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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10 09: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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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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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新观念

北京人新观念试读:

内容提要

本书着重于在北京的外地人的感受,从京城生活、政治和文化传统等方方面面、多角度横看纵观古老而威严的北京城。

这本书确实值得一读,激昂和凄楚的评论值得我们每一位炎黄子孙的深思。

第一篇 寻找北京的足迹

一、你何时才能让每

一颗星星美丽

入夜,在东长安街上,一位酷爱中国的西班牙朋友,两位跨国商业集团驻中国的代表……玲的济南老乡,还有玲,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在国际饭店前行走。面前是刚刚修缮一新的北京火车站,两边是灯光照射下翡翠般的高楼大厦,天空出奇地安详洁净。华灯初上,眼前不同肤色,色彩艳丽的人们款款地擦肩而过,一举手一投足尽是怡然。

北京变化真大!西班牙朋友说,10年以前他住在国际饭店,周围什么都没有,现在你看!玲接着他的话说:如果就看长安街,中国已经是个中等发达国家了。大家同意她的话。玲又说,但是不要走太远,7层以上,她指着背面的国际饭店,往后面看就是一片贫民窟。玲的朋友把我的话翻译成西班牙语。这个外国人说得比玲更绝妙: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中国。要想认识真中国,你要坐地铁往西,在最后一站下来,就可以看到真的北京人是如何生活的。那里有乞丐,有脏的垃圾,还有许多不好的东西。

玲说她永远是北京的一个过客或者远亲。她总能在第一时间里发现和欣赏到北京的变化、北京的美,北京的每个微小的动作都能触动我敏感的神经,同时她也会发现哪些地方十几年没有变化。比如十几家人挤在一个大杂院里,有的人家大夏天的还没有装上空调,洗澡和上厕所永远都是个拥挤和烦心的事。不错,国际饭店舒展而又富丽堂皇,已经不比纽约百老汇差,可是它的背后呢?远远望去仍旧是一片衰败。

当你在长安街上,在王府井步行街,在西单流连忘返的时候,当你欣赏这泱泱大国的气派和隆重的时候,只要稍稍留意,只要再往深处多走那么一截,你就会看到一些不太美好的景致,就会不再那么兴奋和激动,就会清醒好多……可有的时候,很多人都有懒惰的毛病,不愿再往前走,去探个究竟,以为刚刚看到的就是最好的,就代表一切了。还有一种人不敢正视现实,宁愿生活在一种虚幻里,尽情地自我陶醉。谁要把他叫醒他就跟谁翻脸,就骂谁个狗血喷头。于是聪明人就不到他面前捅破这层玻璃纸,把他的病情隐藏起来直到他死去。

环顾北京这些年兴建了好多的高级设施,有饭店、健身房、歌舞厅、桑拿中心,还有高尔夫和各式各样的会员俱乐部。玲知道她身边的两个洋买办,还有那些帮助商人们赚了大钱的官员,他们有权力有能力去那里消费,一个晚上花个三千五千,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他们是这个城市的贵族和上流,他们有钱,所以他们拥有了尽情玩乐的权利。权利和权力是不同的概念,理论上说每个在北京的人,都有到这些豪华去处享乐的权利。但这必须有个前提:你要有钱。金钱就是“力量”,是保证“权利”发挥到淋漓尽致的首要条件。所以权利在这个地方是有条件的,是受客观条件限制的。

实际情况是,只有拥有上述权力的人花天酒地。不能设想一个出租车司机或是一个下岗工人,或者是拿不出钱来治病的人,会花上30块钱去凯宾斯基或中国大饭店喝一杯咖啡,除非他们疯了或者背后有枪顶着腰眼。北京市区每个街口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里面更是极尽华美舒适之能事。

也许它就在哪个出租司机和下岗工人的家门口,他们每天都会从楼前经过,但他们清楚不过地知道,这些地方不是为他们建立和开放的,这些地方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他们来讲,这些地方只是摆放在街区的巨幅图片,只能过过眼瘾。他们恼恨里面走出来的每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北京的繁荣和华美与他们的生活离得很远,风马牛不相及。

这些地方的消费主体实际上只是少数人。花为这些人红,鸟为这些人唱。

顺着北京往外走,不出100公里就有喝不上水的地方。和那些地方比,北京的每一个旮旯都是天堂;和几千万温饱标准以下的穷困人口相比,北京人在福窝窝里。中国整体上还是个落后贫穷的国家,人们不应该被眼前的局部繁华和美丽迷惑。

中国的路其实还很长,要赶上美国需要几代人的艰苦奋斗。不是几年十几年,是几十年甚至一个世纪!

那天晚上分手的时候,玲和那几个人共此达成了共识。

子夜北京。抬头望天,繁星点点闪烁,微不足道却漫布天际。玲默默地祈祷——北京为每一颗星星美丽!

二、一位台湾人眼中的北京

去年底,家住台湾的朋友王宏因公往访内地做较长的逗留,因有此文。本文是以一个在台湾生长的外省人第二代的眼光和观点,从历史和文化的角度出发所写的印象记,下面是这位朋友的感慨况。

犹记1996年,我曾随“台湾杰出青年访问团”访问过北京,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踏上自小所熟知的锦绣河山、神州大陆。抵达首都机场时的激动,使我暗自落泪不已。直到现在写到这里时,我仍忍不住眼眶发热,只因为那是我生平一个震撼,一个不可磨灭的感受。如果你和我一样,生长在惊魂未定的战后,从小就念“一二三,到台湾,台湾有个阿里山。阿里山上有神木,明年一定回大陆!”或唱着“哥哥爸爸真伟大”、“家在山那边长大”,你将会明白“返乡”这两个字的沉重与感伤。

朝发夕至咫尺天涯

还是那样周折,此次我仍须先飞香港再转飞北京,与4年前无异,可是其他的全变了——首都机场不再是暗淡、狭窄的机场,完全新光亮,完全是国际水准。到处都是互联网的广告,走进厕所,赫然是“和成牌”的马桶,我不禁佩服“和成牌”的销售手腕。

北京变得连北京人自己都说认不得了,成片的商场、办公大楼、旅馆。灯光开得雪亮——谁说内地电力不足?王府井大街成了步行专区,地砖铺得极好,厚实又平稳,绝对不像台北那样碎裂摇晃,一脚高一脚低,下雨天溅水不已。中国人原是擅长铺地砖的,老式的建筑不全都是用地砖铺的吗?台湾不是没有好工匠,但偷工减料与“急就成章”取代了原有的敬业与仔细,所以台湾的公共工程老让我没有安全感。走在北京的大街上,觉得地是地,天是天,房子是房子,街道是街道,一切方正厚实。保安人员穿着又厚又长的军外套,街头街角冷风里站着,说监督也好,说维持治安也罢,反正给我安全感。最强烈的印象就是:这是个有王法的地方,绝对没有台湾那种怨天尤人之气,抗争个没完没了,消磨掉一切。

很多人惧怕来中国,其实是怕它的厕所。可是我发现在北京一般而言,厕所都还不错,也很干净,并有专人维持清洁,添增手纸。若要上一条沟似的厕所,得上胡同或市区的公共厕所,但很奇怪,像我这么爱干净的人,倒不嫌这一条沟似的公共厕所不干净,因为那其实是颇卫生的,每天有人清理。尽管大家都同时如厕,由于司空见惯,所以也不觉羞耻或需要遮掩——也许生活忙碌又辛苦,没有人有他想,更不会有针孔摄影机的顾虑,一切回归自然。

琴音绕梁惊呼奇异

在北方,冬天都有暖气,我所在的地方都开得很暖,本来在这样窗户全关的状况下房间里应该很闷,但事实上却不。我很诧异地发现北京的房子不论新旧好坏,天花板都非常高,因此室内空气很好,永不嫌闷,这一点与意大利相同。由于在台湾的公寓屋顶都很低,建筑商都尽量把天花板压低以便增加楼层,所以像我这种敏感的人常觉得气闷,必须开窗。古代中国建筑或宫殿或民居屋顶都高,延至现代那气魄还在。我喜欢那高高的天花板,以及那让我微微感到的气度,这是古之遗风啊!

在北京待了几天,始终不特别觉得到了北京。周末到天坛,长廊里突然传来悠扬的胡琴声。有人在唱戏,还有许多人围观。趋前一看,原来是一群退休的老人,穿着鸭绒外套和运动鞋,完全现代装扮,却认真地在走台步,就地搬演“借东风”,甚至还有全套文武场。我忽然觉得非常感动,这才惊觉到了北京了。

似曾相识万里长城

对于从小唱“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长大的我而言,上长城当然有不言而喻的意义。记得第一次上长城时,刚好是中秋前一天,一轮明月高照长城,立刻使我想起“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的诗句。想到眼前景物与前人所见毫无二致,而多少英雄豪杰已死,多少朝代已衰,多少可歌可泣的事已发生,而长城兀自矗立,真叫人怆然!乒城本身,也叫我惊奇,因为它有非常进步的排水系统,而外墙的雉谍,并非如女墙般方正,因为女墙朝内,而外墙朝外,须直接面对敌人,所以外墙的雉堞朝外的部分,都有斜面,方便箭弩的发射,我不禁佩服老祖宗的巧思。

此回在飞机上,就看到下面卧龙似的长城,随着山峦的曲线,蜿蜒千里。在记忆里,有多少时候,这条绵延的血肉脐带,曾使我感伤、哭泣,想到苦难的中国,想到国仇家恨。但现在在飞机上,相较于外国人的惊奇,我反而很笃定,只因长城本是我血脉的一部分,我已结识它,从里到外,从历史到现实……所以在座位上不动如山,只把尖叫和惊叹,留给老外。久违了,长城!多少人因你而死,多少朝代因你而生——倾国倾城易,倾长城难!

繁华事散他年梦痕

故宫给我一种繁华落尽的感慨,许多地方色彩剥落,远不及电影上来得辉煌。宫里长长的雨巷,使人想到宫女、太监的辛劳和侯门深似海的无奈。最妙的是北海九龙壁,我曾看过唐鲁孙(前清旧王孙)《南北看》一书,提到北海九龙壁当年曾请西藏密宗高僧念经开光,所以这些龙都有点儿灵性。他亲眼看过有人把手绢丢到第九只龙头部,一时龙眼、龙须皆灵动,把手帕吸着不放,仿佛轰隆着要飞天状。

这个描述深深地震撼着我,所以当我千辛万苦找到北海九龙壁时,立刻问一旁打扫的老妇哪只龙是第九只?尤其九龙壁是双面的,两面各有九只龙,我甚至还搞不清楚是哪一面,便逞逞问哪一只是第九只。打扫的老妇被我问得莫名其妙,说:“你从这头数过去,那只就是第九只;你从那头数过来,这只就是第九只,这还用问吗?”她用非常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是全天下最笨的人,我只有作罢。趁着四周寂静无人,我绕着九龙壁走了一圈,嘴里呼呼做吼声,企图和那一只通灵的龙取得联络,可是我失望了,没有任何回应。就像许多其他我自小所读的有关北京城的古老传说,如狐仙之类,真实情况往往是令人失望的。

三、寻找北京的足迹

恐怕没有哪个城市可以像北京一样,旅行社专门为她开辟了一条旅行路线。阿朱想,到北京的游客,即使不被沉甸甸的历史、文化所感动,也该为那一座座极尽铺陈的皇宫大院、为磅礴蜿蜒的长城和望不到尽头的长安街发出声声赞叹吧!

对北京的感情,最早是从书里看出来的。鲁迅、郁达夫、周作人、朱自清、俞平伯等的足迹里,他们留下的字里行间,在阿朱心中逐渐筑起了一座文化的北京。还有老舍,小时候爱看由他的小说拍成的电视剧,天桥里的小人物,老北京的人情味儿,随着成长越来越令他着迷。每次读到《故都的秋》里那一句“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心弦便会为之一动,喜欢的就是这种很平民、很生活的日子。

那年暑假和朋友本来说好了去华东的,行前在另一朋友家里看到了她旅游北京的照片——无法抵抗的美。虽然都知道工作后一定有机会去,可阿朱他们还是迫不及待地更改计划,直奔北京。

那时,他们和其他无数的游客一样,每天起早摸黑,在北京这座大观园里南征北战,天安门、天坛、故宫、北海、颐和园、圆明园、卢沟桥、长城、十三陵,看在眼里的都是一段段凝滞的历史,而到了现在,在杂乱的脚步之外,触景生情的,更多只是些没落肃穆的感觉。阿朱一伙人留连在它们展示出来的美,却仅能囫囵吞枣而已。偶尔,当脚步不那么匆忙的时候,才发觉在游客制造的繁华与热闹背后,真实生活中的北京有着更打动人的一面,也是他仅能羡慕、不能介入的一面。

喜欢在傍晚来临时,看这城市朴素的生活:若坐车经过内环的高架路,可以看到刚吃过晚饭的人们就在楼外桥下的草坪上歇息、玩耍。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将散去,车子一闪而过,那情景留在心中却像缓缓的默片一样,安宁,恒久。而夜幕下的广场灯火通明,三五个朋友,选个地方停下单车,便坐到一起谈天说笑。若在广州,这样的节目,恐怕只能发生在茶楼或酒吧里了。还有年轻的父母们,牵着小孩的手,就在他们的周围散步乘凉。此时心中简直有一点嫉妒,他们随时拥有着迷人的广场,而我们却只能四处摆着“到此一游”的姿势。

有一个早上,没什么计划,坐车在动物园站下,看到了天文馆和一群群进去参观的小朋友。于是他也好奇地随着这些八九点钟的太阳,拥到馆里,坐在模拟的星空下,接受了一堂迟到了许多年的天文学教育。

不知道为何阿朱更喜欢描述这些,也许他爱它们更多于那些为游人所注目的名胜,他甚至对地铁和公车每一站报出的地名念念不忘,觉得整个城市都和它们一样耐人寻味。

第二次到北京是进修。十月底,恰是深秋,满城金黄,包括阳光,阿朱欣喜终于看到了这个季节里最浓的色彩。

住在香山路边,每个早晨与下午,在餐后、课前或课后、餐前的间隙,都可以走上马路,走到不远的市集上闲逛。对于阿朱这种长在南方的人,从未见过这样彻底的秋色,所以难免格外钟爱,就连路旁的树,地上的叶,也看得滋滋有味。银杏叶子一枚一枚地,精致平整,铺着挂着都有一种图案美;而梧桐叶飘下来,或被风从地上刮起时,像一张张烧成灰的纸片,有些苍凉;倔强的白杨仍守着一树老绿不肯褪去,叶子在太阳下随着风的方向有韵地摆啊摆,闪烁着银光。这景况是很容易令人泛酸的,于是便抱怨自己来京之前没有多学几首诗,在情绪呼之欲出的时候却绞尽脑汁都找不到合适的句子使它升华……升华。

进修结束后,舍不得马上走,于是独自搬到东四旁的胡同里去住。这一次再没有特意地往景点里挤,除了刚到京时去了香山看红叶。阿朱更想的只是随随便便地溜达溜达,串串街走走巷,看一看胡同四合院,因为它们在他心中代表了北京的生活,是他心中不灭的老北京。

早晨起来,想好了要去什刹海和鼓楼附近,于是揣着地图出了门。走在胡同里,很静,人很少,空气很凉,呼出的热气都化作了雾,哦,在广州这温度该是冬天了。远远的街口,卖饼的小摊也蒸起一层雾,把景物都褪了色,连天也淡了,阿朱慢慢地踱过去,如踱进一幅线条简单的素描画……说不清楚,他实在是很喜欢这种略带了些孤清和一点点寂寞的环境,它让思维格外地清晰与敏锐。

围着鼓楼在胡同里转悠了半天,游手好闲地和买菜的阿姨婆婆混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她们在过日子而阿朱在做梦。然后坐在鼓楼的斜坡上,“云淡风轻近午天”,感到秋日阳光的温暖熨贴着身体,很舒服。他知道这些感觉完全是因为这里没有阿朱的家,所以他才能用好奇的眼睛,不切实际的念头端详着楼下的生活,自信自乐地构造“老梧摇落鼓楼秋”的境界。

午后来到什刹海后海。在地图上就凭直觉认定这里一定美,阿朱对了!不禁有点洋洋得意,因为想象竟和现实如此吻合。他来来回回地绕着湖走,感觉到了一点点莫名的幸福,仿佛住在这里的也包括自己。累了才在湖边的木椅坐下,想着回家后一定要告诉朋友,让他们有机会也来羡慕羡慕都市深处的小桥流水人家。

起风了,没穿毛衣,有点冷,然而不愿走,仍然看着,湖边人家出来收回晒得暖暖的棉被;一群小朋友从身后走过,一本正经地商量着不知什么事;刚才去过的另一岸边,老人们仍在,也许那盘棋还没下完呢。而桥上,电视台的主持正在选拍摄角度,什么节目呢?所有似乎很琐碎无聊的事,在阿朱眼里都修饰得津津有味,因为此时他有无法言语的轻松,他享受并且珍惜这种轻松,因为不知道生命里究竟有多少个日子能像今天这样心安理得地无所事事。

另一天重游了天坛,两年前那儿古树苍苍的环境给阿朱留下很好的印象,觉得它比起故宫来,更容易亲近,更适于散散步,歇歇脚,打打太极什么的(而且门票便宜许多呢)。然后的时间还是消磨在大街小巷上。这个季节赋予北京太多的光与色彩,和着城市的氛围,历史的底蕴,每一个角度看都有不同的感受。如走在美院前的街上,仰着脸迎着阳光。透过梧桐亮丽的黄叶望向高而湛蓝的天空,此时的心情奋奋然欲飞。想起了朋友对这种蓝的注释:触目惊心!果然很精确。又如走在行人稀少的府右街,红墙下看零零丁丁的单车悠悠而过,便会觉得“人闲桂花落(应改为”人闲槐花落)的恬淡并不只适合滋生于夜深人静的时刻,它也会随着阳光洒在肩上,长成脚下缓缓的影。

离开时,依依不舍。无论怎么看,看不完北京的秋。

后来阿朱他说他常想,下一次、下一次去北京会是什么时候呢?他期待着。计划着,也许,在寻找老北京的痕迹之外,下一次该去泡泡酒吧、听听摇滚了吧。

四、可爱的北京,你等我

前几天,我在某报刊上看到这篇文章,细细玩味,觉得不错,便也把它搞录到这里,想与读者一起来分享。

我在台湾出生,在最富裕的台北长大。小时候,老师说中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吃香蕉皮,总有一大我们要反攻大陆,拯救大陆同胞……(听说大陆老师也用相同的“愚民”政策,说台湾同胞吃树皮)。

大了些,我知道老帅说的太夸张了,大陆同胞不吃香蕉皮……

现在,我自己从事新闻工作,还主持过专门介绍上海的节目,但对大陆仍是有点了解又不太了解,一直无缘亲自踏上这块土地一探究竟。头些时候,心里的遗憾,终于因为大陆朋友的热情邀约得以一偿夙愿,于是我把大陆行的第一次给了北京。

北京,我来了!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北京机场时,飞扬的尘土夹杂着冷冷的空气迎面袭米,踏上大陆土地的那一刹那,脑中浮现的竟是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的历史画面,因为对我来说,这也是我人生的一大步啊!

四点半的飞机,朋友1点就到机场痴痴地等了。北京人的忠厚老实,由此可见。搭上出租车,大陆友人向司机大哥说我来自台湾,他惊讶地说,“你的普通话讲得真好!”看来我在北京可以招摇撞骗,说我来自上海可能一点也不为过,或许是我在台湾主持过“金上海”节目,在台湾也有很多人误以为我是上海人哩!

吃在北京

这次到北京,终于看到了以前教科书里出现的紫禁城、颐和园、天安门,还有万里长城等文化古迹。但与其说这趟旅程是文化之旅,还不如说是一趟美食之旅,回到台湾之后,让我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就是北京的点心,让我宛如置身天堂,开心极了!

除了观光客必定朝圣的东来顺涮肉、全聚德烤鸭之外,就连一般不起眼的小吃店,对我来说都是人间美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笼十个汤多味美的小笼包不到台币30元,而师傅的巧手,可比台湾北方馆的翘首——鼎泰丰(没有上千元是出不来的)。虽然在台湾,可以吃到世界各国的美食,但对中国菜情有独钟的我,只能说住在北京好幸福!

但我很好奇的是,在北京每道菜的份量都很大。可是身材姣好的北京姑娘,居然可以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整碗下肚,这样的场景,对斤斤计较的爱美女士来说真是奇迹!

印象北京

在还没到北京之前,我印象中的北京和台北相比起来一定落后许多,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是“土包子”。中国大都市的进步令人诧异,公车四通八达,而且一次只要1块钱(只有台湾的1/4)。百货公司里的大卖场,要什么有什么,规模之大,环境之好,和台北没什么两样,民众生活不虞匮乏。想要高级享受,各家国际外商也早已进驻北京,各位可以各取所需。

虽然一切都蛮好的,不过最令我受不了的就是北京人似乎太没有危机意识了,一条大马路,汽车可行,脚踏车可走,连行人也可大摇大摆走在路间。更夸张的是,居然还可以逆向行驶,真令人不禁捏把冷汗!“马路如虎口”这句话在北京人看来不太适用!

再会了!北京

热爱旅行的我,足迹走过了欧美、日本、东南亚,但是或许是同文同种密不可分的血缘情结,使我这趟中国行,不仅仅是旅行而已。我的行囊装满了北京灰灰的天空,冷冷的空气,字正腔圆的北京腔,公车上的卖票小姐,挣小钱的摊贩,为我洗头发的蒙古小妹,还有餐厅内的甜姐儿,对了,还有那个偷了我的钱包的小贼……

多少的回忆,在澳门航空起飞的那一刻,我知道有机会我还会再来——可爱的北京!

五、上海妞眼里的北京

北京,在红小时候的记忆里,代表着神秘、神圣。如果说要用颜色来形容中国的城市的话,可以毫不犹豫地用“金色”两字来替代。应该说,中国的所有大中城市中几乎没有一个像北京那样,可以明确地用某一种颜色进行描绘。这可是北京独一无二的象征之一。住在繁华的上海,对祖国首都自有着一番向往。不仅因为北京是中国首都、政治文化中心,而且它还有着世界奇迹之一的长城、烽火台以及透露出神秘色彩的紫禁城。可以说,身为一个中国人,若不去首都走一遭的话,可谓一大憾事。

趁着大三暑假,红去北京玩了一次,实现了她小时候的梦想。

作为一名外地人,自然对一个陌生的城市(尤其是首都)有着某种敏感的直觉,会不经意地对北京与自己所住的城市——上海做一比较。

也许是各自的发展背景不同,北京带有独有的政治、文化背景,因此在这里你会强烈地感受到一股政治的气息。这里的人们对国家大事可谓津津乐道,从他们每晚上7:00雷打不动地收看《新闻联播》这一现象可见一斑。而在上海,就离政治远了点儿,而且本身肩负着发展经济的使命,因此这里的人们更加关注经济、金融的发展,这可从股市里的人头攒动这一景象体现出来。

其次是城市建筑和整体感觉。北京由于是明清建都之地,留有许多古建筑,因此给人的感觉是安宁、安详、庄严的。而如果你到过上海,到过浦东,你就会强烈地感受到繁华的气息、城市跳跃的脉搏以及在这里寻求发展的年轻人的跃跃欲试的表现。北京是气派的,上海是雅致的。

从两地人的衣着来看,北京人穿着较随意。若从另类角度来看,年轻人的穿着可谓有着自己的个性,是属于嬉皮的一种。而在上海,看到更多的是系领带。穿西服的上班男士,穿着职业套装或时髦装的白领丽人。某种意义上的另类打扮并不很多,即使有的话,能展现出自己个性的也不多,应该属于雅皮一类。那种感觉并不很强烈,而是透着某种雅雅的、悠悠的感觉。

北京拥有悠长的历史,从其发展的轨迹可感受到这颗心脏的有节奏、有规律的跳动,它给你安定感;而上海虽然发展历史不长,但从张爱玲的小说、陈丹燕的《上海的风花雪月》中一样可追寻上海所走过的足迹。沿着这条足迹,你可以感受到上海处于每一个时代中所具备的强烈的时代感。所以,红说她喜欢上海,但她也喜欢北京。

六、兴趣盎然故宫外

秋雨淅沥,阴沉、潮湿。这样的天气让健想起他在北京故宫里的情景。聚积人群和鲜花的阳光在他独自在故宫晃了两个多小时后阴暗下来,然后下起雨来。就这样,故宫里的游人或者撑起了伞,或者像健一样被雨水润湿了,是的,至少,健以为他疲惫的脸是被秋雨润湿了。

健坐在离珍宝馆和九龙壁不远的休息椅上,看着前方,游人被雨水打散,所以,可以想象这个间隔在殿与殿之间的场地,在无人时该有多空旷,空旷得让人敏感,敏感得让人差点显山露水。可以想象着,一个妃子捏着丝手绢走到这里时,就会无声无息抖落一层落寞。(而这落寞后是什么?渴望或者宿命?)

他可以这么去想象,但他的脑子里无法清晰地记得他到底是循着一条什么样的线路来游览故宫的。他的脚太小,他的脚步太小,而他想看的东西太多,他的猎奇心太强。他避开人群跑到角落里挖掘。他看到了修葺以后的红墙,看到红墙的另一面被岁月剥落了一大块,看到了这一面红墙由此留下了斑斑驳驳的却不是单纯的白,看到这面墙上与飞檐相连接的一排绮丽壮观的花纹,最醒目的便是腾云驾雾金色的龙。只是,他看不清楚在飞檐朝外的一端上排列着作着守望状的五只动物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游人都与他一样有着猎奇心。在太和殿、保和殿、乾清宫……在离宫殿前的最近处,拥挤着一排队伍,排着队的人实在是不想守什么规矩,他们争先恐后探看里面的一切,想着皇帝在这里上过朝、做过事。那把黄色工整的长椅便聚焦在游人匆忙按下的镜头里。

只是一切物是人非了,那曾经威严却不胜寒的座位终究是被圈了起来。一群鸟儿从紫禁城上方的天空飞过,于是,一个后宫的院子里,一颗秃光了叶子的树干上没了鸟的踪影。

从故宫出来,已近黄昏,靠着神武门的那条护城河并不清静,连河水也不干净了。小贩吆喝着。健一边嚼着实在是很难下肚的玉米,一边招呼着三轮车夫,他对车夫说:骑得慢点啊!

他回过头去——层层叠叠的古楼群半掩在京城平实而宽阔的道路边上。

他丢掉了吃剩的半截玉米。大概在故宫里“晃”得太累了,(只能说“晃”,所有的游人当中,他留下的脚印是最杂乱无章的)又大概是处在下过雨的黄昏里,他似乎是没有什么兴致再去看北海的景色,他坐在椅子上。游人观景的背影成了他眼中的风景,而这样的风景却与他无关。

天色一些些、一些些暗了下来。

直到公主坟霓虹闪烁,直到他推开一扇玻璃门,才见到行者,留着很长很长长发的行者,她的黑袖闪动着一只红色镯子。“罗杰斯”的周围再喧闹也不能掩盖乐手年轻而成熟的脸,再繁华也不能淘尽歌手古老而清新的歌,再有力量也不能吞没鼓手缓慢而沉重的节奏。“罗杰斯”很喧闹。他们只喝了一点咖啡,喝的更多的是鲜得要去咂咂嘴的啤酒。他们就着爆米花,咸咸的爆米花可以放人嘴里慢慢地融化,就像融化方寸之间前后左右的距离。“罗杰斯”可以不喧闹,他们可以心甘情愿地醉在那里——奇怪行者的脸没有醉红,而挨着他的那个镯子却映红了他的脸。

从司马台长城归来的途中,他们发现夕阳有惊人的美,林木、小溪、乱石,还有鸭子都染上了这样的美。自在到处去捕获,健和秦里懒得动,躲在车里就着美景听歌。

时间索性停止吧,这样,他们便会听啊,听,听得直到醉倒在那英的“梦一场”。

七、北京最美的东西

以前一直没有特别关注过城市交通规划中体现旅游因素这一细节,我想,这在北京可能会有很好的发展。

过去我念书是在海淀,所以一般出去的时候要倒数次车,一方面是城市本身的交通规划问题,一方面是北京也实在太大了,还有一方面则是自己囊中羞涩。现在的我工作在北京的东南角,和我的学校正好在对角线上,我的朋友们在西北角学校附近,而她在甘家口,西北二环外——所以,正如你所猜想的,我经常在这几个地方来回跑。

后来,我发现了两趟公共汽车,375支线和103路。

据我所知(手头的资料比较老了,2000年的《北京人手册》),375支线途经:北影、联合大学文理学院、北邮、北航、北医、科技大学、地质大学、海淀走读、北语、矿大、农大、林大、清华、北大、国际关系学院、中央党校、国防大学,这还不包括圆明园和颐和园、元大都城垣遗址、动物园等著名景点,其中的人文旅游资源可想而知。至于103路,好像分为无轨电车和快车两种……顺便列几个地名吧,恐怕在不了解北京的朋友心中都有知名度和向往之情,动物园、展览馆、新街口、厂桥、北海、地安门、景山公园、美术馆、东长安街。东方广场。王府井,还有甘家口(建设部所在地,以及著名的中国建筑书店)、白塔寺、西四、北京站等等……

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我的想法是:北京作为政治中心和文化古都,是全国人民最向往的旅游城市(好像是一家调查机构的结论,具体出处我记不清了),一方面不能让外来的旅游人口过度影响城市的正常运转,一方面控制市区人口的膨胀。日前有户籍制度取消后将导致北京市区人口急剧膨胀的传言,一方面大力发展无污染的无烟工业——旅游,在做城市规划时应考虑,是不是可以规划几条旅游景点特别集中的公汽线路来作为旅游专线。

其实,在郊区县有这样专门的旅游车,包括新开通的水系旅游,但他们服务的人群太窄。我想在市区会不一样,它同时也担负着城市交通运输的功能,尽管,会有一定程度的弱化。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对城市管理者、居民,还是对旅游业的从业人员和游客……从管理的各个细节下手,我认为可以形成一个品牌、半个产业(谓之平民化的旅游业,这是形象定位,稍有外延就可以把老外和中产阶级包括进来)。从这一点讲,就是有专门的公司来开发这样的旅游线路也有搞头。

我看好我推荐的这两条线路。

本来我打算在“网上”发一关于她、关于北京地铁、关于朋友、关于北京的人文之美的帖子,还想煽情一点,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手中的这个东西,我也很无奈。才情有限啊!有很多人说看“风景”,美的是过程,而不仅仅是结果,我赞同。如果在北京寻找“美”,你需要借助375支线、103路和最后一班地铁。这就是羽泉唱的……最……美……这才是北京最美的东西……

八、解码北京

北京是一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城市,一时半会儿,似乎摸不着什么头脑,而且,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北京的侃爷给侃懵了。

北京的复杂性,不仅由于她的庞大、繁杂、纷乱,更由于她的立体、多元和复合。即使我们以最简单的方式来概括,北京至少也是“三个北京”的复合体。

一是在胡同里光着膀子、坐着板凳、摇着蒲扇、高谈阔论、知足常乐的老北京。

二是全国各地跑到京城里混世界、闯天下、奋力拼搏、一心出人头地的外地人的北京。

三是挥金如土、骄奢淫逸、盛极一时,但富不过三代的达官显贵和八旗子弟的北京。

这三个北京复合在一起,其结果是北京有“三多”——有钱人多,有权人多,有闲人多。

有钱人、有权人和有闲人相互依存,在这个超级大都市里形成了一个独特而有趣的生物链,演绎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其个中滋味,常令人说不清,也道不明。所以,当有人问我如何看北京房地产市场的时候,我说,北京最难做,也最容易做。

为什么说北京房地产最难做呢?

其一,是北京市场门槛奇高,拒人于千里之外。

随着人口与产业的迅速膨胀,北京土地资源日益稀缺,而土地交易的透明度较差,不仅交易成本过高,而且土地价格也不合理。在权钱交易的背景下,滋生了少数炒家对大量土地资源的控制与垄断,造成土地价格居高不下。所以,一个开发商如能在北京拿到一块比较象样的地,就已绝非泛泛之辈了,一般实力水平的中小开发商岂敢轻易问津?

其二,与之相关联的,是北京房价之高,令人望而生畏。北京的房价全国最高,在北京想住得像个人样儿的确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房价过高一方面与交易成本过高、土地价格过高有关,同时也与北京人口过多有关,更与北京独特的消费市场结构,尤其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规模并不小的达官显贵与外销市场的拉动有关。

其三,深层次的原因,是北京房地产市场化进程迟缓。与广东、上海比,北京房地产市场化进程明显慢了一拍。在相当的时期内,集团消费与隐性的集团消费仍是北京房地产市场的重要购买力量;国有或地方政府背景的大开发商对土地资源和市场份额具有明显的垄断地位。消费者的成熟度与品牌认知度也不高,多数人对住房与生活方式的理解还处于初级阶段。

当然,最深层次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北京地缘文化的复杂性令人难以把握。北京作为国家的政治中心,其地缘文化是产品与企业本位的计划经济文化、官本位与权本位的皇家文化、传统保守的京城市井文化和前卫开放的国际文化的复合体。因而,北京是一个很矛盾的城市——既是一个国际性大都市,又像一个大村庄;既现代,又传统;既前卫,又保守;既开放,又排外;既富有,又贫穷。

北京市场最难做,但也最好做——偌大的市场是明摆着的,就看你能不能点中市场的关键穴位。“春江水暖鸭先知”,关键是能否吃透区域板块的文化底蕴,把握市场大势,适度超前地引领市场潮流。

我们不妨来几段北京房地产的“经典回放”。

——当北京的开发商都处在见缝插针“盖宿舍”的阶段,成天算计着如何提高建筑密度和容积率的时候,“亚运村”在一片开阔的农田里崛起,最早形成了小区概念,结果人们趋之若骛,至今仍是北京房价最高的地段之一。

——当北京的开发商满足于住宅区的配套仅仅是附近有个农贸市场和小学,早上有人在路边支个摊儿卖炸油条和豆浆的时候,“方庄”率先推出了北京第一个进行全盘系统规划的小区。方庄所处的南城的地价只有北城的一半,但楼价卖得很高,也倍受市场追捧。在今天看来,方庄简直是太一般了,甚至还有许多致命的缺陷,比如没有车位等等,然而,方庄毕竟代表着北京房地产的一个时代。

——当北京的开发商局限在“卖房子”和“卖家居”阶段的时候,“回龙观”等经济适用房脱颖而出,导人以人为本的理念,进入“卖环境”阶段。注重社区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营造,着实让北京人感动了一回。

近来,“现代城”在全国炒得沸沸扬扬,现代城的老板潘石屹也成了名星级公众人物。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姑且不论现代城台前幕后的是是非非,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可以捕捉到北京房地产“概念地产”阶段的端倪。归根到底,“现代城”的成功,是开发理念上的成功。它抓住了北京人追逐时尚、前卫的心理,在互联网热潮狂卷北京的背景下,适时推出“SOHO”概念,对项目进行准确而独特的定位,跳出同质化竞争,并大肆炒作张扬,公关造势,从而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客观地评价,“现代城”作为一种房地产开发模式(我们称之为“另类模式”),不可能代表中国房地产开发的主流模式,不值得广泛克隆和模仿,但其吃透地方人文特点、寻找理念突破的思路很有借鉴意义。

诗人歌德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鸟儿,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歌喉。”迈进新世纪的北京房地产,也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新时代的深刻的社会背景,就是房地产的“大众消费时代”的全面到来。

北京房地产市场化进程迟缓,但大众消费时代毕竟到来了。以北京巨大的市场潜力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在今后一个相当时期内,北京房地产可望有快速而长足的进步,与广东、上海的差距亦将日益缩小。稍微敏感一点的市场人士就不难感受到,北京追击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北京在中国独特的地位,必然使其成为欲打造全国性品牌的地产大鳄的兵家必争之地。可以预见,一场巨人游戏的世纪大战将在北京揭开序幕。

在北京这个超级房地产舞台上,将上演一幕幕连台好戏。明天的竞争将是什么样子,可能超乎我们的想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明天的竞争将主要是战略创新的比拼,而最有价值的战略创新,将是理念的创新。

九、自居老大的“侃爷”

杨洋喜欢旅游,曾往来各地,到过不少省市。现根据他的印象,发一些感慨。

北京身为“首善之区”,城市建设颇有气派。棋盘式的城市格局也宏伟整齐,是北方内陆型城市的代表,但气候却较为恶劣,春天沙尘弥漫,夏天酷热难耐,冬天奇寒。惟有秋高气爽时,还比较可爱。

据说,老派北京人重礼数,善待人,颇有尊贤礼让之风,但本人没有见过,总的印象是,此地衙门众多,官气颇盛,八旗子弟余风犹存。市民身居京畿之地,见多识广,既熏染官场的“霸”气,市井的“赖”气,又兼有旗人闲散,嘴贫善侃之劣性。故,有“京油子”的恶名。在“地方上”的人面前,常有高人一等的自负,说起话来盛气凌人。

北京人才济济,但多为外地来京人士,本地市民素质整体不高,其中尤以商民为甚。出租车业、服务业快刀宰客,外地人多有领教。少数警察粗暴冷漠也口碑不佳。在这里,你很难享受到南方城市服务行业的那种良好服务。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你在火车站上经常被人骗到距市中心很远的荒郊野外去居住而投诉无门,尽管你在公共汽车上经常受到售票员的斥骂而狼狈不堪,尽管你在商店里经常被不耐烦的营业员所奚落,但北京的服务行业却总是出现一些你通常在电视上才见得到的服务明星,还让全国学习。不明白,杨洋他说他真的不明白。

北京人凭首都之尊,处处自居老大。王府井号称“中华第一街”,其实不仅难与上海的南京路相比,就是与全国许多省会和发达城市的商业街相比,除了因占地利之便而吸引外地游客来走一遭之外,也未见得繁华到哪里去。根据服装行业的权威统计,北京女人的胸围是排在香港、广州、上海之后,与首都机场一样平坦,一望无际。这点,也……啧!

不过,北京人尽管不招人喜欢,但北京作为文化中心仍然是充满机会和魅力的,也正是因为北京许多著名大学和文化机构,它才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才,它的文脉也才得以延续。否则……啧……

十、京城之游——酸、甜、苦、辣样样有

我的一个朋友前不久到京城一游,游过之后,他感慨万千,酸甜苦辣样样有。且看他的一翻经历。

大公共

7月26日上午9时30分左右,我在北京西站下车,先坐52路公共汽车到公主坟。因为对北京不太熟,我问售票员公主坟在哪儿下车,没想到售票员态度冷漠,说到该下的时候你就下。这位售票员对乘客提的问题不热心,对乘客提的包倒挺感兴趣,不时地寻找包的主人,让人家再交包的费用。我发现,有的乘客的包并不太大,也得交费,不知具体的规定是多大的包才收费。

小中巴

从公主坟下车,我又乘323路小中巴前往海淀区的紫竹院南路。售票员倒挺热情,说,你到紫竹桥下车就可以找到紫竹院南路,我放心地上车。车上的乘客基本上都是40岁左右的男子和20岁上下的年轻人,不知道上面有几位北京人,只是当一位老大娘抱着小孩上车后,车上的人视而不见,有的低头,有的扭头向窗外看。我在后面坐着,一看这种情景,便起身让座。售票员连声讲:“谢谢大哥!”下车的时候,售票员又一次表示谢意。如今的人不知道怎么了,对学雷锋做好事不感兴趣了。

公用电话

我在紫竹桥附近开始问路,但问了两个人都不太清楚,便到一个大院里打公用电话。我还拿我们河北省邢台市的收费标准做北京的标准,问市话是否3分钟5角。一位年轻的姑娘纠正我:“3分钟3角,不是5角。”我为她的诚实而感动。

出租车

中午12时许,我已经把该办的事办了,急着又要往回返。为了赶时间,这次我选择了出租车。我在紫竹院南路拦了一辆夏利出租车,方向是向北开,我计划还沿着我上午坐车的线路走。司机往北开了几十米,听说我到北京西站,便说你应该往南走哇,怎么往北走,那要绕弯,得多走好几公里。我笑道:“有的出租车司机只怕你跑得近,故意拉着对北京不熟悉的人转大圈,你这可好,专门走近路。”他回答:“那样的人不能说没有,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是这样。”车至北京西站,共计14元。北京的朋友在行前曾告诉过这段距离的价格,一分不差。我记下了司机的名字:马亚军,信发出租汽车公司。

火车站

北京西站有票贩子,却并不很厉害。1994年我到北京站签字时,是尝过票贩子的厉害的。今天的北京西站,票贩子我只见过两个,都是悄悄活动,这让我很放心。

在轮到我买票时,一个小伙子拿着车票找回来,说车票是28日的,他买的是27日的。女售票员拿起一看,啪地甩过去说:“你好好看看,是不是27日的!”语气冷漠、不耐烦。我想,如果李素丽遇到这种事,肯定不会训斥对方,而会耐心解释,最起码,口气应该温和。

短短一天的时间,在北京匆匆地走过。总体印象不错,也有令人遗憾之处,写此观感,与北京的朋友们共勉。

十一、北京感怀

人们说到北京走一圈总是要有些感悟的,对于这所谓“偌大京都,莽莽皇城”的气息冰竟毫无感觉,比起当初的想象竟想及甚远,好像似曾相识,冰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它的一切都那么真真切切的在他的脚下,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身旁。他不象是客,倒像是主,然而他却是一个不了解它的“主人”,甚至路走多了都辨不清东西南北的“主人”。他这次到这来的确是游,然与游相接的必是客,奇怪的是他却全然不当自己是个他乡客,许是很快他就将修完他的学业,到这里谋份职位,大展鸿图的缘故。

到如今览过名胜,走过小巷,暂别它去,确生了几分感慨,自知浅薄录于纸上。

北京的水

在冰起初的想象中,北京的水应该是清澈干冽的,它的纯应能荡涤历史,它的醇能替代美酒,它的灵能孕养十三陵的冰玉,它的魂足以让人洗却凡思,热血澎湃,升腾起无量的志向。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它的水不是清澈而是碧绿,不是干冽清醇而是藻气阵阵。冰穿过昆明湖,路过北海,走过金水桥,到过十三陵水库,它们都让他失望了。水绿绿的,或静止,或在湖中荡着,浑然不见其底。水的魅力都被水中肆无忌惮生长着的蓝藻给吞噬掉了。动的象是沸腾的玉米面粥,静的就似粥碗里洒了酱油一丝一丝,带着奇怪的形状。这静的就是故宫里的玉带河,它颜色可以和紫禁城的汉白玉,红墙绿瓦相互映衬,这应算是一种“偶得”罢,罢罢罢!在颐和园,当年被皇家御用文人奉做神水的昆明湖竟然连三只小乌龟都养不活,一个小伙子在假石下捞起这三只小东西的尸体,不住的叹息,他身旁的姑娘忍受不了难闻的气味不停的叫他离开……围观的人散了,冰走近看着它们,说不出一句话。从前冰不懂得玉石,而后几天他曾走了十三陵,在那里学了如何辨猫儿眼,翡翠。只记得其中一条,“白的是翡,绿的是翠”,如今想来,北京的那水若结了冰必是让我水、翠不分了。

北京的人

热情的本地人,冷漠的外乡人。热情的老年人,冷漠的年轻人。辛苦的外地人。本地人热情似乎有本地人的理由,外乡人冷漠,似乎也有外乡人的理由。因为,本地人是这的主人,他们熟悉这里。热情待客,主随客便,这是中国人自古的传统。外地人只身到这来闯荡,陌生与无靠,可能多是只顾了自己脚下的路。像我这样一个帮助另外一个外乡人问路的外乡人实在是太少了。

老年人热情似乎有老年人的理由,年轻人冷漠,似乎也有年轻人的理由。老年人生活休闲,心情舒畅,乐于交往。年轻人生活紧张,总是被时间束缚,这好像是生活的节奏。所以每当我坐地铁的时候便是我最头疼的时候,此时冰最愿意做的是回忆当天的行程,或苦苦的望着车门上的地铁地图煎熬,复兴门、南礼士路、木樨地一站一站的数着。他可不想以后到这来,每天在地铁上不是埋头看报纸,便是靠在车窗上睡大觉。外地人生活实在不易,车票、吃的、住的都很贵。在北京工作的表姐一天到冰暂住的地方来,他和她说了自己对北京人的感觉,她和冰说了一句玩笑话。大概是说,现在人们管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叫北京人,管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叫北京原人。起初冰哈哈大笑,误解其义,待冷静了方恍然大悟,这便是北京人啊!

北京的树

北京的树的确让人感怀。冰欣赏古柏的苍翠和气势,它给人以沉思,给人以遐想,使人常拾起一片落叶掂一掂它的份量。穿过它放眼于古老的建筑上,怎不让人生起对历史的万千感慨。他最爱天坛祈年殿下花甲门外的古柏,他曾坐在那里的长凳上竭力想象花甲之年乾隆帝因无力从圆丘登天般的走到祈年殿祭天,而坐在这片柏林里的石凳上,抚着他身旁这棵古柏苍凉的望着近在咫尺祈年殿,命令身旁的臣子们在丹陛桥下修建花甲门时的情景。他摸了摸柏树那苍老的树皮,咳,这难道还用想吗?这一切不都印在古柏这龟裂的身上了吗!他惊异于他是如何能托起手中这片枯黄的柏叶,这便是历史,这便是沉重的历史,他惊叹于他的力量,他把它放回土地,又再脚前拾起一枚柏树的种子,小心翼翼的装入衣兜里,把它保存起来。

还有,北京的柿子树确实让人难忘。九月初,青青的大柿子挂满了枝头,个个硕大而饱满。看柿子树还是要到十三陵,听长陵甬道外买水果的果农讲,北京有句俗语:“吃柿子要吃北京的,吃北京的柿子要吃十三陵的。”此话的确不假,只要你往甬道的两边一望,你将会惊讶的叫起来。一片片,一丛丛,全都是柿子树,一派丰收年的场景,哪怕在最小的枝头都结满了豆青色的果子,你若闭上眼睛,搭上时间的快车到初冬的十一月去,然后再慢慢的睁开眼,你将被你眼前的景色所吸引,金黄色的大地,树林只剩下一片片黑褐色的枝干,瑟瑟的风中,千万个红透了的柿子挂在枝头,啊,丰收了,一个老妈妈正踏着几个叠在一起的凳子上摘下果子,爱不释手,不住的亲吻着,她那笑得再也抹不平皱纹的脸被眼前的果子映成了橘红色,这不是凡·高的油画吗……“啊……呀……”冰的思想被一个声音打断,原来一个游人对着这青青的柿子咬了一口,小伙子满嘴酸涩的跺着脚,受伤的柿子在枝头摇,遭惹来了大家一顿笑。在雍和宫的永佑殿前的一棵柿树上就有一个这样的果子,想必也是这样,果子诱人,游人嘴馋,害了自己,也害了果子。看来狮虎山的柿子便是最安全的了。总之,北京的柿树多的数不清,就是在街头,也许你一举手,一探头便能碰到一颗果子。

天坛的海棠,大观园的银杏,街旁的石榴也果实累累的,但在他的心里总不及那涩人的柿子,它和柏树一个让他亲近,一个让他敬畏;一个让他沉醉,一个让他清醒;一个……

北京大街两旁的松也颇具气势,枝干生得向下微垂,但主干挺拔,伸展的枝条像庇护着自己脚下的土地。相比之下昆明湖南岛涵虚堂的白皮松却生得颀长而清秀。颐和园的知春亭凭柳而得名,而哪一棵树又能比上北海团城里的一棵古柏,它竟因能为乾隆皇帝纳凉而被封为遮荫侯,不知当时有多少想封官进爵的臣子为此眼红而嫉妒这一棵柏树,而它的这种礼遇也许不会再有后者了。这便是北京的树。

北京的建筑

在一本介绍有关东西方建筑差异的书里讲道,东方建筑常受中国的土匐式风格影响,而西方的建筑常受哥特式风格影响。到了北京,冰对这一点才有了更深的体会,不论古老的紫禁城、四合院,还是新建的高楼,大多敦实雄伟,新旧北京城就这么的融为了一体,二者不断的融合着,统一着。

这就是冰眼里的北京,一个普通的北京,一个繁忙的北京,一个从细微处透着伟大的北京;一辆辆匆匆的汽车在天安门上一个老人的画像面前飞奔而过,这便是一个用自己一片土地养活一个民族,用自己一湖并不清澈的河水却能够荡涤一个民族灵魂的北京。

第二篇 一方土一方人

一、南腔北调

北京人是典型的北方人,而上海人则是典型的南方人。

南人和北人,都是中国人,但却有很大的不同。首先,语言就不一样。所谓“南腔北调”,其差异大概跟德语和法语之间的差别差不多。

北方唱戏热闹喧天,有些剧种干脆是“吼”出来的,如秦腔。南方唱戏抑扬顿挫、一唱三叹,许多剧种近似于民间小调,如黄梅戏。花鼓戏。北剧讲究真功夫,适合演帝王将相,演历史剧。南剧讲究情调,更适合才子佳人,民间传奇。北剧艺术的代表是京剧,特点是男人扮女人。南剧艺术的代表是越剧,特点是女人扮男人。北方的女人唱京韵大鼓,也能唱出一股英雄豪气。南方的男人唱评弹,咿咿呀呀嗲嗲的仿佛是小鸟依人。所谓北人比南人更具男子气,除了吃出来,还有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唱出来的。北人唱歌是燕赵悲歌,苍凉、悲壮、激越、凝重、悠远,南人唱歌是轻快、玲珑、婉转、亲切、凄恻。中国人可以根据不同的情绪分量唱南戏或北戏,哼南调或北调。

乐器也分南北。北人吹唢呐,唢呐是在天上跑的,吹的时候头往上扬,扭脖耸肩,直抒胸臆,造成把曲调送上去的气势。所以唢呐声可以跨过黄河,飞越崇山峻岭,有辐射力、穿透力。南人吹萧,萧是游走的,吹的时候要静如处子,低头眯眼,缓吐长音,隐隐约约,如倾如诉,似有似无,余音绕梁而三日不绝,有一种底蕴。南人不适合吹唢呐,住得紧密,一吹难免噪邻聒舍,反显得轻薄。

浮躁。北人不适合吹萧,北人吹萧干脆没声,别人以为你跟他一样是沉默的大多数。北人拉板胡,一来可以就地取材,二来也跟唢呐一样,音色明亮。南人拉二胡,二胡在制材上取南北之所长:南方的蛇皮、竹子,北方的马尾、松香。因而表现力比板胡要丰富,也流行得多,既可以拉《良宵》、《病中吟》、《二泉映月》、《江河水》、《空山鸟语》这样典型的江南名曲,也可以拉一拉《赛马》。

外国人只知中国功夫,多半弄不清这功夫还分北派与南派。南派重拳,北派重腿。这也是地域不同造成的。北方广袤,腿脚施展得开,可以飞腾起来打人,这样比较畅快抒情。南方环境狭窄,小路小径小树林小走道小巷子小里弄的,只好将侧重点放在拳头上,以便近身搏击。南拳北腿谁厉害?这个难说,历史也没有给出一个结论。关键在于你练到什么程度。不过,能集南北二派之长的拳家比只通一种门派的武士胜算要大得多。李小龙就是一例,他是美国长大的南人,善用南拳,但腿技亦极佳,拳脚融汇贯通,人们都很佩服他。泰拳的厉害我们也听到过,其特点也是拳腿并用。泰国那地方大概更挤,到处是庙宇,挨不得碰不得,就把南拳折缩成肘,把北腿折缩成膝。短兵器虽不如长兵器那么张扬、潇洒,却更加凶险、阴狠。南拳可以把你打倒,北腿可以把你踢翻;而要是你突然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来,那肯定是中了人家肘、膝的暗算。

一般而言,南人比北人灵活些,这是环境逼出来的,不灵活就要挨打。相对于南人,北人有点儿像傻大个儿。当然,再高大的人,比方在人高马大的老外面前,北人又灵活起来了,没功夫的也多少能比划几招南拳北腿。武打影片中尽是这种以小打大的故事,小个子灵活了一阵,就把大个子打倒了。人类的搭配很奇妙,不然经过若干年下来,世界上就都是恐龙了。

北人叫汉子的一个原因,是北人身材比南人高大。北人为什么高大?据说是吃面吃出来的。南人吃米。北人在国外,天天吃面包不会觉得有什么腻歪。南人就不行,非弄点米吃吃不可。以前北方供应大米有限,去那边工作的南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吃不惯。南人认为面只能拿来做点心,永远吃不饱。北人则认为吃大米既奢侈,也不顶饿,有“三十里糕,四十里面”之说。

北人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南人要把肉切得细细的,煨得烂烂的,炒得嫩嫩的肥酒烫得温温的。北人喜欢吃饺子,南人喜欢吃馄饨。饺子用醋蘸蘸就行了,一口一个。馄饨要汤碗、调料齐全,一口只咬半个。南人喜欢吃葱,北人喜欢吃蒜;南人吃泡菜,北人吃咸菜;南人吃辣椒是为了祛湿,北人吃辣椒是为了驱寒;南人喜食咸辣、麻辣、油辣、甜辣,北人喜食干辣、酸辣。

北人吃的简单,与地域物产有直接关系。北方崇尚简朴,南方追求华美,很大程度上也是地域特点造成的。北方冷而干燥,把毛毯、彩染布挂在墙上,显得温馨暖和。南方则挂不出这种效果,看了会浑身燥热,还老去闻是不是有一股可疑的霉味。北人喜欢毛皮,耐寒。南人不喜欢,灰扑扑的见了就打喷嚏,容易生虫。南人喜欢竹制品,又凉快又经得起沤。北人洗澡叫搓澡,要积出泥一样的污垢才去搓一次。南人洗澡叫冲凉,一冒汗就去冲。南人与北人想的也不一样。

南人遇见南人,问:兄弟哪里发财?北人遇见北人,说:哥们在哪儿混?在家的南人为了挣钱,蜜月未度完便出门,一年半载不觉辛苦;外出的北人想媳妇,相隔千里也跑回家,花销再多心甘情愿。

南人中,男人挣钱比女人多,所以女人有依附感;北人中,男人挣钱跟女人差不多,所以女人有平等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点南人北人通用。南人北人去动物园看孔雀。北人说:开屏时肯定好看;南人说:脱了毛绝对比鸡不如。20岁的北人想交友:我是一个20岁的男孩子,喜欢唱歌打篮球听收音机;20岁的南人想挣钱:我是个男人,20岁,有力气,会打家具砌墙还能于点油漆活。

北人工作时跟同事说:我媳妇可疼我了;南人聊天时跟媳妇说:我们领导真烦人。邀朋友吃饭,席散客走。北人想:今天喝得真痛快;南人想:又得洗一大堆碗筷。北人注重行为过程,南人注重行为结果。南人骂人瘪三冲子二百五,一般从经济收入入题;北人骂人骂寒碜贱得很下三滥,一般从道德品质人题。

北方男人称朋友父母为咱爸咱妈,偏重于自己与朋友的关系;南方男人称朋友父母为赵叔钱姨,偏重于双方父母关系。北方女人称公公为爸,顺着丈夫叫,南方女人称公公为爷爷,顺着儿子叫。南人不是倚父母就是靠儿女,北人依靠的始终是自己。

北人喜欢诉苦,化解了痛楚又赢得了同情;南人爱好嘴硬,满足了虚荣却落下吹牛的骂名。南人找媳妇,看媳妇他妈:丈母娘胡搅女儿一定蛮缠;北人挑女婿,看女婿他爹:老子英雄儿好汉。

南人忧愁时喝酒,高兴时唱歌;北人高兴时喝酒,忧愁时唱歌。南人爱跟暴发户比,感到兜里穷;北人爱跟做学问的比,觉得心里穷。南人是经济人,北人是文化人。北人说南人勤劳,并不为自己懒惰难堪;南人说北人豪爽,常为自己的精明自豪。自省意识上,南人强于北人。

南人说北人太侉不讲卫生还爱吃生葱大蒜;北人说南人太蛮哼哼卿卿尽说鸟语。经商的南人去北方,怕挨揍;经商的北人去南方,怕被骗。南人长于心力,北人长于体力。

背对背,脸靠脸

上海人和北京人的区别除南方人与北方人的区别外,还在于小和大。刮风的日子里,风在北京的天空浩浩荡荡地行走,它们看上去就像是没有似的,不动声色的。然而透明的空气却变成颗粒状的,有些沙沙的,还有,天地间充满着一股鸣声,无所不在的。上海的风则要琐细得多,它们在狭窄的街道与弄堂索索地穿行,在巴掌大的空地盘旋,将纸屑和落叶吹得溜溜转,行道树的枝叶也在乱摇。当它们从两幢楼之间挤身而过时,便使劲地冲击一下,带了点撩拨的意思。北京的天坛和地坛就是让人领略辽阔的,以及大的含义。它传达“大”的意境是以大见大的手法,坦荡和直接,它就是圈下泱泱然一片空旷,是坦言相告而不是暗示提醒。它的“大”还以正和直来表现,省略小零小碎,所谓大道不动干戈。它是让人面对着大而自识其小,面对着无涯自识其有限。它培养着人们的崇拜与敬仰的感情,也培养人们的自谦自卑,然后将人吞没,合二为一。上海的豫园却是供人欣赏精微、欣赏小的妙处,针眼里有洞天。山重水复,作着障眼法,乱石堆砌,以作高楼人云,迷径交错,好似山高路远。它乱着人的眼睛,迷着人的心。它是炫耀机巧和聪敏的。

它是给个谜让人猜,也试试人的机巧和聪敏的,它是叫人又惊又喜,还有点得意的。它是世俗而非权威的,与人是平等相待,不企图去征服谁的。它和人是打成一片,且又你是你,我是我,并不含糊的。即便是上海的寺庙也是人间烟火,而北京的民宅里巷都有着庄严肃穆之感。北京的四合院是有等级的,是家长制的。它偏正分明,主次有别。它正襟危坐,慎言笃行。它也是叫人肃然起敬的。它是那种正宗传入的样子,理所当然,不由分说。当你走在两面高墙之下的巷道,会有压力之感,那巷道也是有权力的。上海的民居是平易近人的,老城厢尽是那种近乎明清市井小说中的板壁小楼。带花园的新式里弄房子,且是一枝红杏出墙来的。那些雕花栏杆的阳台,则是供上演西装旗袍剧的。豪富们的洋房,是眉飞色舞,极尽张扬的,富字挂在脸上,显得天真肤浅而非老于世故,既要拒人于门外,又想招人进来参观,有点沉不住气。

走在皇城根下的北京人有着深邃睿智的表情,他们的背影有一种从容追忆的神色。护城河则往事如烟地静淌。北京埋藏着许多辉煌的场景,还有惊心动魄的场景,如今已经沉寂在北京人心里。北京人的心是藏着许多往事的,他们说出话来都有些源远流长似的,他们清脆的口音和如珠妙语已经过数朝数代的锤炼,他们的俏皮话也显得那么文雅,骂人也骂得有文明:瞧您这德行!他们个个都有些诗人的气质,出口成章的,他们还都有些历史学家的气质,语言的背后有着许多典故。他们对人对事有一股潇洒劲,洞察世态的样子。不太惯于回忆这一类沉思的活动,却挺能梦想,他们做起梦来有点海阔天空的,他们像孩子似的被自己的美梦乐开了怀,他们行动的结果好坏各一份,他们的梦想则一半成真一半成假。他们是现实的,讲究效果的,以成败论英雄的。他们的言语是直接的,没有铺垫和伏笔的。他们的骂人话都是以贫为耻,比如“瘪三”,“乡下人”,“叫花子吃死蟹——只只鲜”,没什么历史观,也不讲精神价值的。北京和上海相比更富于艺术感,后者则更具实用精神。

北京是感性的,倘若要去一个地方,不是凭地址路名,而是要以环境特征指示的:过了街口,朝北走,再过一个巷口,巷口有棵树,等等。这富有人情味,有点诗情画意,使你觉得,这街,这巷,与你都有些渊源关系似的。北京的出租车司机,是凭亲闻历见认路的,他们也特别感性,他们感受和记忆的能力特别强,可说是过目不忘。但是,如果要他们带你去一个新地方,麻烦可就来了,他们拉着你一路一问地找过去,还要走些岔道。上海的出租车司机则有着概括推理的能力,他们凭着一纸路名,便可送你到要去的地方。他们认路的方法很简单,先问横马路,再弄清直马路,两路相交成一个坐标。这是数学化的头脑、挺管用。

北京是文学化的城市,天安门广场是城市的主题,围绕它展开城市的情节,宫殿、城楼、庙宇。湖泊,是情节的波澜,那些深街窄巷则是细枝末节。但这文学也是帝王将相的文学,它义正辞严,大道直向,富丽堂皇。上海这座城市却是数学化的,以坐标和数字编码组成,无论多么矮小破陋的房屋都有编码,是严丝密缝的。上海是一个千位数,街道是百位数,弄堂是十位数,房屋是个位数,倘若是那种有着支弄的弄堂,便要加上小数点了。于是在这城市生活,就变得有些抽象化了,不是贴肤的那种,而是依着理念的一种,就好像标在地图上的一个存在。

北京是智慧的,上海却是凭公式计算的。因此北京是深奥难懂,要有灵感和学问的;上海则简单易解,可以以理类推。北京是美,上海是管用。如今,北京的幽雅却也是拆散了重来,高贵的京剧零散成一把两把胡琴,在花园的旮旯里吱吱呀呀地拉,清脆的北京话里夹杂进没有来历的流行语,高架桥,超高楼,大商场,是拿来主义的,虽是有些贴不上,却是摩登,也还是个美。上海则是俗的,是埋头做生计的,这生计越做越精致,竟也做出一份幽雅,这幽雅是精工车床上车出来的,可以复制的,是商品化的。

那么两地人又是怎样看对方的呢?可以用一句话形容“背对背,脸靠脸”。

先说上海人对北京人的评价。

近年来,到北京出差、旅游的上海人增多,但对北京的共识也只是枯燥的几条:一是“好白相”的地方比上海多(指风景名胜);二是新建筑多,高楼多;三是购物、坐车不方便,商品品种少,价格贵;四是气候干燥。刮风,不适应。

一位上海人说,到大名鼎鼎的王府井,没想到走了十几分钟,就逛到头了。他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问别人“北京究竟有几个王府井”。关于服务态度,上海人说,上海的售货员至多不理你,自顾自聊天,北京的售货员却还要训你:“别嚷嚷!嚷什么!”上海的儿童在北京则经常会有意外的惊喜——他们在大街上看到了拉车的活生生的骡、马,往往怀疑它们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

对于每个从北京来的人,上海人都会问:“上海好还是北京好?”在北京,则很少遇到这种提问——这对北京人来说是不成问题的:中国还有比北京更好的地方吗?其实,上海人的询问并非不含城市优越感,他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想验证这一优越感;此外,则是潜意识中对京城模糊的崇敬和神秘感。比较而言,北京人对上海人的感觉要多得多。几乎每个北京人都可以滔滔不绝地大谈对上海人的印象。

在北京人的内心,有对上海人、对南方传统的尊重。因而,谈及上海同行的工作质量和工作精神,北京人往往自愧弗如。北京的姑娘,有时会出其不意地流露“妈妈(或外婆)也是南方人”,或者“我有个阿姨在上海”,“小时候在上海住过”,等等。北京的孩子到了上海往往备受宠爱,人们惊讶于他们一口纯正的“国语”。如果他转学到上海,则会经常地被教师提问,并让他朗读课文。

北方人传播的一个关于上海人的经典笑话,是说一个上海儿童去商店买针,针的价格是2分钱2根,小孩付1分钱,给了他1根针,他却不走,向售货员说:“你还得找我两张草纸。”另一则不是笑话,说上海人待人真热情,快到吃饭的时候,他告诉你附近有一家价格便宜实惠的饭馆。当北京人无意触犯了上海人某些“不成文”的规矩时,就会出现不快。例如,前些年上海人的结婚宴席上,最后上的“四大件”(全鸡、全鸭、全鱼、蹄膀),客人往往是不触动的,留待主人用钢精锅装回家去慢慢享用。一位北京朋友抱怨,上海人家里一条鱼要吃四顿:切成两段,每次只吃其中一段的一面。而他“破坏”了留作下一餐的另一段鱼。他说:“从此在上海人家里做客,我不吃鱼。”当上海人把自己的规则带到北京时,同样会发生难堪。

一位上海女学生参加一群北京青年的郊游,事后,她将所吃的面包、汽水、冰棒等钱如数交付,使北京女友大为恼火。这种上海人的“经济自觉”正是北京人所嘲笑的“小家子气”。另一位毕业分配到京的上海姑娘,邻居怜其孤单,时常请她吃饺子等。后来,北京的主妇发现了“规律”:每次请她吃过饭之后,她总要回赠一些豆腐干、香肠之类的“小礼品”。主妇不禁大怒:“我是可怜你,你倒和我算起帐来。要仔细算账,你一袋豆腐干够吗?”上海人的乖巧知礼,在这里被视为小心眼和冒犯。随着交往的增加,大多数上海人都会感到北方人更易于相处,没有那么多鸡肠狗肚、不上台面的小心眼、小动作;而北京人也会感到,上海人并非如表面感觉的那么不可交。一位东北籍朋友谈起上大学时的一位上海同学。他衣冠整洁、独往独来,从不与同学一起看电影、吃饭,以免无谓地请客花钱;他从不言人恶,不涉是非,也不露个人隐私,与所有同学都是“淡如水”的等距离外交,绝无北方哥们结伙抱团、烟酒不分家的作风。起初,这种与众不同很令人反感,但时间长了,别人则感到与他交往比较轻松和安全。另一件表明其性格的小事是:他看书如遇不认识的字,绝不会向别人求教,而是自查字典,这既避免了“露丑”,而且从字典查出的结果更准确、更权威。一位北京教师后来认识到,上海人的精明和算计作为一种习惯,不独自己享用,有时也施于人。他在上海乘车问路,答者详细地告诉他,所去之处介于AB两站之间,在A站和B站下车均可,但到A站5分,到B站1角,所以还是到A站下车为好。这位教师深受感动。对于许多当年的知青,“五湖四海”的集体生活无疑是各地人习性、各种城市人格的大交流。大碰撞和大展示。

一位当年在东北建设兵团的北京朋友说,上海人最令人“腻味”之处,是他们互相用上海话交谈,这等于是公开宣称自己与众不同,用语言与其他人隔离开。上海人固然精明,不过精到明处,也许不可交朋友,但可以共事。他们有时耍小心眼,晚上工,早下工,贪图小便宜,但并不坑人。上海知青搞政治小动作、小阴谋的并不多,北京人中反而较多。哈尔滨人最野,打架厉害。形象最次的是天津人,他们最会斗心眼,打小报告。上海知青大多没什么背景,但他们自我料理能力强,干净,办事有规律、有准备。很多人靠一技之长(例如会修收音机、会写美术字等)改善自己的生存境遇,调到较好的工作岗位。上海知青韬略在手,城府于胸,既不轻举妄动,也不毕露锋芒;他们轻慢别人,只要叽哩咕噜讲一通上海话,就非常巧妙地用一道天然屏障把上海人圈在了里面。他们下水田,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但细心人会发现,他们穿着上海刚刚研制出的农田鞋、水田袜。

外国人对上海的感情和对上海人的理解或许比北京人更多,虽然,他们主要是从商业上着眼的。一位日本人这样形容和介绍上海人:他们口气夸张,有极度的优越感,喜欢讲排场,好面子,惯以领先时代、崇尚时髦而自傲。他们同时还具备实践能力,并且能够巧妙地利用他人的财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上海人的性格特点是:机敏,行动快,具有大多数中国人所没有的不拘泥于过去历史的性格。其中有些人爱虚荣,外表的气派重于实质的内容,有表现主义的倾向。他们创意优异,但有时也擅长玩弄技巧,也就是说,也有可能进行不负责任的交易。上海人还喜欢乘势推展,不习惯于朴实和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

令许多北京人不解的是,许多在京的外国人,虽然热衷于北京的政治环境、文化生活,但作为个人对城市的喜好,却更喜欢上海——正是在上海,他们能够感受到所熟悉的那种城市生活的气氛和情调。1989年,《纽约时报杂志》的一篇文章说,上海熙熙攘攘的街头,很像纽约的布鲁林区。纽约是以向高空发展的摩天大楼为特色,上海则以它的街道为特色。“在上海,人们非常注意生活,就连我这个不喜欢城市的人也能感受到这种气氛。上海与广州不同,广州显得粗俗而上海则显得拥挤不堪。”在那里,讲英语的人已形成了他们自己的文化小圈子,而中国其他的城市还没有这种现象。同时,与纽约人相似,上海人有一种主人感,“纽约人把纽约看成是他们自己的,上海人也有这种感觉。他们对城市有烦恼有抱怨,尽管如此,他们仍旧热爱自己的城市,对城市有一种依附感。”

1.也谈北京

北京人无论干什么,都表现得很从容,好像心里有十成的把握。他们脚底下有牢靠的根基,这就是他们那充满自信的气质的来源。他们挺像一支极有素养、极为成熟的足球队,老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关键的场次兴奋起来,作出不俗的表演。平时也许不大为人看好,那悠然的姿态,就让人起急。但在历史的关键时刻,北京人总能以最独特的方式震惊国人、世人,而成为推动历史车轮的动力。从近百年的历史来看,北京人的这种特色分外地鲜明。当腐朽的清王朝不能抵御列强的入侵,洋枪洋炮震响在帝王身旁的时候,一向似乎颟顸、麻木的北京人,却忽拉一下子跟上了义和拳。不管历史怎样评价它,它却突出地反映了不可侮的民心。这场斗争,形成了中国近代历史上一次人民斗争的高潮。辛亥革命以后,北京是反动的北洋军阀的大本营,在全国革命浪潮中,似乎是个平静的旋风眼,令许多志士感到犹如沙漠似的寂寞。人心也仿佛冷硬如铁。可是,又是在北京,1919年5月4日,天安门广场的集会和火烧赵家楼的行动,震惊了全国,标志中国革命进入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新阶段。抗战前夕,北京屡遭日本侵略者的蹂躏,而北京人却以沉默对之,又让许多人觉得北方简直缺乏希望,然而,第一次在街上公然喊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口号的“一二·九”运动,又是爆发在北京。此后,芦沟桥的枪声,终于揭开了全面抗战的序幕。1949年,北平的解放,又为新中国的诞生举行了奠基礼。而在史无前例的文革岁月中,最令人窒息的日子,北京人依旧以沉默待之,然而1976年“四五”天安门事件的爆发,又敲响了“四人帮”覆灭的丧钟,为新时期的到来发出了响亮的号角。当然,这一切都应当从历史的因素中去寻找答案。但是,北京人“不到火候不揭锅”的气质,却表现得淋漓尽致。别过于轻视和否定了北京人表面上的从容、冷淡。甚至于迹近麻木的表象、那只是地壳,内心里却翻腾着岩浆,总能在适当的时候喷涌而出。这从容,甚至可以看作保守,他们总要把事情在心里掂三倒四地盘算个够,有时候颇令先行者头疼,你掰开揉碎地讲个天花乱坠,听众还是漠然。不大轻易被发动、煽动、鼓动,是北京人的一个特点,北京人心里头的主意大了去啦。他们不大愿意去白白地冒风险,但一到了非掉脑袋不可的时候,又个顶个地把生死置于度外。你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有深厚历史、文化背景,有主心骨的成熟的人群。而且,其同化力还相当之强,甭管你来自何方,在京住久了,也得染上这毛病、这优点、这缺憾、这长处,这就要看如何分析这个资质,而为其定性了。不信吗?瞧瞧北京的足球队,篮球队,都有这特点:遇弱不强,遇强不弱,每每同外国球队争个你死我活,可在国内赛事上,那就指不定拿老几了。

这看来有点地域文化的论调,不合阶级分析的方法。然而,我以为是很有些道理的。生长在这片古都土地上的人群,那长城,那天坛,那故宫,那颐和园,就让他心底瓷实。可惜,北京的城墙拆了,无形中拆掉了北京人心里的一道屏障,让心气儿多多少少发了点儿虚。应当说,这是个失策。

然而,也有人以为这资质实际上是大缺点,这种囿于历史的沉积,而缺乏锐进、冒险、开拓的精神,使北京人在改革中往往落在别人后面,甚至对于任何新事物都采取“泡”的态度,因而大大缺乏时代精神。

我以为这话是对的。然而,对北京人可不能着急,多少年、多少代形成的素质,三天两早上改不了。只要循循善诱、以实际作为语言的注脚,等北京人真地“揭锅”的时候,那准有震动天下之举。我信这个。还有,便是北京人的宽容、豁达,很少地方观念虽然因是外地人而被横加欺侮、诈骗的事情近来屡有发生,但从整体来看,北京人大概算最不见外欺生的人。甭管你来自五洋四湖,还是来自山野平川,大多不会受挤对、遭暗算,更不会像看猴儿似地围着你。北京人有底气,觉得自己有根,不会被人“异化”,相反地却可以把别人“同化”,不是用武力,是用精神,用文化,用饮食起居的习惯,用周到的礼教,用善眉笑脸,使你高高兴兴地认同你是个北京人。过去,许多长住北京的洋人,都说北京是最理想的居家之地,一个个长袍短褂地武装起来,随口说句:“您好!早上好,您遛弯呐!”一副陶然的表情。前德意志联邦共和国驻华大使的夫人,幼年居家北京,如今还念念不忘童年的印象。在狂欢节上,还演出一段儿“有旧瓶子换洋火”的节目。

是,北京人常因此而心中自得,这不能不说有股子阿Q气。可反过来,您能不承认,这里面有对深厚文化的自信和自尊吗?最自信自尊的人,才会尊重朋友。不管在什么地方,年轻人见了长辈,总要垂手而立,时刻准备着鞠躬。倘或一个男人竟同一个女人竞争,这男子在众人心目中,立马儿失去了男子汉的风度。当然,这是旧北京。时代不同了,男女老幼都一样,老人的称呼由“老人家”、“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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