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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27 16:2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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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尼生

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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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尼生诗选

丁尼生诗选试读:

意切情深信达雅——序《英诗经典名家名译》

上小学前,爷爷就教导我要爱劳动,爱念诗。“劳动”是让我拾粪、浇菜、割驴草……“诗”是学念他一生中读过的唯一“诗集”《三字经》中的“人之初,性本善”等。我还算听话,常下地帮着干零活,偶尔也念诗。上中学后喜出望外地得知,最早的诗歌便是俺乡下人干重活时有意无意发出的“哎哟、哎哟”之类的号子声。老师说,这是鲁迅先生发现的。后来糊里糊涂考进北大,便懵懵懂懂向冯至、李赋宁、闻家驷等老师学习一些欧洲国家的诗歌。

大约十二天前,我正准备出访东欧和中亚时,北大、北外、党校三重校友兼教育部副部长郝平指示我为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即将付印的《英诗经典名家名译》写篇序言。基于上述背景,我竟不自量力,欣欣然应允,飞机起飞不久就边拜读边写体会了。

一看目录,我在万米高空立即激动不已。译者全是令我肃然起敬又感到亲切的名字。

冰心是我初中时代的“作家奶奶”,我工作后曾专门找借口去拜访她在福建的故居。袁可嘉半个世纪前应邀从南大到北大讲英国文学史,我是自己搬着凳子硬挤进去旁听的幸运学生之一。王佐良先生是我读研究生时教授英国诗歌的。同学们爱听他的课,他大段引用原文从不看讲稿,我们常觉得他的汉语译文会比原文更精彩……穆旦、屠岸、江枫、杨德豫等我未曾有幸当面请教,从他们的作品中却受益良多,感激恨晚。

前辈翻译家们追求“信、达、雅”。落实这“三字经”却并非易事。

第一,在丰富多彩、良莠不齐的英文诗林中,译者要有足够高的先进理念和真知灼见去发现和选择思想水平高的作品。国产千里马尚需伯乐去认同,意识形态领域里的诗就更需要了。看诗的高下、文野,境界和情感永远是最重要的因素。我国《诗经》历久不衰,首先因为里面有“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这样政治上合民心的诗句,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样传递真情的佳句。这套诗集选了许多跨世纪思想性极强的好诗。如雪莱《普罗米修斯的解放》中的警句:“国王、教士与政客们摧毁了人类之花,当它还只是柔嫩的蓓蕾……”今天读起来仍发人深省。如莎士比亚在其第107号十四行诗中将和平与橄榄树的葱郁有机相连,上承两千多年前中国先哲“和为贵”的真谛,下接联合国大会此时此刻的紧急议题。这样的诗自然有人爱,有人信。

第二,诗源于生活。诗作者和译者都最好与百姓血肉相连。马克思曾与诗友调侃:诗人也得吃饭,别奢望写诗写饿了上帝会把盛着面包的篮子从天堂递下来。这套诗选中有许多生活气息浓醇、情意真切的诗。如出身佃农的彭斯在18世纪法国大革命后写的政治讽刺诗:“我赞美主的威力无边!主将千万人丢在黑暗的深渊……”,“……阔人们日子过得真舒泰,穷人们活得比鬼还要坏!”,“……有的书从头到尾都是谎言,有的大谎还没有见于笔端。”写实和预言都相当准确。

第三,译文要忠实于原作,自身又要通畅、简洁、优美。这套诗集中,英文原作都是名符其实的经典。读诗最好读原文,但世界上大约有三千种语言,一个人会用来读诗的语言肯定少得可怜。为开阔视野、加强交流、增进友谊,读外国诗大多还得靠翻译。这套诗选中的译者都治学严谨,都酷爱祖国和外国优秀文化,译文是他们辛勤劳动的杰出成果。他们把拜伦的奔放、纪伯伦的靓丽、济慈的端庄、布莱克的纯真、华兹华斯的素净、叶芝的淡定、狄金森和弗罗斯特的质朴译得惟妙惟肖。读这样的译作,哲学上可受启迪,美学上可得滋润。这有益于读者的身心健康,能满足青年学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也能为有关专家的进一步研讨提供方便。

不妨说,这套诗集中外皆宜,老少咸宜,会书中两种语文或其中一种的人皆宜。李肇星2011年9月14日至25日自乌兰巴托(意为“红色勇士”)上空经莫斯科、明斯克(“交易地”)、塔什干(“石头城”)飞阿拉木图(“苹果城”)途中。

译者前言

19世纪的英国诗歌,前半期可称华兹华斯时代,后半期可称丁尼生时代。而所有近代英语诗人中,后者曾拥有最广泛的读者,当时英美知识家庭几乎都有其作品,他的伦理叙事诗《伊诺克·阿登》更让他享有惠特曼向往的“人民诗人”的美誉。另一方面,他凭诗作成为维多利亚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还受封男爵,这在英国也非常罕见。下面就介绍这位桂冠诗人。一、生 平

1809年8月6日,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出生于英格兰林肯郡萨默斯比的教区长家庭,是十二个孩子中的老四,8到12岁在寄宿学校的经历不很愉快,此后的教育来自剑桥大学毕业并有藏书的父亲。据说父亲要他每晨诵读罗马诗人贺拉斯作品,直到四卷诗歌都背出。在此熏陶下,他自小爱好学习,敏于观察并有精细的韵律感。另一方面,他性情比较忧郁、腼腆、常怀戒心。为求解脱,他很早写诗自娱,常把散步时想出的好词好句记住,待想出布局后用上(这同李贺相像)。

1827年,他与两位兄长合出《兄弟诗集》,他的诗占一半,显示出拜伦影响和丰富意象。这时他决心将一生献给诗歌创作。同年他进剑桥大学三一学院,以才智和英俊受注目,成为有革新精神的大学生组织“使徒社”代言人。1829年他参加诗歌竞赛,以浪漫主义色彩的《廷巴克图》获校长金质奖章。1830年又发表《抒情诗集》,成为校园知名人物。这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期。

他同很多剑桥人结下深厚友谊,如《柔巴依集》作者菲茨杰拉德、《名利场》等名著的作者萨克雷、作家兼史家卡莱尔,还有四次出任首相的格莱斯顿等。从他们的敬重和称赞中,他受到发展其诗才的激励,克服了因经济拮据、健康欠佳、近视加深等带来的低落情绪,度过了此后并不顺利的一二十年。

对他影响最大的同学是哈勒姆,这位史家之子才华横溢,是丁尼生情投意合的挚友,同丁尼生之妹相爱后,他们的友谊甚至超过兄弟之情。他们曾计划合出诗集,因哈父反对而由丁尼生单独出版。但哈勒姆仍发表长文热情评价。这是丁尼生诗作受到的第一次评论。

1830年,两人为西班牙革命者递送经费和情报,经过法国来到比利牛斯山区。丁尼生对这首次出国很热心,山区景物给了他深刻印象,成了他《鹰》、《食莲人》等诗的背景。

哈勒姆因父亲不支持,无法同丁尼生之妹结婚,为缓和关系,陪父亲去欧陆旅行,不料1833年9月在维也纳去世。丁尼生大受震撼,加之父亲去世还留下债务,只得离剑桥回家,在亲属资助中生活。他怀着丧友之痛写出《溅吧,溅吧,溅吧》,又以较特殊的格律(后称“悼念体”)开始写下因哈勒姆之死引起的思索。十七年后这些诗以《悼念集》为名出版,成为英国文学中最优秀哀歌之一。

他1832年的《诗集》中有《女郎夏洛特》、《艺术之宫》、《梦中的美人》等名篇,却受到不公正批评,使他此后十年拒绝发表作品,还打算远离英格兰。但内心的激情使他在苦学德语、哲学和科学的同时,更专心致志提高诗艺,写出一些最佳作品。其中多少与哈勒姆之死有关的有《尤利西斯》、《亚瑟王之死》、《提托诺斯》等。

1835年祖父去世,财产多归他叔父继承,两家的贫富更悬殊,矛盾更深(后来叔父之家为他的诗提供了暴发户标本)。在此前后他两次恋爱,与银行家的靓女不可能有结果;而妹妹的朋友艾米莉·塞尔伍德受过良好教育,其妹嫁给他哥哥查尔斯,但二人十多年后才成就这段美满婚姻。这位夫人去世(1896年,享年83岁)前几年,还帮助儿子哈勒姆(曾任澳洲总督)完成其父传记。

丁尼生十年未发表作品,诗名却越来越大,1842年在好友鼓励下出版二卷本《诗集》,奠定其诗坛地位,但仍未摆脱厄运。这年投资损失四千镑使他沮丧,后来获得二千镑补偿,1845年起又得到政府津贴每年二百镑,经济上大有起色,开始富裕起来。

他1847年的长诗《公主》受到前拉斐尔派称赞,1850年,他又成功出版《悼念集》并成婚。公众和女王对《悼念集》的喜爱,使一些批评家改变了腔调。当时正值桂冠诗人华兹华斯去世,次年初,他觐见女王,借穿的宫廷礼服正是华兹华斯1843年在同样场合下穿的,这倒可象征“桂冠”从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传给了杰出的维多利亚诗人。

1853年,他以写诗收入在怀特岛置产(1867年又在苏塞克斯建哥特式夏日别墅),开始远离尘嚣的清静生活,1855年出版《摩德》。这时,除了《摩德》,他的作品大多得到好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864年出版《伊诺克·阿登》时,声誉更达到巅峰。

1865年和1868年,维多利亚女王和首相迪斯累里均提出封他为从男爵,但遭谢绝。1884年在好友、自由党首相格莱斯顿坚持下,他终于接受从男爵封号,成为英国历史上第一位进贵族院的诗人。

同华兹华斯一样,他爱漫游和大海,钟情于威尔士、爱尔兰、苏格兰。后来在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德国、法国和北欧等地都留下足迹,去世前一年多时间里,还漫游地中海,去英吉利海峡的泽西岛、格恩西岛和伦敦。可以说,他在行将结束人间旅程时,仍充满漫游精神和探索热情,保有很好脑力。

最后一次病倒时,他还阅读莎翁作品,口授了后来葬礼上朗诵的《无声的话音》。1892年10月6日,他平静离开尘世,12日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诗人之角”,离乔叟和勃朗宁的墓很近。二、时代影响

丁尼生时代的英国正经历剧变,在取代法国成为欧洲权力中心后大力向海外扩张,但人民灾难深重。在维多利亚时代早期(1837—1848),受苦的平民为实现“人民宪章”和争取选举权,爆发了宪章运动(1838—1848)。这形势让人想到内战和法国大革命,文学中较多社会抗议。但1848年到1870年经济较繁荣,劳苦大众处境有所改善,社会较稳定,人们转向精神方面,作家在科学与基督教信仰的冲突中寻求解答。到维多利亚后期(1870—1901),稳定又被打破,崛起的德国与美国对英国形成挑战。而英国1873—1874年经济危机,使人们在社会问题前退却,或转向艺术追求,或沉湎于拜伦式的寻欢作乐。人们之间的经济关系空前复杂,原有的道德观越来越没有市场。

时代对丁尼生的影响明显。首先,当时的人认为诗歌因“有用”而存在。在社会和思想剧变中,人们需要家庭和信仰、道德标准和爱国热情等方面的稳定。他们爱好朴素而稔熟的事物,使诗歌倾向于多愁善感而非富于想象。成功的诗人须反映全社会的美好希望,抵御对天下大乱的恐惧。丁尼生正是在这方面成为维多利亚时代的代言人。

其次,他注意到宗教在科学挑战下的危机,关心怀疑与信仰的关系和死后灵魂等问题。这方面,他以内心活动和精神经历来处理。但他是有神论者,认为世界循一定目的运动,且在逐渐完成中。因此在社会和人类活动上,他与同代人一样,感到变革应循序渐进,认为走向自由也欲速则不达。他认为贸易、科学、法律等等最终应有助于劳苦大众,但又觉得大人物注定要掌握社会发展的过程。

丁尼生颇受文坛风气影响。他早年正值浪漫主义时期结束,人们倾向于反对拜伦的风格,再度重视古典题材、传统手法和形式。而他受古典文学影响既深,又乐于采用这类主题。其诗温柔敦厚,怡静雅致,在爱国情绪上,表现得颇有节制,兴趣主要在英国丰富多彩的历史;在爱情题材上,对女性的描写尊重而自制;笔下的英国风景,则多是宁静有序的乡野之美。而受封桂冠诗人后,作为诗歌的官方发言人,他感到有责任为迅速变化中的工商社会唱赞歌,尽管这社会与他格格不入——这一矛盾心理正是当时他所特具。三、作品与特点

丁尼生的写作可分三个时期:四十岁前主要写抒情诗,此后二十五年多写叙事诗,晚年致力于创作诗剧。但他具抒情诗人气质,以旋律优美铿锵、题材及手法(如戏剧独白等)多样著称。这在《鹰》、《溅吧,溅吧,溅吧》、《磨坊主的女儿》、《霞光正照亮》、《过沙洲,见领航》等短诗中便可看出。他的优秀抒情诗很多,《悼念集》等就是抒情诗集,《公主》中也有抒情短诗,还有以历史、传说或悲剧为主题的素体诗,如《食莲人》、《尤利西斯》等,但这些较适合高层次读者口味。

丁尼生1830年第一本个人诗集虽多练笔之作,但《海怪》、《玛丽安娜》等已表明对音乐性和色彩的重视,显示出丰富的想象和以景抒情的才华。

他1832年的诗集中有一些优美抒情诗,如《女郎夏洛特》、《磨坊主的女儿》、《艺术之宫》、《食莲人》和《梦中的美人》等。这些诗韵律华美、风格别具,体现了作者特有魅力。

1842年的两卷本中,新作有《尤利西斯》、《洛克斯利田庄》、《克拉拉·维利·德·维利小姐》、《圣阿格尼丝节前夜》、《加拉哈爵士》、《溅吧,溅吧,溅吧》等,是英诗中优秀的抒情和田园作品。

叙事诗《公主》发表于1847年,说的是南国公主艾达与北国王子订有婚约,但为争取女权而毁约,创立不准男子入内的女子大学。王子在朋友陪伴下潜入后被识破,引发了战争。这诗集自1850年第三版起插进的许多抒情诗传诵至今。

1850年他隐名出版《悼念集》,其中倾注他对故友的持久深情,织进他对人生的多方面体验,为哈勒姆和他本人赢得了不朽。

长诗《摩德》背后也有故事。1837年丁尼生发表《哦,但愿有这种可能》,一位密友觉得可增添内容,于是诗逐步“丰满”。1855年出版后却受较多抨击,但作者喜爱本诗并消除了一些误解,其中可独立成篇的抒情诗获较多读者欣赏。

丁尼生1864年出版《伊诺克·阿登》时,声望如日中天。这部诗说的是:遇险后在外流落多年的水手回国,发现爱妻已与他俩少年时期好友重组美满家庭,便悄悄离去默默而终。丁尼生把这真实故事写得朴素庄重又不乏想象光辉,反映其道德观。该诗是他当时传诵最广的作品,被译成德、法、意、西、荷、丹、捷、匈等文字,法、德两国还出了有注释的学生版。

丁尼生早就对亚瑟王传说有兴趣,曾把一些孤立的故事写成抒情诗,如《女郎夏洛特》、《加拉哈爵士》等等。l873年出版的《王者之歌》初版四万册,一两个星期即售出一万多本。

晚年的丁尼生以英国历史上三个重要时期为背景,写成三个悲剧:“历史三部曲”《哈罗德》、《贝克特》、《玛丽女王》。较短的诗剧有《酒杯》、《猎鹰》、《五月的保证》、《林中人》。其中只有《贝克特》在1893年由名演员爱伦·特里(1847—1928)搬上舞台。

当然,他六十岁后仍写抒情诗,但更具史诗气氛,或更有思想深度和音乐感染力,语言更庄严持重,更常用强劲简短的盎格鲁—撒克逊词汇。其中《过沙洲,见领航》脍炙人口,被认为是写死亡的诗歌中最优美的——丁尼生要求其一切作品集以该诗压卷。

丁尼生获得的荣誉令人眼花缭乱。牛津大学、爱丁堡大学等名校都授他以名誉博士,剑桥大学也多次要授他名誉学位(当年离校未获学位),但被谢绝。新西兰湖泊和北极地岬甚至用他姓氏命名。那么,是什么成就了他?

首先,他的思想没有与时代和环境脱节,其观念虽非先进时新,却可代表文化与历史在人们脑海中沉积的意识,因此他的诗能反映当时的复杂现实并得到认同。例如,《公主》讨论妇女境遇及社会地位,这是越来越重要的社会热点;《艺术之宫》反对为美而美、为知识本身崇拜知识,认为这忽视对人类的责任;《悼念集》则面对客观规律和死亡,袒露心灵克服怀疑而到达希望、信心和爱的历程。

其次,他认为变革应循序渐进,这观点符合当时人们的心态。而他性格中的崇高气质反映在诗中,则常常涉及荣誉、天职、宗教或充满对真善美的崇敬,而这正是当时要求诗歌应具备的教化作用。

最后一点是丁尼生的简明风格。他表达的感情为人们所共有,易于理解。他避免精细的性格分析,不描绘复杂的动机或超越常情的激情,其道德准则是英国社会普遍认可的基础,弥漫于作品中的是清教徒的简朴和学者风度的自制。

当然他还具备优秀诗人的许多条件,如细致的观察力,对文学经典的精深理解,遣词用语准确精到并讲究音韵,比喻贴切而富诗情画意,善于使用词语的重复和谐音,熟练运用头韵和拟声,诗句节奏柔和优美而富表现力,措词精妙又有旋律感以及写诗力戒平庸——但有时做过了头,对简单事物用转弯抹角的张扬说法,这是他不成功作品中的常见病,也是其受诟病的主要原因。四、评 价

1831年哈勒姆在论文中宣告丁尼生的诗具有新面貌以来,评论便源源不断,特别是他1842年奠定诗人地位后,评论开始整本整本地出现。至今对他的评论可谓汗牛充栋,也许仅次于对莎翁作品的研究。

评论界的重视有助于作品印数,却未必增进对作品的理解。丁尼生的诗赢得了读者和评论家尊敬,但他认为读书界未必很理解他。19世纪中期以来,丁尼生作为重要诗人的地位虽未动摇,但从60年代起,对他的评论开始转向,且趋势越来越强,直到20世纪30年代。评论转向的原因虽多,却也是他成为偶像的结果。年轻诗人要开辟自己的路,势必要推倒早日偶像,特别后来的人反感维多利亚时代风气,认为那时中产阶级庸俗矫饰,狭隘自满,侈谈仁义道德。丁尼生既为时代的代言人,批评锋芒自然指向他,认为其诗作做作拘谨或简陋浅薄。

当然偏颇的评论也难持久。从20世纪20年代起,对丁尼生已开始重新评价,再度确立他优秀诗人的地位,认为他本质上是非凡的浪漫主义诗人,但时代和社会地位抑制了这种禀赋,使他去反映通常缺乏想象力的“现实世界”。有的评论家则把他视作英国象征主义诗歌创始人,认为他虽同首相过从甚密,与王亲国戚也有交往,但骨子里却是魏尔伦自诩的“被诅咒诗人”,即从资产阶级圈子中自我放逐的人。

20世纪的评论家对诗的要求是独创、自然、忠实。但文学趣味迥异的现当代诗人也接受丁尼生。T.S.艾略特写过两篇论文,细致分析他的作品,肯定他在英国诗史上的卓越地位。如今他的时代过去很久,诗人和评论家已走出他的影响,无论在枝节问题上有何偏爱,仍可看出他的诗代表英国文学中的重大成就。

丁尼生的作品也参差不齐。一些长诗(特别是诗剧)的片断很精彩,但整体上未很好组织(这也表明其才能在抒情诗),有些作品有矫揉造作和过于雕琢之嫌。尽管如此,他的诗仍给人崇高优美、技巧纯熟独特之感,而他的尝试和创新,涉及领域之广以及常从出人意料的地方着笔等等,正是大诗人具备的特征。*《丁尼生诗选》译于二十多年前,原拟纪念其逝世一百周年,不料出版在1995年。后来想在他诞生的二百周年修订再版,结果也未如愿。现在外研社要出英汉对照本,正好做一次全面修订,但限于篇幅,需压缩内容(当然,这前言也是“压缩版”)。同时,为节省篇幅,删除了有些诗节前的罗马数字。

这次修订根据的是外研社提供的剑桥版原作,因此诗作的顺序有了些调整。当然,修订的目的是希望较准确反映原作,包括格律上的反映,但有的已改不回来,如书末的《过沙洲,见领航》。这是自己最早摸索译诗方式时的尝试,就是让译诗与我国传统诗结合,配以“量身定制”而与原作格律无关的形式。从效果看确实不错,因为读这种译诗有亲切感,但很难为每首译诗找到恰好的形式。特别是,英诗同我们汉诗一样有着伟大的格律传统和完备的格律体系,每首诗都是其中的有机组成部分,译诗不反映原作格律,就掐断了它们之间的纽带,因此即使这样译出的个别抒情诗较受欢迎,却有损于整体,如果都是这种译诗,那么原作的格律体系将荡然无存。

丁尼生是位讲究音韵和格律的诗人,其格律多种多样,不反映非常可惜。希望拙译通过这次修订能有所提高,既证明译诗在形式与内容上有可能皆似原作,也显示修订可在反映原作格律的框架内进行。但限于自己条件,做得还很不够,可改进而未改进的地方肯定更多。我相信,条件比我好的译者在同样的格律框架内可以做得比我好。黄杲炘2013年6月

Claribel

A Melody

 Where Claribel low-liethThe breezes pause and die,Letting the rose-leaves fall;But the solemn oak-tree sigheth,Thick-leaved, ambrosial,With an ancient melodyOf an inward agony,Where Claribel low-lieth.

 At eve the beetle boomethAthwart the thicket lone;At noon the wild bee hummethAbout the moss'd headstone;At midnight the moon cometh,And looketh down alone.Her song the lintwhite swelleth,The clear-voiced mavis dwelleth,The callow throstle lispeth,The slumbrous wave outwelleth,The babbling runnel crispeth,The hollow grot repliethWhere Claribel low-lieth.

克拉丽

一支曲调

 在克拉丽的长眠地,停息的微风已死亡,玫瑰花飘落了花瓣;芬芳的橡树枝叶密,庄严肃穆地在悲叹;这悲叹是古老歌唱,唱出它内心的哀伤——在克拉丽的长眠地。

 傍晚时嗡嗡的甲虫飞过了僻静矮树丛;中午时野蜂营营飞,傍着长青苔的墓碑;夜半时月亮升天上,孤零零朝下界凝望。这里有红雀在啭鸣,有歌鸫频频发清音,有小小画眉学啼叫,有阵阵昏沉波浪声;而深深的孔穴洞窖应答着汩汩的小溪——在克拉丽的长眠地。

Leonine Elegiacs

Low-flowing breezes are roaming the broad valley dimm'd in the gloaming;Thoro' the black-stemm'd pines only the far river shines.Creeping thro' blossomy rushes and bowers of rose-blowing bushes,Down by the poplar tall rivulets babble and fall.Barketh the shepherd-dog cheerly; the grasshopper carolleth clearly;Deeply the wood-dove coos; shrilly the owlet halloos;Winds creep; dews fall chilly: in her first sleep earth breathes stilly:Over the pools in the burn water-gnats murmur and mourn.Sadly the far kine loweth; the glimmering water outfloweth;Twin peaks shadow'd with pine slope to the dark hyaline.Low-throned Hesper is stayed between the two peaks; but the NaiadThrobbing in mild unrest holds him beneath in her breast.The ancient poetess singeth that Hesperus all things bringeth,Smoothing the wearied mind: bring me my love, Rosalind.Thou comest morning or even; she cometh not morning or even.False-eyed Hesper, unkind, where is my sweet Rosalind?

利奥体挽歌

暗去的宽阔山谷中,微风低低地在吹动;枝干黑苍苍的松树间,只见远处波光闪。小河淌过高高的白杨,潺潺地朝下流淌,漫过灯心草花丛,漫进蔷薇花的花荫中。牧羊狗的吠声欢愉,蝈蝈儿啼唱着清曲,野鸽子低声在咕咕,小猫头鹰尖声号呼。柔风吹落凉露滴,初眠中大地轻轻呼吸;溪水淌过的小潭上,飞虫群嗡嗡嗡哀唱。哞哞牛叫声悲而远,盈盈的水波多潋滟,被松林遮暗的双峰,耸向黯淡了的碧空。金星低回在双峰间君临一切,但女河仙凭微微忐忑的激动,搂他在水下的怀中。那古代女诗家爱唱:他把万物带到世上,来安慰疲惫的心;请带来我爱人罗莎琳。你清晨黄昏总出现,但她晨昏时总不见。有眼无珠的凶金星,哪里是我的罗莎琳?

The Kraken

Below the thunders of the upper deep,Far, far beneath in the abysmal sea,His ancient, dreamless, uninvaded sleepThe Kraken sleepeth: faintest sunlights fleeAbout his shadowy sides; above him swellHuge sponges of millennial growth and height;And far away into the sickly light,From many a wondrous grot and secret cellUnnumber 'd and enormous polypiWinnow with giant arms the slumbering green.There hath he lain for ages, and will lieBattening upon huge sea-worms in his sleep,Until the latter fire shall heat the deep;Then once by man and angels to be seen,In roaring he shall rise and on the surface die.

海怪

在深邃天穹的万钧雷霆之下,在海底沟壑最深最深的地方,这海中怪兽万古无梦地睡着,睡得不受侵扰。幽微的阳光飘忽在它影影绰绰的身躯边,它上方是生长千年的大海绵;悠悠远远的幽微惨淡光线中,从许多奇特岩穴和隐蔽洞窟,无数硕大无朋的章鱼往外涌,来用巨腕扇这酣睡的绿怪兽。它睡了多少世纪,但是它还要边睡边吃大海虫把自己养胖,直到末日的烈火烧烫了海洋;这时它咆哮着升到水面死亡:就这么一次被人和天使看到。

Mariana

'Mariana in the moated grange.'—Measure for Measure

 With blackest moss the flower-plotsWere thickly crusted, one and all;The rusted nails fell from the knotsThat held the pear to the gable-wall.The broken sheds look'd sad and strange:Unlifted was the clinking latch;Weeded and worn the ancient thatchUpon the lonely moated grange.She only said, 'My life is dreary,He cometh not,' she said;She said, 'I am aweary, aweary,I would that I were dead!'

 Her tears fell with the dews at even;Her tears fell ere the dews were dried;She could not look on the sweet heaven,Either at morn or eventide.After the flitting of the bats,When thickest dark did trance the sky,She drew her casement-curtain by,And glanced athwart the glooming flats.She only said, 'The night is dreary,He cometh not,' she said;She said, 'I am aweary, aweary,I would that I were dead!'

 Upo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Waking she heard the night-fowl crow;The cock sung out an hour ere light;From the dark fen the oxen's lowCame to her; without hope of change,In sleep she seem'd to walk forlorn,Till cold winds woke the gray-eyed mornAbout the lonely moated grange.She only said, 'The day is dreary,He cometh not,' she said;She said, 'I am aweary, aweary,I would that I were dead!'

 About a stone-cast from the wallA sluice with blacken'd waters slept,And o'er it many, round and small,The cluster'd marish-mosses crept.Hard by a poplar shook alway,All silver-green with gnarled bark:For leagues no other tree did markThe level waste, the rounding gray.She only said, 'My life is dreary,He cometh not,' she said;She said, 'I am aweary, aweary,I would that I were dead!'

 And ever when the moon was low,And the shrill winds were up and away,In the white curtain, to and fro,She saw the gusty shadow sway.But when the moon was very low,And wild winds bound within their cell,The shadow of the poplar fellUpon her bed, across her brow.She only said, 'The night is dreary,He cometh not,' she said;She said, 'I am aweary, aweary,I would that I were dead!'

 All day within the dreamy house,The doors upon their hinges creak'd;The blue fly sung in the pane; the mouseBehind the mouldering wainscot shriek'd,Or from the crevice peer'd about.Old faces glimmer'd thro' the doors,Old footsteps trod the upper floors,Old voices called her from without.She only said, 'My life is dreary,He cometh not,' she said;She said, 'I am aweary, aweary,I would that I were dead!'

 The sparrow's chirrup on the roof,The slow clock ticking, and the soundWhich to the wooing wind aloofThe poplar made, did all confoundHer sense; but most she loathed the hourWhen the thick-moted sunbeam layAthwart the chambers, and the dayWas sloping toward his western bower.Then, said she, 'I am very dreary,He will not come,' she said;She wept, 'I am aweary, aweary,Oh God, that I were dead!'

玛丽安娜

“玛丽安娜在围有水沟的农舍里。”——《一报还一报》

 黑黢黢苔藓厚厚的一层将整整一片花床全盖没,把梨树拉向山墙的粗绳、系绳的铁钉都锈烂掉落。残破的棚屋冷寂又古怪;围有水沟的农舍多凄清——野草长满破旧的茅草顶,丁当作响的门闩没拉开。她只说,“我的生活多悲惨,这人不来了,”她说道;她说道,“我感到厌倦、厌倦,我但愿死去了才好!”

 她到了傍晚就泣不成声,眼泪要流到露水都干掉;无论在早晨还是在黄昏,要她看晴空她可办不到。要到蝙蝠都出来翻飞时,要到黢黑的夜色掩苍天,这时她才把窗帘拉一边,看看窗外的黑沉沉洼地。她只说,“这黑夜真是悲惨,这人不来了,”她说道;她说道,“我感到厌倦、厌倦,我但愿死去了才好!”

 躺到半夜里再也睡不着,她听见夜啼鸟雀的啁啾;天明前一小时公鸡啼晓,昏黑沼泽地里的那些牛也哞哞在叫:仍然没希望,她恍若在梦中独自徘徊,直到那凄清农舍的四外冷风吹醒了灰蒙蒙曙光。她只说,“这个白天多悲惨,这人不来了,”她说道;她说道,“我感到厌倦、厌倦,我但愿死去了才好!”

 离墙约投石之遥的地方,水闸里拦着发黑的死水;有多少泽地苔藓漂水上,又小又圆,一簇簇一堆堆;边上是棵银青色白杨树,节节瘤瘤的它不停抖颤;在这片灰沉沉平坦荒原,方圆几十里树只此一株。她只说,“我的生活多悲惨,这人不来了,”她说道;她说道,“我感到厌倦、厌倦,我但愿死去了才好!”

 每一次月亮低挂在夜天,尖啸的烈风刮起或平息;透过左右飘动的白窗帘,她看见树影在风中摇曳。但是在月亮很低的时候,当狂风幽禁在洞穴里面,白杨的影子便投进房间,落在她床上,横在她额头。她只说,“这黑夜真是悲惨,这人不来了,”她说道;她说道,“我感到厌倦、厌倦,我但愿死去了才好!”

 这屋子里整日朦朦胧胧,门上的铰链都吱吱嘎嘎;绿头蝇贴着窗玻璃嗡嗡,发霉的墙板后耗子叽喳,有时从缝隙还伸头窥探。旧时的脸儿在门前闪过,旧时的脚步在楼上走过,旧时的嗓音在门外呼唤。她只说,“我的生活真悲惨,这人不来了,”她说道;她说道,“我感到厌倦、厌倦,我但愿死去了才好!”

 屋顶上麻雀的唧唧喳喳,时钟悠缓的滴答,白杨树对求爱之风的冷冷应答,这些都使她神智变模糊;但是最惹她生厌的时光,是阳光中间满含着微尘照进她居室,是夕阳一轮斜斜地溜进其西天卧房。这时候她说,“我可真悲惨,这人不会来,”她说道;她哭道,“我感到厌倦、厌倦,上帝啊,我死了才好!”

Recollections of the Arabian Nights

When the breeze of a joyful dawn blew freeIn the silken sail of infancy,The tide of time flow'd back with me,The forward-flowing tide of time;And many a sheeny summer-morn,Adown the Tigris I was borne,By Bagdat's shrines of fretted gold,High-walled gardens green and old;True Mussulman was I and sworn,For it was in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Anight my shallop, rustling thro'The low and bloomed foliage, droveThe fragrant, glistening deeps, and cloveThe citron-shadows in the blue;By garden porches on the brim,The costly doors flung open wide,Gold glittering thro' lamplight dim,And broider'd sofas on each side.In sooth it was a goodly time,For it was in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Often, where clear-stemm'd platans guardThe outlet, did I turn awayThe boat-head down a broad canalFrom the main river sluiced, where allThe sloping of the moonlit swardWas damask-work, and deep inlayOf braided blooms unmown, which creptAdown to where the water slept.A goodly place, a goodly time,For it was in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A motion from the river wonRidged the smooth level, bearing onMy shallop thro' the star-strown calm,Until another night in nightI enter'd, from the clearer light,Imbower'd vaults of pillar'd palm,Imprisoning sweets, which, as they clombHeavenward, were stay'd beneath the domeOf hollow boughs.A goodly time,For it was in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Still onward; and the clear canalIs rounded to as clear a lake.From the green rivage many a fallOf diamond rillets musical,Thro' little crystal arches lowDown from the central fountain's flowFallen silver-chiming, seemed to shakeThe sparkling flints beneath the prow.A goodly place, a goodly time,For it was in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Above thro' many a bowery turnA walk with vary-colored shellsWander'd engrain'd.On either sideAll round about the fragrant margeFrom fluted vase, and brazen urnIn order, eastern flowers large,Some dropping low their crimson bellsHalf-closed, and others studded wideWith disks and tiars, fed the timeWith odor in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Far off, and where the lemon groveIn closest coverture upsprung,The living airs of middle nightDied round the bulbul as he sung;Not he, but something which possess'dThe darkness of the world, delight,Life, anguish, death, immortal love,Ceasing not, mingled, unrepress'd,Apart from place, withholding time,But flattering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Black the garden-bowers and grotsSlumber'd; the solemn palms were rangedAbove, unwoo'd of summer wind;A sudden splendor from behindFlush'd all the leaves with rich gold-green,And, flowing rapidly betweenTheir interspaces, counterchangedThe level lake with diamond-plotsOf dark and bright.A lovely time,For it was in the golden primeOf good Haroun Alraschid.

 Dark-blue the deep sphere overhead,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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