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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11 17: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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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冯志远

出版社:辽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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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故事与趣味

地理故事与趣味试读:

前 言

中小学生是未来的主人,未来社会需要各式各样的专业人才,这就需要我们根据自己的爱好和专长培养学习的兴趣,努力使自己成为某一方面的专业人才,以适应飞速发展的社会需要。

个人兴趣是个体以特定的事物、活动及人为对象所产生的积极的和带有倾向性、选择性的态度和情绪。它是一种无形的动力,当我们对某件事情或某项活动产生兴趣时,就会很投入,而且印象深刻。兴趣对一个人的个性形成和发展、对一个人的生活和活动有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可以使人集中精力去获得知识,并创造性地完成自己追逐的梦想。

美国著名华人学者丁肇中教授曾经深有感触地说:“任何科学研究,最重要的是要看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有没有兴趣,换句话说,也就是有没有事业心,这不能有任何强迫。”就中学生来说,对一门课程感兴趣,会促使他刻苦钻研,并且进行创造性的思维,这不仅会使他的学习成绩大大提高,而且会大大地改善学习方法,提高学习效率。

也就是说,人的兴趣不仅会在学习、活动中发生和发展起来,而且还会在认识和从事活动中产生巨大的动力,它可以使人智力得到开放,知识得以丰富,眼界得到开阔,并会使人善于适应环境,对生活充满热情。

培养中小学生兴趣的方法有很多,自然界的万物,他们的运动和变化,人的思想,以及人所创造的一切——都是兴趣取之不尽的源泉。只要你走近去看,在你面前就会展示出一幅美丽的大自然的秘密图画,这就需要我们不停地去攀登和挖掘。

为了引导中小学生培养对各门学科的兴趣,我们特地选编了这套“中小学生趣味阅读”丛书,包括《语文故事与趣味》《作文故事与趣味》《数学故事与趣味》《物理故事与趣味》《化学故事与趣味》《地理故事与趣味》《生物故事与趣味》《历史故事与趣味》《政治故事与趣味》《艺术故事与趣味》十册。这套丛书从不同的学科、不同的角度介绍了培养兴趣的重要性和培养这些兴趣的方式方法,并详细讲解了各个学科的名人成才故事,涉及到少年儿童必须知道的许多知识领域,具有很强的系统性、实用性和现代性,是一套小小的百科全书,非常适合少年儿童阅读和收藏。

郦道元闭门七年写《水经注》

郦道元,中国北魏时期的地理学家。他从小就十分热爱大自然,长大后游历了许多名山大川,写出了地理学名著《水经注》。

郦道元出生于河北涿县,家境富裕。父亲郦范做过将军,当过青州(在今山东省)刺史,四方做官。从少年时代起,郦道元就跟随父亲,因此增长了不少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深深地吸引了他。他觉得大自然是如此的美好,立志要遨游四方。此外,良好的家境为他游历大好河山提供了经济来源。

郦道元十分热爱读书,但是他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专爱看一些自然科学方面的著作,包括一些地理书籍,比如《山海经》、《禹贡》、《汉书地理志》、《水经》等等。17岁那年,父亲请一位朋友带着郦道元四处游山玩水,以增长见识。父亲的这位朋友地理知识十分丰富,一路上,边玩边向郦道元讲解有关知识。这次旅行使郦道元的地理知识丰富了许多。当他回过头来再翻看以前读过的一些地理书时,发现其中存在许多错误。

有一天,郦道元在书房看书,父亲走了进来,见他没有看四书五经,而是在看一些地理方面的书籍,于是问:“你长大以后准备干什么呢?”“我现在也不知道将来能干什么。”“你好像很爱看地理方面的书籍。”“是的,我对这些书很感兴趣。只可惜这些书中的内容太差了,也很不完备,跟现在的地理情况差别很大。”“你给我具体说说看。”

于是郦道元便将自己外出旅游的一些所见所闻,与书本知识结合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发现古代的地理书过于简略,而现在的地理书虽然内容详细一些,可是又没有充分吸收古书的内容,前后的地理知识不能联系起来,因而看不出前后地理变迁的情况。有的地方地理变化很大,水系有变化,地名有变化,城市聚落也有变化,可是这些变化在任何一本地理书上都没有体现出来。”“你讲几个具体的例子给我听听。”父亲进一步说道,他对于郦道元的发现很感兴趣,为他的勤于思考而感到高兴。“《禹贡》中关于黄河、长江的记载就十分简略,只是记下了几个大的地点,可沿途有什么支流,有什么城镇,有什么湖泊,有什么险滩,书中却没有任何记载。《汉书·地理志》中行政区划比较详细,但是又缺少山脉、河流的记载。《汉书·沟洫志》讲水利工程很详细,但对于水系的发源地、流向记载得很少。《水经》中虽然记录了全国的主要河道,但没有顺序,也不够系统。从这些书,我看不出一个地区完整的地理概貌,只能看见某一方面,太不全面了。”

父亲听了很高兴,觉得郦道元看问题很准确。于是又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我想编一本很全面的书,可是我的知识远远不够!”郦道元答道。“知识是靠积累的。古代有学问的人都是通过长期艰苦的努力,发奋读书才有所成就的。你的想法很好,但要把它变为现实,必须努力读书。”

郦道元点了点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实现自己的愿望,为后代造福。

此后,只要有机会,他就到各地考察祖国的大好河山,并做好记录。回到家后,再结合有关地理书籍进行整理。几年之后,他在地理方面的知识已经十分丰富了,人们有不懂的地方总是来请教他。

后来,郦道元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先后在山西、河南、河北、陕西、安徽等地做官。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认真处理政务,闲暇时间则大部分用在了地理考察上。但由于他为人耿直,不愿意趋炎附势,因此得罪了不少权贵。公元518年,郦道元和好友寇治同时被人陷害,丢了乌纱帽。在临别的时候,朋友们在告别宴上一再叮嘱他以后为人要圆滑一些,免得得罪太多人。但郦道元表示:“不要为了别人而失去自我,在位一天,就必须为老百姓干一天的好事。我并不在乎被罢官,相反我很庆幸现在有充分的时间去干我想要干的事了。”也就是说,他要实现年少时的宏愿,撰写一本全面的地理著作。

回到家中,郦道元便开始着手撰写书了。他觉得《水经》这本书的写法还不错,只是太不全面了,于是他想写一本更详细的《水经》。此后,整整七年的时间,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本书的写作之中,常常是闭门谢客,将自己没日没夜地“囚禁”在书房,只是偶尔发现资料不全或需要核对时,才出去考察一番。七年之后,辛勤的劳动终于换来了收获,一部30多万字的《水经注》完成了。《水经注》是以给《水经》作注的方式来撰写的,但它的内容比《水经》要丰富得多,文字是原来的20多倍;书中记录的河流也比原书多出1000多条。原来只有137条,《水经注》则达到了1252条。全书知识丰富,文字也很优美;不但有地理知识的描写,还讲述了一些相关的风土人情,内容生动活泼。

许多年后的明代,徐霞客看了这本书之后连称“好书、才书”。直到今天,它仍具有很高的史学价值。

达·伽马开辟印度航线

达·伽马(1460~1524),伟大而勇敢的航海家,维迪格拉首任伯爵,东印度海军上将及著名的印度航线开辟者。奉命出发

葡萄牙人瓦斯科·达·伽马的故乡希纳斯,位于里斯本以南90多公里处,座落在德古斯河与圣范桑角之间,是座风光秀丽的海滨小城。从希纳斯沿北海岸走去,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和海岸边比较平缓的斜坡上,翠绿的树丛中不时冒出一栋栋盖着红瓦、粉刷一新的小屋。1460年瓦斯科·达·伽马就诞生在这样的一栋小屋里。

达·伽马的祖辈曾参加过与摩尔人和卡斯提尔人的长期战争,是葡萄牙贵族。其父埃斯特活·达 ·伽马早年曾参加过十字军远征摩洛哥的战役,掠夺和毁灭过摩洛哥人的城市和村庄,晚年,任希纳斯州州长。达·伽马就是出身在这样一个富有冒险和侵略传统的贵族世家。

幼时的达·伽马是与渔家的孩子一起长大的,常与他们一同学习游泳,驾驶帆船和捕鱼。还在孩提时代,达·伽马就已经能辨别风向,认识星辰,还特别喜欢听水手们讲述远航异国他乡的故事。这些故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燃起了酷爱冒险的火花。青少年时代,达·伽马前往古城埃武拉,在葡萄牙王子亨利亲王创办的航海学校求学。15世纪是葡萄牙航海家辈出的时代,早在达·伽马出生之前,在亨利王子的组织下,一批批探险队远航非洲海岸,不断地延长着通往非洲南端的航路,发现了非洲西海岸的许多岛屿和河流。这些都给达·伽马以极大鼓舞,成为他学习的榜样,他暗自下定决心,长大后要成为一名出色的航海家。

在他二十三岁时,曾参军作战,表现突出。达·伽马不仅有优异的军事才能,还是一个有志气的想在一生中有所作为的青年。他认为,一个人活着没有目的,就会彷徨、苦闷,只有确实了解自己所要追求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之后,才会觉得生命充实和有意义。

每当他眺望着那浩瀚无边的大海时,内心就激起一种冲动,最后逐渐形成了一个奋斗目标,那就是做一个航海家。

为此,他努力学习那个时代所有的航海科学,并接受了天文学方面的专门训练,到处去找专家求教。后来又到船上服务,在实践中逐步掌握了各种航海技能。由于他把追求目标的信念、坚强意志和聪明才智结合在一起,使他锻炼出卓越的指挥才能。

达·伽马是一个脾气执拗、难以相处的人。但他疼爱自己的弟弟,对待部下也很公正,要求自己也较严格。他有指挥才能,也能恩威并施地、公平地对待手下,这也是其航海成功的重要因素。

哥伦布到达“印度”的消息在葡萄牙引起了很大震动。国王感到不安,因为西班牙人有可能夺去他们的海外利益。据说,哥伦布第一次西行归来遇上大风在葡萄牙上岸时,葡萄牙曾有人建议国王杀死哥伦布。

国王没有采纳这一愚蠢的建议,但他感到必须加紧开辟东去的航路。这时,他又收到了关于印度的确切情报。这真是雪中送炭,使他高兴不已。

早在1487年迪亚士出发寻找绕过非洲的航路时,葡萄牙同时派出宫廷官员佩罗·德·柯维哈经地中海、北非到印度去。柯维哈会阿拉伯语。他化装成叙利亚商人,乘阿拉伯人的船只到了印度卡利库特城,目睹了当地的繁华景象,以及印度人与阿拉伯人的贸易盛况。1489年他从印度回来路经开罗时,接到国王命令,叫他寻找东方的基督教王国,即普列斯特·约翰王国,他于是来到埃塞俄比亚,这里的居民信仰基督教的分支——科普特教。柯维哈在这里娶妻生子,为当地王朝服务,直到客死他乡,但他及时把印度之行的情况报告给葡萄牙国王。国王根据他的报告制定了远航印度的计划。葡萄牙人去印度,比哥伦布西行的把握大得多。当然,他们面临着与阿拉伯人的激烈竞争。

葡王若奥二世逝去后,其堂弟曼努埃尔一世继位。这时,40岁的达·伽马受国王曼努埃尔之命,率领一支由四艘舰船组成的船队,将沿着迪亚士探明的路线,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去遥远的印度,进行一次欧洲人史无前例的航海。

达·伽马深知这次远航任务非比寻常,他做了尽可能详尽的准备工作。他从这条船走到那条船,上上下下地多次攀登每一个舷梯,检查了每一根梁木和每一根缆绳、钉子,船帆更是精心制作并有备用之物。他不厌其烦地编制详细的物资清册,凡是远航所能想到的用品,力求做到无一遗漏。

经验丰富又有才能的达·伽马十分清楚,去进行一次到印度去的、迄今尚无先例的欧洲到印度的航海,责任极其重大。他完全知道,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旦疏忽大意或检查不到,就会在赴印度的远航中,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在远离人烟、凌波万里的航行中,任何疏漏,任何准备工作的错误,都不能补偿、挽救或改正,即使是一枚铁钉,一束麻绳,一块铅坠,一种补帆或修船工具,一种备用桅杆用品,一滴油,一种食品或一张纸等等,到了四无依托的水连天海上和他们要去的地方,这些都是贵重物品,都是用金钱和自己的鲜血都换不到的。达·伽马完全明白,一件备用物品被忽略,就可能导致船只失事,甚至葬送了整个探险船队。这种考虑反映了其才智。

他在最后一次检查中,对粮食和食品特别注意,谁知道在远航中,何时何地才能得到补充呢?他在仓库船中装满了必需品,包括每天每人配给的一磅腌牛肉、一磅半饼干、淡水及酒。还装上几乎够两年多用的扁豆、葱蒜、盐、糖、蜂蜜、芥末、杏仁、葡萄干和沙丁鱼腌制品及面粉、大米,甚至连醋也带够了。

船上还装了一些货物,如帽子、玻璃珠、铜碗、小圆铃和锡做的戒指,做为礼品之用。还有预备换货用的条纹棉布、橄榄油、珊瑚和糖,这些货物用来换回来香料等欧洲视为珍品的东西。

船队中的两艘船只是在英雄前辈迪亚士亲自监督下精心建造的。船上装了火炮,也带足了弹药,看来,国际上的所谓友谊,任何时代都要以军事实力做后盾才行。

全船队共计船员一百七十名,分在四艘船上,其中两艘船是专门为这次航海制造的。

1497年7月8日,星期六,时近中午,达·伽马率领整齐的队伍,从里斯本市内向港口码头走去。一路接一路的队伍走向码头,他们当中,有身穿红衣的主教、身穿黑衣的神父和修士、身着华服的贵族、身着海员服装的船员和船长达·伽马。

僧侣们手持点燃的蜡烛为远航在即的船员们祈祷祝福,码头及道路两旁聚集着欢送的人群,其中有即将远航人们的亲人、朋友。从祈祷歌声和小号声中传出了女人恸哭的声音,孩子们也大声哭起来,哭得正像那时一位大诗人写的“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沉痛”。

国王召见了达·伽马,神父在水边做了弥撒,祈求上帝保佑。船员们登上了船,船锚在辘辘声中升起,篷帆升起了,礼炮轰鸣着,达·伽马率领着船队,一艘接一艘地驶出港口,一次冒险的远航开始了。梦一样的航程

船队驶出港口后,开始朝佛得角群岛全速前进。达·伽马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家乡,思绪万千。他想起了早晨在伯利恒教堂作完弥撒后,国王曼努埃尔一世亲自授予他一面基督骑士团十字旗;想起了在旗下的宣誓——“为了上帝和国王陛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将高举这面旗帜,勇往直前”;他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心里默默地祈求上帝保佑。

出海头几天,风平浪静。好像老天爷要提醒他们远航探险不是件容易的事,船队一过加那利群岛,天气突变,阴霾密布,狂风怒吼,掀起阵阵巨浪,几乎要把整只船吞噬;而浓密的大雾又使水手们看不见前后的船只。船队被风浪打散了,幸亏达·伽马事先有安排,舰队在7月27日于佛得角重新汇合了。

8月3日,舰队驶离佛得角,沿几内亚海岸朝东南方向疾驶。越过圣若瑟要塞,行至北纬10度左右时,船队遇上了强大的逆流和逆风。尽管水手们尽力拼搏,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可船队还是无法前进。达·伽马看到蛮干是不行的,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航行方向,顺风朝西南方驶去,进入茫茫的南大西洋。他的这一举动遭到一些人的不理解和反对,但达·伽马我行我素,毫不动摇。过了赤道后,他才下令转舵朝东南方向航行,而且这时还稍有一点顺风,船队在11月4日到达圣赫勒拿湾。其实,达·伽马这时已无意中发现了从欧洲到非洲南端的最便捷的航线,因为北纬10度附近的风向和水流总是便利帆船向西南方向行驶,越过赤道,再转向东南方,这样又能避免几内亚湾的无风情况,今天的帆船仍然是走的这条路线,可见大胆的冒险精神和坚强的自信心是远航探险成功不可缺少的品格。然而,这样一来,航线拉长了,时间就多了,这段航路走了整整93天。水手们所经受的艰辛是难以名状的,炎热潮湿的天气,受热变质的淡水,一日三餐乏味的咸牛肉,没有新鲜食物的调剂,长期见不到陆地而产生的孤独感,坏血病的侵扰,所有这些几乎使他们无法忍受,不满情绪时有表露。因此,达·伽马宣布在此抛锚,一则让大家休息一下,补充些食物和淡水,二则维修一下船只。

上岸找水的船员,在岸边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发现了两个身材矮小的土著黑人——布须曼人正在采蜂蜜,他们赤身裸体,皮肤就像“干枯的树叶”。水手们抓了一个带到船上,给了他一些食物、几串不值钱的玻璃珠子,然后将其放了。葡萄牙人希望他能带一些人来,果然以后几天天天有一群群的布须曼人来,但他们根本没有带来什么黄金、宝石,也不知道黄金、宝石为何物,这使得水手们大失所望。原来葡萄牙人并不真心想与纯朴的土著交朋友,他们的惟一目的在于利用土著寻找黄金和宝石,既然土著不知黄金为何物,就用不着再与土著保持友好关系了。结果一个傲慢无礼、性格粗鲁的水手与土著发生了争吵,布须曼人用石头和弓箭攻击水手,有几人受伤,达·伽马也被石头砸伤了脚,水手们赶紧开炮把土著人轰走了。为求安全,船队提前驶离此地,向好望角进军。

达·伽马深信好望角就在前方,可究竟在什么地方,心中无数。他决定先朝西南方向行驶一段,越过圣马丁角,两天后,终于从船的左侧看到了陆地,远处出现了海岸的轮廓,船队就朝那边驶去。好望角越来越近,好望角,风暴角,好望不好过。狂风呼啸而来,掀起滔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船队猛扑过来,船队顿时乱了阵脚。天上的乌云好像就在樯桅顶上飞驰,压得人喘不过气,你这时站在甲板上,真会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海上的巨浪一会儿把船抛上云霄,一会儿又像要把它浸入海底,铺天盖地的浪头打在甲板上,似乎要把船击碎,即使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也会被它打倒。倾盆大雨也赶来助威,当时南半球正是夏天,可水手们穿着被浪和雨水淋得湿透的衣服,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寒意。真是祸不单行,船底开始漏水了,水手们只好不停地用手摇唧筒向外抽水。达·伽马彻夜不眠,尽管心里也感害怕,但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指挥若定;而随船的牧师则吓得整天跪在船舱里,喃喃地祈求上帝的保佑。或是水手们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或是牧师的祈祷感动了上帝,经过3天3夜的狂风恶浪,突然风平浪静。11月22日,达·伽马一行终于穿过好望角,进入西南非洲的极端福尔斯湾。

11月25日,船队驶入莫塞尔湾,也就是当年迪亚士到过的最远处,达·伽马决定在此修理遭暴风雨袭击损坏的船只。当地的土著黑人友好地接待了这些来自远方的异乡人,他们围成一圈,用一些原始的乐器,奏起悠扬的民歌,小伙子、姑娘们踩着歌曲的节奏翩翩起舞。水手们受到感染,也吹起喇叭,唱起那古老的、多少有些伤感的葡萄牙歌谣,表达他们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联欢之后,水手们同土著进行了货物交换,他们用几顶红色小帽就换到了土著的一头牛,这些可怜的黑人受到了欺诈还不知道。

过了几天,船员在检修中发现运输船不行了,达·伽马命令将其烧掉,并把货物转移到其它船上。临走之前,葡萄牙人在海岸上竖立了石柱和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不久,船队就进入欧洲人所不知的海域。虽然海上风光迷人,但这丝毫不能减轻他们想家的苦闷。单调寂寞的生活,对海上漂泊的厌恶,前途未卜的恐惧使水手们牢骚满腹,思乡病再度盛行。恰好这时船队遇到了自北而来的激流的阻挡,无法前进。于是一些水手趁机进行鼓动,北进无望,要求返航;更有甚者,采取行动,拘捕船长,强迫返航。眼看要成为迪亚士第二了,性格果断、手段残忍的达·伽马立即无情地镇压了这次骚动,为了杀一儆百,把为首闹事者扔到大海喂鱼去了。

骚动平息了,逆流和无风的天气却无法改变,船队依旧无法北进,而呆在原地又会引起水手们的不安定情绪。达·伽马决定采纳经验丰富的老船员的意见,沿“之”字路线走,终于在1497年圣诞节驶抵今南非的纳塔尔地区。“纳塔尔”一词是葡萄牙语,意即“圣诞节”。据说这名字还是达·伽马所取。1498年1月11日,船队驶到了河口处,并在此停泊休整。水手们受到当地的土著——班图人的友好接待,达·伽马称这地方为“好人国”,并赠短大衣、裤子和帽子给土著酋长,以示友好。

1月16日,船队离开“好人国”继续北上。此时虽有顺风,强大的莫桑比克洋流却顽固地阻挡着舰队的北上,船队仍然只好走“之”字线。这样弯弯曲曲地行驶了近10天,直到1月25日,他们才驶入莫桑比克海岸的克利马港。由于食物中缺少维生素C,这段航程中很多人得了坏血病。当时的一个水手在日记里记道:“现在我们很多人都生起病来了,手脚浮肿,牙床肿胀得张不开嘴,无法进食。”(哈尔特《通往印度的航路》)这种情况不但影响到水手们的生命安全,而且更直接影响到达·伽马这次远航印度的成功与否。达·伽马很着急,在船队在此停留的一个多月里,他对伤病员表现出少有的关心,亲自组织与土著的以货易货交易,获得了一些新鲜蔬菜、水果和其它新鲜食物,坏血病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在此期间,达·伽马还从两位来访的土著首领的衣着和交谈中,敏锐地意识到这里已受到某种高度发达的文明的影响,如果不是印度,就是离此不远的阿拉伯国家了。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信心大增,胜利在望。丰富的知识,敏锐的观察和联想,大胆的推理,是达·伽马航海探险成功的又一个重要原因。

1498年2月底,船队重新出航,不久就进入非洲东岸莫桑比克海峡多暗礁险滩的区域,达·伽马一行只好白天行船,晚上停泊,以免黑夜搁浅。3 月2日,船队终于驶出莫桑比克海峡,远处的海边有个大港湾,达·伽马决定去那儿暂时歇脚。

海港慢慢地靠近了,一派新的景象渐渐地呈现在眼前,浓绿色的森林无声无息地远去了,隐匿在鲜花盛开、翠绿叶丛之中的白色小屋慢慢地出现了,远处的清真寺也隐约可见。他们来到了深受阿拉伯文化影响的穆斯林城市——莫桑比克。

岸上突然涌出许多阿拉伯人,他们吹着长喇叭,诵着《古兰经》,欢迎达·伽马一伙人的到来。显然,阿拉伯人误把他们当作穆斯林兄弟了,达·伽马将计就计,默默地接受了阿拉伯人的欢迎。

莫桑比克的土著居民主要是黑人,但在13世纪时被阿拉伯人征服。嗣后,阿拉伯人垄断了这里的全部贸易,并带来了伊斯兰文化,当地绝大多数居民皈依了伊斯兰教,成为穆斯林。达·伽马派人拜访了当地酋长,后者祝他们一路顺风。水手们在港内发现了许多来自印度的商船,满载金、银、丁香、珍珠和宝石。葡萄牙人好不嫉妒,当地穆斯林告诉他们,这些东西在印度到处都有,俯拾即是,根本不值钱。此时达·伽马开始意识到今后真正的对手将是阿拉伯人,他们是比暴风浓雾和逆流更危险的敌人。不久,阿拉伯人也发现他们是异教徒,了解到他们去印度的真正目的,就把他们当作敌人看待了。城里居民对他们的态度马上变得冷漠起来,上岸采购货物和装取淡水的水手成为不受欢迎的人,被公开驱赶。达·伽马恼羞成怒,下令炮击岸上的人群,以掩护水手们安全返船。关系彻底恶化,葡萄牙人感到必须离开此地,以防不测。他们抢了附近几条船上的财物,抓了两个莫桑比克的阿拉伯人做领航员,火速起锚出海。阿拉伯人的武装船只追了过来,但毕竟敌不过葡萄牙人猛烈的炮火,先进武器的威力又一次显示出来了。

虽然莫桑比克的追兵被击退了,但洋流和风向却不利于北上,而且在莫桑比克抓到的阿拉伯领航员还有意捣乱,在航途中欺骗水手,谎称群岛为大陆。达·伽马觉得前程更加险恶,命令水手们备加小心,下令严刑拷打了说谎的领航员。为了获得航路的一些确切情况,水手们随后又捕获一艘当地小商船,达·伽马亲自拷问了船主——一个可怜无辜的阿拉伯老头。

船队小心谨慎地前进,现在除了要与恶劣的天气作斗争外,还要对付更可怕的阿拉伯对手。蒙巴萨到了,该城是非洲东岸最大的阿拉伯港口城市,位于岩石遍布的半岛上,这里地形复杂,气候炎热。备尝艰辛的达·伽马由于对阿拉伯人和穆斯林心怀戒备,再加上水手们精疲力竭,不敢贸然入港,就在公海抛锚。据后来获得的情报,这次真够险的了,原来阿拉伯领航员和莫桑比克方面早有密谋,准备在他们进蒙巴萨港时,有意领船触礁。达·伽马的处事沉着冷静又一次挽救了船队的命运。

蒙巴萨的首领已接到莫桑比克人的通知,得知了葡萄牙人的行踪,他认为这伙人不仅是异教徒,而且是自己未来商业上的强大竞争对手,决心趁早除掉他们。首领知道,他无法在公海上打败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的葡萄牙舰队,达·伽马的船队不进港,须引诱它进港。首先,首领派人给达·伽马一行送去羊、桔子、柠檬和甘蔗,后又赠予黄金和宝石,并邀请舰队入港。达·伽马表面接受了邀请,但暗底下命令水手们保持警惕,以防意外。

第二天,当舰队准备启程前进时,忽然发生两船相撞事故,接着船上的阿拉伯人纷纷跳入大海,或躲了起来,跳入大海的马上就被附近的阿拉伯船只救走。见此情景,达·伽马什么都明白了,暴跳如雷的将在莫桑比克抓到的两个领航员严刑拷打,然后下令作好战斗准备。当巡逻的水手突然听到船的周围有水响的声音,阿拉伯人偷袭来了,一些人正在割缆绳,另一些已经爬上甲板。巡逻者马上发出警报,等到水手们拿着武器出来时,阿拉伯人早已撤退,隐蔽在不远处的小船上。葡萄牙人随时可能遭到蒙巴萨人的进攻,水手们惊恐不安,天一亮,达·伽马就下令启锚出航,但偏偏遇上强大的逆风,没办法,葡萄牙人只好硬着头皮在蒙巴萨人的眼皮底下熬了2天2夜,蒙巴萨人也没出来追他们。直到3月14日,风向好转,船队才正式向北航行。

从蒙巴萨北行海里,船队又到了一个海滨小城马林迪。港口里停泊着四艘印度商船,此地离印度不远了,但港口的主人会对他们怎么样呢?幸运得很,马林迪酋长与蒙巴萨首领是死敌,达·伽马是蒙巴萨的敌人,自然就是他的朋友了。在酋长儿子的陪同下,达·伽马一行抵港时受到马林迪乐队和群众的热烈欢迎。身着华丽服装的酋长亲自设宴招待葡萄牙水手,达·伽马与酋长互赠礼品,以示友好。酋长希望达·伽马一行能留下,与他一起对付蒙巴萨人,但达·伽马巧妙地拒绝了,并请求酋长给他们派一名熟悉印度航路的领航员,以便早日完成印度之行。

酋长答应了达·伽马的请求,给他派了一名优秀的领航员——大名鼎鼎的艾赫迈德·伊本·马德内德,他是当时著名的阿拉伯学者和航海家。据说,他编写的航海理论和实践全集至今还保存在法国巴黎的国家图书馆,4月24日,葡萄牙人从马林迪出发直驶印度。

有了伊本·马德内德的领航,又由于马林迪酋长的帮助,新鲜食品和淡水也备足了,特别是想到马上就要到印度了,水手们的情绪特别好。这时西南季风已经吹起,船队借助风力,直穿印度洋,朝东北方向疾驶。伊本·马德内德在达·伽马面前展开了印度洋航海图和印度西海岸地图,向他讲解航行路线和印度西海岸的城市与贸易港口。并指挥船队绕过星罗棋布的岛屿和布满荆棘的暗礁。现在离印度越来越近了,水手们终于有闲心来欣赏一下异国他乡的美丽景色。白天,刺目的阳光照在飞鱼的鳍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入夜,明亮的月光洒在起伏不平的波涛上,如无数的星星在闪烁。慢慢地水手们看到了海鸥在头顶上盘旋,离海岸不远了。5 月18日,船员们看到了远处模糊的海岸轮廓,但这时舰队的船只破损厉害,且当地雾气较大,伊本·马德内德建议不在此靠岸。再说,他想把达·伽马一行带到印度西海岸最繁华的港口城市——卡利卡特。于是船队沿印度西海岸南下,岸上的风光像一幅长卷画似的在水手们跟前展开:繁茂的树林遮天蔽日,挺直的椰子树直插云霄;猴子在荡秋千,大象在悠闲地漫步,好和畅的大自然生活。水手们还第一次看到了扁头的鳄鱼,听伊本·马德内德讲述它那可怕的故事。5月20日,伊本·马德内德走到达·伽马面前,指着前方的港口说道:“这就是卡利卡特城,这就是你所向往的国家。”一眼望去,马可·波罗笔下富裕繁华的景象真的出现了。城市展开在宽阔的海岸上,寺院的圆顶高耸在果树和棕榈树林里,清风从岸上送来阵阵花香。经过10个多月的艰难航行,终于到了印度,水手们高兴得跳着、叫着,憧憬着发财的梦。财宝与血火

卡利卡特位于今印度喀拉拉邦北部,是古代印度西海岸的贸易中心,中国史籍上称“古里”,郑和下西洋时曾多次到过此地,约比达·伽马早80年。当葡萄牙人到时,当地人还向他们讲述过有关郑和船队的事,但中国在卡利卡特的商船和人员已经很少了。当时的卡利卡特商业、贸易特别发达,世界各地商人在此沿岸一带开设货栈。中国的丝绸和印度的棉布堆积如山,胡椒、丁香和肉桂等香料装满仓库,樟脑、松香等药材随处可见。在宝石商人面前的凉席上,摆放着各种色彩斑斓的宝石,有锡兰的蓝宝石,缅甸的红宝石、绿宝石和印度产的各种宝石,还有各种珍珠项链和经过加工的金银手饰,真是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达·伽马很想拜会当地的王公——萨莫林,当时萨莫林住在效外的别墅里。5月22日,达·伽马派代表去见萨莫林,向他转述了达·伽马求见的意愿。萨莫林同意接见,并赠与来使许多贵重礼物。5 月28日,达·伽马亲自率领13名随从,前往王宫谒见萨莫林,他自称是葡萄牙国王的特使,奉命前来与卡利卡特建立友好关系,王公在宽阔的大厅里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第二天早晨,达·伽马派人给王公送去见面礼,其中包括一些条纹布、红帽子和白糖,这些礼物不值钱,受到了接待官员的取笑,王公当然也对此表示不满。达·伽马感到沮丧,要求再次拜见王公,但见面时,王公的态度已相当冷淡,并责怪他礼品太轻。达·伽马狡辩说,这只是他这个穷光蛋的一点心意,葡王的礼品还未运到,那一定非常贵重,并再次表示希望与卡利卡特建立友好的商业、贸易关系。葡萄牙人航海探险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首先通商贸易,继而扩张殖民。

达·伽马一行的行动引起了城里阿拉伯商人的注意。卡利卡特的阿拉伯商人最多,加上当地居民多为穆斯林,他们似乎有左右朝政的力量。阿拉伯商人很快就意识到来者不善,葡萄牙人将会是自己在商业上的可怕的竞争对手。不久,葡萄牙人在非洲东海岸的暴行也传到了卡利卡特,在阿拉伯商人的煽动下,王公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大宗的阿拉伯商人所交的关税)和当地穆斯林的影响,决定对达·伽马的要求不予理睬。5月30日,当达·伽马第三次谒见王公时,王公的态度极为冷淡。达·伽马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带着随员沮丧地回到舰队停泊地。此时,天气已黑,海面卷起一阵疾风,掀起很高的浪头。达·伽马坚决主张所有葡萄牙人都回舰队去,但随同而来的王公官员借口风大不赞成这样办,次日清晨,他还不同意拨给达·伽马一行船只,反而建议要大船更靠岸近些。此举引起达·伽马的怀疑,并予以拒绝,结果达·伽马的住所被围,他本人及随员都当了俘虏,失去了行动自由。城内的阿拉伯人更是趾高气扬,声称要把他们统统杀死,幸亏王公派出的看守保护了他们。6月2日,达·伽马同意卸下一部分货物在岸边后,才获准乘小船返回舰队。

由于葡萄牙人的货物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引起了当地阿拉伯商人的嘲笑,不过王公准许这些葡萄牙人在卡利卡特的街道上零售他们的货物。虽然每天前来问津的顾客不多,更没有做上大宗买卖,但经众多水手两个月的努力,还是用他们带来的货物换取到了一些香料、肉桂和宝石等贵重的物品。到了8月,有些货物还没有完全脱手,而水手们想家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卡利卡特的环境也越来越不利他们呆下去。此时,达·伽马看到印度的新航路已打通,买卖也做了,主要目的已达到,就决定准备启程回国。

启程之前,达·伽马派代表去见卡利卡特王公,要求王公准备一份厚礼送给葡王。王公不仅拒绝了达·伽马的无礼要求,反而要求葡萄牙人缴纳一笔高额关税,否则他们休想离港。达·伽马心急如焚,但灵机一动,决定用扣押人质和武力逼迫王公就范。几天以后,达·伽马邀请一个当地名流代表团来舰队参观,然后把他们全部扣为人质(其中包括卡利卡特的6名权贵),并威胁王公说,如果不让离港,他们就把这些人质带走,甚至处死,且扬言以后要对卡利卡特进行报复。王公被迫释放了被扣留的葡方代表,同意他们免税离港,并表示愿与葡萄牙建立商业往来,但仍扣压着达·伽马一行留在岸上未卖完的货物。达·伽马也只释放部分人质,声称货物全部上船,他就全部放人。王公不甘心受辱,故意拖延时间,暗中却联络其它领邦力量,准备共同对付葡萄牙人。然而,这点诡计怎么能瞒过达·伽马呢,他立即召开船长会议,决定马上启程回国。

1498年8月29日,达·伽马带着香料、宝石和被扣留的印度人质,踏上了归国的航路。归途也一样充满艰难险阻,特别是在印度洋上,由于伊本·马德内德在卡利卡特神秘失踪,没有了领航员,航路不熟,这时东北季风尚未形成,印度洋上风平浪静,航速缓慢,行驶在今索马里沿岸时,还不断遭穆斯林海盗的袭击。坏血病猖獗,淡水和新鲜食物奇缺,人员损失严重,死亡数十人,活着的也浑身无力,甚至懒得赶跑爬在脚底下的老鼠,每逢海盗袭击,都要付出很大努力才能把他们赶走。1499 年1月,船队终于再次来到了马林迪,和上次一样,他们又受到热情友好的招待。在此,船队作了调整,圣拉斐尔号破坏严重,达·伽马下令将它烧毁,其船员分配到其他两船上。以后的航程基本上一帆风顺,在佛得角附近遇风暴,船队被打散,比利号在船长凯尔奥指挥下,于1499年7月10日率先返回里斯本,旗舰于8月初抵首都。达·伽马为照看病重的哥哥保罗在亚速尔群岛上岸,后来,保罗死在岛上,达·伽马料理完保罗的丧事,于8月底赶回里斯本。

达·伽马的归来受到国王和举国上下的欢呼,他被当作英雄看待。葡王授予他“印度洋海军上将”的称号,并赠给大笔财产,年富力强的达·伽马可谓是名利双收,春风得意。然而,出发时的170多人只回来了55人,就在宫廷狂欢乱舞时,在海边简陋的房子里却传来阵阵痛苦的哭泣声,他们的儿子、丈夫现已永远沉睡在那遥远而不知名的海底。他们也是印度新航路的开辟者,但作为无名英雄却无法分享一点荣誉和财富,只有胜利者和幸存者是最幸福的,他们不但拥有自己的,而且还占有了本该属于死者的荣誉和财富,若是死者地下有灵,不知如何感想。据说船队带回来的宝石和香料转手出售后,获利是其成本的60多倍。难怪寻找印度新航路吸引着欧洲人这么大的兴趣。

达·伽马归国不久,为了巩固新发现的航路,并利用它谋取高额的商业利润,葡王又派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前往印度。舰队所带回的香料、宝石再次获得巨额利润,但匍萄牙水手在卡利卡特遭到了穆斯林的袭击,40多人被杀。

为了复仇,1502年初葡王曼怒埃尔一世再次派达·伽马统辖一支混合舰队,远征印度。此行的目的已不再是纯粹的探险和做生意了,而是带有殖民掠夺的性质,不但要扫除沿途的任何反抗势力,而且还要打垮印度洋上的阿拉伯人和印度人的舰队,远征舰队由三部分组成:达·伽马亲率一支由10艘大船组成的主力舰队直扑印度;他叔父苏雷特指挥的分舰队担任截击阿拉伯海中阿拉伯船只的任务;另一支分舰队由他侄儿伊斯瓦指挥,停泊在印度西海岸,保护在那儿的葡萄牙人商站。

4日,达·伽马的舰队出发了,一路上耀武扬威,杀气腾腾。那些曾对葡萄牙人表示不友好的港口和城市纷纷遭到达·伽马的报复,或出赎金,或被炮击。到达马林迪后,达·伽马改变以往的航线,不直接穿过印度洋,而改为更靠近岸航行,10月初抵达印度西海岸,达·伽马—伙在这里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10月11日,匍萄牙人在果阿附近的海面上捕获一艘驶往卡利卡特的阿才拉伯商船,船上载有300多从麦加朝圣回来的穆斯林。达·伽马下令把船上财物抢劫一空,将船上的男女老少统统关到封闭的船舱里,然后放火焚船,绝大部分人被活活烧死,仅有20名男童免遭毒手,殖民者的凶残暴露无遗。许多年后,一名曾参与此事的水手回忆当时的惨象时还感到不寒而栗。10月30日,舰队抵卡利卡特港,当地王公看到这支可怕的舰队,吓得惊慌失措,立即派代表向达·伽马表示友好,并保证赔偿葡萄牙的一切损失,严惩袭击葡萄牙人的祸首,但傲慢的达·伽马蛮横地拒绝了这一请求,当天下午,达·伽马下令把38名上船送土产的印度渔民抓起来,倒挂在桅杆上,将他们活活吊死,然后,惨绝人寰地把他们的手、耳、鼻子和头一起砍下,装进舢板,抛入大海。王公派出的和谈代表也未逃脱厄运,他的双手、耳朵和鼻子被割下后,挂在其脖子上,被用舢板送到岸边,达·伽马觉得还不解恨,又下令炮轰卡利卡特,封锁其港,然后自己率部分舰只南下柯钦,与当地统治者签订了不平等条约。1503年2月29日,达·伽马率满载香料、黄金和宝石的船队踏上归途,10月11日抵里斯本。

达·伽马这次远征除带回大量财物之外,还与印度一些港口城市缔结了通商条约,为以后葡萄牙在印度建立商业据点和殖民地奠定了基础。葡王对他取得的成果非常满意,给了他莫大的特权和荣誉,并封他为伯爵。嗣后,这位“印度洋海军上将”在环境优雅的埃武拉郊外别墅里养尊处优,过了近20年悠闲宁静的日子。

1524年,瓦斯科·达·伽马第三次出山,被国王若奥三世任命为葡属印度总督。这时的葡萄牙已在印度西海岸拥了果阿、柯钦、第乌等好几处殖民地,但由于殖民者的贪婪和腐败,更由于殖民制度的残酷剥削和压迫,葡属印度据点摇摇欲坠。眼看葡萄牙苦心经营的“东方帝国”即将崩溃,此时此刻国王又想起了经验丰富、手段残忍的达·伽马,希望他能用铁的手腕挽救葡属印度的命运。

4月初,达·伽马再次率舰队远航印度。此番航行很顺利,但到达印度海岸北纬17度14分左右时,突然发生强烈的海底地震。顷刻间,平静的海面巨浪滔天。水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凶兆吓呆了,然而老练的达·伽马却对他的船员们说:“伙计们,你们看,大海也在我们面前发抖了。”

9月中旬,舰队到达果阿,达·伽马举行了隆重的入城仪式,宣布自己为印度总督,集立法、行政和司法权于一身,并着手进行纪律整顿。他身体力行,自己首先拒绝依照惯例收取礼物。他深信,严格的纪律、严肃的执法和严厉的惩罚是能够整顿好殖民地秩序的。

刚上任几天,达·伽马就发现一些贵族军官私售军火给阿拉伯人,而且还发现前任总督严重的舞弊行为。达·伽马采取了坚决、毫不留情的措施,严惩了违法的军官,逮捕了前任总督,并将其押解回国。达·伽马的治理整顿很快就产生了效果,果阿混乱秩序有了显著改变。但达·伽马已心劳日拙,病入膏肓。他头上的恶性肿瘤,在印度炎热气候的催化作用下,最终要了他的命。1524年12月24日,瓦斯科·达·伽马在印度柯钦去世,终年64岁。

严格地说,达·伽马是开辟了直达印度的航线。但发现印度在地球上存在的人绝不是这个达·伽马,就象哥伦布到达美洲一样。在他们之前,许多人先他们而到达了印度和美洲,但是,开辟美洲航线和印度航线的桂冠,仍然当之无愧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白令探险北冰洋

白令(1681~1741)他是丹麦人,但为俄国服务。遵照彼得大帝的指令,他带着探险队和物资从彼得堡出发,骑马、步行、乘船,穿过辽阔的西伯利亚,来到黑龙江所注入的鄂霍次克海西岸。

1728年7月,他们乘船从堪察加东海岸出发向东北驶去。8月底,他们发现海岸线从视野中消失了,也就是说,他们已过了白令海峡,进入了北冰洋海域。

发现白令海峡的过程中,白令做了很多工作,使他获得了用他的名字命名这一海峡的荣誉。来自彼得大帝的消息

霍尔森斯是丹麦一个海边小镇。镇上的居民多数以捕鱼为生。每当他们扬帆出海的时候,总有一大群孩子颠前跑后,欢呼雀跃。小白令却喜欢一个人坐在海边的峭壁上,望着茫茫大海出神。

1700年,19岁的白令一心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精彩,他来到了荷兰,参加了荷兰海军。当时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拥有强大的海军力量,军舰在各大洋上巡弋。白令的舰队不久就开到了印度,三年的海上征战,使白令练就了一身娴熟的航海技术。他很快由一名见习水手升到了大副、船长,直至总指挥。可白令并没志得意满,他反而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之中,因为这并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无休止的东征西战、烧杀抢掠,呈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人与人之间残酷无情的倾轧和弱肉强食。他渴望的是征服自然,征服穷山恶水,而不是去征服异族,征服自己的同类。

三年后,白令不顾上级的竭力挽留,毅然退役,回到了荷兰,在阿姆斯特丹海洋学院作研究员。在他眼里,大海的蔚蓝已渐失其纯净,而变得殷红似血。百无聊赖的白令,工作之余只有混迹于酒肆之中,借酒浇愁。

一天,一个名叫科尼卢斯·克鲁斯的丹麦人来到酒吧,找到了白令,问他是否愿意去俄国海军效力。原来这个克鲁斯正受俄国沙皇彼得大帝之命来荷兰搜罗人才,准备筹建一支海军。克鲁斯的伶牙利齿使困厄之中的白令仿佛又闻到了海水那熟悉的咸湿味,那毕竟是一种挡不住的诱惑。他心动了,随克鲁斯来到了俄国。

可等待他的是再一次的失望。他先后在波罗的海和亚速海服役。当时的俄国海军正处于初创时期,急需人材,可海军部对这个外国毛头小伙子并不怎么器重。尽管有克鲁斯的极力推荐,但白令始终不受青睐,分派给他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诸如监造船只、去西方购买军舰之类的,到后来索性打入冷宫,派他到海军部研究所做文案工作。郁郁不得志的白令在那个职务上一做就是十几年,看着自己皱纹渐起,两鬓染霜,白令不禁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18世纪20年代,地理大发现的时代已接近尾声,但人们对于亚洲东北部和北美西北角是否相连仍不是十分清楚。对亚洲东海岸的了解,最远只到虾夷岛(即北海道);而对美洲太平洋海岸的探险,最远只到新阿尔比昂(美国加州北部、俄勒冈地区)。

其实,早在距今二万五千年前,就有一批蒙古人从蒙古高原和西伯利亚高地越过今天的白令海峡来到阿拉斯加,然后沿落基山脉南下,散布于整个美洲,形成如今美洲的土著印第安人。人们无法想象那些蛮荒时间的蒙古人是如何渡过白令海峡的,只能猜测当时的白令海峡是一片地峡或由第四纪冰期形成的大片的冰陆相连。

长久以来,这片海域逐渐被人们淡忘,除了少数爱斯基摩人和哥萨克人为猎取海豹偶尔出没以外,没有人敢光顾这片冰海世界。

直到1648年,俄国人迭日涅夫和波波夫率领的探险队首次发现了这条位于亚洲与美洲之间的海峡,并在迪基涅夫岬登陆。可惜,这个事实直到他死后80年,人们才从他的航海日记中发现。

1725年1月,一生致力于开疆拓土的彼得大帝已病入膏肓,弥留之际,他突然想起一件未尽的心愿。他对病榻旁的近侍说:“我想寻找一条经过北极海通往中国和印度的道路。我面前这幅地图上标明有一条名叫安尼恩的通路,这其中一定有些道理。”为了证实这条通道,彼得大帝亲手起草了一项关于堪察加探险的敕令,来考察美洲与亚洲之间的那片未知的神秘世界。

维图斯·白令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不已,他预感到自己又将面临人生中又一次重大的抉择,一个神秘的世界撩拨着一颗沉寂已久的心,白令连夜写就一份言辞恳切的申请书,主动请缨,要求参与探险,并向海军部递交了科学详实的考察计划。他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在海军中将西维尔斯的极力保荐下,白令被任命为探险队的总指挥,并给他派了一名丹麦人斯潘贝格作副手。不幸的探求

1725年2月5日,白令和斯潘贝格率领250多名探险队员从圣彼得堡出发,向遥远的堪察加进军。相对于他们以后的海上探险来说,这段陆路只不过是一场漫长的热身赛而已,但残酷的现实却使之成为一场大规模的淘汰赛。

白令探险队要穿越人迹罕至的大西伯利亚地区。方圆几千英里的冰土带,到了春暖花开之际,便成了一片泥泞和沼泽。探险队乘坐木筏和船只取道西伯利亚的河流向东挺进,不时要当心急流险滩,稍不留心,就会被河里的暗礁撞得粉身碎骨。有时,枯水季节河流水位变浅,船只便陷在河泥中寸步难行。到了夏季,西伯利亚葱密的草丛和沼泽地便成了蚊子、臭虫、黑蝇的天下,久已不食人间烟火的蚊虫见到白令一行人,如获至宝,轮番向他们发动进攻。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场战争,白令到达了伊利姆斯克。此时已近10月,西伯利亚的寒冬又开始降临了,河面已经冰冻,船只无法继续行驶,况且几百里的路程,前不着村,后不落店,人员的给养十分困难。望着漫天飞雪,白令也无可奈何,只好令大队人马在伊利姆斯克休整过冬。

整个冬季白令都无所事事,每天和当地人混在一起闲侃,不过从中他了解了不少有关在鄂霍茨克海和堪察加水域航行的情况,这对他今后的探险倒也不无裨益。不过,他手下队员可没白令那么清闲,他们造了14只小船和18只大平底船。

春季直到5月初才姗姗来临,白令迫不及待地率领他的船队沿勒拿河向雅库茨克开拔。等到了雅库茨克,已是第二年的6月中旬了。

真正的磨难现在才刚刚开始。从雅库茨克到鄂霍茨克这段路虽然只有1千俄里,但斯潘贝格所率领的二百多条铁打汉子却险些饿死当途。

原来,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8月中旬,已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白令将探险队分成三个分队,斯潘贝格率领一支分队乘船沿勒拿河行驶,中途便被浮水冻住,寸步难行,只好弃船上岸,又花了1个月时间,做了100多个手拉雪撬,来搬运那些笨重的考察器材和粮食。人拉着雪撬,在膝深的雪地里蹒跚前进,速度之慢可想而知。为了节省体力,他们只得扔掉一些用处不大的器材,轻装前进,但速度并未因此加快多少。因为他们的粮食已消耗殆尽,许多人不得不靠吃自己的长皮靴筒、草根和马肉来维持生命。一些人掉队走散,永远地消失在茫茫雪原;还有一些索性打道回府,折回雅库茨克。直到12月中旬,仅剩的90多名队员和白令派来的接应队伍会合,才死里逃生。

与斯潘贝格相比,白令率领的分队要幸运得多。他们走的全是陆路,只用了45天的时间,就到达了鄂霍茨克,并开始着手建造仓库和过冬的住房。只是他们带的200多匹马冻死饿死,已所剩无几,全部辎重和所需建材只得用人力从十里远的地方背来。

1727年8月,白令和他的探险队员乘坐幸运号和洛季亚号船,渡过鄂霍茨克海,在堪察加半岛的博利沙亚河口登陆,并花了一个冬天来将他们探险所需的物资用狗拉雪撬运到东海岸的哥萨克村子奥斯特洛格——这是他们这次探险的大本营和起点。“升锚!起帆!”

1728年7月13日,新建的格布里尔号在船员们的欢呼声中滑过航道,冲向它渴望已久的海洋。白令站在船长室,手拿望远镜,镇定自若地下达命令,但他的心已如同舷窗外那一片片鼓满风的白帆。

格布里尔号向南越过海岬,然后折向北航行。万里晴空,风平浪静,由于他们的航线与海岸线保持平行,远处陆岸上的白雪皑皑的群山历历在目,宛如一幅怡人的风景画。可惜,白令此行是探险而不是旅游。风力太小,船速很慢,十几天才走了不到500英里。但是到了8月份,风云突变,强劲的西风夹杂着暴雨和浓雾,开始频频光顾白令的船队。海面上波涛汹涌,能见度很低。有时,清晨醒来,白令才发现,格布里尔号在浓雾中离陆岸只有几英里,险些搁浅;有时,肆虐的狂风和暴雨又把船卷到远离岸边的茫茫深海,白令艰难地调整着航向,在迷蒙大雾和惊涛骇浪中来回作“Z”字形航行。此间,他们也小有收获,发现并命名了两个海湾——圣十字湾和圣像湾。

在圣像湾补充了淡水之后,白令继续向北的航程,绕过楚科奇角,他们来到一片广阔的海面,四周再也没有陆地的影子,只有靠罗盘仪来确定格布里尔号的方位。8月11日,一个小岛的朦胧身影出现在水天一线的远处,这是白令发现的第一个岛屿,他亲自把它命名为圣劳伦斯岛,并派人去岛上考察。岛上只有几间破烂的小木屋,连个人影都找不到,这大概是楚科奇渔民捕鱼猎鲸的歇脚点。

几天后,船上仪器显示,格布里尔号已经来到北纬65度30分的地方,可四周除了阴晦的海就是灰蒙的天,找不到丝毫陆地的迹象,连续数天的阴雨雾霾,使不少船员的情绪一落千丈。白令也很沮丧,因为根据他从楚科奇人听到的判断,他们已经到达并越过了楚科奇人聚居地的最东头,可陆地依然了无踪影,冬天就要来了,他得为全队人员和船只停岸过冬早作打算。于是,他决定召开一次会议,征求大家的意见。会上出现了明显的分歧,斯潘贝格认为希望已经很渺茫,再往北找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不如索性折回。而另一个副手契里科夫不同意,他坚持认为:“假如我们还未到达科雷马河的河口,或者只是被一些浮水挡住,谁敢断言,美洲与亚洲是被海洋相隔的,要知道,在北太平洋,浮水简直数不胜数。”

真理与谬误往往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可惜,白令却走错了门,他倾向于期潘贝格的意见。

1728年8月16日,北纬67度18分,东经163 度7分,这是白令首次堪察加探险所达到的最北端。迷茫的浓雾使白令的耐心和毅力达到了极限,他下令格布里尔号掉头返航。殊不知,就在右前方仅39英里的地方,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美洲阿拉斯加海岸。世事变幻就是如此扑朔迷离。机缘和运气是对毅力最真的考验,最高的奖励,但同时也是最酸楚的讽刺。为了寻找那片神秘的土地,白令付出的并不算少,但最终仍与胜利失之交臂。

格布里尔号失望地踏上了归途。途中,白令发现了圣代奥米德岛,并同几条楚科奇人的渔船不期而遇。他们十分友好地用一些针换取了楚科奇人的许多物资,包括鹿肉、鱼、淡水、赤狐和蓝皮以及四根海象牙,可谓获利甚丰。这是白令这次远航的最后收获,但却永远无法弥补那39英里的遗憾。

9月7日,格布里尔马驶进堪察加河上游,抛锚靠岸。白令的探险队在这里渡过了漫长的冬季,次年6月,开始返航鄂霍茨克。途中,白令一度试图向东航行,以寻找传说中的“茹安·达·伽马之地”和“耶索之地”,但由于风向变幻不定,水手们又归心似箭,只好作罢。

一个月后,白令到达鄂霍茨克港,然后兵分二路,返回圣彼得堡。命 运

圣彼得堡的春天依然透着寒冬的丝丝凉意。1730年3月,白令回到了阔别五年的圣彼得堡。没有鲜花,没有掌声,白令自己也有些遗憾,毕竟他没有亲自看到或踏上北美大陆来证明海峡确实存在。但他仍坚持认为自己是一个胜利者。

回到圣彼得堡后不久,白令就去莫斯科向枢密院汇报探险经过,把他的航海日志交给了海军学院,并向新继位的安娜·伊万诺夫娃女皇和海军部呈递了他的考察报告。在报告中,他对这次北太平洋探险作了总结,他说:“8月15日,我们来到北纬57度18分的地方,我根据所有的迹象断定,光荣的不朽的皇帝敕令已经完成了。一条东北向的航线是的确存在的。倘若人们没有受到北冰洋的阻隔,那么可以从勒拿河驶向堪察加,再从那儿驶向日本、中国和东印度。

但是,枢密院对白令的探险经过丝毫不感兴趣,那些彼得大帝从西欧招募来的老学究,关心的只是堪察加半岛外面那块臆想出来的“耶索之地”和“茹安·达·伽马之地”,因而只是一味地责问白令为什么没有找到。海军部对白令的报告也不满意:“为什么不从东南角继续向西北航行,去寻找那可能存在的陆桥?”白令只得一再解释道:“我是根据这一事实做出结论的,即北边再没有陆地了,也没有任何陆地同楚科奇或东北角连接在一起,所以我才回来了。假如我再朝前走而遇见逆风的话,那年夏天恐怕就回不来了。要在那地方过冬简直不可思议,当地的土著人野蛮慓悍,又不属俄国管辖。”可那些官员仍喋喋不休地指责他的失误,1000卢布奖金两年后才发给他。

满腹郁闷的白令在圣彼得堡度日如年。他可以慨然面对自然的一切险风恶浪而无所畏惧,却无法忍受人间的世态炎凉,污浊不堪的官场更使他倍感窒息。何时能冲出这樊笼,奔向自由的海阔天空?白令期待着能再次扬帆出海,来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仅有丰富想象力的船长。

在一些朋友的劝说和帮助下,白令终于决定再度出山。他倾尽毕生学识,拟出一项庞大的探险考察计划。它包括从堪察加出发去探寻美洲的海岸;探索和寻找通往日本的航线;查明俄国北部的海岸线和海域情况以及探察西伯利亚的广阔腹地。这项计划不仅反映了白令个人的壮志雄才,更与安娜女皇的殖民扩张野心不谋而合。因为当时俄国势力已向东扩张到了太平洋沿岸,但中间这片绵延数千英里的疆土并未得到认真的考察和开发,甚至在当时的地图上,西伯利亚北部的海岸线还是一条直线。所以,当计划送到上级部门审批时便被层层加码,进一步扩充,包括在沿途建立炼铁厂、造船厂,创办海洋学校,推广畜牧业等等,从而使白令的计划带上了地理发现、殖民扩张、科学考察等多重意义。

1732年12月,枢密院正式批准了这个“为了女皇陛下的利益和大俄帝国的荣誉”所进行的规模空前的探险计划。白令被授予海军中校衔,统领这次探险,并给他派了两名助手斯潘贝格和契里科夫,组成了一支有800余人,5支小分队的庞大探险队,称为“白令—契里科夫堪察加第二探险队”。他们吸取了第一次远征的教训,除一些重要仪器由圣彼得堡运出,其余一般性物资和辎重均由沿途当地政府供给。

1732年2月,第一支探险队离开了圣彼得堡。由于这是五支队伍的联合行动,作为总指挥的白令必须协调地推进各队的行进速度。所以,直到第二年10月,白令才率领他的分队来到雅库茨克。他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指挥下按原计划顺利进行,没曾想到呈现在他眼前的雅库茨克却是一片狼藉,考察队员三三两两懒散地躺在地上晒太阳,未完工的营房、仓库如战后废墟般兀然矗立,负责的官员不但疏于职守,而且对白令本人颇不以为然。结果两人的关系闹得很僵,告发、申诉的状纸雪片般地飞向圣彼得堡。1735年秋,科学院分队的到来,更是雪上加霜。他们不仅带来大批人员,更把一些不必要的辎重全部携来,望远镜、绘图桌、图书倒不必说,居然还有许多美酒和奢侈品。白令对此大为恼火,这使他轻装前进的计划成为了泡影。悲剧似乎正在重演,他们将不得不重蹈上次探险的覆辙。白令对此也无可奈何,他可以是一个无所畏惧的船长,却不能成为一个八面玲珑的调解员,更无法使令行禁止。由于海军部中有人对上次探险的成败评价存在争议,在这次探险中,白令的权力受到很大的限制。他不仅要把重大决策付诸表决,而且一切重要行动都要得到契里科夫的批准。白令对随行的科学家们无权管辖,只能配合他们的行动,保证他们的需要。许多科学家也瞧不起白令,甚至公开和他作对。白令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孤独无助的飞虫,陷于一张张错综交织的人际关系网中,虽苦苦挣扎却不能自拔。

他只能等待,结果一等就是4年。4年中,这支4000多人的探险队仅仅是将所有物资运到雅库茨克,其余时间都在官员们的互相推诿攻诘中白白浪费掉了。圣彼得堡当局对这种蜗牛式的探险行动也忍无可忍,最后,下令扣除了白令一半的薪水,并派了两名督察来专门负责向地方当局征调探险队所需的援助和资源。一切终于开始踏上正轨。白令长长地舒了口气,这部庞大的机器总算运转起来了。

阿瓦恰湾是堪察加半岛上一个天然的深水良港。1739年,白令派人勘测了这个港湾,绘制了详细的海图,修建了几幢营房、教堂,并给这个新生的港口命名为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1740年10月,白令率领两艘长达80英尺的多桅帆船——圣保罗号和圣彼得号,来到阿瓦恰湾过冬。他打算第二年5月春暖花开之时从堪察加出发,发现美洲以后就在那里过冬,第二年再返回堪察加。

但就在他们动身之前,挫折接踵而来。白令为这次航行所准备的一艘食品船不幸在鄂霍茨克河口的沙洲上搁浅了,船的食品,包括新鲜蔬菜、饼干、硬面包等全部被海水浸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雇了大批当地土著人充当劳工,将生活必需品从陆路运到阿瓦恰港,但这些慓悍的楚科奇人中途哗变,企图鲸吞所有物资。虽说后来叛乱被镇压下去,但货物的运输工作已经迟了。时间紧迫,只能仓促准备一番就起航了。一场灾难的隐患就此埋下,恶魔的阴影正悄悄来临。

1741年6月4日,海面上刮起了期待已久的西风,圣保罗号和圣彼得号扬帆出港,沿东南航线行驶,试图再次寻找那帮科学家们臆造的“达·伽马之地”。白令坐镇圣彼得号,协调指挥两船行动。两艘船前后相随,以旗语和鸣炮保持联络,相距很近时则用喇叭筒互相喊话。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一无所获,白令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仿佛又体会到上次探险时那种无功而返的焦虑和沮丧。“这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能丧失信心!”白令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航线折向东北,去寻找美洲大陆,这才是这次探险的主要目的,也是白令一直梦寐以求的理想。想到这儿,他的情绪又逐渐高涨起来。

同白令的心情正好相反,天气却越来越糟。起先是南风肆虐,接着东风更加嚣张,狂暴的飓风挟着巨浪,城墙般向两艘船涌来,一浪更比一浪高。船就像木片一样在浪峰翻滚,在浪谷盘旋。白令顽强而熟练地指挥他的船员投入了战斗。狂风恶浪,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正如将军不能没有战场一样,40多年的航海生涯,他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并且把这桀骜不驯的大海当作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此时此刻的白令,已不再是一个白发依稀、已近暮年的老人,而俨然如一位横刀跃马、驰骋疆场的骁将。

几天后,风暴终于过去了。可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白令怎么也找不到圣保罗号的影子。两艘船走散了(后来圣保罗号成功地到达美洲,并顺利返回)。

圣彼得号继续他孤独的旅程。7月,一些陆地的迹象开始出现:波涛的微妙变化,海水中不同寻常的海草和海藻,飘浮的木头以及陆岸才有的野鸭。白令据此判断,北美大陆已近在眼前。他设置了瞭望哨,不断用铅锤探测水深。船在深水间也只张小帆,随风飘流,缓速前行。

7月18日,对瞭望员切特列夫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天清晨,他第一个发现了美洲大陆——锯齿状的海岸伸入海面,突兀的崖壁陡然耸立,远处迤逦的群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一座山峰(圣伊莱亚斯山)巍巍直冲天际,片片针叶林从山腰一直延伸到海边。

白令对这胜利的到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敢相信眼前这块土地就是他魂萦梦牵的美洲大陆。几年前,当他因拿不出证据证明美洲大陆的确切方位而备受指责时,他就开始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如今成功了,白令反而有种茫然若失之感。也许对他来说,真正的喜悦不在此一念,而在于取得胜利的过程之中。喜悦只是瞬间的事,紧接而来要面对的则是更加残酷无情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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