,由于收入低,在同乡的引诱下,下海在夜总会做陪酒的小姐,在海里沉浮了几年,现在做了一千零一夜的公关经理。

我是一千零一夜的常客,现在当然已不是去揩阿武油时的级别了。我有野田公司常务副总的身份垫底,常常会把公司的客户带到一千零一夜招待,俨然已经是一千零一夜的大客户了,因此经常会有机会和阿莱打交道,很喜欢这个机灵漂亮的湘妹子。而我在野田的经历早被阿武讲给若干人听过了,三传两传几乎把我说成了传奇人物,所以每次去阿莱都会青眼有加。

傍晚七点我们到天一酒店约人吃晚饭,已等了半个多小时,我的腰隐隐有点酸意,有些疲惫,于是把身体在沙发上更放平一些,让自己更舒服了一点。心里想小叔怎么还不来哪?

天一酒楼位于海门市市中心,是海门较好的酒店之一。我本来奇怪酒楼起了这么个名字,老板孙波对我说,这名字来源于易经,天一生水,水就是财嘛,生水就是生财,天一也就隐含生财之意。而且天一与天意又是同音,历历众生,皆承天吃饭,又有顺天而行之意。这么一说,顿时让我对这个四十多岁、圆圆胖胖,甚至有点象土财主的老板刮目相看,现今是经济社会,商家求财再正常不过,但往往是把什么鑫发之类的字样作为招牌,以取多金发达之意,俗的不能再俗。象天一老板这么雅致、富有趣味的,还很少见。加上天一的饭菜口味也不错,所以天一自然成了我的定点饭店,孙波已经跟我混得很熟,每次来都是称兄道弟的。

小叔刚到欧洲转了一圈回来,所以我在天一酒楼为他接风。经历很多波折后,小叔一班人成功吃下了天雅汽车在海门的4S销售店,这也是本省第一家汽车4S销售店,年销售额有几千万,他们的事业越做越大了。当然我的发展也让小叔不敢小觑,他的这个侄子短短的一年半,就做到海门知名公司的常务副总,实力当然令人钦佩。

在野田公司,我可以说已经摸到了玻璃天花板,虽然上层还有空位,但那是老板坐的,在公司已经没有了我进步的空间。现在,一方面公司很多人,尤其象赵雷那些皇亲国戚,对我坐到公司那么高的位置,一个个都是虎视眈眈,意欲取而代之而后快;另一方面虽然野田公司在我的调度下,资金没有出现断流,但我心里清楚,杨远这人好大喜功,一直在不停的扩张野田公司的规模,资金链绷得很紧,这种用八个盖子盖十个茶碗的游戏,稍稍玩不好,就会出现公司崩盘的危险,可以说野田公司已经是危机四伏,只是由于我的长袖善舞,还可以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心里明白自己在野田公司的处境,加上我对新生事物向来很感兴趣,尤其觉得汽车是未来的发展方向,现在很多客户即使加价,也不能马上在天雅公司提到车,还要等几个月才行,可见汽车的市道多好。所以我和小叔经常会聚一聚,聊聊天,从中试探性的看看我有没有进入天雅公司的可能。

小叔姗姗来迟,带来了一位客人,介绍说是大西洋财产保险公司海门分公司的副总,名叫王宇。这个王宇,圆圆的脸庞,胖乎乎的脸上总带着笑,年纪却比我还小,不足三十岁,竟然已经做到了海门分公司的副总,看来确实是能人。小叔早就跟我说过他,他发明了一种新的保险险种,让大西洋财产保险公司在海门的业务收入翻了一番,所以被破格提拔为副总。因为小叔的东润公司和现在的天雅公司是大西洋保险的大客户,本来王宇是要为小叔接风的,但小叔答应了到我这来,就把王宇带过来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在海门发展得都不错,应该多交往交往。”

我赶忙伸手与王宇握手,感觉他握手很有力度:“闻名已久,想不到您这么年轻。”“袁总客气,野田的常务副总想来也不是轻易做到的。”我现在也是海门商界一个人物,外面已经在传说野田公司是靠我筹集资金在运作,想来王宇也不会没听说过我。

看他言谈举止谦逊有礼,感觉不像小叔那么喜欢吹嘘,知道这是一个聪明实在的人,心里就打定主意,要交这个朋友了。男人交朋友有时很奇怪,这是我第一次认识王宇,其实我们俩个性有很大的不同,我急躁、多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认定事情马上就付诸实施;他沉稳、聪明,谨小慎微,遇到事情总是考虑再三。但我们却成为了好朋友,甚至比兄弟还好的朋友。在其后很长的岁月里,我们相濡以沫,彼此给了对方最大的帮助。

介绍了阿莱,大家进入雅间,分主次坐下后,小叔就聊起了欧洲之行。他这一次走了德国、法国、荷兰、意大利、比利时五个国家,异域风情,令他谈兴大发,尤其是看阿莱这个漂亮的女士在场,讲起来更是滔滔不绝。什么看人家的建筑,再看看我们,我们就是方方正正的水泥森林,而欧洲才可以称得上建筑艺术,那些房屋美仑美奂,各有特性;什么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小姐都在橱窗中展示着美丽的胴体;什么德国的啤酒才是真正的啤酒。反正本来今天就是闲聊,我看着小叔又露出爱吹嘘的本性,心里觉得好笑,也不打断他。知道他就像一只雄孔雀看到了雌孔雀一样,张开尾羽,显示着自己的富有,意图吸引阿莱的注意。

人都有动物性。

阿莱今天穿这暗紫色的紧身上衣配简洁的长发,领口开得很低,身材凹凸有致。小叔这种欢场老手,一看就看出她身上的风尘味十足,目光就放肆的盯着阿莱的胸部,由于盯得太紧,阿莱都有点不自在了。

菜很快一盘一盘上来,我端起酒杯,说:“来,小叔,为您接风。”小叔忙回过眼神,说:“好,一起来,一起来。”就跟我、王宇还有阿莱一一碰杯,然后抿了一口杯中的马爹利。这种琥珀色的马爹利近来在海门十分流行,很多人说喝这种洋酒不上头,其实我喝着就和白兰地差不多,价格确是白兰地的几十倍,也许就是喝的那个气派吧。喝开了酒,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大家你敬我我敬你,推杯换盏之间,一瓶马爹利很快见了底。

孙波敲门进来,刚要跟我打招呼,看到小叔,马上目光转向小叔说:“什么风把袁总您吹来了?”

小叔站起来,伸手和孙波握手,看样子跟孙波很熟:“孙总怎么今天在这儿喝酒?”

我连忙介绍:“天一酒楼是孙哥开的,怎么你们认识。”“认识认识,老朋友了,袁兄怎么认识袁总?”“这是我叔叔。大西洋财险的王宇副总经理、阿莱。来,孙哥坐下来喝一杯。”我急忙介绍了一下,邀请孙波坐下。“我听服务小姐讲袁兄来了,正是要来讨一杯酒喝,没想到袁总在这,还认识了王总和漂亮的阿莱姑娘,今天真是有幸。”孙波面面俱到,和每个人到打了招呼。“有段时间没见,想不到孙总做起酒店老板来了。”小叔似乎有点感叹。“混口饭吃,袁总的生意听说越做越大,已经吃下天雅汽车了。以后还要多关照。来我敬一杯。”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知道该怎么做,酒桌的气氛顿时更加热烈起来。

在谈笑风生中,我隐隐觉得小叔竟有点敬畏这个孙波,就连王宇在知道孙波的名字后,也是对他尊重有加,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孙波不简单。

7、人不可貌相

酒席散了后,王宇喝高了,走路都有点摇晃,就把他的车停在天一,搭我的顺风车回家。我正要与王宇进一步的结交,当然求之不得。于是先送阿莱到一千零一夜上班,顺路就来到万木洗浴城,我对王宇说:“先醒醒酒吧。”王宇虽然喝得有点高,但也就在兴奋与喝醉之间,意志还是很清醒的,也没跟我客套,爽快的一起走进了洗浴城。我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个虚言假套的人,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进入洗浴大厅,换好了浴衣,选了一个中药浴池里泡着,据说这是按照一位老中医的配方严格配比出来的,能够促进人体新陈代谢,有加强性方面功能的作用。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中国人已经从羞于谈性,变成处处有性,还不断的强调性,也算是时代的一大进步。

在洗浴大厅里没有多少人,我们俩被浓浓的中药味笼罩着,四肢五骸都有一种暖洋洋的舒服,酒就有点醒了。找人来搓了一遍,灰尘尽去,又在池子里发了几次汗,酒就彻底醒了,每个毛孔都透着爽快。便用浴衣一包,躺在软椅上,泡上一壶铁观音,一盏茶水下肚,东拉西扯,谈些闲话,终于我还是憋不住问他:“王总,那个天一酒店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我看我小叔和你似乎很尊敬他?”“袁哥,别叫我王总,叫我阿宇,这样不生分。你的朋友你不知道吗?我看你跟他挺熟的。”王宇有点惊讶。“我是跟他挺熟的,但我只知道他是天一的老板,做事不俗,所以当他是好朋友来交。”“那你这个朋友是交对了。付昌一案你知道吧?”“知道。”付昌是海门最近在查办的走私大案的头号通缉犯,这个案子已经查办了一年了,上至官府,下至黎民,牵连甚广,先后抓了一百多号人。犯罪事实惊动中央最高层,已做了海门人茶余饭后很长时间的谈资。“我原来也没见过你这位朋友,只是听说他的名字,他本来是付昌的高参,海门本地人,付昌就是通过他掌握海门当时的黑白两道,很是风光了一阵子。这个人很知机,据说两年前他就劝说付昌收手,付昌不听,他就淡出了付昌的圈子。这次查办付昌一案,牵涉那么多人,你这个朋友竟毫发未伤,你就应该知道他的做事有多稳妥,在海门有多大的能量。”

想不到孙波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道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洗透了,也喝透了,我提议按摩一下,王宇爽快的答应了,看来他也是实实在在的想交我这个朋友。这符合我交朋友的原则,我不跟那些遮遮掩掩的人交朋友,朋友之间不能隔着一层纸交往,一定要捅破这张纸,象我们现在这样,赤裸裸的,彼此没有掩饰才能结为真心的朋友。

星期一上班,我马上调阅了公司的保险档案,发现野田公司一部分保险已经到期,便通知财务部今后要与大西洋财产保险公司投保。当时可能过于急于与王宇交往,加上这本来属于我分管的部分,所以就没有全面考虑,失去了以往的谨慎。现在想一想,保险都有回扣,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肯定会有人插手,我安排给王宇肯定是夺了别人嘴里的肥肉。

财务部的经理听了我的指示,有点犹疑:“袁总,以前保的好好的,为什么换一家保险公司?”

我有点奇怪,这经理竟敢不听我的指挥,是不是她原来有好处在里边,宿酒上来,头就有点晕,语气就带出了强硬:“有什么问题吗?”后来想一想她可能出于好意,想变相提醒我一下。

她一听我的话味不对,赶紧说:“没有,没有。你叫大西洋财险的人跟我联系吧。”

我马上通知了王宇,也笑纳了这笔业务带来的回扣,却不知又一笔隐患埋下了。

8、钓鱼

杨远找我,说名酒柜台接连丢了四次酒神酒,每次三四瓶不等,每瓶酒神酒八百多,按照野田公司的规定,由销售经理、柜台组长以及售货员分摊赔偿,现在分摊赔偿了四次,柜台组长和售货员都叫苦不迭,纷纷要求调离名酒柜台。“公司没有安装监控吗?”我印象中好像名酒柜台后面有个监控探头。“公司为了节省成本,那是个假的探头,吓唬人的。”杨远有点不好意思,商场被他抽血抽的利害,许多该配置的设施都没有配置。“那有谁知道监控是假的哪?”这种情况内部作案的可能性大些,谁知道谁就有可能是贼。“这个监控搞了很长时间了,可能每个人都知道是假的。”一条线索没用了。“公司的保安部怎么讲,他们查到什么没有?”这不是我的分管范围,奇怪杨远为什么找我。我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保安部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到。赵雷说你点子多,你把这件事查查?”

又有赵雷在里面,我感觉阴谋的味道更浓了,就不想趟这湾混水:“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报警吧。”“几千块钱的事,报警了对公司影响不好,而且还不够警察吃拿卡要的那。你勉为其难,查查。”杨远见我推托,语气有点不高兴,硬是将此事交给了我。

没办法,虽然知道这里面可能有赵雷的阴谋,但我现在还不能跟杨远翻脸,只得加点小心把事情查一查了。

没想到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我把每个在名酒柜台的工作人员挨个的叫来,仔细的询问她们。首先叫来的是组长王红,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圆脸,个子不高,有点发胖,本地人。我不讲话,让她坐在那,端量她半天,想看看她对这件事的反应。表面看好像还算镇静,只是有点拘谨,没什么明显反应。

半天看不出什么来,我只好发问,看言谈中有没有破绽:“王组长,柜台丢酒可能是内部人作案,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大家都是姊妹,一起干了好多年,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做。”语气平淡,毫不慌乱,似乎早有准备。“那这期间有外人进入过柜台后面存酒的地方吗?”我本不怀疑外人作案,只是随口一问。“没有。”王红答得似乎很坚决,但眼神里有一丝躲闪,还是没有修练到家。

我是什么人,象王红这样的角色怎么会欺骗得了我,看来还真有外人作案的可能,而且看王红故作镇静的样子,这个外人应该还与她有关。“那好吧,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有怀疑的告诉我一声。”捉贼拿赃,现在我没有什么证据,不能打草惊蛇。

随后我询问了四名组员,说法跟王红大同小异。最后一名姓李,年纪最小,尚有些稚气,看得出来来野田公司时间不长,心机不如其他几位重,我装作漫不经心问她:“小李,到公司几年啦?”“去年五月来的。”“多大啦?”我要慢慢放松她的警惕。“二十一。”“有男朋友了吗?”“刚交了一个。”小李有点奇怪,我怎么问这些无边际的问题。“哦,那还在甜蜜期吧,经常来商场看你吗?”“没有啦。他单位离商场很远,我们就是周末聚聚。”小李有点害羞,脸竟有点红了。“叫你男朋友要跟人家学啦,你的同事们的老公不是经常来看她们吗?”“她们几个的老公才没有啦,只有王红姐的老公来过几次。”小姑娘心直口快,几下就说出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王红老公的嫌疑最大。但没有证据,只能先忍一忍啦。随意的又扯了一点别的,我就叫小李回去了。其后几天我安排保安暗中密切注意王红老公是否到公司来,自己就装作再也不查这件事了。我相信只要风声一松,王红老公一定会再有动作的,偷惯了的就象吸大烟一样上瘾,是停不了手的,毕竟钱来得快。安排好香饵,我就静等鱼上钩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名酒柜台平安无事,我也在没有找任何人来查问,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啦。

杨远看我没有了动作,有点坐不住了,打电话来,问我:“小袁,最近几天干什么哪?”

我嘿嘿一笑,开玩笑的说:“钓鱼哪,杨总。”“你还有心事开玩笑,我叫你查办的事情怎么样啦?很闲散吗?”杨远有点恼火。“你放心好了,杨总,我什么时候叫您失望过。查事情总要有段时间的,过几天小偷就会自动上门啦,您不要急。”听语气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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