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呀，一定要幸福：我和狗狗有个约定(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张初

出版社：石油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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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呀，一定要幸福：我和狗狗有个约定试读：

有爱的世界，才是幸福

一

再一次把这套书读完时，虽然已是深夜，心里却有一种暖暖的幸福。

从现实走进去，再从文字里出离，恍如隔世，很久没有这么入心地体味故事人情。平时活像一个木偶，被写成代码，放到程序里，每天晨钟暮鼓，按部就班，周遭事物只入眼不过心。

这是人浮于事。就像我们住在一个偌大的城市里，但这个城市并没有走进心里，可能是记住了某天早上的阳光，记住了万千灯火中的一盏。很少能静下心来读读这个世界，看看过去、现在每天的脚本里发生的大事小事，和这个世界好好谈谈，和自己聊聊天。

世界很热闹，我们需要安静，哪怕一天只有一小会儿，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来沉淀

二

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岁月这把“杀猪刀”突然架在脖子上，告诉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这一天我们最想干点什么？

这个答案或许就是一辈子的刚需，可以是理想，可以是想法，但终究是我们想要的。可是真到那天和时光猛然相遇，生死相逼，又有多少人能静心追问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当下流行把生活形容成“无处安放的梦想”“迷茫无助的青春”。在我们眼里，世界似乎无比野蛮，现实总是被侵蚀到很骨感。所以青春的故事多了点忧伤和混乱，理想很遥远，时不时“问候”世界，再“问候”自己。二

理想这东西，是个可以让人今晚无比亢奋，第二天照样鸡血满满的神奇事物，冷暖自知，谁也无法教会谁找到理想。如同朝某个地方挖个坑，挖他个十年八年，坑深了，水就蓄满了。在这里，我们只想用文字来说事，用故事来温暖那些在迷茫中行走的人。

好的故事可以安稳骚动的内心，让世界瞬间静下来。就像我们容易被父母蹒跚的背影感动，容易为有情人劳燕分飞扼腕叹息，也容易为好友的别离泪眼婆娑。这些是最真实的内心，不掺杂假感动或真无情。

人动情的时候，是安静的、清醒的，知道什么是想要的，哪些是需要舍弃的。就像往回倒带十年，我们记住的往往是这样一些人，他们和我们曾经在某一个故事里有过交集，扮演过那个谁也无法替代的角色。阅读往事，就像读他人故事，心生安静。

不妨在迷茫的时候，静静地阅读过去，品味感动的力量。

三

人很纠结，忙着翻旧账，折腾今天，又算计着未来。

我们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去往哪里，但面对书里的故事时，似乎能听到心灵深处的召唤，开始与过去和未来进行一场时空对话，让人的心绪远离烦乱。就像大树的枝叶，纵然风雨来袭，也满是绿意，活得很有底气，那是生命该有的根深叶茂的姿态。

这些流传了百年的文字，岁月沉淀过，自有其芳华。内心杂乱纷争的时候，读一读，当心底泛起涟漪，人就不会麻木，书中的爱会温暖我们，以及周围的人。

其实，活着不光是狠狠地爱自己，也要狠狠地爱所有值得我们付出的人和事。有爱的世界，是幸福的。心生安定，事事入心，如一汪浅浅的清泉，骤雨初歇的时候，照见世间万千。

那一刻，我喜欢上了它

喜欢一只可爱的小精灵，常常是不需要理由的，对上眼比什么都重要。

与杰瑞有个温暖的冬天

猎期终于过去了，喧嚣的枪炮声音不复存在，森林里安静得很。似乎所有的生灵都还没有醒来，但是小海狸杰瑞依然在忙碌着。天气冷了，它在忙着搭建房屋、储藏粮食，准备对付一年中最难熬的冬天。

地点早就看好，建造房屋所需的材料也早已备好，现在要做的就是大干一场。杰瑞将黏土、树枝和皮毛依次铺好，一个小小温暖的家就建好了。里面不仅有用刨屑做成的暖和防寒的小被褥，甚至还有一个储存食物的小仓库。一切就绪，杰瑞去探访它的老朋友“灰猫头鹰”。“灰猫头鹰”的房子就在河流的下游，那里有遍地的卡累利阿白桦树，是个美丽的地方。杰瑞主动去找“灰猫头鹰”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灰猫头鹰”来杰瑞的家里。杰瑞的听觉特别灵敏，常常是“灰猫头鹰”还在很远的地方，杰瑞就能听出脚步声，飞快地迎上去。

这样静谧的地方，冬天又快来了，没有多少动物留在这里。因为寂寞，所以老朋友见面就有了一种格外难得的快乐。杰瑞和“灰猫头鹰”之间相互拜访太过频繁，有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忘记自己一个是海狸，一个是人。

现在天气还不是太冷，杰瑞还能去“灰猫头鹰”家里走动走动，等到水面上有冰层覆盖的时候，杰瑞不方便顺着河流去“灰猫头鹰”的家里。这时，他们会有另外的办法。“灰猫头鹰”常常将杰瑞装在箱子里，背在背上，带着它一起旅行。常常是杰瑞一路哼哼唧唧，点缀沉默的旅程。旅行结束，“灰猫头鹰”会拿着微型电灯，照着冰面，护送杰瑞顺利回家。

有一天，杰瑞拜访“灰猫头鹰”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它觉得这里比河边的屋子暖和多了，住在这里也不错。因此第二天早上它没回去，准备和“灰猫头鹰”一起过冬。“灰猫头鹰”为了招待小杰瑞，特意去买了一个镀锌桶，作为杰瑞的新家，而杰瑞也在逐步完善这个新家。

首先，为了方便喝水，它在屋子里挖了一条地道通往“灰猫头鹰”家的水桶。其次，它在门旁边做了一个小型的游戏场地。后来，杰瑞又想要看看窗外的风景，准备把木柴叠高，希望能沿着木柴爬到桌子和窗台上。这对小杰瑞来说可不是个小工程，它差不多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这里了。

至于“灰猫头鹰”，他几乎宠溺杰瑞到了极点。除了在杰瑞咬被子时象征性地瞪它几眼，他基本上不干涉这只可爱小生灵的行动。

可是相处难免有矛盾。杰瑞在屋里挖地道弄出的一堆堆土对“灰猫头鹰”来说简直无法忍受，而且杰瑞无休止地挖洞还会破坏整个房屋结构，有碍观瞻。有一天，“灰猫头鹰”爆发了，准备好好惩戒一下小杰瑞。

杰瑞委屈极了，因为它并不知道家里一堆堆的土和一道道的沟对人类来说是多大的麻烦，它发出孩子一样埋怨的声音，噼噼啪啪地敲“灰猫头鹰”的背表示抗议。杰瑞即使在最生气的时候，也从不用尖利的牙齿去咬人。“灰猫头鹰”生气时，它就跑到桌边的箱子上，把头放到膝盖上，看着他，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思索：“不知道人们关心桌子有几条腿或者斧子有几个把柄，到底有什么意义？”“灰猫头鹰”看着杰瑞的好笑模样，笑出了声，最终还是原谅了它，随它去了，只是在杰瑞挖洞的时候会帮它规划一下路线，尽量不妨碍正常生活。

另一方面，杰瑞也有抱怨的时候。杰瑞很喜欢在门缝那里玩，因为从那看出去很有窗口的感觉，能够看得见外面的风景。它还特别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塞到门缝里，尤其是被子。“灰猫头鹰”偶尔的训责只能暂时地制止它的破坏，而不能终止它的这种行为。

如果“灰猫头鹰”采取行动去拉开或者捅开它放在那里的东西，杰瑞就会用尖叫、打转、摇头或者其他比较夸张的动作来表示不满。尽管有矛盾，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每次这对好朋友总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重归于好。

杰瑞最喜欢的就是“灰猫头鹰”看书的时候。开始的时候，“灰猫头鹰”一看书，杰瑞就跑到他的腿上卧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哼哼唧唧地“唱歌”给他听。这样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尽管什么都听不懂，但是“灰猫头鹰”乐在其中，一边看书，一边欣赏杰瑞的歌声。他觉得这歌声是最悦耳的，因此越来越习惯这样的“伴奏”。到后来，一看书，非得先把杰瑞抱过来，听到它的声音，仿佛看书都更快。

相处的时间越长，物种之间的差别越小。这个寒冷的冬天给了杰瑞和“灰猫头鹰”一个相伴的理由，而他们也愈发珍惜这份友谊，对彼此越来越习惯。对杰瑞来说，这里就是它全部的生活所在，是它真正的家，每天和“灰猫头鹰”一起吃饭，一起出门，一起旅行。而在“灰猫头鹰”眼里，杰瑞或许就是一个人，一个可以陪他说话、散步、能够排解寂寞的人。这样的友谊已经超脱了物种的界限，对任何人来说，都值得羡慕吧。微点评就算我们之间的爱小如稻草，无关饱暖，也不惊天动地，但只要你在我身旁，我就不再孤寂、委屈，我珍视这平淡却不平凡的爱，愿它如影随形。

两只猎狗的“和平协议”

我正在寻找一条猎狗，不用太厉害，只要能打猎就行。其实，我有一条猎狗，叫雅瑞克，是一个沼泽地打猎的好帮手。但是前几天，我心血来潮，带着它去了林地，结果雅瑞克不太适应，控制不住自己，在林中乱跑，扰乱了我打黑琴鸡的计划，我一怒之下打了它一顿。

狗这种动物，忠于主人，但是也有脾气，这一顿打把它的野性打出来了，这只狗是要从头驯起了。但是眼下正是打猎的季节，我迫不及待地要找一条新的猎狗，来代替雅瑞克的工作。

我四处打听，终于听说一个农庄里面有一条好狗。我到那里所看到的情景和听到的差不多：一个老汉在劈柴，劈得差不多了，他便吹口哨招来一条带着姜黄斑点、浑身毛发蓬乱的黑狗。那狗衔起劈好的木柴，一根一根地往屋里运，来来回回。没多久，它就把一堆柴火都运进了屋子，老汉嫌它动作慢，狠狠地抽了它几鞭。

事实上，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条被驯过的哥顿赛特种。十足的好猎狗，但是怎么会沦落到搬运柴火的地步呢？我走进了农庄，跟老汉攀谈起来。这狗是有一年饥荒时，从本德里舍夫那里买来的。听到这里，我更加确认这是条好猎狗，因为本德里舍夫是我们当地驯狗的好手，他驯过的狗都非常聪明，而且动作灵敏。我向老汉表达了买狗的意思，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条狗有多金贵，于是很痛快地开了个价，我付了钱，领着狗回家了。

我叫它威尔尼，它很快跟我熟悉起来，我带着它去了林子，想看看打猎的能力怎么样。到了地方，威尔尼一头扎进了灌木丛，训练有素地在树林里巡行。不一会儿，在河边沼泽地附近的灌木丛里，它嗅到了黑琴鸡的气味儿，开始谨慎地缩小包围圈，切断黑琴鸡的退路。

我上去开枪射击，黑琴鸡纷纷落下，掉入长着齐人高芦苇的沼泽地里。威尔尼等到射击完毕，看了我一眼，走进沼泽地，把猎物都衔了出来。到底是本德里舍夫训练出来的狗，果然很能干，了不起!

从我带威尔尼回家时起，雅瑞克就对威尔尼有了敌意，觉得它的地盘被占领了，但是它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嫉妒与恨意，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随着我和威尔尼关系日益亲密，心高气傲的雅瑞克终于掩藏不住怒火。尤其我只带威尔尼出门，这让雅瑞克非常上火。终于有一天，雅瑞克爆发了。

那天，我招呼威尔尼去打猎。在威尔尼走到雅瑞克平时藏骨头的地方时，雅瑞克仿佛找到了开战的借口，一跃而起，冲上来和威尔尼厮打。威尔尼也不甘示弱，奋力挣脱。两只大猎狗缠在一起扭打，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相当暴力的场面，何况我这个主人。都是我养的狗，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打个你死我活吗？我抱起旁边装满水的洗衣桶，一股脑地把水倒在它们头上，但是这并没有制止这两只激战正酣的猎狗，它们打得更厉害了。

我慌了神，一把拎起威尔尼的尾巴，朝雅瑞克的胸口就是一脚，想把两只狗分开。可刚一分开，雅瑞克又气势汹汹地扑上来了。没办法，我就又揪住雅瑞克的尾巴，又拉又扯，但是根本就没有作用。更可怕的是威尔尼一口咬住了雅瑞克的喉咙。情况十分危急，眼看雅瑞克就要被咬死。幸好我的孩子们关键时刻赶来拉住两条狗的尾巴，终于把它俩给扯开了。

这次打架之后，我不敢让它们再待在一起，因此就在里屋重新做了个小房子，作为雅瑞克的新家。威尔尼还是住在院子里，这样将它们隔开。但是防不胜防，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九月里的一天，我估计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雅瑞克可能会有一定的转变，就把它带出门去打猎试试。结果比我想象得好得多。

雅瑞克表现得非常好，我简直大喜过望。因为有威尔尼的存在，雅瑞克变得更加上进。它懂得在这种情况下要努力表现才不至于失宠。同时也是为自己赚回面子的时候了。说实话，它有这种转变，我不得不感谢威尔尼。

打猎结束，我身心俱疲，把雅瑞克带回来，拴在院子里，却忘记了那是威尔尼的地盘。

傍晚，我听到外面传来两只狗的怒吠声，心里大惊，出去一看，这时两个死对头正在慢慢地逼近对方，都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我心里想着，这次要出大事了。我不敢动弹，怕弄出声响，激起两只狗的野性，它们会马上大干一仗。我屏声静气，坐着观望，暗自祈祷，希望风头过去。威尔尼一向温和，不会惹什么事，雅瑞克打了一天猎，应该也没多少力气了。

可是，雅瑞克毛发直竖，步步紧逼威尔尼。但是紧接着，它绕着威尔尼晃悠了一圈，然后走到墙边撒了一泡尿，留下了一个“记号”。我正在纳闷这是什么仪式时，威尔尼跟在雅瑞克身后，闻了闻它的尾巴根，照着样子也撒了一泡尿。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只狗是想和好，这是在签订“和平协议”呢。

果然，两只狗在互相闻对方的尾巴根，用各自的尿液“签署”了协议之后，都放松下来。它们甚至还凑过去，互相蹭了蹭鼻头。我知道，这是一种善意的示好，从此不用担心它们再打架了。

经过那次的仪式之后，两只狗和谐共处，并且有了明确的分工：威尔尼主要负责去树林子里打猎，追踪黑琴鸡，在干地上协助捕猎白山鹑和秋天肥硕的丘鹬。雅瑞克则专门负责在沼泽地里打猎，追踪田鹬和大鹬，以及空地上的灰山鹑。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微点评时间会带走彼此间所有的嫌隙，放下芥蒂，释怀不满，尝试打开心窗，收获一阵清风，尝试接受一个新伙伴，收获一段友情。

机灵鬼鲁达

又到了打猎的季节，我和客人带着鲁达来到了大鹬出没最多的沼泽地。已经四年了，我们彼此之间早就有了默契，我沿着整个地平线挥了一下手，鲁达一如既往地飞奔出去，在很远的地方，鲁达捉到了猎物。我制止了客人兴奋的狂奔，带着他不紧不慢地走着。远远望着鲁达，当初得到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是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和雇用猎人尼古拉在军人狩猎的林场中打猎，当时我正在寻找一条好的猎犬。“我的外甥有一只一岁的光毛牝犬，叫做鲁达，他就住在守林人的屋子里，离这里很近，你要不要去看看？”尼古拉建议。“当然要去看看。”我欣然同意。

一进门，我便看到了一只有着棒子似的粗尾巴、短鼻子的小牝狗，继承了妈妈黄色带斑纹的毛色和爸爸的小鼻子。它十分可爱，两个小眼睛和一个小鼻子就像是镶嵌在白脸上的小煤球。鲁达的毛色白得发亮，中间有一些黄色的斑点。

我一见到它，就喜欢上了它，我抱起它，对着小鼻子吹了两口气，它也像是和我玩一样，先是冲我笑笑，又伸出小爪子想抓我的鼻子。我正这样和它玩得开心，尼古拉却制止了我，向我解释，之前他有一个亲威也是这样和鲁达玩，结果被抓掉了鼻子。我虽然庆幸自己没有被抓到，却更加喜欢这个有个性的小家伙。

我决定要试试鲁达的嗅觉和搜寻能力，我们带它来到森林里，它的嗅觉可真是好得让人惊讶，能很准确地找到我们要的东西，我甚至怀疑它这样好的嗅觉一定是训练猎犬的高手专门培养出来的。

我们对鲁达很好，它干得好，我们会拿油脂奖励它；干得不好，也最多用手指吓唬吓唬它，全然不管尼古拉的外甥给我们“用鞭子抽”的建议。它确实很聪明，不一会儿就完全懂得我们要它做的所有工作的诀窍，也难怪尼古拉一直说它是个机灵鬼。

我们为得到这样一条好狗感到开心，正准备带着鲁达回到小屋和主人谈具体的细节。可是走到小屋时，鲁达却不见了，不论我们用什么方法呼唤，它就是不肯出现。

刚才的好心情一下跌回了谷底。一方面，我们为丢失了还是属于别人的狗感到懊悔。另一方面，也为失去了这样一条好狗感到惋惜。善良的主人虽然也十分懊恼，但拒绝了我们对他提出的赔偿。也许真如他说的，鲁达被森林里的妖精领走了。

可是鲁达和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尽，沿着森林往回走时，鲁达竟然又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啊，我亲爱的小家伙，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着急死了!”我欣喜地说道。“既然我们又找到了它，还是带它回去和它的主人说一下吧，虽然他同意卖给我们了，但我们还没有支付他任何东西呢。”尼古拉向我建议。“这是当然。”我们调转方向，准备再回到小屋。“鲁达呢？它又去哪了？”我们没走出几步，鲁达又失踪了。“对啊，刚才还跟在后面的，我们再回去找找吧。”往回走了几步，鲁达又出现了。“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主人总是打它，它不想再回去了。”我和尼古拉欣然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白捡这样一条好狗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点去收你的猎物。”身边的客人把我的思绪从三年前拉了回来。“不用着急，来，先抽一支烟，你看，鲁达正卧在那里等呢。”我得意地说道。

就在客人感到惊讶时，我继续向他炫耀鲁达的机灵，就算有的时候等得不耐烦了，它也会像一块小白面包那样抓住大鹬卧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块沼泽地里的石头，水都无法从它身下流过去，只是包围着它，而鲁达倒也不在乎，继续卧在水里。“这怎么可能？”客人打断我，“再好的狗，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在大鹬面前卧成一个小白面包。”“怎么不可能，你也听过那个骷髅的故事吧。猎人在打猎时接到了电报，把正在和大鹬对视的猎犬留下，一年之后却发现自己的狗还是这个姿势站着，只是变成了骨架，对面的大鹬也变成了骨架。”我滔滔不绝地讲着，希望能说服客人相信鲁达的做法，可是即便他相信了这个传说中骷髅的故事，也不相信我对鲁达的描述。

我看着他满意地把大鹬收入网中，不再解释，只是继续充满爱意地看着我的鲁达。微点评善待曾经饱受磨难的人和物，他们会回报给你一份珍贵的情和义。

甜美温柔的歌声

门右边那个挂笼子的大钉那么显眼，每看一次，我就伤心一次。可是我不愿意，也不舍得将它扔掉。有时候邻里走过，我听到他们说：“那个大钉，以前准是挂个鸟笼子。”我很开心，就好像它还在那里唱歌一样。我希望即使我死了，这个大钉依然存在。真的，它唱歌好听极了。

绝对不是因为我对它偏爱，它的歌声和一般的金丝雀不一样。每当我站在窗子前，总会看到有路人被它的声音所吸引，站在那棵假橘树的篱笆边，沉浸其中。不要觉得我说的不可信，只是因为你没听过。我总是相信，它的歌声中包含着一段完整的情节，有开场，也有结局。

它那张小嘴和著名唱歌家的一模一样，总能将歌唱得婉转动听。每天下午，我在忙了一整天后，换套舒适的衣服，来到前廊做针线活时，总会看到它的小身影在笼子里愉悦地蹦来跳去。笼丝在它的敲打下铃铛作响，就像在向过路人问好一样。我陶醉在美丽的歌声里，针线活做不下了，索性放下，专心地欣赏它的歌声。我真想找到几个词来形容，可是找不到。后来，我将它的歌声都摸索熟了。它唱什么，我都能跟着哼。

我真是太喜欢它了!活在世上，总需要喜欢一点东西。有爱的对象，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我确实拥有自己的房子和花园，但总没办法感到称心如意。有时候，看着美丽的花儿也令人舒心，但是它们不说话。还有那在夜里闪烁的星星，就像在唱着一曲“寒村”。每逢太阳下山，我总会来到后园，安静地期盼着，在对面那株黑沉沉的橡皮树顶上，闪烁着它的光辉。“亲爱的，你出现了……”我轻轻地惊呼，似乎既想见到它，又希望它别出现。是惆怅吧？用这个词比较准确。总之，我充满着谢意。

然后，它一出现，这颗星星就被我忘记了。记得，卖金丝雀的人来到门前，举着手中的笼子，让人们观赏着笼里的金丝雀。它可真是奇怪，和其他金丝雀不一样，没有上蹿下跳，而是安静地立着，忽然温柔地叫了一声。那一刻，我就喜欢上它了。就像之前对那颗星星那样惊呼一样，我也对着它惊呼：“亲爱的，你出现了……”从此，它成为我的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融洽，到现在我都觉得挺奇怪。每个清晨，我会轻轻撤下盖在笼子上的布，然后它就睁开惺忪睡眼，嘴巴半启，轻轻哼一声，就当是给我问个早安。“密苏司，密苏司。”它这样叫，我知道是“太太，太太”的意思。然后我和几个朋友去吃早餐，随手将它挂在门口的大钉上。直到我当天的工作忙完了，才重新将它带进屋里。

我在桌子的角上铺上一张报纸，轻轻地放下笼子。它扑打着翅膀，显得很慌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降临似的。我总会开它玩笑：“你就像一个戏子!”我将笼托擦得一干二净，换上一层干净的细砂，再装满粮食和水瓶，在笼丝中放进一块擦嘴的小软木塞。

它在笼子里看着我仔细地清理着，明白了这一切的意义，因为它可喜欢干净呢!看看今天站着的那根横条，一点灰尘也没有。要不然，你还可以看看它洗澡的样子，你就知道，它到底有多喜欢干净了!

我会在清理完笼子后帮它洗澡。每次一端上小澡盆，它就迫不及待地跳进去，在里扑打着翅膀。等翅膀洗干净后，它会将整个头浸在水里，像一只活泼的鸭子，非得将自己胸口的毛都浸湿才抬起。每次它一洗澡，总会将厨房整得像发大水一样。我在旁边喊它：“够了，够了，你呀，总喜欢这样!”

即使这样，它也一味玩弄着水呢!好不容易洗完了，它从澡盆里跳出来，一只脚站着，忙着用小嘴给另一只脚擦干。待全身擦干后，它抖了一下，张开翅膀，清了清嗓子——准备好上台表演了!那时候，我总是在旁边擦拭着刀子，在它的歌声下，我感觉面前擦得发亮的刀子都跟着节奏唱起来了。唉，现在想起这些欢乐的事，总是有点伤心。

它就是那种最标准的好伙伴。如果你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会发现有这样一个伙伴，简直如获至宝!

当然我还有三位好朋友，他们会在晚上回来吃顿饭，有时会留下来陪我，在餐厅里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对平日里琐碎的事情可不感兴趣呢。我也不喜欢和他们聊。他们就那样坐着，也不理我。

有一个晚上，他们在楼梯口聊天，我听到他们说我“简直是金丝雀儿的爱人了”!我笑笑地走开了。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还年轻，不懂事，喜欢乱讲话。那个夜里，都是金丝雀儿在陪我。我真得感谢它呢!最后，那三人都走了，我悄悄地问金丝雀儿：“你猜猜他们说什么？”我看到它耷拉着脑袋，眼珠子转动着，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被逗得开怀大笑。

我有一位帮洗衣服的老妈子。她每次周末来我家时，总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不养一条猎狗，却要养一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鸟。她这样说：“小姐，金丝雀儿能安慰你沉闷的心情吗？”他们都这样觉得，鸟儿没有猫狗那样对人富有感情。其实这是错的，我要讲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里，大雨淋漓。我从梦中醒过来，因为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醒来后还心有余悸。我匆匆忙忙披上睡袍，慌乱地跑到楼下厨房，倒一杯凉水喝，让自己清醒清醒。

厨房的窗子没有窗帘，我看到外面黑乎乎一片，就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审视着屋子。我觉得害怕极了，好像四周都是鬼魂在飘荡。我轻轻地讲话：“我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窗子外面太恐怖了!”似乎每一句话都被周围的鬼魂听见。我吓得遮住自己的眼睛。

忽然，桌子上传来了一声小小的叫声：“Sweet!Sweet!”我听出这是金丝雀儿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到笼子放在桌子上，是灯光将它唤醒的。我瞬间觉得轻松极了。我知道它是在安慰我，感动不已。“Sweet!Sweet!”它的叫声在大雨的夜里显得亲切温柔。

这只金丝雀儿一直活在我心里，像扎根了似的，停驻在最深处，在那里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浮现着。我总是努力工作，企图忘掉它。可是，当我停下手中的工作，它又立刻浮上心头。是不是喜欢小动物的人都会有同样的感受呢？

真是奇怪，虽然它已经离开了，但那个甜美温柔的歌声一直都在。微点评歌声不在于优美，能帮他人驱走孤寂就是动听的，身形不在于强壮，能陪伴他人渡过黑暗就是伟大的。

最温暖是此生相依

其实我们都是这世界里的物种，都希望在孤独里寻找温暖的住处，尽管言语不通，但彼此的眼神是最美的相依。

木木

哑巴凯辛一个人在河边散步，他看见远处一只小狗掉进泥潭，拼命地想要爬出来，弱小的身子不停地发抖。凯辛救起这只不幸的小狗，抱在怀里，带回自己住处。他一回顶楼，赶紧把小狗放在床上，用厚大衣裹着它，不让它着凉，然后又取来一些稻草，在厨房拿了一碗牛奶。他小心翼翼地把稻草铺好，让小狗躺在上面，把牛奶放到床上。

小狗看上去出生没几天，眼睛才刚能睁开，还不知道该怎么喝牛奶，只是一直望着。凯辛抚摸着小狗的头，把牛奶放到它嘴巴前，让它轻轻舔一下。小狗觉得很香，就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哼两声，模样可爱极了。

凯辛整晚都在照顾它，帮它擦干身子，不断地铺稻草，生怕它冷。最后他挨着小狗睡着了，睡得安静又舒服。凯辛照顾小狗比任何一位母亲照顾婴儿都细心。小狗一开始虚弱无力，模样也不好看，经过凯辛细心照顾，日益强壮起来，模样好看多了。没过几个月，这只小狗就变成了一只漂亮的金毛犬，眼睛大大，浑身毛茸茸，可爱极了。

凯辛很喜欢这只小狗，为它取名木木，从此与它形影不离。木木很聪明，大家很喜欢它，无论和谁它都能玩到一起。它和大院里的老马关系也不错，经常用嘴巴叼着缰绳，把老马带到凯辛身边。

虽然有这么多好朋友，但木木还是最喜欢凯辛。凯辛也是如此，要是看见木木和别人玩，他会不高兴，心里嫉妒得要命。木木就是凯辛的小闹钟，每天早上都会叫凯辛起床，它总是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跟着凯辛到河边干活，还时常为他看着各种劳动工具，不许别人靠近半步。

凯辛为了木木方便出入顶楼，就在门上开个洞，木木也察觉到顶楼才是自己真正的乐园，它一进来会毫无顾忌地跳到床上，尽情玩耍。不知什么原因，木木晚上好像不睡觉，只要有陌生人靠近或者有可疑的声音，它立刻能察觉到。木木很听话，凯辛给女主人送木柴，它就在门口等候，从来不进女主人房间。

没过几天，家中有客来访，女主人很高兴，在客厅里与朋友有说有笑。当她走到窗前时，正看见木木叼着一块骨头在玩耍。她问仆人：“嘿，这小狗很有意思，它是什么狗，快带进来，让我瞧瞧。”

女仆立即对着院子喊：“斯多夫，赶快把木木带进来，主人要看看它。”此时，凯辛正在厨房忙着清理水桶里的污垢，斯多夫用手势告诉凯辛，女主人想看木木，让自己把狗带过去。凯辛先是一愣，但还是把木木叫过来，交给斯多夫，让他带走。

斯多夫把木木抱到客厅，放在地板上。木木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房间，看着陌生，显得有些害怕。女主人讨好似的叫木木过来，但木木一直发抖往后退。它想逃走，门口又出不去。女主人对着木木说：“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快过来，小宝贝。”

木木还是很害怕，一点也不敢动。斯多夫在木木面前放下一块骨头，木木看了一眼，想拿却不敢动。女主人想要摸摸它，却没想到，木木不愿意让她摸，露出凶恶的牙齿想要咬她，女主人气愤极了：“来人，快把这只不知死活的东西轰出去!”

次日，主人就把管家叫过来：“谁让哑巴养狗的，那个蠢东西昨晚叫了一夜，今天赶紧把它弄走，我再也不想看见它!”管家点头答应。这件事情就交给斯多夫去办，过了一会儿，凯辛扛着木柴回来了，旁边还跟着形影不离的木木。他把木柴扛到厨房，木木还是照旧在门口等他，斯多夫趁凯辛不在就把木木抓起来，飞快地向市场跑去。

凯辛从厨房出来，找不到木木，他很担心，木木从来不会自己离开半步，这次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不见呢？他开始四处找木木，殊不知可怜的木木已被斯多夫卖了，这时正在新主人家里。

凯辛非常沮丧，他向别人打听消息，可谁都不知道。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木木的影子。他又跑出去，找遍木木所有能去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回来时已是傍晚，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顶楼。人们望着他的背影，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嘲笑。隔天早上，邻居马夫跟大家说：“哑巴一晚上都在叹气，真是可怜哩。”

凯辛好几天都没有出门，等他出来时，原本毫无生气的脸显得更冷峻，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出去了。傍晚，他躺在草堆上唉声叹气。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他一回头，差点叫出来，原来是木木。它就站在凯辛面前，脖子上还有绳索，看来它是偷跑回来的。他高兴地把木木搂在怀里，确定没有人看见后，才把木木带回顶楼。

这回，凯辛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让木木离开身边。他给木木喂面包，待木木吃饱后，才搂着它一起睡觉，木木很快进入梦乡。凯辛却没有睡意，他在想怎样把木木藏起来。他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让木木白天在顶楼待着，到了晚上再带它出去玩耍。天还没亮，凯辛就起床，用旧大衣把门上的洞堵上，然后像往常一样去干活。

自从木木回来，凯辛比平时更卖力干活，他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女主人都夸他能干。就这样，他白天偷偷去顶楼看木木，到深夜再带木木出去散步。

但一切并不尽如人意。那天，他带着木木走了很久，正打算往回走，木木被一阵响声惊动，叫了起来，女主人刚刚睡着，被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惊醒，她气愤极了，吼道：“又是那只狗，它不是被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管家很生气，随后立即吩咐所有人，一定要轰走这只狗。这时木木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继续叫着，凯辛要它不要叫，可它就是不听。凯辛已经感觉事情不妙，他抱起木木回到顶楼，把自己和木木反锁到屋子里。在顶楼的楼梯处，守卫一直叫他开门，后来门开了，凯辛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管家开始解释，说是女主人要把狗赶走，让他立刻把狗带出来。凯辛用手比划着，表示自己愿意承担处死木木的任务，管家点头同意。木木一直在他身旁，用天真的眼神望着他。

凯辛关上门，穿上最好的衣服，把木木梳洗一番，一切完毕后，牵着木木下楼。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带木木走进一个小饭馆，要了一份有肉的汤，木木在旁边坐着，安静地望着自己的主人。肉汤来了，他把面包捏碎放在肉汤里，然后将盘子放在地上。

木木还是像往常一样吃东西，凯辛望着它泪珠从眼角滑落。吃完饭，凯辛牵着木木，慢慢地走着。他在路上捡了两块砖头，到了河边，带着木木上船，然后把船划到河中心。他丢下船桨，低头去抱木木。凯辛将捡来的两块砖头用绳子拴上，套在木木的脖子上，然后把木木举到河面上，望它最后一眼，木木轻摇着尾巴，充满信任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没有丝毫畏惧。

凯辛把头转过去，痛苦地放了手，仿佛这一刻世界已静止，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当他把眼睛睁开时，只看见河面荡起小小浪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船后面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岸边游去，荡起一层层浪花。派去监视凯辛的人跑回家，向管家报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深夜，一个高大的人影，匆匆向城外走去，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肩上扛着一个包袱，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前方，迈着大步向前走，他是凯辛。微点评一个哑奴和一只小狗，生死相依，无言而又深刻地心心相依。木木它不是看家护院的恶犬，也不是贵妇膝上摇尾乞欢的贵犬，它眼中毫无势利，只是真诚平等地爱着它的哑人。

和海狸的快乐时光

在收养这对刚出生不久的小海狸之前，我绝对没有想到这两个小东西在我今后的生命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将它们带回家之后，我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喂养。在这之前，我没有养过动物，对养育动物的事一无所知。但是，随着跟海狸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逐渐掌握了窍门。最开始，我用牛奶喂养它们，一般都是将牛奶放在盘子里让它们自己喝，或者用奶瓶喂。后来，我又发现了第三种方式，就是先将小树枝浸满炼乳，然后放到海狸嘴里，让它们舔着吃。

过了哺乳期之后，我又在食物里面加了燕麦粥，以保证营养。我发现它们对装食品的袋子和箱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经常翻箱倒拒，给我造成不小的烦恼。

吃饱后的海狸更加活泼可爱，也更愿意亲近人，显得毫无戒备。我经常把它们托在手心里，它们也习惯在我的怀里或者袖子里，甚至蜷缩在我的脖子达上睡觉。它们的前肢特别灵巧，就像人的手一样，不仅能收集小东西，还能拿起木棍或石头，甚至推动或搬起重物。当它们用力地抱住东西时，谁都很难将东西拽走。这两只小家伙甚至能用“手”来转动树枝，用嘴唇擦净树皮上的汁液。

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的，尤其在被人抚摸时，显得格外享受。但是在日落前，它们总会尖叫着抓住我的手，或者咬着我的指尖儿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以此吸引注意力。这时，它们像淘气的孩子一样，一会儿玩玩我的头发，一会儿抓抓我的纽扣，一会儿又摸摸衣服上的穗子，仿佛在表达对我的依恋。

海狸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胆量，它们看到人丝毫不会躲藏，有很高的自觉意识，完全没有把人类看作侵略者。相反，它们把人类看作保护者，要求人们提供良好的生活条件，照顾它们，保护它们。

我想尽全力满足这对小生灵的要求。很快，我发现，它们对睡觉的地方有一种固执的坚持。如果强行把它们从熟悉的地方移开，它们就会很快醒过来，然后固执地返回原来的地方。尽管我觉得睡在箱子里更舒服，但如果真的将它们移到那里，海狸们就不乐意了。它们发出刺耳的叫声，这分明是在抗议，并强烈要求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可是有一件事让我惊喜。有好几个晚上，它们竟然离开自己喜爱的窝，跑到我的床上，爬到被子里，蜷缩着身子躺在我身旁。每一次，我都觉得它们的身体湿淋淋的，有些冷，我心里却有莫名的暖意。

海狸很聪明，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分辨人的声音。白天我靠近它们待的地方，它们就迎着我奔来，甚至把箱子都翻倒。我跟小家伙们说话，它们能认出声音，接着便争先恐后地叫喊，仿佛在跟我交谈。

有一次，我在它们睡着之后跟它们说话，这两个小家伙竟然也有反应，还以一种梦呓般的方式哼唧着，像是在回答。我有些兴奋，不禁多说了几句。这时，我明显地感觉到它们的不安和焦躁，像是在抗议我打扰了休息。

海狸的声音很像婴儿的喊叫声，不管白天和夜里，基本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听到从箱子里发出与时钟相应的声音。但是，我总是将这理解为：“我们饿了!快给我们吃的”。

有时候，我会让它们出去，在帐篷附近溜达。每到这时候，它们就会显得特别在意对方。它们在一起时玩得特别开心，高兴地翻筋斗、打滚、转来转去，大声尖叫，然后紧挨着躺下，紧握着彼此的上肢。但如果其中一个迷路了，看不见对方，就会发疯地叫唤，喊着要我出手相助。有一次，我又放它们出去玩，结果出事了。

小海狸们喜欢在灌木丛中找一些碎屑，经常白白地奔忙一阵子又回来，所以我没有太在意，就让它们自由活动。过了一会儿，我去找它们，平时它们一听到我的脚步声或叫喊声，就会飞快地向我跑过来。可是这次没有，我在灌木丛里找了整整一天，又乘着独木船找了整整一个夜晚，甚至还跑回去看有没有回到帐篷里，结果令我沮丧。哪儿都没踪影。

我当时很难想象，这样眷恋我的小海狸会真的离开。可是我又想，毕竟是野生动物，喜欢到处跑，有独立进食的能力，即使没有我的帮助，在野外也能生存。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两个小家伙也许野性发作，想念大自然，永远地离开了。这也许不是坏事，但是野外到处都有鹞、猫头鹰和水獭之类的动物。想到这里，我不禁担心，暗自祈祷着，希望它们不要遇上这些死对头。

整整三十多个小时，它们消失得毫无影踪，就算没被别的动物吃掉，还活着，也已经逃到很远的地方。我已经彻底绝望了，觉得跟海狸们的缘分已尽，永远见不到了。

但是，当我放弃寻找，返回帐篷里休息时，却看见这两个小家伙正稳稳当当地坐在床上，玩得不亦乐乎。水珠顺着皮毛流下来，弄湿了被子。我生气极了，上去把它们抱了下来，但是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小海狸们没有离开我。

这一次经历之后，我把营地迁到一个湖边，并采取各种各样的措施来防范凶禽猛兽。我希望为海狸们建立一个更加安全和自由的场地，供它们玩耍。小海狸们经常去湖的下游游泳、洗澡，在芦苇里嬉戏，然后像得胜的将军一样得意洋洋地返回。看见它们如此快乐，我也跟着快乐起来。

可是在这以前，我丝毫不愿意承认对海狸的感情，因为对男人来说，这样的感情让人无法把握，有时甚至觉得羞耻。不瞒您说，我曾经以猎取海狸为生。刚开始时，我假装平静，不去想自己的职业，但是时间越长，我越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和愤怒。

正是这两个小东西最终让我下定决心不再猎杀海狸，开始尝试以另外的方式谋生。作了这个决定后，我轻松多了，和海狸们在一起也更坦荡、更快乐，像我这样粗野的人也渐渐改变了性格，对周围的事物更有耐心，学会与人们友好相处。

小海狸们身上确实有种特别美好的东西，引导人们一点点地朝着好的方向改变。对我来说，尤其如此。是它们改变了我的生活，并引导我重塑了人生。微点评猎枪带来的无非是杀戮，它蒙蔽了人原本善良的心，看不清枪下生灵是多么地活泼温馨。给它们慈悲和关怀，获得一份感动，一份温暖。

因为德克，不曾孤单

老人生活在村边的一间小房子里。这是一间残破老旧的房子，里头空空如也，只有钻过墙壁缝隙的凉风呼啸着。老人非常贫穷，需要到处乞讨来维生，吃的也都是别人的剩菜剩饭。但是，他还养着一条狗，感情非常好。老人总是亲切地称呼它“德克”。每一次，老人到村镇各家各户乞讨时，德克总会跟随在身边，尾巴不停摇晃着，一副乞求施舍的可怜样儿。

人们看到可怜的老人还要养活一条可怜的狗，纷纷劝他：“将狗丢掉吧。你自己都没东西吃了。”这时候，老人总会忧郁地看着狗，低头丧气，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他不打算从这人身上乞讨到什么了，拉着狗走开了。

寒冬降临，风雪狂妄了起来，整个大地变得白茫茫一片。老人牵着狗，步履蹒跚，艰难地走到了家中。屋子里已经找不到任何木柴，老人只好让德克拉起雪橇，到外面寻找一些柴火，以便回家烧火。温暖的火炉像幻境一般，老人坐在旁边，抱着德克，抚摸着它。在微弱的火光中，老人好像回到了以前，他开始对德克述说一段凄惨的身世。“从你那聪颖的灰色眼睛里，我知道你听得懂。虽然你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德克感受到，一滴泪珠滴落在自己身上。

冬天正在离开，风雪逐渐收敛。阳光重新施舍了它的温暖，大片大片的雪融化，成了一滩深深的积水。屋顶上，水珠滴落，清脆的响声令人心旷神怡。老人站在窗前，透过窗子，他看到地上的嫩芽冒出了头，小溪重新寻回了活力，往前奔走，没有停歇。他兴奋地抱起德克，指着外面笼罩在暖阳下的世界，说：“德克，你看，春天回来了!我们总算又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季节啊!”

大地回春，老人却朝着生命的终点走去。他的双脚没有力气，走不了几步路。他咳得很厉害，就像要将整个胸腔咳出来一样，腰部也总是酸疼。还有他的眼睛几乎看不清楚事物了。

这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用力地咳嗽，呛得眼泪直流。德克守候在身边，用忠诚的眼神望着这个奄奄一息的主人，每时每刻都不愿离开。老人自己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紧紧抱住德克，伤心地抚摸着它，说：“德克，我知道，很快我就要死了。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留下你自己活着。”老人泪眼婆娑，眼角的泪珠滴落在德克身上。

老人不再说话，他死了。躯体变得冰凉，凉到了德克的心里。主人死了，德克显得很不安。它在屋子里四处乱跑，围着主人的身体嗅来嗅去，发生嘶哑的吠叫声。一段时间后，人们发现老人好久没有出门乞讨了。他们来到他的屋子里，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一具发臭的尸体躺在床上，旁边蹲着一只狗，它对陌生人的到来无动于衷。

人们将尸体抬出清洗，装入棺材里，埋进土地。没有一个人为老人举行丧礼，没有一个人为他的离去流下一滴泪。只有德克，追随着他的尸体，追随着棺木，来到了墓地。它用爪子不停地刨着泥土，直到筋疲力尽，都没能将老朋友从坟墓里刨出来。它忧伤地守护在坟墓旁，爪子再也没有刨土的力气，眼睛被黏稠的眼尿黏住，眼前的坟墓渐渐变得模糊，像在消失。最后，它低下了脑袋，抽搐了一下，跟着老朋友去了。

风拂过墓地上，花儿们低声细语，讲述着一个关于人和狗的故事。杜鹃听到了故事，便停留在坟墓前的白桦树上，发出凄凉的啼叫声。微点评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偶遇同一只梅花鹿

如果有人问我这一生有什么事特别难忘的话，我会说最难忘的事是见过两次梅花鹿，并且两次看见的都是同一群鹿，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让人惊喜的缘分。此前，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把这种珍贵的鹿叫梅花鹿，这两次与鹿的邂逅，我才终于明白过来。

第一次是在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为了亲近大自然，我在悬崖附近搭了一个窝棚，那个窝棚旁边是杂草丛生的荒地，上面长着各种类型的树，铺天盖地地交错着。一条小河流从悬崖喷涌而出，水流砸在陡峭的石壁上，溅得水花四起，在阳光的照射下亮闪闪的。一天，天气很好，我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去，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落在树叶上，显出斑斑驳驳的光点，就像动物身上的斑点一样。

我看着恍惚，分不清哪些是太阳光照射产生的光点，哪些是动物身上本来就有的斑点，顺着走下去，眼前的斑点忽然动了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梅花鹿。它站在水边的湿地上，两只鹿茸角隐藏在核桃树的大叶子里，若隐若现，下面是一对灰色的眼睛，非常漂亮，大概是鹿王。

它朝着旁边走了几步，我才看见原来旁边还有几头鹿，一头大的，两头小的。大的梅花鹿没有角，眼睛黑亮黑亮的，应该是一头母鹿，小的应该是它们的孩子，鹿茸角还没有长出来，只现出细细的尖顶，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地往小河流走去。我不敢出声，静静地观察。

小家伙们一步一步往前走，从一块小石头上走到了另一块小石头上，接着停了下来，恰好停在我和它母亲之间的一块大石头上。母鹿大概是想检查一下小鹿能不能跨过去，抬起头来看它，巧的是，那视线落到了我身上。此时的我只是静静站立、目瞪口呆。

母鹿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大概不知道我是什么，那花儿般美丽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向我这里踱了踱步，认真地研究起我来，琢磨我是石头还是别的什么能动的东西。它的嘴是黑色的，很小，耳朵却很大，显得端庄又机警。一只耳朵上有两个孔，那是子弹留下的痕迹，简直无法想象有人能对这样美丽的动物举起猎枪，射出子弹，我都为他感到羞耻。

我跟这只母鹿对视了很久，时间长得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呼吸愈来愈困难，梅花鹿可能也累了，低下头，慢慢地抬起那细细的、长着小尖蹄子的前腿，弯曲着，又突然伸直，使劲在地上跺了一下，然后重新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保持着它的端庄。

旁边更低的地方明显有东西骚动起来，不一会儿，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梅花鹿群，鹿王转过身，慢慢地踱过去，鹿群都围过来。忽然，鹿王飞快地向前跑去，鹿群也都跟着动起来。那两只小鹿还在戏水，被这突然的动作吓懵了，停止了玩水。母鹿轻轻地闻了闻两个小家伙的鼻子，带着它们一起向前跑去。不一会儿，这大群的梅花鹿就消失在黑色岩石和青色天空交接处。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梅花鹿，它们带给我的震撼很久都没有消失，我以为不会再有这样的荣幸了，谁知命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我，隔了多年，我再次见到了它们。

一天，我去凯查小溪和祖苏河汇合处的河岸找轮船，沿着河流一路过去，各种各样的花儿竞相开放，蓝色的、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一应俱全，像是在开竞技大会要比比谁更好看。蝴蝶们翩翩飞舞，点缀花的海洋，蜜蜂们嗡嗡地忙着采蜜，简直美不胜收。天气炎热，我疲倦得很，想休息一下。

岸边的葡萄藤结结实实地缠在核桃树上，就像一个严实的阴凉帐篷。我钻进去，发现被藤蔓缠绕的树干四周，有一块从外面看不见的宽敞干燥的地方。这里非常凉爽，我走过去坐在一块石头上，背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眯着眼打了个盹。

醒来时，我揉揉胳膊，准备离开，忽然发现外面有斑斑点点的光影在移动，我小心翼翼地拨开葡萄藤的嫩枝，看见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只梅花鹿站在那儿，我惊喜得简直要叫出来了，终于又见到了这美丽的鹿。它身上布满了太阳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离我那么近，我甚至都闻到了它身上的气味。我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那鹿离我越来越近了，走一步，停下来看看，显得特别谨慎小心，它竖起那一对长长的耳朵，警惕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再慢慢地转过头去，用那大耳朵对着我。我仿佛看见它耳朵上透着亮光，再仔细一看，左耳上竟然有两个弹孔。我几乎要喊出声来，它竟然是上次与我对视的那个母鹿。

现在它也和当时一样，好像是在沉思，只见它慢慢地抬起一只前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儿。这个时候，我呼出的气息就算只能触动一张小葡萄叶子，它也会被惊动，然后急速地用前腿跺一下地，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但是我纹丝不动，于是它慢慢地放下前腿，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一步，过了一会儿，又走了一步。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的眼睛，那双眼睛如此美丽，比女人的眼睛还要迷人。

就在这时，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中国人特别推崇梅花鹿的鹿茸，而不是粗野的马鹿或者大角鹿的鹿茸。确实，天下有益的、可以入药的物品多的是，但是有益又美丽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这时，这只梅花鹿向我休息的地方又靠近几步，突然立起后腿，高高地抬起前腿，把两只优雅的小蹄子伸向缠在一起的葡萄藤，我甚至听见它伸着头吃葡萄叶子的声音，看来它是饿了。

我是个猎人，打猎是我的任务，真想悄悄地直起身，猛地一把抓住它的两只蹄子。对我这种身强力壮的人来说，只要用两只手狠狠地抓住那蹄子根，肯定可以降服这只鹿，然后用腰带把它捆绑起来。这种要抓住它、把它据为己有的欲望实在难以抑制，我想任何猎人都会理解的。

然而，我又觉得不应该去抓这只梅花鹿。此时我只想把这美妙的瞬间变成永恒，铭记在心里。我们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情况：最凶恶的猎人，当看到被子弹击中的猎物快要死的时候，心肠也会软；而最温柔的诗人，也总想把花儿、鹿、鸟儿这样美丽的生物据为己有。

我十分清楚我是个猎人，过去也一直以打猎为生，但是从没想过，也一直不知道，我对待猎物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我感到手脚被一种美好的情绪温柔地萦绕着，让我不忍心去采取行动。我内心激烈地斗争着，浑身轻微地颤抖起来，就像一只见到猎物的野兽那样。

我这兽性的颤抖可能感染了梅花鹿，使它感到不安。它轻轻地把蹄子从葡萄藤中抽回，四条细腿直直地站在地上。它从昏暗的枝叶间特别仔细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可是没走几步，又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我，一只小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它身边。两只鹿一大一小呆呆地看我半天，我终于缴械投降，收起猎枪。

一转眼，它们正慢慢地钻进绣线菊丛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心里有暖暖的情绪在温柔地流动。

我这一辈子最难忘的就是这两次见到梅花鹿。此后，这美丽的鹿就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里，成为永恒。微点评一个人、一朵花、一片叶子甚至一阵微风，世间万物的相遇是美妙的缘分。

别了，我的小“羊羔”

罗莎和比宁是一对孪生兄妹，家境贫寒、自幼丧母。他们的父亲名叫辛得，他在年轻时曾经有过梦想——拥有自己的院子和至少两头牲口。但他倾尽半生也没能完成这个梦想，自己积攒许久的血汗钱仅仅购了一头牛。

他的妻子辛得太太是理财的贤内助，但在购买这头牛后的两年后，她也因劳累过度、食不果腹离开了人间，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刻，仍旧念念不忘这头牛，指望它能给拮据的家庭带来希望。“你们俩要好好对待它，它是唯一的指望了。”辛得太太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人世。

这头牛陪着这对双胞胎一起度过他们的童年。罗莎和比宁亲切地唤这头母牛为“羊羔”。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家道艰难，但兄妹俩仍旧记得母亲临终前的叮嘱，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照料着心爱的“羊羔”。

春夏时节，他们领着母牛到田野草地上放牧，虽然这些地方空旷自由无人管辖，但毕竟这种田间小径只有稀疏的青草，“羊羔”还是不能喂饱，在这零星的草丛中还要和其他成群结队的家畜抢夺这点口粮，受尽了折磨。罗莎和比宁心疼它，就只好带着它到遥远的山岗，那里没有这么多的人，不会有家畜从嘴下夺食，牧草也比较肥美，落得个安静自在。

冬天的生活就更艰难了，没有了野生的草场，没有足够的草料，没有能力为“羊羔”筑造遮挡寒风的住所，“羊羔”忍饥挨饿，受了不少罪。即便是这样，比宁和罗莎还是费尽周折为它创造好的环境，尤其是在“羊羔”产崽之后。

哺乳期“羊羔”的牛奶，大多被辛得送到城里去换钱，这也是迫于家庭贫困，无可奈何的举动。这样一来，幼崽就没有足够的牛奶可吃了，罗莎和比宁总会寻找时机，放开饥饿的小牛们让它们饱餐一下。这些事，“羊羔”都明白，它会感激而热情地冲兄妹俩“哞”几声，患难中的真情让他们彼此铭记。

后来，日子就好过一些了，他们拥有了草场。这个草场是顺着山坡下来的一片草地，是一块一角垂下来的三角形，这块三角形最下面的一个角，被一排电线杆子截断，这是奥维多通向济洪铁路的一部分。

这样，比宁和罗莎就能自由自在地放牧了。兄妹俩从来没有去过家乡以外的地方，他们觉得这排牧场里的电线杆有着陌生的神秘感，能通向广阔的远方。

胆大的比宁总是充满好奇心，他见电线杆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旷野里，觉得它们跟枯树一样并没有什么威胁，就开始尝试着触摸它、拥抱它，后来甚至敢爬到顶端靠近电线的地方，但仅止于此。因为顶端电线旁白色的瓷器让他感到畏惧，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罗莎虽然也被这新奇的事物所吸引，但她比哥哥更谨慎一些，喜欢静静地将脑袋贴在电线杆上，聆听那上面“嗡嗡”的响声，带着震动，像是蜜蜂的翅膀一样。无忧无虑的兄妹俩陪着“羊羔”一起，似乎这样快活的日子会持续到天荒地老。

兄妹俩爱“羊羔”。它有着极大的耐性和包容心，即使是在和其他牛同伴犄角而斗时，它也是忍让地保持姿势，不会侵犯他人，隐忍几个钟头到僵住，有时还一动不动地守护着睡觉的同伴。罗莎和比宁甚至觉得它像一位慈爱智慧的老祖母，从容优雅、端庄沉静，那雄厚宽壮的黄色牛背就像摇篮一样温暖。“羊羔”也是含蓄地爱着罗莎和比宁这对孪生兄妹的，它喜欢被呵护照顾，也愿意成为他们的玩伴、朋友。他们玩游戏时，“羊羔”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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